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进捕风捉影摄影室,蓝萱就发觉事情不对劲。
照理说,应该要有化妆师、打光员、场景员、模特儿、经纪人、摄影师,还有负责跑腿和端咖啡的小助理,这些人全到哪里去了?难道是拍完收工了?可是灯亮着,冷气开着,就连咖啡壶也正在沸腾中,至少会有个人留下来收拾才对呀!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岳靖伦;他穿着时下年轻人流行的滑板裤,上身是印有篮球巨星麦克乔丹图案的宽松T恤,看起来就像个艺术家,模样潇洒极了,可是他一脸沮丧,好像遭遇什么大困难似的。
你来这儿干什么?岳靖伦有气无力地看着她。
参观。
蓝萱露出担忧但温柔的神情。
你脸色好难看!模特儿气跑了。
岳靖伦叹口气,为自己倒了杯咖啡提神振作。
她关切地问:为什么?她是我前前任女朋友,要求复合,我不答应。
原来是报应!,蓝萱一时脱口而出,说完立刻后悔。
他不高兴地拢紧双眉。
看我失败,你好像特别快乐。
哪有!蓝萱难为情地向他投出深感抱歉的苦笑。
我没完成工作,我们的合约搞不好会生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你……他突然眯眼仔细打量她。
时间彷佛暂停了,她一动也不动,迷失在他的凝视里。
他的眼神有一种令人紧张得透不过气的魅力,她明明有穿衣服,可是在他眼中,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面前…:没错,他正用眼神脱去她身上所有的遮掩物,她甚至感觉到,她的乳峰在他注视下起了变化,微微颤抖着。
你干么盯着我看?蓝萱好不容易回复说话的功能。
你来当模特儿。
事到如今,岳靖伦决定死马当活马医。
蓝萱拚命摇头。
我不行,我长得太普通了。
真可怕的命令。
化妆和灯光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岳靖伦笑容很诡异,暗藏某种阴谋。
腐朽?讲得我好像是死人似的。
蓝萱有点生气,但又想尽全力帮他度过难关。
他放下咖啡杯。
是你自己主动请缨,你可不能反悔。
她赌气地噘嘴。
到时反悔的人会是你。
跟我到化妆间。
岳靖伦一扫阴霾。
在她听来,这就像是要她到太平间一样令她为难,但她还是乖乖地跟着他走进化妆间。
她一直以为,他是个靠脸蛋工作的男人,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她对他了解太少。
她只知道他有个双胞胎妹妹,却不知道他父母人在哪里?她只知道他追求女人,却不知道他还会打扮女人,而且技术不输知名的化妆师。
他书读得好吗;他是个好学生吗;他工作愉快吗?他是个称职的特助吗?严格说起来,她对他了解太深的是--他的床上功夫。
她听说那种事三分钟就可以交差,一想到也能做九十九分钟的伏地挺身,她不得不佩服他有超人的体能。
他是怎么办到的?是吹牛,还是吃威而刚?看来只有她自己亲身经历,才能证明他有没有夸大其实…老天!她必须快停止胡思乱想,不然她可能今天就以身相许了。
你自口己看。
岳靖伦从她面前退开,让她面对镜中美得无法形容的女人。
真美!不过一点都不像我!蓝萱屏住了呼吸,赞叹一声。
女人只要用心,麻雀也可以变凤凰。
岳靖伦指出。
不是用心,是用钱才对。
蓝萱喃喃地咕哝。
岳靖伦将一条浴巾挂在她肩上。
拿去!干什么?蓝萱还在梦中似的,被镜中的美人深深吸引住。
到屏风后面,围上这条浴巾,里面什么也别穿上岳靖伦嘱咐道。
蓝萱吓一大跳,整个人从椅上弹起来。
慢点!该不会是要拍裸照?你放心,三点不露,符合新闻局的规定。
