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袭来,虚软无力的她只好靠向身旁的石柱。
即使轩辕极天日日要厨子拿补汤、补药让她当水喝,可伤口已然好了许久的裘水嫣身子却依然荏弱。
在那浓浓晕眩之中,她蓦地被纳入一堵厚实的怀抱中。
那熟悉的气味让她仰头一笑的望着那张早在不知不觉中深深镌刻在她脑海中的脸庞。
从他父皇陵寝那里回来后,那一天夜里,他爬上了她的床原想拥她入眠就好,谁知吻着吻着她馨香可口的娇唇,会令他欲火一发不可收拾,再也克制不了冲动的要了她……在尽量不压到她伤口的情况下,他带引她共度了令她娇喘难休、害羞不已的鱼水之欢……两人成了名副其实的夫妻后,如今面对他不时的亲密拥抱,她已是接受得自然而然。
你怎么来了?不是在书房忙吗?在府中待了这么些日子,他的书房她从不曾踏入过一步。
虽然他不曾明说,可是她知道那儿是他不愿她踏进的地方,所以即使常常看到几个长相俊美的男人在那出出入人,对于他们的身份,她依然一无所知。
要知道,并没有那么难。
可她是打心底儿什么都不想知道。
知道了又能如何?听说,二皇兄在秋猎时坠马而亡,父皇伤痛,所以龙体微恙,听说,大皇兄近来在朝臣之间走动频仍,显然想要登基为皇的雄心大略丝毫未减。
更听说,父皇过了年后,对她的驸马甚为器重,早没了之前的戒心,甚至还将两江兵马交由他来督军。
无数的听说,常常在她耳际回荡着,她试图当作没听到,在答应他要伴着的同时,她已经知道这一切都会发生。
在想什么?望着她那总是带笑的温柔脸庞,轩辕极天很自然将她收拢在自己的怀中,问道。
裘水嫣浅浅勾唇一笑,还来不及回答,她巴掌大的脸蛋上的一抹苍白便让他板起脸。
魄那鬼医的招牌该让我给拆了。
他极度不悦的迁怒。
别怪他,他很尽心了。
你总是这样!啥都不怪,安份的接受上天的所有给予,有时候就连他自己都怀疑,他前辈子是修了多大的福份,才能碰上这么一个女人。
他是你的好友,不是吗?虽然令狐魄每次替她把脉时,总是冷着一张脸,眼神中的防备更是令人一探就知,但她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
你总是这么爱屋及乌吗?嘴角噙笑,轩辕极天仰声大笑,恣意地一倾身,正准备品尝她的香甜。
仰首,闭上眼,才要承受他的掠夺,可她腹中突然一阵翻搅,一阵恶心的感觉涌上。
方才的晕眩更盛,裘水嫣虚软无力地靠倒在轩辕极天身上。
你怎么了?轩辕极天的焦急完全无法遮掩,急忙将她收拢在怀中,正要开口询问,她已然昏了过去。
见状,一种没来由的恐惧彻底攫住他,而他竟然只能呆呆地任由那抹恐惧不断地向他四肢百骸蔓延。
也不知道瞪着她几近死白的脸色多久,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打横抱起她,急匆匆地朝着令狐魄的院落狂奔而去。
救她……连敲门都省了,轩辕极天一脚踹开那厚实的门扉,完全不理会令狐魄正专心逗弄着他的小彩蛇,劈头就这么一句。
没得救。
望着那散落一地的残木,令狐魄很没好气地说。
为什么?血色倏地自轩辕极天脸上褪去,总是自若的他竟然像个孩子一般的无助。
我不是说她没得救,我是说你没得救。
不过是晕过去罢了,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吗?有些话都说了快一个年头,再说连他都觉得浪费口水了,所以他懒得说。
一脸没好气的起身,懒洋洋地伸手搭着裘水嫣的纤腕。
就这么一搭脉,令狐魄那原本吊儿郎当的神情一扫,面色忽然变得凝重。
她已有了身孕,但……听到他的诊断,轩辕极天脸上的狂喜显而易见,但他却没有遗漏令狐魄脸上的沉重。
胸臆中蓦地泛起一抹不祥,两道浓眉几乎连成一线,他沉声问道:如何?她被人喂了毒,若是要留下娃娃,她便保不住命,若要保住她,娃娃便不能留。
在解释的同时,令狐魄的心也不无扼腕。
