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得头很痛,晕眩的感觉令人做嗯,她不舒服的动了一下,想要甩开这种感觉,但是没有用。
呻吟了一声,周遭的争执声似乎越来越大,她缓缓的张开眼睛。
干么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她已经醒了!彭郁乔甩开于绍伦的手,你自己问她!问什么?李宛恩的小脸皱成一团,难过得要死,目光在触及男友阴沉的脸色后,立刻感到事情大条了。
你为什么生气?她想起自己昏过去前的事,她丢下熟睡的绍伦到PUB接彭郁乔,然后喝了两杯酒之后——因为我喝酒吗?她嗫嚅的问。
若真只是喝酒这件小事就好。
彭郁乔的眼底有着嘲弄,跟个男人睡了一个晚上,你有什么感觉?跟男人睡一个晚上?她呆呆的环视着四周,认出这个房间是唐华的,因为墙上那面被打破的镜子还空着,只不过碎片已经被扫除干净。
你别胡说八道!唐华翻脸不认人,我承认自己是和宛恩同处一室,但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昨天醉了,我只好把她安排在我的房间……他越说越小声。
他的话令李宛恩一惊,连忙撑起自己的身子,但是头晕使她整个人显得虚弱无力,就要倒下。
唐华赶紧伸出手想扶住她,但于绍伦在他之前挡在两人中间,把女友给揽在怀山十。
唐华立刻会意,忙不迭的退开来。
在这个时候,就算对人家再有好感也知道要收敛。
我跟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有些心虚,我承认自己对她有好感,但还不至于趁人之危,她喝醉了,在我这里睡了一晚,就只是这样。
因为同事情谊,所以唐华选择将彭郁乔下药而且大吵大闹的要自己收留李宛恩一个晚上的事隐瞒。
真的只有这么单纯吗?彭郁乔压根不相信,认识你的人都知道,你可不是什么柳下惠。
何况他昨天还信誓旦旦的保证……难不成他存心骗她?你别惹是生非,唐华的语气有警告,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他的确没有碰李宛恩,虽然情况差一点就失控。
在他解开她的外衣,准备朝那件水蓝色内衣前进时,就见她突然睁开眼,正经的说了句我想吐,便整个打乱计划。
他手忙脚乱的拿过垃圾筒,扶小脸涨得通红的女人坐起身,就见她腮帮子鼓鼓的,已经濒临爆发边缘。
就在他以为她要吐出来的同时,却见她一个深呼吸,然后又倒了下去,继续昏睡。
宛恩?你不是要吐吗?他觉得很奇怪。
不用了……她模糊不清的回答。
他还是一头雾水。
为什么?我吞下去了。
翻了个身,她舒服的睡下。
唐华顿时头上三条线,自此对身前女人酥胸半露的旖旎风情再也完全提不起劲,很认命的在书桌前趴了一晚,弄得他全身酸痛下已。
这大概就是现世报吧。
彭郁乔看到他的眼神,正打算反驳,却被始终不发一言的游孟涵打断,好了!你们一人少说一句。
她看着好友,宛恩的脸色很不好看,你先带她回去,我会把事情给问清楚。
于绍伦伸出手,拉起床上的小人儿。
李宛恩的脚一踏在地板,便觉得一阵晕眩袭来。
于绍伦眼捷手快的扶住她,虽然心中有气,但看到她的样子,他依然无法置之不理。
还好吗?他低声问。
头好晕。
李宛恩忍不住抱怨,根本无心子眼前的一切,只知道她很难受。
他打横的将她抱起来,疾步走了出去。
彭郁乔见他们要走,一个箭步冲上前,为什么?她在别的男人床上醒来,你为什么这么平静?因为我相信她。
于绍伦冷冷的看着她,请你让开,我们要回家了。
彭郁乔的脸一下子惨白,那我也可以告诉你,我跟亚力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是你误会了。
就算是误会也好,他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反正我们本来就不适合,分开也是早晚的事。