岳靖伦半拉半推她到屏风后。
我……蓝萱呆站在屏风后,觉得自己好像落入陷阱里的兔子。
刚才就说好的,不能反悔!岳靖伦声音非常严肃。
请问一下,摄影师是男的,还是女的?岳靖伦不疾不徐地说:是我。
你骗我!蓝萱惊讶地大叫。
蓝萱紧张兮兮地抓着浴巾,深怕一个不小心滑落下来。
这辈子她从没有这么大胆过,在一个男人面前,只以浴巾包里裸体。
她觉得自已像个呆子,误上贼船,但她一点也不后悔,只要能帮上他的忙。
只不过,模特儿不是随便哪只小猫都能当的,在镜头前要保持自然,对她这种生性别扭的人来说,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她连搔首弄姿的经验都没有。
她想,拍出来的结果大概会是白忙一场,而且浪费不少底片;最糟糕的是,他可能还会大发雷霆,骂得她震耳欲聋,甚至会后悔自己这两个小时没有用在追回前任女朋友……时间宝贵,岳靖伦拉着呆立的她,快步走到沙发前。
躺下去!我自己会躺,你别碰我。
她害羞地甩开他的手,企图保持头脑清晰。
岳靖伦讪讪地走向摄影机。
上半身用腰部撑起,脸转向摄影机上这样可以吗?蓝萱照着他的指示做,发现全身骨头僵硬无比。
肩膀的线条太硬了,放轻松。
岳靖伦一眼就看出来。
我又不是职业模特儿,你对我要求别太高。
蓝萱抱怨道。
岳靖伦正色地说:这张照片是要在全台湾发行,要求不高不行。
我知道,我保证全力配合就是了。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放松肩膀。
把浴巾解开,然后一只手横在胸前,遮住乳头。
岳靖伦脸埋在镜头后。
你不是说不拍裸照?她吓得心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
我只有说‘一点不露’。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暧昧的成分。
蓝萱陷入挣扎,考虑着该不该相信他的出发点,真的是为了拍出好照片?都到了这个地步,现在才开始怀疑他居心不良,已经太迟了,还不如信任他。
更何况是她自愿帮他的忙,没理由到这个节骨眼才打退堂鼓,她应该放轻松,当自己是来拍写真集,为青春留下纪念。
她光是小心翼翼地褪掉浴巾,就用掉了十分钟,而且还紧张得满头大汗。
我额头都是汗……蓝萱知道自己的模样,拍摄出来的效果一定惨不忍睹。
没关系,我待会儿再帮你扑些粉。
岳靖伦走到沙发前,审视她的姿势。
我口好渴,能不能喝点水?蓝萱感觉得到背上泛起鸡皮疙瘩。
别乱动,你的姿势需要调整改进。
岳靖伦左看右瞧。
蓝萱不耐烦地抗议。
你到底会不会拍照?这只手用力一点,挤出明显的乳沟。
岳靖伦以专业的口吻说。
你快一点拍好不好?她怀疑他是有意吹毛求疵。
岳靖伦不是很满意地摇头。
屁股翘高点!这就是最大的极限。
蓝萱自知自己的臀部弧形不够翘。
把屁股抬起来,我垫本书下去,增加效果。
岳靖伦硬塞了本书。
好难受!你该不会是乘机修理我?蓝萱又气又窘。
这广告攸关我们两个的工作,你忍耐点。
岳靖伦柔声恳求。
这是个令人无法反抗的借口,蓝萱只好乖乖闭嘴,期待他快开始、快结束。
他的手忽然按在她腰上,从他手心传来一阵暖流,使她全身快速沸腾起来。
但他不带任何邪念,只是在调整她的身体到他想要的效果,然后便退到一旁,选了一片CD,空气中响起温柔的钢琴声。
开始了,脸看这边,微笑,眼睛往下看,噘嘴,肩膀往前倾,很好,手拨头发,头抬高,手撑着下巴,再来,眼睛微眯,很好,甩甩头,让发丝飞扬起来,一只脚往上举,脸部作出俏皮的表情,很好,再来……随着一个接着一个的口令,她完全忘记紧张,变换一个接着一个动作。
