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2025-03-28 14:36:32

沉静、沉静、还是沉静……平心埋首振笔疾书,怎么样就是不愿抬头正视此刻正坐在她面前、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男人。

呃,平心,你说句话嘛!在当了将近十分钟的空气人之后,严家裕终于受不了那室内回荡的冷,开口哀求道。

但回应他的,除了无声之外,还是无声。

平心……又是一句低声下气的哀求,他简直没趴上桌,以求得她一丝一毫的注意力。

但不管他怎么哀求,平心不理他就是不理他,依然专心的写著她这次商业知识课程的作业。

脑袋里想的尽是该怎么把这份企画案写得十全十美,好赢得浪少云那赞赏的眼神。

平心,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终究是从小生活在众人焦点中的公子哥儿,哪受得了这样彻底的忽视,在最后一丝忍耐力耗尽之后,严家裕开始要起脾性来的威胁。

终于,一直当他是空气的她抬起头来,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浅问道:你就怎样?呃,没啦!我的意思是说,你若真的没时间理我,那我就离开好了。

大门在那儿。

平心的纤手往门的方向一指,一点留人的念头都没有。

不过在离开前,请先将这个月的二十万留下。

二十万可以做很多事呢!虽然现在育幼院里的开支几乎都由东平集团赞助,不过还是得留点钱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呃,平心,你……瞪著她摊在眼前的手,严家裕忍不住瞪大眼,张大嘴,想要抗议。

我怎么样?才不理会他眸中的不平,她摊著的手一点收回的迹象都没有。

你怎么对我那么现实啊?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是吗?她皮笑肉不笑的掀唇反问,显然不怎么认同他的话。

你确定我们是朋友吗?当然是啊!他既快且用力的点点头。

那我问你,我生病的时候,你在哪里?呃……在摄影,那几天刚好有候鸟飞经南台湾,所以他就忙不迭的开溜,花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在拍那些鸟。

回来后,又忙著和育幼院的院长沟通,然后就……我再问你,是朋友的话,那育幼院出事,我孤立无援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我在……育幼院啊。

可是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因为他和琉璃的计谋还不到可以公开的时候。

连著两个答案,严家裕都面有难色的吞吞吐吐难以回答,平心扬起一抹冷笑。

这样你还说我们是朋友吗?所以快把二十万拿来。

终于,就算再心不甘、情不愿,严家裕还是认命的掏出了支票,然后俐落的写上金额签上名字,交递到她手上。

这样总可以了吧!嗯。

小心翼翼的将支票折好,放进自己的皮包之中,平心原本冷然的脸庞终于挂上了一丝丝的笑容。

可以了,但是你别一脸好像被我欺负的模样,我要这钱可是天经地义的。

是。

他没好气的应了一声,接著似不经意又似故意般地咕哝道:怎么就没见你对浪大哥也这般斤斤计较的。

你凭什么跟他比啊?关于这点她可是不提不气,愈提愈气。

明明她和浪少云本来是仇人,和严家裕是盟友,可偏偏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人却是仇人而不是盟友。

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著实搞得她现在都不知道要用什么心态去面对浪少云了。

虽然说现在的他依然少言少语,浑身冷得像是冰块似的,那眼神依然常常让人气怒,可每次只要一想到他特地到家里去看她,还亲自下厨煮上了一锅稀饭,又在育幼院出事时帮了大忙,她就完全气不起来了。

为什么我不能和他比?我可是你名义上的爱人耶!话题逐渐导入他所要的方向,他刻意扬声抗议道。

可是你做的却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压根懒得理会他的抗议,她淡眸一扫,本来我还以为他是坏人,所以对他总是有一股敌意,可瞧瞧他为我和育幼院做的,你说我还能冷著一张脸对他吗?呃……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严家裕被她质问得一愣一愣的。

啧,这平心讲话怎么愈来愈利,还颇有浪大哥的影子,害他几乎都要招架不住了,看来他还是赶快导入正题好了。

既然没错,那你就不要再废话。

和他们相处愈久,她愈了解到,如果浪少云和严家裕之间一定有一个人是坏人的话,那么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浪少云。

他或许高傲,或许轻蔑过她,可是对严家,他却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报恩,每天做牛做马,累得跟条狗似的。

害得她也忍不住地想要盯盯家裕,让他负起一些他该负的责任。

呃,我说平心啊!被攻击得毫无招架之力的严家裕决定换个方向进攻,你说话的方式怎么愈来愈像浪大哥啊!而且话中的偏袒也愈来愈倾向他,你该不会是因为他帮了你那么多的忙,所以爱上他了吧?此话一出,平心刚刚入口的茶水忍不住全数喷了出来,而且还不偏不倚的全喷到了严家裕脸上。

你刚刚说了什么?可不可以再说一次?瞠大了眼瞪著他,她微扬的声调掺著几丝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见鬼的臆测啊,她爱上浪少云?!这怎么可能!我是说你该不会是爱上他了吧?这怎么可能?她想也不想的就否决了他的猜测,可却换来了严家裕不以为然的话语。

