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工人们个个拿着支票,眉开眼笑地离开旅馆。
看到旅馆焕然一新,姬皓婷体会到――天下无难事,只怕有钱人的道理。
在等待新家具送来的同时,面试工作也陆续展开,姬皓婷和魏云鹏坐在办公桌后,他们需要十五个人手,却来了三百个人应征,每个人都有一堆理由非要这份工作不可。
最多的讲法,就是上有八十岁的老父母,下有八个月大的婴儿嗷嗷待哺,情况凄惨,致使姬皓婷一边听一边拭泪,整整用去一盒的面纸。
应征到尾声,走进――个理平头的大男孩,一进来就露出羞涩的笑容。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魏云鹏拿着履历表,千篇一律地问着。
我刚退伍,我送过报纸。
大男孩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为什么要来这间旅馆工作?魏云鹏又问。
大男孩相形见绌地脸红:我书读得不多,找不到好工作。
你被录取了,下星期一来上班。
魏云鹏毫不犹豫地作出决定。
谢谢,我一定会努力工作。
大男孩一边鞠躬,一边退出去。
接着走来一个高头大马的青年人,魏云鹏同样地问: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打零工,我什么苦都能吃。
青年人中气十足,一脸能吃苦耐劳。
你为什么要来这间旅馆工作?魏云鹏又问。
我爸半身不遂,我家就住这附近,我想一边照顾他一边工作。
很好,明天我会通知你录取了没有。
魏云鹏客气地说。
这种答案就表示他明天将会接到谢谢他前来,但没被录取的信函;这令姬皓婷感到不解,青年人的体格好得要命,又是孝子,为何魏云鹏不录用这么好的人才?青年人离开之后,姬皓婷马上发问:魏经理,为什么你不录用他?魏云鹏推了推老花眼镜,冷笑一声:因为他不老实。
你怎么知道?姬皓婷觉得他脸上又没写字。
他的手细得不像个做粗活的人。
魏云鹏早就发现端倪。
姬皓婷佩服地说:你的眼睛好利。
陆陆续续又进来不少人面试,终于轮到最后一位,梳着油亮的头发,晒成古铜色的皮肤,一见到姬皓婷,流气的嘴角扬起一抹浅笑,眼珠子在木兰飞弹上打转,姬皓婷大感不悦地蹙眉,男人这才收敛视线,转向魏云鹏。
你以前是在做什么的?魏云鹏对男人的行为视若无睹,一如往常地问道。
坐办公室。
男人耸耸肩,不过经济不景气,老板跑路走了。
下个星期一来上班。
魏云鹏出人意料地说。
一待男人离开,姬皓婷不满地问:你为什么录用他?因为他长得很帅。
魏云鹏取下老花眼镜,伸腰做消除疲劳的运动。
以貌取人,这不太好吧?!姬皓婷双手捧着脸颊,不高兴地抿紧嘴唇。
他很适合做招待,而且他能吸引女客人。
我看他很讨厌,刚才和你说话时,眼睛却偷瞄我。
你长得美,男人才会看你。
魏云鹏不好意思说出是看她的胸部。
坦白说,他今天见到她时,眼珠子也快要凸出来,他本来还想责怪她干吗把两颗橘子塞在胸罩里。
不过,看到弹跳度自然流畅,他才知道她是真材实料,老天爷,她是吃什么长大的?她实在不应该经营旅馆,她应该开丰胸班,保证财源滚滚而来。
可是先前那个大男孩,他并没偷看我。
姬皓婷不甘示弱:那个大男孩是同性恋,所以才不把你看在眼里。
魏云鹏明白地指出。
你从哪点看出来?姬皓婷有点不相信。
那个大男孩笑的时候手还会捂嘴,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个令人惊艳的美女走进来:对不起。
请问……一声连玻璃都颤抖的尖叫从姬皓婷口中传出,姬皓婷冲了过去,紧紧抱住美女,两个女人像跳蚤般又蹦又跳:啊!生雪里你怎么会跑来?我是特地来洗温泉的生雪里感到胸部快被姬皓婷的木兰飞弹给压破了。
