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骘瞪著天花板发呆,房门却故意没锁。
他真卑劣,表面上一脸道貌岸然,身体和心情却是蠢蠢欲动。
一声开门声传入耳里,他紧张得全身神经紧绷,佯装熟睡地合上眼;苦候多时,她并没有进来,反而传来一阵流水声。
这女人在搞什么鬼?半夜不睡觉,爬起来洗澡,分明是有意勾引他偷窥;他劝自己别理她,可是他的双脚不听使唤地落到床下,拉著他的身体慢慢地往浴室移动……果然如他所料,浴室门并未关上,橙黄色的灯光从门缝里泻了出来,他忍不住拉长脖子,身体躲在墙后,从门缝里偷看进去:她穿著整齐的衣服,背对著门口,他偷偷地用头把门缝抵开扩大,失望写在他脸上。
你在干什么?洗衣服。
夏萱回过脸,对他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
难道你不能白天再洗?雷骘扬起眉,极度不满意地责备。
她继续搓洗著衣物。
白天我要上班,而且脏衣服放久了会长霉。
不差一个晚上的时间,麻烦你快去睡,我被你吵得无法入睡。
雷骘说。
就快洗好了,你再忍耐五分钟就行了。
夏萱照洗不误。
雷骘突然面红耳赤地大叫。
你干么洗我的内裤!夏勉在睡觉。
夏萱食指放在唇中,做出要他小声的手势。
请你以后不要再这么鸡婆!他眼中燃烧著怒火,走出浴室。
既然睡不著,去看电视好了,他走到客厅,看到沙发上放著枕头和薄被,这个女人故意不跟夏勉同房,摆明了是要让他有机可乘;太可恶了,他应该立刻转身回房间,但他的脚又来了,带领著他的身体往单人沙发坐下。
不一会儿,夏萱把衣服晒好,来到客厅,对他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
你干么睡沙发?雷骘忍不住地问,表明怀疑她别有用心。
夏勉的睡相不好,我不想被他的脚打到。
夏萱神色自若地褪掉牛仔裤。
雷骘瞠目结舌,感到热血沸腾。
喂!你在做什么!准备睡觉。
她又褪掉上衣,穿著胸罩和内裤钻进被里。
你平常是这样睡觉的吗?雷骘百分之百相信她是在向他卖弄风情。
天气这么热,脱衣服睡比较凉快。
夏萱十足地说谎。
你不会开冷气机是不是?雷骘站起身,打算去开冷气。
我有踢被的习惯,开冷气睡会感冒。
夏萱懒洋洋地解释。
他压低声音指责。
你分明是有意勾引我!她背过身体,不理会他的怒气,安然地合上眼。
晚安了。
你不能这样睡,夏勉看到会流鼻血。
雷骘硬是将她的被子掀开。
我是他姊姊,他见怪不怪,倒是你大惊小怪。
夏萱欲盖弥彰地掩胸。
他把放在桌上的衣服扔到她身上。
把衣服给我穿上!有没有搞错?你要穿我的衣服?夏萱冷笑嘲讽。
你别跟我嘻皮笑脸,限你在一分钟之内把衣服穿好回房睡。
我偏不,我们说好的规则里,不包括这一项,你别想藉机赶走我。
夏萱的嘴角泛起不甘示弱的笑容,这抹微笑有如蒙娜丽莎的微笑,有高傲、有满足、有得意又富女人味,仿佛是勾引又仿佛是嘲笑,似乎是在考验他薄弱的意志,令雷骘大为光火。
剩下三十秒,你再不穿衣,休怪我不客气。
打女人的是小狗。
夏萱毫无畏惧的模样有如火上加油。
你自找的!他一手把她拉起来,坐到沙发上,按住她的臀部。
你想干什么?乘机摸我屁股吗!夏萱对他的行为大加挞伐。
雷骘往她翘起的臀部,用力打下去。
我才没那么下流。
夏萱跳起来,一手捂著疼痛欲裂的臀部。
你好过分!居然来真的!再给你一次机会,快把衣服穿上。
雷骘的眼中有深深的懊悔。
她看透他的眼神。
有恃无恐地别过脸。
不要!你……雷骘火冒三丈,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夏萱贼眉贼眼地回过脸,一脸挑衅地问他。
我怎么了?你快把我逼疯了,你知不知道?他双手掩脸,发出痛苦的哀嚎。
她心软地说:拜托你别一副痛苦的模样,我看了会很难受。
