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你捐了3000万?容宗仁靠在椅子上,眼睛乜向少年。
对啊,所以我老婆把我骂了一顿。
祁清叹了一口气。
是该骂, 这本来是你作为我唯一的继承人, 出现在大众面前的一个良好契机。
容宗仁在椅子上转了个圈,多捐点我还能给你吹一波, 造点势, 捐这么少, 我怎么吹?祁清摊开手, 没办法,他们只是翻新校舍, 用不了多少钱。
你让助理联系一下校方,我们愿意多追加两千万, 用于创办一个基金, 资助那些城市角落里读不起书的孩子。
容宗仁说道。
城市角落里,读不起书的孩子……祁清在内心品了一下,确实,很多人的眼光都会落到更偏僻的地方, 那些生活困苦的孩子们。
实则再大的城市,一些看不见的角落里, 都有生活在最底层的人, 也有最辛苦也最懂事的孩子们。
祁清想到了自己家里的师父, 那天他其实很心酸的——他那么珍贵的师父, 在面对别人的刁难和质疑时, 选择的不是极力反抗, 而是默默忍受。
他不知道, 她以前到底是遇到了多少刁难, 是不是从来没有人保护过她,所以才像一直蚌壳一样努力地缩进自己的壳,想着忍过去就好了,任由别人的欺负。
祁清事后,又找到了那几人住的地方,下咒术令他们病了一场。
就算这样做,犹不解气,毕竟他们过去欺负何舒雨的,又不能原样还回来。
谢谢你。
祁清说道。
谢什么,都说了是为面相公众把你推出来,才做的这些。
容宗仁翻了个白眼,归根到底,不就是为了抬你,去斗法我那些不孝子女吗?到底还是我赚了。
容宗仁美滋滋道。
你赚了你赚了,你赚麻了。
祁清也是笑,他心中当然明了,容宗仁根本不必做这些。
与其实说祁清救了容宗仁,他对他有恩;不如说容宗仁也培养了祁清,他对他亦有恩。
接下来,我会为你从各方面造势。
容宗仁又道,让你惊艳出场,在舆论和知名度上不说压倒,起码和我那些不孝养子养女,有一战之力。
我之前拍的那个广告,可以用吧?祁清忽然想了起来。
走娱乐化路线,很容易把形象拉低。
容宗仁比较担心,他当初给祁清还拍摄团队,单纯是为了给他压气势。
不过造势效果,肯定比传统的慈善、商业路线大很多。
容宗仁思考了一下,你去和公关团队联系,我们需要预期评估,每一步都要走稳。
跟容宗仁相处,越能明白,容宗仁为何能缔造这种横跨国际、问鼎首峰的商业帝国。
好,听你的。
祁清喜欢这种步步为营的感觉。
对了,之前让你一边陪老婆,一边看公司资料,看得怎么样了?容宗仁又是问道。
容宗仁心里有个底,毕竟是年轻妖怪,新婚燕尔耽于情爱,就不要要求太多,只要不是全部没看,他都能接受。
看了。
祁清回答。
公司资料很多,你可以让助理挑最重要的给你看,懂得取舍。
容宗仁继续道,慢慢看,别急。
启星为你造势,也不是一天两天能造出来的。
明白。
祁清颔首。
你现在看了多少,看了哪些方面,跟我讲讲。
容宗仁双手交握,准备给祁清交流一下资料取舍及阅读的技巧。
学习能力有点不足。
祁清点了点自己脑壳。
没事,理解。
容宗仁看得很开,毕竟祁清是妖怪,连文凭都是他捐的。
他没有指望过,祁清有多么多么聪明。
花了五天,才全部看完。
祁清叹了一口气。
容宗仁:……容宗仁:???容宗仁侧过头:全部看完是什么意思?就是你让信息管理部门给我的全部资料。
祁清回答。
不是,这也太快了。
容宗仁脑壳仁有点转不过来,战术性揉了揉眉头。
不算快,我以为我两天就能看完呢。
祁清遗憾耸肩。
那堆东西,包含了启星集团数十年来的方方面面,一般人不用个二十年,是看不完的……更何况,里面还包含大量的专利技术,那些技术没有过硬的专业知识,也不可能看懂。
你都看懂了?容宗仁疑惑问道,他不信,他绝对不信。
启星集团的专利技术涉及领域甚广,大妖怪没有这些方面的研究,怎么可能能看懂。
大差不差吧,一些技术性研究如果只是阅读与理解还是没问题的,我对深入研究没什么兴趣。
祁清翘起二郎腿。
那些专业性知识呢?我记得你没有学历吧。
容宗仁追问。
