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腐骨渊, 凛青望比她了解得多，也驾轻就熟得多。
几缕消散的魂魄果然在他的灵力引出的通道中回来，重新进入他体内。
黎杳帮不上忙, 于是安静坐在一旁不打扰他, 只是这腐骨渊地底下的嗜血蛇实在是太烦了。
它们察觉到凛青望的血腥气，也感受他此刻气息微弱，于是纷纷蠢蠢欲动起来, 想再尝尝血族圣女后代的血, 一饱口福。
所以黎杳就很忙了。
她先是拿歃血剑砍, 后来觉得砍得有些慢，于是拿剑划出一个圈, 将几条拼命往凛青望身边咕蛹的嗜血蛇丢进圈里。
她指尖一动, 水就将那几条嗜血蛇淹没了, 黎杳又引下一道雷。
嗡——瞬间都被电成了一条条僵直的干蛇。
按照这个法子解决了好多嗜血蛇, 剩下那些蠢蠢欲动想出来的眼看着干不过, 只好打了退堂鼓。
一边还悄声嘀咕：这女的是谁, 怎么这么凶！能跟魔尊待一块儿的怎么可能不凶！黎杳：……她又拿剑往说话的嗜血蛇头上戳了戳，那条蛇瞬间扎进地底, 立马消失了。
黎杳满意了，笑着拍了拍手。
与此同时，她感觉到一道视线。
回头看, 便见凛青望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她，对上视线, 他还挑了一下眉。
黎杳：……这几个月她为了让周遭的人都不敢伤害凛青望一直都表现得很是心狠手辣, 久而久之自己也有些习惯了。
可现在骤然被他这样突然看上一眼, 还带着戏谑调侃的意味, 黎杳莫名就脸上一热, 徒增些不好意思来。
自己刚才那样……是不是太凶残了。
发髻没乱吧？可紧接着，凛青望就笑了一声，懒洋洋地问：你拿我的雷力就干这事儿？语气鄙夷十足。
……啊？他没说话，只是冲她招了招手。
黎杳一顿，抿着唇挪到他身边，蹲下来。
凛青望抬手，两指搭在她手腕上，与此同时黎杳就感觉到一股力量进入她的灵脉，并不非常强大，但很熟悉，正是凛青望的。
那道力量轻车熟路地在她灵脉中流转，而后调动出她体内的雷力。
凛青望曾经能够让世人都为之忌惮并非只是因为他的特殊魔灵根，更在于他的确是个千古奇才，一招一式独一无二还杀伤力十足。
当他的力量在黎杳体内运转时，她甚至一时还没明白他的意图。
只见须臾之间，一道剧烈的强光从腐骨渊顶打下来，雷电如网状顺着土壤与渊壁完全蔓延开来，瞬间把漆黑的深渊照得亮如白昼。
地表土壤如古树虬根般密密麻麻地裂开，蓝紫色的雷电滚过，一瞬即止。
等再睁开眼，地底下的嗜血蛇已经都死绝了。
黎杳：……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很凶残了，这个用水和雷电死的法子还是之前在赤裘国那次找到了灵感，自觉已经是非常让人闻风丧胆了。
没想到凛青望亲手给她示范了一下，什么叫凶残。
……黎杳觉得有被打击到。
可她还没来得及表现出来，凛青望就忽然捏着她后颈靠近。
他身上还有浓重的血腥气，苍白的脸上沾着干涸的血迹，看上去有一种凄异的美感，晕染出惊心动魄的意味。
黎杳看着他，忍不住飞快眨了下眼。
凛青望的鼻尖蹭过她的，轻轻吻在她嘴唇上，亲昵至极，唇齿间的湿润让她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团潮湿的雾气包裹，几乎要浸透她的血骨。
他一点点啄吻着她，若即若离又缠绵至死，嗓音低低的，温柔到了极致。
他说，我很想你。
这一句话的杀伤力实在太大。
黎杳几乎是瞬间眼泪就涌上眼眶，这几个月难以同他人诉说的委屈和孤单都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他又说，如今我已有了魂魄，你不要再用禁术消耗自己的神魂吊住我的身躯，往后的日子也不要再为我做损害自己的事。
黎杳从他的话中隐约觉得有些疑惑。
可她刚一动就被他又拽着吻了回去，那吻带着安抚的意味试图将她一点点融化。
可黎杳却依然惶恐不安。
在浪潮中颠簸许久的一片孤舟眼见终于要归港，可这一点安稳才刚开始就已经要岌岌可危。
凛青望微凉的双手捧着她的脸，指尖一下下轻抚她额角的头发。
他低声道：我现在的魂魄不足以支撑继续保持意识，出了腐骨渊恐怕又会变成之前的样子。
黎杳瞬间僵在原地。
为什么……她声音发抖。
我大部分的魂魄早就被冲散了，能够留下这些维持性命已经是我意料之外。