怎么不可能,你以前只要一提起浪大哥,哪一次不是咬牙切齿的,可是现在却是褒多贬少,显见你的一颗心早就向著他喽!闻言,平心忍不住的发起飙来。

严家裕,我警告你,你别胡说,我对浪少云才没那种心思。

是吗?这个反问带著浓浓的不信,可我却觉得你是爱上他了。

严家裕……听著他的话,她忍不住心烦意乱地低暍了一声,其中警告的意味相当浓重。

严家裕也识时务,反正目的已经稍稍达成了,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其他的还是留待以后再说吧!毕竟药还是不能一次下太猛的。

平心,别趴在桌上做事,淑女不该坐没坐相。

平心,讲话别骂粗话,会让人笑话的。

平心,该休息了,那份企画案你做得很好了,别再老想著要改。

平心,还有几天设计大赏奖落谁家就要揭晓了,我们的胜负……平心,育幼院的调查报告出来了,可仍查不到那群恶人背后的指使者是谁……平心很难不以另一种全新的目光看待浪少云。

这些日子以来,他那低低浅浅声调的呼唤总是在她的耳边回荡,在他的叮咛下,她简直已经脱胎换骨成了另一个人似的。

现在的她举手投足之间优雅得仿彿一个富家千金。

还有,在他的调教之下,不过区区数个月,即使只是用简单的问卷和一些财务报表,她都能够做出一份叫人赞赏的企画案。

向来忙得像只陀螺的她,此刻却抛下了一大堆得办的事,支著下颚靠在宽大的办公桌上发呆。

我真的喜欢上他了吗?虽然嘴里严词否认,可是严家裕那些话,已在她的脑海中发酵了一个下午。

脑中回荡著的画面,尽是他那背对著她煮著稀饭的背影,还有他怀中那温润的暖意,这些画面每每让她做什么错什么。

害得她只好索性任性一次,抛下一大堆待做的工作,在这儿发呆。

虽然早就明白他应该不是坏人,可是问题是高傲的他是她配得上的吗?她不过是个高中毕业、没混出什么名堂的孤儿,靠著自己的一双手打拚,可怎么说浪少云现在都是个总裁特助。

虽然职衔不大,却一手操控著一个企业的生死,这样的他……自己能亲近得了吗?咦,当脑中的问号一个个的浮现,她更加的惊愕起来。

她怎么想到什么配不配得上的问题来了,难道她真的……爱恋上他了?是因为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吗?还是因为这份感情早就存在,只是她不自知?可她明明是那么的气他对自己的鄙夷啊,她又怎么可能爱上这样的男人呢?无数的问题在她的脑海里头兜转著,扰得她原本乎静无波的心情现在是乱得可以,几乎全纠成了一块儿。

咱!一声,突然一份文件轻轻地敲在她的脑袋瓜儿上,紧跟著而来的便是浪少云那令她感到熟悉和安心的温润嗓音。

在想什么?放著一堆成山的工作不做,竟然有时间在这儿发呆?凭著这几个月培养出来的习惯,他很自然的将宽厚的大掌罩上她的额际。

没发烧啊!还是身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经过了这几月的相处,对著已经脱胎换骨的她,他有著一定程度的了解,她在工作上的认真,拚命三郎这个名词几乎就是专门为她而设的。

她和他是同种人,对工作是认真而又执著,只可惜……她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否则他真想……意识到自己那脱了轨的思绪,他连忙甩了甩头,企图甩去那不该存在的心念。

我……平心抬眼将他脸上那真诚的关心,全都扫入了自己的心间,妥贴的藏好,欲言又止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到底怎么了?哪里肯让她就这样打混过去,他开口臆测道:在担心育幼院的事?不是,孩子们都被你安置得很妥贴,育幼院的房舍也正在重建中,我没啥好担心的。

还是因为设计图画得不顺?琉璃举办设计大赛的投稿截止日快到了,他知道因为他们之间的协议,平心一直很挂意那个奖项。

而她不知道的是,那声对不起他早就已经准备好,并且存在心间了。

在瞧了她对生活和生命的认真态度之后,他早已对她完全改观。

她不是一只误上枝头的凤凰,而是一个误坠凡尘的精灵,她有著连男人都叹为观止的勇气和毅力。

叫他……唉!又是那股不该存在的思绪,他再次忍不住地叹了口气。

望著他那一脸真诚的忧心,平心的心头蓦地一暖,连忙说道:我真的没有在担心什么,我只不过是嘴馋,想吃些特别的东西罢了。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免得他多花心思去臆测。

