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如从鬼门关前捡回一条命似的,孟霏醒来后只觉身心俱疲。
醒来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手覆上肚子,孟霏的眼泪顿时滴了下来,孩子没了。
没了也好,孟霏将脸埋在枕头上,不让自己哭泣,毕竟青蝎帮不是养儿育女的好地方,她不想让自己的骨肉在打打杀杀的环境下成长,她不想让孩子像范超峰那般凶残,但是……但是她依然泪流不止,天知道她多想要这个孩子!她好爱好爱这个孩子,她也好爱好爱孩子的爸爸──范超峰。
是的,她爱他,她一直不想承认这个事实,直到现在她才认清自己的心情。
她和其他女人一样,想把身心都给他,可是他说过他不要女人的心,因为这句话,她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能爱上他,此刻她终于明白,她在提醒自己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爱上他,他是她十八年来第一个对她好的男人。
孟家严厉的家规,使她与男人隔绝,爸爸从没注意过她的存在,钟斯姐夫虽然对她不错,不过他当她是妹妹,让她有男人是异性的感觉,只有范超峰……她该怎么办?明知不该爱上坏男人,却偏偏爱上一个超坏的男人……一如流失的孩子,她的爱情最后也会无疾而终吧!不要再哭了,孟霏将枕头换了一面。
想要侧睡,这才看见范超峰坐在床头的椅上,双眼阖闭,看似睡着了,她凝视着他的睡容,想从中找到爱他的理由。
他实在太特殊了,少了暴戾杀气,却仍然有股傲漠冷气……半晌,范超峰睁开眼,黑色的瞳孔中闪现一抹悲情。
让你受苦了!范超峰蹲到床边,粗大的双手紧紧包住她冰凉的小手。
还好。
孟霏微笑,一股暖暖的电流从手上传遍四肢百骸。
这个孩子没了,我们还会有其他孩子。
你想要孩子?当然,我喜欢小孩,而且越多越好。
如果他真喜欢小孩,他为什么不准明珠生?从他做爱不用保险套的习惯来看,其他女人一定也曾怀过孕,但为什么他到现在还没有子嗣?孟霏将心中的疑问,以玩笑的口吻刺探他的反应:这里有好多女人,一人生一个,你就有十六个孩子,可以组成两支棒球队。
范超峰严肃的说:只有你才有资格做我孩子的母亲。
为什么?孟霏的心猛地揪紧,神情紧张地想听他的回答。
这就是我绑架你来的原因。
范超峰平静的说:你是处子之身。
哦。
孟霏从发白的嘴唇中勉强回应。
原来他把她当成生孩子的机器,比起那些被当成玩物的女人,不过是五十步看百步,本质同样是性机器,只是她这台机器上多贴了一张私人专用的标签,不像她们是公用机器,人尽可用。
从来没有过这么失望的感觉,使她深感人生毫无意义,爹不疼,娘不爱,已经够悲惨了,她本以为爱情的箭能改变她灰暗的人生,没想到她却被这支箭射得体无完肤,心碎肠断……见她脸上挂着悒郁,范超峰关心的问:你怎么了?你打算怎么处置明珠?孟霏反问。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范超峰冷酷地说:我要把她卖给人口贩子,让她一天二十四小时接客,接到她那里烂掉,生疮长脓,再把她买回来做下女,杀鸡儆猴,让其他女人知道欺侮你的下场是什么。
听完后,孟霏惨白的脸上有种愤慨的神色,她镇重的说:如果这个惩罚是为了我,那我要求去除前面的惩罚,直接罚明珠做下女就可以了。
