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2025-03-28 14:25:06

你是谁?为何擅闯霁梅阁?喜儿挡在门口,双臂如螳臂挡车。

滚开!别挡在门口!国丈怒不可遏地来到霁梅阁。

老伯伯,香阁是男人禁地,请你快离开,否则休怪我无礼。

喜儿卷起衣袖,做好撵人的架势,府中奴仆上百名,喜儿负责霁梅阁,活动的范围有限,不是到厨房替翎主子取食篮,就是到洗衣场洗翎主子的衣物床被,再不然就是陪着翎主子到花园散步,几乎没经过大厅,自然也就没见过国丈。

放肆!国丈硬要闯,他不会武功,所以当下被喜儿反手擒拿。

老伯伯,对不起,弄痛你的手,只要你答应我马上离开,我就放了你。

该死的奴婢,我绝不会饶过你的。

国丈咬牙切齿的吼道。

喜儿你快放手,他是国丈大人啊!总管满头大汗地赶来。

对不起,国丈大人,奴婢有眼不识泰山。

喜儿吓得跪在地上不断发抖。

总管去叫人来,把她带下去,将眼珠子给我挖出来。

国丈下令。

慢点!国丈大人高抬贵手!项翎根本不在阁内,她刚从湘竹阁回来。

因为喜儿和她都不知道怎么度过害喜的这段日子,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所以这几天她都到湘竹阁,由有生子经验的萧咏薇秘密照顾她。

也许是和喜儿心灵相通的缘故,她人在湘竹阁,却眼皮跳个不停,所以很快就从湘竹阁告辞回来,刚好看到国丈大发雷霆......你有什么资格管本国丈惩罚奴才?国丈眼神锐利无比。

奴家不敢,奴家只是希望国丈大人大量,小小奴婢不值得国丈动怒。

项翎小心翼翼回答,但她看得出来国丈的眼神中,有股欲置她于死地的杀机。

冷哼了一声,国丈轻蔑道:你倒很会说话嘛,子歆大概就是被你这张甜脸巧嘴给迷惑了,但凭你三言两语就想打消我挖掉这个没规没矩奴婢的眼睛,吟,你也太高估你自己的魅力了。

国丈大人,喜儿不是有意冒犯您,实在是国舅爷有令,任何男人都不能来香阁,所以喜儿抓住你是尽忠职守,可以说一点错也没有。

项翎好声好气的说。

她扭痛了本国丈的手,不是她的错,那你说是谁的错?谁都没有错。

只是一场误会。

国丈一时语塞,他不是不知道儿子在府里闲着无聊没事干,还搞出一大堆规矩,比祖先原先所订下的家规,足足多了两百条左右,而香阁的规矩不胜枚举,男人不能进,侍妾不能互往,戌时点灯焚香,子时以后丫鬟也不能进......规矩多,罚则更多,稍不留神,犯了规,杖棍和皮鞭都是处罚的工具。

如果真斗起嘴来,害他手痛的责任,最后一定落到子歆头上!他是万万不可能处罚子歆,看来这事只好不了了之。

见国丈脸色放缓,项翎问道:国丈今日大驾光临霁梅阁,不知所为何事?总管,把药包拿给她。

国丈使了个眼神。

这是......从总管手上接过药包,刺鼻的中药味令项翎纳闷。

打胎药。

国丈的声音冷如会刮伤人的寒风。

不!药包霎时如烫手山芋,被项翎吓落到地上。

贱人!把药包拣起来!国丈一怒之下,出手掴了项翎一记响亮的耳光。

奴家不要!项翎的脸颊又烫又胀,但她仍不屈不挠,抵死不从。

大胆!你知道反抗我的命令会有什么下场吗?国丈杀气腾腾的威胁。

国丈大人,我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长孙,你真忍心杀他?项翎反逼。

孽种!不要也罢!国丈不屑地撇了撇嘴唇。

你不要,我要,就算要我拼命,我也要保护我的孩子。

你想凡更好,府里少了一只狐狸精,我乐见其成。

国丈风流的说。

此时国舅爷浑厚的声音从大家的身后传来:爹你在这儿干什么?他面无表情地走到国丈和项翎之间,总管和喜儿吓白了脸,瑟缩在一旁,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药包,然后将目光移到国丈脸上,冷睨了一眼,再转向项翎,一看到她脸上鲜红的五爪印子,只见他额上的青筋隐隐暴动......替你擦屁股。

