沈勋被苏长青堵到哑口无言。
什么劳什子师叔, 这破身份还真能挡得住他?不过,眼下之际,还是莫要撕破脸皮的好。
苏长青如今的的确确是苏吱吱的继父, 沈勋不会当众不识体统。
他勾唇一笑,有些无所谓的意味, 师兄想多了,我是为了见你,才登门苏府。
长辈自然是要有长辈的样子, 我岂会不懂。
我今后就是吱吱那丫头的师叔了,疼她都来不及,如何会僭越?苏长青,……沈勋的性子,苏长青是了解的。
虽是个狠人, 但不会做出卑劣之事, 尤其是在男女之事方面。
苏长青暂时放过了沈勋。
沈勋的目光越过他, 又看向苏吱吱,这小女子蔫巴极了,像霜打过的娇花, 是哪里不舒服么?苏长青轻咳了一声,身子一挪,又挡住了沈勋的视线, 你既是来找我,那就去书房说话吧。
沈勋点头,随着苏长青虚手一指,走向另外一条甬道, 他一路走一边问, 吱吱初来苏府, 胃口如何?我方才瞧她,似是清瘦了。
苏长青斜睨了沈勋一眼,想警告他。
莫要多管闲事!苏长青说了实话,那孩子胃口极好,不久之前还在认亲宴上吃了一盅燕窝。
沈勋,……昨日明明干呕,今日胃口就好了?可她此刻还是一副恹恹的模样。
沈勋对妇女疑难杂症并不了解,但他在玄镜司办案数起,对有孕女子的症状还算清楚。
苏吱吱的种种迹象,分明很符合!再者,算着日子,如果怀上了,也正巧是这个时候开始有反应。
他身强体壮,自诩不是一个无能的男子,且先不说活儿到底好不好,那日几乎彻夜没有歇息,按道理说,应该能够怀上。
沈勋眉心掠过一丝忧虑。
有苏长青在场,他没有再回头去看苏吱吱。
就算是再喜欢,也得掩盖起来。
之前是他大意了,本不该对她表露出太多的不同。
不多时,师兄弟二人来到书房。
苏长青身上熏了香,大婚之后,人倒是精致了不少,沈勋眼尖,一眼就看见他脖颈上的指甲划痕。
沈勋,……这厮老房子着火,看着就让人觉得不顺眼。
苏长青言归正传,师弟,你说吧,找我是有何事?仿佛很嫌弃,没甚耐心。
才刚刚大婚的男人,他脑子里都是自己的爱妻。
沈勋面色微沉,也懒得与这个老男人计较了,正色道:上次暗杀你夫人与吱吱的黑衣人,还没有线索,你这里可查到了什么?一语毕,苏长青纠正措辞,我夫人是你嫂子。
沈勋眸光更沉,说正事。
苏长青自然也在调查上次杀手一事,他道:我这边也暂无线索,师弟,你说,谁会伤害手无缚鸡之力的母女两?除非是我的妻女碍了谁的利益。
沈勋拧眉。
须臾,他道:太子许会刻意接近你,还有吱吱,他是什么心思,你应该很清楚。
苏长青明白了沈勋的言下之意,师弟,你放心,我既知你身份,日后定会为你马首是瞻。
至于太子,他已娶了太子妃,我与你嫂子亦不可能让他接近吱吱。
吱吱如今是我的女儿,不可能为妾。
我与你嫂子……沈勋胸膛微微起伏。
但并没有出言反驳。
片刻后,眼神咒怨应了一声,好。
沈勋与苏长青皆是少言寡语之人,既然无事商榷,就没有必要再单独留在书房,离开之前,沈勋道了一句,师兄,我会尽快起事,你做好一切准备。
苏长青有些不悦。
他才刚刚大婚,师弟就要造反,是存心不想让他好过。
不过,师弟对他有恩,当初也是师弟求了师父收留他,苏长青默了默,沉着脸,道:我知道了。
两人从书房出来时,外面日头更烈,枝头蝉鸣此起彼伏。
沈勋来到前院,认亲宴上的众人都在喝梅子凉汤,这东西酸甜可口,既能解暑,又可增加食欲,对消暑亦有好处。
沈勋敏锐的观察力此刻都放在了苏吱吱身上,他察觉到苏吱吱非但喝了酸梅汤,还时不时吃一颗梅子。
如此喜欢食酸?沈勋难免又是想入非非。
他一直按捺不动,苏家人也不便逐客,毕竟他还顶着苏长青师弟的身份。
直到苏吱吱离席,片刻后,沈勋悄然无声跟了上去。
苏府算不得簪缨世家,到了苏长青手里才算是真正在朝廷有一席之地,府邸修葺的并不奢华,但胜在古朴有致,宅院草木葳蕤,绿荫匝地。
苏家给苏吱吱准备了单独的别苑,给她正经嫡小姐的待遇。
苏吱吱正往自己庭院走,她身上沾了梅子汤,有些黏腻,打算回来换一身衣裳,刚行至小径,身后有声音传来,她还以为是自己的贴身婢女。