他不停摩挲着她的脸，指腹放在她唇瓣上轻捻，仿佛寄托了自己的不舍，不哭，只要有了这些魂魄碎片，我就不会死，我想想其他办法，总能醒过来。
黎杳眼泪顺着脸颊滑到下颌，她拼命摇头，哭着说：不要，我不要，那我们就一直待在腐骨渊不出去了，这样你就可以保持意识了。
他怎么能够那么残忍。
她的心情好不容易才冲上浪尖，现在却要将她再次狠狠摔到谷底。
凛青望似乎从来没有那么温柔过。
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擦去她眼泪，声音也是轻的：杳儿，你乖。
她只疯了般摇头：我不要，凛青望、殿下，我不要。
你不能留在这里。
他残忍到极致，又温柔到极致，现在我的神魂支撑不了多久，我若是又‘睡’了，我就没法护着你，你继续待在这里很快就会魂飞魄散的。
黎杳哭得说不出话。
若是没有见他‘醒’过，黎杳也许也能一直支撑下去，可现在已经见过他‘醒’了，又被告知他要重新回到从前那个状态。
她怎么能接受得了？她蜷缩着抱着腿崩溃地哭了好久，凛青望就坐在她身边，也不说话，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无声地陪伴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黎杳吸了吸鼻子，用那双哭红得像兔子似的眼睛看着他，威胁道：你要是不醒过来，我就嫁给别人。
他扬眉：嫁给谁？随便谁，王宫贵胄也好，山野村夫也罢，反正不会是你。
凛青望没说话，一时也看不出是个什么情绪。
黎杳便继续火上加油道：还要生十几个孩子！这下他却笑了。
这笑声让黎杳一下子酸涩不已，从前凛青望哪里能听得这种话，恐怕刚张口说头一个字就要被他教训了。
可现在他竟然还笑。
黎杳想起这些天自己从话本里看到的，生死决别时刻，魔头对女主角说，忘了我，去过你自己的生活。
然后凛青望就抬手在她脸上重重拧了把。
拧得简直一点力都没收，痛得黎杳长长地嘶了一声，虽然痛，但将她从那幻想中拉出来了。
凛青望不屑道：你同我都已双修，早就是我的妻子，你还想嫁给别人？妻子一词让她心跳骤然加速，脸颊也滚烫，可还是哼一声，故意道：反正你也管不了我，我想嫁给谁就嫁给谁！你试试。
他冷笑一声，我们已神魂交融，你体内有属于我的力量，你以为你还能嫁给别人？恐怕那人会被我的灵火直接烧成灰烬。
……除非我死了，我们都始终神魂交融，你别想嫁给别人。
凛青望又凑过去吻她的唇，低声道，放心，我舍不得你哭，一定会出来。
腐骨渊虽能凝聚魂魄让凛青望暂时恢复神志，但这种神志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只怕再不出去他神志消失，黎杳也逃不脱一个死字，所以不能再拖下去了。
黎杳吸了吸鼻子，重新站起来，她仰头看遥远的渊口，终于是抹掉了眼泪，同凛青望一道飞上去。
他体内再次迸发出一道紫光，环绕黎杳周身，护她飞出腐骨渊口。
一出去黎杳便觉得身子一重，凛青望靠在她肩上卸下了浑身力气，只眉间微蹙，似是在同另一道力量对抗。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眸中又恢复黯淡无光的模样。
黎杳鼻子一酸，好不容易才惹住的涩意再次袭来。
她蹲下来，抱住膝盖，脸深深低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微凉的手贴上她的脸：你在哭什么？黎杳一顿，倏的抬起头。
对上的依然是凛青望那双无光的眸子，方才那句话也说的一字一顿，僵硬刻板，不像是醒了。
可……黎杳眼睛通红：你怎么……他没回答，似乎是都没听见，只是垂着眼很认真地将她的眼泪都擦干净了。
黎杳大概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凛青望曾跟她说过，洗髓芝有可能将人的魂魄都冲散，成为痴傻之人。
当时凛青望为了找到吞噬她的那朵洗髓芝，几乎是将天庭瑶池中成千上万的洗髓芝都给摧毁了。
他比他想象中的更为强大，即便出了腐骨渊也没有失去意识，只是如今支撑他的这几缕魂魄碎片尚不能支撑起他的神识。
黎杳想去问问师父现在这样该怎么办，但不敢带着这样的凛青望去道界地域，也怕会让其他人知道凛青望还活着的消息。
于是她最终还是带着凛青望先回了偃歌城。
*皇城由红白砖瓦砌成，杨柳轻拂，白色的柳絮漫天飞舞。