国丈不客气的说。

我的屁股干净的很,不需要你擦。

国舅爷反唇相讥。

还说干净!你居然胡涂地让一个罪犯的女儿怀孕!国丈嗤鼻。

罪犯?国舅爷眯着眼,一道冷光射向项翎,后者几乎在那一刹那心碎。

我调查的很清楚,他爹因杀人罪而发配边疆。

国丈言之凿凿。

其实,消息是由萍儿先说给花媚娘听的,花媚娘虽然失宠,但为了赢回她的地位,她要知道更多对她有用的消息,所以出手比以前更大方,?此萍儿发了一笔横财,赚进了五百两,而得到这天大好消息的花媚娘,自然是赶紧将消息散播出去。

国舅爷反应冷淡的说:那又怎么样?妓女还不是怀过你的骨肉!住口!你是想把我活活气死是不是?一阵胸闷,国丈急忙捂住胸口。

你不想气死,就不要管我的事。

国舅爷拉下脸,对他爹的难过视若无睹。

你爱玩多少女人,我才懒得管,怛怀孕的事我非管不可。

你越想管,我就越要跟你唱反调。

国舅爷顽固的反驳。

一瞬间,四下变得好静,国舅爷公然与国丈作对,简直是把国丈的老脸踩到鞋底理,国丈气了半晌吭不出声,大家也吓得连气都不敢喘,直到国丈叹了口气,打破尴尬的说:你想清楚,你的妻子,你未来的孩子,说起来也是皇上的姻亲,他们该有什?样的身分地位,才算是不辱没皇上......废话少说,你想怎么样?国舅爷没耐心听长篇大论。

叫她把地上那包药立刻拣起来。

国丈瞪着项翎说。

你们都不栋,我拣好了。

国舅爷弯下腰,将药包拾起后当球玩。

不光是拣起来就了事,我还要亲眼看她熬成汤汁,喝下去......你够了没!我会叫她喝,你去忙你的事吧!这件事非同小可,你可千万别心软。

国丈不放心地再三口叮咛。

国丈离去,其它人还是身体僵如木头,一动也不敢动的站在原地。

而人在气头上时,看到什?都会觉得碍眼,终于国舅爷怒不可抑,大声吼道:除了项翎,其它人都给我滚出去!总管和喜儿飞也似的奔跑离去。

项翎忪忪地看着国舅爷,所接触到的是一双比国丈更冷、更狠的眼睛......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怀孕了?国舅爷冷冷地问。

三天前我一直呕吐,是薇主子看出来的。

项翎低声回答。

这件事,你为什么不来告诉我?国舅爷十分不满竟在这种情形下被告知他要当爹了。

我找不到机会说......项翎吞吞吐吐,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国舅爷咄咄逼人:我每大晚上都到霁梅阁,那么多机会,你为什么不说?可你来就倒头睡觉,我哪有机会对你说。

项翎可怜委屈的说。

你没机会对我说,却有机会对萧咏薇和喜儿说......国舅爷忽地咬住下唇。

虽然他及时发现这句话泄露了他正在吃醋的心情,但想收口已来不及了,他看到项翎嘴角泛起惊喜的笑意,他的心中同时也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快乐,光是在床上满足她,对他来说已经不够,他多么希望时时刻刻看到她快乐的模样......你吃醋了!?项翎捉弄的说,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戳破他冷酷的假面具。

我从来不吃酸的东西。

国舅爷显得有些不自在,他不习惯被人看穿。

我现在好喜欢吃酸的,而且越酸越好。

项翎得意忘形。

去把喜儿叫来,照国丈的意思,把药煎了。

国舅爷回到主题上。

你真的要打掉我的孩子吗?项翎的眼睛一下子充满了泪水。

老天爷作证,他好想好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当初在她身体里留下种子,他就是希望能有结果,但她不该隐瞒有关她爹的事,若他早知道这事,他不会让她怀孕,因为皇上会怪罪下来......国舅爷心一横,决定以最难堪的词汇,说出他反对她生下孩子的理由,我的孩子跟未来的皇子是表兄弟,而你没资格生这种高贵的孩子。

泪无声的落下,项翎可以忍受自己受辱,但肚子里的孩子终究是条无辜的牛命,虎毒不食子啊,她半是责怪半是怀疑的说:他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说出如此残忍的话!你是罪犯的女儿......国舅爷森冷地拉下脸。

