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2025-03-28 15:01:54

第二天,夏美芳递出辞呈,不想再看到屠经理的嘴脸,不管冷杰怎么劝她,都无法改变她的心意,但她却坚持要请冷杰吃晚餐。

这顿晚餐之约是之前就说好的,原本是为了庆祝两人没被开除,可是此刻却成了令人悲伤的最后晚餐。

两人来到晶华的柏丽厅享用吃到饱的欧式自助餐,美芳不但没有悲伤的感觉,而且心情极好,嘴巴没停过;直到喝咖啡时,她告诉冷杰,她决定去韩国整型,然后以美人的面目回台湾,重新出发。

这倒是不错的想法,于是冷杰一扫阴霾,在祝福声中和夏美芳说再见。

冷杰倒到住处,屋里一如往常的乱七八糟,唯一的改变是,她现在的生活作息有点进步,先洗澡再睡觉。

若要问她原因,答案直指对门的邻居;万一他闯进来,把她压到床上,她又无力反抗时,她希望自己的身上没有异味……眼看再过五天,打赌就要分出胜负了,她想他应该会很快就采取行动。

才这么想,门铃就响了,冷杰怕他逃似的,飞快地打开大门。

干什么?她努力维持着不悦的声调,真是个矛盾的女人。

垃圾车来了,提醒你去倒垃圾。

松岗彻手拿着垃圾袋。

你等一下,我去拿垃圾给你。

冷杰有点失望,但没表现在脸上。

自己的垃圾,自己倒。

松岗彻无情地走进刚才就按下开门键的电梯里。

冷杰越想越生气,这家伙忽冷忽热的,搞得她无所适从,真该死!她应该买鞭炮来放,庆祝天下太平才对,可是,她不喜欢他冷落的感觉……这时她的嘴角浮现一抹邪笑,走到门外,把门关上。

待松岗彻回来,冷杰像只流浪狗般蹲在门口。

你怎么蹲在这儿?他步伐轻快地走到她旁边。

冷杰阴郁地瞪着他。

还不是你害的,门被风吹得关起来了。

可怜!松岗彻抛下这句话,便转身走到自己的门外,从口袋掏出钥匙。

你就这样不管我,自己回房!?她站起身,伸出魔爪抓住他肩膀。

松岗彻哪会不知道她在玩什么把戏?她想先勾引他,然后再一脚踹开他;他可不想在寒流来袭的日子里,洗冷水澡降温。

他转过身,将她的手从他肩上移开,爱莫能助地说:我很想请你进来,可是又怕你告我非礼。

这家伙真可怕!一眼就看穿她的坏主意。

但冷杰保持着甜美的笑容。

你误会了,我只想知道你屋里有没有市内电话簿?能不能借我找找看附近开锁店的电话号码?没有。

有也不能承认,松岗彻一口回绝。

你去跟别的邻居借。

你帮我去叫锁匠来,好不好?冷杰撒娇地央求道。

松岗彻无动于衷地说:我刚搬来,不知道开锁店在哪里。

你不会四处找找看吗?冷杰求人反变命令,脸板成了鱼板。

我懒得出门。

他打了个呵欠,接着转过身,把钥匙插进门孔里。

冷杰万万没想到他的心被狗吃掉了,居然不肯帮她!?她怎么没想到这点?这下好了,钥匙在门里,她现在的处境有如自己拿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行,她不能认输,赶紧发出假哭。

