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上,穿好衣服的福雨儿,千指交缠,脸部表情显得非常忧愁。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消失,她的心里仿佛被一大片乌云笼罩住,令她感到呼吸困难。
楚瑾不知道跟老夫人谈得如何?他越晚回来,她心情越沉重,这时她听到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明白来的是老夫人,不是楚瑾,她的双腿突然颤抖起来。
我已经死了一个大儿子,你还嫌不够吗?老夫人一进门就厉声质问。
福雨儿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老夫人,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你是扫把星,都怪你爹让你上花轿,把衰气带到我家。
老夫人,请你原谅我,都是我不好,请你不要怪罪我的家人。
你爹太过分了,收了我六箱黄金,居然给我扫把星,我绝不轻饶他。
老夫人,我求你,放过我家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福雨儿泣不成声的可怜模样,一点也不能引起老夫人的侧隐之心,她甚至怀疑她是想用眼泪博取她的同情。
哼,她才不上当,她倒要试试她在爱情和亲情中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
我要你立刻离开欧阳府,从此不再见我儿子,我就饶了你爹一命。
我马上就走。
福雨儿努力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
老夫人冷声问:慢点,你要走去哪?回我家。
福雨见好想立刻扑进晴儿的怀中,大哭三天三夜。
不行,楚瑾会去找你。
老夫人深谙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
那我该去哪里?福雨儿无措地看着自己手指,不敢面对老夫人的嘴脸。
我给你一千两银子,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定居,千两银子足够你花一辈子。
谢谢老夫人,我不需要,我已经知道我该去哪里,那里不用花钱。
老夫人露出同意的笑容,扫把星一死,天下太平。
你想寻死尸你不要怪我说话刻薄,坦白说,那的确是最好的决定。
老夫人,在我告辞前,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老夫人毫不客气地说:你说,但我不保证做得到。
请老夫人转告楚瑾,我永远爱他。
这是福雨儿死前最后的心愿。
你休想,我要他马上成亲,完全忘掉你。
老夫人冷酷无情的摇头。
***无可奈何的福雨儿,仿佛掉了魂似地在街上游荡。
她不知道该怎么死、该去哪里死。
她走了一会儿,又走回欧阳府的外面,她是迷路,还是她根本就不想离开?她幽幽地叹口气,她已经答应了老夫人,她不能出尔反尔。
身后突然传来刘大姊的叫唤声。
雨儿,你不是被关在柴房里,你怎么被放出来了?老夫人放了我。
刘大姊,你怎么会来这儿?福雨儿心里五味杂陈。
不满你说,老夫人找我来替二公子说媒。
刘大姊一脸关切地看着眼皮红肿的福雨儿,很明显她哭了很久。
她不懂,老夫人都手下留情了,为何她还要哭?刘大姊直觉认为老夫人不会那么仁慈,其中必有隐情。
福雨儿佯装若无其事地问:成都城哪里有美丽的湖泊?昆明湖最美,你一个人去那儿干什么?刘大姊带着怀疑的眼光。
随便走走。
福雨儿不安地咬着手指头。
刘大姊严肃地说:雨儿,你该不会有寻死的念头吧!我……福雨儿咽了口口水,喉咙里仿佛有一根鱼骨头。
