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25-03-21 14:27:19

******************************本书由玖玖为您整理推荐如有冒犯,请联系删除******************************我怀了反派纸片人的崽作者: 荀二简介:📖不像我,我只会心疼姐姐~📖‎◉ 标签:时代奇缘🏷女配🏷爽文◉ 主角:何舒雨◉ 配角:祁清◉ 视角:女主◉ 收藏:8730‎◎ 立意:永远做自信、自尊、自强的女孩,爱自己才能更好地爱世界。

‎————————•————————【欢迎看看狗子的新预收:《剑仙男友怀崽后找我负责》、《买到一只锦鲤男配》】何舒雨发现自己身在一本早古救赎文里,是拯救美强惨男主的小太阳女主。

但恶毒女配继妹绑定了个逆袭系统,早就把男主抢走了。

何舒雨:那就……祝你们百年好合吧。

何舒雨不想瞎瘠薄作妖,只想躺平过好自己的日子。

没过多久,她就闪婚了。

奉子成婚,对方是她的网恋对象。

真·网恋。

扣分项是,对方是只妖怪。

从仙侠游戏里费尽千辛万苦奔现而来。

加分项是,对方乖巧懂事。

没有工作的他,被何舒雨养在家里当家庭煮夫。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谨守夫道。

在夫妻二人关起门来蜜里调油的时候,周围默默风云涌动。

想要追回舒雨的男主躲起来发抖,调换孩子的养母主动认罪,连继妹身上都掉出了两斤重的逆袭系统,她卧病在床,嘴里神神叨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吸何舒雨气运的,我全都还给她,还给她!求求你,放过我!夜里何舒雨把这件奇事给老公讲,少年震惊地捂住了嘴,啊,外面的人都好坏!他依恋地搂着何舒雨,不像我,只会心疼姐姐。

………………………………直到有一天,何舒雨亲眼看到自家老公,一改往日的温柔随和,红瞳利爪、狠厉傲慢地掐着原著男主的脖子,最后一次警告你,离她远点。

何舒雨:乖巧,懂事,安心过日子?武德充沛又茶香四溢的纸片人妖怪x努力认真小太阳~注:1.纯现代故事,没有游戏内容,只是纸片人成精。

2.不爱也请不要伤害,晋江故事千千万,总有一本您喜欢,鞠躬~【暂定每天21:00更新~如有变动,会提前告知~】欢迎看看狗子的新预收:《剑仙男友怀崽后找我负责》文案如下:月落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是一本《一胎二十四宝:替身情人不要跑》的女主,男主却是她未来的表姐夫。

在表姐元夕失踪后,表姐夫伤心欲绝、饮酒度日,终造人暗算与卑贱兔妖月落共度良宵。

从此月落就要被他虐身虐心,在表姐回来后,还要带球跑路。

月落醒了,发现自己的身侧睡着个醉酒的男人,她一翻过来——乖乖,还真是男主!月落打了个寒碜,为了不被虐身虐心,更为了不生这么多孩子,月落将男主锁进了粪坑。

月落逃下山,顺手挑了一个秀色可餐的路人甲,百般引诱下利用他解了身上的药。

三天之后,她丢下自己攒的私房钱当做给路人甲的营养费,跑路了。

…………………………回去之后,月落非但没有怀孕,反而身体莫名变强壮了。

仙术学得飞快,排名也飙升到了学宫第一。

月落:???没过多久,上清界未来魁首,天下第一新秀解子真来学宫讲学,少年丰神俊秀,他一双锐眼却独独盯着月落。

下学之后,兔子被少年堵在了角落。

月落:仙仙仙君……有何贵干?解子真的声音低哑又幽怨:那点营养费,你认为真的够?月落惊讶抬头,只见少年解下腰带,露出微微凸起的腹部。

负责!少年风华绝代的脸烧红,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

(封面是授权的,不是独家,画师是小新)​◉ 霸王票排行:第2779名◉ 灌溉:4700 ◉ 评论:3,275◉ 风格:轻松1、新的风暴喝啊,小何!小何不愧为女中豪杰,多喝点!何舒雨喝红了眼,她胃里翻江倒海似地疼,可面上却笑得妩媚讨好、不动八方。

上司承诺她,只要能在半年内打入这片区域的超市供应链,就给她升职加薪。

她进入宝来分公司四年了,拼了命的工作,盼的就是这一天。

如果她能升职,那男友殷恒的妈妈,是不是就不会再嫌弃她的学历和家庭了?想到这里,她心底一软,按捺下胃里针刺似的不适,咬着牙又是两杯白酒入喉。

………呕……何舒雨猛然感到一阵不适,生出不可遏制的呕意,反酸压得舌苔发苦。

为了不破坏气氛,她捂着嘴狂奔到厕所,关上门大吐特吐了起来。

吐完之后,她靠着墙拿出了手机,摩挲着那个被她拉黑的电话号码,大口大口的呼吸。

三个月前,那个她追了十年,在一起四年,整整爱了十四年的男人和她分手了。

原因是男人他妈得了癌症。

从初中认识的第一天起,何舒雨就没见过殷恒的父亲,一直是他妈把他拉扯大的。

所以他妈一直以他为荣,看不上何舒雨高中辍学的学历,认为前途无量的殷恒跟她在一起是糟蹋了,要死要活非要他们分手。

就算他妈知道何舒雨的苦衷,知道何舒雨为殷恒付出了许多,也知道何舒雨一直尊她敬她,但看不上就是看不上,他妈从来就没给过她好脸色。

直至他妈查出肿瘤,为了不再刺激他妈的病情,殷恒跟她提了分手。

何舒雨当时气得不行,硬气地当即泼了殷恒一大杯冰美式。

她对殷恒,仿佛对这世上唯一的珍宝。

放在手上怕冻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就连如此屈辱的分手理由,她也只是……泼了他一杯水而已。

回去以后,她咬着牙删了殷恒的联系方式。

明知道对方那么疏离冷漠的性子,肯定是等着她来哄,但她还是拉黑了殷恒的微信。

她想试着有一次,殷恒来哄她。

她想证明,她和殷恒之间,不是自己一头热。

不是自己为那少年时的惊鸿一瞥,亦步亦趋地付出所有。

可惜三个月来,殷恒也是真的没再和她联系一次。

何舒雨苦笑一声,她该继续坚持下去吗?她已经二十七岁了,整个青春岁月都是殷恒,这沉没成本也太高了,她缺乏重新试错的勇气。

……………………回宿舍之后,何舒雨难受了一整晚,第二天便跑去了医院检查。

诊疗室里,何舒雨难得打扮得素净,一双杏眼微合,小学生一般规规矩矩地坐在凳子上,双手乖巧一合,忐忑地等待医生的宣判。

医生看了半天的检查报告,脸垮得那叫一个厉害:何女士,你——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医生是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看着何舒雨的表情,颇有痛心疾首的意味。

何舒雨内心一紧,一瞬间她想到了胃出血、胃溃疡,甚至殷恒他妈的肿瘤,想到这里,她不由抓紧了包,医生……我不会……孕期喝这么多酒,你是想孩子畸形,还是直接不想要了?医生声色俱厉。

啊???何舒雨以为自己听错了。

何女士,你知道自己怀孕一个月了吗?医生眼镜反着白炽灯的光,活像中年女性版柯南。

何舒雨人都傻了,她算了算自己和殷恒分手的日子,已经过了三个月了。

医生,我听说有一种肿瘤,是患者本来是双胞胎,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一个把另一个吞了,另一个就长在了活着的孩子肚子里,长大后这种肿瘤就跟怀孕一样。

何舒雨试探性问道,您认为,这个可能性大不大?和你看恐怖片,贞子爬出来跟你当姐妹的几率一样大。

医生咧出一个礼貌假笑。

何舒雨:……何舒雨还是想不通,于是恳切地继续问道:医生,您觉得人类女性无性繁殖的可能性有多大?和你的理论能在SCI科学期刊发文的几率一样大。

医生眨了眨眼睛,维持最后的体面。

何舒雨:……她还想辩解,不料医生深深地看着她,小姑娘,这种事很严肃,我没跟你开玩笑。

如果不想要,就跟男朋友做好措施。

如果是男方光图刺激,不在乎你的身体,你最好严肃考虑要不要继续和他在一起。

这孩子是去留,由你和男方定夺,但我想说孩子也很可怜,它也不是自己想要到来的,所以大人该负起责任。

要不要养,能不能养,以及你们到底爱不爱它,都要考虑清楚!………何舒雨从医院出来,整个人都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她给最好的朋友洛瑶打电话,响了好多声,那边才接了电话。

洛瑶和何舒雨是高中同学,又是好同桌。

后来何舒雨因为家庭原因辍学,洛瑶则一路考上了名牌大学,就职于知名广告公司。

正值周六,洛瑶一般会睡到大中午,还要再赖会儿床,等妈妈做好饭絮絮叨叨喊她吃饭。

喂,舒舒啊……洛瑶那边传来睡得迷糊的声音。

洛瑶,你可以帮我查查知网或者其他论文网站吗?何舒雨咳了咳嗓子。

洛瑶:嗯?何舒雨:人类历史上有没有孤雌生殖的案例。

洛瑶:……何舒雨:……啪,何舒雨听到那边麻利挂断了电话。

何舒雨:???何舒雨愣在原地,路边卖糍粑的老婆婆摇了摇绞糍粑的铁手柄,丫头,要不要来一碗呀?过了半天,等何舒雨咬着塑料勺子,坐在路边的公共长椅上小口小口吃糍粑的时候,洛瑶的电话才再次打了起来。

给你订了高中课本,卖家已经发货了。

那边传来洛瑶独有叽叽喳喳的关切声音,别东想西想什么孤雌生殖,想回学校念书就直说。

别总说你年纪大了,什么时候读书都不算晚。

何舒雨听完,知道她误会了,可眼眶还是一热。

嗯,好。

她轻轻道,尾音软糯清甜。

………医生宣判死刑,好友请教无用,何舒雨在回宿舍的路上,去药房买了一打验孕试纸。

自从和殷恒分手以后,她就自己申请外派到江城这座小城市。

她是宝来分公司的高级销售,公司提供的宿舍也是单人间。

她一进房间,放下包包便火急火燎地冲向了卫生间。

第一根的时候,她其实不甚在意,毕竟这三个月她就差吃斋茹素了,连个男人都没,谈何怀孕?可当看到两道杠时,她的心态从荒谬逐渐转向了不可思议。

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每一次都是两道杠,何舒雨的心态——崩了。

是真的……有了……毕竟现代医学只会毁人人生,但是不会骗人。

………何舒雨严肃起来,她抱着腿坐在极简沙发上,心里想着这几个月发生的事。

她又不是圣母玛利亚,孩子不会隔空揣上,这种事总是有迹可寻才是——难道是她喝醉了酒,被人趁人之危了?不可能,她高中辍学出来闯社会,一向小心谨慎。

难道是殷恒他某夜真的来了,然后睡了她不认账?想到这里,她连忙摸出了手机,把殷恒从黑名单里拖了出来。

望着那个熟悉的克莱因蓝纯色头像,何舒雨想了半天,打了个:?然后迅速关掉了微信。

自尊是个奇怪的东西,何舒雨既因联系他暗怀小小的欣喜,又被那汹涌的自尊压得羞愧不已。

关掉微信之后,她的视线还在手机上流连了一会儿,蓦然之间,她看到了一个图标——一朵流云萦绕着一座飞阁流丹的古风建筑。

图标下写了四个大字:【上清韵事】何舒雨眉头紧皱,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这是个非常坑比的游戏,弃坑快一个月了,对里面某个角色的心理阴影犹在。

恍惚间,她想起了玩耍这个游戏最后的画面。

那个角色戴着半边白玉面具,他闲闲地搭着腿,坐在金丝笼子外面,用白绸擦拭着手指的鲜血,师父,您看到了吗?这是您情人仙界魁首晏光的血,我把他的头砍了下来,放在卧房的窗台上。

他俯下身,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盯着游戏里代表何舒雨的小人,可是从何舒雨的角度,这个该死的人正似乎盯着屏幕外的她。

这样他就能看到我俩如何如交颈鸳鸯一般日日欢好了,您说好不好?他笑了起来,小虎牙露了出来,有些天真。

好个屁啊!!!何舒雨当时吓得当场扔了手机。

好可怕,那个眼神,仿佛真的能透过屏幕内的小人,望着她一样。

现在想起,何舒雨都要打个哆嗦咦,这个游戏不是早就被她删掉了吗?何舒雨有点记不清为什么这个晦气游戏又出现在她的手机里了。

赶紧删了删了,她赶紧又嗯了删除键。

作者有话说:狗子开新文了,好紧张~~~总之这是一篇触底反弹,让渣男后悔莫及,追妻直接进火葬场的文。

本章评论区前20会有小红包~2、上清韵事何舒雨熬到大半夜,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肚子里的货到底是怎么揣上的。

夜里做梦,她莫名梦到了和殷恒刚分手的那段时间——那时候她被殷恒分手,可谓身心剧痛。

刚好公司有个大任务,她为了逃避跑到人生地不熟的江城。

江城地处偏僻,是个刚刚开发的城市,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洛瑶建议她打个游戏散散心。

何舒雨高中辍学后,就一直被逼着不停赚钱养家,从来没有时间玩乐;工作赚的钱,要么供继妹读书,要么给殷恒添置物品,也没有闲钱玩乐。

直到这时候,何舒雨拿起手机,才发现自己别说游戏了,连除了通讯工具的app都不认识。

竞技游戏不会,经营游戏不懂,玩来玩去,她玩到了一款叫做《上清韵事》的乙女游戏。

那是她第一次玩恋爱类游戏,手指一点,app打开:画面云雾缭绕,仙山在云雾里若隐若现,潺潺流水自天边流下,青鸟张开绚丽的翅膀,鸣叫着从初生的太阳边飞翔而过。

何舒雨被这逼真的画面震撼到了,如果不是隔着手机屏幕,这些场景似乎触手可及。

这得多少钱啊……她不由小小心疼了下这铺张美术后面的巨额花销。

镜头一转,画面来到了一琼楼玉宇之处,那重重叠叠的巍峨宫殿掩映于仙山之上,被天河水重重包围。

为首宫殿上有一匾额,上书:沧海楼。

这是一个角色扮演类的游戏,操作极其简单,就是控制代表自己的角色在地图上移动,触发各种各样的剧情。

游戏的自主操作性很大,甚至还可以语音录入,其他npc根据主角的对话,即时做出回应。

那时候的何舒雨还不知道,现在的游戏技术根本达不到这一步。

可当时的何舒雨,一遇风云便化龙,快乐地在自己的鱼塘里打滚。

她往前二十七年的时间里,只得殷恒一个男人,哪里见过这么多活色生香的男人们啊。

而且这游戏里的男人,完全是3d真人画质,连面部纹理都清晰真实,显得特别有代入感。

她在里面扮演了上清界沧海楼的新任楼主,模样艳丽,气质高绝,身着一袭磨石绿曳地长裙,褶皱水纹一般荡漾开来。

右手拇指上一枚墨玉扳指,仿佛某种权力的象征。

若是仔细看,真有几分跟何舒雨原本的长相相似。

这游戏可攻略的男人很多,只要出去探寻,总能碰到几段浪漫偶遇出来:不是佛子身中剧毒,需要何舒雨以身解毒。

就是与一方大能共同掉入秘境,度过电光泡影般的半生幻影。

她平时撩撩上清界魁首,和魔界太子相爱相杀,小日子过得不亦乐乎。

直到有一天,何舒雨出去探寻,捡到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小妖怪。

那只小妖怪长得很奇怪,身上两根破碎不堪的骨翅,一根被砍掉的尾巴,四肢爪子全被磨掉了,眼睛又红又大,何舒雨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的小妖怪,只觉结一个善缘也是好的。

于是她将小妖怪带了回去,养在院中耳房里。

现实中一天,游戏里却是整整三年,小妖怪渐渐恢复了身体,化型为一个清秀少年。

少年隽秀若枝头青梅,连话都不会说,字更不会写。

整个上清界看中仙界正统,沧海楼上下除了何舒雨,皆然看不起小妖怪。

许是觉得好玩,也许是起了一点点怜悯心,何舒雨收他为徒,一点点教他礼义廉耻之道。

如果不是那个意外,何舒雨估计还在打那个游戏;如果不是那个意外,或许她会当小妖怪一辈子的师父。

那时她意外中了蛊,因蛊走火入魔,屏幕都成了乱码。

系统让选一条鱼给自己解毒,何舒雨当时连列表都看不清,随意乱点了一通。

待系统恢复正常的时候,小人身边躺的,赫然是满身红痕的少年。

少年睁开了眼,红色的眸子一片水光潋滟,师父。

何舒雨吓得打嗝了,她想过养很多鱼,倒是真的没想过把小徒弟也变成鱼。

在我们群族,占了小妖的身子,就必须娶那只小妖了。

少年说得小小声,如同一只鸟类的轻啼。

师父,您会嫁给我吗?少年的红眸亮晶晶的,沾了窗外的春枝雨露。

何舒雨顿了顿,她本来想说,那必然不可能。

毕竟在这个游戏里,仙界魁首、魔族太子、人类帝王都是她的裙下之臣,她怎么会嫁一个刚学会说话的小妖怪呢?可游戏嘛,当然是要拿捏逢场作戏的尺度,会。

为师会让三界都不再歧视妖族,直到那一天,为师会十里红妆嫁与你。

说谎话不打草稿,消除三界歧视,可比统一三界难多了。

可就是这样,何舒雨骗过了小妖怪。

原本以为小妖怪不过是她游戏鱼塘里亳不重要的一条鱼而已,不想小妖怪比其他鱼更会曲意承欢,竟比其他鱼更加有滋味。

再加上那种白天恪守规矩,夜里却夜夜出入闺帷的禁忌感,她对他的身子竟愈来愈欲罢不能。

每每小妖怪问起嫁娶之事,她总是打哈哈一般推脱……直到……何舒雨梦中再看到当时的场景,即时隔着屏幕,也不由呼吸加速,目不忍视。

血……铺天盖地的血……她做梦也想不到,那只小妖怪会以血洗三界的方式,让不再歧视四个字成真。

实在是……太过惨烈了。

………然而何舒雨不知道的是,正当她做着梦的时候,手机突然开机,屏幕不断翻页,有什么在猛地点击【上清韵事】图标,游戏画面疯狂推进,然后到了一个阈值……霎时间精光大盛,小小公寓耀成了白昼。

光亮之后,一个身影影子一般降临在公寓之中。

那个影子侵袭过来,从指尖一点点幻化出实体,属于妖怪的指甲小心翼翼地抚上女人的脸庞,师父,我终于找到您了。

空气里一声轻笑,低哑又依恋,别离开我了。

……………………何舒雨是被一阵电话狂呼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天还蒙蒙亮。

可是她的手机已经被呼得滚烫了。

微信999+不说,连电话都被打爆了,显示100+的未接。

她正要查看,洛瑶的电话便再次呼了进来,舒舒,你你你终于接了!洛瑶的声音明显带着哭腔,我好怕,好怕你出事!何舒雨:???她出什么事?难道现在科技发达到消息可以意念传输,洛瑶已经知道她即将为世界生物学做出史无前例的杰出贡献了吗?没事,就是孤雌生殖而已。