难道你忍心看我蚊子吸乾身上所有的血?如果真有那么厉害的蚊子,我倒想瞧瞧。

松岗彻打开门。

可恶!她豁出去了一脚飞快伸进正要关起来的门里。

他没好气地警告道:你的脚再不移开,门夹断不关我的事。

求你让我进去。

冷杰双手合十,委曲求全。

早说嘛!心软是松岗彻最大的弱点。

这是冷杰第一次参观他新居,没有任何设计,只是把家具摆一摆,完全不像天才设计师所住的地方。

大概是他工作太忙,大概是他只是暂住,所以他没花心思在房子上面,不过千乾净净、简简单单,比她的那间狗窝更像一间温暖的家。

冷杰毫无拘束感地坐在单人沙发上,她作梦也没想到登堂入室的人是她。

十坪大的空间,只能摆下一张单人床;虽然是自己主动送上门,但她怎好意思明目张胆地生在他床上?少女的矜持对男人来说,可是很厉害的致命吸引力。

我肚子饿了,有没有好吃的东西?松岗彻坐在床上,边看报纸边说:冰箱里只有啤酒。

有没有花生?或是蚕豆酥!这些都是配啤酒必备的点心。

在便利店。

松岗彻专注地看着报纸,当她是只烦人的九官鸟。

一股恼怒的绯红窜上脸颊,冷杰噘着嘴说:你一定不肯为我跑腿。

答对了。

松岗彻翻到报纸的下一张。

冷杰走到他面前,手伸到报纸上。

借我一千块。

你会还吗?他抬高眉尾,眼里充满怀疑。

她吃定他地说:不会。

免谈。

冰冷的声音连北极熊听了都会发抖。

一千块对你来说,连牙缝都塞不住。

她不满地反驳。

你看清楚,我的牙缝很小。

松岗彻嘴一咧,露出如编贝的白牙。

从薪水里扣,可以吗?冷杰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有踩到狗屎,才会这么倒楣。

勉强。

松岗彻起身走到电视机前,从皮夹里拿出一千块。

老天!她的眼睛八成被蛤仔肉糊到,才会没看到他的皮夹就放在电视机上;早知如此,她就用偷的,这样薪水就不会少一千块!冷杰气在心里,但游戏还没结束,她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你要不要来点小菜配啤酒?松岗彻不上当地说:我不想酒后乱性。

你越来越讨人厌。

冷杰怒斥。

你有喜欢过我吗?松岗彻目光直视着她。

没有。

冷杰的心他看得怦怦跳。

他又把视线拉回报纸上。

那不就得了。

我出去前想先借一下洗手间,麻烦你到门外等一下。

真的是很麻烦。

松岗彻有防备地拿起钥匙圈,心里明白,她主动上门,绝不是来献身的,而是来整他的;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从门里传来上栓的声音,他拍打着门大吼大叫。

你干么把门反锁?冷杰在门后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

你上当了,这叫鸠占鹊巢。

松岗彻双手握成拳头状。

你要我今晚睡哪?你看门下。

从门底下跑出一张信用卡。

你再不开门,我就报警。

他忍无可忍地咬牙切齿。

你不敢。

嘿嘿,只有笨蛋才会被吓出心脏病,冷杰有恃无恐。

士可杀,不可辱。

松岗彻信誓且旦地说:你越激怒我,我就越做给你看。

骗三岁小孩子的话,冷杰毫不放在心上,反而变本加厉地说:你既然要外出,那就麻烦你去找锁匠来,到时我就把你房间还给你。

他对她好,她却反而把他当猴子耍?松岗彻的忍耐到达极限,几乎快气爆炸了,决心要让她知道玩火自焚的下场。

我要你今晚睡看守所,被一群女犯人包围。

冷杰耳朵贴着门,听见门外传来走路声,接着是电梯开门的声音;她以为他只是在吓唬她,其实他人是走到电梯门口,也按了开门键,不过她相信他并没走进电梯里,而是躲在门边伺机而动。

但,一听到包打听的钱小姐说话声音,冷杰的心像住了只报时鸟的钟,喊着:完了!完了!钱小姐是长舌妇,肯定会害她成为整栋大楼未婚女性的公敌,这次是真的完蛋了……钱小姐关心地问:松岗先生,发生什么事了?松岗彻毫不考虑地说:有个小偷躲在我家,还把门拴上。