想吃什么?一听到她嘴馋,他立刻忙不迭的问,仿彿满足她所有的渴望是他的首要目标似的。

我想……喝点酒耶!突然就是很想尝尝那种微醺的感觉,虽然她已经二十几岁了,可是前几年她总是在工作上忙碌奔波,从来也没那闲情逸致和三五好友坐下来喝酒聊是非。

如今她心头烦心事缭绕,莫名的,她就是很想和他在一块喝喝酒、说说话。

她一脸期待的望著浪少云,希冀他的同意。

没让平心失望的,他虽然对她的提议浅浅地拢了下眉头,可却还是点头答应。

她那渴望的眸光,仿佛就是有种魔力,让他完全不忍拂逆她的心愿呵!咦?平心下了车仰望著眼前的高楼,左瞧瞧、右看看,这明显是高级住宅区的地方,哪里能喝酒啊。

她回过头,一双眸子写满疑惑的看向从驾驶座上走下来的浪少云。

你不是说带我来喝酒?是啊!他颔首,只要她想要的他一定会为她办到。

可是这儿哪有酒馆和热炒?认定了他骗人,她颇是不满的低嚷。

的确是没有啊!那你干么骗我来……一种被骗的感觉让她倏地沉下了脸,要知道自从他应允之后,她可是期待了好久说。

看著她那略带著孩子气的抱怨,浪少云莞尔一笑,好声好气的安抚道:这里虽然没有酒馆,可是我保证一定让你有酒喝。

你不骗人?听到他的保证,平心的脸上终于重燃一丝丝的希冀。

毕竟每次只要是他保证过的,他都一定能实现。

我啥时骗过你?他反问。

好,那我们赶快走吧!她开心的挽住了他的手,在催促的同时,她忍不住好奇地问:不过这到底是哪里啊?看起来像是个高级社区,怎么会有卖酒的地方?还是说里头别有洞天?这里是我家。

啊!他的答案让她忍不住张大了嘴,一脸惊愕的望著他。

他怎么会带她到他家呢?总是听说他是一个极重隐私的人,就连公司里的人也鲜少有人知道他住在哪儿。

怎么,怕了?你放心,你是家裕的女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带著一点儿玩笑意味的话语是要叫她安心,但却让他自个心里泛起了一阵酸涩。

之所以带她来这,完全是因为他们两个的身分,要是他们在外头喝酒,好死不死的被狗仔记者遇著,因而传出什么丑闻,对她的将来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他的玩笑话听进了平心的耳里,让她原本带笑的脸庞倏地黯了下来,心里也浮现一抹淡淡的苦涩。

她没有应声的跟在他身后,默然地走著。

瞧他说起自己和严家裕的关系,是那么的轻松而恣意,他的心里只怕不可能有她的位置存在吧!都怪那个该死的严家裕,好好的没事为啥来挑起她的情绪,让她惊觉了自己的感情之后,却全然的无计可施。

唉,看来今天酒是真的喝定了,只希望酒真的有著人们口中所说的功能,一醉解千愁呵!颊畔红嫣生,脸带芙蓉笑。

那一抹痴迷的目光呵!那令人如痴如醉的笑容,几乎让一向严肃而正经的浪少云给看傻了眼。

活像是个登徒子似的,他怔怔地望著对面的平心,眸中有著连他都不自觉的著迷。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他望见她眸中的迷离,这才惊觉桌上那瓶才刚开封的皇家礼炮已经被她一人喝了一半有余,她的动作也开始明显地迟钝了起来。

她喝醉了!脑中有了警觉,他很自然的大掌一伸,企图拿开握在她手中的酒杯。

你干么抢我的酒?像是护著什么宝贝似的,她用著稍嫌迟钝的动作保护著自己手中的酒杯。

你喝得太多,不能再喝了。

他耐心地温言劝解。

虽然她喝醉的样子很迷人,可是酒暍多了伤身,他不允许她这样虐待自己。

才不多呢!平心嘟起了嘴反驳,伸起右手的食指往自己的脑袋瓜儿指去,若是真的喝醉了,这里就应该不会再去想,也不会再有烦恼,可是这里还是紊乱的转啊转的,所以我没醉。

你醉了。

他耐心十足且肯定的说道,那一瓶酒他大约只喝了四分之一,她喝这么多,对一个惯常喝酒的人都是很大的负担,何况是这个小妮子。

她,绝对醉了。

没有。

一颗小头颅摇得宛若波浪鼓般,她拒绝承认自己醉了。

如果她真的醉了,应该什么都无法思考,可是她的心却还真切的痛著,因为那骤然发现的爱。

好,你没醉。

没有花时间去跟她争辩,浪少云索性换了个话题,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烦?看著她眉宇间染上的愁绪,他的心微微地泛著疼。

只要一想到她的心烦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家裕,他便烦躁的抄起酒,仰首一饮而尽,任那辛辣烧灼著他的喉头。