欢迎欢迎。
姬皓婷帮两人互相介绍之后,便拉着生雪里去泡温泉。
两个女人以大夹子绾高头发,裹着盖至大腿处的毛巾,潜入弥漫着浓浓蒸气的水池中,一滴滴水珠从她们的额头和细颈滑落,两个女人仿佛梦境中的人鱼公主,彼此朝对方身上泼溅水花,并发出银铃般的甜笑声……你觉得这间旅馆怎么样?姬皓婷玩累了,背靠着池边,脚踢着水花。
不错,没想到你赚到一只金母鸡。
生雪里游到她旁边。
姬皓婷坦承:是夏莉儿的功劳,它本来是一只又老又病的母鸡。
好久没看木兰飞弹了!生雪里偷袭地将她身上的毛巾拉掉。
你是女人,怎么可以做这种色狼的举动!姬皓婷生气地遮住胸部。
有什么关系,咱们以前还不是经常一起裸泳!生雪里大方扯去自己身上的毛巾。
你还说,每次你和黎莹都嘲笑我,把我笑到哭为止。
哇啊!真不可思议,它们好像又长大了。
才没有,我还是穿F罩杯。
姬皓婷难为情地说。
你现在抛头露面,一定有很多男人想要你。
生雪里眨了眨眼。
没……有。
姬皓婷想说谎,却不小心咬到自己舌头。
一定有,他是谁啊?生雪里用手肘戳了戳姬皓婷的纤腰。
他不是要追我,他要的是旅馆。
姬皓婷―边咬牙切齿一边闪躲。
生雪里同仇敌忾:是谁这么可恶,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他叫宫志超……姬皓婷说话的语气,仿佛刚喝下一杯毒酒。
我在威廉王子的生日舞会见过他,他是海盟集团的总经理,是个二世祖。
二世祖?姬皓婷眉毛扬起,能参加王子生日舞会的人,一定都是大有来头,没想到宫志超也能参加。
看来他比她想象的更有名气。
简单地说,就是老板的儿子,但比无所事事的小开有工作企图心。
哼,他想动旅馆的歪脑筋,门都没有。
姬皓婷双手不由自主地环住胸部。
我记得他长得很帅,你有没有心肝跳三下?生雪里的目光透着锐利。
完全没有,我最讨厌盯着我胸部看的色狼。
他是个把马子的高手,依我看,你恐怕难逃魔我会把他的手剁断,然后逃之夭夭。
姬皓婷做出凶狠的砍断手势。
生雪里歪着头看她:姬皓婷,你一向不说狠话的,为何改变这么大?你别把不发威的母老虎当病猫,我的无影脚有踢烂某人命根子的纪录。
她以前确实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虽然她经常被黎莹和生雪里捉弄到哭,但她知道她们是自卑,跟她相比,她们的胸部只能称为荷包蛋,看在好朋友的分上,既往不究,不过官志超是她的敌人,所以她才会对他动口又动脚。
你为什么要踢宫志超的命根子?生雪里吓一跳。
姬皓婷得理不饶人地说:谁叫他惹我生气!若是他从此不能人道,你的麻烦就大了。
生雪里一脸担忧。
姬皓婷不当一回事地说:不过是赔他医药费,这点夏莉儿会替我付。
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其他责任。
生雪里叹了口气。
什么责任?姬皓婷身体不由得打了一阵哆嗦。
当然是满足他行房不便的问题。
我宁可送他两枚真的飞弹,炸死他。
姬皓婷发出怒吼。
生雪里眼中闪动促狭的光彩:看不出你是个蛇蝎美人。
我是不是该打电话问问他现在的情况?姬皓婷表情出现不安的动摇。
你担心他,看来你对他真的有意思。
生雪里嘴角流露贼笑。
你别乱说话,我刚才就说了,我完全没……有。
糟糕!又咬到舌头了!老天!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让她结巴!是老天在暗示她什么吗?她抿紧一直在发抖的唇,但却克制不了狂野的心跳。
坦白说,拒绝宫志超的追求确实不容易,不过她提醒自己,她此行的目的不是谈恋爱,而是保护老婆婆的旅馆。
