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2025-03-28 14:25:06

真可怜!几个村姑聚集在一起,七嘴八舌。

一个肥婆带著幸灾乐祸的口吻说:红颜薄命嘛!看她痴痴呆呆的,真教人于心不忍。

另一个瘦竹竿惋惜道。

又一个壮妇大叫:老天!你们看!她居然跟狗一样随地小便?!都怪寨主,折磨得她不成人形。

瘦竹竿充满正义感的打抱不平。

才不,我听说寨主还没跟她圆房。

肥婆忠心耿耿,站在寨主这边。

壮妇忧心仲仲地说:光这样她就吓坏了,上床不把她吓死才怪!难怪李嬷嬷叫她呆呆娘子。

瘦竹竿跟李嬷嬷是闺中密友。

肥婆接著问:杨老怎么说?呆呆娘子到底有没有救?这是心病,杨老说要用心药医。

瘦竹竿指出。

谁是呆呆娘子的心药?这几个村姑一起思索著这个问题。

表面上公孙雪拉高裙摆,蹲在茅草丛中小便,对她们视而不见,其实她那么有教养,才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随地排泄。

李嬷嬷连夜为她缝制了随身携带的小皮囊,并在里面装了浸泡一夜的茶水,因此她只要找个草高过腰的地方做做样子,把茶水倒出来,就可以蒙骗众人。

对于她们所说的每一个字,她看起来恍若未闻,但其实却是牢记在心里。

心药!除了才子,没有人救得了她……盘旋在她脑海中的,是无法勾勒出五官的脸孔,她没有见过才子,不过他一定是一脸干净俊俏。

偶尔,讨人厌的大胡子,会不知道从哪里跑进她的脑里,这时她就会满眼的痛苦、满脸的怨恨,整个人像被车轮辗过,留下体无完肤的痕迹,唯有不断地鞭挞自己的心,才能快快找回才子的身影……才子现在在做什么?她双眼蒙胧,充满著无语问苍天的无奈。

按照时间推算,才子应该已经接到大红花轿,并且拜堂成亲、送进洞房了,但是掀开新娘头盖的那一刻,他会不会发觉异状?大胡子长得那么可怕吓人,他妹妹搞不好是麻子脸,不过也可能不是;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看样子他们已经行了周公之礼……她的心陡地往下沉。