大家都已经习惯女皇动不动消失不见好几天再突然出现在皇宫内，只不过这次同她一起来的还有个人，这倒是头一回见。
再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女皇身边的那个男宠。
只是他今天不是坐在轮椅上，而是一道走过来的。
怎么突然就能站起来了……？叩见女皇陛下。
一个男人走上前，朝她跟前叩首，盛荚国使臣求见。
盛荚国，西边的一个小国。
从前沛承绍所属的沛国曾想要打下盛荚国，后来因沛承绍身体状况每况愈下而搁置，到现在黎杳成了新国女皇，盛荚国特地派来使臣议和。
黎杳侧头看了眼凛青望，试图跟他说话：我先让人送你回寝殿好不好，我处理完就回去？现在的凛青望对她悲伤情绪能做出反应，但对她的话似乎反应不过来。
依旧垂着眼一副平静模样。
黎杳看了他一会儿，朝一旁的婢女招手：你先带他回寝殿。
是。
婢女做了个揖，走到凛青望身边，皇夫请跟我来吧。
皇夫。
黎杳嘴角一抽。
从前他是魔尊，她便被称作魔后。
现在她成了女皇，凛青望倒成了皇夫。
而凛青望则一动不动，那婢女又小心翼翼地打眼看了他一眼：皇夫？婢女靠近一步，之前凛青望只睁开眼时她也常常帮女皇一起将他安置到轮椅上，于是此刻下意识地伸手想引他一步。
手刚碰到他袖子，凛青望双眸就骤然赤红，飞快避开婢女的手，戾气四散。
婢女只觉得一道宛如扼住她咽喉的窒息感，扑通一声跪地：女皇息怒，皇夫息怒！黎杳：……算了，你下去吧。
黎杳屏退下人，丢下一句，让使臣进来吧。
她拉着凛青望进了书房，让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这回倒是听了话，乖乖坐下。
黎杳站在一旁看了他一会儿，觉得自己简直是带了个大号婴儿，总觉得等凛青望醒了以后知道这一切就会恼羞成怒。
不过能这样至少给些反应，也总比从前那样好多了。
很快，盛荚国的使臣就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溜人，都是男的。
使臣在黎杳身前跪下：叩见女皇。
起来吧。
使臣向她介绍身后这些男人：这些是我们盛荚国的美男们。
黎杳：？你别乱说啊！！！她飞快地看了身侧凛青望一眼，发现他眉心微蹙，看上去正在思索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使臣继续道：女皇有所不知，盛荚国盛产美男，尤其小倌馆格外兴盛，这些都是最上乘的，而且都是干净的。
黎杳：………………他说的每一个字黎杳都听得懂，怎么连起来就变成这样了。
她可不敢懂啊！！！其实像这般送美人是议和最常见的手段，而黎杳是女皇，那就只能送美男了。
更何况外界传言黎杳宫里有个狐媚惑主的男宠，怎么看都是爱美男的，盛荚国还觉得自己这计谋可太好了。
眼见着凛青望眉心越蹙越紧，黎杳啪一声拍案而起。
她不由尴尬地抿了下唇，摆手道：不需要，让他们从哪来回哪去吧。
那使臣于是在心里嘀咕道，原来这女皇妖力高强却是个专一人，想必那男宠真是有一套狐媚惑主的法子。
使臣早就做好了准备，气定神闲地啪啪拍了拍掌。
有人送了一盒东西进来，放到黎杳眼前。
奇形怪状的。
黎杳一时没看懂这些东西是什么。
使臣介绍道：这些乃是床上的奇物，都有妙用，特来奉给殿下，需要臣给陛下介绍一番都是如何使用的吗？…………不不不用了！黎杳立马拒绝，送客，你先出去吧。
使臣了然一笑，又磕了个头，立马退下了。
等使臣走了，黎杳才恍然，自己刚才这一急竟是已经将这一盒东西收下了。
她看了眼凛青望，心里默默跟他道了个歉，这事若是传到民间恐怕纷纷扬扬的又要传出什么吓人的流言。
她又看了眼那盒东西，脸愈发烫了，最后还是眼不见为净，挥手直接将盒子重新盖上了。
她偏头看了凛青望一眼，忍不住松了口气。
幸好他现在听不懂刚才在说什么，不然可就丢死人了。
黎杳将桌上一颗果子塞进他嘴里，顺了顺他的长发，道：你再在这里坐一会儿，待会我们一起回寝宫。
凛青望现在这个情况她还没跟师父说过。
黎杳与浒苑师姐通了玉简，把情况跟她说了，让她转述给师父。
断了玉简，黎杳一回头就看见凛青望已经打开了方才那个盒子，表情一脸漠然，手里却拿着一个非礼勿视的东西。
黎杳：！！！！她惊叫一声，想劈手夺过来，可又对那东西下不了手，只好冲他说：你别乱碰，快放回去！语气有些急。
凛青望一顿，扭过头看她，似乎是感受到她此刻的情绪，乖乖将那东西放回了箱子。