何舒雨躺在床上,安慰好友。

洛瑶:舒舒你别吓我,你说什么胡话呢?!我知道殷恒订婚你很难接受,但是不要这样自暴自弃好么?洛瑶在那一头都哭了。

什么订婚啊?何舒雨没听懂,心里咯噔一声。

洛瑶梗了一下:殷恒……和那位……在朋友圈发请柬了。

何舒雨脑海里烟花砰地一声炸了,她恍恍惚惚点开朋友圈,印入眼帘的是客户们的各种成功人士日常,往下翻……一张照片跳入了她的视野:那是一张合照,英俊疏离的男人搂着捧着硕大花束的女孩,女孩幸福地靠在男人肩膀上,眼含热泪。

在两人身旁是一病床,病床上苍老的女人欣慰地看着这对新人。

这条朋友圈的文字配着:十四年的等待,还好等到了你@殷恒。

后面附着一个请柬链接,链接点开,第一行字就是:【欢迎参加殷恒先生与沈珊珊女士的订婚宴,我们将在……】何舒雨没看完赶紧关了。

这订婚宴的两个主角,她都熟得不能再熟了,一个是她追了十年,在一起四年的男朋友,一个……是她供养到硕士毕业的继妹。

正是因为这个继妹,何舒雨她妈才会逼她高中辍学。

她想过两人分别结婚的样子,却从未想过这两人能凑到一起。

返回聊天界面,她调出了继妹沈珊珊的聊天记录,果真对方发了几个哭泣的表情包,语气十分卑微可怜:【姐姐,你听我解释:恒哥妈妈快不行了,临走前想看到恒哥成家,这才撮合的我俩。

】【我也是知道姐姐和恒哥已经分手了,才答应的恒哥。

】【姐姐不会怪我吧?姐姐,你会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吗?】何舒雨胃里反酸,一股呕意,不可遏制地涌了上来。

杀人诛心这一套,还是这个比自己堪堪小一岁的继妹会玩。

她现在猜都猜得到,微信里的999+是怎么回事了……殷恒和她的继妹勾搭上了,甚至还昭告天下……他们所有共同的朋友都知道了……今天她微信里不是好事者跑来幸灾乐祸,就是初高中同学群讨论得热火朝天。

这么好的八卦机会,那群人怎么会放弃?指不定人人都在笑话她,看吧,那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手机又嘟嘟嘟地再响了,何舒雨看了眼,上面显示的是:【妈妈】。

饶是心中已经猜到了那个答案,却还是抱有一丝侥幸。

她手指颤颤地按了免提,母亲焦急又责备的声音传了过来:舒雨啊,你妹妹说你不回她信息,是不是心里怨恨你妹妹了?早跟你说了,你和那个殷恒不合适,既然人家和你妹妹两情相悦,你棒打鸳鸯就是不对。

你说你一个高中肄业,怎么去跟人家大好前程的殷恒配啊!那边又是拍大腿又是苦口婆心,做人啊,要认得清自己几斤几两。

你快跟你妹妹回个话,道个歉。

做姐姐的怎么能这么小气?一滴泪,从何舒雨的眼角落了下去,她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了。

她妈和沈珊珊她爸是二婚家庭,许是怕了之前的颠沛流离,自从二婚之后,她妈妈总是极尽讨好对方父女。

以前每次她和沈珊珊起争执,她妈都要怪到她头上,要让她认错,生怕得罪了这对父女。

后来沈珊珊她爸摔断了腿,失去了劳动能力,家里极度困难。

她妈魏敏也是二话不说将她推出去,强迫她辍学打工,供养全家。

尤其是供养沈珊珊继续读书,从高中到大学……再到名牌大学设计系的研究生,都是何舒雨一手一脚挣的钱供出来的。

喂喂,你这孩子怎么不说话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大了,还不懂事啊?电话里,她妈痛心疾首。

可以想象,电话那头,她妈对着躺在家十几年的二婚丈夫,是怎样的小心翼翼,生怕她的不顺从惹恼了丈夫、惹恼了继女。

何舒雨挂断了电话,她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冲到厕所,她想吐……这些人,这些事,都令她不可遏制地想吐。

她扶着马桶,昏天黑地地吐起来,吐着吐着,察觉到不对。

她迟疑地转过头去,看向浴缸的方向,那上面坐了一个人。

在她看着他的时候,他也在看着她。

桃花眼里闪着亮亮的光,他嘴角抿了一个笑,您好,打搅了。

作者有话说:呜呜呜,谢谢大家的热情~上一章评论的,我都发了小红包~这张男主出来了,小纸片人十分病娇,嫉妒心特别强~本文主打舒爽,大家放心食用~依旧是本章评论前二十,发小红包~3、金丝笼子医院里,殷恒正守在手术室外面,他坐在长椅上,左手食指、中指与大拇指支着额头和脸颊。

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

他身上还是一本正经地穿着西装,即使满怀焦虑与等待,依旧有着从容不迫的气度。

他的手机早已调到了静音模式,数以万计的信息爆炸一般投递而来。

绝大多数是恭喜,也有疑问,极少部分可能是质疑。

他今天和沈珊珊同时宣布了订婚消息,请柬也发出去了,他分明该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然而他英俊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欣喜。

所谓订婚,对殷恒而言,不过是为了满足母亲的心愿,让母亲安心做手术的安慰剂而已。

这时候走廊尽头出现了一个模样清丽的女孩,她穿着小香风套装,踩着小高跟笃笃笃跑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两盒精致早点。

她将手里的早点,小心翼翼向殷恒捧去,殷恒哥,你都守了一晚上了,要不要吃点早餐?不用,你自己吃吧。

殷恒摆手。

女孩的声音真诚又关切,给人如沐春风之感,你这样妈妈知道了,心里也会难受的。

听到妈妈两个字,殷恒下意识皱眉,看向女孩,沈珊珊,在我面前,不用这么敬业。

她之前不是你的妈妈,之后也不会是。

你我只有金钱交易关系,谨记这一点。

沈珊珊微微瑟缩了下,露出颇为伤心的表情,她垂下眼,我知道殷恒哥对舒雨姐姐一往情深,也是这层关系,殷恒哥才把这笔买卖给到我。

我一直把殷恒哥当成自己的亲生哥哥,您给我推荐工作,又给了我这么一大笔钱,解了家里的燃眉之急。

我做妹子的,怎么也想对殷恒哥好一点。

你不愧是她的妹妹,说什么都有几分歪理。

殷恒从沈珊珊认真劝诫的样子里,看到了几分何舒雨的影子,语气微微松动。

沈珊珊见此,赶紧将早餐盒塞到殷恒手里,殷恒哥,你就赶紧吃了吧。

别叫伯母担心了。

说完,担心他拒绝似的,赶紧三两步兔子一般跑远,里面有殷恒哥最喜欢的拿铁和羊角包,殷恒哥,我中午再给你送饭菜来。

殷恒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沈珊珊表现得活泼可爱得恰到好处,当小跑步到了拐角处,她脸上真诚又纯真的笑容一瞬间消失于无。

【宿主,殷恒对你的好感度,从28上升到了29。

】沈珊珊脑海里,一个清脆声音响起比之前快多了,之前两年都没有涨一点。

沈珊珊不由拍着胸脯感叹。

【这人是我见过最难攻略的男主了,简直油盐不进。

】【幸亏宿主你不停夺取原女主的气运值,只要你的气运值越高,原女主的气运值越低,什么好事都会落到你头上,男主殷恒的好感度也会增长得越来越快。

】【只要原女主的气运值下降为零,你的气运值达到女主标准,你就是这本书新的女主了,从此以后开创属于你的故事!】系统给沈珊珊不停画着饼,沈珊珊吃饼吃得舒舒坦坦。

这个系统是初二那一年降临到她头上的,那一年她爸爸娶了魏敏给她当后妈。

魏敏带来一个女儿,名叫何舒雨,比她大一岁,长得漂亮成绩又好,仿佛天上掉下的小仙女一般。

人人都喜欢何舒雨,连她暗恋的校草殷恒,都成了何舒雨的同桌。

而沈珊珊,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刘海遮住眼睛,挡住额头上满满的青春痘。

没有一个人喜欢她,就连殷恒都从来没看过她一眼,可人人都在讨论何舒雨。

沈珊珊记得那一天,她上体育课摔了腿。

何舒雨拿着扫帚路过,见她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又无人过来扶她,连忙招呼和自己同路的同学背她去医务室。

沈珊珊永远记得背她那人后背的温度,那人竟是自己一直可望不可及的殷恒!何舒雨竟然让殷恒背她!她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头埋得低低的,装作不经意,轻轻闻嗅着殷恒衣服上的薄荷香气。

直至到了医务室,医生为她看腿,她的眼睛还停留在殷恒。

何舒雨在安慰她,可殷恒的眼睛,分明停留在何舒雨身上。

那种被吸引得移不开的目光,那种想看又不敢看的目光,和她自己看他,何曾相似。

那一瞬间,沈珊珊似乎懂了什么。

一种名为嫉妒的情感,在那一刻狠狠撕咬她的皮肉,凶猛地咬下来一块。

血淋淋的,比腿上校医正在处理的伤口还要疼。

何舒雨和殷恒走后,沈珊珊躺在医务室的床上,一个声音自脑海降临,【宿主,你想代替何舒雨吗?】【你想跟殷恒在一起吗?】【你想把何舒雨踩在泥里,让她和你互换命运,永世不能翻身吗?】那个声音诱惑着沈珊珊,给沈珊珊描绘了一幅诱人无比的未来画卷。

面对魔鬼的引诱,沈珊珊吞了吞口水,鬼使神差地答了一声:好。

【叮咚,恭喜成功绑定炮灰女配翻身系统!】【宿主,让我们一起抢夺女主气运,炮灰也能翻身做主角!】沈珊珊这才知道,原来她是一本现代救赎文的炮灰女配。

这本文的男主是殷恒,一个见不得光的豪门私生子。

从小被控制欲爆表的母亲扶养,不受豪门重视,甚至母亲还给他灌输了偏激又阴暗的思想。

直到他遇到了女主何舒雨,一个小太阳般的少女。

她照耀他,温暖他,给他了从未有过的温柔与自由。

就算被他的冷漠和偏激伤害,也对他不离不弃,一如既往。

渐渐地,殷恒那颗废墟里的心脏被太阳的光温暖了,她成了他唯一的软肋,也是他被世界伤得遍体鳞伤后唯一的慰藉。

到了故事的最后,得到豪门承认的男主终于功成名就地和他的小太阳幸福生活在了一起。

沈珊珊在原著里是何舒雨的继妹,成绩不好,长相也不好看,完全是何舒雨的对照组。

因为暗恋殷恒,嫉妒何舒雨,屡屡陷害于她。

但由于手段过于拙劣,每次都被女主机智识破,而女主又为了他们父母这层关系,几次放过了她。

最后她自作孽,无心学习连高中都没考上。

去了职高读书,找了混混男友,高中还没读完就意外怀孕。

为了流产去了黑医院,年纪轻轻就弄垮了身体。

后来嫁给小混混,一辈子活在鸡毛蒜皮里。

不过三十岁,老成了四五十岁的模样,还得觍着脸跟何舒雨借钱,求何舒雨去派出所赎她老公出来。

沈珊珊看到脑海里自己三十岁的样子,满脸皱纹,一脸戾气,穿着凸起的花布衬衫。

又看见她夸张地哭泣,甚至跪下来去求何舒雨的场景。

那时的何舒雨已经读了博士,气质淑雅,衣服得体,那样的年轻姝丽。

两个人的对比如此夸张,犹如天堑。

就算此时的沈珊珊还没经历这一幕,已经气得牙齿打颤、浑身发抖了。

何舒雨,她怎么能这么过分?沈珊珊抱着腿,看着这一幕,她怎么能这么对我?!【对啊,宿主,何舒雨凭什么这么对你!】【我们要抢夺何舒雨的气运,让她和你互换,让她代替你悲惨一生!】就这样,系统陪着沈珊珊过了十四年。

这十四年里,她们不断吸取何舒雨的气运,修改何舒雨的命格,让她被迫高中辍学,而沈珊珊却能拿着何舒雨打工挣的钱,读到名牌大学的设计系研究生。

如今,她更是成为了殷恒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进入了原本剧情里何舒雨进的公司,几乎快要代替何舒雨的位置了。

系统,查看一下我的气运值。

沈珊珊命令道。

【报告宿主,你的气运值为880。

】【叮咚,你发给何舒雨的微信,她已经查看了,成功抢夺20点她的气运值。

】【恭喜你,你目前的气运值为900。

】【加油宿主,只要气运值到达1000,你就可以完完全全替代何舒雨,得到殷恒了!】沈珊珊意气风发地抬起头来,小高跟一蹬,坐上了医院下楼的电梯。

………………另一边,何舒雨完全傻了。

她特别想报警,但眼前人确确实实也不像偷摸到她家偷东西的贼娃子。

毕竟没有人去别人家偷东西,还要穿上整套古代装束的,除非这人是神经病。

只见这人从浴缸边走了过来,他的步伐优雅缓慢,仿佛走到她身边是一件期待已久的神圣事件一般。

他一走进,何舒雨便闻到一屡淡淡的冷调兰花香气,他俯下身,手指掐在她的下颚,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他取出白绸,为她擦拭嘴角。

奇怪的是,白绸并未触及她的脸庞,她便感到一股被清水润泽的感觉。

她这才认真地看向眼前的男子,他年岁不大,最多不过二十的样子。

身着青色道袍,玉色头冠竖起长发,一副仙界道君端庄清正的模样。

可他的脸却完全不是这般——那一张无法用语言描摹,俊美非凡的面孔下,长着一双象征着欲望与杀戮的红瞳。

就算他的表情再如何温柔清雅,可他的眼睛,那双盯着她的眼睛,仿佛一只爪子,死死扼住她的咽喉,令她再也逃脱不得。

你是谁?何舒雨的尾音发抖。

您这就忘了我吗?少年的语气失望而委屈。

这些年以来,我可从未忘记过您。

师父,我来找您了,您高兴吗?少年嘴角微抿,羞涩地笑了起来,露出了他小小的虎牙。

何舒雨抖得越发厉害了,她记起了空气了这股幽兰一般的冷香。

当时游戏里是如此描述的,【小妖怪天生自带兰花一般的冷香,这也使得沧海楼众人越发地厌恶他。

】【一只卑贱的妖族,怎配得上高贵的幽兰之香呢?】【后来妖王祁清血洗上清界,沧海楼堆满了昔日同门的尸体,掌门何舒雨被祁清囚禁在一金丝笼子里。

】【金丝笼子被吊在一水中楼阁之中,水下种满了幽兰,那股幽兰冷香盈满了空荡荡的沧海楼。

】一滴汗,从何舒雨太阳穴滑落——因为进她家的,确实是神经病,还是最严重的那种。

作者有话说:嘻嘻嘻,世界观展开了~希望大家喜欢~~~狗子鞠躬~评论区前二十,有小红包拿~4、少年祁清何舒雨心里住着跑马场,现在心里跑的马,比殷恒提分手时候还多。

不,比殷恒和沈珊珊宣布订婚的时候还多。

比女性孤雌生殖更加离奇的生物学奇迹是什么?那一定是自己玩的乙女游戏还能纸片人成精!如果有其他人发现了的话,说不定会立马打报警电话,把她和那枚纸片人一起打包送去秘密研究。

她埋着头鬼鬼祟祟地走出浴室,在她身后,少年亦步亦趋地跟随。

她心中幻想,少年是个鬼影也好……只可惜她故作不经意地一瞥,不仅看到少年实打实的脚印,更瞥见了他所着的布鞋。

确实……这纸片人成精成得很结实。

这般想着,她拉开饭桌前的小椅子,你先坐。

师父客气了。

少年礼貌而温驯。

何舒雨悚然一惊,含含糊糊点了个头,拿起手机往床的方向走去。

宿舍就这么小,她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如今她唯一的救星就是这部手机,她得好好查查这个游戏,看看猫博超话什么的,是不是每个玩这个坑爹游戏的冤种都会收获一个现实版疯批纸片人。

她蹲在角落里,手机进入猫博,输入:上清韵事。

【您好,因法律原因,您的搜索不予显示。

】屏幕里赫然出现这几个大字。

何舒雨:?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

这坑爹游戏是被有关部门查处了吗?还真是大快人心呐。

接着,她搜索了度娘、搜狗、应用商店……基本所有具有搜索功能的app她都试了,没有一个有【上清韵事】这个游戏的信息。

准确来说,别说游戏信息,就是有关部门查处的相关信息也完全没有。

何舒雨:……这是怎么回事?该不会这玩意儿是个内测游戏,然后内测玩家只有她吧?她还是全球限量款冤种???就在这时候,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瓶小小的插花——也不能叫插花,完全可以说是一只染满尘埃的花瓶里,插着一团死花芜草。

依稀可以看出,这瓶插花原本应是花卉繁杂、美好绚丽的,可惜如今花草枯萎,整个插花死气腾腾、行将就木。

这是什么东西?何舒雨看不明白,只在插花瓶的尾部,发现了刻在上面的字迹,工工整整写着:【何舒雨的生命即将凋零!】【剩余生命值:100/1000】【注:生命值已逼近底线,生命值消耗完毕,何舒雨立即死亡!】这什么鬼东西,唬人的吧?何舒雨皱皱眉头,她最讨厌被人咒了,什么死不死的,呸呸呸!她一个一口气可以炫八个水煎包的极品社畜,健康到可以孤雌生殖,说什么生命即将凋零,信它才有个鬼!何舒雨不肯相信花瓶上刻的字迹,心中直叹世风不古、道德沦丧。

只当是最近这些诈骗越来越高科技了,竟然可以直接出现在人的大脑里了。

……师父,这是何物?正当何舒雨疯狂吐槽这个世道崩坏之际,一个清凌凌的声音传了过来。

何舒雨抬起头来,袖口无风自动,衣纹流云翩翩,容颜绝世的少年拎起了桌子上的一个口袋。

随后,他翻出了口袋里的一个小盒子查看,灵巧的手指甚至将将要拆开包装了。

何舒雨瞳孔瞬间放大,别动!这是她昨天放在桌上的验孕试剂,这一刹那,她的脸蛋烧红得想死。

何舒雨三两步跑过去,正想要夺回来。

却见少年两指捻着试剂盒,稍微放高。

他身量很高,稍微把东西拎高点,何舒雨就扯不下来。

此物对师父很是重要吗?少年看着何舒雨,眸子清亮认真。

现在的眼神和方才在浴室中相去甚远,褪去了那显山露水的独占欲,只剩下独属于少年的赤诚。

还我。

何舒雨肃着脸。

少年见何舒雨那副拒他千里之外的模样,苦笑一声,轻执住何舒雨的手。

何舒雨下意识挣脱,却被他那张大手握住,我还您,师父。

灼热的大手传递来温度,少年把试剂盒塞到了她手心里,您别生气……我只是……只是见您不理我……何舒雨:……她别过脑袋,见不得别人这般低声下气地同她说话。

师父,我找了您好久好久。

少年垂下脑袋,属于少年独有的兰花气息轻笼下来,您可怜可怜我,别不理我。

何舒雨不敢看他的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是真受不了别人求她。

在现实生活中,就算她对家人对男友再好,他们对她的姿态都是高高在上的。

似乎她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是她欠他们的。

从没有人低声地求过她什么。

何舒雨握住抢救下来的试纸盒,上面还残留着少年的余温。

她赶紧将试剂盒连同口袋,一同放进柜子里,幸亏她这次购入的全是进口货,小妖怪看不懂英文,自然不懂这是什么。

不然真是宇宙级社死现场。

再转身时,发现小妖怪长身玉立,清隽如竹地望着她。

他的神情好认真,又好好地收敛了情绪,不至于让人害怕与反感。

何舒雨叹了口气,我饿了。

既然对方向她释放善意,她亦不好再凶神恶煞,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要去做点东西吃,你要吃早饭吗?她抬起头来,看向少年。