在一连串的镁光灯闪烁和他低沉而充满诱惑的声音下,她感觉自己真的像专业模特儿,全身细胞充满韵律感,整个人仿佛活了起来,她的心跳、她的呼吸,因为他而飞舞,而欢唱!看着他一会儿站,一会儿蹲,一会儿趴,一会儿前进,一会儿后退,以各种不同角度捕捉她的一举一动,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她,再也没有任何时间,比现在这一刻更令她感到心动不已,她真希望地球就此停止运转……但,闪光突然灭了,就像她心中的希望幻灭般,又回到现实。
麻烦你把浴巾拿给我。
蓝萱伸手抽出让三角地带疼痛不已的书。
先别站起来,还没结束。
岳靖伦的眸子晶亮,彷佛有什么灵感似的。
我口真的好渴,让我喝口水。
蓝萱这时才感到全身虚脱。
好吧。
岳靖伦从冰箱取出宝特瓶装的健怡可乐。
她迫不及待地扭开瓶盖。
渴死我了!用吸管喝,免得抹掉口红。
岳靖伦及时递上吸管。
我没那么笨。
蓝萱讨厌他把她当白痴,虽然她真的上当了。
在我眼中,你比专业模特儿还棒!岳靖伦眼里有藏不住的饥渴。
她脑里亮起警告的红灯,赶紧转移话题。
接下来要换什么姿势?站起来,背对镜头,一手抓着薄纱……岳靖伦拿了条半透明的网纱来。
这样我不是把屁股都给全台湾人看到!她又惊又怒地大声抗议。
我会在这贴上透明胶带,保护你的屁股。
岳靖伦住她屁股上一摸。
你乘机吃我豆腐?蓝萱心跳如擂鼓般枰枰地响。
他乐不可支地转身。
我去拿胶带。
我自己贴。
蓝萱守身如玉地要求。
一切准备就绪,两人合作无间地展开第二回合的拍摄工作。
他们就像一对冰上芭蕾舞的好搭档,一抬手、一投足都配合得天衣无缝。
这次是有剧情的,但对蓝萱来说反而比刚才容易,因为他要她尽量发挥想像力,假设在她背后站了一个她深爱的男人,他身上的古龙水味使她着迷,使她自然而然流露出勾引他的表情…她完全忘了自己是在演戏,毫无保留地泄漏压抑的感情。
就在她陶醉其中之际,他的手以爱抚的方式,滑向她的臀部。
你真美!岳靖伦的喉咙像被烈火灼烧,变得混浊而充满欲望。
是你的化妆技术好。
她紧张地舔着下唇。
他紧扣她的臀部,向他身体贴近。
我要你!我怕……她浑身虚软无力,脑里响起一阵狂野的呼唤。
我不会弄痛你,我会很温柔的。
岳靖伦一只手熟练地握住她的丰盈。
我想知道,在你心目中,我算什么?蓝萱几乎快投入他怀抱。
我也想知道,但我现在脑袋一片空白,只想要你。
这样不好,等你弄清楚,我们再做其他事。
宝贝,我不能等,我现在就要你。
说罢,她整个人被他冷不防地压在沙发上,毫无反抗的机会。
她明白将会发生什么事,在这一刻间,她总觉得缺少了什么;没有爱的结合,只会带给她痛苦,她的眼前浮现自己泪流满面的模样,这使得她产生了抗拒的力量。
不!不要再继续下去!蓝萱抓住他的手。
别再说谎了。
岳靖伦的手照样爱抚她的柔软。
蓝萱拒绝地夹紧双腿。
拜托你,快住手,快停止!岳靖伦手回到她胸前。
我控制不住,我几乎每晚都梦到你。
我也是,你常害我一夜睡不到三个钟头。
蓝萱承认自己为情所苦。
人生苦短,要懂得及时行乐。
岳靖伦揉搓蓓蕾,企图化解她的武装。
我要的不是乐……她强迫自己完全不反应他温柔的攻势。
别担心,摄影室有保险套。
岳靖伦以为她担心怀孕。
原来你假公济私,跟每个模特儿都有一腿!蓝萱一脚踹开他。
蓝萱,快来看!林素素对着刚进办公室的蓝萱招手。
什么东西这么好看?蓝萱走近一看,原来是以她为封面的杂志。
这个模特儿好骚,男人看了不心痒才怪!林素素评头论足一番。
还好,她只是演技逼真。
蓝萱没想到用的是第二组照片。
林素素若有所思似地偏着头。
不知怎地,我总觉得她好眼熟…我从没见过她,她应该是刚出道的新人。
蓝萱及时打断她的思绪,因为她不想让任何人发现,照片里的骚货就是她本人。
经过上次不愉快的拍照,他们彼此不联络,整整又过了两个星期。