不行,她不能永远被困在恶霸寨,她要赶紧找到出路!沿著高耸木桩围成的栅栏绕了一圈,森严的戒备使她心寒。

不管是谁,从寨里进进出出,都要有寨主的令牌,守卫才会放行。

那个大胡子,人看起来又笨又色又丑,没想到管理恶霸寨居然这么井然有序?!突然一阵哀愁的胡琴声响起,她暂时抛开烦恼,决定循声而去,希望能藉此透透气。

在小商店林立的街坊,有一家小酒馆,胡琴声正是由这里传出来的。

她的心隐隐一震。

看来是她小看了那个大胡子,原本以为他是扶不起的阿斗,没想到他把恶霸寨经营得有声有色,宛如外面的花花世界,除了规模比较小,但热闹程度丝毫不逊色。

见她呆站在门口,伙计立刻高声大喊。

寨主夫人大驾光临!看似店东的男子随即前来迎接。

寨主夫人赏脸,小店今日真是蓬筚生辉!随著店东的带领,公孙雪的走路姿势像个被丝线牵引的傀儡,来到离乐声最近的一张桌子,应该是店里最好的位置坐下。

店东接著就吩咐厨房,尽快拿出招牌酒菜,而她则是定晴看著拉南胡的老者,以及另一位怀抱琵琶的小姑娘。

咚地一声,小姑娘突然起身,赌气似地鼓著腮帮子。

你干什么?老者蓦地停住拉弦的手。

小姑娘仇视地瞪著公孙雪。

我今天心情不好,不弹了。

寨主夫人难得来小店,你怎么可以不弹了?店东急忙跑来。

我就是因为看到她,才会心情不好,小姑娘坦率但没礼貌地说。

小语,你快向寨主夫人道歉!老者手压在她的背上,强迫她鞠躬。

名唤小语的小姑娘半娇半嗔地说:爹,我身体不舒服,这样总可以不弹了吧?老者义正辞严地说:坐下!扫寨主夫人的兴,就等于是对寨主不敬。

大家都知道,她跟寨主有名无实。

小语昭告天下似的宣布。

老者大惊失色。

不可以对寨主夫人说出这么无礼的话!小语撇了撇唇。

我又没说错,寨主很快就会休妻。

你这娃儿,越说越离谱!老者额上沁出豆大的汗珠。

你们看,她一副痴呆的模样,哪配得上寨主?!小语吆喝著。

没有人敢向公孙雪靠近,除非是不想活了,不过众人早就注意到不对劲。

一开始,大家莫不羡慕寨主,尤其是拜堂时头巾落下的那一幕,佳人的美貌令在场的男人都垂涎三尺,可是当晚就传来佳人半疯半呆的消息。

原本大家还不相信,但今日一见,传言果然不假——堂堂寨主夫人,发上有杂草,脸上有泥印,衣上有米粒,眼神像白痴,走路像僵尸,坐姿像跳蚤,就连小语出言不逊,她都毫无反应,跟个活死人没两样。

这下子,小语又有机会了!她觊觎寨主夫人的宝座,是众所皆知的事。

这时,老者打破窒人的沉寂。

就由老朽为大家拉一段小曲助兴。

寨主夫人,你大人大量,别跟小语一般见识。

店东边上菜边打圆场。

嘻嘻!公孙雪一手抓著鸡腿大啃,另一手又抓著空心菜,往嘴里塞去。

本店的拿手菜很多,你慢慢吃。

店东皱著眉,苦笑。

呼呼……公孙雪捧起一大碗的排骨汤,陡地吐出火烫的红舌。

汤很烫,要等一下才能喝。

店东赶紧接过碗,怕她烫伤。

呃!一阵狼吞虎咽后,公孙雪发出巨大的打嗝声。

小语落井下石地说:你们看!她的吃相真恶心!小语,你少说一句,不会少一块肉。

众人莫不鄙弃她。

¤¤¤¤¤¤寨主,晚饭准备好了。

李嬷嬷来到大厅通知。

我的美娇娘呢?秦剑飞拿著小刀,在蜡烛身上刻星雕月。

为了他们两个好,李嬷嬷决定分开用膳。

在房里,我打算……你别打算盘了,我要跟她共度烛光晚餐。

秦剑飞打断她的想法。

你确定要跟她一起用晚饭?李嬷嬷面有难色。

秦剑飞自我陶醉地说:当然!夫妻本来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觉得不太好,她现在神智不清,见到你恐怕会变得更严重。

李嬷嬷力劝。

我相信,爱能克服万难。

秦剑飞望著杰作,露出皓齿一笑。

李嬷嬷泼冷水地说:寨主,逞强解决不了她的问题。

你什么时候跟杨老同一个鼻孔出气?秦剑飞厉声嘲讽。

杨老是大夫,他说的话准没错。

李嬷嬷以客观的角度解释。

秦剑飞摆架子地说:我是寨主,恶霸寨的老大,我说的话叫命令。

这几天他都是从窗孔偷窥她,越看越心花怒放,好想破窗而入,将她占为已有。

她一直坐在床上,光是这点,他就感到欲火自身上的某一部位窜起。

还有,她一动也不动,像个柔若无骨的布娃娃,眼神迷离,樱唇微启……哦,老天爷,要他只能看不能摸,无疑是他这一生中最令他煎熬的挑战。

不过,他正式向老天爷宣告,他赢了!他已经通过考验了!现在的他对自己充满信心,并且可以拍著胸脯说,他有钢铁般的意志力。

如果妹妹可以归宁的话,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因为他已经不再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唯一的遗憾,就是每天摆在门口的鲜花,都被她视若无睹的踩个稀巴烂,不过这并不难理解,因为她很可能根本就不喜欢花。