我可以老实告诉你,在我的心底,就算宛恩昨天真的跟唐华怎么了,我也会原谅,因为我爱她。
听清楚了吗?这就是你与她在我心目中的差别。
她的眼底爆出盛怒,这个女人有什么好?嘉怡纺织的大小姐?!她哼了一声,沈家的事业还要你倾家荡产的帮她,值得吗?我觉得值得。
于绍伦的眼神一敛,让开!你会后悔!彭郁乔拉着他的手,当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你会后悔,一定会。
看着她疯狂的样子,李宛恩很不解的抬头看向抱着自己的男人,她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会什么东西都没有?不用听她胡说。
抱着她,他绕过了彭郁乔。
绍伦!彭郁乔不死心的跟上去。
别再跟着我们!于绍伦眼神锐利的瞪着她,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而你,已经快令人发火了!于绍伦的眼神使她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只能呆若木鸡的看着他抱着李宛恩离去。
越过他的肩头,李宛恩看到彭郁乔脸上的失落,她很难过。
有空关心人家,先想想自己吧!他的声音闷闷的。
她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他一眼,白痴都看得出来他很火大。
你生气的样子也好帅。
听到她无厘头的话,他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这个眼神更帅!他想掐死她!他咬牙切齿,闭嘴!没问题。
她立刻像只小猫似的窝在他的怀里。
纵使他气她,但是她却一点都不恐惧,因为她相信,他绝对不会伤害她。
她的头脑虽然晕眩,但却觉得满足,因为她听到了他对她的爱。
凤鸣轩独家制作所以?喝着热牛奶,她一脸好笑的看着脸色不佳的男人,大致知道他到底是在火些什么。
你以为我跟唐华有什么瞹昧吗?他瞪着她的笑容,你有吗?应该没有,她甜美的一笑,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竟然可以这么自在?他气自己没有早一点发觉她半夜出门,直到今早想搂人时才发现身旁的位置是空的。
不然呢?她微笑的看着他黑亮的眼,此刻里头的漆黑似乎想要吞噬她似的,既然什么事都没发生,为什么不能自在?你肯定?他的手抚过她细长的发丝。
她立刻将手上的牛奶放在一旁,柔顺的靠在他的肩上,肯定的点头,我们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唐华不也是这么说吗?但是郁乔说,你们独处了一夜。
我知道,她嘟起了嘴,不快的咬了一下他的肩膀,我甚至还知道,她一定会一口咬定我爬墙。
爬墙?就是红杏出墙,不过我先说,我绝对没有!她举起手发誓,而且我会醉得一塌糊涂也是因为她的关系,昨天晚上她打电话到家里,要我找你听,但我看你睡那么熟,所以没叫你,就自己去接她。
你太冲动了,他皱起眉头,你应该把我叫醒的,三更半夜一个女人就这么跑出去,你有没有大脑?我也只是一时心软嘛!她忍不住叫屈,而且若我当时把你叫醒,你也只会叫我不要理她,不是吗?我接她回到饭店后就要走,但是她硬要我喝两杯酒才让我走,我没办法,只好喝了啊!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只是我真的没想到,她竟然还敢说我跟唐华乱来,藉此来陷害我,早知道就该放她一个人在PUB里不要理她就好了,真是好心没好报。
看她气愤的样子,他就算有再大的气也都消了,不可以再喝酒。
点了下她的鼻子,他终于露出笑容。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她开心的投进他的怀中,你不生气了吧?记得跟郁乔保持距离。
他的手轻抚她的脸,徐缓的动作带着柔情,知道吗?你怕她会伤害我吗?李宛恩不以为然的斜视他一眼,她没那么大的能耐。