我马上回家替你报警。

钱小姐热心过度,为的就是博君一笑。

松岗彻吃了秤砣,铁了心地说:有劳你了。

等一下!门马上打开,冷杰探出头。

别去报警。

冷小姐,怎么会是你?一股强烈的敌意使钱小姐眼含杀气。

我跟松岗先生玩躲猫猫。

冷杰尽可能地以平常心面对钱小姐。

躲猫猫是这样玩的吗?钱小姐冷哼了一声。

这是日本玩法。

冷杰急中生智。

钱小姐以暧昧和充满妒意的口吻说:你们两个感情好像不错嘛?好邻居而已。

冷杰绞着手,她的脸红到耳根了。

没事了,谢谢你。

松岗彻道谢之后,推着冷杰进屋。

砰地一声,门关上了,钱小姐轻手轻脚走到门边,换她耳朵贴在门上。

冷杰烦躁地在狭小的空间里踱来踱去。

她的名声毁了,她的性命危险了,她需要一件刀枪不入的金蚕宝衣,不然她可能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完了!钱小姐一定会四处张扬。

是你自找的。

松岗彻把摊在床上的报纸又拿起来看。

我今天才发现,你一点幽默感也没有。

冷杰把责任推到他头上。

你也是,我说报警其实是开玩笑的。

松岗彻悠闲地幸灾乐祸。

冷杰发愁地喃喃。

但钱小姐可是认真的。

不这么做,你会开门吗?松岗彻根本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会──她不情愿地拉长尾音。

我只是想让你蚊子咬三分钟。

懒得跟你辩了,我要去洗澡。

他把报纸摺好,插在床边的书报架里,然后将身上的运动服从头上褪去;虽然里面还穿了内衣,但冷杰赶紧低下头,彷佛地上有一百万可以捡。

有客人在,你难道不能去浴室里脱衣服?你又不是没看过我的身体,更何况你还摸过我身上的重要部位!其实松岗彻已经洗过澡了,但她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荷尔蒙在他体内不断地激增,他很想攫住她的肩膀,亲吻她的脸颊,抚摸她身上每一寸肌肤,可是他的理智不允许他这么做。

唯有洗个冷水澡,他才能克制住要她的冲动。

冷杰跟他一样难受,如果她不走出去,那么她可能会走进浴室,不要脸地跟他共洗鸳鸯澡。

我去楼下买吃的。

我建议你,顺便找锁匠。

松岗彻走到衣柜前,拿出四角内裤。

你是不是不欢迎我借住一晚?冷杰以俏皮的嘻笑掩饰失望的心情。

松岗彻吓唬道:如果你想跟我同床共枕,我就不介意。

门都没有。

冷杰一拉开门,看到钱小姐来不及跑走的身影。

松岗彻松了一口气地说:我还怕你对我毛手毛脚。

冷杰愤愤地把门掼上,钱小姐随即迎面而来。

钱小姐不屑地撇嘴唇:看不出来你是黑矸仔装酱油。

我跟松岗先生没什么,你别往歪处想。

冷杰往电梯走去。

少来了,你跟松岗先生一定是旧识,对不对?钱小姐紧随在后。

冷杰厌烦地警告道:你别一直跟在我屁股后,万一我放屁,你可别怨我。

钱小姐连忙退后几步。

你跟松岗先生进展到几垒了?冷杰没好气地说:还在本垒,满意吗?你说谎!钱小姐一口咬定。

电梯来了,我要去找锁匠,我的门风关上,所以我才回不去。

冷杰走进电梯里,钱小姐呆立在原地喃喃自语。

今晚的风哪有这么大!?※※※老天!他是不是对她已经不感兴趣了?为什么泪流不止?为什么心如刀割?为什么那么痛苦?他终于打退堂鼓了,但胜利的滋味一点也不甜美,只留下苦涩的失望;她明白在自己内心深处,渴望他拥抱她、渴望他占有她……冷杰悲伤地想着,她明明爱他,却又嫌弃他的性向,她为什么这么矛盾?为什么不能敞开心胸,接纳他的一切?从模糊不清的视线中,冷杰怀疑自己看到白衣天使朝她而来。