她害你失去了孩子,你为什么还对她这么宽宏大量?明珠是人,不是充气娃娃,她和其他女人被你们男人当成泄欲工具,心理难免不平衡,才会做错事……范超峰抽回手,打岔说道:就算你能原谅杀你孩子的凶手,但我不能。
超峰,我求你,大人有大量。
孟霏语调温柔似水。
你叫我什么?范超峰难以置信般张大眼睛。
对不起,我叫错了,大爷。
孟霏还以为她触怒了他。
你刚才为什么叫我名字?范超峰对这种说词显然不接受。
我不是有意冒犯你。
孟霏回道。
别怕,告诉我实话,你对我有什么感觉?范超峰一脸期待。
我不知道。
孟霏感到双颊好烫,心怦怦狂跳。
你的心跳得好厉害!范超峰的大手突然捏住她的左乳。
不要,我身体还没复原。
孟霏羞怯地感到乳头在他手心快速变挺。
范超峰收回手,叹气道:我真想马上再跟你有爱的结晶。
你……爱……孟霏像舌头打结般无法说清楚话。
好吧,我承认,我已经爱上了你。
范超峰用镇定的声调说:既然我要说实话,我看我还是更老实一点,其实我是因为对你一见钟情才绑架你,该你告诉我,你刚才叫我超峰,是不是出自爱?没错,我也爱你。
孟霏主动用粉臂环抱范超峰的颈子,噘着嘴说:都怪你说你对女人的心没兴趣,所以我才不敢对你表白。
亲爱的,我们真是天底下最傻的恋人!范超峰移坐到床上,热情地覆盖她期待接吻的红唇。
这一个热吻,可以说是他们所吻过最美好的经验,以后他们会有更多更甜腻的接吻,充满爱,不再有怀疑和猜忌……深吻之后,范超峰拥着孟霏说:下个星期,我带你去哈瓦那。
我不喜欢见到那些人。
孟霏幽幽的说,她知道在哈瓦那有一场为期三天的黑帮高峰会,要讨论黑帮之间利益分配的问题。
你放心,我也不喜欢那些人看你的眼神。
范超峰亲吻着她的额头说:你在饭店等我,我现在分分秒秒都舍不得你离开我的视线……真希望你能不去哈瓦那开那个鬼会。
高峰会每三年一次,不能不去,但其他会议以后我会派别人去。
趁他心情好,孟霏重提旧话:超峰,放过明珠,以德才能服众。
你心地这么仁慈,怎么做青蝎帮的帮主夫人?范超峰变相地求婚。
你要我下跪吗?范超峰蹙着眉问。
这是大女人的传统。
孟霏点点头,眼中有一抹胜利的光采。
哎呀!我没准备戒指……范超峰摊摊手,莫可奈何的说:等到高峰会开完,我们飞去赌城结婚,到时我再拿十克拉钻戒向你下跪求婚,你说好不好?不好也得好。
孟霏顿时觉得热情像被一盆冷水浇熄。
说不出是什么缘故?她总觉得心凉凉的……到了波扎加利,天公不作美,传出要刮大台风的讯息。
但黑帮高峰会照常举行,而孟霏则在十个保镖的保护下,在饭店守候。
奥村健虽然人陪着范超峰开会,但手下叛徒和墨西哥杀手却在饭店进行阴谋叛变。
一场激烈的枪战,在警方闻风赶到以前,保护孟霏的人马已全部被歼灭,孟霏因此落到叛徒手中,范超峰得到消息已是会议结束,正和奥村健坐上防弹车。
此时他所做的第一个反应是──拔出鞋子里的枪,抵着奥村健的太阳穴。
大爷,你干嘛拿枪抵着我的头?奥村健脸色吓白。
奥村健,你别装蒜了,我知道是你搞的鬼。
大爷,我对你一向忠心耿耿,我绝不可能出卖你。
如果你真对我这么忠心,能死在我的枪下你应该觉得很光荣。
你疯了,随便杀掉副帮主,帮中兄弟以后没人敢效忠你。
我何止疯了,我现在只想杀、杀、杀……范超峰正准备扣下扳机。
奥村健急声大喊:等等!如果你杀了我,你的女人也别想活了。
哼!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范超峰咬着牙说。
我看这样好了,我们不如来谈谈如何交换人质……奥村健话还没说完,一声重击,被范超峰以枪柄敲了一下,鲜血从额头沿着脸颊滴到西装上。