可谁知,下一刻,一双大掌搭在她肩头。
苏吱吱一愣,转过身,却见自己的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男子。
是沈勋。
苏吱吱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狡黠一笑,师叔,你这是作甚?沈勋眸光沉沉,收回手,以最快的速度打量了苏吱吱,她像是抽条了,又仿佛长高了一些,巴掌大的小脸虽有些婴儿肥,但还是清瘦。
苏家不给你饭吃么?为何这般瘦弱?他没来由的质问。
苏吱吱嗔他,我昨日才来苏府,即便瘦弱,也与苏家无关。
师叔,你到底有何事?几时变得这般磨磨唧唧。
沈勋,……不气!和一个小丫头气什么呢?显得不大度!沈勋又问,你身子……可有不适之处?苏吱吱吃得好睡得饱,无任何不适,甚是滋润,却见沈勋仿佛咄咄逼人,她真想白眼。
她又不是洛倾城,用不着沈勋嘘寒问暖。
苏吱吱索性说了反话,我哪儿都不适!浑身不自在!师叔你满意了么?沈勋一噎,眼底掠过心虚之意。
真怀上了?女子有孕之后便是浑身不适的症状。
沈勋的心脏漏跳了半拍。
他要如何对苏吱吱解释清楚?还是让小倌继续与她接触?苏吱吱转身离开,沈勋无法跟去后宅,他有些凌乱了。
原本,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苏吱吱的出现是一个意外,眼下极有可能有孕也是个意外。
沈勋拧眉沉思。
他的孩子,定然是要生下来的!他若是早些谋划一切该多好,可这些年他已经在尽力谋算了。
沈勋忧虑重重。
*认亲宴还没彻底结束,苏长青就牵着洛韶儿离开前院。
苏老太太等人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不是苏长青的生母,但名义上却是洛韶儿的正经婆母,可她这个婆母在新进门的儿媳妇面前,不敢摆出半分架子。
苏长青与洛韶儿一离开,苏老太太就回房歇息,对心腹嬷嬷一通埋怨。
唉!我老婆子活到这把年纪了,还得看旁人脸色。
你刚才也瞧见了,大将军把洛氏当做了眼珠子疼着,这苏家迟早会彻彻底底落入庶子手里啊!可恨她自己的儿孙都不争气。
婆子思量稍许,压低了声音,老太太莫要忧虑,新婚燕尔,夫妇恩爱是常事,可日子一长,就说不定了呢。
那洛氏虽美,可也只有一女,她在罗府十五年都没生出孩子,或许身子骨有问题,将军若无子嗣,届时还不得从大爷膝下过继孩子。
婆子点到为止。
苏老太太立刻眸光一亮。
是啊!自己的儿子不行,那孙辈若是能养在苏长青名下,苏家将来还不是落入了自己的血脉手里?!苏老太太眼神微变,唇角扬了扬。
*这厢,苏长青与洛韶儿前脚刚刚迈入庭院,男人忽然长臂一捞,把洛韶儿抱在了怀里,他虽是单臂,但抱起洛韶儿还是绰绰有余。
洛韶儿吓了一跳,夫君,你作甚?苏长青咧嘴一笑,夫人昨夜辛劳,为夫知你早就身子不适,这便抱你回房。
洛韶儿面色涨红。
苏长青从她的后腰将她抱起,如此一来,她还高过了苏长青一个头。
洛韶儿顺势圈住了苏长青的脖颈,一时间又是恍恍惚惚。
她从未被男子这样抱过,也挺……新奇。
随行的几个丫鬟面面相觑,几人不敢直接跟去卧房,就止步于庭院。
原本,大户人家的夫主是要住在单独的别苑,但苏长青直接将他的这座院子修葺成了婚房,也就是说,大婚之后,他与洛韶儿同吃同住。
到了屋内,冰鉴内腾起的凉意让人浑身舒爽。
洛韶儿推了推苏长青,放我下来吧。
一把年纪了,这真真是叫人臊得慌。
苏长青却没依,而是把她放在了桌案上,他扣住了洛韶儿的后脖颈,两人对视之时,苏长青满眼都是光,夫人,我甚是想你。
说着,苏长青就凑了上去。
洛韶儿,……他们也才半个时辰没见,怎么又想了?她也不含蓄,苏长青吻她,她也配合,甚至于也有些痴迷。
卧房安静到落发可闻,如此一来,某些的声音就十分明显。
好片刻过后,两人才分开,皆是眸光潋滟,仿佛下一刻就要一发不可收拾。