之前自学过基础数学、金融、计算机三个专业的大学课程,如果你要求,我还可以学一下基础物理、基础化学、高分子、材料等专业的课程。
祁清娓娓道来。
容宗仁听得倒吸了一口气,他完全相信祁清的每一句话,因为这个妖怪根本不说谎话。
他的眼里散发出从未有过的光芒,他竟无意中得到了一位这般好的继承人。
他的后半生该有多幸运,能教导如此聪颖的少年,让他继承自己的意志,航行在自己的梦想上。
正当容宗仁想入翩翩之际,祁清猛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容宗仁一阵紧张。
下班了。
祁清看了眼挂钟。
容宗仁:……容宗仁的字典里,一般没有下班这个词。
只要没死,就可以继续工作到死。
他很不习惯听到下班这个词。
准点回家陪老婆。
祁清一边说,一边提起办公包。
等等!容宗仁连忙叫住他。
我效率很高,非必要不加班的,老容。
祁清回头。
不是那个意思。
容宗仁搓了搓手,欲言又止。
老容,你说。
祁清见容宗仁似有口难言,遂鼓励他坦言。
我……能去你家做客吗?容宗仁有点不好意思。
祁清眼睛微微睁大,很快点了点头,当然。
是我不好,认识这么久了,竟忘了邀请老容你。
祁清敛眉歉意道,我以前……没有朋友……容宗仁见祁清这样坦诚自己的孤独,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们妖族之间,没有友谊,只有尔虞我诈。
祁清继续道,你是我第一个朋友。
容宗仁听到此处,心中颇有触动,他以手贴住胸膛,轻鞠了一躬:荣幸之至。
………………家中,何舒雨约了洛瑶买衣服,尽情享受在家中休假的最后一天。
中途她接到一个电话,是祁清打来的:姐姐,我有个朋友,今天要和我们一起共进晚餐。
在家里吗?何舒雨问道。
这是祁清第一次邀请朋友来家里,何舒雨想想还有点激动呢。
对。
祁清笑着颔首,你准备一下。
何舒雨有点手忙脚乱:准备什么呀?准备回家吃饭。
祁清虚空手指点了一下,仿佛在点何舒雨的鼻头一般。
什么都不需要我做?何舒雨搓搓手。
穿得漂亮一点,给我好好长长脸,满足一下我的虚荣心呗。
祁清提出了要求。
嘻嘻嘻……何舒雨捂着嘴笑了起来,万一你朋友看直了眼怎么办?两人成为夫妻后,说话渐渐没了忌讳。
不会,一个五十几岁的秃头大爷,早就没了世俗的欲望。
祁清让她放心。
何况,我想看。
少年又是黏道。
嗯。
何舒雨烫了脸。
挂了电话后。
何舒雨的眼神深了起来。
她知晓这个朋友肯定是启星里的人,或许这一次她可以借由这个人打听一下自己丈夫在启星的真实情况。
小纸片人支付的那三千万一直令她惴惴不安,虽然不敢表现出来让小纸片人担忧。
可她还是在心中一直记挂着此事,甚至今天找洛瑶过来,明着是当着祁清的面去买衣服,实则是去询问她那套小房子,到底能抵押多少钱……舒雨,是祁清的电话吗?洛瑶在何舒雨身旁问。
嗯。
何舒雨颔首。
你还是问清楚他的收入。
洛瑶认真说道,就怕他一时气盛,为了给你出头,才认捐那三千万。
你要知道,普通人哪有这么多钱?洛瑶又道,除非是一线明星,现在限薪条件下,一部戏估计能赚这么多。
他连唯一拍的广告,都还没播出,连个网红都算不上,哪有人赶着给他送钱?而且安保更扯了,安保工资都不高的。
洛瑶走过来,别管对方是哪个集团的大老板,都不可能一下子给新员工三千万。
何舒雨:……她更难受了,他以前住山里,为人很单纯,不知道钱有多难挣。
她甚至都不敢跟洛瑶说,祁清接送的车是迈巴赫,还有出入那些排场。
她怕这些本来是老板容宗仁的,小纸片人只觉得排场大,偷偷挪为己用了。
她用手捂住脸,要不,我和他商量一下,把认捐否了吧。
最多我背责难,这么多年,我又不是没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过……别急……洛瑶见好友难受成这样,她也很难受。
小奶狗确实是香,大帅哥也确实是香,但何舒雨这只修勾确实也太麻烦了。
你今晚跟祁清坦诚相待说清楚,实在不行,就真的只能把认捐给取消了。