下了马威后,范超峰拿出一支大哥大,命令道:拨通电话,由我决定人质交换的时间、地点和方式。
你别激动,我拨电话就是了。
奥村健哀声说道。
电话拨通,范超峰接过手机,一听到是女人的声音,范超峰皱起眉头,毫不惊讶的说:明珠!你也有一份,很好,一个小时后,就由你带着孟霏来四号码头进行人质交换……没错,奥村健现在在我手上,只要孟霏有一丝委屈,你们就到四号码头替他收尸,然后我再叫人替你们收尸。
说完后,范超峰也不管明珠有没有什么话要说,立即关掉手机,命令司机到四号码头,接着他拉下自己的领带,将奥村健的双手反绑在后……另一方面,明珠也急忙地驾着车带孟霏到指定的地点,在她的车前车后至少有七辆车跟随,风大雨大的夜晚,车速又快又急。
快到目的地时,跟随的七辆车有的先行离去,有的故意将车速减慢,此时明珠忽然以单手驾车,另一只手则伸到孟霏身前,解开绑着她双手的绳索,之后明珠开始解开自己的衣扣,并叫道;把衣服脱掉!你……孟霏神情茫然,手指不听使唤地发抖。
动作快一点,时间不多。
明珠一把拉下头上的金色假发,丢到孟霏腿上,前面一百公民就是约定的地点。
趁着大雨视线模糊,后面跟踪的车辆又保持在一定距离之外,明珠才想到这可行的办法。
车停了之后,明珠叮咛着孟霏:进行人质交换时,只要一看到我跟奥村健交会,你什么都不要管,立刻跳到水里,希望你的游泳技术足够帮你渡过难关。
那超峰呢?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会不会有危险?你放心,大爷比九命怪猫的命还多一条,他死不了的。
明珠……孟霏极欲说出感谢的话,但被明珠以手势阻止。
别说什么肉麻话,我不喜欢听,而且我是为我自己才救你。
就这样,孟霏假扮明珠,押着假扮孟霏的明珠下车,走向死亡之约……看来范超峰是个超级大混蛋!冷烈失望的说。
我不许你这么骂他!孟霏冷不防地朝他胸膛捶了一拳。
你真傻,居然对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黑帮头子倾心。
冷烈嗤之以鼻。
我相信他终会为了我而改邪归正。
孟霏充满自信地粲笑。
他已经死了,想改邪归正只能寄望投胎了。
他没死。
在没找到他的尸体以前,只能算是失踪。
虽然她躺在他臂弯中,可是却对以前的男人念念不忘,冷烈难免吃醋。
不过孟霏对他跟过去的自己争风吃醋觉得好笑,但也同时觉得悲伤,从他的言语中,她看不到他对过去有任何概念,明珠和奥村健这两个名字,对他像陌生人般毫无意义,看来他真需要动开脑手术了。
问题是──她要怎么做才能说服他进开刀房呢?看到她眸光的焦点不对,八成又在想旧情人,冷烈心往下一沉,很不高兴地打断她的思绪,当然找不到,现在已剩下一堆白骨埋在墨西哥的地底。
找不到的原因,也有可能是他还活着,只是丧失记忆。
真可惜,他的故事并没有让我想起什么。
冷烈耸耸肩。
孟霏长叹一声,不得已采取宋小曼的策略……半个月前的酒会,谢咪看出安妮有西方血统的破绽,这件事告知小曼后,小曼立刻做了调查,多亏了小曼出身德国情报界的三嫂──雀喜儿的帮忙,从美国弄到极机密的──X档案。
那是一份令人不可思议的资料,但档名不叫黑寡妇,而是吸血女魔。
上面记载着,一个医术高明的女医生如何成为吸血女魔的经过,并说吸血女魔在四年前被联邦探员以杀人罪通缉,在墨西哥的一间汽车旅馆引火自焚,焦尸和吸血女魔的DNA相符,这个案子本来应该是结束了,但他们怀疑近年来有个叫黑寡妇的组织首脑跟吸血女魔有某种程度的关连。
