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孩子的事,没有结果,但卫得雍每次上床都不肯作防护措施,并且警告她不准吃避孕药。
谁知,才过几天,上完课的她却接到大哥的电话。
大哥?水然,你跟得雍怎么了?她不解大哥为何突然问起卫得雍,她不解的说:没有啊。
他今天打电话回家,跟爸妈说你们为了生孩子的事,好像有点意见不合。
我……原来卫得雍没忘记拿她母亲来逼她就范,他怎么这么坏?是不是他外面又有新女朋友了?江水恒对卫得雍的私生活懒得过问,就怕妹妹受委屈伤害。
还是他逼你离婚?他真的打电话去家里?妈正在火头上,我怕找你回家问话,才会先打来了解一下。
我现在就去找得雍问清楚。
如果他要孩子,那她就给一个孩子,可是为什么要这么逼她?如果他欺负你,记得要跟大哥说。
江水恒心疼妹妹的逆来顺受,父母自小重男轻女,对水然的照顾一直就疏忽,他这个作大哥的只有多尽一份心力。
半个钟头后,她来到卫得雍的公司。
请问卫先生在吗?总经理在开会。
我有事找他,能不能麻烦你帮我通知?呃……很抱歉,可能没办法。
这位生面孔的总机小姐有些为难,一脸歉意地看着江水然。
我真的有急事,请帮我一下好吗?见她恳求,总机小姐才说:那你给我名字,我问看看。
我叫江水然。
接着,总机小姐拨内线进会议室,总经理,有位江水然小姐说有急事找您……江水然?开会中的卫得雍没理会主管们的目光,提高音量地问:她在哪里?在大门口这边,总经理,要不要我先请你朋友到你办公室等?她是我太太,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总机小姐一脸错愕地盯着江水然看,你是……总经理夫人?江水然扯了笑,总经理夫人的头衔有些沉重,没有否认。
你请等一下,总经理马上下来。
江水然没等多久,就听见卫得雍喊她,水然,你怎么来了?我有事想跟你谈一下。
先到我办公室。
卫得雍搂着她,脸上扬起一抹难得的笑容。
这是你第一次到公司找我。
进了他的办公室,江水然挣出他的怀抱。
你到底要什么?一个孩子吗?好,那我给你,这样你是不是就满意了?你说什么?我会给你一个孩子。
江水然心里又气又难过,委屈地红着眼。
水然?突然间,卫得雍发现自己向来好强的妻子脆弱的需要他的呵护,心疼地想上前将她拥在怀里。
你怎么可以这样?江水然喃喃自语。
你这样会害我妈讨厌我你知道吗?水然……我好不容易让她不再讨厌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她低声哭泣着。
你打电话给我爸妈,跟他们说我们很快就会有孩子,好不好?她几乎是要求他了。
水然,我还在开会,等会议结束,我会陪你回家一趟,跟他们解释。
江水然挣开他的怀抱,不信任的眼光盯着他,你没有骗我?嗯。
那我回家等你。
她想要离开。
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卫得雍拉她坐上沙发,在这里乖乖等我回来。
只是,卫得雍前脚才走,她手机就响,喂?水然,你跟得雍上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要孩子?是她母亲,尖锐的语气教她神经绷紧。
不是,我们没有……是不是你为了念书,所以不想要孩子的?我没有……她努力想要辩解,却没有机会说出心里的话。
你是故意要让我跟你爸没脸在亲家面前抬起头吗?母亲的话一字一句地敲在她心坎上。
妈,你误会了,我跟得雍没有不要孩子……没有?那他为什么打电话来家里?得雍呢?他在开会,我们等一下就回家,他会跟你们解释的。
解释什么?你跟你死去的妈一个德性,我们家上辈子不知是造了什么孽……妈!住口,我不是你妈,你妈早死了。
妈,你不要这样,听我说……那头却将电话给挂断了。
盯着手机,江水然心想,不知有过多少次,她早该习惯了不是吗?可是为什么还要流眼泪,母亲不喜欢她是事实,因为她不是母亲亲生的,她的生母因为难道致死,她才会被父亲带回江家,但还是改变不了她是私生女的事实。
她苦涩地笑了笑,这样的误解总是不断发生,只不过每一次的导火线都不同,以前是朋友、功课,现在是卫得雍。
还有必要再等吗?好像不必了,站起身走出卫得雍的办公室,总经理夫人,总经理要你等他一起走。
秘书小姐紧张地说。
你跟他说不用了。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去。