我为什么烦?平心喃喃地重复著他的问题,双眸直勾勾地瞧著他好一会儿。

是啊!你不像是会藉酒浇愁的人,但你的喝法却像是。

浪少云的话带著一针见血的犀利,那炯炯的目光更是仔仔细细的凝望著她,不肯放过任何一丝一毫出现在她睑上的情绪。

端著酒杯,摇摇晃晃的自沙发上站了起来,她几乎是以著跌跌撞撞的姿态来到他身边。

好不容易走近他,可身子却一时重心不稳,使得她跌坐在他的腿上。

平心,你真的喝醉了。

伸手稳住她纤细的身子,浪少云原本想把她推开,可又伯她坐不稳,所以只好将她小心翼翼的护在怀中,忍不住的摇头叹息。

或许他该打个电话给家裕,让他来接人,否则平心只怕真要醉得不省人事了。

我没醉,我的心还清醒的感受得到疼痛。

像个孩子似的,她赖在浪少云的身上,咕咕哝哝的道。

为什么心痛?只来得及抓住这两个字眼,因为他正忙著制止住她在空中挥舞的双手。

用力的抽回了自己被他握在掌中的手,她嘟著嘴道:你知不知道我会心痛都是因为你?因为我?他不解。

他们最近的关系挺不错的,有什么值得她心痛的?该不是她喝醉了酒,所以将他当成了家裕吧?!对,就是因为你!愈说她愈烦,也愈说愈生气,尖细的食指更加用力的点上了他坚硬的胸膛。

任由她的小手在他的胸膛上恣意的行凶,浪少云专注的问: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让你心痛?不是故意趁人之危,在她喝醉的时候听她说心事,只是他渴望知道她在感情上遇到了什么麻烦。

虽然感情挂在心头不能宣泄,可是只要是任何他能做的事,他都愿意帮她。

只愿拂去她脸上的愁容呵!因为……平心才开口,突地不敌酒精的侵袭,头重重地往他的胸口靠去。

瞧你,真的醉了吧!轻柔的扶起了她的头,浪少云呵宠的轻轻按压起她的太阳穴。

我才没醉,我还清楚的知道我好像爱上了你。

勉力的强睁著大眼,她迎著他的眸光,认真的说道。

瞧吧!醉的人总说自己没醉呵!她明明醉了,还醉得连自己爱人的模样都分不清楚了。

耳里听著她说爱,尽管理智上明明知道她说这话的对象不是他,可,却依然掩不去心头那骤生的狂喜。

他的心头对她有一份爱,但对他来说这是不道德的,她毕竟是恩人之子的女人,他不该对她泛起这种异样的情愫。

可当她面对著他说爱的时候,即使明知她可能是因为误认才这么说,可他却仍难掩心头的激动与快乐。

你爱的不是我。

浪少云带著一抹微醺且无奈的浅笑,低哺地说。

是,就是。

酒醉的人尤其固执,她一听他否定了她的感情,立时激动的揪著他的领子说道。

你别激动啊!轻拍著她的手背安慰著她,他几乎拿她没辙。

完全下承认自己的情绪已经失控,或许唯有藉著酒意,她才能这样光明正大的说出自己的心情,而不用惧怕他眸中的嫌弃。

我才没激动,我说我是爱你的。

她固执的不断表白。

或许浪少云听了觉得动容,可是他也没真把那些表白往心里头放去。

毕竟呵,虽然他也喝了点酒,可他很清醒。

你不相信我对不对?透著迷蒙的眼,平心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敷衍,她更气了。

究竟要怎么样,他才肯相信她呢?她气急败坏的寻思著,任由血液中漫流的酒精一点一滴的渗透著她的理智。

突然间,她倾身,吻上了他那有棱有型的唇,她想让他感受到她的温度,藉著这样的接触让他明白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该死的!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结结实实地将他吓了好大一跳,他下意识的想要推开她,可谁知她却像只八爪章鱼似的紧紧缠著他不放。

想要不顾一切地大力推开她,又怕伤了她,就这么一犹豫,她那小巧诱人的丁香小舌已经舔上了他的嘴角。

那足以让他清晰感受的柔软和诱人的举动,让原本就对她暗生情愫的他忍不住地气息一窒。

你……浪少云深吸了一口气,勉力抑下心头骤起的躁动。

感受我的温度,感受我的爱,我……平心喃喃地说。

我不是严家裕!血液中躁动的欲望,让他再也忍不住的紧握著拳,对著她低吼道。

我知道你不是。

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可是那诱惑的动作却未曾停过。

她当然知道他不是严家裕啊,因为此刻周身泛著的暖意从来就不是严家裕能给她的,能给她这种温暖的,只有一个人,就是他--浪少云。

既然知道,你就不该……他想要说些什么来唤醒她的理智,可是她却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

她趁著他开口,那宛若灵蛇般的舌就滑进了他的口中,她生涩地在他的口中搅弄著,这对一个男人而言,是多么致命的吸引力呵!尤其这个女人是自己心中暗暗爱慕的对象。

以为平心这样就放过浪少云了吗?当然不可能!在藉著酒精以最热切的姿态吻他的同时,她的一双小手也开始撩拨起他来,她俏悄地解开了他衬衫胸前的扣子,柔若无骨的小手随即滑了进去。

尽管向来自豪于有著铁一般的自制力,可是一个男人究竟能忍受多少?在她的挑弄下,浪少云的拳头不断的收紧再收紧,直到青筋浮现,他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遐想,努力保持平静。

但当她恣意的低头吻住了他的胸膛时,最后一根自制的弦完全不敌的绷断……摊拳为掌,他勾起她的下颔,眸对著她的眸问道:你真的知道我是谁吗?你--是--浪--少--云!平心肯定的一字一字说道。