少年一愣,旋即嘴角小小弯起,露出小虎牙,想的。

他的笑容很好看,若是忘掉游戏里的事,看着不过十几二十岁的少年人而已。

……何舒雨打算做个简单的面条,满柜子打算找材料,就见少年期期艾艾地立到了她身边。

师父,我来帮您。

少年道。

不用,你先坐,来者是客。

何舒雨一边翻出食材,一边将少年赶到座位上。

少年拖着长衣服坐了下来,看着何舒雨熟练地洗菜、切菜、取面、放调料。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他其实好奇这里的一切,包括师父为什么生活在这个小盒子里,灯具里为什么没有火焰,还有这金属的小喷头里为什么可以流出清水……可师父在这里,他连师父都不够看,怎么还能看其他的呢。

少年直白的目光令何舒雨芒刺在背,她在灶台点了几次火,都点不燃。

她从灶台断隔取出打火机,只一点,脑海里闪过一片不详红光:【警告,警告,因何舒雨生命值过低,即将发生小型火灾!】就在同一时刻,打火机跌落在灶台上,灶台上的火焰滋啦往上冲得老高。

何舒雨闪避不及,当下只感离灶台最近的那只手剧痛无比。

呼啦——一个力道从后背而来,将她拖离灶台。

同一时间,从天而降纷纷雪花,直接盖灭了灶台上即将勃发的火焰。

大夏天室内空降飘雪——何舒雨这回算是见识到了。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年已经执着她的手,反复查看。

她下意识想挣脱开,却意外地发现,手掌疼痛意外减轻了。

别动,如果不想您的手废掉。

少年神情严肃,可手上的力道却无比温柔。

他俯下身去,不顾何舒雨的别扭,嘴唇轻轻朝那处红肿贴了上去。

何舒雨瞪大了眼睛,那狰狞的红肿竟在顷刻之间消弭于无,只剩下淡淡的……雪花落下的冰凉。

她的脑海里忽地亮起了绿灯:【火灾成功扑灭,恭喜您逃过煮面意外毁容的劫难。

】【气运之子赠送您50点生命值,恭喜您,生命值达到150/1000】脑海里的那支花瓶,似有一人用白娟静静擦拭,须臾之间,花瓶上的尘埃擦净。

整只花瓶竟然光洁如新,露出淡雅秀丽的花纹。

何舒雨:?何舒雨没想到,脑海里的警报说发生火灾,还真就发生火灾了。

而自己,真的差点点就毁容了。

幸亏这次伤到的只有手,就算连手,也被眼前神奇的少年给治好了。

这几年来,确实她也很倒霉,吃饭烫嘴、走路骨折,难道真的是和她那岌岌可危的生命值有关吗?还有【气运之子赠送50点生命值】是怎么回事?何舒雨呆呆地看着眼前少年,陷入了沉思。

师父怎会变得如此虚弱?少年此时也在奇怪,师父?哦……哦……何舒雨回过神来。

她不知该怎么跟少年解释,她与他的一切,其实都是一个游戏。

谢谢你啊,这次多亏了你,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何舒雨客气道,她不习惯欠人的情。

这回轮到少年滞住了,师父何必跟我客气。

他将何舒雨安置在座位之上,前去查看对于他来说神奇又陌生的现代灶台。

手指轻拂而过,雪花消散,灶台也光洁如新。

他学着何舒雨方才的样子打起火,回头望去,师父,如今该怎么做?何舒雨内心惊诧,还是尝试着指了指水槽,用锅装两指深的水,先把水烧开。

然后再下面,面是捆装的,放在那儿。

…………过了两分钟,两份热腾腾的面就被少年端了上来。

上面洒了翠绿欲滴的葱花,他甚至在她的指导下,煎了两个形状完美的荷包蛋。

师父,您的这份。

少年将筷子端端正正摆好。

何舒雨闻到了面的香味,这是生平第一次,有人做面给她吃。

她嘴角扯了扯,想露出一个笑,回过味儿来,却是一阵心酸。

其实她想要的,明明很简单,你……有什么需要的吗?别人给她一分好,她就要报答十分。

少年摇了摇头,随后稍微思索了下,有一个。

什么?何舒雨问道。

师父可以喊我的名字吗?少年的声音小心又谨慎,仿佛在做一个十分邈远的梦。

祁、清。

何舒雨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少年闭上了眼睛,在他的长袍之下,属于妖怪的长指甲掐进了肉里,鲜血淋漓。

怎么了?何舒雨问。

祁清睁开眼,朝她清雅又期许地问道,以后,你可以这样多喊喊我吗?祁清,祁清,祁清……何舒雨又喊了几声,反正就是动动嘴不是么。

可她不知道,少年的拳头开了又合,他似乎看到了那个白雪皑皑的冬天,他喊着她的名字,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倒在了求问天道的路上。

可她不知道,他为了这一声简简单单的祁清,到底付出了什么。

她也没必要知道。

作者有话说:祁清的性格会慢慢展开,狗子爱小纸片人~依然前二十送小红包~5、金屋藏娇听着耳畔哗啦啦的流水声,何舒雨坐在沙发上,状似在玩手机,其实在观察此时此刻洗碗的少年。

这是个十分神奇的感觉,生平第一次,她饭后有别人打扫。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妈妈魏敏为了讨好继父父女,总是压着她做完所有家务。

其实她早就习以为常了,更早的时候,母女俩颠沛流离,也是妈妈在外打工,她在小小的出租屋里一边做手工艺品卖钱,一边干完所有家事。

后来和殷恒同居,无论是殷恒读研还是工作闯荡,两个人的小窝也是由她里里外外操持。

说来可笑,第一次替她洗碗的,居然是一个还穿着曳地道袍的纸片人。

这只小纸片人学东西很快,稍微尝试几次,就能自如地运用水龙头,甚至还有模有样地用钢丝刷刷碗了。

何舒雨思索着,总让纸片人穿着这一身奇怪的衣服也不好,这样出不了门。

得给他买几套像模像样的衣服穿。

在一开始,她本来怕得要死,想立马把小纸片人塞回去的。

然而现在,她心软了一点,想着在塞回去之前,收留一下小纸片人也不是不可以。

她甚至不敢提小纸片人在游戏里杀到三界血尽、小儿止啼这件事,想着这次穿来的小纸片人,或许是在那件事发生之前的时间点穿来的也说不定。

不然不可能如此纯良。

嘟嘟嘟,嘟嘟嘟……手机响了起来,何舒雨看了眼,居然是她在分公司的上司宋霍。

她连忙接起来,喂,老宋。

舒雨,单子签下来了!电话里,宋霍的声音洋溢着惊喜。

什么单子……?何舒雨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江城的超市入库订单签下来了?!对!宋霍道。

几个,签了几个?!何舒雨连忙问。

江城的单子,何舒雨前前后后跟了三个月,连夜做方案、伺机打入内部、喝了不知道多少酒,心心念念想要拿下。

你猜?宋霍居然还跟她卖关子。

嗯……江城不大,总共十三家大型超市,拿下五家我就满足了。

何舒雨躺平。

十三家,舒雨,你怎么这么牛啊,江城十三家超市全拿下了!宋霍大声道。

什么?何舒雨惊得直接跳到沙发上,啊啊啊啊啊啊!!!舒雨,限你一天之内回明城,这边给你准备了一个大惊喜。

宋霍卖了个关子。

好好好!何舒雨连忙答应下来。

她在宝来分公司辛苦经营了四年,等的不就是这一日吗?正当她手舞足蹈之际,少年走了过来,抬起头问道,师父,你看起来很快乐?嗯,努力了三个月的项目,有了好的结果!何舒雨又是蹦了几下,她很少有如此快乐的时候。

因为这是她努力来给自己挣的,不是为了别人。

不是为了殷恒,也不是为了继妹读书。

而且有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她也没想到,这次能全拿下。

分明直至前晚,有几家超市在摇摆。

怎么到了今天,竟然全部签约了?!真是太好了,师父如此欢喜,祁清也跟着喜悦。

少年的瞳孔慢慢从红色变成了纯黑色,里面似盛有万千星辰。

何舒雨站在沙发上,他立于地板上,他的手臂拢过她的腰肢,轻轻地抱着她。

那样轻,那样轻,仿佛她是一片稍微用点力就会散掉的云。

何舒雨脑内一炸,当她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动作时,她整个人变得僵硬起来。

游戏毕竟是游戏,现实生活中,除了殷恒,她没有跟任何其他男人亲近过。

而眼前的少年,他那活生生的,灼热的体温正包裹着,传到她的手臂与腰肢上。

【与气运之子接触,蹭到10点生命值,恭喜您,生命值达到160/1000】【注:生命值每满50的倍数,即可随机解锁任一幸运事件。

】【恭喜您,已解锁江城项目全体签约幸运事件,您的努力没有白费。

】原来刚才超市全签的喜事,是这么来的?何舒雨有点高兴,也有点不高兴。

凡事走点捷径没什么不好,只是她不想因为蹭了别人的气运,导致别人倒霉。

【蹭气运之子的那点气运,对他本身并无损害,反而加快他周围的气运流通。

】仿佛看穿了何舒雨的心思,她脑海里出现了这样一句话。

那……那也不行,何舒雨低下头,喜欢一个人不喜欢一个人,是不带功利性的。

祁清只是一个小纸片人而已,她不能为了去吸人家一点气运,故意接近人家,欺骗人家的感情。

祁清,你可以……先放开我吗?何舒雨讷讷道。

少年的笑容凝固在嘴角,他眼底的星光一瞬暗淡,僵硬地收回了手,师父……冒犯了……他的桃花眼耷拉下来,像一只被人抛弃的狗狗。

何舒雨装作没有看到,就算在游戏里面,两人有过肌肤之亲,对于何舒雨来说,那也只是操作小人进行的一场游戏,跟现实是不一样的。

她不能把游戏里的事当真。

………………手术室外的绿灯终于亮了起来,殷恒狠狠松了一口气。

手术成功了,殷母林佳顺利切除肿瘤,保住了性命。

这次殷母肿瘤发现不算早,手术风险很大,所以手术前殷母一直很害怕,怕真的死在手术台上,就再也看不到儿子被豪门本家承认,也再也看不到儿子成家立业了。

殷母一度很悲伤,仗着自己的病情,强迫儿子与那她一直不喜欢的何舒雨分手。

起码在她死前,她不要见到那个女人。

一向倔强的儿子屈服了,果真和何舒雨分了手。

就在要做手术的关口,她再度上演了如果不答应她的要求,她就不做手术的把戏。

哭诉着若是死在了手术台上,就再也看不到殷恒挽着新娘的手,走进教堂的一幕了。

这一招屡试不爽,儿子果真和她属意的女孩订了婚。

这下何舒雨再也没机会了,觉得自己终究扳回一局的殷母,心情爽快地躺进了手术室。

可她不知道,殷恒却并不这么想。

陪着昏睡过去的殷母进了病房之后,殷恒拿出了手机,借着查看微信的由头,一步步走了出去。

他划开手机,查看了手机里的上万条信息,只在重要客户那里礼貌回了两句。

一路拉到最后,那个熟悉的头像上出现了信息:+1。

殷恒挑眉,何舒雨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点了进去,发现对方已经加了他的好友,一只小蘑菇的头像孤零零地打了个:【?】她是在质问自己吗?殷恒敏锐地发现,她打【?】的时间,比他和沈珊珊宣布订婚的时间要早。

她是提前知晓了他订婚的消息,还是另有他事?于是殷恒斟酌了语句,回复了句不咸不淡的:【找我什么事?】这次何舒雨将他拉黑了整整三个月,他从未被何舒雨如此冷遇过,心中亦有气,此次对话,并不想放低任何姿态。

另一边——此时的何舒雨正在指挥搬家公司,接到了上峰命令之后,她便马不停蹄地收拾行李。

来到江城整整三个月了,明城的老窝快要发霉了。

她本来就没打算常住,行李不算多,很快就收拾好了搬上搬家公司的车。

她自己再和小纸片人一起打个车回去。

原本她是想坐高铁的,可是小纸片人一身道袍古装,遇到生活上的事的时候,她脸皮是真的薄,不好意思全程被人围观。

只好咬碎了牙,喊了一个网约车。

师父,可以出去了吗?浴室里传来小纸片人清澈的嗓音。

目送搬家公司的人远去,何舒雨这才鬼鬼祟祟地打开浴室门,出来吧。

祁清出来,看到柜子全都搬空了,师父,我们不住这个小盒子了吗?小盒子?何舒雨看了眼自己住的小公寓,倒也没有这么落魄好吧?这个小公寓有足足三十六平米,一室一厅一卫,还带个小厨房。

宝来分公司高级销售的待遇好伐?何舒雨挺起小胸膛,她不允许别人说她混得不好,以为混得不好都不能!我们要去另一个房子,那是你师父我真正的家。

何舒雨解释道。

祁清的桃花眼一亮,师父真正的……家?那岂不是可以真正登堂入室了,少年隐隐克制住自己的期待。

嗯,走吧!何舒雨顺手拉住祁清袖子,心里盘算着家里还有殷恒的衣服,可以给小纸片人暂时穿。

等她明天去分公司报道了,再给他添置新衣服。

好哦。

祁清盯着何舒雨拉着他袖子的那只秀白的手,小虎牙咬了下嘴唇。

开门的一瞬间,金色的阳光洒在了少年的眼睑上。

从露台这么看过去,河流山川、车水马龙、高楼矗立,这个神奇又广袤的世界,就这么展开在了祁清的眼里。

他瞳孔微缩,为这个世界所震撼。

手藏在袖子下,压抑着自己血液里隐秘的兴奋,压抑着那些不能展现在眼前人面前的阴暗和野望。

好了,走吧。

何舒雨查看了下手机,网约车已经在下面等着了。

为了不让祁清的奇怪装束惹人注目,何舒雨在他头上套了一件风衣,遮住他的玉冠和俊美容颜。

躲躲藏藏直至网约车停靠处,一鼓作气把他塞了进去。

司机好奇地从后视镜望过来,本来以为载了什么犯罪分子,等到后座的少年揭开头上衣物,露出那张就算在晦暗车座里也会熠熠发光的绝世容颜时,不由惊呼了一声,小姑娘,你们剧组车坏了,所以临时叫了网约车,要把演员送片场吗?何舒雨:?她看着后视镜里司机兴奋的眼神,还是解释了句,不是。

具体您别管。

司机大叔看了眼行程距离,又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小姑娘厉害啊!你和这位演员小伙子在偷偷摸摸谈恋爱吧?人家妆都没卸就跑来找你了。

何舒雨:??想象有多丰富,脑洞就可以弹射起步多远吗?您好好开车吧。

何舒雨终于放弃了解释。

好勒,我懂,我都懂!司机大叔连连点头。

何舒雨:???你到底懂什么了啊?!!!汽车发动的顷刻,少年如同一头雌伏的小鹰,观察这只小盒子的动向。

没想这只小盒子,竟健步如飞,一日千里。

师父所在的世界,果真神奇。

他的五感虽集中在汽车上,耳朵却没有落下司机与何舒雨的对话,虽是许多名词听不懂,可他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再加上师父在进小盒子之前,一直遮住他的脸,不让别人看去。

他凑到何舒雨耳边,嗓子压低,轻声问道,师父……你方才不让别人把我看了去。

何舒雨这时候,正在翻看手机,随意答道:嗯嗯?是……少年耳廓微红,又靠近了些,兰花的香气绕着何舒雨的耳朵,是金屋藏娇的意思吗?何舒雨刚好按到殷恒回复她的那一条,听到少年的话,手一抖,直直摁了进去。

她难以置信想要转过头去,却感觉到两人离得实在太近了。

她怕一转头,就会触碰到他柔润的菱唇。

少年也恰好看到了手机里的对话,那个蓝色方框打出了一行字,他虽没见过这种简笔字体,却也大体识得:【找我什么事?】这是何人,师父为何找他?少年的眼睛里,闪过危险的光,很快那一丝光被他隐藏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小纸片人的心思,你别猜~依然评论前二十有小红包~6、欲擒故纵金屋藏娇四个字实在是太具有震撼力了,何舒雨手指一沉,等反应过来,已经发了一堆乱码过去:【#¥¥%…………&¥】何舒雨看着手机屏幕,追悔莫及。

金屋藏娇不是这么用的啊,文盲小妖怪!可她又羞于把那四个字说出口,于是用手遮住手机屏幕,公事公办地解释道:你的装扮跟现世相异,我不想你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哦……祁清乖巧地点了点头。

奇怪,明明没有毛绒绒的耳朵,可何舒雨总觉得,眼前少年的耳朵耷拉下来了。

她心中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于是指着车窗外,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道,这个地方叫做江城。

是出了名的水乡,古建筑很多,你看那里,是以前富人的私家园林。

何舒雨指了指飞驰而过的园林。

少年也看过去,眼睛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十分认真,也卖她面子。

这几年城市化进程加快,你看这边是不是高楼林立,你在那个世界没见过吧?何舒雨继续道。

少年看到那些飞驰而过的高楼,眼里充斥着惊异。

何舒雨趁着小纸片人被钢筋水泥晃花了眼,悄悄背过他,看起了手机。

殷恒:【到底想说什么,不用打哑迷。

】那个克莱因蓝的头像过来发了信息过来,他果然看到了那一堆乱码。

何舒雨呼吸一滞,熟悉的殷恒式口吻,但已经物是人非了。

她想起,重新把他从黑名单拉回来的初衷,是询问肚子里揣的孩子,是不是他的?她还曾想过,是不是他曾来看过她,在她某一次深夜醉酒之时,安慰过拥抱过她。

现在看来,还果真是她自作多情想多了。

她艰难地摁着九宫格键盘——何舒雨:【恭喜你,订婚了。

】殷恒:【不用恭喜。

】那边很快发来了回复,冷漠如斯,让何舒雨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聊天。

也对,本来他和她的过去,都是她强求过来的。

她求了十四年都没有求到一个婚礼,才离开三个月,对方就已经和对的人共结良缘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她想了想,继续打字:【你还有一些东西放在我家,找个时间过来拿走吧。

】三个月前的分手太仓促了,殷恒还有不少衣物都留在了两人曾经的小窝。

既然他已经订婚了,她就已经成了过去式,那些东西也不应该留在她家了。

何舒雨这样想着,没想到对面迟迟不给回复。

在手机另一头的殷恒,冷冷地看着屏幕里女人发来的信息。

他的眉头微蹙,心头的怒火莫名被撩了起来。

或许对面见他迟迟没有回信息,又持之以恒地倒油:【我会把你的衣物都清理出来,你来的时候方便拿。

】礼貌又疏离,带着殷恒熟悉的妥帖。

可此时此刻,这份妥帖又是如此的讽刺,像一把无情的匕首一样妄图去刺穿他。

就在那一瞬间殷恒被激起了真实的情绪,他快速地打了一行字,【你真要和我断?】快要按发出键的时候,他又一字字删了。

从小到大,母亲全盘皆输的悲惨经历一直在告诫他,不要溺于感情,也不要过于投入感情。

不要在感情里做示弱的一方,一旦示了弱,他和何舒雨的这场博弈,就输了。

他想着母亲的样子,被惨遭抛弃之后,带着他东躲西藏、颠沛流离。

殷恒:【什么时候?】殷恒压着心中的怒火,打出这几个字。

何舒雨:【明后天都可,我回明城了。

】那边很快就回复了,速度快得殷恒虚了虚眼睛。

殷恒冷笑着打出一个字:【好。

】打出这个字的时候,殷恒都没察觉到自己的手在发抖。

不可能,何舒雨不会真的和他分手。

他坐在医院走廊的铁皮椅子上,摩挲着手机,自以为冷静地想要何舒雨语言里的破绽。

等等,她微信说【回明城】了?殷恒眯起眼睛,她不是这三个月外派江城了吗?如果不是突然听闻他订婚,怎么可能回到明城?殷恒想到这一层,嘴角慢慢浮现出一个笑容,一个掌控了何舒雨套路的笑容。