见总经理夫人离去,秘书着急地跑向会议室,她怕总经理怪罪下来,她担待不起。
五分钟后,卫得雍冲出公司大楼,水然!本是要过马路的江水然听到卫得雍的喊叫,停住脚步回过头,水然,别走!卫得雍才要走近她,就见一辆货车快速地朝江水然驶近,惊得他快跑想将她拉离开马路边。
水然,后退!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刻的惊慌,恨不得马上飞至她身边。
江水然才要退后,身子被突来的冲撞给撞离地面,那痛楚来得太快,她几乎还没发生什么事,整个人又被抛回地面,全身像被辗过般地难受,她只感觉那几乎无法忍受的巨痛传遍全身。
全身像是瘫了般,四周一切都静止了,然后她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水然!赶到她身边的卫得雍几乎要停了呼吸,颤抖着双手抚过她,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抱起她轻盈的身子,卫得雍第一次发现,他怕自己就要失去她了。
不可以!他不准她死。
医院手术室的灯亮着,卫得雍失神地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得雍,别紧张,水然不会有事。
卫家二老心疼儿子安慰着,只是手术都已经过了三个小时,怎么还没结束?只是小车祸,为什么要动这么久的手术?他几乎是一秒钟都不能再等,恨不得能敲破眼前的玻璃门而入,而坐在这里焦急的等待。
得雍,有耐心点,这时候急没有用。
汪合司一接到电话马上赶来,此时他手里拿了一杯咖啡,喝杯咖啡。
她家人呢?我只通知她大哥。
卫得雍紧盯着手术室的门,等开庭结束,应该就来了。
卫家二老也坐在长椅上,心惊的叹,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早上还好好的出门……妈,别说了。
卫得雍心里自责着,若不是他打电话给水然父母,说不定一切都不会发生,或是他直接陪她回家跟她父母解释,那车祸也不会发生。
要是真有意外,该怎么办才好?妈!汪合司一见他气急败坏地吼人,连忙要卫父先带卫母离开,接着才坐在好友身边安慰,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水然!江水恒赶来了,手术还在进行,平日冷静的他一脸慌张。
人呢?我妹人呢?拉着卫得雍直问。
在里面。
卫得雍回答。
为什么会发生车祸?江水恒吼着,是不是你欺负她?是我的错。
卫得雍,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你们先别吵,等手术后,要吵都还来得及。
汪合司劝着,江水恒气忿的扒了额前的落发,担忧的神色写在脸上。
又过了一个多钟头,医生走了出来。
你是江水然的家属?我是她丈夫。
我是她大哥。
江水恒挡在医生前面,我妹还好吗?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还需要观察。
医生的话教他们的心安定了,那我们可以看她吗?还不行,要等她麻药退了。
那要多久?看病人的情况,她目前身子虚弱,最好让她多休息。
闻言,卫得雍顿时跌坐在长椅上,刀子不要孩子就不要,他不过是想要留她在身边,才会要养一个孩子,是他太贪心了。
那天半夜,卫得雍坐在病床前,疲累的模样教人不忍,江水恒由外头拿了罐咖啡,喝一点,别我妹醒了,你却累倒了。
卫得雍接过咖啡罐,你要不要先回去?他知道江水恒明天还要开庭,律师的守则是随时保有冷静清晰的头脑。
我一个人就够了。
床上的江水然头上包着纱布,面容苍白无血色。
你跟水然到底是怎么回事?江水恒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妹妹,心里不舍地开口。
该死,根本没事!江水恒别有深意地看了卫得雍一眼,那你为什么要打电话给我父母?他拨了不下十来通电话给父母,他们知道水然平安后即要她好好休息,并没有打算来医院看望。
水然跟我父母关系自小就不好,你的一通电话,可能要她难过很久。
见卫得雍不语,江水恒又说:水然是我爸在外头的私生女,生母难产死了,你可以想像在我家,她难堪的处境,我妈对她从来都吝于和颜悦色,有意无意总要挑些小事责骂水然。
