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2025-03-28 14:25:05

呜呜呜……彤甄将小伟放在床中央,自己呆坐在床沿,抱着枕头,欲哭无泪。

她是怎么了?被聂谦那个猪八戒轻薄,此刻她应该哭得像石门水库泄洪,可是她却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一点想哭的情绪也没有。

着魔!这是她对自己不合情理的反应,唯一的解释,因为除了着魔以外,她的脚趾头想不到其他藉口,能解释自己为何不哭不气不怨不恨,反而一直在回想他所带给她的感觉……那种感觉,好复杂,好难懂,整个人身心瘫软无力……连一向引以为傲的大脑,也变得呆呆的。

彤甄其实不是不明白,只是她羞于承认她喜欢,好喜欢他摸她……就在她发呆之际,门忽然被推开,聂谦提了两大袋的东西,大大方方的走进来。

你又想干什么?彤甄拿起枕头挡在胸前。

这是小伟的尿布和奶粉。

聂谦自若地从袋中取出奶粉罐和尿布。

哼!彤甄抬高下巴,别过脸,一副不屑的样子。

别生气了,我向你赔罪就是了。

聂谦以童子军礼向她敬礼。

彤甄毫不领情地噘着嘴说:没诚意。

姑奶奶,算我求你,对不起,原谅我。

聂谦拱手作揖。

如果你想我原谅你,就照我的方式道歉。

彤甄高高在上的说。

我也想下跪,但我有风湿病,膝盖不能弯曲。

聂谦扭曲着俊脸,试图达到彤甄的要求,可是他的膝盖就是不听使唤……看他痛苦的表情,彤甄于心不忍,宽宏大量道:算了,我原谅你了。

你真好骗。

聂谦得了便宜还卖乖地哈哈大笑。

你好可恶――彤甄再次把枕头当石头使用,朝他掷去。

这回聂谦毫不困难地接住枕头,然后他边往彤甄接近,边暧昧的说:打是情,骂是爱,我想我了解你的心意了。

彤甄本能地向后退,但她立刻发现她退错了方向,退到床中央,不但使她陷入更不利的情况,而且有变相勾引他上床的嫌疑,这这这……情急之下,她抱起熟睡的小伟,像个绑匪般威胁道:你别过来,小伟在我手上!我只是走过来把枕头放好,你以为我想干什么?聂谦促狭的说:你快把小伟放下,吵醒他,你今晚就甭睡了……话才落定,小伟就狠声大哭。

小伟乖,小伟别哭,快快睡觉。

小伟才两个月大,自然是听不懂彤甄的国语,仍然哭个不停。

虽然要小伟停止哭声的方法很简单――就是给他含乳头,但要彤甄在聂谦面前掏出自己的乳房,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彤甄只好恐吓的说:再哭……虎姑婆会来咬你的脚趾头。

聂谦摇了摇头,自告奋勇的说:连哄孩子都不会,换我来。

我们先说好,你要是把小伟弄哭得更大声,今晚你就陪他一夜别睡。

没问题。

一聂谦拍胸保证,然后从彤甄手中接过小伟。

接过小伟之后,聂谦沿着床来回走动,又摇又晃地安抚着小伟。

彤甄将枕头竖在床头,根据她脚趾头的估算,小伟至少会哭一个小时,所以她要用最舒服的坐姿,看着聂谦失败的表情,并且大肆嘲笑一番,不过她才将背靠在枕头上,小伟的哭声便乍然停止。

小伟这个婴儿,也太不给她面子了,居然十分钟不到就被收服!亏她还奉献出她珍贵的乳头给他含了两三个小时……一点良心都没有!看不出来你这么会哄孩子!彤甄酸溜溜的说。

那当然,哄孩子是我的专长之一。

聂谦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笑容。

想必大少爷抱过很多您的私生子,所以经验丰富。

彤甄嗤之以鼻。

你吃醋了……聂谦嘴角微扬,眼神狡滑得像狐狸。

我喜欢吃糖,不喜欢吃醋。

彤甄拉长了脸,却控制不住脸红。

聂谦把小伟轻轻放到床上,接着食指比在嘴唇中间,小声道:好了,我们别吵架,免得又把小伟吵哭了。

小伟睡着了,她总算可以去洗澡,然后准备睡觉,但是……但是一看到他斜坐在床沿,眼神炯炯有神地在她身上梭巡,那眼神对每一个贞节烈女来说,都是一项最严厉的考验,她很难相信有哪个女人能抵抗得了他的魅力,就算贞德在此,恐怕也会拜倒在他西装裤下!一股狂野的热火从她喉咙烧了起来,她差点提出共洗鸳鸯澡的要求……所幸她的大脑对她及时发出警讯――那晚在希尔顿,跟他要遮羞费女子的面容浮现在她大脑。