就连广告稿,也是由快递送到总经理的桌上,然后再交由美术编辑去编排,不但没她插手的余地,甚至连看都没看到一眼,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一颗失去利用价值的棋子,被扔到阴暗的角落,没有人在乎她的感受。
没有人知道,她现在就形同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子,虽然每天照样一早来公司打卡,但打完卡她就消失踪影,有时回家发呆,有时漫无目的在街上闲晃;她想找回灵魂,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林素素自顾自地说:我敢打包票,她的星运将是一片光明。
我看她是乌云罩顶。
蓝萱无意识地脱口而出。
你今天怎么一直跟我唱反调?朴素素感到很纳闷。
没睡饱,所以心情不好。
蓝萱怅然若失地起身。
看她不对劲的模样,朴素素不由得担心起来。
你要去哪?当然是去拚业绩。
蓝萱只想远离烦恼,一个人静一静。
林素素好心地说:你这副模样走在路上,很容易发生车祸。
我跟你唱反调,你也没必要诅咒我死!蓝萱把她的好心当驴肝肺。
我是为你好。
林素素一点也不生气地建议。
我看你还是回家睡觉好了。
可别以为林素素真的没认出照片里的模特儿是谁,她一眼就看出来了,她没明说,是因为她也看出她现在失恋;她的眼里完全没有照片里的光采,她知道她的灵魂飞了,飞到那个让她生不如死的男人身上……失恋像慢性病,是没有特效药可医的,只有时间能帮助她逐渐遗忘!蓝萱遵照林素素的话,拖着千疮百孔的身体,叫了车回到家,疗伤止痛。
鞋没脱,整个人像喝醉酒,歪歪斜斜地倒在床上,眼睛瞪着天花板,从眼角到两颊有两条热热的湿痕。
她不想闭眼,因为那会让她看到她最不想看到的身影……才过了几分钟,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会是谁呢?她起身抹去泪痕,心想大概是送挂号信的邮差。
蓝茂昨天有打电话给她,用他生平第一份薪水,买了个小礼物谢谢她。
昨天才寄出来,今天就送到,难怪台湾的邮政总局办事效率,世界有名!隔着纱门,看到一脸堆满笑意,手背在身后的岳靖伦,她顿时有火冒三丈的感觉。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冒着碰钉子的危险,突然登门拜访,肯定是又有什么事,非她不可。
但这次她吃了秤锤铁了心,绝对不会再心软!她要让他知道,女人的自尊心,不是肉做的,而是石头雕成的。
蓝萱绷着脸,没好气地问:你来干什么?看你。
岳靖伦从身后变出一大束的香水百合。
不稀罕。
蓝萱心里震动地跳,但表情依然冷酷。
岳靖伦以祈求的表情强调。
我有重要事情找你,是公事。
明天到我公司再谈,我现在只想睡觉。
蓝萱作势要关上门。
我老板很满意这次的广告,想请你拍新的宣传照。
岳靖伦抢着说。
你跟他说,我出车祸,一命呜呼哀哉了。
蓝萱气到诅咒自己死。
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会心痛的上岳靖伦油嘴滑舌。
她恨之入骨似地大吼。
痛死你最好—.他直截了当地问:你要多少钱才肯拍?再多的钱,也买不回她失去的灵魂,他到现在还不明白,唯有爱……但她明白他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她需要的爱,她痛恨他用钱砸她的态度,对她来说,这比要她的身体,是更大的羞辱!好吧,既然他认定她是用钱可以买到的拜金女,她就不客气了,如他所愿。
一亿美金。
蓝萱狮子大开口。
什么?岳靖伦咬着牙,愤怒大于惊讶。
一亿美金。
蓝萱再说一遍,带着灿烂的笑容。