只要他的心在她的身上,她不认为彭郁乔会威胁到自己,更何况昨天她已经知道这个女人有多么疯狂,若是绍伦还会想要吃回头草,那他大概也疯了。
别那么有把握,他吻着她敏感的颈项,凡事小心一点。
这一阵子相处下来,他明白这个看似迷糊的小丫头也并非全然无知,毕竟从小到大的成长环境让她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但她毕竟还是太年轻,有时会身陷危机而不自知。
我知道。
她顺从的窝进他的怀里,手指无意识的轻点他的胸膛,公司的财务很吃紧对不对?听到她的话,他一怔,怎么再提这个?我不是说没事了吗?因为郁乔说的话,所以你老实告诉我,她苦恼的抬头,我丢了个烫手山芋给你,是吗?公司的财务是有问题。
他选择了隐瞒,他喜欢她的笑容,一点都不想增加她的压力,但并非不能解决。
真的吗?她审视着他俊美的脸庞,没骗我?没事骗你干么?他用力的吻了吻她的唇。
没骗我就好,因为我一点都不想拖累你。
她真挚的说;若真不行的话,你就把一切都还给我,不要管了。
他抬头看她,有些不满她的用字。
拖累?!他一点都不介意被她拖累!而且帮她把属于她的东西留住,这是他爱的表现。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替你解决。
他的额头与她相抵,你只要乖乖的,不要闯祸就好。
我本来就很乖,她用力的抱住他,最不会闯祸了。
看来她不单天真,还没有什么自知之明。
他的手掌抚着她的颈项,动作温柔,手指撩着她的发丝,不可以剪头发!她露出一个微笑,好。
只要他开口,她一定做,更何况只是头发这点小事,人家说,喜欢长头发的男人比较大男人。
所以?他一个扬眉,你在暗示什么?她拾眸与他相对,甜美一笑,没有,我爱你。
看到他嘴角扬起的笑容,她心中沟是温暖,谁说冷汉不能政变?至少她就让他不再冷漠。
因为头晕,所以李宛恩今天可以不用上班。
若是身体不舒服那么好用,那她不介意以后都拿这个当借口,反正她本来就不想去公司,毕竟她什么都不懂,去那里只是当白痴而已。
李宛恩看着琴谱,专心的练习,就算门铃响起她也没有分心,但没多久,她就感到有人紧盯着她看。
她停不自己手指的动作,微转过身。
你怎么会来?看到彭郁乔,李宛恩有些意外,不用上班吗?还是你也宿醉?彭郁乔冷冷的看着她。
她的眼神令人不舒服,李宛恩蓦地想起男友的话,我不能跟你太接近。
你说什么?彭郁乔质问。
没有。
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要喝什么吗?阿姨——阿姨立刻现身,小姐,有什么事?替客人倒杯果汁。
离开钢琴,她尽可能亲切的招呼。
彭郁乔没有到沙发上坐下,反而越过她。
李宛恩惊讶的看着她在钢琴前坐下来,挑衅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后轻快的弹奏了一曲。
哇!李宛恩忍不住证叹,你好厉害。
当然!她骄傲的表示,我从小学琴,绍伦最喜欢听我弹琴。
你现在学习也是为了他吧?李宛恩无法否认她是为了男友才学琴,只是她可没料到早就有女人为他弹过琴了——这种感觉还真有点奇怪。
懒得跟你废话,我带了一些东西来,我想,你应该会有兴趣看。
她站起身,由皮包中拿了一个牛皮纸袋。
李宛恩怀疑的看着她,不太确定自己是否该伸出手去接。
这是你公司的财务报表,你不看吗?她透过关系,千辛万苦的躲过绍伦的监视才取得,这笨蛋要是不看,她绝对会送她几记拳头。
不是我不看,李宛恩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而是我看不懂。
她的天真神情看在彭郁乔眼底显得很刺眼,她用力的将里头的纸张给抽出来,大声怒道;你的公司要倒了,你不在乎吗?她耸了耸肩,在经过昨天的事之后,她压根就不会相信她说的话。
这是绍伦签署的文件,彭郁乔抽出其中一张纸,他替嘉怡纺织背书,还把自己的钱都拿进嘉怡纺织,你还能不在乎吗?李宛恩听了先是一愣,最后一把抢过她手头的文件,上头的条文她是看不懂,不过还不至于笨到不懂那些负债的字眼。