看著她每晚蜡烛都燃到天亮,他终于懂了,她喜欢蜡烛,所以他才会用一早上的时间,雕刻蜡烛。

望著一支支有星有月、自以为美丽的蜡烛,围绕著桌子排成心形,这样的真情、这样的爱意,他相信,连老天爷见了都会感动到泪如雨下。

眼看蜡烛已经燃成长满葡萄的怪状,空气中弥漫著灰蒙蒙的白烟和呛鼻的燃烧味,但门窗依然紧闭,因为他坚持不让夜风吹进来捣毁他的苦心。

这个李嬷嬷,是摔断了腿,还是掉进茅坑里?怎么还不带她来?门忽然被推开,可是出现的人却让秦剑飞大失所望。

王伯?小语?你们来干么?王伯恭敬地说:是李嬷嬷派人叫我们过来的,说夫人想听小曲。

寨主好!小语盛妆打扮,发上还插著花钿,模样半是娇羞半是妩媚。

你们吃过了没?秦剑飞客气地问,不带一丝感情。

小语噘著红唇。

早知道寨主要请客,我今晚就不吃了。

寨主……王伯咳了几声,不好意思地问:介意我开扇窗吗?开吧,我正觉得满身大汗。

秦剑飞松了下领口,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胸膛微露。

点这么多蜡烛,房子很容易著火。

小语目光流连忘返,言不及义。

我去通知李嬷嬷,我们来了。

王伯不忍目睹女儿的馋相。

小语娇媚地舔了舔干燥的唇瓣。

你怎么好久都不来小酒馆看我?秦剑飞搪塞地说:新婚燕尔,如胶似漆,每个人刚结婚都是这样。

骗人!整个恶霸寨都知道寨主孤枕难眠!小语眼儿一勾。

秦剑飞完全没反应。

是哪个不想要舌头的人说的?就是我,你想怎么样?小语大胆的往他腿上一坐。

女孩子家怎么可以没规没矩!秦剑飞大声斥喝。

寨主,你一定很寂寞!小语伸手往他领口里探去。

他拍蚊子似地拍开她的手,命令道:去坐那张椅子!总有一天,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小语扭腰摆臀,故意挑逗。

寨主夫人来了!王伯深怕女儿不安分,所以人还没进门就故意大喊。

等到所有人都坐定位后,一阵优美的胡琴前奏响起,接著是琵琶的清脆声,丝丝入扣。

公孙雪偏著脸,朝向他们,李嬷嬷坐在她的前面,像在照顾还不会拿碗筷的幼儿,一匙一匙的喂她吃;除了轻微的咬合动作,她脸上的表情依然是呆呆的,但黑邃的眸中有著点点星光,颤动著,闪烁著。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眼眸起了变化,也没发现他的眼眸随之起舞。

好一对乌黑晶亮的眸子!秦剑飞的心儿猛地一跳,一股热血冲向脸颊。

他的十指不听使唤地放下筷子,像两只五脚蜘蛛在桌上爬行,眼看就要爬到她手臂,一块三层肉突然拦住去路——他灼热的目光和李嬷嬷指责的眼神在空中交会,仿佛被当头棒喝似的,他不情不愿地缩回手。

低著头,用力地扒饭,两三下就碗底朝天,清洁溜溜。

李嬷嬷,你吃饭,换我来喂她。

秦剑飞好心的自告奋勇。

我来就好了,我一点也不饿。

黄鼠狼的嘴脸,李嬷嬷毫不领情。

丈夫照顾妻子,天经地义。

秦剑飞误以为李嬷嬷是在跟他唱反调。

寨主,你会后悔的。

李嬷嬷咕哝一声。

秦剑飞抢过汤匙和饭碗,温柔体贴地说:来,把嘴张开。

鬼啊——公孙雪抓著桌巾一掀,顿时碗盘狼藉,人也跟著不见。

我去追寨主夫人。

见寨主和李嬷嬷都没采取行动,王伯立刻追了出去。

李嬷嬷皱著眉,晓以大义地说:你看吧,我已经警告过你,你老是不听。

一股恼羞成怒的绯红窜上他的脸颊,他的下颚紧绷,额头冒出青筋,他的自尊受到严重的伤害,他甚至听到胸膛传出破碎的声音。

他无法忍受在他千疮百孔的时候,李嬷嬷居然恶毒地在他伤口上撒盐巴?在他听来,只要不合他的意,好话都会变坏话,好人也会变仇人。

不要说是一时之间,就算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他也无法了解李嬷嬷和杨老为了他,可以两肋插刀,可以上刀山、可以下油锅,在所不辞,若不是他们,佳人早就咬舌自尽了,而他却把他们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行!你厉害!你干么不去摆算命摊,赚大钱,笑哈哈?你受气是活该,用不著发泄在我身上。