她现在对他说的,对他做的,不过是欲擒故纵,是在威胁他。

以他俩的感情做威胁,让他不要和沈珊珊订婚,乃至结婚。

他差一点就上了当。

他就说嘛,何舒雨的十四年都是他的,她还能去认识谁,怎么还能去找别的男人?就算他订了婚,甚至结了婚,她都不可能有其他男人了。

她都必须留在原地等他。

…………正在这时,熟悉的小高跟声音从楼道那头响起,穿着小香装的女孩提着精致饭盒朝这边小跑过来。

殷恒哥,听说伯母手术很成功,恭喜!沈珊珊笑语盈盈地对着殷恒。

她长得小家碧玉,又清纯可人,说话嗓音自带一股清甜。

这样子的沈珊珊,很像高中时的何舒雨。

那时候的何舒雨说话也甜甜的,清纯美貌成绩好,是他们高中的小女神。

殷恒很怀念那时候的何舒雨,可惜后来她变了。

辍学以后,何舒雨就变得市侩起来,大着嗓门和人吵架,化浓妆,去陪酒,变得跟菜市场里俗不可耐的鱼贩子一般。

殷恒曾从沈珊珊的身上,找到何舒雨曾经的影子,也因此为她提供了不少帮助。

可如今沈珊珊这副神似何舒雨的样子,莫名令殷恒感到烦闷。

连他也不知道这股烦闷从哪里来,仿佛他越是想抓住曾经的何舒雨,就会失去现在的何舒雨一般。

我替我母亲谢谢你。

殷恒按下不耐,礼貌道。

诺,这是早上答应了殷恒哥的午餐。

沈珊珊轻快地递到殷恒面前。

殷恒点了头收下,只想她赶紧走,你才进新公司,有很多需要熟悉的,不要经常来了,反而耽误了工作。

我会把员工守则和工作流程先传给你,你先熟读,有什么不会的问我。

沈珊珊以为殷恒在关心她,殷勤地连连点头,yes,sir!谨遵殷恒哥的吩咐!她吐了吐舌头。

就算已硕士毕业,踏入工作岗位,她身上依然有种抹不去的纯真可爱。

若放到以前,殷恒还会给两个眼神,现在他只想她赶紧离开。

待沈珊珊的身影消失后,殷恒松了一口气。

他站起身来,拎起饭盒,走到垃圾桶,然后扔了进去。

………………送完便当之后,沈珊珊心底里升腾起一股得意。

这个午餐是她找系统要来的秘方,是何舒雨曾给殷恒做的第一个便当。

她心知殷恒心里未必看得上现在的何舒雨,但肯定对从前优秀的她充满了怀念。

沈珊珊就想借一个光,把殷恒的好感度一下拉到30以上。

好感度30是一个坎,只要到了30,殷恒对她就会有朦朦胧胧的好感了,她的话语也对殷恒有了影响力。

【宿主,殷恒对你的好感度,从29下降到了25。

】系统突然说话了。

什么?沈珊珊难以置信。

殷恒生性冷漠多疑,他的好感度有多难刷,她和系统都心知肚明。

如今一下子就掉了4点,非痛彻心扉四个字不能形容。

那个菜谱有问题吗?沈珊珊反复查看了好感度,确实掉了4点。

【没问题。

】系统也痛到难受。

那怎么回事?沈珊珊问道。

【这问题肯定是出在何舒雨身上,宿主,以后不要再模仿她蹭殷恒好感度了。

】为什么?沈珊珊不明白。

【每个小世界,气运值是恒定的,你增加了,何舒雨就必定减少。

】【她现在的气运值只有100,是以前的十分之一。

别说女主,连普通人都远远不如。

】【气运值这么低的时候,什么倒霉事都找上门来,喝水都塞牙,出门必撞车。

】【刚刚指不定何舒雨就哪里惹到殷恒了呢!你去模仿她,刚好撞上了枪口。

】沈珊珊恍然大悟,没想到何舒雨也有这天。

【现下她遭到男主厌弃,气运值肯定会直线下跌,我们只需小小推波助澜,就能坐收渔利。

】【宿主,等着当主角吧!】沈珊珊拍了拍胸口,如果真是这样,那这4点的好感度,掉得也没那么痛了。

不过她还是难受地问道,何舒雨的气运值有可能上涨吗?【这个宿主不需要多虑,每个小世界的气运是恒定的,每个人的气运值也是专属的。

】【一般情况下,气运值除了自己因际遇掉落,没有人能夺走。

】【但我不同,我是炮灰女配翻身系统,抢夺女主气运,帮助悲惨炮灰,是上天赋予我的天职。

】【所以何舒雨的气运值,除了从你手里拿回来外,没有其他途径补充了。

】哼,我是定然不会还给她的。

沈珊珊交叉双手,她模仿何舒雨真是模仿吐了,这下把何舒雨击碎在了尘埃里,希望她当然是希望对方永远也爬不起来。

……………………祁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窗外,他的眼神深幽,仿佛看着更远的深处。

即使他不看,他也能探查到如今何舒雨在那块发着光的小板砖里打的字。

虽说简笔画跟他所写的字体有差异,但大体意思还是能了解的。

她在跟谁对话?那个人为什么曾经住在她的家里?难道又跟以前一样,除了他,她还有其他的意中人。

想到这里,他隐藏的红瞳于隐幽处泛出微光。

他还记得那些情敌的血,那些被保存得那样栩栩如生的头颅,那些他们临死前的求饶……他们中的很多人在死前不断咒骂何舒雨,全无与她一起时的柔情蜜意,所以他把他们都杀了,剁碎了,他不允许有任何人说他师父一句不是。

只有我……永远是最爱你的……师父……祁清靠着窗子轻轻呢喃道,车窗映照他的脸,隽秀又危险,最终回归了初见时的清澈。

他知道,师父喜欢的是这样子的自己。

作者有话说:楼楼:哥们,你想多了。

殷恒:我没有,我不听。

随机20个小红包,谢谢大家~7、误会原来师父的家,也是小盒子呀。

祁清走进何舒雨的小房子,认真观察的这间小房子的每一寸。

小小的盒子,五脏俱全。

厅堂桌椅皆有,墙壁上挂着一个黑色的小方盒,不知是何用途。

一个小饭厅,一间被称作浴室的房间,还有一个书房,一间卧室。

一间卧室……那之前和师父一起住的人,岂不是……祁清想到此处,眸子一黑,大袖下指尖穿透了皮肉。

什么叫小、盒、子!何舒雨气鼓鼓地关门,顺便还好奇地瞄了一眼祁清换下来的布鞋。

妈耶,这布鞋纤尘不染,还锃锃发亮,好神奇也。

这房子一共五十六平米,是你师父我起早贪黑,存了六年的钱买的。

何舒雨手指划了下鞋柜,没有积灰,洛瑶果然是好姐妹,在她走后每周都有帮她喊清洁公司上门打扫。

全款哦!全款!骄傲叉腰。

有谁知道她这些年来有多拼啊,拼着养家,拼着给继父治病,拼着供继妹沈珊珊,拼着对殷恒贴心贴肝的好。

就算这样,就算每天拼到只睡四个小时,把一身都拼出病来,还是没有人会在意她感谢她。

回首过来,她还真是庆幸,当初为自己留了一分。

当年她要买房子的时候,对外宣称是和殷恒合买的,实际上她一个人出的钱,她一个人写的名字。

如果不借着殷恒的名头,她妈魏敏铁定要让她把全家的名字都加上。

不然她妈就哭,就说她长大了,翅膀硬了,不在乎这个家了。

这或许是殷恒这些年,给予她唯一的好处吧。

何舒雨思及此处,苦笑着进了卧室。

从衣柜里,她找了一件殷恒只穿过一次的旧衬衫,配上一条卡其色品牌休闲裤。

这条卡其色休闲裤还是何舒雨今年准备的生日礼物,可惜还没送出去,两人就分手了。

……来,先换上,在这个世界,你不能穿道袍了。

何舒雨把衣服码得整整齐齐,堆到少年面前。

祁清看着眼前的男人衣服,浓密的睫毛遮住了他若有所思的神色,他没有接。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何舒雨明白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口味,强求不得。

少年咬着嘴唇,隐忍道,师父,这是别的男人的衣服。

她就算再不喜欢自己,怎可以这般羞辱于他?他怎么能去穿她外面野男人的衣服!何舒雨感觉到少年似乎生了气,连忙解释道,今天太晚了,明天就带你去购置新衣。

这衣服没怎么被穿过,算作新的。

这裤子也是全新的,你是第一个穿的人。

可少年还是不高兴,虽是不说,可明显小狗河豚化了,气鼓鼓的。

别生气嘛,就换一个晚上,不然晚上怎么好睡觉?何舒雨哄他。

当听到睡觉两个字的时候,少年的耳廓骤然红了,幸亏鬓发遮掩,才没被何舒雨察觉。

明……明白了……少年结结巴巴地同意。

没想到这么多年未见,师父比之前更加直白了。

他本来想,两人才刚见面,而且师父之前对他印象也不甚佳,师父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碰他。

没想到……没想到师父竟是这般迫不及待。

少年的小虎牙轻轻咬住下唇。

他也……也不是扭捏之人。

………何舒雨越发确定,现在的这个小纸片人跟游戏里囚禁自己的那个,是两个时间点出来的了。

不然为什么游戏里的那个人如此凶狠残暴,而现实中的小纸片人这么乖?乖得何舒雨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说什么话,他都会听。

他听话地抱着衣服去了浴室,窸窸窣窣地换衣服。

好了吗?见他进去半天没出来,何舒雨不由敲门问道。

师父,可否等待片刻。

浴室里,小纸片人似乎遇到了什么困难。

何舒雨不好进去,便点头称是。

待小纸片人出来了,何舒雨讶然地看着他,手不由捂住嘴巴。

这时候不知道该闭嘴惊艳,还是捂嘴嘲笑了。

知道他好看,可没想到他将普普通通的衬衫休闲裤穿出了明星直拍的效果。

只是他太过高挑,殷恒虽是也有一米八,但殷恒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短促了。

你怎么回事呀?何舒雨戳了戳他扣得严严实实的领口,没人会把衬衫扣子扣到最顶一颗的好吧?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自是从未见过这样的衣着。

没事。

何舒雨踮着脚,替他解开扣在脖子上的扣子。

她靠近,闻到了他身上兰花的清幽香气。

他的皮肤瓷白,脖子长而优越,喉结微动。

何舒雨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原本灵巧的手指笨拙起来,你等等。

少年垂下头,桃花眼专注地看着她的手指,她微微焦急的神情,嗯。

好不容易,她解开了一颗扣子,又解开第二颗,隐约间,她看到了少年人的锁骨。

她连忙移开视线。

好了。

她抬起头,看着少年玉冠未拆。

对了,你介意理发吗?何舒雨问道。

少年歪头看着她,不解其意。

在我们的世界,男子都是短发。

何舒雨解释道。

她看着少年一头如瀑的黑发,心中也有一些可惜,如果想在这个世界待下去,你需要去理发。

如果你只是待一会儿,过不了多久就回去,其实可以不剪……何舒雨还没说完。

剪,一切皆按照师父你们的规矩来。

祁清说得毫不犹豫。

可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何舒雨还是明白那个世界的法则的。

祁清轻道,可是师父,祁清没有父母。

何舒雨怔了片刻,垂下头来,哦。

她突然和这只小纸片人有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她有父母,可跟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呢。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替小纸片人取下发冠,教他先扎一个马尾应付。

又手把手教授他怎么开关电灯,使用冰箱,控制浴霸……小纸片人像全天下最好学的学生,什么都一学就会,眼神里虽是充满了探求,但有好好克制自己深究的欲望。

不然何舒雨怀疑,小纸片人会把家里的东西都拆一遍,好好看看现代的科技到底是如何运行的。

这是书房,这是台式电脑……何舒雨走过去拍了拍大盒子,这个使用起来比较麻烦,我晚上慢慢教你。

师父……祁清忽然叫了她一声。

怎么?何舒雨抬眼。

祁清看着外面夕阳落下的景色,认真问道:天色将晚,师父饿不饿?祁清为师父去做吃食。

何舒雨这才揉了揉肚子,她确实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只是刚刚讲到兴致处,没有察觉到。

有点好笑,他明明才是初到这个世界的客人才对,他为什么要给她做饭?更有的,是第一次被人关怀的感动。

她拿出手机,朝祁清摇了摇,三个月没买菜了,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我喊外卖,今天你师父我请客。

她不清楚祁清喜欢吃什么,便点了几份热腾腾的炒菜。

很快外卖就送来了,何舒雨自然地接了口袋,招呼祁清一起打开。

快吧?方便吧?何舒雨沾沾自喜现代科技的发达。

嗯。

小纸片人优雅地拆着袋子,有点闷闷不乐。

你怎么了?何舒雨察觉到他的不开心。

这只狗狗一样的小纸片人,好像很容易不高兴。

刚刚那位送餐之时,多看了您几眼。

祁清好不开心,若是他为师父做饭,必是不会让别的男人多看她一眼的。

何舒雨:……何舒雨无语,多看她几眼又怎么了,她又不会掉块肉。

要是他知道,她每天去上班,天天都要被人看,不得吓死啊。

………………兵荒马乱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夜里洗了澡的何舒雨静静地躺在大床上。

她心里很惊奇,明明殷恒和沈珊珊订婚,她不得被气死,也得只剩半条命了。

可现在整整一天了,她的一颗心竟然没有很痛的感觉。

这一天忙忙碌碌地搬家、收拾东西,更重要的是,来了一个小纸片人。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这个小纸片人身上。

明天还要陪他去买衣服、剪头发、采购用品,养个小纸片人这么麻烦,哪有时间去管自己被双重背叛这种事?何舒雨想起洛瑶曾经介绍过她玩的经营养成游戏,经营餐厅、经营门派、经营娱乐公司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养小孩的。

她当时嫌麻烦就没玩。

现在想来,养小纸片人还有点乐趣。

这般想着,她听着浴室哗啦啦的洗浴声,进入了梦乡。

真好,养小纸片人不比养孩子强多了,养孩子第一天会用浴霸吗?一个无梦安稳的夜。

直至,她感到了嘴唇上丰润的甜蜜。

仿佛一只小鸟,虔诚地轻啄着她的嘴唇。

那般亲昵的轻啄,是那样的有技巧,又是那样的温柔,给予了何舒雨从未有过的感觉,好似要飞向天边的流云。

她不自觉地受了蛊惑,想要纠缠上去……就在这个时候,她闻到了淡淡的兰花气息。

不对!何舒雨猛地睁开眼睛,一双柔润炙热的菱唇果真在轻吻着她的唇角。

同样灼热的身躯架在上方,他小心翼翼地不去碰到她。

他衬衣的扣子解到了第三颗,露出他漂亮的锁骨,与那并不健壮却足够坚韧的胸膛。

她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的呼吸是那样的错乱,祁清,祁清……师父。

黑暗里,少年捉住她的手,虔诚地轻吻。

放开。

何舒雨呜咽。

少年察觉到了她的不愿,规矩退开,跪坐在床边,清凌凌地看着她。

你……你的床在书房,不是这里。

何舒雨喘着气,爬起来擦了擦嘴角。

祁清以为……师父今夜需要祁清侍奉。

少年匍匐在她面前。

在这个世界,你不需要做这种事了。

何舒雨的心,跳得惊心动魄,借着夜色掩藏纷乱的脸色。

她的手,想要把乱了的鬓发别在耳后,可不知是心抖了还是手抖了,试了几次,还是没别上。

那师父赐祁清这身素服,难道不是让祁清前来陪侍之意吗?少年又问,嗓音清越中带着隐隐的委屈。

何舒雨的手僵在原处,她人傻了,这傻小纸片人,怎么这么会联想啊。

作者有话说:通知一个事情,从明天起,更新时间改到每日:21:00这样可以卡一下榜单字数,感谢大家理解,鞠躬~依然随机20个小红包~8、不配少年传来的清冷幽香,令何舒雨的脑袋有种涨涨的感觉。

谁能告诉她,现在怎么办啊???她感觉出来小纸片人似乎被游戏里的她养歪了,但这种三观问题又不是一时半会儿纠正得过来的!万一一不小心把他刺激到了,出现游戏后期小纸片人突然发狂的情况怎么办?现在的小纸片人这么乖,何舒雨不想他误入歧途。

没办法,现在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了,先把这关应付过去再说。

这般想着,何舒雨伸出手来,轻触到了少年的衬衣衣袖。

衣袖被他卷起来了,刚刚到胳膊处。

何舒雨碰到了他的衣袖,指尖不经意间划过胳膊的皮肤,少年眉间轻蹙,一阵酥麻从胳膊上升到头皮。

他看向她,他不明白她的意思:她到底是想要他,还是……厌弃了他?他的眼神穿刺着何舒雨,她能感受到其中那种小心谨慎的期待与悲哀。

何舒雨咬了咬唇,为师原本的意思,是想让你陪侍。

这句话一出,她明显感觉到少年的眼眸亮了亮,不再像方才那版凄惶。

你听过……月事吗?何舒雨咳了一下。

少年垂眸,老实地摇了摇头。

他是在一个大雪天被何舒雨捡回沧海楼的,沧海楼里皆为修仙之人,这种凡俗体状早已摒除,他自是从未见过。

何舒雨脑袋一痛,该怎么像小纸片人解释女人每月的那几天?虽然她已经孤雌生殖了不可能来月经了,但是骗骗他又没事。

就是啊……她红着脸,凑到小纸片人耳边,凡俗女子每月皆有几日,血流不止,不宜同房。

然后她看到了小纸片人恍然大悟的神情,懂了吧?小纸片人点了点小脑袋,问道:师父,您来到这个世界,已成了凡俗之人了吗?语气里竟透着满满难过。

我到这个世界很久了,自然入乡随俗。

何舒雨感慨,此时此刻她的演技达到了人生巅峰。

小纸片人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不过没关系,你只要知道,为师不是厌弃你,而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就好了。

何舒雨拍了拍他的胳膊,安慰他。

本想劝他,已经到了深夜,赶紧回去睡了。

不想被他拉住了胳膊,下一刻,少年顷身过来,贴上了她的唇角。

何舒雨本想推开,可那轻柔的触碰,令她莫名感到似有一阵清亮爽快的柔风包裹着她。

【气运之子赠送您10点生命值,恭喜您,生命值达到170/1000】【气运之子赠送您10点生命值,恭喜您,生命值达到180/1000】【气运之子赠送您10点生命值,恭喜您,生命值达到190/1000】【气运之子赠送您10点生命值,恭喜您,生命值达到200/1000】【何舒雨的生命值突破200,即将随机解锁任一幸运事件。