就是这么一句,浪少云再也忍不住血液中奔腾的热情,他倾身回应著她的吻,辗转缠绵,她的甘甜让他就像沙漠中渴水的人们,不断地贪恋著那蜜津。

他的一双手更是紧紧地、密密实实地将她揽在怀中,即使一寸也不愿再分离。

是错吗?或许!他的理智上知道,可那又怎样,如果今夜是他唯一能拥有她的时刻,即使是错,即使这样的背德在死后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他也甘心承受。

在这样放纵的心念下,他放任他的唇和平在她身上燃起一簇簇的情欲之火,而她亦回以同样的激情。

在酒精的催化下,他们就像是一对没有明天的恋人,贪恋著这最后的激情,任由那欲火将他们身躯的每一寸,燃烧殆尽。

他和恩人之子的女人上了床!这样的荒唐深深的震撼著浪少云。

他怎么可能是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呢?!他一向自持,也骄傲于自己的自制力,可如今却……不该呵!在一夜恣意的激情过后,胸臆之中回荡苦满满的罪恶感。

他侧起自己的身子,以手为枕,双眸带著复杂的情绪,直视著因为筋疲力竭而陷入沉沉梦乡中的平心。

他伸手想要向她那精致的脸庞抚去,可下一秒他的手却蓦地僵在半空中,活像是中了定身咒一般。

既是不该,还能再继续下去吗?至少不应该是此刻吧!在一切都还紊乱不清的时候,他不能再放纵自己内心的渴望。

宽大的手掌紧握成拳,他抑下了心头的渴望,然后缓缓收回。

嗯--熟睡中的平心翻转过身,下意识的寻找著独属于她的温暖,整个人快速的缩进了他伟岸的胸膛。

没有推开她,疼宠地任由她像是佣懒的猫儿,蜷缩在他的怀里,任那赤裸肌肤的相触在他的记忆中刻下了深痕。

不舍呵!他的双眸放肆地在她的脸庞上兜转著,贪心的想将所有属于他的回忆深深的埋藏在自己的脑海中。

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呢?他轻喟道。

她是他深爱的女人,也是家裕深爱的女人,为了她,家裕甚至愿意学习、不再浪荡,可见他有多么的爱恋著她。

如果说,她不是家裕的女人,或许他可以大声的说,感情的事,各凭本事取舍,可偏偏她却是他恩人之子所爱的女人,他因而无法放手的任自己恣意的去掠夺,更无法理直气壮的说出各凭本事取舍这种话语。

那恩情及爱情,全在他的心里纠成了一团,让他无所适从。

又是一声轻喟之后,浪少云小心翼翼的将平心推离,无声无息的下了床,快速地换上衣裳,心中那隐隐然而生的邪恶念头让他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否则……有时候掠夺是一种人的本性,无关乎善恶对错,只在乎自己是否喜爱。

他知道,自己对她的爱已经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否则他不会任由自己的理智被情感淹没,做出这等不可饶恕的事情来。

所以如果他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那庆她与他、她与家裕之间的复杂情感,绝对会更加的不可收拾。

他得好好的想想。

虽然心念已定,可那目光依然不舍地贪恋在她那白皙娇嫩的身躯之上,久久不愿离去。

在最后的一声轻喟后,他终于挺起了肩,毅然地转身,直到离开前,他都没有再回头。

他后悔了吗?犹能记得早晨自己幽幽转醒时,因为见不著他而几乎将她吞噬的空虚,她落寞的离开他的住处。

回到家,她瘫进沙发里,感觉自己异常的疲累,那是发自内心的倦意。

那种心满意足地伸手一捉,却发现自己捉了个空的空虚,至今仍在她的心问回荡著,久久无法消散。

他该是后悔了吧!平心的心因为这个念头而紧紧的揪了起来,一股椎心的疼缓缓地自她的心房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之中。

如果不是后悔,浪少云怎么可能在缠绵缱婘之后,独留下她一人,品尝著那孤独的滋味?如果不是后悔,为何他到现在都不肯出现在她的面前?然而,或许他是后悔的,可是她并不,她一点都不后悔昨夜所发生的事,那对她而言是一个珍贵记忆。

她的身躯仿彿还能记得他那带著温柔的抚触和呵怜,女人这一生求的不过就是那样的疼宠吧!这样的男人,她不想放手,也不愿放手。

她霍地直起身,急匆匆地打理著自己,不愿再继续自怜自艾或者凭空臆测,她要去找他问个明白仔细,她要听到他亲口说出,他究竟要她不要。

心思紊乱且急切的迈著步伐,她完全没空去理会迎面而来,那一脸喜孜孜模样的情风和琉璃,笔直的往大门冲去。

她知道今天是设计大赏决定奖落谁家的日子,但那些在此刻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心头那份慌慌乱乱、飘荡无依的情感呵!咦,平心,这么匆匆忙忙的要去哪儿啊?罗姊,有事我们等会儿再谈好吗?我现在有急事……身子一偏,她打算越过她们而去。