在他眼皮子底下,竟然有人能够对她喂毒而不被他发现,这个人的心思绝对缜密,在毒物的选择上也花了许多的心思。
这毒……要解不难,难的是怎样才能母子均安。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呢?喂毒?怎么可能?在这么守卫森严的侯爷府,究竟有谁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而不被人发现呢?尤其是在魄的眼皮子底下。
当然看出他那充满疑惑的眼神,令狐魄怎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真是惭愧啊!开口,倒不是想替自己辩解什么,他只是实话实说。
那个人的心思极度缜密,他喂毒的方式一定很精巧,初时并没有任何症状,是我大意了,才没能发现。
嗯!没有想过要责怪谁,他知道发生这种事,魄也是不乐见的,只是……转往脸色苍白,无助地躺在榻上的裘水嫣看去,轩辕极天目光倏地变得凌厉。
留娘,便不能留娃。
留娃,便不能留娘。
这样的选择是多么残忍,一个是他的骨血,另一个却是陪伴了他许久的妻子。
面对这种两难的情况,饶是像轩辕极天有着那么强悍意志的男人都不由得心中一紧。
闭目,再睁眼,眼底的犹豫与挣扎都已经消失无踪。
打掉孩子!你确定吗?这么多年了,轩辕家好不容易幼苗再现,难道真的要扼杀吗?其实我有把握可以让娃儿不染毒素,在娘亲还没断气时便取出。
不行!他这个建议无疑是要他拿水嫣换娃娃,这样的念头,甚至不曾出现在他脑中一时半刻。
但,那可是你的娃娃,是轩辕家的幼苗啊?眼前,他们与天霖皇朝的对峙已经紧绷到一触即发。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裘水嫣的中毒,应是裘啸天已经洞悉他们的意图,所以打算拿她来箝制或是打击他们。
太天真了!不过是个女人罢了,又怎能撼动得了他们的决心呢?娃娃可以再生,可这世上不会再有裘水嫣。
薄抿的唇几次掀阖,已经充份地说明了轩辕极天的心思。
你确定?即使他已经说了两次,令狐魄对于这样的决定着实不能接受,所以再一次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个娃娃绝对不能留!话才说完,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便骤然对上一双盛满伤痛的眸子。
她听到了!从她脸上那震惊的神情,他知道她听到他最后那句话,因为她那双总是清亮且无欲无求的眸子,如今却盛着满满的伤痛,你……何时醒的?他本来要这么问,可却明白纵然问了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以她的性子,她绝对会想要留住孩子而不顾自己的性命。
偏偏他不能眼睁睁地让她这般任性……你不要我的孩子吗?双眸凝着他,她的嗓音平静得没丝毫起伏,然而紧握的双手和手背上浮现的青筋,泄露了她内心的激动。
对!颔首回答,轩辕极天的俊颜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让人压根猜不透他的心思。
如果,我要这个孩子呢?兴许是为母则强,在他的面前,向来无欲无求的她第一次有了请求。
不行!想也没想的,他给了她一个坚定而残忍的回答。
原就苍白的脸庞在听到他的答案后更是血色尽褪,水眸直勾勾地瞅着他,她坚定地说道:我要他!那是她的孩子,也是他的。
虽然她不懂为什么他可以这般狠心,但是……他不要,她要啊!这个孩子不能生,我也不会让你生。
回身,避去她那带着浓浓指控的眼神,轩辕极天恶狠狠地朝着伫在一旁想要说些什么的令狐魄摇了摇头,示意他什么都不准说。
宁愿让她恨,也不愿让她承受一丝一毫的风险。
你不能生,魄会保证你无法生下这个孩子。
说完,他随即踏着大步离去。
望着他那傲然的背影,裘水嫣眼眶一热,一颗颗豆大的泪珠就这么在她白皙的颊上划开一道水痕。