她坐到他身旁,像安抚小土狗般轻抚著他柔软的发丝,她之所以会这么大胆,完全是神田雪子教她的;神田雪子是学医的,对男人的身体结构比她清楚,她说只要她穿著内衣裤,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保证他很快就会弃械投降。
这方法虽然好用,可是她实在不忍心见他痛苦的模样,喟叹一声,她正想伸手去拿她的衣服。
不再折磨他。
但他却突然抱住她的腰,沙哑著嗓音向她诉苦。
我才难受,我想要你,却又不能要你。
夏萱羞红了脸说:为什么不能?我保证不会拒绝。
你知不知道你不拒绝的后果会是什么吗?他的眼中有急切的渴望。
知道,但你放心,我不会要求你娶我。
夏萱说谎,表情却看不出来。
你说什么?雷骘屏住呼吸,深怕他的心脏会从喉咙里蹦出来。
我自愿投怀送抱,难道你还听不出来?夏萱鼓起勇气。
不可以,这对你和你未来的老公都是不公平的。
雷骘摇头。
她难以相信似地闷哼了一声,每个男人都只想到自身利益,希望自己是女人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而不曾考虑过会不会是女人生命中最后一个男人,他却背道而驰;她很高兴他有以她为重的观念,但在她心里,早就决定他是她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生命中唯一的男人。
但现在她还不能告诉他,等到生米煮成熟饭的时候再说实话,她爱他,她要他养她一辈子!她真贼,不过谁教他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老是以身体不适的借口搪塞她。
你能告诉我,现在这个社会,有几个女孩在结婚时还是处女?雷骘注视著她说:我不知道,但我担心你会后悔。
夏萱舔了舔干涩的唇。
我不会,我想要你。
现在?雷骘迷惑地望著她,总觉得她别有用心。
除非你不想要!夏萱扳开环在腰上的手,厌烦他的犹豫不决。
雷骘兴奋地将她抱起来,往温柔乡走进。
我要,我想要到快发疯了。
用脚推开门,再用脚关上门,四片唇瓣早已经迫不及待地合而为一。
两人一起倒在床上,夏萱的手像怕他反悔似的,急急伸进他的睡衣里,掌心感受到他炽热的肌肤,她才放下心中大石;此刻的他已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她好想欢呼!她终于突破他的理智防线,今晚将成为他人生最大的转捩点,同时也是她从女孩变成女人的关键点,她满心欢喜地期待著……在她手心的爱抚下,雷骘知道自己已经失去控制,但他回不了头了,他全身悸动著,为渴求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而颤抖;这样的情形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他也从不知道体内会有如此强烈的需求,他的坚挺在裤里紧绷,好像快要爆炸似的。
他不是不知道,身下的女人处心积虑地勾引他,绝不是像她所说的那么简单,只是要一夜情而已,可是知道了又如何?他的手才不管他的理智警告,急切地褪去她身上最后两道防线,然后又快速地褪去自己身上的累赘,再扭开床前的小灯,他要好好地欣赏她甜美的娇躯,他要好好地看清她脸上陶醉的表情……夏萱赶紧背过身子,羞怯地央求。
拜托你,把灯关掉。
在床上,男人习惯做发号施令的主宰者。
我想看你身体的每一个部分。
我的胸部很难看。
她对自己的身材没有信心,深怕他反胃。
一点也不会,我觉得它们非常好看。
雷骘硬是扳过她身体。
夏萱一脸娇羞地问:你难道不觉得太小了,该去做隆乳手术?不许去做,我喜欢它们现在的样子。
他愉悦地抚摸她的双峰。
我一直很担心,你会因为我的胸部不够大而嫌弃我。