你别傻了,大公子的死,是他自己病重。
刘大姊公道地说。
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我只会带给别人噩运。
不,有一个人,你死了,等于带给他痛不欲生的噩运。
我知道你说的是楚瑾。
福雨儿内心一阵绞痛,眼里浮着微薄的泪水。
刘大姊一本正经地说:没错,他会过着如行尸走肉的生活,折磨自己。
可是我已经答应老夫人……傻女孩,承诺重要,还是你的心上人重要?当然是楚瑾重要。
福雨儿小声地问:我该怎么做?刘大姊陷入苦思。
雨儿是扫把星,让她住客栈或她家里都不行,不能让她跟任何人接触,只好幽禁她。
我在城里有间小房子,委屈你暂时到那里住一阵子。
要住多久?福雨见好想早一点再见到欧阳楚瑾。
我想最多十天,老夫人就会受不了了。
刘大姊信心十足。
谢谢你,刘大姊……福雨儿脸上难掩雀跃。
你先别说得太早,雨儿,那间小房子其实是用来囚禁你的,为了不再让人无辜牲,我会在房里放好衣服和绣架,每天会送三餐给你。
你千万别走出小房子,无聊时就刺绣打发时间。
刘大姊详细地说明。
刘大姊,我还是要说谢谢你,为我设想那么周到。
我只是想找出一条皆大欢喜的出路。
刘大姊寓意深奥地说。
经过将近五十天的相处,刘大姊越来越喜欢雨儿。
她很善良,完全没有千金小姐的架子,她只是命不好,被老天爷捉弄,让她成为不受欢迎的扫把星,真可怜。
不过,最让她感到愤怒的是,老夫人居然逼她自杀,让她离开就好了,她又不是故意要假冒福星,谁会愿意嫁个快病死的男人?!老夫人要怪应该怪福老爷贪财,雨儿最大的错误就是听话。
她不该任由福老爷和老夫人的摆布。
好!刘大姊现在浑身充满战斗力,她跟老天爷拚了,她非要战胜祂不可!***老夫人原以为扫把星离开,从此欧阳府就安宁,可是她错了。
每天都有ㄚ鬟和小厮生病,池里的金鱼死得一尾都不剩,庭院里的花草树木逐渐枯萎,雕龙堡里的马依然一天死一百匹。
三天下来,欧阳府和雕龙堡两边都阴气沉沉,ㄚ鬟和小厮争先恐后要求离开,连狗都一声不吭地偷偷溜走,老夫人真是伤透脑筋。
最让老夫人烦恼的是楚瑾,一天十二个时辰,每当他眼睛一张开,酒就不离手,只要她一出现在他面前,他就摇摇摆摆地走出欧阳府,到酒馆去喝酒,喝到酒馆打烊也不肯离开,都是由小厮把他架回家,一回到家就吐得家里到处是秽物。
她正感到一筹莫展,ㄚ鬟匆匆忙忙跑来禀报,脸色自得像见到鬼。
老夫人,外面来了一位自称是福晴儿的姑娘,说要来见福雨儿姑娘。
请她进来。
老夫人眉头舒展开来,仿佛看到一线曙光。
老夫人,你好。
福晴儿带着贴身ㄚ鬟一起走进来,主仆同时福了福身。
你跟雨儿长得真像。
老夫人深感讶异,不过见到她跟见到雨儿的感觉却截然不同,她是让人快乐,雨儿却是令人讨厌;她十分肯定她不是雨儿假扮,她是真的福星。
太好了,老夫人眼中难掩兴奋,笑容亲切,完全看不出精明能干的样子。
可否让我和雨儿见一面?福晴儿急切地恳求。
别急,你请坐,我们应该先把话讲清楚。
老夫人牵着她的手坐下。
ㄚ鬟端着香茗和精致的糕点走来。
老夫人、福姑娘,请用茶。
小翠,你不是在生病吗?老夫人惊讶地看着ㄚ鬟。
托老夫人的福,我的痛奇迹似的好了,而且张伯也能下床了。
你的痛刚好,需要多休息,今天就不用工作,再回床上去躺吧!小翠愣了几秒钟,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夫人从来不曾如此体恤过下人,而且她也很少见到老夫人的笑容,看来今天是她的幸运日;病好了,不用工作,还可以睡回笼觉,她赶紧福身告退。
多谢老夫人。
老夫人一改往常严厉的口吻,明明是指责雨儿,但语气却很柔和。
晴儿姑娘,你应该可以想到,令妹带给欧阳府不少的灾难。
福晴儿辩解。
不是她的错,她是被我爹硬逼上花轿的。
她一来到欧阳府,不提府里的损失,光是雕龙堡里的马就死了四百匹。