让我进去,我们好好谈谈。
岳靖伦需要时间说服她。
滚!她用力惯上门,然后背靠着门,流下不争气的眼泪……你跑到我房里来做什么?岳靖俪从床上跳了起来。
岳靖伦浑身无力地坐到她床上。
妹子,你好像都没出门约会。
你还不是一样,下了班就窝在家里。
从他脸上,岳靖俪看到烦恼。
自从蓝萱走进他的世界,才不过一个月又五天的时间,他的生活步调就走了样,变得惨不忍睹。
他不再夜夜笙歌,对美女不再有兴趣,他的工作出现危机,更糟的是,连花花公子的头衔都快保不住……她把他的人生弄得大乱,却挥一挥衣袖,把他挥到无人居住的火星上,他当然不会坐视不管,只是他还没想到扳回一城的办法。
他太累,公私两不顺,整个人像两头燃烧的腊烛,他想找人诉苦,但岳靖俪绝不是聆听的好对象,他还没烦到做出拿砖块砸自己脚的蠢事。
除了嘲笑他,她不对他落井下石,他就阿弥陀佛了。
一想到身边有两只阴魂不散的母老虎,他鼻子一酸,为了避开她的眼神,目光一移,看到窗前摆了一架望远镜……岳靖伦好奇地问:这个望眼镜是做什么用的?关你屁事!她佯装若无其事,拿着梳子梳长发。
我懂了,你在偷窥。
岳靖伦恍然大悟,跑到望远镜前一探究竟。
岳靖俪紧张得手一颤,幸好梳子是掉到床上。
我也懂了,你失恋了。
我只是最近有点累,没有其他原因。
岳靖伦背对她,没发现身后有异状。
少来了,你被蓝萱拒绝,所以才提不起精神。
岳靖俪指出。
是为了公事,她拒绝再当古龙水广告的模特儿。
岳靖伦解释。
你银行里的存款多到花不完,你才不会担心失业呢!岳靖俪冷笑一声。
能让他把烦恼带回家的只有蓝萱,不过他好像到现在还没发现烦恼的本质是什么?这个傻瓜哥哥,大概很多天没清理耳朵了,所以才会听不见她刚才说的话,不过她一点也不可怜他这个庸人自扰的笨蛋。
看他用屁股对着她,她不由得担心起来;不是担心他放屁给她闻,而是担心他发现她的秘密。
她正想把望远镜收起来,但是却慢了一步!咦?灯亮了,有人回到家了。
岳靖伦眼睛不离望远镜。
不许你使用我的望远镜!她伸手抢望远镜,但失败了。
他抓着望远镜,像抓住她把柄似地不放。
借看一下又不会死。
滚出去!岳靖俪像只慌乱不安的猴子,又跳又叫。
你在怕什么?她越是失控,岳靖伦越是觉得事有蹊跷。
望远镜借你就是了,但请你离开我房间,我想睡觉。
岳靖俪恳求。
我想知道你在偷窥谁。
岳靖伦将望远镜对准原先的位置。
你再不滚,休怪我不客气!她跳到他背上,拳打脚踢。
他不为所动地说:以前没见过这家伙,大概是新邻居,顶帅的。
是比你帅。
纸包不住火,岳靖俪只能眼睁睁地看她的秘密燃烧起来。
不看了,望远镜还你。
岳靖伦很快就意兴阑珊。
如果是个美女,他或许会百看不厌,但俊男,他照镜子就有了。
慢点!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在他从小到大的记忆中,她从不脸红的,不管是天气有多冷,或是她有多生气,她的脸上就像涂了白色的水泥漆,始终保持雪白的肤色,为了这个新邻居,她居然脸红了?!岳靖伦想通了似地大叫。
啊哈!原来你恋爱了!龟笑鳖无尾。
岳靖俪吐了吐舌,不认输地反击回去。
岳靖伦信誓旦旦地说:看来我得要再加把劲,在明年的情人节结束比赛。
搞不好你在明年情人节之前就结婚了!岳靖俪已有先见之明。
我早就规划好了,四十岁才要结婚。
岳靖伦还没发觉他的背上有枝箭。
到时蓝萱四十一岁,高龄产妇是很危险的。
岳靖俪提醒。
我才不会娶那只母老虎。
岳靖伦冷冷地嗤之以鼻。
岳靖俪斩钉截铁地说:失去蓝萱,你会生不如死。
我……岳靖伦本来想说他不会为了一棵树,放弃一座森林,但岳靖俪却抢在他之前质问。
你摸着自己的心,你真的割舍得下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