夏萱挺起胸部满足他。
才不会,我爱死你……的胸部了。
雷骘赶紧补充说明。
在漫长艰苦的一生中,他们俩首次感到平静,他们彼此觉得对方的身体是自己的归宿,她的柔软和他的强壮是如此相配,仿佛彼此是为对方而生,唯有结合,才能得到完整,他们互相凝视,看到对方的眼中都有绵绵情意……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神田雪子说,厉害的女人就是懂得把握机会,在男人意乱情迷之际,果决地说出心里的话:因为男人在这时通常不会用大脑,而是用身体思考。
夏萱呢喃地要求道:不要赶我走,好不好?你想说什么?他像被当头棒暍似的,脸上出现防备的神情。
你别误会,我不会逼你跟我结婚。
夏萱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解释。
雷骘虽然面色凝重,不过他的手却依然在她身上游走。
那你要什么?跟我一起养夏勉,直到他上大学为止。
她退而求其次。
雷骘眉头皱起来,双眼眯细。
他上了大学之后呢?我会带他离开,不再打扰你。
夏萱果断地说,避免他起疑。
你打算跟我同居七年!雷骘若有所思,显然他觉得七年太长了。
她不得已地又退了一步。
如果你觉得太长,那等到夏勉上高中就行了。
好吧,到时候你二十五岁,找个好男人应该不难。
他勉为其难地答应。
谢谢你。
夏萱心里想他作梦,他休想在四年之后一脚踢开她。
我才应该谢你。
他低下头,含住一颗樱桃细细品尝。
她在他臂弯中战栗。
你谢我什么?你带给小云欢笑。
雷骘故意把这次当成是回报。
我最希望的是,也能带给你欢笑。
夏萱真心地希望。
我的确很快乐,就目前来说。
雷骘的手覆盖在她的湿热上。
夏萱屏住呼吸,悄悄地为他分开双腿,她要毫无保留地带给他最大的快乐,随著他的手指旋转,激情的热潮一波接一波地袭来,将她推开再推开;她好喜欢这种甜蜜的折磨,她的手指忘情地陷入他的背部,在他背上留下深情鲜红的抓痕。
一声又一声的呻吟,从她火烧火燎般的灵魂深处发出来。
她合上眼,感受他所制造的魔法,她觉得自己好想哭喊;幸福确实是会让人做出异于平常的疯狂反应,她快受不了了,她全身因渴望更多的温柔而痉挛……这时,他突然离开她,快速地跳下床,走向偌大气派的书桌,打开抽屉,翻了一下,然后拿出一个资料袋,是衣笠雅人给他关于她的调查报告,里面还多放了一个小纪念品,他原本是嗤之以鼻,现在他才明白衣笠雅人的用心良苦。
对他的举动,夏萱感到不解和担忧。
你在干什么?戴保险套。
雷骘坐在床边,背对著她做好安全防护。
原来你对我早有企图!夏萱心里暗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不是我,是衣笠雅人的阴谋。
他回过身,重新点燃她的热情。
他怎么知道你有需要?她的身体有如期待被发掘的温泉,又热又湿。
他以极缓慢的速度深入她的甜蜜。
他是名侦探,最喜欢观察别人。
啊……突来的疼痛使夏萱惊喘,双腿不由地紧紧夹起来。
雷骘轻吻著她皱拢的双眉。
忍著点,会有点痛。
她气若游丝般地追问:雷骘,你以前有没有经验?他没信心地说:你是第一个,不瞒你说,我有点紧张。
你很棒,用不著紧张。
夏萱露出鼓舞的微笑。
你又没经验,你怎么知道我是真的棒,还是假的棒?真的,我对天发誓。
夏萱高举著双手,一副被他征服的样子。
不要用手,要用脚发誓。
他高深莫测地说,眸里闪过一丝顽皮的促狭。
啊?为什么?夏萱放下手,不明究理地照著他的话,抬高双脚。
这样我才能跟你完美的结合。
雷骘往里一挤。
啊……她不能克制地尖叫一声。
雷骘又是难过又是责备自己笨手笨脚。
你还好吧?夏萱吁了一口气,慢慢地将不适的感觉排出体内。
痛死了。
要不要我停止?看她那么痛苦,雷骘担忧尺寸不合带给她极大的伤害。
夏萱扭动著臀部诱惑他,让他无法自拔地陷入。