提醒是一回事,可是一想到他,她的大脑里就像有一根绳子拉来拉去,绳子的―端是邱比特,另一端则是北京烤鸭,她的头好痛,她觉得自己被折磨得快发疯了,谁能救救她?她求助地看了眼生雪里,那个女人居然在温泉里跳水上芭蕾。
看来我又要准备红包了!生雪里突然悲从中来,原本应该是她要结婚的才对,偏偏上帝把新郎带到天堂去了,留给她一颗破碎的心……你还好吧?姬皓婷听出她语带哽咽。
我很好,好到想唱结婚进行曲。
生雪里哼了两声,眼泪也掉了两滴,我的肩膀借你靠。
姬皓婷充满母爱地双手搂住生雪里。
我没事,你自己要好好把握。
生雪里推开她,不想胸部被木兰飞弹压扁。
把握什么?姬皓婷被推得措手不及,整个人跌进池里。
宫志超,你别否认,我看得出来你喜欢他。
有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姬皓婷迷糊的模样好可爱。
生雪里―口咬定:我是旁观者清,你是当局者迷,所以听我的准没错。
其实,她也不是那么确定,姬皓婷的神经比油条还大条,就算男人跪下来向她求婚,她还会以为那个男的得了痛风,脚痛得站不起来……虽然她只和宫志超在威廉王子的生日宴会上见过一面,但是因为当时只有他们两个来自小国,所以还聊得很愉快。
她自觉他是个不错的金龟婿,既然他和姬皓婷有缘,她就利用这个机会,把他们两个配成―对。
反正姬皓婷没有大脑,只要是好朋友说的,她都会因无法考虑而信以为真。
姬皓婷有些羞怯:你忘了一件事,他并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旅馆。
简单。
你就用旅馆钓他,让他爱屋及乌。
生雪里舌灿莲花地说服地。
若是他得到旅馆,就把我甩了怎么办?姬皓婷不放心地问。
那你就用飞弹把他轰死。
生雪里哈哈大笑。
你好讨厌!老是拿人家胸部开玩笑!姬皓婷佯装生气地噘嘴,如果能让好朋友开心,就算叫她跳肚皮舞,她绝对会事先很努力地把肚皮撑大。
宫志超从海边开车回市中心,再去公司开会,回到家时已是深夜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要放松,因为他刚在会议上看到旅馆新貌的照片――该死的女人,居然敢跟海盟宣战,她不知道自己惹上什么大麻烦,她已经惹恼了被人称为笑面虎的董事长,也就是宫志超的老爸――宫立严。
宫立严,在客人面前,脸上一成不变地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但在部属和敌人面前,他则像一只永远吃不饱的老虎,只要对方稍有懈怠,他肯定会将对方啃得尸骨无存,所以他叫笑面虎,每个知道他厉害的人都只想做他的客人。
他无力地瘫在驾驶座上,思绪回到会议结束之后,父子俩剑拔弩张的情景,只要一谈公事,他们父子都像刚吃了一吨的硝石,口气中充满火药味,不过一走出办公室,父子俩就像无所不谈的老朋友。
越想越火的宫立严大叫道:只有笨女人才会不要白赚十亿。
她的确是笨女人。
宫志超同意地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她笨得好可爱。
那你怎么会说服不了她!宫立严火眼金睛地瞪着儿子。
她很固执,坚持不卖就是不卖。
宫志超咕哝道。
找一些黑道弟兄去吓她。
宫立严不择手段地说我不认为这是好办法,她有一个很厉害的朋友,夏莉儿。
我听过她,让电脑界教父吃瘪。
宫立严的声音流露出些许的敬畏。
如果我们用不正当手段,一定会被她抓到把柄。
宫志超刻意加重语气。
海盟财大气粗,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笨女人,真的是简单得有如打死一只蚊子,只要派二、三十个流氓到旅馆门口去站岗,保证没人敢上门,若是她还坚持不退让,那二、三十个流氓进到旅馆里白吃白喝白住,就算她报警把他们关起来,再派二、三十个流氓去,保管她吃不消。