我爹是被陷害的,他没有罪,他不是罪犯。

项翎急声解释。

他若没有罪,你家为何无人上诉??何不让沈冤昭雪?国舅爷反诘。

罪其实是我闯的,我爹只是替我顶罪。

项翎羞愧地说。

有罪之人是你,这么一来,你更不能怀我的孩子。

那我该怎么办......项翎失魂落魄地喃喃自问。

把孩子打掉,我仍然会好好地疼你。

国舅爷欲伸出手。

你别碰我,项翎闪身躲开,双臂紧抱着自己,眼神充满恐惧和怨恨。

今晚我叫赵婶将药包煎给你喝。

国舅爷拂了拂袖,作势要离开。

你要杀我的孩子,就先杀了我。

项翎拦住他的去路。

现在在你肚子里的,根本不能算是孩子,只是一滩血肉而已,没有所谓的杀不杀,你别把我看成像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

国舅爷感到胸腔有股撕裂的疼痛。

碰地一声,项翎忽然跪在地上,又是磕头又是拜手,将国舅爷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苦苦哀求,国舅爷,我求你行行好,放我走,我保证不会向任何人提起孩子的父亲是谁。

不行,你只要一离开国舅府,难保国丈不会斩草除根。

那我求你保护我,我愿做牛做马换取我孩子的安全。

项翎,只要你把孩子拿掉,不用做牛做马,我会疼你如掌上明珠。

项翎见国舅爷心意已决,求也是白求,她骄傲地站起身,泼他冷水的说:你用再多的甜言蜜语,或是威胁恐吓,都不能阻止我生下他的决心。

我不管,除非我死,不论有多困难,我都会把他生下来的。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你是要在孩子出生之后,眼睁睁地看着皇上下圣旨,赐他死,还是在他未成形以前,没有痛苦地离开人世?国舅爷狠下心来下了最后通牒。

皇上为什么要剥夺地生存的权利?项翎百思不解。

不管是你或是你爹,你们之中只要有一人是罪犯,皇上就不会允许未来的皇子跟血液里流着罪犯因子的孩子做表兄弟!国舅爷叹口气,再次说明。

美其名他是皇上的舅子,其实他们真正的关系是主子与奴才,全天下的人都可说是皇上脚下的奴才,只要惹皇上不高兴,不但诛连九族,连皇后也会被打人冷宫,他怎能为了一己之私,牵连上千条人命......所以他只能痛苦地选择,以他儿一命,换千条人命!这点,项翊很快就想到了,她伤心欲绝地哭出声:呜呜呜......别哭了,哭坏了身子就糟了。

国舅爷安慰地抚摸项翎颤抖的后背。

我的身子坏了,孩子自然保不住,不是正合你意嘛!项翎,除了孩子不能生之外,你要我做什?,我都答应你。

真可笑!除了孩子之外,其它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包括我也可以不要吗?国舅爷心揪紧的问。

是的。

项翎无意识地点点头。

算你狠!国舅爷闻言气呼呼地转身离去。

萍儿伸长了脖子,鬼鬼祟祟地站在霁梅合的窗外窥探。

她发现,知道翎主子越多秘密,她越有银子可赚,现在不仅是媚主子有赏,就连国丈也暗示所有的下人把那只狐狎精赶出国舅府,谁就有大把白花花的银子赏赐,如今看来,这个赚钱的大好机会,正好落到她头上――昨天国丈到霁梅阁大闹之后,没多久国舅爷就像发了疯似的,下达一大堆工作指令,要大家子时过后才能上床,寅时就得起床,弄得人人力竭,个个神疲,但谁敢埋怨,为了生活,咬着牙也得做。

寅时一到,萍儿拿着扫把有一搭没一搭地打扫围墙外环的落叶时,忽然一个年轻男子靠过来,自称是翎主子的哥哥,以恭谦的语气询问翎主子的近况......闲聊几句之后,萍儿判断年轻男子不像坏人,灵机一动,心生一计,扫把也不要了,随意放在路上,自掏腰包,拉着年轻人到刚开的市集贸了十斤的米,要年轻男子扛着米和她一起进入国舅府,并向守门的人诓称他是米店的新伙计。

