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2025-03-28 15:01:29

生雪里朝着画室走去,手抬起来正要敲门,但她的手却突然放下来。

一阵嗯嗯啊啊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里,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云柏飞正在实践他疼爱模特儿的承诺,房里这时又传来弹簧床猛烈的嘎吱声,她的脸倏地转红;虽然她的嘴角扬起轻蔑之意,但她的心却莫名地往下沉。

她不屑待在门外继续偷听,她也不想闯进去破坏他们办事,不过她更不想面对小张唠叨的嘴脸,于是她走到没有沙发的客厅,站在窗口,月光将她的身影拉长.孤独的感觉紧紧包围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突然好渴望爱情……虽然她失去记忆,可是她仍能感觉到自己过去是个寂寞的女人,如果不是,她的心中为何没有浮现今她深刻的男人名字?她不懂,她的容貌和身材都算得上是名牌,为何没有男人爱她?她想了一下,认为原因应该是她没遇到——名牌男人.伫立良久,喝了一大杯的可口可乐,使她生理出现泄洪的危机.好不容易找到厕所,一推开门,她差点昏倒,马桶盖居然是破的,也不知是谁的屁股坐破的。

她小心翼翼地将卫生纸铺在盖上,接着她又发现这里连锁都没有,而且也没有灯。

算她倒霉,生雪里把门半掩,撩开裙子,门居然被拉开!云柏飞站在门口,虽然眼睛惊讶得放大.不过他的视线却流连在她腿上,不,说得更仔细一点,他的视线色迷迷的,根本是想得寸进尺……你要进来,不会事先问一声吗!生雪里赶紧把裙子放下。

是你自己不关门的,我哪知道你在里面!云柏飞一脸无辜。

你还不快把门关上!生雪里没好气地命令。

是,大小姐。

云柏飞听话地把门关上。

如厕之后,生雪里走了出来,和站在走道上的云柏飞擦身而过,她突然看到他的双手沾满油彩,眉头不由得皱起来。

这男人真恶心,用这么脏的手做爱,老天,她竟然开始担忧那个模特儿可能会得病,她忍不住酸他:你的手真脏!我来厕所就是要来洗手的。

云柏飞一边洗手一边回答。

办完事才洗手,你不觉得本末倒置吗?生雪里觉得有必要教他卫生观念。

你在说什么?云柏飞将湿透的双手邋遢地往牛仔裤上抹干。

你应该在办事前就先洗手才对。

生雪里越看他越不顺眼。

办什么事?云柏飞身子慵懒地斜倚着门。

嗯嗯啊啊那种事。

看他站没站相,生雪里直觉他是个劣等货。

出身这么好的云柏飞,居然这么没教养,这证实小张说的没错,他的个性非常叛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反对老爷而反对,她赶紧伸手到口袋里,将眼药水紧紧握在手心,准备伺机而动。

云柏飞笑着解释:那是电视上的声音。

你不是在跟那个模特儿……生雪里有点惊愕。

她从后门走了,被你气跑的。

云柏飞语气中略带责怪。

关我什么事?生雪里暗自叫好,这男人今晚只能吃自己的豆干。

她觉得自己得了内伤,跑去医院检查。

看她的眼神贼兮兮的,云柏飞真想给她一拳,这女人把他的画批评得体无完肤,害他一晚没灵感,脑海里全是她的身影和她的声音,若不尽快赶走她,以后他恐怕连拿画笔的力气都没有。

他警告道:我若是你,我就不会留下来,等她拿验伤单来告你。

小题大做,是她自己要往我的腿上撞的。

生雪里毫不在意,反正老爷会用钱塞住那个模特儿的嘴巴,她佯装对他一点也不了解地问:我问你,你爷爷对你不好吗?很好,我是他养大的。

云柏飞脸上完全没有感激之意。

那你为什么死都不肯回去为他祝寿?如果只是祝寿这么简单,我会毫不考虑地回去。

你爷爷年纪那么大,你应该替他分忧解劳,继承他的事业。

我有自知之明,我不是做生意的料,我只会把他辛苫建立的事业弄垮。

云柏飞的说法正好跟她的想法不谋而合,不过生雪里当然不能附和他,她反而用不客气的语调挑衅他:你也不可能成为达·芬奇第二。

仿佛被打了一巴掌似的,云柏飞两颊通红,他从没对任何人说过达·芬奇是他的偶像,只把这件事写在日记本里,显而易见爷爷偷看过他的日记,而且还告诉了她,但他并不怪她,这笔账应该算在爷爷头上。