虽然他从来不说,可她一直以为在经过这阵子的相处,他至少该有一丝丝的在乎她的。
他不是承诺过会保护她吗?也就是因为贪恋他的承诺,所以她刻意让自己与外界隔离。
不听、不看。
是不是爱,她不曾深思,不过内心深处早隐隐约约地知道。
自己的心或许早在那深山峻岭的宝地中遗落。
即使知道他们之间愈是纠葛,愈是不会有好下场,可忍不住呵!结果……终究是一场空。
抬头,她可怜兮兮的目光扫到还伫立在原地的令狐魄,那眸中的哀求即使连一向讨厌她的他都忍不住心酸起来。
你别看我,你该知道轩辕的性子的,一旦他决定的事,就算十匹马来拉,都拉不回来。
你帮帮我好吗?就算明知道没有希望,可如今令狐魄在她眼中瞧来就是一块浮木。
任何能帮她留下孩子的人,就是要她下跪,她也愿意。
想到这里,不顾浑身都还虚软难受,她奋力地从床上爬起,然后双膝往地上一跪。
喂,你干么啊?她当自己是在拜神吗?虽然他总能和阎王爷抢命,但他可不是有求必应的神耶!她求他,还不如去求轩辕。
只是这回要轩辕点头,只怕难了。
你也别拜我了,你若真想要留下孩子,那也只有轩辕说了才算数,要不然谁也帮不了你。
说完,令狐魄连上前搀起她都没有,就三步并作两步地溜之大吉了。
他才不想继续待在这当神咧。
望着那在落日中摇摆,还发出伊伊呀呀声响的木门,裘水嫣一颗心也如那盘儿大的红太阳一般,咚的一下消失在不远处的山头。
心空空荡荡的,望着前方的眼中,蓦地出现一个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身影。
伸手,他想要扶起她,但她却挣扎着不愿让他扶起。
瞧瞧你这倔性子。
少去锦衣华服,穿着一身粗布衣的裘啸天皱起眉头数落着妹妹的倔强。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你嫁给轩辕极天这么久,皇兄总盼不着你回宫一趟,所以便来了。
不顾她的拒绝,硬是将她搀起身来。
裘啸天望着她的荏弱,眸底闪烁着的压根就不是心疼,而是一抹算计。
算是天助他吧!这一年来,轩辕极天的势力在皇朝中急速崛起,他那贪生怕死的父皇也因为鬼医令狐魄的原因,对他另眼相看,甚至将许多的权力都交到他手中。
对于这些,他原也以为无碍,直到他偶然间在红楼中遇到一个美艳的女人莫关红,他才惊觉,原来自己真的被骗了。
但……迟了!因为轩辕极天的势力已经深植在皇朝里的每一个角落。
兴许,现在只消他揭竿一起,那暮龙皇朝便会再现,而他将永远不会有登上皇位的那天。
所以,他知道自己得兵行险招,靠着莫关红的指点,他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潜进侯爷府。
望着亲大哥,裘水嫣抿唇不语,甚至连问他潜进府里的意图是什么都没有。
她只是定定地噍着,一双水眸中平静得像是无波的古井。
丫头!唤着他以前常叫她的小名,裘啸天伸手执起她那宛若无骨的纤手,皇兄知道你在这府里受苦了,我想接你回宫,可轩辕极天总是不允。
是你为了自己的权势地位才将我许给他的,不是吗?又何苦大费周章的想要接我回宫呢?语不带讥讽,却更显冷冰。
大哥知道自个儿看错人了,我压根就没想到,他竟然会是个连亲骨肉也不要的男人。
那又如何呢?就算是错,也木已成舟,再无转圜的机会。
再说,她也不认为眼前这个唯利是图的男人是真心对她有半丝的怜惜。
如果真的有的话,那么一年多前,他便不会不顾她的心意,将她下嫁给轩辕极天。
水嫣,你别怪皇兄,皇兄只是……只是想要登基为皇,为了这个目标,你连血缘至亲都可以出卖。
不等他为自己辩解完,裘水嫣就抢先一步说道。
不是这样的,那时皇兄真的以为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人,是个可以让你终生依靠的男人。
这话,裘啸天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反倒是听得裘水嫣又是一阵的心酸。