洛瑶叹了口气,不过那样对你和祁清名誉伤害都太大了,以后真的抬不起头了。
何舒雨咬牙:怎么也比背债务好吧……我不想他因为我,活活去受下半辈子的苦。
大不了我俩换个城市生活。
那你工作怎么办?洛瑶看着她问道。
从头再来吧……何舒雨喃喃。
洛瑶叹了一口气,从头再来对别人来说或许不难,但对于没有学历的何舒雨来说,再找一个如此好平台的公司却是太难了。
至少在第一个学历门槛这一关,就给她卡死了。
她若是从头再来,或许这辈子就真的只能在泥潭里打转一辈子了。
………………你这样说,良心不会痛吗?容宗仁在旁边听到祁清对他的评价,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叫五十几岁的秃头大爷,没有了世俗的欲望?首先,他不秃。
其次,他走的是儒雅帅叔挂的,出去别人都要尊称他一声,儒商。
我怕把你说得太好了,凸现不出我在妻子面前的优势。
祁清老实说道。
容宗仁:……见祁清这么说,容宗仁反倒不好意思了。
他拍了拍祁清肩膀:放心啦,我一个五十几岁的秃头大爷,你妻子绝对看都不会看一眼……说完他才感觉到有问题,自己怎么就顺着他的话说了?容宗仁怂了怂肩,认栽。
对了,你妻子会给我们做饭菜吗?容宗仁又问。
他说的时候,两眼放光。
他妻子儿女去世得早,在此之前,他工作太忙,也很久很久没有吃妻子亲手做的饭菜了。
他只记得以前,妻子总是坐在沙发上,等他到很晚很晚。
很多次他凌晨三四点回家,都看见妻子在沙发上睡着了。
桌子上还有冷掉的饭菜,那些都是妻子亲手做的。
后来……他再也没有资格,去吃一顿,妻子做的饭菜了。
别人都劝他再婚,劝他再生一个孩子,以继承他的商业帝国。
他都拒绝了,他这样的人,不配再进入一个家庭。
所以祁清能邀请他去家里吃饭,他是真的很期待,非常期待。
谁说的,我从不让她做饭。
祁清奇怪地乜了他一眼。
也对,你请了专业团队打理。
容宗仁虽然赞成,但是略有遗憾。
呵,请你吃饭,我当然不能让别人做。
祁清嘴角一勾。
那你——?容宗仁奇怪。
很快他就不奇怪了,迈巴赫停在了一家大型超市门口,祁清率先下车,大拇指一指:老容,走,咱们买菜做饭去。
容宗仁:???你认真的吗?这家超市是启星集团旗下的大型高端超市,食材新鲜、品种多样、品类丰富。
祁清推着车,一边自己拿,一边还指挥着容宗仁帮忙拿。
黑椒牛排、酱烧牡蛎、葱爆羊排,还有不少海鲜鲜货、寿喜锅拼装、时令蔬菜……容宗仁忙不咧跌地帮忙拿着,他这辈子,已经快要有二十年没进过超市了。
你看,这个寿喜锅拼装是我老婆他们公司出的。
少年边拿,还要边得意洋洋地炫耀。
这个黑椒牛排也是,葱爆羊排也是,厉害吧!少年虽戴着墨镜与口罩,但完全想象得到他墨镜下飞扬的眉毛。
容宗仁看着想笑,他瞟了一眼上面宝来集团的标志,我们完全可以深度合作,以后你可以多一些和妻子相处的时间。
老容,上道啊!少年拍了拍老容的肩膀。
容宗仁哭笑不得。
就在这个时候,躲在旁边的助理跑了过来,容董,容二小姐的电话。
容宗仁一张兴致勃勃的脸冷了下来,他的这个好养女在集团内部排除异己、抱团打压,运用手段夺取小股东股份,做的那些事他看了都要拍手叫绝。
你说我在开会,问她有什么事?助理颔首,点开了通话。
容二小姐,这边是我,王助理。
王助理礼貌道。
我爸爸呢?容琴的声音从刚开始的高昂迅速冷了下来。
容董有个重要会议。
王助理干脆道。
麻烦转告爸爸,我们几个兄弟姐妹,想请爸爸吃个饭。
容二小姐容琴道,顺便如果我们那个小弟弟能来,就更好了。
王助理,你知道那名小弟弟是从哪儿来的吗?容琴询问道。
不知道。
王助理颔首。
呵,王助理的嘴巴还真是紧。
容琴嘲讽。
不敢当,不过是工作责任。
王助理公事公办。
好一个工作责任呢,那下一次王助理可否与我在工作责任之外喝一杯呢?容琴的声音变得妩媚起来。
王助理眼睛瞪大,战战兢兢觑了容宗仁一眼,容宗仁饶有兴致,示意他继续。
再……再说吧。
王助理结结巴巴。
呵呵,王助理害羞了吗?那边的声音慵懒。
