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30 章

2025-03-22 07:25:23

——此人名列第一, 为院试的案首。

这话自公示处传来,当即令慕书玉的脸上露出笑容,考好了!尹煜之闻言更是啊啊叫嚷出声, 与有荣焉, 兴奋开心地手舞足蹈。

他快速地从安水背上下来,扑到慕书玉的身旁喊道:书玉,书玉你听见了吗?你院试又是第一哈哈。

一人连得三案首, 你是小三元啦!书玉。

我听见了, 听见了。

慕书玉笑道。

她伸手按住尹煜之的肩膀,让他淡定一些。

而许是尹煜之激动、情绪高昂的缘故,声量便不由得较大, 这话一喊出, 立时就引得旁人看了过来。

什么?一人连得三案首?!这少年是在说真的吗?哪儿呢, 这院试的第一名为谁?在那里,穿着白色衣袍的小公子就是此次院试的第一名, 他才多大年龄?可有九岁、十岁?这是我们青州县的小神童,今年刚满九岁, 县试府试皆是案首, 没想到院试竟然也取得了榜首的好成绩,当真是厉害啊。

有青州县里的学子赞道。

何止是厉害, 这位小公子年仅九岁就已经成为了秀才, 并且, 更加还是三案首, 为小三元。

若我们与之相比下……唉, 论学识能力, 真是叫我等羞愧啊。

你瞧瞧人家, 再看看自己。

你考中秀才了吗?又是多少岁才考中的?就算考中秀才, 又是排名几何?九岁的秀才、九岁……等等,我大盛朝从前有九岁的秀才吗?!有人突然喊道,表情惊讶并振奋:不仅是九岁的秀才,还是九岁的小三元。

我大盛朝以前最年轻的秀才是多少岁?有学子立刻接道:是十二岁,而且还不是小三元。

其他人闻言,瞬间意识到:这、这……看来我大盛朝又已然出现一位名副其实的神童啊,天纵之才!想到此处,一些考生学子们望向慕书玉的眼神都不禁热切起来。

神童竟在我身边,羡慕。

但是,却也有其他的一些人排斥嫉妒,甚至于敌视慕书玉。

——若有此少年神童的光辉在前,叫他们日后如何出头?怕是任何光芒都会被遮盖过去,就像萤火岂能与皓月争辉,结群之雀安敢同鸿鹄逞志。

他们拿什么去比?好在好在,只是小三元罢了,九岁的秀才的确稀奇,可科举一途艰难,往后的三场考试,这人还不一定如何呢。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且看着吧。

暂且不提考生学子们如何复杂的心情,齐辉早就挤进了公示处前,他在榜单上面急切的搜寻着自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可却一无所获。

没有、没有……榜上竟没有他的姓名!他并未通过院试,考中秀才。

不,怎会如此……意识到这一点后,尽管极不想承认,齐辉却一瞬间脸色变得灰败,神情也不由得萎靡下去。

紧接着,他就听见了慕书玉为院试案首的喊话声音。

是了,这人竟然又是第一名,一人连得三案首,老天爷太不公平了,凭什么,凭什么这等人能得到如此荣誉?三案首、小三元、秀才公……该获得的人为什么不是他?齐辉不禁妒忌的眼睛通红,一股愤怒憎恶的热气不受控制地从胸中涌出,叫他想要迫切的发泄出来。

作弊,他是作弊了!这声音响彻公示处,霎时便令周围热闹的气氛为之一静,人群的目光不禁皆投向喊话之人,也就是齐辉。

慕书玉皱眉。

其余人则议论纷纷。

作弊?他在说什么呢?是在说这位摘得院试案首的小公子考试作弊吗?不可能吧,院试如此森严,诸位也是参与考试之人,都曾身处考场,那考场的布置、气氛如何,你我都再清楚不过,怎么可能会有人作弊呢?是啊,我连头都不敢抬,更别说有什么动作了。

何况,作弊之事太过严重,一旦被发现,可是会被作废取消以往的成绩,终身不得再参加考试。

甚至严重者,那可要戴上枷锁、游街示众的。

此等丢脸糟蹋人的惩罚,若真被处置,往后就再也没脸见人了,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兄台说的极是,我辈读书人怎可行那作弊之举,这等陋劣之事不屑为之。