】何舒雨瞪大了眼睛,她似乎看到她脑海里那瓶枯萎的插花被人浇灌了仙露一般,枯萎的枝头竟然沾染了点点露珠。

虽还是死气腾腾,但花瓶底座已然仙气缭绕,整瓶植物有了复苏的可能。

师父。

触碰之后,少年认真的看着她。

嗯?何舒雨晕晕乎乎的,抬头,嘴唇上还沾着诱人的水光。

待师父好了之后,祁清便来与师父双修。

少年的手指一点点揩过何舒雨的唇珠,师父放心,祁清的仙术与师父系出同源,双修定能助师父修复仙躯,重回仙道。

听到双修两个字,何舒雨的脸颊啪地一下蒸红了,垂下头不敢看他。

少年的手指,还在该死地撩拨着她,将她的鬓发拨到耳后,师父,祁清等你。

少年手指看似不小心地……勾了一下她烧红了的耳垂。

何舒雨:……头越来越低了。

………………祁清回书房睡去之后,何舒雨彻底睡不着了。

她把脸捂在枕头里,像只小鸵鸟一样不敢见人。

过了好久好久,脸上烫烫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失。

玩游戏的时候,何舒雨对【翻云覆雨】、【共赴巫山】、【云雨之情】等等情节,真的完全是字面上的感受。

可能由于审查制度,游戏里一到被翻红浪的环节,就开始拉灯。

游戏里其实有写:祁清为了讨好自己,曲意承欢,甚有技巧之类。

以前她只是隔着屏幕,看到文字,觉得很好玩很刺激罢了。

但她没想到,一旦有了完全的体感,一切都变味儿了。

不行不行不行。

何舒雨喃喃着,把小脑袋埋得更深了。

她的脑海里想到了祁清最后的眼神,在窗外城市霓虹的反光下,那熠熠发光的眼神。

亮得令何舒雨心颤。

这是她第一次正视这只小纸片人,她记得游戏里,自己是在一场大雪后,将他捡回去的。

她照顾他,是因为系统奖励;她睡了他,是因为阴差阳错;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将他引入帷幕,也不过是因为好玩。

可此时此刻脑海里少年那清亮的眼睛,却令何舒雨头一遭生出了愧疚。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去。

何舒雨自言自语,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脑海里那个小纸片人说,但在这个世界,我会好好待你、教你。

至少不会让他像她退游前的那时候,变得那样疯癫可怕,痴狂可悲。

应该还来得及补救吧?何舒雨想,应该来得及吧,怎么看现在的小纸片人,也不像是退游前那样疯狂极端的样子。

………………何舒雨不知道,在距离卧室仅仅几步之遥的书房,方才还一脸清澈的少年,露出了深深的红瞳。

他的指尖勾着一屡长发,引至鼻端,轻轻嗅闻,师父……师父,真可怜啊……您丧失仙身之后,还能逃到哪里去呢?乖乖待在祁清身边不好么,您是祁清的,化了灰,变成了水,凝成了霜花,也都是我的。

他那样沉迷于那一屡发丝,属于妖怪的尖爪一点点扣紧,尖爪刺进手心,暗红色的血浸染了头发。

从头到尾,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一丝退却。

…………第二日何舒雨一醒来,便闻到了一股子面的香气。

高个子少年将面端上了桌,师父,来吃面了。

何舒雨看着她碗里的两个黄橙橙煎鸡蛋,不由问道,这鸡蛋哪里来的?早起发现隔壁也有人住,隔壁阿姨送的。

少年笑起来,又端上来一杯热腾腾的红色糖水。

阿姨说,女孩子要喝这个。

说着脸有点微红。

因为隔壁那助人为乐的阿姨还夸他会关心女朋友,祁清才知晓,在这个世界又一个介于师父与妻子之间的称呼——女朋友。

何舒雨愣了一愣,心底又软又胀,还有点不好意思。

她坐下来,和少年一起面对面吃面,心里盘算着今天先去公司报道,再去给小纸片人添置衣服。

盘算着盘算着,一抬头才发现,小纸片人坐在她对面,连吃饭都看着她吃。

何舒雨:……倒也不必这样吧,她吃相又不好看。

正当她忸怩之际,嘟嘟嘟嘟嘟——一阵手机铃声呼了进来。

手机放在沙发上,何舒雨跑过去拿,看到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她并不喜欢的名字——邹远。

她正准备接听的时候,手机那头的人像是不耐烦一般,挂掉了。

何舒雨:……何舒雨正准备放下手机——嘟嘟嘟嘟嘟——手机又响了起来。

何舒雨深深吸了一口气,立马接听了,喂。

何舒雨你怎么回事啊?电话那头的声音并不客气。

何舒雨:?我电话打了第二遍你才接,这么不懂得尊重人吗?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嗓音里充满了对自己的优越感,和对何舒雨的不耐烦。

何舒雨忍着脾气,明明是他自己先不耐烦挂的电话,第一个电话响了不到三声啊……我真是太赞成殷恒这次的选择了。

年轻男人继续阴阳怪气。

他是殷恒大学时最好的朋友,名叫邹远。

出生明城小豪门,长相过得去,成绩也不错,自然考上名牌大学,又有追求者无数。

优质的条件导致他的眼光也异于常人的高,在大学的时候,他和殷恒就是上下铺的情谊。

他看准了殷恒非池中物,很对他的胃口。

却又诧异这样优秀的殷恒,怎么会有何舒雨这样和他们格格不入又市侩庸俗的追求者。

那时候殷恒的几个朋友都不喜欢何舒雨,他们专业的校花才是他们给殷恒拉郎配的对象。

以至于后来殷恒选择和何舒雨在一起,导致他们大跌眼镜,从此他们也经常暗地里地嘲讽挤兑何舒雨。

何舒雨也是人,也会不舒服,以前她总是看在殷恒的面子上,不与他们计较。

而现在——邹远,我和殷恒已经分手了,你打电话来做什么?何舒雨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哟,已经分手了呀。

邹远语气轻蔑,怕还是舍不得吧?毕竟这么好的一只绩优股,分手了资源会降级很多吧?何舒雨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再忍下去了——不想正准备说话,拿手机的手被人握住。

她抬头,少年蹙眉看着手机屏幕,师父,怎么把这里面的人拽出来?啊?何舒雨歪头。

这嘴没用,撕了算了。

少年一本正经道。

噗嗤。

何舒雨的坏心情一下全没了。

何舒雨,你在家里吧?你身边这个男人是谁?邹远听出了不对,赶紧问道。

神经病。

何舒雨终于不忍了,挂断了电话。

分都分手了,她还忍个屁。

她有点想通了,干嘛还要做以前委曲求全的自己呢?嘟嘟嘟嘟嘟——电话又响了起来。

何舒雨一看还是邹远,不知道今天这人发什么疯,非要打电话来嘲讽她。

还不依不饶了。

何舒雨干净爽快地挂了电话,顺便拉黑了。

这样操作,这人就永远不会在电话上骚扰你啦。

何舒雨朝少年摇了摇手机。

继续吃饭吧,面都凉了。

少年拉了拉何舒雨的袖子。

何舒雨点点头,继续坐下来吃面。

而少年,则拿着手机,好奇地点了点黑屏。

想玩吗?何舒雨一边吃面一边问。

可以吗?小纸片人询问。

当然,拿去,密码是950321。

何舒雨嗦面,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想象里生气了。

以往邹远暗地里嘲讽自己一通,她又不敢跟殷恒说,又没法反驳,往往暗地里难受一两天。

可是现在,她发现完全不用忍耐殷恒那群高贵朋友的感觉,竟然如此地好。

………另一边,邹远原本还开着车,何舒雨直接挂了他电话,甚至干脆不接的行为,完全触怒了他。

他本来工作就忙,好不容易休假,便接到了好友殷恒的请求。

说是何舒雨让他重返两人的爱巢拿东西,他已经是订了婚的人了,不好自己出面,烦请邹远帮忙去拿一下。

邹远当然猜得出何舒雨的意思,这种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女人,肯定是想借着殷恒去拿东西,对他再做纠缠。

而殷恒那边,也不一定放得下何舒雨。

不然也不会让他做个僚机,去探探何舒雨的虚实。

在邹远看来,何舒雨这种长得妖媚,又档次低下的女人,是真的拿不出手当正经妻子。

最多当个金丝雀或金钱交易的情人。

他吃准了何舒雨对殷恒近乎卑微的感情,所以才肆无忌惮地敲打何舒雨,想让她老实一点,不要起了歪心思去破坏殷恒和沈珊珊的订婚。

没想到从来任他敲打的何舒雨,这一次居然敢挂他电话?邹远怒气冲冲地停好车,就往何舒雨家的方向赶。

她不是敢挂他电话吗?他倒要看看,她敢不敢当着他的面横?!叮铃铃,叮铃铃,邹远急促地摁着门铃。

门锁啪嗒一下开了,一个低沉动听的声音传来,送外卖?邹远抬起头,是个身材高挑的俊俏少年,那样貌太过优越,乍一眼看去,着实被惊艳了一下。

抱歉,摁错了。

邹远连忙道歉。

少年刚要关门,邹远从门缝里,恍然瞟到了一个身影。

一个女人慢条斯理嗦面的身影。

何舒雨!他连忙撑过门,等等。

邹远再看了一眼少年,等等,他身上穿的这件衣服,怎么这么熟悉?这不是殷恒的穿衣风格吗?邹远恍然大悟。

可是,这个陌生少年为什么会穿着殷恒的衣服,出现在何舒雨家里?!作者有话说:为什么不能让新情人穿着旧情人的衣服?随机20个小红包~9、怒气冲冲何舒雨,这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家里?邹远眯着一双利眼,直直朝何舒雨冲了过来。

还没冲到何舒雨的位置,他就被像小鸡仔一般,被拎了起来。

被拎起的那一刻,邹远人是懵的。

他一个一米七几的汉子,竟然被人毫无尊严地……单手拎了起来。

你放开我!邹远想要反抗,四处乱抓的样子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一般,看起来异常狼狈。

噗嗤。

何舒雨没想到小纸片人力气有这么大,以前邹远总是高高在上的刁难她,没想到有一天她也能看到邹远这样不堪的模样。

何舒雨,你还敢笑。

你公然把奸夫安置在殷恒家里,你还有脸笑?邹远又羞又怒,中气越来越弱。

就在这句话落音之后,何舒雨猛地注意到小纸片人不对劲。

他的眼睛又恢复了红瞳,嘴角噙着笑,指甲开始变长。

她忽然想到了少年刚才说的一句话:【这嘴没用,撕了算了。

】何舒雨:!!!祁清!何舒雨赶紧喊了一声,小纸片人回过头来,瞳仁又变回了纯粹的黑色。

放下他。

何舒雨道。

小纸片人嫌弃看了眼手上的男人,嫌脏似的,一把扔了到了角落。

师——小纸片人有点委屈,正准备喊她。

何舒雨奔过来,踮起脚尖,即时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叫我舒雨。

小纸片人惊愕地看着她,黑眼睛里倒映着她慌张的影子。

何舒雨刚刚害怕小纸片人叫她师父,会引人怀疑,这才冲动了一把。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方才为了即时捂住他的嘴,身高又不够,干脆踩在了少年的脚背上,对不起。

她嗫嚅,准备下去。

却一时间感觉到手心处传来的……灼热濡湿的触感。

她讶然抬头,发现少年微微闭了眼,侧头轻啄她的手心。

一股微麻的触感,从手心迅速蔓延到了头皮,触电的感觉。

好的,舒雨。

少年清甜地笑了,叫着她的名字,将她的手执起来,包裹在自己的大手里。

……何舒雨。

角落里,邹远爬了起来。

他的脸从未有过的阴沉,却出乎意料地冷静了下来。

何舒雨回过头去,将少年掩在身后,自己单独面对他。

她忽然发现,自己面对邹远,再无以前那般小心卑微了。

以前,她一是自卑,二是为了维护和殷恒的关系。

如今放下来看,他们不比她优秀多少,用这种骄傲自大的眼神看她,倒显得他们浅薄可笑了。

你来做什么?何舒雨冷眼问道。

来帮殷恒取他的东西。

邹远的眼睛,逡巡着何舒雨和她身后的少年。

哦,那我去拿,拿了你就给他送过去。

何舒雨不愿跟他纠缠,快速步入卧室,去取整理好的衣物。

趁何舒雨离开的一小会儿,邹远皱着眉头看向少年,有些忌惮地不愿意靠近,还是问道,你是谁?她亲戚?祁清看着眼前的小个子男人,又矮又丑的,想也不是师父在这个世界喜欢的人。

不过他对师父的态度足以令他死无葬身之地,只是师父的态度明显不想动手,祁清也就遂了师父的愿,跟这个人好好玩一玩,不是。

那你是她雇的人?邹远眯着眼。

雇的人?祁清语气抬高。

看你的样子,还是个大学生吧。

邹远打量着祁清,心里琢磨着,这少年说不定就是附近哪个学校的大学生。

他当然不肯相信,和殷恒分手区区三个月,何舒雨会把一个男人带回家住,还让他穿殷恒的衣服。

这种没了殷恒就不行的女人,说好听点叫一往情深,说难听点就是倒贴!说不定这少年人就是何舒雨找来气殷恒的,还穿他的衣服一起吃早餐,可以想象殷恒看到这一幕的场景。

不过真是太幼稚了,可以想象,如果不是爱惨了殷恒,她怎么会使出这样幼稚的手段。

大学生……祁清思索着这个词,是这个世界的一种职业吗?听起来不坏,应是种清贫但受人尊敬的职业。

是的。

祁清点头。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何舒雨在这人面前丢脸。

果然如此。

邹远露出了果真是这样的表情,嘴角噙了一丝笑。

不过在下并不是她雇的人。

祁清也笑起来,露出了骄傲的微笑,她是我的女朋友,我愿为她鞍前马后,愿意为她赴汤蹈火。

女朋友,邻居阿姨说的这个词真好,师父就是他的女朋友!邹远的笑卡在嘴角,笑不出来了。

他怪异地看着的少年,想从他脸上找出欺骗与破绽。

可是没有,少年的脸颊如此流畅,他的眉眼如此清绝,他的眼眸坚定而真诚。

你别被她骗了,她那都是欺骗你感情!邹远有些气急败坏,她和我朋友十四年了,打断骨头连着筋,你以为分得掉?少年的神色深了深。

邹远敏锐地注意到了,继续道:而且她已经二十七了,和我朋友同居了四年。

邹远很有信心,一般男人都会介意自己女友的过去。

何况何舒雨这种,和殷恒同居了四年的。

这种小少年,年轻气盛,可能一时被何舒雨的皮相迷了心窍。

等他了解到何舒雨的过去,她本身的家庭、学历和长期混迹社会的经历,就根本不可能再接受她!何舒雨这种女人,哪里配得上眼前的少年喜欢她。

那样混迹社会、层次低下、死皮赖脸的女人!可邹远哪里知晓,此时的祁清有多妒火中烧。

在他寻找师父的这么多年里,那个陌生男人居然占据了师父十四年。

他有多想扒了那人的皮,抽了那人的筋,再把他的骨头全部剁碎也难消他此刻心头的妒火。

那又怎么样,跟舒雨过了十四年,已经是个年老色衰的老男人了。

少年不怀好意地揣度。

邹远:???舒雨玩腻了,自然和他分手了,你又在替他鸣不平什么?少年反问。

邹远气急:我哪有鸣不平?那你跟我说这些做甚?少年觑他,像你这种资质,连被舒雨玩的资格都没有,你不会心有不甘吧?邹远心头莫名一震,像被戳穿了什么,想要极力争辩,怎么可能?!所以才像个怨夫一样,无理取闹。

祁清鼻子一哼,你这种人我见多了。

邹远气到大口大口呼吸,竟一时之间找不到反驳之词。

这时候,何舒雨从卧室出来,见邹远呼吸急促、面红耳赤,以为他又去为难了小纸片人。

连忙两三步跑过去,挡在小纸片人身前。

邹远看到何舒雨这般作态,又见少年在何舒雨身后朝他得意地扬了扬眉毛,更是喉头堵了一口气,不上不下。

这是殷恒留在这里的所有衣服物品。

何舒雨把拉杆箱递给邹远,拿给他吧,从此以后,我们再没有瓜葛了。

呵,你最好说到做到!邹远一把接过,再也沉不住气地气呼呼说道。

有什么好说到做到的?何舒雨乜了他一眼,人家都订婚了,和我没关系了,我何舒雨没有纠缠的习惯。

邹远深深看了她一眼,见她容色姝丽,气度也从未有过的博然坦荡,不由心虚地别过眼去。

还有,邹远,我何舒雨从来不欠你什么。

何舒雨挺直了腰板,请你以后见到我,像个正常人一样正常一点。

没有一个人,会无条件包容弱智。

何舒雨心平气和地吐出了一直想说的话。

你!邹远怒目。

请你,正常。

何舒雨手一敞,你可以走了。

邹远深深吸了一口气,拉着拉杆箱咬着牙出门。

……走到楼道的时候,他听到有人悄无声息地跟了出来。

他回过头,竟是那个少年。

忘了跟你说件事。

少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半边脸藏在阴影里,告诉你那个年老色衰的朋友,今天发生的事情,应是这样的——你来到了何舒雨的家,见到她雇佣了一个庸俗丑陋的男人演了一出戏。

她还爱着你那个年老色衰的朋友,以此妄想刺激他,让他嫉妒,让他回头。

记住了吗?少年一字一顿地命令道。

邹远像是中了邪一般,双眼混浊,嘴角抽动,知道了。

顺从得……像一条狗。

少年明白,他的师父还忘不了那个在他寻找她期间趁虚而入的男人。

他要彻底让师父死心,就不能直接让那个男人死,更不能让那个男人消失。

他要彻底让那个男人的形象,在师父心中彻底毁掉,厌恶、痛彻,然后彻底抹杀。

他要让师父明白,在这世上,只有他,比任何人对她都要好,比任何人都能满足她。

想到这里,少年露出了一种回味悠长的痴狂表情。

至于你嘛——少年看了他一眼,他本想命令他,不准再肖想他的师父了。

可看他这怂样,连跟师父示爱的勇气都没有,只得用打压欺负的手段,来遏制的小心思。

这样的脓包,师父怎会看一眼?于是放下心来,滚吧。

那人转过头去,先是将拉杆箱推倒滚了下去,接着自己团成一个球,真的一步一坎地滚了下去。

少年的脸,在黑暗中得意地扬了起来。

………………回到车里,邹远看着自己手掌上的擦伤,一脸困惑。

他动一动手肘,发现全身上下都在痛。

奇怪的是,他完全想不起这些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看着副驾驶的拉杆箱,居然也破破烂烂的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回想了一下,只想起一个隔了一层雾气,看不清样貌的男人,和那句令他心惊胆战的话:【像你这种资质,连被舒雨玩的资格都没有,你不会心有不甘吧?】开什么玩笑,那种女人怎么配?!他握紧了方向盘,闭上眼睛,脑海里想到了第一次见到何舒雨的场景。

他记得,那是一个多雨的初夏。

那一天的雨出乎意料地大,下课后,他撑着伞从教学楼走到宿舍。

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课本已经打湿了大半了。

这时候,他看到一个人穿着厚重的雨衣躲在宿舍楼的房檐下。

房檐下有一条小水沟,水沟哗啦啦地极速冲着水。

那人穿的小皮鞋小心翼翼地躲着冲击的水流,房檐很窄,也根本躲不了雨,所以那人的半个身子都浸透在暴雨中。

邹远不知道那人在那里站了多久。

直到那人看到了他,朝他战战兢兢走了过来。

那人抬起头来,他看到了一双令他终身难忘的明亮眼睛。

那竟是个女孩子!您好!她在大雨里喊,青涩地扬起讨好的笑意,请问您——你说什么?邹远看呆了。

您认识殷恒吗?她在大雨里揩了一下濡湿的鬓发,大一金融系的殷恒。

邹远皱眉:认识。

只见她从雨衣里取出一个保温桶,保温桶好干净,半点水滴都没沾上。

可以帮我把这个给殷恒吗?女孩甜甜地说,他生病了,这是给他煎的药。

可我上不去,在这里等了好久。

拜托拜托,事后请同学吃饭好不好?药快冷了。

她可怜兮兮地露出大眼睛。

邹远点了点头,接过。

少女接着将写了自己手机和名字的纸条,塞到了他的课本里,千恩万谢地挥手,消失在了雨棚深处。

手里保温桶干净又温暖,一如少女在重重雨幕中,那一双明媚又动人的眼睛。

邹远突然很讨厌这双眼睛,因为他意识到,这双眼睛永远只看得到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小纸片人为人特别……懂的都懂~随机20个小红包~10、升职何舒雨估摸着,这是小纸片人第一次出街。