不要,我要你继续。
你真是个坚强勇敢的女人。
雷骘露出愉快的心情进攻。
我的确是。
她紧紧地抱住身上强壮的躯体。
当他们的呼吸渐渐回复正常,两人的身体像刚冲了热水澡般湿滑。
这是个完美的句点,夏萱一脸甜蜜地靠著雷骘的胸膛,她的奸计得逞了;不过这不是让她快乐的原因,而是他,他的温柔、他的激情,让她快乐、让她发疯。
她记不清楚自己喊了他几次名字,但她却记得她的心里至少说了十次——我爱你。
就在睡意即将爬上她的眼帘时,他突然起身,她眼睛陡地一亮,望著他强健的身躯,一股欲望贯穿四肢百骸,她舔著干涩的唇问:你要去哪里?洗这个。
雷骘不好意思地指著像水球的保险套。
这个不是用完就丢的吗?夏萱纳闷道。
我还想再要一次,可是只有这一个可以使用。
你那个朋友,为什么不多替你准备一些?因为他瞧不起我,以为我是绣花枕头。
他错了,我会替你作证。
夏萱的嘴角正泛起甜笑。
但笑容突然变得僵硬,她万万没想到雷骘在走出房间时,居然会抛下如此没良心的绝情宣言——明天早上,我们来签约,白纸黑字,免得到时候有人反悔。
原本她以为她会伤心欲绝,但她没有。
这是一场战争,他以为只要做好防卫,他的城堡就不会被她攻破;其实她人并不在城墙外,她已经在他家里,甚至在他心里,是他自欺欺人,不敢承认他已打开城门。
这就像木马屠城记,看起来无害的木马就是她的伪装,等他发觉上当时,她已经将他打得落花流水……夏萱听见流水声,瞥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已经七点半了。
原来是雷骘在洗澡,她可以清楚地听见从浴室里传来好有朝气的歌声。
糟糕,夏勉好像还在睡觉,她赶紧跑到客厅,见四下无人,迅速地穿好衣服,把夏勉从床上挖起来,然后若无其事地到厨房煎荷包蛋;夏勉这时也在他房里附设的盥洗室里刷好牙洗好脸穿好衣,懒洋洋地坐在餐椅上。
把桌子当鼓般拿著筷子敲。
夏萱不以为意,以为夏勉是在催她快一点,他上学要迟到了;这个小坏蛋,自己睡晚了,居然把矛头指向她?若不是她此刻心情太好,她肯定会冲到餐厅,把他的小耳朵拧一圈,让他知道谁才是姊姊!端著放著荷包蛋的盘子,走向餐厅之后,她才发现夏勉的眼圈好黑,一副昨晚没睡饱的样子,而且他眼中有怒火,这股怒火还是朝她喷来,她想不出来自己做错了什么,唯一的错就是她上车没买票。
夏勉,你脸怎么这么臭!夏勉抱怨地说:这都要怪你,昨晚吵得我睡不著。
夏萱心虚地转移话题。
快吃,吃完了快去上学。
夏勉贼头贼脑地盯著她脖子看。
姊,你的脖子怎么了?什么怎么了?夏萱实在拿弟弟没办法,因为他的贼是得自她的身教。
有好几块地方红红的。
夏勉百思不解地说,眼中却有不明的担忧。
她佯装不当一回事地说:被蚊子咬的,擦点药膏就没事了。
姊,你昨晚干么在他房里一直尖叫!夏勉又重回旧题。
夏萱心虚地避开弟弟的目光。
有蟑螂,你知道我是最怕蟑螂的。
夏勉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害我白担心,以为你是被修理了。
谁不想活了敢修理你姊姊?雷骘只穿运动裤,光著上身从浴室走出。
夏勉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我以为你昨晚打我姊姊。
那你为什么不来救她?雷骘不露痕迹地反诘。
夏勉贪生怕死地说:我不敢,我有自知之明,我打不过你。
这样不好,你是男生,保护女生是男生的天职。
雷骘晓以大义。
夏萱目光幽幽地看著雷骘,她爱对人了,他不仅有钱,长得英俊,而且还非常有男子气概,昨晚甜蜜的回忆涌上心头,全身一阵酥软;若不是夏勉这个电灯泡在,她现在肯定会要他再表现一次昨晚英勇神武的体能,做一百下伏地挺身。
从她的眼中,雷骘看到欲火,这使得他心跳加速,他跟她一样想要,但是夏勉怎么办?总不能叫他把荷包蛋拿在手上,在上学的途中边走边吃吧?所以他只好做深呼吸运动,努力压制体内的欲火。