哎,等等,再急的事也没现在我要跟你说的急好吗?兴奋王极的情风也不管她有什么急事,伸手就挡住她的去路。

罗姊……平心忍不住叫道,可是却又不能说什么。

她总不能告诉她们,她要去找自己心爱的男人问个明白仔细吧!她平时或许率性,可终归还有著女儿家的羞涩,这种事她还真有点给他做不出来呢!什么事都没有这事急,方才我们已经开会讨论过了,这次服装设计大赏的得奖人已经定案了。

嗯。

完全没有情风预期中的欢欣喜悦,平心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咦,你不紧张的想要知道得奖人是谁吗?前几日,她不还心心念念的想要知道她的作品是不是够好,能够得奖吗?她知道那是因为只要她得奖了,就能得到浪少云打从心底的尊重,而这份尊重一直是平心渴望得到的。

可今天她的反应为啥这么冷淡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平心,你怎么这么冷淡?你知道吗?你得到了众评审一致的赞赏,给了你极高的评价,设计大赏的首奖是属于你的了。

情风本以为她听到这件事后会高兴的跳起来,可是平心的反应却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淡然,她忍不住忧心起来。

我……该怎么说呢?正当平心还在寻思该怎么解释自己急切想要离开的意念时,琉璃却蓦地惊呼了一声。

啊!两双清亮的眸子下意识的往她的方向扫去,便见琉璃紧紧的盯著平心细致的颈项瞧著,她的手还直指著那个部位道:哇,我怎么不知道我大哥这么勇猛和先进,还懂得‘种草莓’呢!琉璃说话的语气或许刻意天真,但眸中却刻意的闪过一丝狡黠。

呵呵,望著那枚激情过后的吻痕,她想他们兄妹的计画就快要成功喽!浪大哥已经吃了平心,现在只要再将他们兄妹俩手头上的股权处理一半给育幼院,那么依平心的性子,为了让那些孩童有著衣食无缺的未来,就绝对不会对东平集团放手。

既然爱人不放手,那浪大哥自然也就不可能对公司坐视不管。

这样以后浪大哥就不能再拿离开来威胁他们兄妹做他们不愿做的事,嘿嘿嘿……如此一来,自由不就来了吗?呃,这不是……情况已经够紊乱了,平心著实不愿琉璃再对她和严家裕之间的关系,有任何的误会,她才想解释,琉璃却已经先一步开口。

呃,情风姊,我突然想起了一件急事,我先走了,好消息就由你自己告诉平心吧!急匆匆地交代完话,琉璃就一溜烟的跑走,只留下嘴已张开、话却来不及出口的平心,和一脸认真审视著平心的情风。

平心望著情风眸中的疑惑和关心,当下头皮一麻。

微叹了一口气,她颓丧的垂下双肩,率先走回客厅里,在沙发上坐下,认命的看著情风,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话要问。

他是谁?这是情风此刻最想知道的。

她知道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严家裕,因为了解内情的她知道平心不会喜欢他,只有自己……是浪少云。

没有对向来疼自己若妹的情风隐瞒,平心大大方方地说出了心爱之人的名字。

啊!惊愕的张大了嘴,情风千算万算也想不到浪少云和平心会……是不是真的应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呵!两人明明一开始是那么的相互厌恶,可如今却……怎么会?她不解地问道,不是才恨得牙痒痒的吗?其实在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之后,我已经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知不觉的恋上了他。

平心诚实地说,虽然简单但没有一丝的隐瞒。

可是……望著她那张深情的脸庞,情风原本想说出口的话犹疑了。

不是说她不愿意祝福平心和浪少云,但这两个人可能吗?平心不是不好,只是既没家世、也没背景,就算将来能顶著个设计大赏首奖的头街,但离成功还太遥远。

而浪少云却是一个早就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这样的差异会不会太悬殊了一点?!其实她一直认为门当户对这个想法不是没有道理的。

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会对最近骤然降临的感情那么的犹豫不前。

原本我也认为不可能,可是经过了昨夜,我却有了渴望,我想找他问清楚,我和他之间是不是……或许她不是百分百的了解浪少云,但她可以肯定,他一定是一个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的男人。

他既然要了她,就不会对她完全没感觉,他不是一个用下半身思考的人。

只是问题是,他对她的感觉究竟有多深?她急著想找他问清楚,她不是那种保守而踌躇不前的女人。

她深信女人也可以主动去争取自己想要的爱情,所以她玩不来矜持那一套。

你的意思是,他要了你却没有给你任何一句话?情风是个聪明人,一听平心的话,就知道了症结。

对。

平心沉重地点了点头,她从来不会瞒著情风任何事。

他该不会是不想负责吧?!很不想说这样的话,可是在社会上打滚多年,她瞧多也听多了,知道男人的劣根性。

他不可能是这样的男人,否则我不会爱上他。

平心斩钉截铁地说道,在这方面,她对浪少云有百分百的信心。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情风望著她的脸,思绪快速的飞转,想要帮她找到一个理由,突然间,脑海中灵光一闪,她低呼了一声,他该不是……该不是……嗯,是很有这个可能喔!她愈想愈觉得是这样的点点头。