他重新盖上盒子，走到黎杳身边，牵起她的手用脸颊蹭了蹭，讨好一般，像幽冥虎做了错事后蹭着她手心撒娇。
黎杳忍不住勾起唇：其实你和虎虎还真是挺像的。
*那盒东西就像个烫手山芋，放哪里都不合适，最后被黎杳放进了自己的灵府中。
回到寝殿时正是傍晚，暖黄的夕阳迤逦而下。
她和凛青望一道走在夕阳中，影子也被拉得狭长。
凛青望现在这个状态，不容许任何其他人靠近他，一靠近就是满身的戾气，除了黎杳，甚至他还愿意主动与她靠近。
虽然失了神志，可他似乎还是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气息，只要她在，他就会放下警惕，也不会伤害她丝毫。
走进寝宫，黎杳让婢女去打热水。
将一桶桶的热水都放进一方温池中，寝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夕阳透过纸窗洒进来，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格外温润。
殿下。
黎杳凑过去亲了亲他，沐浴吧？他没动静，黎杳便抬手替他解衣服，动作间手指还微微轻颤，呼吸发紧。
她在心里暗骂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
又不停默念，她跟凛青望都已经双修过了，脱！个！衣！服！有！什！么！的……！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稳住心神，将他衣服一件件脱去。
步入温池，谁漫过胸口，黎杳就坐在池子边帮他洗，她用手舀水，一下下往他身上淋水。
他的墨发也都沾湿了水，披散在背上，皮肤冷白，热气熏红了些他的脸，看上去当真是有几分勾人。
凛青望虽然受过数不清的伤，但因为体质的关系那些伤疤并不会在他身上久留，过段时间也就都痊愈了。
只不过。
黎杳垂眼，手指在他手臂上轻轻停顿了下。
他右臂上的那道疤并没有消失，那道和镇北王一模一样的疤。
甚至现在伤痂退去，黎杳就更加确定是一样的了。
她皱起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还没来得及仔细去想一想，一双湿漉漉的手突然从水中抽出来，按着她后颈将她往下一带，凛青望在她唇上咬了口。
黎杳嘶声：你做什么！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刚才那一下咬似乎是为了宣泄自己的不满。
你是小狗吗？黎杳将他手放回水里，重重拧了他一把。
他发了脾气，手打在水面上将水都溅在了黎杳脸上。
她好笑地问：你还能听懂我叫你小狗啊？黎杳脸上挂着水珠，眼睫也湿漉漉的，暖黄的夕阳让她周身都散发出盈盈的光，精致漂亮的脸也被光影切割得明晦分明。
凛青望定定地看着她，手不受控地去拉她手腕，将她一通拽进温池中。
水花四溅。
黎杳猝不及防摔进去，但还未沉底就被他抱着贴到石壁上。
衣服被水弄湿，后背触及一片冰凉，黎杳扶着他肩膀好一会儿才睁开眼：你做什么？凛青望眼底沉沉，望不到底，脸上也没有多余情绪，实在不像刚才那个把她拽进池水中的人。
可他又紧紧将她箍在怀里，拿湿漉漉的脸去蹭她的脸，整个人都浸在一种纠缠着拒人千里与亲昵缠绵的矛盾感中。
温热的水汽蒸腾。
黎杳气息不畅，湿透的衣服让他们更加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她忍不住扶着他肩膀想往上爬，凛青望倒很顺从，任由她借着水上浮，然后适时地再次箍住她的腰。
唔……黎杳倏的睁大眼，现在这个位置……她正好坐在他臂弯，双腿还分跨在他身侧，黎杳羞赧得慌，下意识挣扎。
水声阵阵。
鹿腿般纤细柔弱的双腿在水中若隐若现。
黎杳欲哭无泪，几乎被缠得想哭：殿下，你干什么。
凛青望的确是失了神志，一切动作都是下意识的，他喜欢黎杳身上的气息，忍不住想要靠近。
他仰着下巴亲了亲黎杳的嘴唇，而后慢慢下滑，温热的温度蔓延至她的脖颈、锁骨、胸口，再往下……黎杳轻叫一声，推他：殿下！然后下一秒凛青望就将她的手反剪在身后，凭空变出一条捆仙绳，轻而易举地将黎杳双手捆在了背后。
如今拥有世上最强大灵根的黎杳：我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