不过,若是让夏莉儿知道,肯定会瘫痪海盟的电脑,让海盟损失惨重。
我绝对不会罢手的。
宫立严考虑了一下,仍不肯轻易认输。
爸,你为什么非要那间旅馆不可?宫志超好奇地问。
要就是要,你别问那么多。
宫立严的心隐隐作痛。
宫志超眉头紧皱:我只是想弄清楚,那间旅馆值得我花多少的心思?你如果觉得麻烦,我就派别人去搞定她。
宫立严坚持不肯透露。
不许派别人。
我其实有法子得到你想要的旅馆。
宫芯超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
是什么好法子?宫立严眼中透出迫切想知道的渴望。
你别问,不过我不希望有别人干扰我的工作。
宫志超语带警告。
结束了和老爸的对谈之后,他的心情一直处在不安的状况,他了解老爸绝不会袖手旁观,一遇到部属摆不平的事,老爸就会跳出来;因为老爸就是喜欢向困难挑战,他也知道老爸不会放手让他一搏,但每件事只要老爸一插手,唉,总是会有人受伤。
他不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但他阻止不了老爸,不过他可以保护她,这刚好跟他想用的方法不谋而合,女人都会被英雄救美的情节所感动,他的嘴角缓缓拉出一抹微笑,仿佛看见美女朝他飞朴而来……一打开门,朱丽叶宛若新婚妻子的娇羞模样站在立关处,身上穿着低胸迷你的性感睡衣,脚上套着粉红色的羽毛鞋,像台风般直扑到宫志超身_上:志超.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手机也不开,害我担心得差点要去报警找你。
没有人要你等我。
宫志超没好气地扯下领带。
你怎么一脸不高兴?朱丽叶关切地问。
别来烦我。
宫志超推开她,我累了一大,只想好好睡一觉。
我去帮你放洗澡水。
朱丽叶维持着甜美的笑容,欲转身时被叫住。
不用,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宫志超无情地下逐客令。
我今天想睡你身旁。
朱丽叶长长的眼睫眨动。
宫志超额角的青筋突现暴跳:‘’你是不是想听三字经?那我睡沙发也可以。
朱丽叶退而求其次。
我从不揍女人,希望你不是第一个令我破例的。
宫志超快要气炸了。
那你快去洗澡,我不打扰你了。
朱丽叶做出穿高跟鞋要走的模样。
不送。
宫志超面无表情地转身就往浴室里走去。
扭开莲蓬头,脸向着壁砖,热水从他的黑发洒向强壮的背肌,他合上眼睛,突然背后被两只白皙柔软的手臂紧紧环住……你干什么?宫志超用力捉住她的手腕,粗喘的声音中带着怒气,我来帮你洗背。
朱丽叶唇贴在他颈窝处,贝齿轻咬耳垂。
别碰我,我今大没兴趣。
宫志超声音冷得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志超,你说谎,你明明已经……朱丽叶的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移。
‘你再不放手,休怪我不客气!宫志超忍耐到了极限。
我到客厅等你,我有正事要跟你谈。
朱丽叶识趣地退出浴室。
宫志超快速地抹上肥皂,他不否认当初跟朱丽叶上床,一方面是因为她主动投怀送抱,而他抱持着一般男人的沙猪思想,不吃白不吃;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旅馆。
但他现在很后悔,她虽然有大使般的脸蛋,却有一颗魔鬼的心。