洛韶儿稍稍拉回一些理智,夫君,今日就歇歇吧。
还没天黑呢。
-_-||苏长青懊恼。
他眼下只想和洛韶儿黏在一起,仿佛怎么都不够,他自己倒是精力充沛,就是爱妻承受不住。
她哪里都好,让他沉迷至极,但若是能再放开些,苏长青会更加欢喜。
苏长青抱住她,埋/首/深呼吸,片刻方道:夫人,我近日来就是个闲散将军,无事可做,只想陪着你。
洛韶儿还能说什么呢。
婚都成了,再矫情就是她的过错了。
她嫁给罗湛时,从未有过真正的体面,进门头一天就被罗老夫人来了个下马威。
而今,洛韶儿才真正明白,被人真正敬重是什么滋味。
片刻,苏长青又说,夫人,给我生儿育女吧。
洛韶儿应了一声。
苏长青抬起头来,眼睛里有火,洛韶儿知道他是何意。
她原本还有些臊,可不知为何,一对上苏长青热忱的眼,她又觉得与他亲密是寻常之事,遂放下了抵在他胸膛的手。
……院中,小翠与春桃呆了呆,不可谓不震惊。
震惊过后,立刻去小厨房备水。
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该有孩子了吧……许久之后,洛韶儿趴在苏长青胸口,她还坐在桌案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万没想到,她如今可以如此奔放。
年轻时候不敢尝试的事,而今非但可以接受,还水到渠成。
她正发呆,苏长青低低笑了几声,胸膛轻颤,附耳说:夫人,日后你我到处试一试,梳妆台、脚踏、净房……都试试。
洛韶儿茫然抬头,看着这个一脸正义老实的男子。
他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翌日,洛韶儿终于睡了一个好觉,从昨日午后一直睡到天明。
如此才算勉强恢复一些精力。
小翠见她醒来,上前服侍,笑着说,夫人,将军去校场练武了,将军交代,让您醒来后先用早膳,无需等他。
小翠跟在洛韶儿身边多年,可这几天愈发觉得洛韶儿明艳年轻了,肤色粉白,极有光泽。
夫人,将军待您真好。
大抵大将军才是您的正缘呢。
小翠又忍不住笑道。
洛韶儿支起身子,想到大婚之后的种种,她直到此刻还有种不太真实之感。
这才刚刚穿衣洗漱好,苏长青就回来了,他在院中的井里打了一桶水,直接冲在身上,洛韶儿看着他结实的后背,那上面还有数条指甲划痕。
苏长青回头的一瞬间,洛韶儿立刻移开视线,她捏着手里的帕子,极力劝说自己,昨日种种都是寻常事,她无需非要保守内敛……夫人,你醒了?苏长青/赤/着上半身走了过来。
洛韶儿看了一眼他的断臂处,见伤口结痂的颜色,差不多已经痊愈,她这才稍稍心安。
嗯。
苏长青知道爱妻容易羞涩,他也不逗她了,道:我去换衣,今日入宫给你求一个诰命夫人。
洛韶儿张了张嘴,她并不贪图什么诰命夫人,但又不忍心拒绝苏长青。
苏长青是常胜大将军,又被册封一品爵,洛韶儿是他的妻,自然有资格册封诰命。
苏长青迈入屋内时,洛韶儿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她忍不住扬了扬唇。
小翠与春桃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夫人如今真的是越活越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了……*苏长青入宫请封诰命十分顺利。
朔帝一口答应,还赏赐了诸多金银财物。
一时间,洛韶儿再度风光无限,不消一日,全京城皆知,洛韶儿如今是一品诰命夫人了,京城贵圈的妇人们日后见了她,也得毕恭毕敬,谁还敢给她脸色看。
得知此消息的罗家老太太一蹶不振,这一次不用装,她也一病不起了。
颜面无存!颜面无存啊!她花了十几年时间试图驱赶洛韶儿。
原本以为终于达成所愿了。
可谁知,洛韶儿一个和离妇,竟还能绝地翻盘,被苏长青隆重娶回去当发妻也就算了,还成了一品诰命夫人!日后,罗老太太碰见了前儿媳妇,还得客客气气行礼!可不得气煞人么?!*沈勋坐立难安。