她的心仿佛被重重的一击,飞快的翻阅着,这些文件是真的吗?她的心跳加快,呼吸有些不平稳。
彭郁乔气势高傲的看着她,我还不至于无聊到编这些谎言,这都是真的,上头还有沈家会计师盖的章,若你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他,他总不可能骗你吧!李宛恩深吸了一口气,稳定自己的情绪之后才开口,老实说,我真的看不太懂,她有些赧颜,意思是说嘉怡纺织快倒了吗?原本是。
彭郁乔一点都不留情的反击,不过你很聪明,替自己找了一个金主。
你说的是绍伦?她楞楞的说;他不是个盖房子的吗?他有那么大的能耐使公司起死回生?盖……盖房子?彭郁乔忍不住提高音量,我真的难以相信!你是白痴,竟然——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绍伦会心系这个显然没有大脑的女人,而放弃像她这种才貌双全的女人,扬力工程是香港上市公司!他是少东,你竟然说他是个盖房子的?扬力工程少东……她压根没有听过这间公司,但听彭郁乔的口气,似乎是大有来头。
所以,我的公司本来要倒,但是因为绍伦介入,所以才继续撑着吗?没错。
她说的斩钉截铁,他不单不让公司倒,还投入大量的财力和精力,打算用尽一切力量让嘉怡纺织东山再起,银行那里也证实了,下个月为了开发一批新成衣,他得要再拿出六千万,而这还是第一笔而已。
李宛恩努力的压抑自习山的情绪,下惊呼出声。
她有些困难的开口,你现在是不是在暗示我拖累了他……暗示?她冷哼了一声,我是直截了当的告诉你,你根本就是在拖累他。
李宛恩缓缓的坐了下来,沉默以对。
彭郁乔把握机会诱之以利,现在打住的话,之前绍伦借给嘉怡纺织度过难关的钱,我可以替你还给他。
李宛恩怀疑的看着她,你会那么好心?当然有条件,她不客气的说出自己的目的,离开绍伦,而且是永远的离开!我很感谢你的好心,李宛恩冷着一张脸,但我不需要。
彭郁乔没有料到自己会得到拒绝,为什么?难不成你还想要继续巴着绍伦,让他为了一个没有前途的事业浪费精神吗?不会。
她稳定的回视,之前,我不知道这些事情,但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一切,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你想怎么样?她讽刺的看着个头娇小的女人,凭着你那个白痴笑容继续求绍伦帮忙吗?我爱他,只做对他好的事情。
李宛恩站起身,坚定的说,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些,现在请你回去吧。
我看你根本就是想要害死他!彭郁乔愤怒指责。
相较于她的激动,李宛恩倒显得很冷静,或许有一天,我会跟绍伦分开,但那也会是我的选择,我不会被你左右,这么说,你明白吗?看着她锐利的眼神,彭郁乔一惊。
这个看起来一点都不聪明的女人,似乎——并非如她所表现出来的天真。
对不起,李宛恩若无其事的走回钢琴前坐下,不送。
彭郁乔气红了一张脸。
李宛恩故意对她视而不见,依然专心的练琴,虽然还是无法好好的弹好一首曲子,但她相信动能补拙,终有一天,她会成功,平静的样子似乎一点都没有被彭郁乔影响。
只见当门用力被甩上的声音传来,琴声也随之一顿。
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感到自己的手指在发抖。
强装坚强其实没有那么容易,她的眼眶一红,伸出手,拿起电话拨号,接通之后,她终于崩溃的叫唤——外婆!第十章:当许玲娟与李宛恩从会计师事务所出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
祖孙两人的表情都显得沉重,许玲娟没有料到公司的财务如此糟,更没想到公司到今天还能正常营运都是因为绍伦的关系。