朱丽叶从小接受音乐的熏陶,培养出一股超然脱俗的灵气,十八岁时到维也纳留学,但她却没有好好求学,在维也纳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写信向家里骗钱花用,当她爸去世,她还以课业繁重为由,拒绝回家奔丧。
之后,旅馆的经营每下愈况,她妈元法再寄钱供她挥霍,她不得已回来中国,到旅馆帮忙了一年,却把旅馆的周转金和员工薪水偷走,跑到蔚蓝海岸去享受人生。
过了三年,钱用光了,厚着脸皮回家,才发现旅馆只剩她妈一个人在苦撑。
那些被砸烂的椅子和墙壁的喷漆,其实是她为了逼她妈卖掉旅馆所为,而她妈也因为受不了她的逼迫,连夜逃跑,不知去向;等她再见到她妈时,她妈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旅馆也因为她的不孝而送给了姬皓婷。
是他太天真了,以为只要得到朱丽叶就能得到旅馆,当然得到旅馆就等于跟她的关系划上休止符。
不过他现在就想跟她一刀两断,因为他实在受不了她花钱的方式,和她交往不过短短三个月,她已经用掉他将近八位数的存款数字。
走出浴室,一眼就看见她坐在大沙发上,手中拿着盛着香滨的高脚杯。
你要谈什么?宫志超坐在单人沙发上,从桌上的烟盒中抽出一根香烟。
旅馆预定下个星期日开幕营业。
朱丽叶啜着香槟。
我已经知道了。
宫志超显得不耐烦地吐出一团烟圈。
朱丽叶朝豆蔻色的指甲吹了一日气,不怀好意地问:要不要派人去闹场?宫志超深蹙双眉:不要,我有更好的方法让她卖掉旅馆。
是什么方法?朱丽叶优雅地一口饮尽杯中香摈。
我要追她。
但宫志超却把她看成贪杯的酒鬼。
朱丽叶象发条坏掉的母鸡般格格笑不停:不会吧,她长得比乌鸦还丑。
她是个大美人,而且身材还很棒呢!宫志超充满幻想地微笑。
你该不会喜欢上她了吧!朱丽叶带着妒意地冷哼一声。
我喜欢的是旅馆,不过我不否认也喜欢她的身材。
宫志超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光是想起姬皓婷的模样,便令他的举止简直像个该死的色狼,而且他无力改变这个事实,他只好拼命作深呼吸,努力地将引起男性荷尔蒙分泌的遐思逐出脑海。
看到他又是舔唇又是深呼吸,朱丽叶的心顿时落入冰窖中,女性的直觉告诉她,她快要被淘汰出局了,而她绝不容许那个笨女人在夺走旅馆之后,再从她身边夺走宫志超,她若敢横刀夺爱,她就拿真的刀于对付她。
光有木兰飞弹没什么了不起,只要时间一长,宫志超一定无法忍受姬皓婷的猪脑袋,宫志超虽然是花花公子,但对女人的热度一向不超过两个月。
她作过调查,她是他历届女朋友中交往最长的,因为她有别的女人所没有的艺术家气质。
她不单有气质、有美貌,身材也是凹凸有致.她还有高超的取悦男人的技巧,这可是她从外国男人身上学来的,在她妈失踪后,她就是靠这个本事养活自己,打着旅欧小提琴家的光环,再加上这个,她每次的价码都在五十万以上。
自从跟宫志超在一起之后,她不再赚外快,他就是她的伴侣和提款机,她绝对不会让任何女人抢走这个一举两得的男人。
她那么瘦,她的身材铁定是假造的。
朱丽叶抹黑道。
等我玩过之后,我再告诉你答案。
宫志超将半截烟在烟灰缸里捺熄。
你打算玩到什么时候?’朱丽叶脸色变得苍白而难看。
当然是玩到旅馆到手为止。
宫志超毫不考虑地说。
你好坏。
朱丽叶娇笑一声,起身坐到单人沙发的扶手上。
男人哪个不是坏东西。
宫志超突然伸手拧了朱丽叶的大腿一下。
朱丽叶还以为这个举动代表他仍爱她,虽然好痛,但她装出很爽的模样。
我就是喜欢你坏。
她想把握机会,作势倒人他怀中,没想到他的后脑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突然起身,害她一头栽进沙发里,双腿在上,姿势不雅极了。