李嬷嬷一脸镇静。

秦剑飞怒不可遏。

你是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居然敢揶揄寨主?!李嬷嬷数落道:我就算想吃,也没东西吃,全都是因为你……我怎样?一桌子的菜是我砸的吗?秦剑飞暴跳如雷地打断。

难道你要我去骂寨主夫人?李嬷嬷脸色凝重。

小语以为有机可乘,挑拨离间地说:这正是寨主的意思。

这儿没你插嘴的余地。

这句话如同焦雷打在他头上,浇熄怒气。

你要是不洗心革面,想得到她的芳心,比登天摘月还要难。

李嬷嬷暗示道。

是我的错,你快去安抚她。

秦剑飞没听出她话中的涵义。

看著一地的菜肴碎瓷,李嬷嬷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里怎么办?你放心,我会打扫干净。

向来自大的寨主,为爱甘愿做奴才。

两人同时奔了出去,留下懊悔不已的小语,怨叹拿石头砸到自己的脚。

很快地,秦剑飞拿著扫帚和畚箕回来,但他并没有马上行动,反而咬著下唇思索。

他越想越想不通,她对其他人都是痴痴呆呆的,唯独对他疯狂极了,他虽知道大家背著他叫寨主夫人呆呆娘子,不过他觉得应该叫她抓狂娘子才对……这时,他漆黑的眸中突然掠过一道亮光。

她对他与众不同,反应激烈,这应该是好现象吧?!啊,他懂了,打是情,骂是爱,可见爱苗已经在她心中萌芽——这个天大的领悟,来得真是时候,他对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无比骄傲。

以后,谁敢再说恶霸寨都是靠他妹妹撑起一片天,他就请谁吃拳头!寨主,让我来收拾,你坐著就好。

小语想从他手中夺过扫帚,但是却遭到拒绝。

我捅的楼子,我自己善后。

秦剑飞轻快又勤快的打扫。

寨主,你好可怜……小语哽咽一声,逼出一串泪珠。

你哭什么?秦剑飞只觉得她又烦又惹人厌。

小语噙著泪,抱不平地说:每个人都跟你作对,都不尊重你。

有吗?是吗?我觉得还好。

秦剑飞一根肠子通到底。

你有任何需要,尽管发泄在我身上。

小语煽情地扬动睫毛。

我只要她,不要其他女人。

秦剑飞无动于哀,断然拒绝她的以身相许。

¤¤¤¤¤¤是谁这么大胆敢偷袭我?秦剑飞的后脑勺,被飞来横祸击中。

好玩!好玩!真好玩!为报摸乳之仇,公孙雪不惜牺牲小我。

秦剑飞往后脑勺一摸,摸到一坨狗屎。

你怎么可以用狗屎扔你夫君?这时,抱著木柴要去厨房生火的大舌头,正好目睹寨主狼狈的模样;通常看到这种情形,一般人都会赶紧回避,但大舌头是个低能儿,他只是傻愣愣的继续站在原地。

大舌头的本名就叫大舌头,当年他流浪到恶霸寨门口,舌头又厚又大,塞不进口里,像狗一样吐出来,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啊了半天啊不出来,所以秦剑飞以貌取名。