不知有多少像她一样下场的女人,迷失在他那对深邃黑眸的注视下?要爱上他,毫无疑问的,是非常容易的事,因为他拥有白马王子的外表和财富,彤甄暗忖,从他先前挑逗她的本领看来,他一定有过很多女人,可是那么多女人当中,没有一个让他有想负责的念头……不,他有负责,以金钱负责,这种标准的爱情恶魔,不值得她留恋。

强忍住炽热的欲火,彤甄装出没被他眼波电到的悠闲表情,跳下床,然后以平稳的步伐走到门边,拉开门,下逐客令的说:没事了,你可以回去睡觉了。

你洗澡了没?聂谦讪讪地走到门口,停下来问她。

不洗了,今天太累了。

彤甄露出微笑,向他挥挥手道:晚安了。

老天!你知道你笑起来有多美吗?聂谦沙嘎着嗓音说。

甜言蜜语对我没有效。

彤甄板着脸。

我向来实话实说……聂谦想解释,但话被打断。

有多少女人被你的‘实话’骗失身?彤甄不客气的问。

唉!你误会我了……聂谦心知希尔顿那晚的事让她对他有所成见,严格说起来,他用钱玩了一个拜金女郎的身体,确实不是件光彩的事,但如果她肯听他把话说完,她就会明了他才是受害者。

那女人用相同的手法――假处女膜,骗过很多凯子的钞票。

起初他以为她是守身如玉的稀有动物,对她又敬又爱,但她百般勾引他,他直到跟她上床后才知道她是假货,不过他一直装作不知道,两人交往了好一阵子,直到她露出爱慕虚荣的本性,刷爆他给她的金卡为止。

那天在希尔顿没揭穿她,完全是因为他宅心仁厚,不想让她太难堪。

日久见人心,他相信总有一天,彤甄会看见他的优点。

其实也不能怪彤甄只看到他的缺点,一见到她,老爸风流的遗传因子就会在他血液里头蠢蠢欲动,害他在不知不觉中变成色狼……我亲耳听见的。

彤甄鄙夷的说。

有些事,即使是亲眼所见,也不见得是真的。

这种大道理,我听不懂。

彤甄故作一脸的天真无知。

我现在一个女朋友也没有……聂谦眼神非常露骨的明示。

晚安。

彤甄出其不意地用力推他一把,然后快速地把门关上。

怪!他干嘛跟她说他没有女朋友这种无聊的话!她是女佣,又不是媒婆……又是睡到太阳快晒到屁股才起床!彤甄伸了伸腰,昨晚是她到聂家做女佣以来,睡得最甜的一晚。

咦?小伟怎么不见了?该不会滚到床底下摔成白痴?彤甄大惊失色地跳下床,左找右找,翻东翻西,只差没把地毯掀起来看,就是没看见小伟,难不成他一直滚,滚到二楼……越想越可怕,彤甄顾不得穿拖鞋,赶紧下楼去察看。

这个时候,屋里怎么会有脚步声?今天大家都有很重要的考试,甚至为了这个理由,那些做舅舅的聂家兄弟,昨晚皆不愿替小伟下山买奶嘴,照理来说,现在应该不会有任何一个留在家中,而不去参加考试……难道是小偷潜入!有此可能,彤甄连忙从聂诚的房间,拿出一根球棒,小心翼翼走下楼。