我问你,你为什么只出价五亿?宫志超转过身,下颚绷紧。
我……我是想替你省钱。
朱丽叶坐正,长长的眼睫毛不安地颤抖。
你当我是傻瓜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算盘?宫志超脸色一黯。
那间旅馆是我妈的,我本来就有权拿一半的钱。
只可惜,你妈并没把旅馆留给你。
那张遗嘱明明是姬皓婷跟医生串通好,偏偏那个法官是个大白痴。
宫志超投给她愤怒的一瞥:你别把责任推给别人,你应该们心自问才对。
问什么?朱丽叶睁大眼睛,眼里连一丝悔意也没有。
问你为什么不孝顺你妈?宫志超反感地摇头。
朱丽叶死不认错地说:我没有不孝顺她,我只是没时间陪在她身边。
你的时间都用在吃喝玩乐上。
宫志超明白地指出。
够了,我不想跟你吵架。
朱丽叶一脸痛苦地揉着太阳穴。
谁跟你吵架,我是要你去你妈坟前忏悔。
‘我才不去,她根本就不爱我,我为什么要去拜祭她!这女人没药救了,宫志超眼中冒出怒火,但他气的却是自己跟她交往过……经过一个星期的在职训练,十五名员工对工作已是驾轻就熟。
那个被魏云鹏一眼就看穿是同性恋的大男孩,叫阿德,和另一个刚退伍的当地青年轮班门僮;流气的家伙喜欢人家叫他潘安,他和一个长相像史奴比的男子都是接待客人的副理;清洁工作由四个欧巴桑轮班;大厨有日本料理店经验,二厨则是个小吃店刚倒的老板;餐厅服务生则由三个年轻女孩担当,负责柜台的是阿珠和阿花轮流;阿珠有甜美的笑容,阿花虽不漂亮,但普通话、土话、英语、日语都通。
姬皓婷美其名为女老板,但她什么事都做,跟个打杂跑腿没两样。
今天是开幕日,门外花篮如海,食宿一律八折优待,吸引了不少的客人。
大家忙得不可开交,姬皓婷不善和人交际,外场便交由魏云鹏全权负责,她则在厨房里,依大厨的指示洗青菜拔猪毛,一直忙到下午一点,两只手酸得可以做酸菜,这才累呼呼地走到柜台处,想看看今大的生意如何,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你来干什么?姬皓婷一副要抢劫似的捉住宫志超的旅行袋。
投宿。
宫志超不疾不徐地说。
滚出去,这儿不欢迎你。
姬皓婷压低声音。
宫志超露出迷死人的笑容:来不及了,我已经办好住宿手续了。
我马上替你办退房。
姬皓婷愤怒地说,颈间的动脉狂跳清楚可见。
你若敢这么做,我就告到消委会,取消你的营业执照。
我不怕.你尽管去告,就算不能营业,我也不会向你低头。
你别忘了,有一堆员工要靠这间旅馆吃饭,官志超太了解她的弱点。
姬皓婷像碰到细菌般赶紧放开他的旅行袋:你要在这儿住多久?住到你答应把旅馆卖给我为止。
宫忐超挑衅地打量着旅馆。
你做梦,就算我比你早死,我的孩子也不会卖掉旅馆。
’到你有孩子的时候,我就不用买旅馆了。
为什么?姬皓婷眉头皱起来,难道他会看面相。
知道她将来会生不肖子?因为我是孩子的爹.结婚后你的旅馆也就是我的旅馆。
宫志起笃定地说,鬼才会跟你上床!姬皓婷脸颊泛着红晕,但她相信是愤怒使然。
我住二○七房.随时欢迎你来。
宫志超当她是心里小鹿乱撞。
‘’我会去泼硫酸的。
姬皓婷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扮鬼脸。
这时,负责柜台的阿珠问她:老板,你认识他啊?他是海盟集团的总经理,一个大坏蛋。
姬皓婷咬牙切齿地说。
哗!海盟可是全球排行前十名的度假旅游机构!阿珠和阿花异口同声地惊呼。
他有钱是他家的事。
你们听好,谁要是有办法把他赶走,奖金一万。
不过,阿珠和阿花显然把她的话当耳边风,两个女人互相背过身,自顾自地从抽屉里取出粉盒扑打,化好妆之后,两女的动作像连体婴似的,同时对镜里的自己露出微笑,放下粉盒,阿珠问阿花:他刚才对我笑,你觉得他是不是对我有兴趣?他刚才说我亲切,我倒觉得我比你有机会。