在公司的那些老臣离职之后,银行也对嘉怡纺织没了信心,原本打算撤回金援,但是因为于绍伦拿出财力证明替嘉怡纺织背书,所以公司才能平静度过这次的危机,可她与外孙女却完全被蒙在鼓里。
外婆。
上了车之后,李宛恩才打破沉默,虽然刚才会计师的话我听不太懂,但是总结就是——公司的情况很不好,对不对?许玲娟拍了拍她的手。
在接到外孙女的电话之后,她便回到台北,陪着她找会计师,在最快的时间之内,协助外孙女把事情厘清。
我早就知道公司出了问题,许玲娟感慨的说;只是没想到情况真的这么严重。
这笔资金,可能是以她手上的动产和不动产都脱手来补还不够啊!再加上接下来的成衣设计和宣传、发售都还有一大段路要定……许玲娟在心中飞快的算着自己名下的资产。
绍伦……李宛恩幽幽的说,他都没有告诉我这些。
因为他知道就算跟你说也无法解决。
许玲娟婉言安抚,他很保护你。
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绍伦的心都在她的身上。
李宛恩知道他对她的纵容,只是这个讯息无法使她沉闷的心情雀跃一些,只要一想到他为了帮她,竟然将自己名下的资产都脱手,她的心情就没来由的沉重。
我一直以为他跟我在一起之后,一定会过得很好。
她感到有些讽刺的扬起一个微笑,我一直以为如果我可以拥有沈家的一切,那他也可以分享我所拥有的,我们可以很快乐,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许玲娟闻言,心疼的抱着她。
她看出在外孙女坚强的外表下,其实有着强烈的自卑,这是过往的岁月所加诸在她身上的阴影。
这都怪外婆。
或许当初不要坚持让她接手总裁的位子就不会有事了。
怎么可以怪外婆?李宛恩挤出一个笑容,你也是想要把一切最好的给我啊。
现在事情搞清楚了,你想怎么做?许玲娟柔声询问,只要你开口,我可以把土地给卖了。
钱财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是我也不清楚这些钱是否可以帮公司撑过去,但至少——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但至少不会再拖累绍伦。
当初是因为你喜欢他,所以才顺着你的意让绍伦当你的特助,现在还让他拿出自己的钱来帮我们,真的也过意不去,把土地卖了之后,应该可以还给他之前替我们还给银行的钱。
李宛恩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才开口道;外婆,我不是一个从商的料。
其实,不用她自己承认,许玲娟也看得出来。
当初她也不认为让外孙女接总裁的位子是个好主意,却满心以为有绍伦在一旁帮助她也就放心了,但现在知道公司有了危机,还硬要宛恩来扛也非她所愿。
我想要放弃公司,鼓起勇气,李宛恩有些怯怯的说;可以吗?她担忧的看着许玲娟,虽然她已经认祖归宗,但是嘉怡纺织对她真的不具有任何意义,毕竟她跟这家公司并没有感情,但是对外婆不同,这是外公一手创立的。
许玲娟有些讶异的看着她。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无礼,李宛恩的声音有着哽咽,但是,我管不了一间公司,就算我想也不行,因为我没有那么聪明,如果硬要撑下去,到最后我们也是一无所有,不如现在就放手吧!好不好?看到她红了眼眶,许玲娟有着不舍,最后她淡淡一笑,好。
她老了,也没什么要求了,只要后代好,她一切不求。
谢谢你!李宛恩感动的拉住外婆的手,外婆……可是我们欠绍伦的钱……许玲娟慈爱的摸了摸她的脸颊,当然要还,外婆会处理,你不用担心。
她自认自己还有这个能力,可不要自己的外孙女还没出嫁就矮了人家一截。
听到这个,李宛恩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这就好,能够将绍伦的钱还给他,至少可以不让她那么内疚。