老夫人,请找个人带我去雕龙堡,我有办法化解她留下的灾难。
问题是我大儿子的死怎么办?老夫人悲伤地吸了吸鼻。
福晴儿抱歉道:人死不能复生,这点我也无能为力。
还有,我的二儿子人虽没死,但被令妹害得只剩半倏命。
这点简单,我只要碰二公子一下,他的痛自然就可以不药而愈。
那就麻烦晴儿姑娘现在去他房里一趟。
老夫人迫不及待地站起身。
福晴儿没那么容易中计,虽然老夫人对她的态度很亲切,但她总感觉到不大对劲。
来到成都之后,她事先有向路人打探过欧阳家的情形,因为她人见人爱,每个人对她都知无不言,都告诉她老夫人是狠角色。
可是他们说的跟她所见到的截然不同……她有点迷惑,不过她比较相信路人说的,老夫人死了儿子,又发现新娘是冒牌货,照理说她应该很生气才对,可是她责怪雨儿的声音却那么和气;而且到男人房间有违礼教.老夫人却一再地怂恿她,反而让她提高警觉。
去他房里?这不大好吧,能不能请他到大厅来?他被令妹害成了酒鬼,现在还躺在床上醉得不省人事。
老夫人,我如果化解了府中所有的灾难,能否让我带雨儿走?老夫人想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
你先把事情办完,我再带你去见雨儿。
老夫人假好心地让晴儿的贴身ㄚ鬟留在大厅喝茶吃点心,然后带领着晴儿一步步走向楚瑾的房间,如同一步步将晴儿推进虎口。
以楚瑾目前头脑不清的情况,他一定会把晴儿误认成雨儿,酒后乱性,事后老夫人再出面主持公道,命令楚瑾娶晴儿以示负责。
能够把福星一辈子留在欧阳府,再肮脏的作法,老夫人都不会觉得良心不安。
来到楚瑾房间,福晴儿毫无防备地走向躺在床上的人,她完全没注意到老夫人已经悄悄地把房门反锁,她轻轻碰了楚瑾一下,没想到他居然醒了,张开眼睛,一看到熟悉的脸蛋,立刻将福晴儿拉到床上……你想干什么?福晴儿毫不客气地就赏他一耳光。
雨儿,你为什么要打我?欧阳楚瑾感到奇怪地皱起浓眉。
福晴儿气呼呼地说:二公子,放开我,我是雨儿的姊姊,睛儿。
欧阳楚瑾凝望着眼前他深爱的女人,她的容貌和身体都没变,但她的行为跟雨儿完全不同。
雨儿温柔得像小猫,她却凶得像吃人的母老虎,他的眼神渐渐从混沌变清澄,双手随即放开。
抱歉,我认错人了,你的确不是雨儿,你没她漂亮。
福晴儿瞪大了眼睛,虽然这个家伙一见到她就把她抱到床上,但她知道他不是色狼,只是他一开始误认她是雨儿,才会做出失礼的行为。
不过换个角度想,他跟雨儿应该是情人关系,看在雨儿的分上,她原谅地说:谢谢你的称赞,你真会讲话,我妹妹若听到一定会很高兴。
可惜她再也听不到我说的话了!欧阳楚瑾声音哽咽。
福晴见如听到晴天霹雳般面色苍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妹妹人呢?她失踪了,不过她的绣花鞋却在江边找到。
欧阳楚瑾再也忍不住地流泪。
为什么?你告诉我,她为什么要自杀?福晴儿显得十分镇定。
我……我不知道。
欧阳楚瑾避重就轻地低下头,他不能出卖自己母亲。
看他的模样,很难不让人启疑,福睛儿冲动地捉住欧阳楚瑾的衣襟,紧握着拳头,不讲理地拄他肚子撞了几拳;他没有闪躲,让她尽情的发泄,听她歇斯底里的吼叫。
你说谎,是你逼死雨儿,所以你才会藉酒浇愁,还我妹妹的命来!福晴儿打累了,她放开他,当她的怒意从拳头上消失、她的理智回复的同时,欧阳楚瑾却以恳求的语气说:我的剑就放在桌上,求求你杀了我,结束我的痛苦。
杀人是要偿命的。
你疯了我可还没疯。
福晴儿别过脸,冷哼一声。
若是我能自杀,我一定会毫不考虑地跳进江里陪雨儿。
你很爱雨儿?福晴儿想要听到他亲口证实。
是的。
欧阳楚瑾重重地点头。
你不怕扫把星的破坏力?福雨儿坐到椅上,冷静地和他聊天。
晴儿姑娘,我也觉得很奇怪,扫把星的破坏力为何没发生在我身上?欧阳楚瑾坐在床边,回忆地说起那一段惊险旅程的点点滴滴……福晴儿仔细地聆听,在他的脸上,她看到幸福的影子。