他把魏先生叫到跟前问话。
玄镜司衙门森冷阴沉,哪怕是这样的盛暑天,在里面待久了也不会觉得太热。
沈勋眉心紧蹙,一脸过度思虑之色,先生,你说……有孕之人,多久才能诊断出来?魏先生一愣。
他心里倒是有些盘算,但不敢问出来。
是那位姑娘有孕了?上回在客栈,世子爷本可以让他熬避子汤,却又换成了参汤。
魏先生如实说,回世子爷,一月有余即可诊断出来。
沈勋了然于心了。
也就是说,倘若苏吱吱怀上了,他现在就能诊出来。
他虽不擅岐黄,但把脉还是会的。
沈勋挥挥手,心烦意乱,让魏先生暂且退下。
不多时,周生又被召了过来问话。
沈勋背对着他,正面对着墙上的一副猛虎图,负手而立,看不到他脸上神色。
周生,世子爷,您找我有何事?沈勋沉吟了一声,苏吱吱近日来可会出府?周生明白了。
他如今就在苏府大门外盯梢,脸上肌肤都晒黑了,世子爷,属下从苏家下人嘴里打探到了消息,苏府女眷可能会去法华寺参加一年一度的法会,行斋戒之礼。
沈勋大可以直接去苏府。
但苏家人多眼杂,他不方便接触苏吱吱。
沈勋心里很清楚,若是不知道结果,他没法心安,他必须要亲自给苏吱吱把脉。
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她。
周生,……是,世子爷。
*又过了几日,沈勋终于等到法会这一天。
他并没有以沈勋的身份前去法华寺,而是伪装成了小倌。
戴好人/皮/面具,他对着铜镜照了照,这张脸并没有自己原本的容貌俊朗。
苏吱吱那个小女子当真没有眼光,她宁愿要小倌,也不要他!同一时间,苏家这边,女眷已经开始陆陆续续上马车。
苏长青不能陪伴前去,却让自己的得力部下跟着洛韶儿。
要知道,洛韶儿曾经差点在法华寺被人陷害,故此,苏长青担心她心有余悸,特意派遣了五十护院跟着她,阵势无疑十分隆重。
苏老太太见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等出行的阵势,放眼整个京城,也无第二人。
她这个老人家也有些艳羡洛韶儿了。
早知道苏长青这个庶子能有这样大的造化,她一开始就该对他视如己出。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让洛韶儿平白捡了一个大便宜!苏长青拉着爱妻的手,百般叮嘱,晚上蚊虫多,你仔细着身子,若是不想住在寺庙,就让人送你回来。
众目睽睽之下,洛韶儿嗔了男人一眼,行了,我知道了。
小年轻夫妇,也不像他们这样黏腻在一块的。
洛韶儿略有窘迫。
自打大婚礼成后,她与苏长青就没消停过。
换做从前,她根本不敢想象自己竟然是这般/纵/欲/的女子。
苏长青终于肯放下车帘,苏家车队缓缓驶出巷子。
每年的法会,法华寺都会给京城贵圈的女眷们准备禅房,以供女眷吃斋茹素几日。
法会已经演变成了传统。
但凡有点脸面的家族,都会指派女眷前去吃斋念佛,少则三日,多则长达七日。
苏吱吱与洛韶儿同乘一车,她托腮望着车窗外。
直到马车驶离了巷子,苏吱吱才意味深长的看向自己的母亲。
洛韶儿被她盯得面红耳赤,吱吱,你这样看着娘亲作甚?苏吱吱眨眨眼,眼珠子滴流打转,娘亲,您与继父会不会很快就有孩子?洛韶儿一僵,她以为苏吱吱在担心自己的地位,立刻道:吱吱,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娘亲最重要之人!苏吱吱噗嗤一笑,娘亲,您想歪了,我才不会吃醋。
我只是觉得……您估计很快就能有孩子。
洛韶儿又僵了。
是啊,她和苏长青都没空过床,每次都是许久才消停,她不好意思与女儿说这些事,但扪心自问,她当真是欢喜的。
苏吱吱凑近了些,提醒洛韶儿,娘亲,您可得仔细着身子,若是真有了孩子,一开始莫要让任何人知晓。