因为吸血女魔和黑寡妇皆是──处女失踪案的主谋。
资料上附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女医生的照片,跟她所见过的冷太太截然不同,不过孟霏并不觉得意外,女医生精通脑部和整型手术,据神医爷爷表示,女医生的技术高明到天衣无缝,完全看不到缝合的痕迹。
所以冷烈背后没有刺青,极有可能是黑寡妇做了换肤手术。
再说,吸血女魔消失前最后的落脚地是在墨西哥,而波扎加利市也在墨西哥境内,所以范超峰被吸血女魔所救,之后两人化名为冷烈和裘蕾的可能性非常高。
另外还有一张是女医生已故女儿的照片,她在七岁时死于意外车祸,距今已有三十年,但这个女孩活生生地就是安妮,五官相同,个儿娇小,只是一个金发灰眼,另一个是黑发黑眼。
神医爷爷说过,处女血能够使人年轻,维持活力,但没有让人长大的功用。
也就是说,处女血让安妮复活,但却没办法让她长大,她的年纪将永远不可能超过七岁,事实上如果安妮真是那个女孩,那么她现在应该有三十七岁了!难怪安妮脸色异常苍白,因为死人的脸本来就是白色的。
冷烈,我有照片想给你看。
孟霏下定决心的说。
是他的照片吗?冷烈表面上漫不经心的问,心里却急切地想看照片。
不是,你的心脏最好很强,那是一张会让你吓一大跳的照片。
我不信天底下会有这种恐怖的照片!孟霏起身,从皮包中取出金发灰眼的照片,放在榻榻米上。
这个小女孩很面熟……冷烈若有所思地凝视着照片。
她是安妮。
孟霏再取出另外两张照片。
不可能!冷烈顿时大惊失色。
绝对不会错,这是她没有染发和没戴有色镜片前的照片。
我不信,她明明就是我生的,我和裘蕾都是东方人,她不可能有西方血统,这张金头发的照片你一定动了手脚。
冷烈一口咬定。
安妮的眼珠颜色是灰色,她不是你的种。
孟霏冷静的说。
没错,照片是动了手脚,但和冷烈的想法刚好相反,金发灰眼的才是正片。
三十年前的照片和现在的照片毕竟不同,必须以更新科技将照片变换时空,才能取信于冷烈,然后冲洗三张不同的照片。
第一张是金发灰眼,第二张将影中人的头发和眼睛涂黑,第三张则以特殊效果强调她发根和眼珠的原色……她身体不好,所以眼珠颜色比较浅。
冷烈自欺欺人地辩解。
你看仔细,最后这张放大的照片,显示她的发根是金色。
你大费周章地做这些无聊事,为的是什么?你和安妮毫无瓜葛,连你的婚姻……冷烈发火了,他不但脸色气得通红,连脸部总线都紧绷,握着拳头的指甲关节泛白,原来深情的眸子变得非常凶残,就像范超峰生气时,眼眸会射出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直瞪着孟霏,令她无法再说下去。
看到孟霏惧怕的神情,冷烈猛然回过神,咽了一口口水,冷却喉中的怒火,声调平和的说:你别再说了,安妮是我的女儿,我还亲自到医院看她出生。
据我所知,裘蕾是医术非常高明的脑科医生。
孟霏冒着生死危险说道。
你究竟想说什么?冷烈的思绪已经乱到了无法思考。
在人脑植入不同晶片改变记忆,已不是新闻。
孟霏指出。
天亮了,我想我该回去了。
冷烈脸上浮起一个凄然的笑容。
冷烈,如果你有时间,何不去医院做脑部断层扫描检查!我人好好的……冷烈两道浓眉忽地紧锁。
你有头痛的毛病。
孟霏一语道破。
为了证明我是你的旧情人,你就这么该死的不择手段吗?我是为你好,我不希望你被人利用,成为杀人工具。