不!她不是天使!天使手中拿着魔法棒,她则是捧着一个捐献箱。

穿着天使装的女孩关切地问:小姐,你怎么了?我很痛苦……冷杰手着脸,泪水却从指缝间渗出来。

说出来心情就会变好点。

女孩坐到她旁边,安慰地拍拍她。

冷杰抬起爬满泪水的苍白脸庞。

我们又不认识……我叫朱安琪,很高兴认识你。

朱安琪的笑容非常甜美。

冷杰感觉到心里的冰冷,她如阳光般的笑容融化。

我叫冷杰。

你的名字真好听,有冰清玉洁的感觉。

朱安琪赞美道。

是英雄豪杰的杰。

冷杰喟叹地纠正。

那也不错,表示你有侠义心肠,是很好的心肠哦!原来爸爸是希望我成为好心的女孩……一语道破梦中人的迷惘。

朱安琪嘴甜得像掺了蜂蜜。

令尊是个睿智的人,一定也是个好爸爸。

一抹微笑浮上嘴角,冷杰习惯性地以袖子抹去泪水,眼睛一亮,这才看清安琪是个菱角嘴美眉,再加上一身洁白的长袍,活像天使下凡。

冷杰恍然大悟地说:安琪是天使的意思,对不对?朱安琪拍手鼓掌。

你好聪明。

安琪,你爱过人吗?冷杰想向她吐露心声。

我爱很多人,但最爱的是上帝。

朱安琪抬眼看天,喊了声阿门。

我问的是谈恋爱的爱。

冷杰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对牛弹琴?曾经爱过,不过是暗恋。

朱安琪眼底有羞愧之色。

冷杰也是眼露羞愧。

我应该也是暗恋,对方是我无法接受的男人。

我是喜欢上无法接受我的神父,你呢?说完又加了一声阿门。

双性恋。

冷杰直截了当地回答。

上帝!朱安琪急忙在胸前画十字架。

冷杰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所以我很苦恼。

迷途羔羊是要上帝的。

还是不忘加阿门。

朱安琪突然把背在身后的袋子拉到前面,掏出一本书递给冷杰。

冷杰接过书,原本以为是情书大全,仔细一看。

圣经!朱安琪诚恳地说:请代我送给他。

看圣经就能改变他的性向?冷杰半信半疑。

没错,你要信上帝的力量。

朱安琪赞美地喊哈里路亚。

但愿如此。

冷杰还记得电视上有神父性侵害儿童的新闻,上帝怎么没管?你好像对上帝没信心?朱安琪脸色凝重起来。

冷杰赶紧撇清。

我是对他没信心。

你放心,只要有颗虔诚的心,瞎子也能重见光明。

不论是上帝或是佛祖,这种传说都很多;冷杰很怕她讲个不停,自己又没穿外套,入夜风寒露重,如果再不结束话题,搞不好她真的要跟上帝相见。

她连忙把话题转往结束的方向。

这本圣经要多少钱?圣经是无价的。

朱安琪略带不高兴地纠正。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冷杰俏皮地吐了吐舌。

朱安琪把捐献箱移到她面前。

不过,你可以献一点心意。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当然也不会有白送的书,更何况是无价之宝;冷杰从口袋捏出仅有的一千块,心里依依不舍,讨价还价地问:我身上只有一张千元钞,我能不能只捐九百块?很抱歉,我身上只有十五块,坐公车用。

好吧,我全捐了。

冷杰以颤抖的手将钱投入捐献箱。

这样才对。

朱安琪满意地拍拍她的头,再喊了一声阿门。

※※※开门!我回来了!冷杰一手拿圣经,一手用力敲门。

松岗彻打开门,身上穿着亚曼尼睡衣。

你为什么没找锁匠来?冷杰越过他进了屋子,蜷缩在沙发上,命令地说:我好冷,去倒杯热茶给我暖身。

松岗彻比她还冷酷无情地说:你本来就姓冷,要喝热茶,自己去弄。

冷杰的牙齿不由自主地上下打颤,但她的心颤得更厉害;她无法忍受他对她漠不关心的样子,这对她来说是比死还难受的酷刑,心中顿时燃起一把无名火。

你没看到我双腿发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松岗彻看出她不是装的,于是很快地倒了杯热茶给她,但他的手指尽可能地不去碰触她;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够阻止自己伸手搂紧她。