这两个人眉来眼去的,一点也不在意他的存在,夏勉低著头,表面上看起来是在吃荷包蛋,可是眼皮却向上扬,两颗眼珠忙碌地跑来跑去,一会儿看姊姊,一会儿看雷大哥;啊哈,他知道昨晚发生什么事了,他快要有姊夫和外甥了。
我懂了,以后我再听到姊姊尖叫,我会拿拖鞋进去打蟑螂。
蟑螂?雷骘看到夏萱朝他使眼色,恍然大悟,不过他很不高兴,她居然把他比喻成大蟑螂,这对他而言是奇耻大辱;其实她比他更像蟑螂,她有打不死的个性,但他委屈自己地说:没错,昨晚的确有只大蟑螂跑到我床上。
雷大哥,你的背怎么了?夏勉起身时,不小心瞄到雷骘的后背。
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夏萱赶紧抓住弟弟的手,把他拖到门前去穿鞋。
夏勉不服气地说:我是关心你们。
姊姊的穷紧张让他更加确定昨晚发生大事了。
昨晚有只猫跑进来,是猫捉的。
雷骘干笑地解释。
昨晚真热闹,有蟑螂,有猫,有狗,这间屋子都快成了动物园。
动物园里不会展示蟑螂,难怪你常常考不到一百分。
夏萱乘机教训弟弟。
我去上学了,你们两个继续跟猫和蟑螂打架吧!夏勉把门用力关上。
雷骘摸著下巴沉思。
你觉得他是不是知道我们昨晚……你也快去上班吧!夏萱言不由衷地催促。
经过一晚的缠绵,雷骘现在已经很清楚她的眼神和她的声音代表什么,他望著她羞红的脸,他的眼中却有犹豫;她一直在等待,给他机会改变心意,但他却想到那个保险套已经不能再用了,为了安全的理由,他决定去上班。
夏萱噘著嘴,走进浴室里,她需要冷水浇熄不能自己的欲火。
不过,她故意不关门,但是仅存的最后一丝希望,在听到关门的声音之后破碎,强烈的失望啃蚀著她的心。
他的意志比神田雪子想像得坚强,她不由地担心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在她付出一切之后,如果他仍是不要养她,她该何去何从?天啊!她不敢想下去,这个问题太可怕了,她必须去见神田雪子一面,是她想出来的点子,她应该有办法防止最可怕的结果发生;她正一脚跨出浴缸,门铃却突然响起,她赶紧裹著浴巾去开门,来的人居然是神田雪子。
不过,神田雪子另有要事,连听她吐苦水的时间都没有,站在门外,把一盒包装精美的礼物塞在她手上,便翩然地搭电梯离去。
夏萱好奇地拆掉包装纸,打开一看,好多迷你美国国旗,这要干什么?她拿起一个,才发现原来是情趣用品。
神田雪子送这玩意儿是什么意思?她的嘴角浮现一丝苦笑,神田雪子晚来了一步,如果是在昨天晚上送来就好了,至少今天早上还可以……真是羞羞脸,一想到昨晚的激情,连烦恼都被她抛出脑袋,她骂自己——色女!穿上轻便的衣服,关上门,她决定去看雷云,这是她每天早上的例行工作。
坦白说,雷云虽然不再插鼻管。
精神看起来也十分饱满,可是她的脸色却一天比一天坏。
夏萱曾去问过忠叔,为什么雷云还不能出院?忠叔以医院有完整的医疗设备搪塞她,她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可是她并没有追问。
经过大厅附设的花店橱窗,夏萱被艳红的玫瑰花吸引住,她想到雷云好可怜,不能跟她一样谈恋爱。
但她想将她的喜悦分给她:所以她走进花店,一口气买了九十九朵红玫瑰花,一朵二十块,她拿两千块给店员,大声地说不用找零,这是她第一次付帐给小费,她已经开始学习如何当有钱的少奶奶。
夏萱!你昨晚用什么保养品?雷云对红玫瑰花只道了声谢谢而已。
我的脸怎么了?夏萱感觉到她有心事,不免担忧她的病情有坏消息。
雷云仔细端详她的脸,仿佛在找什么似的。
变漂亮了。
哦?夏萱摸著自己的脸,没有什么改变嘛。
是什么牌子的保养品?快介绍给我用。
雷云爱美的要求。
夏萱心虚的敷衍。