王助理,帮我给爸爸说好吗?容琴继续道,帮我美言几句,我们兄弟姐妹几个,真的很想爸爸了……容霄犯事,那是他的事。
不关我们几个兄弟姐妹的事呀,爸爸千万不能迁怒我们……王助理,你帮我约一下爸爸嘛,好不好嘛?王助理麻了,人麻了,当着董事长的面,被董事长养女撒娇是一种什么体验。
答——应——她。
容宗仁做口型。
好,好的。
王助理硬着头皮。
你真好,mua~容琴对着手机,妖娆一吻。
电话挂断,王助理蹲在地上,一手扶额。
没事,小年轻想约会就约吧。
容宗仁一脸八卦。
王助理:啊不,容董,你听我解释。
不过我那养女有好几个情人,我很担心你被骗身骗心啊,啧啧啧。
容宗仁摇了摇头。
王助理就算之前再有想法,现在已经被迫看破红尘了,容董,我实在是不敢。
我愿意替您去打探消息,请相信我的忠心。
容宗仁连忙将王助理扶起来,说什么呢,我只是担心年轻人被欺骗,不过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却之不恭了。
祁清将容宗仁如何击破王助理心里防线,然后收买人心的过程看得一清二楚。
待王助理退下后,容宗仁朝他下巴一扬,学会了吗?其实跟他在之前的仙侠世界用的驭心之术差不多,唯一的差别是,他做那些只是为了玩弄敌人,令他们痛苦、难受直至死亡。
而现代世界是不允许杀人的,这种驭人之术更多的是让别人为己所用。
受教了。
祁清颔首。
……………………回来啦?何舒雨打开门,就见祁清提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外。
旁边站着一个矮矮的儒雅男人,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您好您好。
何舒雨见了男人,又是打招呼。
她一开始在电话里听说祁清要带一个五十几岁中年人回来吃饭,还以为是开玩笑的。
毕竟祁清外貌怎么说也是年轻人,她以为他交朋友,也是和年轻人。
没想到他第一次带着朋友回家吃饭,居然真的……带了个叔叔过来。
没想到小祁的妻子果真如此美丽,他平时没有吹牛。
中年人恭维道,显得有理有节。
不知这位怎么称呼?何舒雨笑着鞠躬。
容宗仁。
中年人亦鞠躬。
何舒雨弯下去的腰没有直起来,笑容僵在了脸上。
……祁清去厨房忙活去了,何舒雨硬着头皮给容宗仁摆水果、递茶杯。
我自己来就好。
容宗仁笑着接过一杯茶。
不不不,我来我来。
何舒雨腼腆地笑着,您是贵客。
容宗仁何止是贵客,何舒雨做梦都没想过,只在财经杂志上出现的商界传奇,会出现在自己家中。
要知道容宗仁可是神秘商界大佬啊,自从容家出了那场震惊华国的绑架案后,容宗仁几乎很少在人们面前露面了。
听说他进出都会有重重安保,没想到此番,竟然这么堂而皇之就进入了她家。
也不能说没安保,毕竟她家小纸片人就是容宗仁的最强安保。
可你是他最珍贵的妻子啊……容宗仁摆摆手,认真道。
何舒雨愣了愣,她没想到,祁清在容宗仁面前也炫妻啊……容宗仁打量着这个房子,当初听说小祁选这个房子,还觉得他的眼光差,毕竟这房子太小了,舒适度也不够。
现在看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一个家重要的不是房子,是人住在里面的人。
真是温馨啊……原来您一直有关注我们啊。
何舒雨感叹。
祁清只是一个安保而已,没想到容宗仁这么关注他,何舒雨为祁清感到高兴。
自然,小祁与众不同。
容宗仁赞道。
何舒雨手捏紧了裙摆,她有句话想问问容宗仁,容董……你说。
容宗仁道。
您……您有批过祁清自己用车吗?何舒雨结结巴巴问道。
她害怕是祁清私拿了车,又害怕容宗仁怪罪祁清,只有这么拐弯抹角地问。
没有。
容宗仁简单利落地问答。
何舒雨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
容宗仁见何舒雨的样子,还以为她不舒服,连忙扶过她,小祁媳妇儿,你……你是不是不舒服?!他知道何舒雨肚子里有个小的,出不得一点差错。