你出去那么久,到底做了什么事?这个,有人托我送给你。

松岗彻看到她怀中躺了一本圣经。

我不信教。

圣经可以让你改邪归正。

冷杰清亮的大眼睛里充满希望。

用不着,我做人本来就很正派。

松岗彻却转过身,打开电视看新闻。

圣经就像仙丹,可以治好任何疑难杂症。

冷杰怕直说会伤到他的自尊心。

松岗彻背对着她。

你自己留下来用,你比我更需要。

冷杰喝了口热茶暖暖身。

我哪有需要?改掉你乱七八糟的坏习惯。

松岗彻不讳言地指出。

差劲!冷杰心里忿忿不平,她说话那么婉转,他却毫不留情地攻击她的弱点;但看在爸爸在天之灵的分上,她决定做个宽宏大量的好女孩。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这是别人要我送给你的,我若有需要,我自己会去买一本来读。

谁这么无聊托你送我圣经?松岗彻问。

天使。

安琪就是天使的意思。

我还上帝呢!松岗彻认定她说谎忘了打草稿。

是真的,她是个有菱角嘴的天使。

冷杰厌恶他轻蔑的声音。

松岗彻关掉电视,躺到床上。

你不是去便利店,怎么两手空空回来?我把钱捐给天使了。

冷杰对自己行善一事深感骄傲。

我先睡了。

松岗彻盖上被子,不理她了。

冷杰发出孤苦无依的哀嚎声。

我快生病了,床应该给我睡才对。

那你应该去医院睡病床。

』松岗彻无动于衷,冷言冷语以对。

这家伙怎么了?是不是吃了毒药,所以心肝才变成黑色?如果这是一场明知不可能赢的战争,冷杰也无意投降,她要奋战到最后一刻,让他了解她可是个意志力惊人的女孩!喝口茶润润喉,冷杰先做发音准备,然后威胁地说:你不把床让给我,我就唱歌唱一晚。

松岗彻一动也不动地撂下狠话。

我可以把你赶出去。

喂!我的头烧得像火炉!冷杰是气得脑充血,寒意全消。

冰箱里有冰块。

松岗彻合上眼,她吵得头都快昏了。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奶功。

你帮我做个冰敷袋好不好?我不会离开我的床的。

松岗彻不会笨到一个晚上连中两次诡计。

冷杰退而求其次。

那扔一条被子给我总行吧?我只有一条毛毯,你何不抱着圣经睡?松岗彻反咬她一口。

可恶!冷杰也不看手上捉到什么东西,就当铅球似地往床上扔过去。

闷哼了一声,松岗彻坐起身子,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拿着圣经,像个严肃的神父,当她是邪魔般警告道:乱丢圣经,下雨天你最好别出门。

糟了!她冒渎上帝!冷杰赶紧祷告。

上帝明鉴,她不是拿圣经乱打人,而是用圣经打跑附在他身上的恶魔,但好像驱魔失败,她必须更努力。

冷杰故意打喷嚏,希望能唤醒他怜香惜玉的良知。

哈啾!松岗彻幸灾乐祸地说:你看吧!上帝生气了。

我好像快昏……冷杰使出苦肉计,整个人往地上一摔。

好棒!屁股开花了!松岗彻居然拍手叫好。

冷杰发出河东狮吼的怨声。

你还不快过来扶我上床!叫得那么大声,可见你体力不错。

松岗彻更加确定她是装病。

你……冷杰气得火冒三丈,眼冒火星。

快睡觉,明天还要早起上班。

松岗彻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