我从不用保养品,昨晚我只是睡得很甜。
少来了,你昨晚根本没睡多少。
雷云直截了当地拆穿她的谎言。
你怎么知道?夏萱脸色煞到鬼般变白。
雷云目光紧锁她的眼睛。
你的眼睛里有好多血丝。
既然被你看出来了,我无话可说。
夏萱默默地点头。
你昨晚为什么没睡?是不是在做坏事?雷云严厉的语气像个法官。
夏萱感到背脊一阵寒意。
只有一件坏事,打了一只大蟑螂。
那只蟑螂肯定是公的。
雷云话中有话地一口咬定。
夏萱尖声地问:小云,你到底想说什么?雷云斩钉截铁地说:你已经不是处女了。
乱讲!夏萱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狗,发出哀哀的叫声。
我们两个一起对天发誓。
雷云抓住夏萱的手,态度非常坚决。
算我怕了你。
夏萱连忙抽回手,她可不想在没嫁雷骘以前被雷劈死。
雷云重重地叹气。
看来我哥真的没指望了。
夏萱别有用心地说:还有一个可能,如果他不计较处女膜的话。
雷云不大相信地问:假设我哥不计较,你真的会移情别恋吗?如果你哥愿意养我一辈子,我马上答应。
夏萱的表情十分认真。
养你一辈子还不简单,不用我哥出钱,我也做得到。
雷云却当她在开玩笑。
那我嫁你好了,就这么说定了。
夏萱勾引似地眨了眨眼睫。
雷云捂著嘴,看样子是被她逗笑了,可是她的笑法却跟以前不一样,以前她都是抱著肚子,开怀地大笑。
夏宣心里起了疑,她为什么不敢大笑?大笑会带给她痛苦吗?夏萱正想追问,但被雷云抢先一步。
昨晚那个幸运的男人是谁?夏萱掩饰地说:我以前跟你说的那个快被我气死的男人。
他不是讨厌你吗?雷云感到不可思议,冤家变亲家。
他终于发现我可爱的一面。
夏萱自鸣得意。
谁有可爱的一面?雷骘这时走了进来,手里也拿了九十九朵红玫瑰。
真巧!雷云发出惊叹声,她还不知道全天下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雷骘根本无心上班,他人到公司,心却留在家里。
办公室里的椅子还没坐热,便急急地下楼招计程车赶回家,然后失望地发现她不在,但却看到床头的桌上有一盒情趣商品,他迫不及待地想拿出来使用,不过总要先找到她;他猜想她应该是来看小云,在经过大厅的花店时,他的心情和想法跟夏萱完全一模一样。
如果雷云不是这么兴奋,急于介绍他们认识,以她的聪明,不难想到这两个人的默契,不仅是同样买了九十九朵红玫瑰,而且红玫瑰代表爱情,两个人同时谈恋爱,这才是值得注意的地方,只可惜她没想到这点,但离想到已不远了。
这位小姐是……雷骘装傻的演技还不错。
她就是我常跟你说的夏萱。
雷云没有察觉出来,这两个人都是演技派。
你好,夏小姐。
雷骘伸手握住夏萱的手,还故意用食指搔痒她的掌心,想考验她的定力是不是坚不可摧。
很高兴终于见到你的庐山真面目。
夏萱用指甲报复地插在他肉里。
久仰大名,雷先生。
哥,你去把花插起来。
雷云刻意支开雷骘。
我去好了。
夏萱想去浴室洗把脸,冷却脸上的热度。
我妹妹命令的人是我。
雷骘也一样,他也需要冷水降温。
雷云见哥哥走进浴室,压低声音问:夏萱,你觉得我哥怎么样?看起来很优秀。
夏萱小声回答,雷骘此刻的耳朵一定像兔耳般拉长偷听。
有没有比你的他优秀?雷云一副要分出高下才满意的模样。
一样优秀。
夏萱毫不考虑地脱口而出。
雷云不满意地噘嘴。
又不是同一个人,怎么可能一样!夏萱哑口无言,幸好护士适时走了进来。
雷小姐,吃药的时间到了。
待雷云吃完药后,雷夫人突然出现,三人一起陪著雷云度过愉快的早上,然后夏萱先,雷骘后,离开医院的间隔不差过五分钟。
这时,雷云总算看出端倪,向妈妈求证,雷夫人把来龙去脉全告诉小云;母女俩同样衷心地期盼这对自以为戏演得很好的情人,能早点开花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