天才就是天才,谁房间里有什么,她去一次就能记得清清楚楚。

到了客厅,一眼就看到聂谦跷着腿坐在沙发上看报,在他的脚边有一张又新又漂亮的摇篮,走近一看,小伟正满足地吸着奶嘴。

你终于睡醒了,睡美人。

聂谦放下报纸,一脸愉悦。

小伟怎么会在这儿?彤甄蹲在摇篮旁,用一只指头逗小伟笑。

他天没亮就哭了,我看你睡得那么沉,就把他抱出来,免得吵醒你。

你去抱他时,有没有对我毛手毛脚?彤甄吹毛求疵的问。

我发誓,没有。

聂谦只是用眼睛看了她睡相一会儿。

好吧,看在他没早早叫她起床看顾小伟的份上,姑且相信他人格一次。

彤甄好奇的问他:你今天不用上班?晚一点去没关系。

既然这样,你帮我看着小伟,我去洗衣服。

聂谦咳了咳声,彷佛喉咙有异物般,淡然地道:衣服我已经洗好了。

彤甄怀疑自己听错了,摸了摸自己耳朵,发现还在,而且功能正常,这么说不正常的是聂谦,她关切的问:你是不是哪根筋不对了?我是体谅你昨晚照顾小伟太累。

哦。

彤甄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心中很纳闷,聂谦今天早餐吃什么?怎么会变得如此善解人意?彤甄不由地将他从头打量到脚,发现他身上少了冷气团,他突然变温柔的企图是什么?她照例用脚趾头想,平常因为有穿拖鞋的缘故,她面临想事情时,外人看不见她脚趾头会像弹钢琴般弹动的情形……这一次她没穿鞋,聂谦看在眼中,愈发觉得她特别可爱。

我对你这么好,你难道没有任何表示?聂谦有意邀功。

谢了。

彤甄不安地动了动脚趾头,一时之间,她还无法适应他原本冷冰冰的态度变得如此温和,她需要独自的空间和时间思考,她必须找个藉口迅速逃开他热切的注视,好好想清楚他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小伟该喝牛奶了,我去冲奶粉。

我半个小时前才喂过他。

那……彤甄脚趾头一动,我去刷牙洗脸。

聂谦有感而发:我发现你有边想事情,边动脚趾头的习惯。

你怀疑我有香港脚吗?彤甄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将脚抬到他面前。

你的脚趾头真可爱,长得像蚕宝宝。

聂谦被她突来的举动弄得眼中充满笑意,若不是她及时发现行为唐突,把脚缩了回去,他想……他会抓住她的脚踝,逐一亲吻她的脚趾头。

彤甄看到他一脸色相,就知道自己刚才失态,心中更是不快。

这下子,她懂了,他的温柔根本是挂羊头卖狗肉,目的仍然是――性。

昨晚强吻她的胸部求欢不果,今天改变战术,想以温柔迷倒她,他当她是笨女人啊,看不出他想骗她跟他上床……越想越生气,便胡乱开骂:我最讨厌人家嘲笑我的脚趾头,又短又肥。

你真难伺候!我刚才明明是称赞你,你偏偏要扭曲我的意思……我哪敢让大少爷伺候,那会使我折寿的。

彤甄睨眼讽刺。

会短命的是我,迟早被你气出心脏病。

聂谦不甘示弱。

眼看两人之间的火气一触即发,哇!的一声,小伟适时发出哭声。

好像我们两个一斗嘴,小伟就会哭。

彤甄收敛怒火,正欲抱起小伟。

别动他,看他两只小手握那么紧,大概在便便。

聂谦及时阻止。

哇!好臭!彤甄掐住鼻子,暂停呼吸,速速退后三步。

大便本来就是臭的,难不成你的是香的!聂谦替不会说话的小伟反驳。

我没他那么臭,不信下次我上完大大,你可以去闻闻看。

彤甄大笑。

我又不是狗,有闻大便的嗜好。

聂谦自我挖苦道。

叮咚――叮咚――电铃声响起,门外传来邮差洪量的叫声:挂号信!我替小伟擦屁屁,你去领挂号信。

聂谦非常体贴的说。

呃……好。

彤甄感动极了,筑在心中的那面墙在不知不觉中逐渐瓦解。

他是少爷,她是女佣,同时有两件工作在她手边,按照常理,做少爷的,应该是用眼睛看著女佣忙手忙脚而无动于衷……但他不单来帮她,甚至帮她做擦屁股的工作,怎不令她感动!忍住想呜呜呜的冲动,她快步走到门口,从邮差手中取回挂号信,是聂证的,回到客厅时,聂谦也正好抱着光屁屁的小伟到客厅,只见他手脚俐落地替小伟穿好尿布,塞上奶嘴,放回摇篮里。