我爷爷给你多少钱?你跟我回去,我就可以得到一百万。

生雪里坦白地道。

我很欣赏你的诚实,不过我一点也不想让你如愿。

云柏飞嗤之以鼻。

生雪里眼里闪着可怜的泪光。

你真残忍,你知不知道我很需要钱?不知道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云柏飞面露同情。

那些钱能帮我找到名医,医好我的失忆症。

生雪里哽咽地说,一行眼药水自眼眶滑落下来。

嘿嘿,这就是她聪明的地方,说十句实话,然后来一句谎话,就算心理医生也无法识破她的奸诈。

你发生了什么事?云柏飞不疑有诈。

我不知道,是你爷爷救了我,并绐了我这份工作。

生雪里一脸茫然。

云柏飞露出考虑的表情,从厕窗透过来些微柔和的灯光,他再次被她的美丽深深吸引;一开始,因为明白她是爷爷的美人计,他对她的感觉充满挣扎,但他现在像被下了魔咒般不由目主地点头,好吧.助人为快乐之本,我就回家一趟。

我马上去通知小张准备开车。

生雪里乐不可支。

你别高兴得太快,我并不打算今天就回家。

云柏飞泼冷水地说。

没关系,只要你在老爷生日那天回家就行了。

生雪里急着要去告诉小张。

别急着走,你不怕我反悔吗?云柏飞开始察觉中了她假哭的计谋。

你会言而无信吗?生雪里拉长了脸,她的耐心到达极限。

会。

艺术家的性格多半是反复无常。

云柏飞往画室走回去。

你到底要不要回家?生雪里跟在他身后,心里一直想给他屁股一脚。

云柏飞突然旋身,生雪里没注意到,整个人撞进他的怀中。

她穿着高跟鞋,将原本一百七十五公分高的身材拉高至一百八十公分,和他几乎一样高,两人的身体因相拥而发热,她感觉到他的呼气吹拂着她的脸,他的一只手搂住她的纤腰,一时之间,她陷入一种难以形容的意乱情迷之中,但是……他另一只手飞快地将她紧握的手扳开,不高兴地质问:这是什么?眼药水,我有干眼症。