听完之后,她也露出微笑,聪慧地说:我想是爱化解了雨儿与生俱来、令人害怕的扫把运。
她如果像你一样相信我,她就不会去自杀。
我现在全懂了,是老夫人逼死雨儿的,她要我来你房间是想让我羊入虎口。
你别怪我娘,她以为我醉了会对你非礼,其实你不用担心,你跟雨儿虽然容貌相似,但你们完全不同,我绝不会如我娘所愿,以你代替雨儿。
在我心中,雨儿是无可取代的。
欧阳楚瑾一面替母亲说好话,一面表明自己不变的心迹。
雨儿在家里时没得到父母的疼爱,这赵旅程有你的照顾,她算是死而无憾。
我做得不够,如果我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会带她远走高飞。
你可不可以带我去发现她绣花鞋的江边,我要祭拜她。
我立刻带你去,拜完之后,我送你出成都城。
谢谢你,不过我想多留几天……不,你不能留下来,我娘会不择手段地逼你嫁给我。
福晴儿毫不畏惧的一笑。
她不敢,除非她敢跟黄金贵族为敌。
你跟黄金贵族有什么关系?欧阳楚瑾不大了解地问。
福睛儿幽幽地叹口气,她可以想像得到福家现在一定乱成一团,如果爹娘够聪明的话,应该和她一样赶快逃亡,因为黄金贵族没得到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爹把我许配给蒙古人,我正为此事打算浪迹天涯。
就你和一个ㄚ鬟,两名弱女子在江湖上行走,这样太危险了。
我是福星,就算阎罗王见了我也要让我三分。
福晴儿站在江边伫足良久,说实话,她不相信雨儿死了,她们从小气息相连,从家里到成都的这趟路,她感觉到雨儿大部分的时间都过得很快乐;当时她不明了原因,现在她懂了,雨儿得到爱情的滋润,所以雨儿快乐,她也受到快乐的感染。
此刻她仿佛听到悲伤的声音呼唤她,那声音不是来自地底,也不是来自水里,而是在不远的某处,她更加确定雨儿还活在成都,她非要找到妹妹不可!***又过了两天,福雨儿总是站在窗口呆立。
刘大姊不但在三餐的时间送饭菜来,有时还会隔着窗与她闲聊。
在知道楚瑾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时,她的心如刀割,她真想冲进欧阳府看他,可是她不能。
为此她坐立难安,吃不下也睡不着,一到夜晚,她就躲在被子里哭泣,发呆和哭泣成了她每天一成不变的生活模式。
但今天却不一样,她感觉到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一个衣衫槛褛的老头子走到门前。
姑娘,可以给我一杯茶喝吗?老爷爷,我很想,但我不能给你茶喝。
福雨儿一口回绝。
老头子恳求道:我快渴死了,姑娘,求你行行好。
老爷爷,你到隔壁去,他们会帮助你的。
福雨儿有口难言。
老头子虚弱地说:姑娘,我渴得达一步也走不动,不然你扶我走过去。
老爷爷,我不能碰你,你快走吧,离我还一点。
福雨儿不得已转身离开窗前。
有没有人在?老头子又连续敲了十户人家的门,但都没有人好好对待他,不是用洗脚水泼他,就是放狗出来咬他;他不懂他只是要杯茶喝,那些人对待他这样一个老先生却连狗都不如,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事?老头子步履蹒跚地走到大街,他现在又饿又渴,沿路一直向人乞讨,可是每个人都当他有麻疯病似的闪开,他已经筋疲力竭,他的眼前模糊不清,就在他快要跌倒前,他突然被一双温柔的纤手扶住,老天,他好像听到观世音菩萨的声音对不起,撞到你了,老爷爷,你要不要紧?福晴儿感到老头子身上除了臭味之外,还有一股淡淡的味道,是扫把星的衰味。
老头子抬起脸,吓得跌在地上。
怎么会是你!我怎么了?福晴儿伸出手扶起老头子。
老头子百思不解地看着她。