结束了公司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呢?许玲娟忽然转移话题,要跟绍伦结婚吗?我不知道,李宛恩有些不安的握着亲人的手,我想不了那么远,先把公司的事结束再说,至少不要再拖累绍伦。
许玲娟无异议的接受,被公司的事烦着,我都忘了问你,这阵子你跟绍伦过得好吗?很好,李宛恩的眼神一柔,除了冒出一个人。
谁?许玲娟一脸好奇。
绍伦的前女友。
许玲娟瞠大双眼。
其实公司的事都是绍伦的前女友告诉我的,要不是她,我还继续被蒙在鼓里,她叹了一口气,她还跟我说,她可以帮我还绍伦钱,不过条件就是要我离开。
许玲娟听了,忍不住笑出来。
外婆,她想到彭郁乔就觉得无奈,你也觉得好笑,对不对?现在这个时代,怎么会有女人以为用钱可以买到感情?不过也因此可以看得出来,她也很爱绍伦。
但是你并不打算退让。
李宛恩点头,没错!只是我有一点生气。
生气?许玲娟不解。
对啊!生气,李宛恩嘟起嘴,但也有一点失望,他竟然可以不告诉我那么大的事情!我问过他好几次,他都跟我说问题不大,他这么做,难道我不该生气吗?他是不想让你烦恼。
许玲娟拍拍李宛恩的手,替未来的外孙女婿说话,他保护你的心态,我可是很感动的。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李宛恩撒娇的靠着许玲娟,若真的要跟我长长久久的话,凡事就要跟我有商有量的才对,不是吗?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道理,许玲娟宠爱的看着她。
现在你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我还不知道。
她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突然勾起一抹好笑,我们先不动声色的把公司的事处理掉,其它的——到时候再说吧。
凤鸣轩独家制作沈家的大事业终于走入历史,因为李宛恩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所以当一切都失去时,并没有什么舍不得。
许玲娟变卖了名下多笔很有价值的不动产,虽然不舍,但至少已经将欠人家的都还清了。
李宛恩将一切都交给会计师和律师处理,然后陪着外婆回到台南,两个祖孙守着老宅和几笔在南部出租给他人的房子,还是自在的过着日子,而她甚至还打算再到便利商店工作。
不过因为许玲娟希望她先休息一阵子再决定,所以李宛恩就陪着外婆住在老宅里,学着整理花园,日子过得简单而平淡。
拿着花剪,李宛恩细心的修剪花草。
于绍伦站在不远处,看着她恬静的模样,原本的盛怒一瞬间突然一点一点的消失,最后荡然无存。
在你把事情搞得一团乱丢给我之后,竟然还可以这么自在的修剪花草?!听到身后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李宛恩的身躯明显一僵,但她没有拾起头,嘴角却已扬起一个浅笑。
见她无动于衷,他的长手一伸,把她给拉起来,没话说吗?怎么会没话说,我最该做的一件事就是悲情的趴在你的腿上大哭,她忍着笑意的看着他,语气满是埋怨,然后谢谢你那么爱我,不忍让我受伤害,无怨言的扛下我的责任,这是你想要的吗?于绍伦不以为然的瞄着她,我不要这个。
那你在气什么?她微推开他,然后弯腰继续整理花园里的花草。
于绍伦火大的将她给抓了起来,你竟然敢问我在气什么?不告而别的人是她,当他被通知嘉怡纺织将被拍卖,那时的莫名其妙和回到家发现人去楼空之后的惶恐,都强烈挑战着他的神经极限。
这一阵子,他忙着处理后续事件,到今天才有时间来找她,可他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一点也没有心虚的感觉。
对啊!李宛恩对他一笑,你不该生气,反而应该开心,因为我替你解决了一个烫手山芋。