生雪里暗自责怪心中小鹿不该乱跳。

所以你刚才的眼泪是眼药水,对不对?云柏飞比她想象中聪明。

生雪里愤怒地推廾他。

没错,不过我并没说我哭,是你自己认为的。

这表示你说你得失忆症,也有可能是假的。

云柏飞一口咬定。

是真的。

生雪里再问一次,你到底要不要回家?你到那儿去坐。

云柏飞指着模特儿躺过的床。

你想干什么?生雪里柔细的手臂冒出满满的鸡皮疙瘩。

云柏飞注视着她胆怯的表情,嘴角泛起柔笑,我突然灵感来了。

你要画我?生雪里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这个变态画家要她卖身求荣。

没错。

云柏飞走到画架后,换上新的画布。

对不起,我无法答应你。

生雪里果断地摇头拒绝。

一声冷哼从云柏飞的鼻子里冲出来。

你不答应我,我也不答应你。

我不是不答应让你画我,而是那张床太脏了。

生雪里指出。

我去换另一条干净的床单。

云柏飞以为洁癖是好习惯。

我要名牌床单。

生雪里的要求永远是高标准。

我没有。

云柏飞耸了耸肩,但他的眼神却像牧师在看迷途的羔羊。

生雪里觉得浑身不对劲,她真想挖掉他的眼珠,你干吗用那种眼神看我?名牌对你很重要吗?云柏飞的眼光紧紧盯着她不放是的。

生雪里大声地说,可是她的心底却升起莫名的罪恶感。

云柏飞叹了口气,他的心被一股强烈的锥痛包围,他从小到大都读贵族学校,追求名牌物质的同学比比皆是.但他却认为那些同学都是可怜虫。

只有心灵空虚的人才要靠名牌麻痹自己,像她这样的美女,根本不需要用名牌包装。

但在她坚定的眼神里,却有隐藏不住的柔弱和寂寞,他看得出来地渴望被爱和保护。

可是她太高傲了,她把自己锁在名牌的世界里,不肯用真面目示人,他相信惟有改变她对名牌的需求,她才会得到真爱,和真正的快乐。

我只有普通的床单,如果你不肯屈就,那就请你出去,同时你也别指望我回家。

云柏飞语气十分冷淡,不过他的心意却是热切的,想将她从名牌这个恶魔的掌中救出。

你……生雪里大为火大,一百万和自尊在她心里拔河。

你考虑得如何?云柏飞背对着她走到衣柜旁,拿出一条新床单。

好吧,我让你画,画完之后你就跟我回家。

生雪里突然想到那个模特儿一丝不挂的情景,心跳不由得加速。

虽然她之前批评他的画没生命,但并不是他画得不好,事实上他画得相当好,她有点想让自己的倩影留在画布上,但为了自身的安全,又赶紧补充一句:我先声明,我不脱衣服。

石柏飞同意地点点头,不过他还有话说:你去跟小张说,叫他先开车回去,我画完之后会跟你一起回去。

你要小张先走,那我们两个坐什么车回去?我们搭火车回去。

云柏飞脸上镂刻着毫无转圜余地的表情。

***www.paipaitxt.com转载整理***请支持***生雪里闷闷不乐地坐在床上。

她有一种感觉,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很窝囊,居然被男人吃定了。

原本她以为他会很快就画完,没想到他居然先跑去洗澡,说什么干净的灵魂有助于增加灵感;她不停地看着手腕上的名表,老天,一个小时过去了,他是去华清池洗澡吗?好不容易画室的门终于打开,他走了进来,但她却目瞪口呆。

你干吗只穿一条丁字裤?生雪里脸红得像刚出炉的草莓面包。

这是我画画时的习惯。

云柏飞露出邪恶却好看的笑容。

好恶心,能不能麻烦你至少再加一条短裤?生雪里眼睛冒出火光。

不能,我们刚才说好的条件中没包括这一项。

云柏飞自若地走来走去。

生雪里知道他是故意的,他一定知道自己的身材有多么棒,所以才会如此刻意炫耀。

不过她对光有肌肉的男人不感兴趣,她认为名牌男人是有头脑有教养的,绝不是像云柏飞这种。

我如果长针眼,你要赔我医药费!你不会连男人的上半身都没看过吧!云柏飞拿了卷录影带走到电视前。

看过,不过那是在游泳时。

生雪里根本不记得自己会不会游泳。

你就当我们现在是在游泳池畔作画。

云柏飞打开电视。

生雪里看了一眼电视,画面出现没穿衣服的女人,你在看什么鬼片?不是鬼片,是A片,A片有助于增加我的灵感。

云柏飞理直气壮地回答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变态?生雪里眉头深锁,后悔接下这个要命的任务。

你是第一个。

云柏飞拿起炭笔,一副要开始专心画画的模样。

生雪里真希望自己有一千度的近视,偏偏她的视力极好,电视机又面对着她,她不想看都不行;虽然她很努力地保持若无其事的镇静,但随着越来越火辣的画面,不仅是脸颊,她全身都好烫好热。

一股热流在她四肢百骸里四处乱窜,她如坐针毡,她想转移身子,可是又怕他发现她的不安,她舔了舔干涩的双唇,能不能麻烦你把电视转到你那一边?老天!她真不敢相信,她的声音怎么会变得如此沙哑性感!云柏飞露出满意的笑容,不能,我就是要你看,这样你的表情会很美。

看A片表情会美,这是什么鬼理论?生雪里嗤之以鼻。

女人在做爱时的表情都很美,你男朋友没告诉你吗?云柏飞反问。

我不记得了,我的记忆一片空白。

一听到做爱两个字,生雪里脸更红了。

瞧你脸红的样子,你该不会是处女吧!云柏飞好奇地打量她。

我已经二十四岁了,应该不可能这么没男人缘!生雪里抬头挺胸地说。

一阵莫名的醋意涌上云柏飞的心头。

她是美女,全身上下又都是名牌,虽然气质优雅,但他感觉得出她并不是富家千金小姐;显而易见她是拜金美女,他相信她身上的名牌都是向男人要来的,如此说来,她有可能是名牌妓女。

过去,爷爷常派各式各样的美女勾引他,有清纯的、有美艳的、有成熟的,也有稚气的……这些女人虽没拿他一毛钱,事实上他也没钱给她们,但她们收爷爷的钱,对他来说她们都是妓女,他瞧不起她们,不过他更瞧不起自己——使用她们。

他相信不用再过多久时间,她一定会主动投怀送抱,像那些女人一样,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以身相许。