看他熟练的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替婴儿换尿布……他为什么会有经验?答案非常明显,她不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一定是――他曾经有过私生子!他比他老爸更坏,他老爸最起码会把聂证这些私生子接回来抚养,而他不但对女人始乱终弃,连自己亲骨肉也毫不留情,这种没有人性的男人令她恼怒,但真正令她恼怒的原因,其实是她忌妒那些跟他鱼水交欢过的女人……她不敢相信,此刻的心情竟是――妒意胜过怜意!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超级奶爸,彤甄压不住一肚子的妒火。

我十七岁就当奶爸了。

聂谦不讳言的说。

十七岁就做爸爸,你顶行的。

彤甄感到心如刀割。

没办法,家庭因素。

聂谦只顾着逗小伟,没注意到彤甄难看的脸色。

你家的遗传因子就是――色。

最后一个字,彤甄拉高嗓音说。

你在说什么?聂谦抬起头,一脸的茫然。

我是叫你学你爸爸,把你在外面私生子带回家养。

聂谦恍然大悟,笑嘻嘻的解释:你误会了,我十七岁时,是做聂谨的奶爸。

不过,看她气得胸部比平常涨大一倍,他的手不禁有些痒……顺势抱起小伟,以免自己如她所说,变成一头色狼。

聂谨!?彤甄一副不太相信的表情。

聂谨出生时,我爸的事业遇到危机,请不起保母,偏偏二妈患了产后忧郁症,所以照顾聂谨的工作就落到我的肩上。

聂谦话峰一转:你为什么那么在意我在外面有没有私生子?彤甄无法自圆其说,因为她总不能告诉他,真正的原因是――她吃醋。

但她为什么会吃醋?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自然更无法解释给他听。

为了解除她语塞的困境,她只好求助大脑快替她想办法……聪明的大脑,立刻指挥她的双手按在肚子上,装出一副饿扁的模样,以柔弱的声音说:我肚子好饿,中午要吃什么?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聂谦不理会她的假装。

我肚子一饿,血压会降得很快,随时会昏倒。

彤甄快速地坐到沙发上。

好,先喂饱你,然后我再严刑逼供。

聂谦小让她一步棋。

我先声明,我现在头昏眼花,全身无力,没办法做饭。

我去打电话叫外送披萨。

聂谦一手抱小伟,一手拿起话筒。

我去洗脸刷牙。

彤甄精神抖擞地从沙发上弹起来。

看她三步并做两步跑上楼,聂谦心想,他就不信孙悟空逃得出如来佛掌!半个小时之后,两人静默不语地吃着热腾腾的披萨,各自想著下一步棋该如何走?天公疼憨人,不对,天公疼天才,才对。

就在彤甄细嚼慢咽吃披萨,采取拖延战术之际,聂证回来了。

彤甄毫不犹豫地将注意力移转到聂证身上,快速起身走向厨房,然后端出一杯加冰块的柠檬茶,走到聂证的面前,甜笑的说:二少爷,外面天气好热,你一定口很渴,请喝柠檬茶。

聂谦闻言火冒三丈,脸气得比关公还红。

不明究理的聂证一口气喝光柠檬茶,谄媚的说:真好喝。

你累不累?需不需要我替你捶背按摩?彤甄绕到沙发后面。

今天打鼓打了一下午,肩膀好酸,有劳你服务一下。

聂证晕陶陶的接受她难得的服侍。

彤甄将手轻搭在聂证肩膀上,娇声问:这样的力道行不行?再用力一点。

聂证背靠着椅背,阖上眼,做好放松筋骨的准备。

这样呢?彤甄故意不看聂谦,将视线钉在聂证的后脑勺。

真舒服。

聂证根本没看见聂谦坐在何处。

其实也不能怪聂证没长眼睛,餐厅和饭厅中间隔了一层雕花玻璃,而且谁会想到身为聂家的印钞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天天在工作赚钱的聂谦,此刻居然会在家带小孩!倒是聂谦,他明明气急败坏,却不出声,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只有聂谦心里知道,他忍耐是为了了解彤甄和聂证之间有没有暧昧关系?你今天比赛的情况如何?彤甄关切的问。