罗姊,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平心急切的问。

嗯。

她点点头,浪少云会不会是因为一直以为你和严家裕是一对恋人,而严家裕又是他的恩人之子,所以才会不安和犹豫,然后留下你一个人?天啊!听了她的话,平心惊呼了一声。

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这绝对是有可能的,因为浪少云一直对严家裕的父亲的恩情耿耿于怀,所以当然可能会因为愧疚而不知所措。

一夜激情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制的浪少云身上是有些突兀,而愈自制的人往往也愈容易钻进牛角尖里。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得赶快去找他说清楚,否则就槽了。

说走就走,平心急切地就要往外冲去,但却被情风拉住。

你要去哪里?我要去找他,告诉他我欺骗了他,我其实不是严家裕的情人。

你不怕他因为你的欺骗而生气?像浪少云那样的人,是绝对不能容许别人的欺骗的。

我怕。

她点了点头,承认了心里头那被刻意忽视的恐惧。

可是我更怕他因为愧疚而从此消失在我的生命之中。

望著平心急切离去的背影,情风忍不住地在心中叹了一声。

情这一字著实扰人呵!喂,你怎么了啊?忍不住伸脚踹了踹像是石头人的浪少云,秦扬天没好气的对著他不悦的说道。

厚,事情有那么严重吗?不过是和一个女人上了床,而那个女人刚刚好是严家裕名义上的女朋友罢了,这有什么好值得大惊小怪的咩!可偏偏他这个好友的脑袋就像是灌了水泥似的,怎么都不开窍,任凭他说了几个小时,口水都快说干了,他还是不能下定决心。

害得他都想要善心大发的告诉他,关平心压根就不是严家裕的女人,她不过是严家裕为了自由而请来演场戏的。

可想是一回事,真正做又是另一回事。

他可得想个好方法,婉转的传达这个讯息,毕竟他可不想因为知情不报这个罪名被踹到天边去。

呃……我说……他思索著该用什么字眼,可他都还没想著,原本像是个石头人的浪少云却突然起身。

你想干么?看著他昂然而立的身躯,秦扬天心虚的问。

该是面对一切的时候了。

从来就不是一个懦弱的人,浪少云也不容许自己在此刻懦弱。

他做错了事,对不起家裕,所以他该去面对,而不是逃避。

嗯,对,是该面对一切的时候了。

秦扬天忍不住在心中窃喜著,本来都想招供了说,可是现在或许不用了。

如果他真的决定不顾一切去把平心给抢过来,依然可以得到幸福,秘密依然还是秘密,他也不用冒著生命危险去揭穿。

你现在该做的事就是不顾一切的去把平心给抢回来,是家裕的女人又怎么样,在还没有结婚以前,人人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不是吗?秦扬天自顾自的说,谁知他心中的一块大石才落下,浪少云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回应。

不……或许人人都有自由选择爱情的权利,可是我没有。

为什么人人都有而你没有?啊,差点忘了浪少云有多么的死脑筋,还能有什么原因,一定是为了报恩咩。

果然。

因为只要对象是严家裕,我就没有那个资格。

似是轻喃,似是喟叹,浪少云说完之后,便挺直著肩头,往门口走去。

喂喂喂,你现在该不会是要……我要去找家裕说清楚一切,然后……或许该是他离开的时候了吧!原本他是打算等家裕对公司的一切都上手,他才离开去另创天地的,可世事难料呵!在加入了复杂纠葛的感情因素之后,他著实难以再继续待在公司中。

看著他和平心卿卿我我,对他是一种残酷的凌迟,他无法忍受。

既不能争,所以选择退让。

你该不会是想去找家裕说清楚、讲明白吧?秦扬天顿感不可思议的问道。

果真是灌水泥的脑袋,干么不兜一兜、转一转,非得这么死板板的?厚,真是被他打败。

我没有别的选择。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或许只要他不说,平心不说,一切都很有可能不被发现,可是那不是他为人处世的态度。

可是……望著他一脸的坚毅,秦扬天忍不住在心里哀嚎了一声。

唉,看来不说不行了,就算得一条命不保,朋友道义还是得顾啊!都怪自己贪玩,干么总想著看戏,所以当初少云要他查资料时,他隐忍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没说,现在可好了,他想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呢!你不用劝我了,你该知道我决定的事就不会改变。

说完,浪少云坚决的转身,不让自己有半丝半缕退却的空间。

我不是要劝你,我只是想要告诉你……秦扬天话还没有说完,浪少云那坚定的步伐就已经往前迈去,仿彿生怕自己会反悔似的,那步履一步迈得比一步急,速度之快,让秦扬天才不过稍一犹豫,就得拔腿直追。

可才追了数步,他便停下来,明显的是追不著了,他只能眼巴巴看著浪少云上了车,然后绝尘而去。

喂,你先听我说啊!他无奈地对著快速疾驶而去的车子低喊著,可是终归徒劳。

这下皮可真得绷紧一些了,唉,不知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呵!哥、哥……大功告成了、大功告成了……兴奋至极的琉璃,连大门都还来不及阖上,就兴匆匆的往楼上的卧房冲去,开心的迭声喊道。