为了避人耳目,她叫年轻男子到竹林中等候,她则来霁梅阁请翎主子过去与他相会,然后她会以把风?由,偷听他二人说话,若他二人有奸情发生,她正好可以向国丈通风报信,从此以后她就发了,哈哈哈!就在她越想越得意时,窗里传来项翎的声音:是谁在外面?翎主子,是我,萍儿,我能进来吗?萍儿回应。

你有什么事吗?项翎下床打开房门,脸上浅留着泪痕。

有一个自称是你兄长的男人在竹林中等你。

萍儿,谢谢你的传报,我马上过去。

我陪翎主子一起去,我去把风。

萍儿别有用心。

不用了,我叫喜儿陪我去就行了。

项翎拿起一件雪纺的罩衫穿。

喜儿姐姐来府中不过一个月,应付突发状况时不如我行,还是我去比较好。

好吧。

项翎不虞有诈,便答应了萍儿的要求。

两人疾步来到竹林,项翎一见到那英挺的身影,心中涌上一股亲情的呼唤,急奔向前,视若无人地投入项翌的怀中,满腹的酸楚与委屈全化作扑簌簌的眼泪,弄湿项翌衣服胸前大片......萍儿守在竹林外,但却是眼睛紧盯着他们的动静,耳朵竖起仔细聆听他们的谈话。

项翌拥着妹妹,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有怨、有怒、有悲、有痛,但在此刻全都变成眸中流动的波光,一只手顺势抚过妹妹的长发,但当地触碰到她身上轻飘的雪纺时,他整个脸扭曲变形,有如欲爆发的火山......突如其来的愤怒,使他将怀中的项翎推拒一臂之遥,并以批判的眼光审视。

哥,你怎么来了?项翎语音微微哽咽,仿佛泪水在她喉间打转。

我用这两条腿辛辛苦苦走来的。

项翌语气充满火药味。

好端端的,你生什?气啊?项翎对他无来由的怒气感的莫名其妙。

你这个败家女,大家都被你害惨了,你看起来却像过得很快乐啊项翌以为她红肿的眼睛是刚才洒泪的结果,没看出她华丽的妆扮下,眼中有一抹惶苦伤痛,所以他才会如此不满。

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是,是娘叫我不要回广州的。

你看看你,穿得像狐狸精似的,你到底在国舅府做什么?我......我什么都不做。

项翎垂低头,回避项翌凶狠噬人的眼神。

你该不会做出有辱家门的事,丢脸去到洛阳来吧!项翌极尽刻薄的说。

我没说出我的家世。

项翎无奈地表示。

快说,你究竟在这儿过什?样的日子?项翌逼问。

我是侍妾,国舅爷的侍妾。

项翎期期艾艾的道出她日前的身分。

胡涂!你以后怎么面对爹娘!怎么嫁人啊!项翌槌胸跺足。

哥,不要再骂我了,科举试考得如何?项翎试图将话题转移开来。

我高中状元。

项翌骄傲的说,但眼神却流露相反的凄楚。

太好了,咱们家总算可以拨云见日了。

项翎喜上眉梢。

不过,因为爹爹的缘故,状元的领花被摘回。

项翌强忍心中的苦楚。

啊!都是我不好,连你也受我拖累!项翎泪如雨下。

别哭了,其实我也有不好之处,整天只顾着读书,完全不在乎你的感受,当初若能够延后一年上京,将娘给的旅费先给你治胸,家里也就不会发生变故,我的功名也可以明年再拿,但现在却连以后想再参加考试的资格都没了。

不怪你,你和爹娘都没有错,是我太白私,为了美丽而闯下大祸。

谁都不怪,怪天好了。

项翌手一拉,又将妹妹拥人怀中。

是啊,怪天害我不男不女。

项翎幽幽的说。

其实她心中一点也不怪天,若不是天意,她不会来到洛阳,她不会见到国舅爷,她不会尝到爱情的滋味,虽然两人的情分已到了绝裂的边缘,但这三个月以来得到的深爱缝络,足以抵偿后半生的冷清寂寞。