有人便对齐辉说道:这位公子,你说案首是其作弊得来,可有证据证明?不然的话,你如此胡说八道,诬陷人作弊,一经查证后,可是要被打板子的,公子讲话需慎言。

齐辉表情稍显扭曲,嘴唇动了动。

尹煜之怒道:他就是在胡说!这人很早就与我们有过节,不知诸位之中有谁还记得一年多以前的府试,就是他。

尹煜之伸手指向齐辉,将当年在府试公示处前边发生的事情又再说了一遍,随即继续道:这等卑劣无耻的小人,见不得别人有半分好。

尤其心胸如此狭隘,一听我朋友考得案首,便被气晕了过去,可见其品性低下,表面一副高洁正派的样子,实则背地里龌龊得很。

他的瞎话根本不足为信!慕书玉张了张嘴,突觉自己暂无用武之地,煜之这出口成章的本事居然又增强了不少。

齐辉此刻自是被气得脸色涨红,青筋|暴|起。

他内心原本对刚刚脱口而出的话感到略微后悔,但这时被尹煜之的辱骂一激,情绪须臾间又恼火起来。

于是,齐辉不顾朋友劝阻,甩开朋友拉扯住他的手,上前两步怒道:我就不信一个年仅才九岁的人居然能连得三案首,考中秀才。

就算他院试没有作弊,那县试也一定作弊了!慕书玉听后,不由地被气笑了。

她道:兄台学问浅薄,见识浅陋,竟不准许旁人的学识超过你?九岁又如何,我考中秀才,一连摘得三案首,凭借的就是自身本事,问心无愧。

此见过兄台以前,我竟殊不知世上还有‘坐井而观天,曰天小者,非天小也’之人,夏虫语冰,兄台凭什么说我县试作弊。

她考试可都是真才实学,否则为什么要努力赚取银子,去买书库里的书籍和练习空间时长。

她每天晚上都忍耐着枯燥读书,还不是为了完成任务。

等待有朝一日确保男主登基后,她可以自由选择先在这里寿终正寝、再重新回到现代,去与上一辈子的父母亲人团聚。

因长大成人后,还未曾尽孝……此时被人构陷作弊的罪名,怎么不叫慕书玉异常愤怒。

齐辉:就凭你与青州县的林知县认识,你与他的儿子交好,当年县试,是那位林知县担任主考官。

谁知道你们有没有暗自串通勾结,让林知县私下判定你为县试的案首。

齐辉本来心中忐忑,但不知是不是怒火蒙蔽头脑,他越说,神色便越为肯定,到最后似乎真的认为慕书玉县试的成绩是作弊得来。

那年府试被气晕过去后,齐辉的面子里子可谓都丢尽了,就连一二朋友都为此远离了他。

这一年多以来,齐辉过的不尽如意,几乎时时刻刻都记得那耻辱之事,想不开、也始终忘不掉。

于是,齐辉便在青州县里打探慕书玉的消息。

应该说,就算不主动去探听,有关于慕书玉的言论也会逐渐的流传进齐辉的耳朵里,令他烦躁难堪不已。

而在得知慕书玉与林知县之子交好后,齐辉就开始不由自主的幻想,说不定慕书玉县试的成绩就是作弊得来,就是林知县得了好处,与其串同。

每日这样一想,才会让齐辉的心里好受一点。

今天这话说出来后,齐辉不禁眼露兴奋,看起来就跟魔障了一样。

可他如此认定,却并不代表其他的考生学子们便要愚蠢盲目的听信了。

单是看齐辉这人的面容神情,脸部涨红扭曲、双眸间泛着血丝,就好似欲要癫狂了一样,令人不禁下意识皱眉。

而慕书玉冷下表情,正要开口说话,就听见不远处有一道威严的人声传来——你可知诬陷官员有舞弊之举,一经查证,若并无其事,则会承担什么罪责。

而这罪责,你担当得起吗?陆才盛缓步走来,眉心皱起,面容严肃。

早前争执一起时,就有那机灵的衙役赶快去府衙,将事情报告给了陆才盛和徐知府等人。

现在,陆才盛从府衙里走出,身后便跟着徐知府等几名监考,俱都听到了齐辉方才的那一番言语。

此刻,他们便不禁皆皱眉,神态略显不悦。

一府之官乃至一县之官员,怎可容得一介平民学子随意质疑猜忌,那成什么体统。

见院试的主考官和监考出来,再迎面直视上陆才盛的目光,齐辉不由得眼神闪躲,眼底掠过几分胆怯和心虚。

但这种时候已然是骑虎难下,齐辉又仍脑子发热,随即鼓着胆子|粗声说道:学生不、不是诬蔑林知县,这慕书玉与林知县之子林兴交好乃是事实。

青州县里就算不是人人皆知,那县学中的人也全都是清楚的。

万一、万一林知县因为自己的儿子而给予慕书玉一两分特殊,串通命定他为县试案首,那谁又能知道呢。

不管怎么说,慕书玉与林知县之子交好就是事实。

举贤避亲,齐辉给出的理由虽然有些牵强,但闲言碎语依旧会不可避免,谣言升起的话,叫人有嘴都难以说清。

就算没有串通命定案首,那如果考前泄题了呢?齐辉一心只想要揪出慕书玉的错处,毁掉他小三元的荣誉,却殊不知,其他人此时看向他的目光犹如瞧着疯子一般,在这里胡乱的攀扯咬人。

这人难不成是脑子坏掉了吗?如果县试作弊,那么慕书玉府试、院试又是怎么考的?一人连得三案首,难道次次都是作弊得来的?他说这种话,可要将徐知府和院试的主考官置于何地?愚蠢啊愚蠢。

有人当即就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齐辉梗着脖子道:既是他有真才实学,可谁又能保证在县试里他没有得到特殊对待?当年他才几岁,七岁,县试和府试还是同一年参考,二月和四月相隔不远,怎么就能一连摘得双案首?我不信……老夫给他保证,你信是不信!未等齐辉胡搅蛮缠的话说完,不远处又传来一道老者的声音。

齐辉转头看去,便见一位身穿青衣布袍、精神矍铄的老人正肃着面容,快步走来。

作者有话说:提前发出来啦~顺便请个假,明天不更新,去参加亲戚的订婚,呜呜比我小都订婚了,我还连个男盆友都木有_(:з」∠)_大龄单身汪ps:齐辉明天就彻底下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