什么事成功了啊?揉著一双惺忪睡眼,在暗房待到刚刚才回房爬到床上,此时呈现快昏迷状态的严家裕,一脸迷惑的望著在他身旁跳啊眺的妹妹。

他才不管什么成不成功,他只知道自己刚完成了一张很棒的相片,所以他心满意足的只想要睡觉。

可是做了琉璃将近三十年的大哥,他怎会不知道当她有话要说的时候,绝对不容许别人打起迷糊仗。

于是他只好强撑著精神,含糊不清地问:你干啥这么开心?故做神秘的瞥了大哥一眼,琉璃本来还想卖个关子,可一瞄他那快要阖成一线的上下眼睑,她当下认命的直接揭晓谜底,兴奋的说道:因为啊,我们的计画成功了,自由终于在离我们不远处向我们招手了。

一听到自由两字,就算睡意再坚强,严家裕也能击败,他倏地自床上坐起,怎么说?浪大哥和平心已经……嘿嘿嘿!两只食指不断相碰,再加上她脸上那种暧昧的表情,严家裕立刻知道她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的?他们说了什么吗?听到这里,他也兴奋了起来。

谁知琉璃却只是一扬头,仿彿睨著孩子似的斜睨著他,神气万分的开口,这种事还需要人说吗?只要往这儿一瞧,就有证据会说话喽!顺著她的手指看到她的颈项,初时严家裕还不能意会,但脑袋瓜随即转了过来。

他们接吻了?他满怀冀望的问。

接吻算什么?我猜啊应该是一时天雷勾动地火,你也知道浪大哥一向自持得吓人,可是愈是这种人一旦被撩拨起情欲,那么势必烧得狂野。

所以现在只等他们的感情加温,一旦他们步入了结婚礼堂,那么凭浪大哥的个性,一定不会放任自己的妻子为了育幼院里的孩子的将来辛辛苦苦,他绝对会自动挑起一切责任,那么咱们俩的自由之日不就来临了吗?嗯。

琉璃兴奋的点点头。

两兄妹对视,眸中狡桧之光点点。

可是人啊,总是贪心的,虽然明知那天迟早来到,却又更希望它能早点到来。

琉璃突然大力的往严家裕的肩膀上一拍,不过,大哥,为了让这天早日到来,你可不可以再去找平心?这会儿找平心干么?他不解妹妹的用意,疑惑的问。

找平心再加码,让她尽早将浪大哥拐进礼堂里啊!她理所当然的道。

只要能使自由早日来到,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反正他们两个连请人去破坏育幼院这种事都做过了,再多添一桩坏,也没啥大不了的。

可是,平心若是真心爱上浪大哥,她不会答应的啦!虽然和平心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却知道,她其实是个实心眼的女人。

他们设计她和浪大哥的事,还好她不知道,否则一旦知情必定翻脸。

去说说嘛!搞不好平心会愿意为了钱,再加把劲啊!她那么疼院里的孩子,而且这事对她也没有什么坏处,她上一次还不是为了钱答应假扮你的情人。

还有,我今早瞧见她时,她就像是一个沉浸在爱河中的女人一样,说不定她也很想早日和浪大哥结婚啊!琉璃不放弃的继续游说著,可是却见大哥的嘴忽而大张,一双眼像是见了鬼似的朝著前方瞪大。

下意识的,她转头顺著大哥的眼神瞧去。

这下瞧还好,一瞧,她的眸子也瞪得宛若牛眼那么大。

浪……浪……浪……大哥……被浪少云那双阴郁的眸子紧锁住,琉璃惶惶然地低呼。

浪少云实在很不愿意相信自己刚刚所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为了不让愤怒凌驾理智,他紧咬著牙,问道:这一切只是你们的一场游戏?浪大哥,你误会了,不是这样的。

严家裕串先从惊吓中回过神,连忙开口想要解释。

关平心只是你们付钱请来的一个‘戏子’?终究只是一场戏吗?一场为了钱而演出来的戏!被真相撼得脑袋中一片紊乱,他无法思考,忍不住怀疑自己爱上的是真实,还是虚假?浪大哥,你听我说,其实那是我和琉璃想出来的,不关平心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

望著浪少云一脸的晦黯愤怒,严家裕心知事情大条了,连忙为平心撇清关系。

可这个时候的浪少云却啥也听不下去,满心满脑的只想到了平心的欺骗。

他不再多语的回身,然后迈开步伐。

琉璃和严家裕对视一眼,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同时笼罩住他们,他们异口同声的唤道:浪大哥……那一声呼唤的确让浪少云停下了脚步,可却没让他转过身来,背著他们,他缓慢而又坚定的说:或许真如扬天说的,我太宠你们了,你们父亲对我的恩情,这几年我想我偿还的应该够了。

说完了这段话,浪少云再也不管他们兄妹怎样喊唤,那坚定的脚步一步跟著一步,丝毫不肯停留。

天啊!怎么办?琉璃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浪少云,一时之间也慌了手脚。

而严家裕除了两手一摊,还能如何?看来这下真的是偷鸡不著反倒蚀把米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