一抹柔笑掠过她脸庞,爱上国舅爷,她今生了无遗憾了!我刚才忘了说,妹子,你现在变得好漂亮。

项翌后知后觉的说。

谢谢你的赞美,哥,娘现在过得如何?项翎双颊绯红。

瞧我读书读得脑袋越来越不灵光,娘病倒了,我是特地来叫你回家的。

我......项翎一时无法呼吸,胸口如被大石块压住,又闷又痛。

你在犹豫什么?难道你舍不得这里奢华的生活?项翌倏地拉长了脸,一脸不悦。

不是的,我......项翎难以启齿,她怎能告诉他真相――她割舍不下的是人,是不该爱却偏爱上的国舅爷......你别再我呀你呀的,快跟我回去吧。

我不能擅自出府,你先到城门口等候,我跟喜儿会马上赶去。

反正迟早都要离开国舅府的,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唯有逃。

在竹林外的萍儿大喜,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领到国丈大人的重赏。

真是财星高照!鸿运当头!天助她也!大厅里,站了一排又一排的家仆奴婢,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观,议沦纷纷,但却没有人知道总管把他们全部叫来大厅做什?。

忽见国舅爷走进入厅,大家莫不提心吊胆,深怕又有倒霉的事要发生了。

有没有人看见翎主子呢?总管在国舅爷座位旁一站,目光扫视着大家。

没有......大家交头接耳,答案却令人失望。

赵婶,翎主子今天有没有到厨房?总管指著名问。

一整个早上都没看见她,而且喜儿也没来端早餐。

赵婶纳闷。

那有没有人看见喜儿?总管再问。

没有......人家还是一径地摇头。

国舅爷使了个眼色之后,总管润了润喉,以宏量的声音宣布:有谁知道她们主仆二人的去处?国舅爷自有重赏。

半晌,见无人吭声,总管又说:今天早上,有谁看到他们主仆二人,国舅爷也有赏。

我有看到。

萍儿终于按捺不住,贪财地举起手。

你看到什么?不待总管追问,国舅爷迫不及待地自己发问。

今早路过竹林时,看到翎主子和一个陌生儿子在一起。

萍儿小心地道。

国舅爷一个挥手,总管了解到手势的含意,立刻说:萍儿留下,其它人回到工作岗位上去干活。

话毕,大家安静无声地退出大厅。

那个男子长什么样?国舅爷冷声的问。

年轻,而且相貌堂堂、风度翩翩。

萍儿实话实说。

你有没有听到翎主子跟那个男子说了些什么?国舅爷气得握紧拳头。

奴婢只隐约听到翎主子叫他哥哥......萍儿故意制造误会。

可恶!国舅爷上当,忿恨地拍打着椅把。

还有......萍儿决心趁此机会,拔去眼中钉,肉中刺。

快说,还有什么?国舅爷暴喝,整个人儿近失去理智。

翎主子和那个男了拥拥抱抱,状似亲密。

萍儿加油添醋、煽风点火的说道。

如同受到重击般,国舅爷脸色惨淡,手指关节泛白地牢牢抓住椅把,周身被怒气包围,大厅仿若理伏了一种欲置人死地的杀气,吓得萍儿浑身直发抖,垂低着头,深怕自己成了翎主子的替死鬼......沉重痛楚的悲痛在他胸中剧烈翻腾,他有一刻视线模糊了。

他一直不肯承认自己对她的爱有多深,现在她跟别的男人跑了,他感到失望,不,不只是失望,他感到遍体鳞伤、肝肠寸断,全都是他的错、若是世上有后悔药的活。

他愿意用国舅爷的地位来换取。

他可以容忍她因气他、怨他、恼他、恨他而逃跑,―个人逃跑。

但他绝不允许她跟别的男人私奔,双飞双宿......更可恶的是,她居然怀着他的骨肉离他而去,甚至还让别的男人摸她的肚子......他咽不下这口气,那个叫俊哥哥的,他发誓不论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他。

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早点告诉我?国舅爷质问。

我不知道翎主子会跟那个男人私奔......萍儿颤着唇说。

大胆!都是因为你知情不报,才会酿出此事。

国舅爷粗声责怪。

国舅爷饶命,萍儿知错......萍儿跪在地上啼哭求饶。

总管!国舅爷―声大吼。

国舅爷有何吩咐?总管顶着一头冷汗跑来。

去把守卫统统叫来,我要问问他们,今天有没有陌生男子进来?是谁带他进来的?还有是谁放行的?国舅爷交代,这个贱婢,给我关到柴房里三天三夜,除了水之外,其它的东西一律不准给她吃。

这是他对萍儿最大的仁慈,因为他先先说看见项翎有赏,现在发现萍儿是造成项翎不见的祸首,功过相抵,他不鞭挞她,只是让她挨饿,算是轻饶她了!至于倒霉的萍儿,只能怪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