孟霏再也受不了了,她想到夏盈和那些无辜的处女,被抽干血的惨样,而范超峰却是帮凶,她不禁悲从中来,她的心好痛好痛,双手覆在脸上,但大量的眼泪还是从指缝间渗出,哭得泣不成声。
冷烈伸出双臂圈住她,低喃的说:你哭得我好心痛。
你说这句话,难道不怕我杀人灭口?冷烈轻抚着她的后背。
不怕。
孟霏叹气的说:因为我爱你。
不!冷烈忿忿地推开孟霏,怒道;你爱的是他,不是我。
你就是他,你就是他,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孟霏脸上爬满了泪水。
好,我会去医院,证明你的他早就死了。
冷烈粗暴的诅咒。
接着冷烈背着孟霏穿好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女人杂志社。
孟霏直到望不到他的背影,才起身穿起衣服,一边唱歌一边收拾和室。
冷烈去医院,这表示范超峰回到她身边的时间不远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裘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神充满谴责。
我在公司睡着了。
冷烈没理会她,直接往房间走去。
你骗人!裘蕾迅速地从沙发上跳起来,追打着冷烈的背。
你发什么神经啊!冷烈一个回身,抓住她的双手,这是他头一次以怨恨的眼光瞪着裘蕾,以前他是个好好先生,明知道裘蕾跟帅男乱搞,让他戴绿帽,但他都不会生气,因为他一气就会引起头痛……难道真如孟霏所说,他的脑里被装了什么鬼晶片?一想到可能性很大,一把怒火冲到他的头部,令他头痛欲裂。
好痛!你弄痛我了!裘蕾眼眶涌上泪水。
对不起,裘蕾,我不是有意的。
冷烈随即放开手。
然后他走到浴室用冷水泼脸,看起来是在消除火气,回复好好先生的模样。
事实上他是咬着牙在洗脸,忍着头痛,他想得很清楚。
如果他不能编一个谎掩盖昨晚风流的罪状,裘蕾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但他说谎不是为他,而是为了保护孟霏,他不要她受到一点伤害。
当他走回客厅时,裘蕾仍坐在沙发上,蜷缩得像一只可怜的母老虎。
冷烈宛若驯兽师般动作优雅,但步步为营,提高警觉,以防母老虎噬他一口。
亲爱的,让我看看你的手要不要紧?冷烈依着裘蕾坐下。
你不用假好心,裘蕾别过脸,胸部气得波涛汹涌。
好了,别生气了,夫妻床头吵,床尾和,你要跟我上床吗?冷烈手伸向起伏的胸部,这是最聪明的办法,燃起裘蕾的欲火,他知道只要他的手指夹住她的乳头,旋一旋,转一转,裘蕾的怒火自然会消失……可是他的手指僵便不动,事实上,他想把手自她的胸部拿开!见他迟迟没动,裘蕾拍开他的手,皱着鼻说:你身上有香水味!那只是你的幻想。
坚决否认,是外遇男人面对老婆质询时必要的态度。
你老实说,昨晚你跟哪个野女人上床了?裘蕾咄咄逼问。
我昨晚一个人睡。
冷烈神态自若。
把衣服脱了,我要检查你的身体。
裘蕾恶声命令。
你把我当成什么?冷烈的俊险因头痛和愤怒扭曲变形,变得像失去理智的杀人魔,粗暴的吼叫:我是你老公,不是你手下的帅男,你把我当他们一样叫脱就脱,叫上就上,你的性玩具吗?裘蕾吓得全身发抖,烈,除了你之外,我从来没有别的男人。
冷烈的过去她做了一番调查,他是青蝎帮的帮主,不论是男人、老人、女人甚至—一孩童,凡是激怒他的人,他统统视为敌人,他对敌人的手段不是用普通的刀子,而是用斧头、电锯之类的工具活生生地支解。