没……没有……何舒雨紧张道。
那……那若是祁清他违规用车了……何舒雨想着,不如趁这个时候,赶紧坦白,会受到什么惩罚吗?至少在私下场合坦白,容宗仁比较容易消气。
违规用什么车?容宗仁没理解。
就……就是那辆迈巴赫。
何舒雨闭上眼。
迈巴赫怎么了?容宗仁蹙眉,当初他挑那辆车的时候,我就骂过他没眼光了。
何舒雨:???何舒雨:您不是没批过他用车吗?容宗仁现在已经知道她误会了:小祁媳妇儿,你放心,我的车小祁都可以随便用。
他就是今天从车库里开出去一辆布加迪威龙,然后拿去撞烂了,也不是违规用车。
何舒雨总算舒了一口气,可转念一想,这容宗仁也对安保人员太宽松了吧。
怪不得祁清一个想不开,豪掷三千万去捐楼。
那您知道,之前祁清给明城一中捐了三千万的事吗?何舒雨更加紧张了,连看都不敢看容宗仁。
他跟我说了。
容宗仁点头,这件事办得不漂亮。
您不要怪他!何舒雨生怕容宗仁因为这个事而厌弃祁清。
没事,我已经派人追加了两千万,好歹有个弥补。
容宗仁又说道。
何舒雨睁开眼:???她歪头:???您追加了两千万?对,他捐得太少了,不够大气。
容宗仁评价道。
何舒雨:???您的启星集团,对安保的福利都这么好吗?等等,你说谁是安保?容宗仁听到个意外的词。
祁清啊……何舒雨眨了眨眼,难道他不是您的安保吗?噗嗤——容宗仁一个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小祁跟你说的?容宗仁捶着沙发笑。
我……我自己猜的。
何舒雨不好意思道,有猜错吗?小祁媳妇儿,你可太有意思了!容宗仁乐得不行。
何舒雨怔愣原地,她难道……真的误会了吗?…………………当天晚上,祁清被赶出了卧室。
枕头、被子,连同换洗衣服,都被扔了出来。
然后门砰地一下关上了。
师父,我错了!少年锤门,又怕吵到了女人,只能小声锤。
你不要不理我……过了大半天,门后边的女人才缓缓开口:说,错哪儿了。
不该对师父隐瞒我在启星集团的事情。
少年咬唇,那是我和老容商量好的,我替他收回股权、收拾养子养女,他给我金钱地位。
这种事,不好对第三人讲。
何舒雨深深吸了口气, 我能理解,但不是主要错处。
不该不对师父讲清楚,咱们不缺钱,害师父担惊受怕,竟打算卖了小房子替我抵债……少年讲着,心底其实感动又骄傲。
何舒雨又是深吸了口气:有错,但也不是主要错处。
那……那还有什么?少年停滞。
何舒雨握紧了拳头,一切的根源,难道不是你在我面前装蠢吗?骗我说你连拼音都不会?骗我每隔一周教你一天认字。
骗我以为你是真的无知可怜!何舒雨一把拉开门,看到正在门前跪坐着,一脸清澈、真挚又可怜的少年气不打一处来。
你就在我面前惯作可怜,才让我对你判断失误。
听容董说,你明明五天内就能学完别人二十年才能学到的东西,你已经聪慧到这样的地步了,何苦在我勉强卖惨装傻?!何舒雨继续控述他。
我没有。
少年伸手拉着她的睡裙裙角,那双桃花眼可怜又干净。
姐姐,在你面前我没有任何聪明可言。
他又说。
你又在哄我。
何舒雨心里是自卑的,自从小纸片人来到这个世界后,提点他、照顾他、帮助他,似乎成了她的精神支柱。
今天有人突然戳破的泡泡,告诉她对方什么都是装的,对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根本就不需要她任何的指导与帮助。
我没有。
少年抬起头,眼神清凌凌地看着她,你信我。
我要怎么信你?何舒雨气愤问他。
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少年的眼神那样清澈而坚定。
怎么证明?何舒雨又问。
少年撑起手,脱掉了T恤,展露出自己健硕修长的身体。
何舒雨别过头,说话就说话,脱什么衣服。
或许两人才做夫妻,对彼此新鲜感十足。
何舒雨对祁清的身体完全没有抵抗力,无论看几次都会面|红|耳|赤。
何舒雨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要色||诱收买她。