烫手山芋?他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对啊!她戏剧化的叹了一口气,嘉怡纺织啊,公司的问题让你伤透了脑筋,现在解决了,不是吗?在我心目中,最大的烫手山芋是你!他忍不住在她的耳际嘶吼。
她闻言,露出一个意外的神情,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她微踮脚尖,与他的唇相贴近,那我一走了之,不是更如你的意,为什么还要来?看着她脸上慧黠的神情,他不由得一愣,忍不住伸出手,把她用力的拉进怀中,你吃定我!我怎么敢?她的嘴角挂着他熟悉的甜美笑容,从我认识你之后,你可是我的天呢。
就有这种女人,拚了命的灌你迷汤,把你迷得团团转之后,她却轻松的转身离开。
他怎么会在初识她的时候,以为她是无害的呢?在她身上,他可明白了一句话,就是不会叫的狗最凶。
他的手钳住她的腰,用力的吻住她。
他的吻令她的呼吸大乱,但是脑子却还不能乱,在他细密的吻与吻之间,她挣扎着说;你还欠我一句道歉!真是反了!他瞪着她。
她一走了之,竟然还说他欠她一个道歉?!本来就是!她也不甘示弱的看着他,瞒着我那么大的事,我知道那是你对我爱的表现,但以后我不要这样,我要陪着你,不管喜乐或悲苦,都要跟你一起分享,你不能再把我摒除在外。
他思索着她的话,这就是你离开的原因吗?她点头,然后又摇头。
看着她,他感到不解,点头又摇头,这是什么意思?我离开是因为我不是从商的料,刚好趁这个机会把公司卖了也好,再来就是——她的声音隐去。
什么?他压低自己的身躯仔细聆听,再来就是什么?她亮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教训你!不过我还是很为你着想,你以后都不用再背着大责任了啊。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白痴女人?!他忍不住瞪视着她。
我没有做错!在这件事情上,她坚持不让步,如果你要生气的话,我无话可说。
于绍伦正打算反驳,但是他的唇被她的温暖给覆住,又轻又柔的吻不停的落在他的唇上。
但是我真的爱你,她的眼眶泛红,在我知道你为我付出那么多之后,我真的很感动,从小我就是一个人长大,你让我感到温暖,你可能不知道这样的温暖对我有多么的重要,但是我不想要拖累你。
傻瓜!于绍伦轻抚着她的脸,我没有被你拖累,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她投入他的怀里,急切的吸取他身上的气息。
正如我所说,属于你的东西,我都会替你留住。
他的手轻抚着她的发丝,你还拥有一切。
她一愣,从他的怀中抽身,什么意思?嘉怡纺织还是属于你。
他一派轻松自在的拉住了她,你还是个美丽的女总裁。
可是财务——于家的产业在最危急的时候,沈家伸出了援手,这次就算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单就报恩的心态,我们倾家荡产也再所不辞。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还挺感激父亲那种不管如何都要报恩的心态。
狗屎!她在心中骂脏话。
她是要他陪伴在她的身旁,不想要他送来的这礼物啊!我不要!她立刻拒绝,要的话,你自己拿去。
她忙不迭的抽身就往沈家大宅跑,好似这样就可以把自己肩上的责任给丢开。
看着她逃之天天的神情,他忍不住发噱,我不求你做什么事,只要去公司开会就好。
不要!她回头大声一嚷。
不要去也可以。
听到他的话,她立刻停下脚步。
乖乖听话,他柔情万千的看着她,以后不准再吓我,不可以再丢下我一个人。
她转身看着他,久久,她露出一个笑容,飞快的撞进他的怀里。
这代表你同意了吗?他低喃。
当然!她的脸上挂着笑,我怎么舍得对我所爱的男人说不呢?又开始灌他迷汤!不过这招还挺受用的,他对站在回廊看着他们的许玲娟微微抬了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