您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日后是要继承爵位的,苏家或许有人不情愿看到这一幕。
苏吱吱的话让洛韶儿如醍醐灌顶。
她还真是活回去了!竟不如一个小姑娘懂事!洛韶儿暗暗心惊。
没错。
夫君的爵位虽不能世袭罔替,但至少还能传三代。
她给夫君生下的孩子,才最有资格继承。
且不说爵位的事,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她的孩子!洛韶儿拉着女儿的小手,一脸欣慰,吱吱,有你在身边,娘亲实在欢喜。
苏吱吱知道母亲是个心善的,对内宅阴私并不擅长。
苏家看起来人员简单,但其实人人都在算计。
苏吱吱笑了笑,那娘亲尽快生下继父的嫡子,如此一来,我日后也能有个倚仗。
洛韶儿红着脸,点了点头。
她自己的身子应当没问题。
夫君就更没问题了。
怀上孩子只是时间问题。
*法华寺。
苏长青早就打点好一切,苏家女眷抵达时,直接入住了禅院。
洛韶儿刚要进屋,廊下走来一人,夫人。
洛韶儿驻足,侧过脸看去,就见来人有些眼熟,她细一想才想起来,云……该如何称呼呢?云氏?还是云姨娘?云婳笑着走上前,手里还牵着罗玉娇。
夫人,许久不见,您愈发年轻了。
云婳发现,洛韶儿眼睛里又有了光,瞧着比上次见面还要美貌,这把年纪了仿佛还嫩得能够掐出水来。
云婳一言至此,对身侧的罗玉娇道:吖吖,快给夫人请安。
罗玉娇盯着洛韶儿看,乖乖的福身,拜见夫人。
洛韶儿看着小女童,她是吱吱同父异母的妹妹,也算是女儿在这世上的亲人之一,洛韶儿如今没什么怨气,瞧着小女童也是喜欢,当场给了一袋金豆子。
云婳母女两人离开后,罗玉娇说:姨娘,那位夫人当真好看。
云婳点头,是啊。
何止是人好看,心地也好。
大人弄丢了夫人,大抵早已追悔不已了吧。
母女两人刚回到禅院,就看见一脸怨气的罗老太太。
罗老太太担心会碰见洛韶儿,就一直闷在房里,因着洛韶儿之故,她觉得自己颜面丢尽,都没脸出去与其他老夫人寒暄了。
云婳立刻拉着女儿,一起低下了头,不想这个时候触霉头。
*苏吱吱躺在自己的禅房里,她伸了个懒腰,将接下来的日子都规划的明明白白。
她暂时不能离开苏府,她要护着母亲安全生下弟弟。
最好是能看着弟弟长大些,才决定离开。
继父虽好,但到底是个男子,且又是大将军,保不成那天就去打战了,没人护着母亲是不行的。
最好是能让母亲自己立起来。
门扇这时敲响了。
苏吱吱一愣。
她带了随行的丫鬟,这几人都在搬运行囊呢。
这时,门扇突然被人推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
苏吱吱眉梢一挑,小百里,是你?你怎会在此?沈勋,……他看着很小么?男人摇摇头,提醒苏吱吱,自己并不会说话。
苏吱吱这才想起来,小倌是个哑巴。
沈勋今日的目的是来给她把脉的,他合上房门,径直走了过来,随即抓起了苏吱吱的手腕。
苏吱吱稍稍一怔,抬手就是一巴掌上去,脸色说变就变,放肆!小百里,谁给你的胆子?!沈勋被打偏了脸。
她不是喜欢这小倌了?碰一下手都不行了?沈勋没有放开苏吱吱,指尖搁置在她的脉搏上,即便被打了一巴掌,还在转性诊脉。
苏吱吱见他不松手,斥责,小百里,你这个小倌委实大胆,再不放手,休怪我对你不客气!放开!沈勋拧眉。
没有孕相。
不曾有孕么?没有道理啊。
那样都怀不上?沈勋眸光深沉的盯着苏吱吱,到底是她的问题?还是自己的问题?沈勋这才意识到,从扬州开始,他与苏吱吱就从没有过任何防范措施,可竟然一直没有怀……这时,苏吱吱忍不住了,她此前对小倌感兴趣,纯粹是因着一夜缘分,可若是小倌不知好歹,她不会心软。
你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看来,还是沈世子身边更加适合你!一见面就动手动脚,委实让她不喜。
沈勋,……他被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