咱们父皇是毁他国、灭他家的人,咱们家是他的世仇,这点你不知道吗?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野心罢了,何必说得这样冠冕堂皇的。
不过,这些对她来说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她现在没有那个力气和心思再去讨论那些过去的事,她要去找轩辕,即使是要跪下来乞求,她都要他答应她留下腹中的胎儿。
那是她的骨血啊!也是她心爱男人的骨血,即使他从来什么都不说,可她心里万分清楚,这一年多来,他是怎样替她兜了一张网,让她过着平平静静的生活。
就从身边不再出现皇兄的细作这点,她就知道他的确是用了心的。
所以她更不懂,为什么他会不要她的孩子?妹子,过去的咱们都让它过去好吗?现在大哥需要你帮忙啊!你可一定要帮帮皇兄,否则父皇和皇兄的处境就危险了!怎么会不知道妹妹一向外柔内刚的性子,所以裘啸天软下身段,柔声地哄道。
终究还是自己的大哥,又听到他提及父皇,裘水嫣纵然万般不愿,还是开口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这个给你。
不由分说地将一只精巧的小瓷瓶塞进她手中。
一见那瓷瓶,她二话不说立刻将它给摔在地上。
几乎不用想,她就知道那里头装着的是什么,心蓦地燃起熊熊怒火,她银牙紧咬的朝着兄长说道:大哥,我不可能亲手杀了我的丈夫的。
那难道你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和父皇死在他手中吗?他答应过我,他不会的。
她相信他。
皇妹,你别天真了,那个男人心太狠,别说是父皇和我,就算是你,也不过他捏在手中的一颗棋子,他不会放过任何人的,包括你腹中的胎儿。
那是他方才偷听到的,立即拿来作为说服妹妹的利器。
听到最后一句,裘水嫣浑身一阵颤栗。
他不会的!霍地撑起虚弱的身子,她双手捂着耳朵,不愿再被他的危言耸听挑拨。
皇兄,你快走吧,我既然已是他的妻,我断不会做任何伤害他的事,你们之间的争夺是你们之间的事。
语毕,她脚跟一旋,即使步履虚浮,但她仍强撑着一口气,朝着轩辕极天的书房奔过去。
她要去求他让她留下腹中的胎儿,也要去问问他,他曾经应允过她的事,究竟还算不算数。
伸手,让闻人翻云替他套上龙袍、戴上皇冠,轩辕极天脸上尽是一片的冷然和肃穆。
十几年了,他倾尽所有,等待的就是这一天。
这一天,本来不会这么早到来。
但……那泪眼婆娑的脸庞勾惹起他深藏在内心深处的恨意和愤怒。
他不懂,为什么她的亲人总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她都已经静静的待在一隅,从来都不插手,甚至在与他成亲之后,更不曾踏入任何禁地,这样良善娴静的她也害得下手?还没步入书房,裘水嫣耳边已经响起轩辕极天那充满着豪气的声音。
凉州的五十万大军先行,至于成州的三十万大军则辽回至京城后方,朕要在一个月之内,攻克京城,改号暮龙。
黄袍加身,自称为朕!数百万大军蓄势待发,数百万担的粮草作为后盾。
仿佛已经等待许多,在场四个人中除了轩辕极天之外,每个人脸上都写着跃跃欲试。
城破之后,对裘厉的处置呢?勾魂嗓音带些挑衅的询问。
这是他们唯一关心的。
十几年了。
他们日复一日无不希望能够手刀裘厉好替家人报仇。
抿唇,眼神环视着众兄弟,才要开口,耳边竟不经意地浮现裘水嫣唯一对他有过的企求。
若是有朝一日,你真的与我父皇对峙,无论如何,你得要饶他一命。
要放过一个他恨了十几年的人真的很难,但就在万般犹豫之间,他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地说道:生擒!听到他的话,闻人翻云他们脸上不无惊讶,眸中更写满不赞同。