让人在死亡的过程中充满恐惧,这是何等痛苦的死法。
若不是她深黯医学,在他脑部装了行为控制晶片,此刻她恐怕已成碎肉。
你以为我是信口开河,没有证据吗冷烈眼睛眯成一条缝。
烈,我错了,我承认我过去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但我昨晚没有,算了,过去的事我们都不要计较了,好不好?裘蕾一面道歉,一面注意冷烈的表情,她深知冷烈气愤过度会引起头痛……以后你若是再怀疑我,我就要你好看。
冷烈两主按着太阳穴。
快别生气,我去拿药给你吃。
裘蕾正欲起身。
我不吃药。
冷烈立刻出声阻止她。
为什么?吃药只能暂时舒解头痛,我想去大医院检查。
我就是医生……裘蕾的脸色猝然转白,眼神闪闪烁烁。
问题是,你没治好我头痛的毛病。
冷烈以讥诮的口气打断她的话。
顿时裘蕾哑口无言,她当然不可能治好他的头痛,因为他的头痛是她一手造成的,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辩解的说:你的头痛是家族遗传病,就算大罗神仙也治不好。
哦?是吗?冷烈狐疑地扬起眉尾。
你只要不胡思乱想,不生气,头自然就不会痛。
我是人,又不是布娃娃,怎么可能不会生气!冷烈直率的说。
你以前就很少生气,我想可能是受到工作压力影响所致,这样好了,你现在乖乖地待在家,处女的事由我负责。
裘蕾自弹自唱。
也好,我趁这段时间去医院做脑部断层检查。
冷烈故意再提一遍。
我刚才就说过,你的头痛是家族遗传,治不好的。
你好像很希望我的头痛治不好!本来冷烈对于孟霏说他脑里被装了晶片还不太相信,但裘蕾坚持不让他去医院的态度令他心寒,现在他不用去医院做扫描了,直接去医院做开头手术,要医生取出那该死的晶片。
我当然希望你好,只不过你去医院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我又不用工作,每天闲在家里才叫浪费时间。
你可以在家照顾安妮。
你烦不烦啊!想尽办法阻止我去医院,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我……裘蕾结结巴巴,不知该如何自圆其说。
一股冲动,冷烈以一只手如钳子般夹住裘蕾的颈子,但他并没有马上用力,而是以威胁的口吻逼问:你说!我头痛是不是你搞的鬼?裘蕾紧张的说:我没有,你是我丈夫,我怎么可能做出对你不利的事!如果你不说实话,信不信我会掐死你!冷烈慢慢加重力道。
烈,你放手,我快不能呼吸了……裘蕾吓得掉下眼泪。
此时安妮手中正拿了一杯牛奶来到客厅,一看到冷烈的行为不禁失声尖叫:爸爸你干嘛掐妈妈的脖子!妈妈刚才被口水呛到,爸爸在帮妈妈顺气。
冷烈松开手。
仿佛从鬼门关逃过一劫的裘蕾,十分害怕冷烈兽性再发,赶紧躲到女儿身后,以贤淑的声调说:时间不早了,爸爸要准备上班了,我们去替爸爸做早餐。
不用了,我肚子不饿,我换件衬衫就去公司。
爸爸,我替你倒好了牛奶,你一定要喝。
安妮真乖,真孝顺爸爸。
裘蕾借机提醒冷烈。
谢谢你,安妮。
冷烈接过牛奶,眼睛却不由地紧盯着女儿。
爸爸,你今天看我的眼神好奇怪!安妮十分敏感。
爸爸昨晚工作太累,所以眼睛有点不舒服。
虽然冷烈没看出安妮的眼珠和发色有何不对劲,但他的心却觉得毛毛的。
这对母女,真的是他的妻子和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