拿了第一名。

聂证洋洋得意的说。

好棒哦!彤甄像个小女孩见到偶像般雀跃地大叫。

倏地,聂证伸手向后拉住彤甄的小手,抚摸着她细嫩的手背,柔声道:别捶了,我的肩膀已经完全不酸了,而且让你的玉手捶酸,我会心疼的。

看到聂证挑逗的行为,聂谦怒火中烧,他实在很想冲到厨房,拿起菜刀,再跑到客厅,剁掉聂证的手指头,但当他的视线移到彤甄脸上时,他整个人彷如被钉在十字架上,无法动弹……她居然在笑!甜甜地微笑!痴痴地傻笑!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揉了揉眼,发现他并没看错,她此刻的表情的的确确充满欢愉,这种表情是不是代表――她已爱上聂证了!不!这不是事实!聂谦失魂落魄地呆坐在椅子上……彤甄抽出被抓住的手,虚伪的笑道:能为二少爷消除疲劳,是我的光荣。

你今天嘴巴真甜,我喜欢,你若是天天对我这样该有多好!有你的挂号信,我去拿来给你看。

彤甄心想,这家伙未免也太好骗了。

哇哈哈!聂证打开挂号信后,乐不可支地仰天大笑。

什么事那么好笑?不是好笑,是高兴,香港宝丽金唱片要捧红我。

恭喜二少爷,贺喜二少爷,将成为国际巨星。

彤甄油嘴滑舌。

彤甄你做我的经纪人,如何?聂证一脸诚挚和期盼的问。

做经纪人有什么好?彤甄不忍心直接泼他冷水。

简单的说,不用照顾一家人,只要照顾我一人就行了。

可是……我喜欢照顾你们一家人,包括小伟。

彤甄间接婉拒。

她拒绝他!本来要死不活的聂谦,如败局复活般瞬间充满斗志。

这是你麻雀变凤凰的机会,难道你一点都不心动?我心脏当然会动,不会动就死翘翘了。

彤甄苦笑的自嘲。

我懂了,你是想留在家里,等我取得功名回来接你。

聂证自以为是。

彤甄被他一厢情愿的想法搞得哭笑不得,只好敷衍的说:是啊,等你成名之后,记得要回来看我们大家。

聂谦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不过他的高兴并没超过三秒钟,聂证忽然矫捷如豹般扑向彤甄,把她抱到他腿上,然后坐回沙发上,手圈在她腰上,箝制她的反抗,聂谦一急,想冲到客厅,但他整个人突然又静止不动……他必须知道她会不会接受聂证的吻?如果会,他会忍痛割爱;如果不会,他会给聂证一记拳头。

聂证噘着嘴唇,自作多情的说:来,让我啵一下,预祝我名利双收,早日凯旋回国与你团聚。

不要,人家会害羞!彤甄别开脸,正好跟聂谦的目光接触。

就你我两人在家,没什么好害羞的!聂证色胆包天的要求。

哎呀!你的眼睛长到头顶上了,没看见那边有个电灯泡!彤甄将聂证的脸转向聂谦所站的方向,聂证吓一跳,赶紧放开彤甄,像见到长官般毕恭毕敬站直身子,以微颤的声音说:啊!大哥!你怎么没去上班!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聂谦命令道:聂证你跟我来书房,我有话要问你。

彤甄同情地看着聂证,充满歉意的眼神中,深藏诡谲的贼笑。

都是她的错,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所以说,红颜祸水,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知道聂谦和聂证谈了些什么?本来彤甄想效法上次他们躲在窗外偷听那招,但小伟哭着要喝奶。

等到她伺候完小伟,聂证也刚好从书房走出来,问他什么都不肯答,嘴巴紧得像蚌壳,掰都掰不开,彤甄只好作罢,抱着小伟到三楼,两人一起睡午觉,消磨时间。

四点一过,聂家兄弟陆陆续续回来,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对劲,看就知道考试没考好,这点彤甄可不是感同身受,而是每次考完试之后,她同学都会在考卷未发以前跟她对答案,答案不一样的同学就会出现跟他们一样的脸色。