虽然大舌头反应迟钝,不过工作卖力,因此被秦剑飞留在府中,负责打杂。

严格来说,收留大舌头固然是出自一片好心,不过也有一点私心作祟。

在府里,他不是至高无上的男主人,而是抬不起头的小男人,他妹妹才是一家之主,其次是李嬷嬷,有了比他笨的大舌头,有助于提升他的地位。

太好玩了—公孙雪再次一掷,但被他轻而易举的闪身躲过。

玩狗屎是不好的行为!秦剑飞加重语气,像大人在教训坏小孩。

我要跟我爹娘说,你欺侮我。

公孙雪泪如雨下。

娘子别哭,我带你去洗手。

秦剑飞好声安抚。

坏人!你是坏人!公孙雪抬起手就要拭泪。

不要用手擦脸!秦剑飞连忙伸手阻止。

公孙雪乘隙以脏手揪住他的胡子。

笨蛋!你是个大笨蛋!好、好笨!寨、寨主好……笨!大舌头在一旁幸灾乐祸。

这句话无疑是火上加油,但他哪舍得生她的气,爱怜都来不及了。

低头一看,美美的大胡子被狗屎黏得交叉打结,还吸引了一堆苍蝇聚集。

只见他大手一抓,围绕著大胡子的苍蝇,瞬间一只也不剩,全部在他手掌中呜呼哀哉,然后变成肚破肠流的苍蝇干,落到地上。

但是就在这么一眨眼的时间中,他的眼前莫名其妙的一阵昏暗,这一次——狗屎命中眼睛。

还来不及拨干净蒙住双眼的狗屎,迷迷糊糊中,他看到她的身子摇摇晃晃。

当心摔跤——秦剑飞一时情急,没注意到脚下有油水,自个儿打滑。

哈哈!狗吃屎!狗吃屎!公孙雪早就设好圈套,在油水前面正是一堆狗屎。

秦剑飞有如掉进茅坑,浑身是屎。

你从哪里捡来这么多狗大便?笑……笑,真、真好笑!大舌头捧腹大笑,舌头荡来荡去。

乖儿子,把嘴巴张开,娘喂你吃饭。

公孙雪挖了一坨屎。

秦剑飞反手扣住她。

求你别闹了,我带你去洗手。

公孙雪拼命用脚乱踹他。

坏儿子,不孝子,不听娘的话。

打、打得……好。

大舌头浑然不知大祸临头的拍手助兴。

你还不快把狗屎清干净!秦剑飞一面保持镇定,一面维持寨主的威严。

不许碰老娘辛辛苦苦煮的饭!公孙雪气急败坏似的大吼大叫。

秦剑飞对著大舌头命令道:从今天开始,由你负责教会狗辈不可随地大小便。

是……是,寨、寨主。

大舌头一脸遭受池鱼之殃的惨白。

要是让我看到地上有狗屎,就给你当饭吃。

秦剑飞厉声威胁。

遵、遵命,寨……寨主。

可怜的大舌头成了出气筒。

还有,不许把这事张扬出去。

秦剑飞不忍的改以柔声提醒。

小……小的不、不……不敢。

费尽千辛万苦,大舌头好不容易把话说完。

望著寨主拖著呆呆娘子渐渐远去,大舌头气呼呼地朝寨主的背影,拉长舌头。

可恶!低能儿也是有脾气的!大舌头越想越生气,明明不是他收集狗屎,为什么倒楣的事都落在他头上?一想到以后要替狗擦屁股,他气得连舌根都吐了出来!每次上完大号,他擦自己的屁股都擦不干净,更何况要擦狗屁股?同一时间,秦剑飞拉著公孙雪回到房里,紧闭门窗,色胆萌生。

感谢老天爷,让他因祸得福!他摩拳擦掌,让手心热呼呼的,接著打开衣柜拿出干净的衣服,还有诱人的红肚兜,喉结随著急涌而上的口水滚动了起来。

光是想到她那温香软玉般的胴体,他就已经头晕目眩,魂飞魄散……娘子,我帮你换件干净衣服。

秦剑飞一脸得意忘形。

色……色狼!看到他恶心的色相,公孙雪吓得舌头打颤。

秦剑飞露出头疼欲裂的表情。

老天!你干么学大舌头讲话?我……我高、高……高兴。

公孙雪将计就计,隔著圆桌跟他对峙。

我的头好痛!秦剑飞故作痛苦状,分散她的注意力,缓缓移动脚步。

痛、痛死,活……活该!公孙雪只顾著拍手叫好,没察觉到他的阴谋。

好了,把嘴巴闭紧,手抬起来。

秦剑飞一个箭步冲上前捉住她。

你、你欠揍!公孙雪袖子一挥,朝他额头打下去。

秦剑飞痛得龇牙咧嘴。

你拿什么东西打我?石、石……石头。

公孙雪眸中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感。

杨老,你快来救我!鲜血流淌而下,秦剑飞立刻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