你别害怕。

何舒雨走在小纸片人旁边,安慰她。

小纸片人的眼睛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凡俗之地,烟火气息,却与他的世界,全然不同。

他的手指,轻轻扯住她的衣袖,我……见她不排斥,他得寸进尺地以小指勾住她的小指,若是怕,能牵着你吗?何舒雨吞了吞口水,大庭广众这样牵着,被人误会了怎么办?可她转念又心软了,毕竟小纸片人从另一个世界来找她,人生地不熟的一片纸。

这么巴巴地想要牵她,她推开了是不是不太好。

就这样纠结着,她被祁清牵了一路。

祁清留意着路边烟火气浓重的早餐摊,四个轮子跑步的小盒子,还有一个个半开着小盒子揽客的商家……很多很多……神奇的世界。

爷爷,你看这个哥哥!一个小屁孩小跑过来,后面跟着提着鸟笼的老年人。

这个哥哥为什么是长头发?小屁孩不懂,指着祁清的马尾道。

老年人赶紧来牵过小屁孩的手,拖着他走开,边小声嘀咕:这种长头发的都不是正经人,是社会上的小流氓。

可哥哥长得好好看呀!小屁孩被爷爷拖着,还回过头来打量祁清。

就是因为长得好看,才不好好读书,最后混社会!爷爷赶紧走,你可不能像他一样不学好。

祁清:……好想杀人,但为了师父,一定要忍住。

何舒雨担忧地晃了晃小手指,我们这边的老人家……思想会有点点古板。

祁清长长的睫毛盖下来,很难看么?不不不,你长头发也好看,好看得不得了!何舒雨真心实意夸赞道。

少年唇角翘起来,小虎牙钻了出来。

何舒雨转头看着他的样子,心想小纸片人就是好哄,多省心呀。

宝来分公司离何舒雨的住家颇远,两人坐了八站公交车才到。

宝来是华国著名的食品企业,她所在的分公司主打供应给超市的速食产品。

他们的办公楼在明城四环的一处商业区,祁清抬头看了眼不高的大楼,脚步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何舒雨奇怪,你可以在楼下等我,我就去报个道。

少年腼腆垂眸,师父,你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两个人约好了,只有两个人在的时候,少年还是喊何舒雨师父。

有其他人的时候,为了不引起怀疑,少年都必须喊何舒雨名字。

楼下有座椅,还有奶茶店,我给你买奶茶。

何舒雨哄他,其实她也不懂怎么哄男孩子,于是看了眼两人勾在一起的小手指,轻轻勾了勾。

少年的耳廓有点红,喉结紧了紧,师父……别这样……一副被欺负的模样。

我形象不好,万一去那里会影响您的声誉。

少年垂眸小声道,若是您的同僚见了,因我误会了您,就不好了。

何舒雨:……哪里有这么容易影响声誉啊。

何舒雨本想说,她本来声誉也没多好,很多人都嫌弃她来着。

其实她也是很要面子的一个人,可惜她的尊严和脸面都被最亲的人打碎了。

没有人在乎,到最后,连她自己也不在乎了。

可没想到如今,竟然还有人,比她更在乎她的声誉啊。

她心知小纸片人表面虽软,实则刚硬坚韧,他决定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等等,我先带你去一家理发店。

何舒雨牵起他的手就跑。

那是一家她很喜欢的理发店,店面精致、造型专业、技巧高超,当然,收费也尤其昂贵。

如果不是需要出席必要场合,或者重要节日需要打扮一番,她是不会来这个店的。

可她就是高兴,拉着小纸片人点了最贵的tony,由着tony介绍了一款贵气十足的发型,说是今年的明星款。

放平时,何舒雨看着那四位数的价格得要心疼死。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自己可以省,但养崽怎么能省?!她必须让小纸片人成为这条街最靓的崽!崽崽,你先在这里理发,我去去就来。

何舒雨看着正要被tony推去洗头的小纸片人,完全不心疼刚刚刷的卡,反而一脸兴奋地想要看到小纸片人变身之后的样子。

崽崽?少年挑眉。

就是一种亲昵的称呼。

何舒雨也不忸怩,大着胆子告诉少年。

这是洛瑶跟她说的,在养成游戏里养成小纸片人可以叫崽崽,在现实世界中,养成小明星、小偶像,都可以叫崽崽。

亲昵……少年咀嚼着这句话,眼睛亮亮地,舒雨,我等你回来。

………………何舒雨回到阔别了三个月的办公大楼。

宝来食品公司在国内算是数一数二的食品企业,他们这家分公司离总公司虽近,但速食产品一直不算公司的主打产品,重视程度不高。

也正因如此,高中都没读完的她,才能进入一向对员工学历卡得很死的宝来分公司。

从最低级的销售做起。

四年来,她一步步从别人都瞧不起的低级销售,成了分公司业绩最好的一批王牌销售。

舒雨!前台笑着跟她打咋呼。

好久不见。

何舒雨回道。

舒雨!何舒雨!一路上同事们都热情洋溢地跟她打招呼,久违的家的气息,让何舒雨越发自在。

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路来到了自己的工位旁。

舒雨,你怎么才来,快去宋经理办公室,他等你好久了!秘书小姐看见何舒雨,急忙火急火燎地催促。

何舒雨加快脚步,赶紧随她进了经理办公室。

宋霍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了。

宋霍是何舒雨的上司,比何舒雨来早一年,因能力高学历好,直线升职到了经理的位置。

比起其他严肃的部长经理,年轻有为的宋霍看起来就像是大男孩,性格开朗,随性逗趣。

有些人觉得他不靠谱,可何舒雨知道,这位上司认真负责,有能力又有担当。

她跟着他好几年了,多亏了他的提携,她才能走到今天。

秘书朝宋霍鞠了躬,宋总,何销售来了。

好。

宋霍肃然道,你先出去。

啪嗒——待秘书一走,他立马换了副面孔,何舒雨,你架子大了。

冷着我这么久,你可真厉害。

说着,鼻子一哼。

不敢不敢,谁敢冷着我们英明神武,英俊帅气的宋总啊!何舒雨熟练地拍着马屁。

哟,恢复得不错啊……宋霍一掌撑起,整个人坐到桌子上,不哭鼻子了?都过去了。

何舒雨坦然道。

宋霍琥珀色的瞳仁注视着她,闪过一些不一样的情絮,很快掩饰了过去,听说他订婚了。

何舒雨听了,手指不自觉握住了拳,又慢慢放了开,你也知道了?殷恒在总公司那边还算有姓名,他在朋友圈订婚请柬,大家都看得到。

宋霍坐在桌子上,一只手抽起笔筒里的一只钢笔,转了起来。

所以我很担心你的状态。

他看着那支笔。

殷恒也在宝来公司,不过他在总公司,和她的待遇天差地别。

还好。

何舒雨垂下眸子。

殷恒和沈珊珊联手背叛她,她以为她会伤心欲绝,会彻底崩溃。

全世界都知道她有多爱殷恒。

可现下的状态,她真的波动不大,可能是她现下遭遇的事,比殷恒和沈珊珊结婚,还要奇幻吧。

真的?宋霍看向何舒雨,在她那张难得的素颜上逡巡了两圈。

真的。

何舒雨点头。

宋霍见何舒雨神色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我真的害怕了,还去网上搜了一下你这种状况,结果更怕了。

我是哪种状况?何舒雨问。

宋霍摸出手机,十分认真地摁出了自己的相册,他把他每个看到的图片都给截图了下来。

第一张,是一个韩漫似的图,上面是一个女人大着肚子的图:【她遭男友和闺蜜双重背叛,赌气找人春风一度,不料一夜有喜。

】何舒雨:……宋霍又翻了第二张,还是一个漫画图,不过是一男一女:【她遭男友背叛,竟和男友哥哥发生关系,一夜大肚后,她带球逃跑。

】何舒雨:……宋霍看她看完了,并且脸色越来越黑,又心情忐忑的翻了第三张,这次画面人多了,七个孩子一个男人:【她惨遭男友背叛,夜店买醉误睡总裁,六年之后,七个天才宝宝千里寻爹。

】何舒雨:……她都给看沉默了。

半晌,她转过头来问宋霍:你哪儿找的图?六猫小说。

宋霍摸了摸脑袋,回答。

何舒雨:少看辣鸡,多工作。

何舒雨规劝道。

你没出这些状况吧?宋霍从小到大,除了学习书和工具书,唯一看的小说只有《乔布斯传》。

他专门点进这些小说里去浏览了的,发现每本小说浏览人数都非常高。

说明这些小说引起了大众的共情,现实发生率也应是不低。

何舒雨:……她真想焚书坑宋了。

何舒雨的手不由轻拂过平坦腹部,不过宋霍有些地方是说对了的,那就是她真的怀孕了。

难道真的是分手之后,她的某一次买醉,和一个陌生男人一度春风,珠胎暗结了吗?那段时间她确实买过醉,难道她真的干过这种荒唐事,她却因为断片记不得了?舒雨,你别吓我啊?宋霍歪头觑她。

没有,没有!何舒雨连忙否认。

虽然小纸片人能成精,但她没有那能力,不可能真的无性繁殖,有的只有一种现实而无情的可能——她酒后乱性,被人趁人之危了。

这种事绝对不能说出去,她本就孤家寡人,传出去众口铄金,她这人就毁了。

何舒雨手脚一片冰凉。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宋霍松了口气,就怕你为情所困,想不开。

老宋你把我叫来,就为了说这事?何舒雨即时转移话题。

当然不是。

宋霍严肃起来。

那是什么?舒雨,我要被调去总公司了。

宋霍看向何舒雨。

不知为何,何舒雨的心中,一阵酸楚。

宋霍这样有能力的人,留在分公司确实是屈才了,他早晚有一天要走的。

这四年来,也多亏了有宋霍,有他的知遇之恩,和他的并肩作战,她何舒雨才有今天。

可惜,总公司的要求卡得很死,她是绝对进不去的。

你,舍不得我?宋霍轻道。

他看着何舒雨,他的脖子歪向她的方向,靠得她有点近。

小小的距离,是他所越最大的雷池。

可何舒雨根本没察觉到其中那深深隐忍的情意,坦荡荡地道,当然,你是我最好的上司。

宋霍听闻,又是高兴,又是失落,那你——就算我在分公司,你在总公司,我们也会常聚,我们是朋友。

何舒雨又道。

这下宋霍眼角眉梢皆沾染了笑,那我可不客气了,以后我俩天天见。

啊?何舒雨疑惑。

你还没听懂?宋霍好笑,我要被调去总公司了,你,跟我一起走。

恭喜你,金牌销售何舒雨女士,你,升职了。

宋霍大声道。

何舒雨瞳孔扩张,原本不属于她的幸运,再次降临到了她的头上。

这是你四年来的努力,你应得的。

宋霍安慰眼角红红的何舒雨。

可何舒雨知晓,一向倒霉的她,很少有这种努力应得的时候。

小纸片人的那个吻,他渡给她的气运,又一次改变了她的命运。

【恭喜您,已解锁升迁至总公司幸运事件,您的努力没有白费。

】何舒雨手捂着脸,哭得泣不成声。

………另一边,地下停车库里,邹远将拉杆箱交给了殷恒。

殷恒没有及时提拉杆箱,而是敲了敲车窗,说说,她……怎么样?蓦地,邹远脑子一痛,从方才开始,他脑子里模模糊糊的画面变得清晰可辨。

他记起来了,何舒雨这个女人的手段实在是太极端了!她为了刺激殷恒,不惜毁了自己,竟然和那种臃肿丑陋的中年人发生了关系。

他看了坐在副驾驶的殷恒一眼,殷恒一如既往地拥有一种干净、阴郁、深刻的英俊,跟和中年男人蜗居厮混的何舒雨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邹远叹了一口气,殷恒,我觉得你这次做得太过了。

你什么意思?殷恒蹙眉。

唉,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她现在过成了一副什么鬼样子。

邹远摇了摇头。

快说!殷恒难掩烦躁。

她和别的男人住在了一起。

邹远挠挠自己的头,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说什么?殷恒难以置信。

真的,她为了刺激你,找了一个……猥琐、差劲,只觊觎她美貌的中年男人。

邹远抱着头,她现在那样子,啧啧啧,看一眼都觉得难受。

殷恒:!!!作者有话说:女主:毕竟只是人生地不熟的一片纸。

小纸片人内心咆哮:牵到手啦~!随机20个小红包~11、惊喜等何舒雨把宋霍办公桌的那盒抽纸用完了,她终于哭够了。

神清气爽地打了一个隔。

宋霍:……虽然我们很熟,但也请有点距离感,别把我不当外人啊。

敢情你刚刚跟我说这么一大堆,是怕我在总公司遇到殷恒,会难堪?何舒雨对折最后的纸巾,擦了擦眼角。

你会么?宋霍也很好奇。

一开始……肯定会。

何舒雨手指握住纸巾,坚定道,但会很快走出来的。

宋霍听闻,眼角眉梢具是一喜。

怕何舒雨发现似的,又压抑了下来,看似漫不经心道,这次给了你这份大礼,是不是该请我吃饭?以前可恨殷恒管得甚严,他道德标准又高,到了现在,他可以放心大胆做一些他想做的事情了。

当然。

何舒雨颔首。

那我们现在……宋霍刚想说。

何舒雨踏着小皮鞋,快步溜到门口,打开门之前,回过头来,下次,一定。

说完,手一挥,连忙溜了。

宋霍:……摇着头好笑。

…………走出办公大楼,艳阳天下,何舒雨只觉身心舒畅。

这时候,她才察觉到手机在震动。

从包里拿出来一看,乖乖,二十几个未接电话,全是殷恒的。

殷恒,想起这个名字,她心底一颤。

喂?她接起电话。

手心微汗,这是她三个月来,第一次接到殷恒电话。

他到底为什么会给她打电话?明明连回来取衣服都不愿意。

然而,迎接她的,却是殷恒冷酷隐忍的声音,何舒雨,你太让我失望了。

何舒雨:……这人在发什么羊癫疯?她是做了什么让他不满意的吗?和那个男人分手,我不希望你堕落到尘埃里。

殷恒复又说道。

男人?何舒雨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殷恒说得是小纸片人。

定是邹远把在她家看到小纸片人的事跟殷恒说了,这才让殷恒误会,小纸片人是她的新男友。

【堕落到尘埃里】,这几个字犹言在耳,令何舒雨一点也不舒服。

小纸片人年轻俊美、人高腿长,跟他在一起,就形象来说,是她高攀了才对,说什么堕落?殷恒,他很好,我们不需要你置喙。

何舒雨气到了,第一次硬气起来,反驳殷恒。

殷恒眉头一折,何舒雨对他向来百依百顺,她居然为了一个猥琐丑陋的中年男人和自己作对?殷恒本就是命令的口气,现在忍不住冲出火来,你就这么不知羞耻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从殷恒的角度来看,何舒雨的行为就跟安装了彻底的自毁装置差不多。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这么不懂事,这么冲动不经过大脑。

他和沈珊珊订婚,都只是为了哄好母亲做手术的权宜之计。

她就真的不能理解,不能想明白吗?以至于极端到被那样一个男人糟蹋,用惩罚她身体的代价,来让他难受。

想到这里,殷恒的心果真像被一只铁掌硬生生柔碎。

不知羞耻就不知羞耻!何舒雨本来想跟殷恒解释的,没想到殷恒叭叭一张嘴,就践踏她的自尊心,殷恒,我不需要你管。

我男朋友对我很好,相信你未婚妻也对你很好,我们没关系了。

说完,咬着牙,啪嗒一声挂了电话。

殷恒听到了电话挂断的忙音,……以前的何舒雨,对他是那样殷勤备至,以至于十四年来两人打电话,他从未听过对方的电话忙音。

因为何舒雨永远要等他挂了电话,才肯挂电话。

她的爱太妥帖、太无声、太理所当然了,仿佛空气一样将他包裹,以至于稍稍抽出一些,就令他胸闷难受,以至于难以呼吸。

殷恒攥紧了拳头,走到安全通道的角落里,握住烟盒。

他连抽出香烟都抽了几次,手是抖的,点火的时候差点燎了手。

直至嘴唇触及香烟的那一刻,他才像是找到了依凭,大口大口地抽了起来。

他从没有想到,何舒雨能如此调动自己的情绪,这个愚蠢的蒙昧的女人,她以为自己走到这一步,把自己弄得如此肮脏,他真的还会要她吗?殷恒阴郁地将自己隐没在烟雾之中,他不敢想象这个问题的答案。

…………沈珊珊,这个月考勤怎么回事,怎么会迟到早退这么多次?人力部hr是个精明强干的女人,手指强势地点在考勤表上。

沈珊珊双手紧贴,家里人……生病了,下个月绝不会了。

她这个月为了在殷恒面前刷好感度,一直忙前忙后,照顾殷恒的妈妈。

如果不是那般殷勤,殷母也不会这么看好自己,自己也不可能和殷恒订婚。

人力部hr深深看了沈珊珊一眼,眼前的女孩看起来幼嫩无辜,看起来毫无根基。

实际上是品牌部副部长的未婚妻,那位算是近年来上面看中的精英了。

hr吐了一口气,下个月绝不能犯,否则我也保不住你。

知道了,绝不会的!沈珊珊面色一喜,知晓殷恒的脸面还是好用的。

你过去,帮一下助理打印东西。

hr指着那边打印机旁忙碌的人影,指使道。

沈珊珊面色有一刻的凝滞,随后连忙点头,好的。

她走后,hr翻了个白眼,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这位殷恒的小娇妻是个眼高手低的主。

能力不咋样,心却比天高。

沈珊珊自然没察觉hr的态度,不过她心里把这种随便指使她的行为,翻来覆去骂了上百遍。

她一个策划部的,干嘛要被人力部指使做事?她的时间如此精贵,难道不应该对接大型项目磨练经验?人力助理在那里打印,沈珊珊看似殷勤地帮忙整理,实则慢腾腾磨洋工。

这是要面试的新人吗?沈珊珊接过打印机吐出来的简历。

是马上要入职的新人,还有部分是分公司引荐上来的。

人力助理眼睛不离屏幕,回复她。

作为近年来快速飞升,乃至享誉国际的企业,宝来集团一向重视人才招揽,能进总部的也是万里挑一。

沈珊珊看了几眼简历,暗暗咋舌,有种世界top级大学在这里开party的感觉,并且在校经验、实习经验、项目经验都堪称恐怖的程度。

当翻到某一页的时候,沈珊珊的目光停滞了,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怎么了?人力助理察觉到不对,抬起头来。