晚饭过后,聂咏帮小伟洗澡,彤甄在一旁观看。

一阵敲墙声从聂谮的房间传来,彤甄问聂咏:聂谮怎么了?每次他遇到难题时,就会以打墙壁发泄郁闷。

聂咏习以为常的说。

他功课不好吗?你错了,他是我们家的天才。

他现在十六岁,读高一,这种程度只能算普通,不能算天才。

他是全校前三名,这不叫天才,叫什么?彤甄深觉聂咏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严重污辱了天才二字。

所谓的天才,要像她――十岁读初中,十二岁读高中,十四岁读大学,十九岁拿到两个硕士学位,二十一岁几乎拿到博士文凭,才有资格称之。

他最近要代表学校参加一个全国性的微积分比赛,压力很大,你最好离他远一点,免得被台风尾扫到。

聂咏好心地叮咛。

真正的天才是不会被微积分打败。

彤甄狂妄的说。

你认识真正的天才?聂咏将小伟抱出澡盆,以毛巾包裹。

不认识。

彤甄摇头,但心里却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其实在我们的周遭,的确有一个真正的天才。

聂咏抱着小伟走出浴室。

是谁?彤甄跟在聂咏身后,提心吊胆的追问。

就是我大哥。

聂咏朝三楼走去。

看不出来他头脑好的样子!彤甄尖酸道。

若不是老爸事业走下坡,他现在应该是哈佛商学博士。

聂咏回想着说:大哥在退伍后,就接到哈佛寄来的入学通知书,但老爸不让他去,要他到公司上班,再加上我们都还在读书,家里的开销大,他只好牺牲他的梦想。

所以做人不能太风流,否则肯定会祸延子孙。

彤甄听完后做下结论。

趁着聂谮去洗澡,彤甄偷偷溜到他的房间,果然在他书桌上发现三张试题卷,对彤甄而言,这三十道题目简单得像大学生背九九乘法表,彤甄拿起笔,快速地作答,在十分钟之内解决。

当她正拉门要跨出房间时,聂谮正好推门走进来,说时迟那时快,两人都没想到对方会出现,碰的一声,两人各自捂着额头,大声惨叫,顿时引来聂家其他兄弟的围观。

你跑到我房里做什么?聂谮咆哮的问。

打扫啊。

彤甄早有准备,举高手上拿的鸡毛掸子。

我警告过你,不许到我房间,你是听不懂国语,要我讲英语是不是!你会讲英语有什么了不起,我也会讲,SHIT!彤甄担心她的大脑被他撞缺角,一时火大的口无遮拦:我告诉你,我的头若是撞成脑震荡,你就准备接我的律师信。

我的头若是受伤,你在我家做一辈子女佣也赔不起。

你那种脑袋,笨得跟猪一样,哪能跟我的脑袋比,差远了你!你……聂谮身侧的手心渐渐变成拳头状。

眼看彤甄可能会挨揍,聂谦走上前拉开他们两个,以大哥和大少爷的双重身分命令:够了,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了,都给我回房冷静。

两人的火气都不小,狠瞪了对方一眼,才各自掉头回房,然后皆重重地摔上门。

过了半个小时,聂谮走出房间,端着空杯子要到厨房泡咖啡,来到楼梯口看到三个哥哥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三哥,你刚才有没有到我房间?聂谮若有所思的问。

我刚才在三楼照顾小伟。

聂咏比彤甄更像这个家的女佣。

二哥你呢?聂谮转向聂证。

我没去。

聂证眼睛盯着电视,随口回答。

大哥,谢谢。

聂谮搔搔头,对着刚才臭骂他的聂谦拘谨地道谢。

谢我什么?聂谦抬抬眉,对刚才聂谮差点失控的行为,心中耿耿于怀。

谢谢你帮我把那三十题微积分的答案写出来。

聂谦停顿了一下,音调奇怪而深不可测的回道:不客气。

一朵疑云,此刻笼罩着他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