你不是说不能碰你吗?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福晴儿知道老头子见过她妹妹。
就在刚才,在你家的窗口。
老头子有点怀疑姑娘的记忆力比他还不好。
福晴儿急迫地问:你能告诉我,你遇到我的房子在哪里吗?老头子转过脸指着窄巷。
从那倏巷子转弯进去,第十一间房子。
谢谢你,老爷爷。
福晴儿道谢地握住老头子的手,给他用不尽的福气。
真是个奇怪的姑娘!老头子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弯下腰,很快拣起地上一锭亮橙橙的黄金塞进袖内,乐不可支地自言自语。
运气真好!福晴儿和贴身ㄚ鬟迅速来到屋前,大力地敲门。
雨儿!你快开门!门很快被拉开,福晴儿和福雨儿紧紧相拥,都巴不得把对方嵌在自己体内,两人一起流下喜极而泣的泪水。
半晌,两人的心情平复许多,贴身ㄚ鬟看到二小姐面黄肌瘦,不待命令,便自作主张地跑去买鸡鸭鱼肉为二小姐补充营养。
睛儿?你怎么找到我的?我碰到一个老爷爷,他的身上有扫把星的味道。
福雨儿哭笑不得地说:你的鼻子真灵!老天!你瘦好多!福晴儿将妹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我吃不下,也睡不着,不过见到你之后,我想我的情况一定会好转。
不会,我看你是得了相思病,要见到欧阳二公子才会变好。
你见过他了!福雨儿发出羡慕的叹声。
嗯,他的情况很槽,自从你不见之后,他天天喝得醉醺醺。
我知道,不过你去看过他,我想他不会有事的。
福睛儿追根究柢地问:你为什么要诈死?老夫人要我为大公子的死负责,不然她就会找爹报仇。
你放心,爹比狐狸还精,他已经找好了护身符。
什嬷护身符?福雨儿脑筋比较不灵活。
福晴儿咬牙切齿地说:一个黄金贵族女婿。
福雨儿吓了一大跳,晴儿是福星,爹娘自然对她疼爱有加,从小晴儿要什么有什么。
不过晴儿都会要两份,一份是替她要的;她原以为爹娘会一辈子顺着晴儿,没想到晴儿的处境跟她差不多。
你一向最讨厌蒙古人,爹怎么可以把你许配给蒙古人!爹就是这样,只要对他有利,他连娘都可以贾掉。
福晴儿尖酸地说。
你别胡说,爹跟娘感情好得要命。
福雨儿有时会受不了晴儿对父母不敬的口吻。
他们两个相亲相爱,幸福美满,却拿我们两个作摇钱树。
不说这个了。
福雨儿自知说不过晴儿。
晴儿,你打算怎么做?福睛儿下定决心地说:我永远都不会嫁蒙古狗。
那爹怎么办?福雨儿担忧地问道。
活该,他自作自受。
福晴儿毫不同情。
你真狠心,完全不管爹的死活。
福雨儿有点不高兴。
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答应爹嫁给快死的病人。
不过,若不是如此,你也不会遇到二公子……福晴儿眼珠一转,嘴角挂着暧昧的笑容,贼兮兮地问:你们两个是不是已经打破传统禁忌了?福雨儿两颊迅速地胀红。
没有,你别瞎猜。
六天前的晚上,你在做什么?福晴兜了然于心。
福雨儿眸里闪过一丝不安的波动。
晚上当然是在睡觉。
福晴儿促狭地说:那晚我一夜无法入睡,我的身体热得像被火烧。
你那晚八成被子没盖好,身子着凉了。
福雨儿死都不松口。
才不,我感觉得到那晚就是你和二公子的初夜。
福晴儿说得好像她在现场,亲眼目睹他们两个巫山云雨,她还补充一句。
一共做了三次,对不对?你好讨厌,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福雨儿整个人像炸虾一样红。
福晴儿大笑。
谁叫我们是双胞胎,天生心灵相通。
晴儿,你不回家,也不嫁蒙古狗,你要去哪里?福雨儿转移话题。
跟你一样,找个至爱的男人嫁。
对了,你要在这儿藏多久?待到老夫人不再恨我为止。
福雨儿一五一十地说出刘大姊的全盘计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