小时候她不懂,长大了明白为什么后,她很自责自己破坏了我家的和乐,才会害我父母常吵架,因此只要是我妈要求的事,水然都逆来顺受。
天啊,水然从没有提过自己的身世。
所以请你好好疼她,水然一直很渴望被爱,可是却又一直失望。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卫得雍以为眼前的大舅子对他向来没有好感。
因为我想看水然幸福,水然虽然很聪明,可是在感情方面,她却很迟钝,就算有喜欢的人,她也会选择逃避,若是你对水然有心,只要你肯多花心思,水然不会看不出来的,她一直都希望能有个爱她的人陪在身边当依靠。
语毕,两个男人对望一眼,而后无言地等着病床上的江水然转醒。
医生虽然说她没有生命危险,却忘了告诉家属,撞伤头有可能失忆,这也是为什么卫得雍在等了三天,见她转醒时,心喜地低头吻她时,江水然却给他这么一个错愕。
你是谁?虚软的声音问着。
你不知道我是谁?她摇头,这里是哪里?医院。
卫得雍温柔抚过她苍白的脸颊,有没有哪里痛?我怎么了?她对事情的发生全然没有记忆。
车祸。
你是谁?她又重复这个问题。
我是卫得雍,你的丈夫。
丈夫?很陌生的名词,她一脸迷惑地看着他。
你结婚了,忘了吗?她摇头。
你真的是我丈夫吗?我们半年多前结婚的。
抬起她的手,上头还有结婚戒指。
那我为什么没有印象?丈夫应该是最亲密的人,她为什么会记不得他?先别想太多,再睡一下。
直到哄着她入睡,卫得雍赶紧找医生详谈。
可能是暂时性的失忆,撞击力太强,脑部有些受损。
那要多久才会回复记忆?不一定,快则几天,慢则几个月。
几个月?她不会永久失去记忆,这点请你放心,不过需要时间。
当卫得雍再回到病房时,看着熟睡的她,心里自私地想,这算不算是老天给他的机会?一切重新开始,没有过去的包袱,两个人开始新的婚姻生活?两个星期后,医生同意她出院,而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对卫得雍的依赖多过于任何人,几乎是天天一睁开眼都要见到他的人,医生判定是潜在心理不安全感造成的恐惧,要他多花点时间陪病人。
这是我们的家吗?看着陌生环境,她不安地转头看卫得雍。
而那句‘我们的家’教卫得雍无表情的脸柔和了。
对,我抱你上楼休息。
好。
她像个孩子般听话。
抱她上楼,来到他的房间,江水然问,有镜子吗?你要镜子做什么?看看我的头发长出来了没有?因为手术,她的头发全剃了。
别看了,再过一阵子头发就会长长了。
可是我这样很丑。
谁敢说丑?卫得雍温柔地将她放在床上,要不要再睡一下?瞧她眼皮快要闭上,卫得雍问着。
或许是真的累了,没多久江水然再次进入梦乡。
而卫得雍在确定她睡着后,关上房门走到楼下。
开车送他们回家的汪合司坐在沙发上,他在冰箱里找出咖啡罐,给卫得雍丢了过去,自己也大口地饮了一半。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什么怎么办?她失忆了,对过去的事完全没印象,要回复记忆也要时间,你打算怎么办?陪她。
卫得雍觉得自己对这场车祸要负很大的责任。
就这样?汪合司挑眉问。
我想多花点时间陪她。
汪合司叹了口气,上次我就说了,你肯定是爱上她了,还不承认。
卫得雍没有反驳,这些日子在医院里听了江水恒聊起她的童年,才明白她一直都过得很辛苦,也很不快乐,跟他结婚后,她只是由一个孤单的家跳进另一个寂寞的家,还是不快乐,才明白,她的冷淡只是为了要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汪合司喝完了咖啡起身,既然这样,那就好好陪她,我先走了。
见好友离去,卫得雍才再回房间,本以为她该睡着,却睁着一双眼盯着天花板。
怎么醒来了?我作恶梦。
梦里有人将他带走,是个很美的女人,画面很美,可是她却哭了。
什么恶梦?她摇摇头,你陪我睡好吗?那话有点撒娇意味。
穿着外衣躺在她身边,卫得雍将她的身子搂进怀里。
得雍?嗯?他的下颚倚着她头顶,爱美的她不肯将帽子摘下。
我们为什么会结婚?这句话问倒了卫得雍,他呆愣了几秒。
你觉得呢?江水然轻抬头,小脸绯红地轻语,我一定很喜欢你,才会跟你结婚。
她的语气坚定。
卫得雍温柔的笑了笑,在她唇上啄了个吻。
那你呢?你喜欢我吗?小脸写满了期待,双眼水汪汪地盯着他。
卫得雍笑着,我若是不喜欢你,怎么会跟你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