阿花陶醉地说。
‘你也不去照照镜子,凭你想飞上枝头做凤凰,那天下就没有乌鸦了。
你敢跟我抢,我就告诉你男朋友,他一定会泼你硫酸,到时你比我更丑。
你敢!我就撕烂你的嘴!‘有什么不敢!我才要抓烂你那张淫荡的贱睑!一言不和,阿珠和阿花忽然动起手来,互相拉着对方的头发,姬皓婷赶紧冲进柜台,分开她们两人。
本来她应该拿出老板的威严教训她们,但她认为错不在她们,都是男人惹的祸,所以她不怪她们,反而是以担忧的语气提醒她们:两位小姐,你们要打架也要看地方,万一让魏经理看到,你们恐怕都会失业。
老板,以后二○七号房交给我服务,好吗?阿珠抢先说。
交给我,我保证让客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阿花也不甘示弱。
你们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姬皓婷有些纳闷。
听到了,不过我宁愿留住他,为自己制造成为少奶奶的机会。
阿花说。
阿珠突然哈哈大笑:你不用做少奶奶,你已经是‘少’奶奶了。
龟笑鳖无尾,你的胸部也没比我大到哪里去。
阿珠和阿花同时转向姬皓婷。
你们看我做什么?姬皓婷还不知道自己的身材又成为焦点。
阿珠和阿花羡慕地问:老板,你平常都是吃什么?跟你们一样,只不过一餐比你们多吃三碗饭。
什么牌子的米让你胸部长得像木兰飞弹?我都去买快过期的打折米,连米虫一起煮,便宜又有营养。
原来米虫有丰胸的功效!阿珠和阿花决定如法炮制,从今天开始吃米虫。
我觉得你们的大小恰到好处,不需要丰胸。
姬皓婷有苦说不出。
我们想跟你一样嘛。
阿珠和阿花肤浅地说。
只要不跟男人来往,男人当然就无法掌握女人。
姬皓婷鸡同鸭讲。
我们指的是你的身材。
阿珠和阿花同时摇头,每次和女老板说话,她们就像吞了一颗摇头丸,听不懂她的话时摇头,听懂她的话也摇头,摇得脖子好酸。
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胸部大的女人。
姬皓婷难得一脸的严肃。
阿花吃醋地说:最起码,刚才那位宫先生的目光好像一直盯着木兰飞弹。
他是色狼,只会始乱终弃,你们别傻了。
姬皓婷嗤之以鼻,心里想着以后要随时携带汤匙,下次宫志超再乱瞄,她就以西藏古代的酷刑,用汤匙把他眼珠挖出来,把他的眼角膜送给瞎子重见光明。
傻的是老板你,居然要把白马王子赶出去。
阿珠冷笑。
我怎么不知道海岛有王子!姬皓婷偏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老板,你快作决定,二○七号房由谁服务?阿花转移话题地催促。
谁都不准去,让他自生自灭。
姬皓婷露出奸笑。
阿珠晓以大义道:老板,客人永远是对的,你这么说就不对了。
我哪里不对…・・’姬皓婷想要反驳,但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是,马上为你服务。
阿花挂上电话,拿出口红涂抹。
是哪间客房需要服务?姬皓婷好奇地问。
二○七号房。
阿花一边跑一边说,阿珠也赶紧拔腿就跑。
姬皓婷在她们的身后大声地问:你们都跑了,柜台谁负责?当然是老板你啦!阿珠和阿花异口同声,反正老板超好欺侮的。
虽然姬皓婷一脸不高兴,但她绝对不是不高兴阿珠和阿花跷班,而是不高兴两个纯洁少女要自投罗网,成为宫志超花名单上的牺牲品。
该死的宫志超,如果他敢染指她的员工,她真的会去厕所拿硫酸,泼他的床,而不是他的脸,让他因无法上床睡觉而搬离她的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