他轻蔑地说:我也是这么想,就算东施活在这年头,还是有男人要,不玩白不玩。

生雪里冷声说:你很低级,行为低级,连谈吐都很低级。

我爷爷没告诉你我是什么样的人吗?云柏飞心想龟笑鳖没尾巴。

他只要我说服你回家,其余什么都没说。

生雪里感觉出他的眼里有敌意。

你接下这份工作时,难道没先问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吗?生雪里撇了撇嘴,如果我问过,我就不会来了。

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云柏飞一个用力,不小心把炭笔折断。

你已经答应跟我回家了,只有白痴才会现在打退堂鼓。

生雪里冷淡地说。

这段谈话内容让两个人的心里都不舒服,他们互相藐视、互相憎恨,却又互相被对方吸引。

他们不再说话,整间画室仿佛被低气压笼罩,他越画越烦躁,他开始把责任归咎于她。

你的身体太僵硬了,你能不能柔软一点?这样行吗?生雪里故意像个战败的母鸡,无力地垂落肩膀。

不好,你这样简直像没吹气的充气娃娃!云柏飞发出近乎斥责的咆哮你干吗那么大声?我耳朵又没聋!生雪里不甘示弱。

你的身体向这儿斜一点。

云柏飞走到她面前,手搭在她肩上。

你别碰我!生雪里仿佛被细菌碰到似的,用力拍开他的手。

我看你的身体比《绿野仙踪》里生锈的机器人还需要润滑油。

云柏飞讥讽道。

生雪里可是模特儿,照理说她的身体应该比一般人更柔软,但是在他锐利的目光的注视下,她的体内仿佛有数万条钢筋般,不听使唤地僵硬。

她试着摆出各种姿势,不过他却一直摇头,脸色难看得像有鸽子在头上拉屎,她怀疑他有意刁难。

最后她火大了,这不行、那不好,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云柏飞愣住了,他接触过不少的美女,即使不是爷爷派来的,但每个美女都因力他是法兰财闭的长子,不仅对他言听计从,甚至任他予取予求,惟有她动不动就发怒;坦白说,男人都有驯兽师的个性,他心中暗下决定,非驯服地不可。

躺下来好了,摆个迷人的睡姿。

石柏飞以专家的口吻说。

你该不会有什么歹念吧!生雪里怀疑地眯着眼。

你再这么不合作,这幅画一百年都画不完。

云柏飞语带威胁。

不要说一百年,再叫她多待一天,她的五脏六腑都有可能气炸,生雪里脸上出现犹豫的表情;她真的很不想跟他继续耗下去,但一百万眼看就要到手,她实在舍不得放弃。

好吧,这次就听他的,等一百万拿到手,她立刻跟老爷说拜拜。

回去之后,她就要在各大报的头版刊登寻亲启事,到时应该会有她的亲人或朋友出面跟她相认。

打定主意后,她听话地躺在床上,但她全身神经充满警戒地紧绷.深怕他会扑到床上,谁知道她没多久就睡着了……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雨声惊醒她,她赶紧睁开眼,看清楚周遭环境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幸好他还站在画架前,并没有趁她熟睡时轻薄她,她坐直身,揉了揉眼。

我睡了多久?三个多小时。

云柏飞回答,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

你画完了吗?生雪里直觉他心情好的原因应该跟画有关。

刚画完。

云柏飞兴奋地伸长手臂.纾解疲累的筋骨。

生雪里跑到画架前,看不懂似的问:这是什么?你啊。

石柏飞认真地说,但眸里有促狭。

我哪有长这个样子!生雪里很生气,他居然把她画成异形?!以抽象画来说,这是一幅很好的画,因为完全看不出他画的是女人,他的笔触干净利落,但是画中的女人五官全部都长在头顶上,而且眼睛像狗眼,显然是在讽刺她狗眼看人低,还有她没有眼珠,只有眼泪……云柏飞穿上运动裤,其实他不是变态,再次强调,丁字裤是他作画吋很重要的灵感泉源。