毕竟野车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但对于他们新皇的决定,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实事求是的表示,裘厉虽然卑鄙,但总也是条汉子,他未必会让咱们生擒他。
那就取了他的性命。
这次轩辕极天的话没带半点的犹豫。
那话给了在窗外偷听的裘水嫣最致命的一击。
虚弱的身躯摇摇晃晃,要不是双手扶着窗台,只怕她早已瘫软在地。
皇兄说的没有错,这个男人够冷,也够狠!因为爱他,也暗暗奢求过他能忘了前尘过往,更奢望过他对她能够有着一丝丝的真心。
但接二连三残酷的决定,却让她的奢想灰飞烟灭。
突然间,一阵剧痛快速地从她腹部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
呃……冷不防袭来的剧痛让她忍不住地闷哼一声。
虽然就这么一声,依然逃不过屋内那些耳聪目明的男人们。
仅是眨眼间,她已经被那四个男人团团围住。
你为什么在这里?如果他记得没错,她应该在自己的屋子里好好休息的,她的身体因为中毒而虚弱,她竟然还这般不顾身体的四处乱走。
狂怒席卷,轩辕极天张口欲吼,却见她身上的孺裙在转瞬间被鲜血浸润出一层层骇人的艳红。
你怎么了?狂怒骤退,他向前一步,想要搀住她虚软的身子,可破天荒头一次的,她竟然伸出手,阻止他的靠近。
告诉我,你真的连我腹中的孩子和我父皇都不愿意放过吗?恨……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她要问,问得一清二楚。
即使她很清楚,他的答案很可能让所有曾经有过的幸福假象灰飞烟灭,但……能不问吗?当他表现出这样深浓的恨意时,她还能够骗自己,说服自己他或许真的有那么一丁点的在乎她,然后跟他在一起吗?爱他呵!然而他现在的每一个决定似乎都是在这她认清事实,逼她离开他啊!你的身体出问题了,让魄帮你。
望着那不断快速侵蚀她襦裙的鲜红,轩辕极天的心骤然往下一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着急地说道。
回答我!向来轻声细语,如今却失控的大吼。
你先让魄看看。
她执意问,他却怎么也不肯回答,一双深邃的眸子只是紧紧地盯着她。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她小产了。
你以为在你那么残忍的决定下,我还会在乎自己的生死吗?唇瓣勾起一抹笑,她知道他的闪躲已经给了她最残忍的答案。
一如皇兄所言,他是一个极狠的男人。
没什么好在乎的了……就像是泄了气的球一般,方才她还能勉强站立的身躯顿时瘫软。
见状,轩辕极天快步抢上前去,一把抱住她,嘴里竟然有些语无伦次。
你……该死的,魄……双手放在腹部上,像是在护卫,更像是在哀悼她那来不及出世的孩儿。
我总是祈求着上天,别让我恨你,可是天不从人愿呵!她不在意身旁的兵荒马乱,只是轻轻浅浅的低喃。
随着大量鲜血的流逝,裘水嫣知道自己只怕又得去鬼门关前兜转一圈,可是她一丁点也不在乎,甚至欢迎这样的结果。
伸手,虚软无力的手掌贴上轩辕极天的颊,却再也感受不到他曾经给过她的温暖。
我……会恨你的!像是誓言一般,话一说完,她便不再挣扎的坠入黑暗之中。
看她闭眼,轩辕极天的心更是惊慌无措,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只能将目光望着他唯一的希望——令狐魄。
她体内的毒使她身子虚弱,再加上情绪激动才让她留不住孩子,小产了,不过,只要经过长时间的调养,一切便可安好。
是天意吧!他还来不及出手,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只是……真的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