其实她现在已经不气了,这不是什么原则性大问题,甚至前几天她教他语文的时候,他还玩了一点小情趣……这些都是无伤大雅的,只是她猛然得知了真相,比较生气罢了。
嗯……她听到一声闷哼。
何舒雨转过头来看,登时吓得魂不附体——少年一只手指变为了指甲尖锐的利爪,此时此刻,他正用利爪割开了自己胸膛的皮肉。
指甲割得很深,可以看见胸骨。
胸膛暗红的血汩汩流出。
啊!何舒雨尖叫一声,扑过去握住他的爪子,你在干什么?我没法证明我说话的真伪,但我可以挖出来我的心给你看。
少年认真道。
妖鬼的心,在说真话的时候是黑色的,说假话的时候却是红色的。
你看了便知道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了。
何舒雨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她捂住他流血的伤口,我不看了不看了!我相信你,相信你。
她的心开始疼了。
我马上叫医生过来,她肯定还没睡,我们去医院!何舒雨人都吓傻了,哑着嗓子喊道。
嗯。
少年苍白地点点头。
很快,楼下的家庭医生赶到,给他做了紧急包扎。
医生说伤口不算深,不用去医院。
又问这到底怎么伤的。
给她削水果的时候,刀子倒插了。
少年回了一句。
医生半信半疑,也只得点头。
医生走后,何舒雨就一直守在少年床边,眼泪都快哭干了,以后别做伤害自己的事了,我会伤心……但你不信我啊……少年嘴唇白透了。
我信,我以后都信。
何舒雨连忙说,你有话跟我好好说,我生气了过一会儿就好了。
我都会信你的,你别这样了。
好。
少年缓缓道。
何舒雨这才放心下来,她戳了戳那缠满胸膛的纱布,痛不痛呀?少年点点头:痛。
何舒雨小心翼翼地放下手,那我明天再去请两天假,好好照顾你,好不好?少年看着她:好。
何舒雨破涕为笑,便连夜守着照顾他。
可她一个孕妇,哪里熬得住夜,很快就坐在他床边睡着了。
少年见她睡着了,咬着牙起身,胸膛的血霎时间浸透了纱布。
他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又在她身边躺下。
他全然不顾自己的伤,撑着脑袋观察她熟睡的容颜,她的嘴角嗫嚅,他便伸头去听。
你……真是个小疯子……何舒雨在梦里喃喃。
少年笑了,看着她,手指勾勒她的轮廓,对呀,我就是个疯子。
我比你想的还要疯……他的眼里闪过疯狂的神色,但你没有办法了,你已经嫁给了一个疯子了。
他躺倒在她的身边,轻轻地……给她下了一个熟睡术法。
他轻吻上了她的眼睑,惹你心疼好简单,我真希望每天都给自己一刀。
这样,你每天都会好心疼我,每天你的心都只属于我。
呼吸越加地野性,兰花香气越加的浓烈。
他胸膛的伤口崩裂开来,鲜血浸透了纱布,他没有感觉到痛,反而更兴奋了。
血液令他产生了最原始的兴奋。
他的两根手指沾了些胸膛上的血,一点点抹在她的脸颊上,最后,停留在她水润的双唇。
在血液的浸染下,女人的脸呈现出惊心动魄的美,美得少年看得都痴狂了。
真美丽啊,真刺激啊——他应该,每天都给自己一刀。
才能享受到这般的痛快。
月光照进来,漫天的血红色,若波澜起伏的潮汐。
整个房间,弥漫着兰花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被戳破的苦果~随机20个小红包~感谢在2022-12-11 18:35:05~2022-12-12 03:02: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白夜莲华 2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0850449 49瓶;吃货格格、在川小天使 5瓶;雨眠、殷南城 2瓶;布布、云落风起、李宝儿、免兎兔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