他泰然自若地解释道:我画的是内在的你,充满寂寞和哀怨。

你放屁!生雪里恨不得把画撕成碎花布,心里却惊骇他看穿了她。

好臭!云柏飞仿佛有读心术,赶紧把画锁进柜子里。

你真可恶,把我画得这么丑!生雪里气得猛跺脚,鞋跟几乎要被敲断。

好累,换我睡觉了。

云柏飞难掩疲倦地打呵欠,一个箭步倒在床上。

生雪里粗声提醒:你不能睡,你答应过我画完就跟我回家。

我是这么说没错,但我又没说是马上。

云柏飞很会耍赖。

喂!你睡觉那我要干什么?生雪里哇哇大叫。

云柏飞拉上被子,对她眨了眨眼,你可以跟我一起睡。

你休想!生雪里揉着太阳穴,气得血管都快爆开了我不管你了,我要睡了,你要做什么随便你。

云柏飞翻身背对她。

这个可恶的混蛋!王八蛋!臭鸡蛋!生雪里对着他线条强壮的背脊乱骂一通。

但她发现在心里骂他不单无济于事,反而自己会得内伤,她应该把怒气发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踹他一脚;说时迟那时快,当她大脑这么想吋,她的长腿已经飞了出去,细长的鞋跟在他背后留下深印,和一大声杀鸡似的惨叫……你要谋杀我是不是?云柏飞痛得连心脏都抽搐。

你到别的床去睡,这张床我要睡。

生雪里毫无道歉的意思。

很抱歉,我只有这一张床.云柏飞一边咬紧牙根.一边揉搓背后的鞋印。

你去地上睡。

生雪里不管他死活地命令。

门都没有。

云柏飞怀疑她比白雪公主的后母还要坏心。

你有点君子风度,我是女人,床当然应该让我睡生雪里手叉着腰。

云柏飞越来越觉得逗她生气是件非常好玩的事,其实她是个很好的模特儿,她的表情干变万化,而且拥有美貌和丰富的肢体语言,可是他不懂,他提笔画她时,她整个人却像僵尸般僵硬,虽然他完成了画,不过他并不是很满意,毕加索不是他的偶像,他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画出眼神透着浓浓爱意的蒙娜丽莎。

他有个预感,如果能使她爱上自己,他的梦想或许就可以实现。

不过,要解除她对他的防御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而现在他只想睡觉。

女凶手,我受了重伤,床应该是给病人睡。

我比你可怜,我有脑震荡,一定要睡床。

只有一种解决办法,一起睡。

云柏飞空出一半的床位。

我又不是属羊。

生雪里冷哼一声,她才不会笨到羊入虎口。

你放心,我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云柏飞保证。

生雪里抬高下巴,口说无凭,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晚安了,美人。

云柏飞假寐地合上眼睫。

你不让我睡,我也不会让你睡的。

生雪里准备再送他一脚。

云柏飞突然张开眼警告:如果你敢再踢我,我就把你的脚扭断。

生雪里索性大声地唱歌,改采噪音攻势。

算我怕了你!床给你吧!云柏飞认输地起身,像只乖狗般蜷缩在地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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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道闪电从窗外闪过,室内一亮又一暗,生雪里蹑手蹑脚地步下床,小心避开睡得跟死猪一样的云柏飞。

都是小张害她的,买大杯可口可乐,害她又要去跑厕所,沿着墙壁找到电灯的开关,可是怎么按灯都不会亮.看样子是停电了,她只好摸黑前进。

凭记忆找到厕所的位置,小过脚下却一片湿滑,真是糟糕,居然淹水了?!她明明记得来此的途中时,从车上的收音机里听到台风是从北边登陆,影响所及应该是东部及北部。

看来这次气象局凸槌了,她赶紧上完厕所,沿着原路走回画室。

云柏飞快醒醒,淹水了。

生雪里用湿脚踩了踩云柏飞的肚子。

你就不能用手摇醒我吗!云柏飞怀疑她妈妈生她时忘了生一颗心给她。

没让你被水淹死,就不错了。

生雪里满脸笑容,欺侮他的感觉真好。

云柏飞没好气地说: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喽!不客气。

生雪里担忧地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去拿手电筒。

云柏飞快速起身,黑暗中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生雪里坐在床沿,边穿高跟鞋边问:手电筒找到了吗?找到了,不过里面没有电池。