沈珊珊嘴角不自觉地抽出了两下,压低了嗓门,看到一张很奇怪的简历。

人力助理:?人力助理本想跟小新人说,公司对人力事务有一定的保密机制,不能随便讨论。

但到底是年纪不大,好奇心重 ,随口道,怎么了?沈珊珊把那张简历抽出来,你看。

看这个人。

她故意指着学历那一行,不会吧,我们集团还招初中学历的?招的清洁工吧。

人力助理也觉得荒谬。

清洁工怎么会混在这次的新人简历里?沈珊珊反问。

她又暗示人力助理去看这张简历的照片,登记照上的女人笑得端正又元气,露出光洁额头和八瓣牙齿,你看她的长相。

女人长相属于艳丽款,明媚姝丽,漂亮中带了点妩媚。

你不是说,这里面有分公司举荐的吗?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

沈珊珊语气轻蔑,似乎已经洞见了一张薄薄简历下,那肮脏的关系。

人力助理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厌恶和不屑,她看了眼这张简历上的名字:何舒雨。

嘴角拉出来一个嘲讽的角度。

……沈珊珊溜出了打印室,她刚才趁着人力助理不注意,把那张简历照了下来。

她知道,宝来集团总公司里,能人比比皆是,他们最厌恶无能的人,和靠关系爬上来的人。

真正有关系的不能得罪,可何舒雨这样的,她能有个什么关系?沈珊珊咬了咬唇,系统,你不是说何舒雨气运值不够,以后只能倒霉了吗?【以她的资质,如果没有人帮助,怎么能进宝来集团总部?】【她这么低的气运值,承受不起这福气,进来只能加快气运流失,直至死亡。

】系统毫不留情地揭露。

沈珊珊本来看到何舒雨的简历,心中悚然一惊。

而后,更多的是不服气,她花了这么多努力,才有了这么高的起点,凭什么何舒雨一个本该在底层摸爬滚打的人,能爬到和她一样的位置?是不是也是殷恒帮的忙?沈珊珊习惯性咬了咬大拇指。

【或许就是,何舒雨死皮赖脸要来的分手费,不然那天 为什么对着模仿她的你掉这么多好感度。

】沈珊珊一想起自己掉的那4点好感度,心就在滴血。

她一路啃着手指死皮,在楼道角落里,找到了烟雾缭绕中的殷恒。

殷恒依在栏杆边,食指和中指夹着烟,眉目冷峻,仿佛画中人。

沈珊珊看得呆了,她不自觉走近,完全不理系统在耳旁疯狂提醒:【别去触霉头。

】殷恒哥。

沈珊珊痴痴地喊了一声。

殷恒眉毛也没抬,只点了个头,算是理解。

沈珊珊想了想,殷恒哥,你知不知道,舒雨姐也要来总部了。

殷恒这才诧异抬头,旋即蹙眉,公司人员进出,不是你一个实习生能管的事。

沈珊珊对殷恒算是掌握入微了,从他的微表情里,读出了一个令她隐隐兴奋的事情。

殷恒不知道何舒雨进入公司总部,不是殷恒把何舒雨弄进来的!而殷恒这边,只是一瞬间的错愕,就在表面恢复了正常,实则内心惊涛骇浪。

他回忆起当初何舒雨说自己面上了宝来分公司,开心地搂着他撒娇,说这下要和他共进退了。

一个总部,一个分公司,相差很远,但她的开心那样真情实意。

她这次进总部,是真的被上司提携,还是进行了一场……权色交易?想到这里,殷恒冷冷看了沈珊珊一眼,一个实习生,你还是管好你自己。

灭了烟,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沈珊珊看不到的地方,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此时此刻——他看沈珊珊不顺眼,更看自己不顺眼。

沈珊珊被殷恒甩了脸子,她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更加地兴奋起来。

殷恒如今的状态,太不正常了,这说明何舒雨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在走廊上来回踱步,想着能从什么人身上套出事情真相出来。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或许可以证明她的猜想。

她拨通了那个人的电话,远哥。

珊珊?邹远疑惑。

远哥,我……我知道那件事了……沈珊珊诈了他一下。

殷恒跟你说了?邹远诧异。

说了……沈珊珊装作难过道。

不是你的错,是何舒雨自己疯,自己糟蹋自己!邹远说着,不禁咬牙。

对话到这里,沈珊珊所有的毛孔都张开了:她抓住何舒雨的小辫子了!【你看,宿主,何舒雨已经是困兽了。

】【仅剩100气运值的她已经开始崩坏了,小说女主冰清玉洁,她的身体已经脏了,配不上殷恒了。

】【接下来她的气运值就会更好抢夺。

】沈珊珊扬起脑袋,眼睛里射出势在必得的光芒:那就怪不得她会进总部了,这不方便我来取她的气运吗?沈珊珊摆弄手机,本想着给何舒雨发几条微信,刺激一下她,捞几点气运值。

不想怎么发都是红点,看来那人已经彻底疯了,将她拉黑了。

放以前,她怎么敢拉黑自己,她就算对自己说一句重要,都要被她妈骂个狗血淋头。

沈珊珊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调出了手机里偷拍的那张简历表,圈出了里面的重要信息,发到了她们的实习生新人小群里。

这个小群里全是跟她同一批来的实习生,她们年龄相近,平时会在群里疯狂分享八卦。

现在沈珊珊就点一把火,给何舒雨的入职送上一个大大的惊喜。

她相信,何舒雨一定会喜欢的。

作者有话说:随机20个小红包~谢谢大家~12、入职对于祁清来说,一个小小的理发店,即是一个新世界。

在以前的世界,没有人会允许另一个人执着刀对准自己的头部,因为那是一个人身上最脆弱珍贵的部位。

而在这里,你花钱才能拥有这样的待遇。

祁清的头发被人仔细地梳洗,一边洗,那个人一边红着脸夸他,小哥哥你真好看。

小哥哥你发质真好。

小哥哥,你记得给我一个好评呀。

在这里,也有很多另外的小工,在服务很多如他一般的人。

洗完之后,她引导祁清坐到一处等待,她点开iPad,告诉祁清可以随意浏览视频和网页。

又温柔客气地问,小哥哥,你要喝果汁、汽水还是咖啡?祁清:……他三个都没听过,却怀着好奇心,可以三个都要么?他很礼貌,声音若玉磬相击,清越好听得紧。

没问题!洗头的小姑娘重重点头。

他看着小姑娘穿过重重格挡,去吧台倒了三杯液体,一个似乎是管事的肥佬冲过来,啪地给了姑娘脑袋一下。

肥佬叉着腰,不知道在教训姑娘什么。

姑娘眼睛红红的,头垂下来,却始终没敢落下泪。

祁清突然明白了,这个世界人与人之间不能轻易用刀剑相伤,却另有论资排辈的准则。

他没有再去看那边,而是将目光落到了姑娘临走时留下的小方块。

指尖轻触,小方块里出现了一群人,男人和女人临渊对峙,他们身后各站了许多人。

祁清又触碰了一下,小方块里的画面变成了一男一女忘情拥吻。

再触碰,画面又变成了一只眼睛圆溜溜的猫咪在被主人揉搓。

祁清:!!!这是如何神奇的小方块,怎会把世间万物都吸纳进去?他原本以为,被吸纳进法宝的生灵会是万分痛苦的,没想到他们在里面竟各有各的造化,与现世无异。

正此时,小姑娘红着眼睛,端着餐盘走过来,抿着唇给祁清推了三杯水。

里面的人,是怎么用法术封印进去的呀?祁清抬眼,向小姑娘问道,这是一芥子世界吗?小姑娘破涕为笑,小哥哥你真幽默,你是演员吗?这是在背台词?祁清:?他没再说话,谨慎自己的异行被人发觉。

这是iPad啊,里面在播电视剧。

小姑娘多了一句嘴,旋即摇了摇头,眼前的大帅哥肯定是来逗自己的,自己还这么老实回答。

电视剧……祁清在脑海中咀嚼这三个字。

这个小方块,和何舒雨给他展示的电脑很像,可惜她没有详细跟他演示,不过这物体的触感是差不多的。

祁清这才察觉到,这个世界与他原来的世界,有着多么大的差别。

不在于建筑的不同,衣着的迥异、行为的差别,还有更内里的底层法则与知识技术。

果然师父在的地方,是不会无聊的。

祁清嘴角弯起,他想起了以前的那个无聊世界——仙、魔、人、鬼、妖,等级森严,强者为尊。

他的过去除了杀戮,还是杀戮,无尽的杀戮。

他曾经生活唯一的乐趣,就是在杀死一人后,顶替了那个人的模样和名字,体验那个人的生活。

他通过这样的方式,了解那个世界。

可惜他顶替的,无论是人、仙、还是魔,都如此汲汲营营,毫无乐趣。

直到他杀了那只小妖怪,代替它躺在雪地里,被那个女人捡到,然后被她赐名祁清……那个女人……他的师父……是他枯燥人生认识过最有趣的人。

他回想起她带他体验过的,那销魂蚀骨的滋味;体验过的,感情付出不对等的痛彻心扉;体验过的,一夜之间消失于茫茫白雪之中,他通天遁地寻找数百年的绝望与无助。

……帅哥,你长得也太好看了吧?理发师剪完头发之后,对着镜子里那一张玉颜。

棱角分明,玉骨天成,偏偏又足够年轻俊俏,一双桃花眼夺人心魄,一张菱唇润泽欲滴——一眼看去,惊心动魄,心颤不已。

如今他青丝剪短,额前稀碎的刘海显得年纪很小,像是个刚刚进入大学不久的少年。

他身旁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不止是店员,还有剪头发的顾客,都围了过来。

甚至有女孩子大胆地拍起了照,录起了视频。

您可以帮我们店拍个宣传照吗?老板走过来搓着手问道,是那个打小姑娘的肥仔。

祁清虽不懂【宣传照】是何物,却也看明白这个肥仔想要从他身上占便宜。

祁清冷眼,老板,那我喝三杯水,你亏了吗?肥仔立马意识到,刚才他打骂员工的行为被客户看到了,一阵汗颜。

不是不是,这水您随意喝,刚才是我不对。

老板能屈能伸。

只要您给我们拍几张宣传照,今次的消费我们免费。

老板咧开嘴,显出殷勤笑容。

就这?祁清不屑。

他相信,老板这种连两杯水都舍不得的人,如果不是看到更大的利益,怎么可能给他免单?老板一听这话,连忙加码,加上我们店一年的vip套餐,怎么样?现金。

祁清只说了两个字。

老板擦了擦额头的汗,他能够笃定,这样长相的人一定会在未来大红大紫,就算没有走上演艺道路,光是这张脸,也能成为他们店的门面招牌了。

于是他闭着眼,开出了一个他肉痛的价格。

还有个条件,跟她道歉。

祁清指了一下那个小姑娘。

你!老板肥肉堆积的脸上凶狠了一瞬,又立马软下来,好好好,对不起啊,小燕。

小姑娘瞪大了眼睛,望着祁清的眸子感激又清澈。

祁清没再说什么,兀自闭上了眼睛,算了答应了老板的要求。

…………另一边,何舒雨拿着电话,很是无语。

殷恒恶意的揣测破坏了她一整天的好心情。

她低着头一路走着,直至走到红绿灯路口。

绿灯亮起,她方才抬头过马路,影影绰绰,对面有一鹤立鸡群的人影。

那是个短发少年,戴着一个口罩。

细碎的刘海,疏阔的肩膀,艳阳的碎金撒在他挺翘的鼻梁上,舒雨。

他轻声喊了一句。

何舒雨突然很想哭,她什么也不想,快步奔了上去。

那股委屈,在触及少年的一瞬间爆发,她想也不想,投入了少年怀里。

少年接住了她,闷闷地带点笑意,怎么,有人欺负了你吗?何舒雨在他怀里摇头,她泪眼朦胧地抬头看着小纸片人,口罩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碎金在他的脸庞跳跃,他的桃花眼下,卧蝉很可爱。

她想,这人哪里与堕落有半分关系,他分明是光明本身。

你怎么戴着口罩?何舒雨指了指他的口罩。

祁清牵着她走到僻静处,理发店一个小姑娘送的。

小姑娘?何舒雨心头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说是怕我出去被围观。

祁清腼腆地说,随机摘开口罩,真有这么严重吗?树荫下,少年揭开口罩,碎刘海拂过他的眼睑,她看见了那一幅多么惊心动魄的画作。

戴上。

何舒雨踮起脚尖,伸手为少年将口罩戴上耳廓,她说得对。

哦。

因她指尖的勾划,少年耳廓微红,对了,舒雨,这个给你。

他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交到她手上。

何舒雨手指扩开信封查看,一瞬间震惊不已,这么多钱?!少年微微一笑,那个理发店老板给的,让我拍了几张宣传照。

何舒雨放下心来,那人可真会做生意。

少年笑得更欢了,可不是,他还顺带买一送一。

不仅交易了几张宣传照,换了一大笔现金。

临走时顺带送了老板一点小礼物——一个诅咒。

若是肥仔对那个小姑娘挟私报复,便即刻口生烂疮、生出恶疾。

他何尝不明白,让老板道歉的那一刻,老板一定会挟私报复。

那便让这人自作自受吧,他最喜欢看人痛苦不堪的模样了。

这钱你自己收着。

何舒雨小心交回给小纸片人。

这是给舒雨的。

祁清握住何舒雨的手,一字一句认真道,祁清虽无能,却也能养活舒雨。

这就当给舒雨的第一笔钱,好不好?何舒雨霎时间心乱如麻,她想问:【为什么想养活我?】却怕小纸片人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毕竟小纸片人只是纸片,她心中有数,他仿佛水中花、梦中影,他可以停留,她却不能依靠。

嗯。

何舒雨默默点头,你初来乍到,需要的东西很多,这笔钱我们花在刀刃上。

言外之意,她不会拿一分,都会花在小纸片人身上。

祁清冰雪聪慧,怎会听不出其中拒绝的深意。

但他并没有反驳,时间还很多,他还有时间慢慢证明,慢慢地编织一张网罗天地的大网——猎捕他那可怜可爱又可恨的,猎物。

……趁着周末两天,何舒雨给小纸片人列了个购物单,带他去买衣服、吃大餐,采购各类用品,还给他配了一个手机!何舒雨还偷偷查信息,想给小纸片人办个身份证,不然以后他生活都有困难。

两天时间,风一样就过去了。

何舒雨必须娶上班,只得留小纸片人一人在家。

这一天她早早起床,化了精致的妆,配了一身职业短裙,看起来英姿飒爽又不失妩媚。

小纸片人给她端早餐的时候,乍见她的样子,眼神微怔。

祁清,今天我要去上班了,你乖乖在家里。

电脑手机随便用,就像我教的一样,利用它们多了解这个世界。

说完,叼起桌子上的吐司面包,就开始穿鞋。

那是一双后跟又细又高的鞋,祁清端详了一眼,连忙制住她,穿这么高的鞋,你不疼么?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关心何舒雨穿鞋疼不疼,她讶然看了他一眼,取下吐司,结结巴巴道,疼,但是工作需要,穿起来才有气势。

你很在乎工作?祁清问。

何舒雨郑重点头,我很尊重工作,想竭尽全力表现得更好。

猝不及防,被祁清抬起了下巴,那你答应我,别勉强自己,毕竟……月事未尽。

何舒雨脸骤然一红,又无比心虚。

为了避免小纸片人老是想对她献身,她一直谎称自己月事未尽,以此来拖延时间。

她总不能,真的和小纸片人同房吧?何舒雨暗自思虑,就算她想,她现在的身体也不允许。

瞄了眼自己平坦的腹部,不能再拖了,下个周末一定要约洛瑶陪她一起去医院拿掉。

这里面揣的孩子,她是没有感情的。

既然是一个错误,就不要让它悲哀的出生。

就像她的出生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为了躲避小纸片人的盘问,何舒雨连忙推门出去,你在家好好学习,钱和钥匙在桌子上,需要出门的话,记得小心。

手机也绑了银行卡,可以刷钱的。

…………何舒雨的家,离宝来集团总部只有十分钟的车行距离。

她曾经买这套房的初衷,依旧是为了殷恒,期望能更方便他工作,也为了日后她终能进入殷恒的起点,好再靠近他一边。

如今她实现了,却也物是人非。

宝来集团总部,坐拥好几栋连成片的办公大楼。

她仰头,心中有着豪情万丈的感慨。

就在这时候,宋霍的短信发了进来:【你先去人力报道,我在总部述职。

】何舒雨一笑:【yes,sir!】她拢了拢头发,迈起长腿,走进了大门。

……新人们在人力部外面的长椅上坐成了两排。

何舒雨?人力助理喊了她一声。

何舒雨站了起来,红唇绽放出得体的微笑,她抬起头,看到人力助理的表情时,怔愣住了。

这个比她年纪看起来要小一些的女孩子用一种近乎恶意的眼神——打量着她。

何舒雨是吧?人力助理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她的简历。

嗯。

去那边填表吧。

好的!何舒雨鞠了一躬。

擦身而过的瞬间,她听到了人力助理那轻蔑的一笑。

作者有话说:小纸片人治愈一切!狗子改了好多遍文案,感觉怎么也改不好,对手指~随机20个小红包,感谢大家啊啊啊啊~!!!!13、遭难微信群——宝来新星总攻部小艺:【她来了,她来了,她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来了!】宝宝子:【刚刚去接水的时候,看见她坐在会议室填表,在一群精英里面,她好像站街女。

】佳辰:【好想知道她金主是谁啊!】小艺:【这次好几个分公司的主管调到总部来,里面估计就有她的金主。

】众人正在讨论之际,一个平日里颇为油腻的男生发言:【我上次被李师兄拉去跟一个做速冻食品分公司的主管喝酒,那主管大腹便便跟猪一样,居然跟分部好几个美女有一腿。

】【嘿嘿,他还招了一个过来陪我们喝酒,那美女还真是漂亮。

】一群新人看了直皱眉,他们都是一路考试拼出来的精英,很是瞧不起靠身体上位的人。

尤其哪怕优秀如他们,也只是实习生,之后要面临考核晋选。

而此次招进来的一批人,则是直接录用的直聘。

也就是说,用不正当关系上位的人,反而比他们起点高。

这些年轻人怎么忍得了?【这种人不会真的要进我们策划部吧?】【策划部是大部门,来总部之后,除了专业技术人员,都会来策划部实习锻炼,经过一到两个项目的磨练考察,再分配到其他部门。

】【跟这种人一个部门,好yue!】沈珊珊看着群里的讨论,心底暗笑,她根本不用出手,这样的氛围,就足够何舒雨喝一壶的了。

而且昨天殷恒接到上级的临时任务,连夜外派去了外地,在这里何舒雨根本就一无所靠。

大家讨论了许久,突然正在门口侦查的新人女孩小艺发来微信:【来了来了,人力助理带着新人们来了!】一群人齐刷刷望向部门入口,人力助理正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

今天人力主管去开大会了,临走时吩咐我为大家安排一下引导人。

人力助理说道,今天定了引导人,直到两个月后分配部门,都会是这个师父带。

希望各位新人尊重引导人,也请各位引导人好好教授新人,帮助他们打好基础,互利共赢。

人力助理笑吟吟地道。

何舒雨站在新人人群中,旁边有个女孩想要和她攀谈。

她总觉得一走进来,好像就有无数双目光不善地射过来。

她早早进了社会,为人敏感,特别善于侦查人群中对她不利的因素。

何舒雨,你的引导人是李昌,李师兄。

人力助理念到何舒雨的名字。

何舒雨转过头来,对着还在隐隐兴奋跟她聊天的新人女孩说,甜甜,我先去引导人那儿了,待会见。

跟她攀谈的女孩,叫做郭甜甜,是华国top3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后来又有一段留学经历,玩了一年才回来找的工作。

好的,我们中午可以一起吃饭。

郭甜甜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何舒雨还是挺开心的,能在来的第一天就有可爱的女孩子搭讪,这样心情会好一整天。