云柏飞发出苦笑声。

生雪里抱怨地说:亏你还笑得出来,水似乎已经淹进来了。

我知道,我的脚感觉得到。

云柏飞放弃找电池,水来得比他想象的急。

生雪里紧抓着香余儿的皮包,不安地问:你在干什么?穿衣服云柏飞套上T恤,伸手拿起桌上摩托车的钥匙。

生雪里指责道:都怪你不好,你肯跟我回去就不会遇到这么倒霉的事。

是你自己要留下来的。

云柏飞顶回去,这女人不让她尝尝苦头,她永远都学不会尊重男人。

所以他将钥匙圈放回桌上,决定给她一点教训。

现在该怎么办?生雪里像挨了一记闷棍.一肚子的怨气无处发泄。

我有个朋友住在不远处,他的房子有三层楼,我们去他那儿避避。

你还不快去拿雨伞,再不快点走,我们两个明天就变浮尸了。

尊命,大小姐。

云柏飞嘴角泛起一丝恶作剧般的邪笑。

在狂风暴雨之下,雨伞的伞骨不堪一击地折断,两人只好淋着雨前进。

这里多半是种花的花农,土壤被大量的雨水冲到路面上,对穿高跟鞋的生雪里来说,简直比走蜀道还难;没办法,她只好脱下高跟鞋,拎着鞋,光着脚在泥水里行走。

如果有轿车或摩托车该有多好,生雪里恨死了。

一无所有的云柏飞,说什么不远,结果他们已经走了半个小时都还没到?!虽然她没有过去的记忆,不过她敢跟老天爷打赌,今天铁定是她这辈子最狼狈的一天。

来到一栋三层楼的房子前,云柏飞在门外大叫,可是屋里毫无回应。

她大概不在家!云柏飞沿着屋子绕一圈,肯定地说。

都是你,害我白跑一趟!生雪里像个没吃到糖果的小孩般乱发脾气。

你别那么凶,我知道钥匙放哪里。

云柏飞从门前花盆的上里挖门出钥匙。

她的脾气怎么这么大?她以前是这样子吗?虽然生雪里自知应该跟他道歉,可是她说不出口,只好转移话题:我们就这么进去,会不会被当成小偷?你放心,我跟她交情匪浅,她经常做饭给我吃。

这年头会做饭的男人都可列为是好男人。

她是女的。

云柏飞打开门,屋里积水已经到足踝。

看来你敦亲睦邻的工作做得很好。

生雪里眉尾高高地翘起来。

你以为我跟她上过床?光看她的表情,云柏飞就明了她话中的讽刺。

生雪里冷哼道:你这种人,绝对不会放弃白吃的机会。

云柏飞皱着眉解释:谢谢你这么看不起我,不过我跟她是纯友情。

天晓得!窗外的闪电不断,将黑暗的客厅照亮,生雪里看到他正打开一个抽屉,还没看清他的意图,客厅又暗了下来,你在找什么?蜡烛。

云柏飞回答的同时,一簇小火光从他手上的蜡烛燃起。

生雪里忍不住酸溜溜地说:你对她家真熟。

我有没有听错?你的声音好像在吃醋!云柏飞有些诧异。

你的耳朵淹水了。

生雪里否认,她希望他得爱滋病。

你浑身湿透了,我带你上楼去换干净的衣服。

生雪里跟在他身后,边走上楼边嘲讽道:你连她房间在哪儿都一清二楚,你还敢否认你跟她没关系!走到房门口,云柏飞突然停下脚步,他可以忍受她讽刺他,但他无法忍受她讽刺他的朋友;转过身来,他本来想叫她滚出去,但看到她被淋成落水狗的模样,他的心又软了。

说那么多话,你不觉得口渴吗?蜡烛给我,你可以滚出去了。

生雪里抢过蜡烛,用力地将门关上。

你的心真狠,黑漆漆的,叫我怎么下楼!云柏飞在门外咆哮。

希望你跌断骨头。

生雪里背靠着门,恶毒地诅咒。

她是怎么了?连她自己都无法容忍自己的毒舌,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地对他恶言相向。

他出身是名牌,他长得像名牌,可是从他的行为举止,尤其是他跟女人的关系看来,他就像他家的马桶,任何女人都可以使用,简直像是地摊上的名牌仿冒品。

她一看就有气,她想这就是她讨厌他的原因吧!把蜡烛放在梳妆台上,打开衣柜,她简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里面的衣服全是老太婆穿的;而且可以肯定的是,这个老太婆的个子非常娇小,即使她肯穿,也穿不了,那些衣服对她一百七十五公分的身高,无异是童装。

不会吧!她的视线移到梳妆台,台上有一个相片框,她走过去看仔细,相片里有三个人,是云柏飞和一对头发全白的老夫妇的合照,原来他的女朋友是个老太太,难怪他坚持清白,对着相片中的云柏飞,她竟然不知不觉地露出了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