何舒雨走出来,走到一个白白胖胖的年轻男人面前,好模好样地鞠了一躬,李师兄好。

李昌中等个子,因为胖,整个人看起来很像正方体。

他衣装随意,不甚整洁,看到何舒雨的一瞬间,眼里泄出惊艳又滑头的光,何师妹,请多多指教。

待所有新人分配好了引导人,人力助理走到何舒雨身边,探着头说了一句,何舒雨,你基础不好,李师兄恰好是整个部门基础最扎实的老人,你要好好跟人家学习啊。

何舒雨听着有点刺耳,但还是非常有礼貌地谢过了助理。

人力助理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看起来老实温和的李昌,李师兄啊,好好教导新人,她是分公司调上来的,什么都不懂。

李昌听了这句话,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细小的眼睛,瞟了眼何舒雨,露出外人面前不曾有过的精光。

…………人力助理走了之后,收到了沈珊珊的一条微信:【琪琪姐,谢谢你啊。

】【谢什么,殷恒曾经帮过我,帮他未婚妻也是理所当然。

】人力助理回复,【如果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她骚扰殷恒。

】【你放心,李昌这人是个典型的双面派,在总部口碑非常好。

】【如果不是收到分公司投诉,说他搞大了分公司一个低级销售的肚子,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这种人。

】【不过那件事被他家里及时摆平了,那个小销售只是个临时工,事后也拿到了相应的资源。

】沈珊珊:【那不跟这个何舒雨一样吗?我们把他俩凑一对,说不定也算功德一件。

】沈珊珊合上手机,看到李师兄笑容满面地缠上何舒雨,她嘴角扬起了微笑。

……何师妹,你从哪个分公司来的啊?李师兄非常热情地把何舒雨引到工位上,又替何舒雨领了办公用品。

东五环那个,做速食的。

何舒雨认真清点起来物品。

哦,那个啊……李师兄显然不熟悉何舒雨所在的分公司,你第一次来总部,我带你先参观一圈吧?我记得参观总部,不是应该由公司专人导览吗?何舒雨抬起头,她记得以前殷恒跟她说过,宝来集团对于新人培育这块,还挺正规的。

今天管理层都被叫上去开大会了,部门领导们都不在,也没专人导览。

李昌盯着何舒雨工作裙和细高跟之间的细腿,被肉色丝袜包裹,令男人逸兴遄飞。

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何舒雨又问,她敏感的感到有点不舒服,顺手拢了拢裙子。

宝来太子爷驾到啊!李昌兴奋道,今早就传遍了,说是宝来太子爷空降总部。

太子爷?何舒雨蹙眉。

她知晓,宝来集团是由步氏家族创立,女强人步琳女士一手带领走向辉煌的上市企业。

步琳女士的私生活极其神秘,她唯一的儿子也从未出现在公众视野中。

怎么,何师妹感兴趣?何舒雨的询问在李昌看来,是捞女准备钓凯子的信号。

他打量了何舒雨一番,可惜啊,人家太子爷怎么看得上你?只见何舒雨思索了一下,不知道太子爷是怎么样的人,他如果要进入管理层,对集团未来发展的影响很大。

何舒雨是发表自己的看法,她想踏踏实实地在宝来集团干下去,但在李昌眼里,却成了毫不掩饰自己钓凯子野心的那种人。

李昌的肥手拢过何舒雨的包包,以一种幽深的口气道,师妹,师兄带你去参观吧。

我们会经过总裁专用电梯,说不定会碰到散会的高层,也说不定。

何舒雨对他的话感到不舒服,却也没法不给引导师兄面子,走吧。

……临走时,何舒雨本来准备喊上刚刚认识的郭甜甜一块,最好多几个人,这样会更安全一点。

可当她的眼睛逡巡了一圈,发现郭甜甜正和一个戴着实习生证的人说话。

郭甜甜人甜又热情,和实习生说到了一块去。

郭甜甜,要去参观总部吗?何舒雨跟她打招呼。

郭甜甜回过头,正准备说什么,她身旁实习生拉了她一把。

郭甜甜换上了一副戒备心颇重的样子,朝她摇了摇头。

何舒雨:……何舒雨看出了自己的不受欢迎,却不知这是为什么。

……师妹,这是技术中心。

这是市场部。

这是品牌部。

走到品牌部的时候,何舒雨一阵恍惚,殷恒就在品牌部工作,她有点害怕自己在这里遇到他。

就在此时,一只手拖住了她的手臂。

她的手臂很细,又白又嫩,如今被一只肥腻的大手拽着。

手心的汗液浸到何舒雨的皮肤,令她浑身鸡皮疙瘩,师兄,不用扶,我没事。

怎么能说没事呢?李昌在何舒雨耳边,自以为暧昧地耳语,明明刚刚都要靠到我身上了。

说完朝何舒雨吹了一口气,何舒雨快被那口臭熏吐了。

她原本碍着面子,但此时此刻,她只想要挣脱开来。

不想那李昌竟趁着这是一个无人的死角,直接将她拖到了逃生楼梯处。

她心中警铃大作,逃生楼梯一般都是监控死角!思及此处,她不再挣扎,忍着恶心任他拖拽,一只手悄悄滑到包中,找到手机摁下了一个键。

何舒雨就被李昌这么连拉带拽,一直到了逃生楼梯的一处平台角落。

她忍住心中惊涛,李师兄,你要做什么?李昌这才露出了和方才那副笑容可掬完全不同的样子,一双细眼淫|邪地窜过来,你说,我能做什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升上来的?李昌脸上的肉挤成了一堆,笑起来颇为自信,却无比丑陋。

怎么升上来的?何舒雨像是不懂,又问道。

这么上来的啊……李昌油腻的手一把握住了何舒雨的纤腰,哟,好瘦的腰啊。

李昌一脸陶醉,不知道这么好的腰,动起来怎么样?何舒雨喉头发颤,呕意涌出,她克制着,李师兄,我升上来,堂堂正正,请你自重。

堂堂正正睡出来的?李昌毫不留情地戳破,你那份简历,我又不是没看过,整个策划部都知道了。

员工资料怎么能随便泄露?何舒雨忍耐,她想到了那个对她表露出明显鄙夷的人力助理。

那个人力助理和她有仇吗?你管它怎么泄露的?李昌的手,一点点从何舒雨腰部往下抚摸,何师妹,我在总部很有关系。

你跟了我,我就把你引荐给宝来太子爷怎么样?李昌信心十足地画饼。

你放开我!何舒雨装作娇弱地挣扎。

哟,我就喜欢这种口味,师妹你真懂啊!李昌被何舒雨搞得浑身兴奋,师兄帮你请假,我们去外面那家酒店怎么样?李昌太知道怎么把握这种家庭不好又没有文化的漂亮小妞了,这种野心勃勃的女人,就是拿来给他骗的。

我不要,我不要!何舒雨害怕地轻呼。

你不要,师兄就去告诉别人,你勾引我!李昌更加肆无忌惮,油手快要摸到了何舒雨的臀部,师妹好大的胆子,来总部第一天,就敢勾引老实师兄。

你想想别人该相信谁?相信从分公司一步步睡上来的你,还是一直业绩好、待人好又老实可信的我呢?李昌恩威并施,一般像何舒雨这种女人,都会屈服于他的威胁。

他的表情那样销魂,他的手马上要动作了。

就在这个时候,何舒雨的脸变了。

她悄然抬起自己的脚,对准死胖子的胯部,狠狠踢了过去。

啊!死胖子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幸亏李昌将她引到的这个地方是个平常人根本不会来的死角,所以完全没人听到李昌的惨叫。

臭女表子!李昌恶狠狠地骂,疼得在地上打滚。

何舒雨没有说话,她在录音,她不能过多地暴露自己。

她冷静地脱下自己的高跟鞋,用最尖的跟对着李昌,狠狠砸了下去。

……你……你不要……不要过来……何舒雨一边哭着呢喃,一边用包堵住捂住李昌的脸,堵住他从杀猪般到绝望无力的叫声。

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捶打着死胖子。

她打得很有技巧,不至于头破血流,但一定能遭受足够的痛苦。

直到她觉得报复够了,才忍着恶心拖过死胖子的手,在自己的手臂腰身来回摩挲,并自己给自己的各个部位掐出红印。

由于那只手实在令她太过恶心了,她的胃部翻腾,直接对着死胖子的身体就开始呕吐。

吐到双脚乏力,她才跌跌撞撞地跑出楼梯间。

呜呜……她一出楼梯间,就看到一位在休息室接水的女士。

她连忙跌跌撞撞跑过去,用那张早已泪流满面地脸,可怜巴巴地扯住女士衣角,拜托,快报警!那位女士水杯吓得倒在地上——她眼前的女人,职业装全乱了,丝袜烂了,鞋也掉了,浑身青紫,活像……活像……女士捂住了嘴巴。

作者有话说:放心,舒雨下章会反杀的!随机20个小红包~狗子谢谢大家~!14、空降小艺:【再报,两个人现在都在休息室,隔着百叶窗,能看到里面的场景。

】小艺:【那个女人在哭呢,好假啊!人力助理的脑壳都要被她哭爆炸了吧。

】佳辰:【李师兄人这么老实,是被她碰瓷了吧,好惨……】下面一群附和:【好惨……】【李师兄倒了八辈子霉了……】【是看李师兄家事好才干这种事的吧……】也有个别清楚李师兄秉性的男生,说了一句:【会不会是双方价格没谈拢啊,李师兄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啊……】【退退退,猥琐男,你是不是被那个女的勾了魂啊?】另一个人立马说。

这时候,一个信息弱弱地发了出来:【会不会,李师兄真的把何舒雨给猥亵了,我觉得我们这么揣度一个女生不好。

】群一下子就安静了。

寂静无声,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那种寂静。

发出这条信息的人,是刚刚被拉进群的郭甜甜。

她有点受不了群里公开排挤何舒雨的氛围,明明何舒雨什么都没做,还是受害者,为什么他们就这么讨厌她?消息一发完,没有一分钟,她的微信就显示:用户【小艺】已将您移出群聊。

郭甜甜:?她抬起头来,只见之前对自己热情似火,拉着自己进群的实习生女孩,用一种凉凉的目光看了自己一眼。

郭甜甜心梗了一下,但她坚持自己没错,人怎么能仅凭几句话或者一张纸就断定别人的品德好坏呢?……休息室里,人力助理额头的汗水汩汩地流,她没有想到,仅仅半天,这个女人就能给她闹出这么大的事来。

琪琪,这个女人碰瓷!故意伤害罪,把她抓去坐牢。

李昌在那里龇牙咧嘴地叫嚣,如果不是两个男同事摁着他,他早就冲上去打何舒雨了。

我的诉求也是报警,我要讨回一个公道。

何舒雨绞着手,红着眼睛坚定道。

我要将猥亵者绳之以法!人力助理扶住额头,她不敢想象,这事闹大了之后会是怎样一个境况。

甚至会上升到危机公关的程度。

她承认何舒雨的情况看起来很惊悚,但她原则上更偏向李昌,不仅因为何舒雨让人浮想联翩的背景,更重要的是,李昌背后确实有人,他是宝来集团副总经理的侄子。

何小姐,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照目前来看,我们都更愿意相信李昌先生。

人力助理斟酌开口,她决定趁主管回来之前,先把何舒雨这边的火给灭了。

她得罪不起李昌,但威胁何舒雨是绰绰有余的。

何舒雨一愣,她没想到眼前这人年纪不大,无耻度却远超前人,我……我都这样了,你们还相信他?她摊开手,露出手臂和脖子上的红痕,认真道,你相信他?这些都是她自己搞的!李昌看到何舒雨的红痕,气急败坏地吼叫道。

人力助理做了个安抚李昌的动作,转向何舒雨,李昌先生在宝来集团工作了八年,人品有口皆碑,而你……何小姐,我们拿什么信任你?何舒雨目光一片冰凉:……你多想想吧,如果你今天执意报警,你在宝来集团也算是走到头了。

人力助理探过头来,用极小的声音威胁道,何小姐也知道,宝来集团在业界的地位,你出去之后,简历不会好看。

不要到走投无路的时候,才后悔莫及。

何舒雨嘴角裂开一个嘲讽的笑意,宝来集团总部,算是见识了。

人力助理以为她妥协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去跟李昌先生和解,他现在脾气上来了,好好道歉也许能化解矛盾。

四年的努力,换来的,竟是进了这么一个鬼地方。

何舒雨彻底对宝来集团失望了,她拿出手机,翻出老上司宋霍的微信,发了一句:【老宋,我决定离职了,抱歉。

】发完发现人力助理正在死死盯着自己,何舒雨笑了,我就算报警,也不会在这里报。

人力助理不解其意,却也不敢松懈。

这鬼地方,我不干了。

何舒雨站起来。

人力助理盯着她,何小姐,走之前,你需要签一份保密协议。

何舒雨气笑了,我不签,你还敢人身拘禁不成?人力助理:我是为了何小姐以后的职业生涯着想。

我还真是谢谢你啊。

何舒雨气笑了。

正当僵持之际,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一人推开休息室的门,冲了进来。

人力助理定睛一看,竟是人力主管。

主管是个三十来岁雷厉风行的女人,此时的她,跑得气喘吁吁,连口红都花了,也来不及整理仪容。

李昌看到人力主管,就跟孩子看到亲妈一样,主管,主管,您来了!李昌搞大分公司员工的肚子,这种事本来就是重大的操行问题。

幸好有李昌那优越的家庭给他兜底,出钱抹平事端。

在公司里又有身为副总经理的叔叔保驾护航,在人力总管这里消除记录。

他一直认为,主管比助理会来事,更能在这个时候帮到他。

是啊,你妈妈我来了!主管一眼刀了过去,然后连忙转向了何舒雨这边。

主管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上辈子坏事做尽了,所以才会在开了一小会儿会的时间里,被摊上这么大的事。

若是早知道这位何小姐是那位的得力干将,她必定事必躬亲地去迎接这位何小姐。

不会让这么两个没眼色的玩意儿,把人得罪成这样。

思及此处,她祈祷着这位何小姐没受过什么大磋磨,可当她看到何舒雨眼睛赤红又隐忍讽刺的模样时,心头还是不由咯噔一声。

何小姐,您这是——主管心疼惊呼。

连忙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员工睡觉时会用到的毛毯,给何舒雨披上。

能补救就补救,主管展现出了最专业的精神。

让您遇到这样的事,是宝来集团的不专业。

主管恳切道,请您一定要相信我们,给我们改正的机会。

何舒雨:???她警惕的目光逡巡在主管脸上,想看出这又是哪一出。

难道这个精明的主管看出来她偷录的那个大杀器了?她本来想,她只是草芥,但也有尊严。

那个录音是她最后的底牌,人力助理不仁,她也不易。

她会去公开自己在宝来总部所遭遇的事情,届时就算宝来集团形象不大损,一笔高额的危机公关费用也是跑不掉的。

她抓紧了自己的裙子,好可笑啊,她这一生的前途与努力,在这样的庞然大物企业面前,只值一笔小小的公关费。

何舒雨:对不起,贵公司的改正,我恐怕承受不起。

这句话让主管神情大骇,主管心里哀叹,她的工作保不保得住就看这位祖宗满不满意她的补偿态度了。

不不不。

主管用尽了这辈子的卑微,轻轻拉住何舒雨的手,何小姐,请一定要看到我的诚意。

旋即回过头来,如果一个人的眼睛能刀人,那么人力助理和李昌已经被杀了千万次了。

……人力助理打死也没想到,事情能发展成这样。

如果说刚才她为了讨好李昌,有多狐假虎威,那么现在她就有多胆战心惊。

现在的问题是,李昌在公司猥亵新人员工,新人员工逃跑求救。

主管根据员工们的报告,第一时间掌握了事情的经过,这件事被当场撞破,没有任何异议。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邓琪,你为什么要阻止何小姐报警,并且包庇猥亵犯呢?主管看向人力助理,以一种探寻的目光,不由分说将锅甩给了助理。

人力助理汗流浃背,她结结巴巴地辩解,李昌这几年都在总部有良好的表现和优秀的记录,我认为他不可能会对何小姐……助理还没说完,主管直接一个文件夹扔了过去,放屁!邓琪,李昌在总部八年还是评级最低的员工,具体理由,你敢说你不知道?人力助理一咬后槽牙,她当然知道,但这个事不能说啊!李昌的叔叔可是副总经理,又分管的行政板块,是她们的顶头上司。

连续两年搞大分公司员工的肚子,论人品,宝来集团应该没有比李昌更差的了吧。

主管嘴角一弯。

人力助理:???这是能说的吗?在场的其他员工:???卧槽,这是能听到的吗?正在百叶窗外偷窥的实习生们:???原本以为主管进去了,那个姓何的妖精就死定了,没想到为什么是人力助理唯唯诺诺,李昌面色苍白。

休息室隔音效果很好,他们根本听不到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在这时,从走廊走过来几个人,是新人们从来没有见过的面孔。

为首的一个身着定制西装的年轻男人快步走了过来,他身量颇高,戴着一副金边眼镜,颇有斯文败类的英俊。

他身后跟着几个年长男女,一路行至休息室外。

借过。

年轻男人微微一笑,嘴角有酒窝浮现。

礼貌又温文尔雅。

听墙角的妹子脸红了红,很不好意思地避让。

男人将门轻轻一推,没有进去,只是让里面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里面怎么回事?年轻男人低头,询问红着脸的实习生小姑娘。

今天来了个新人……实习生姑娘悄悄道,这个新人是分公司用了不正当关系升上来的。

哦?年轻男人眼神深了深。

人力助理好心将李师兄分给她当引导人,没想到她恩将仇报,反咬一口,碰瓷李师兄猥亵她!实习生姑娘咬牙切齿。

你们怎么知道,里面那个女孩,是通过不正当关系升生来的?年轻男人问道。

我们看过她的简历,她一个初中学历,又混迹社会多年,都在底层公司工作。

实习生姑娘瞧起来颇为看不上何舒雨的经历。

原来如此,原来宝来集团员工的个人资料可以随意传阅啊。

年轻男人轻笑,宝来集团的保密工作,越来越让我叹为观止了。

你说对不对,李副总?他回头,对着其中一个中年男人,问道。

那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哪里受过这种侮辱,却不敢多说一句。

实习生小姑娘亦是大惊,她认出来被年轻男人讽刺的中年男,竟是曾经在实习生欢迎大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集团副总经理。

那……那这年轻男人是————年轻男人靠着门,认真倾听里面的动静。

听到李昌愤然而起:主管,我警告你,你不能污蔑我!小心得罪了我,你明天就卷铺盖走人!年轻男人听得眉毛一抬,推门而入,李副总,你侄子说要让主管明天就卷铺盖走人。

你怎么看啊?李昌惊悚地回过头来,就看到自己黑着一张脸的叔叔。

而自己在集团内手握大权的叔叔,却在这个年轻男人跟前唯唯诺诺。

只见年轻男人走到何舒雨面前,低下头来,伸出手,用大拇指揩了下何舒雨眼角的泪花,别哭啊,舒雨。

是我不好,我太不中用了,才让你被怀疑走了后门。

何舒雨看着眼前狗模狗样的上司,一改原来休闲装运动裤的模样,竟穿了一身笔挺西装,还戴了副斯文败类一样的金边眼镜,没事,看你装模作样也不容易的。

可惜我要走了,以后不能陪你了。

何舒雨耸肩膀,一把拉过他,小小声问道,你在公司混了个什么职位?别太高调得罪人,为我一个马上要离职的不值得。

CEO。

宋霍简短道。

啊??何舒雨没反应过来。

怎么,自家开的公司,不能当ceo?宋霍好笑。

何舒雨:????作者有话说:宋霍:没想到吧~!【11月28日入v,入v当天3章,已有42万字存稿,请放心入坑,每日21:00更新~】随机20个小红包,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