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一旁的阿启用胳膊撞了下他,朝他使了个眼色。
他这才收住了嘴巴。
阿启端着一盏茶递到了时洺的面前,觑着他面上的神色提议道:衍郎君同他妻主一起回了邺都,正君要不要出去走走,他前两日不是来了一封信吗,正想要见见正君你呢。
时洺抬手示意阿朝停下,缓缓坐直了身体接过了阿启手中的茶。
垂眸饮了一口后,回了一句:确实是好久没有见阿衍哥哥了。
他出嫁那日我都没来的及为他备上贺礼。
他将手中的茶盏放了下来,看着阿朝和阿启说道:走,带上礼品去见阿衍哥哥。
闻言,阿朝阿启立马笑着应道:是,正君。
两人约在了云兮楼见面。
时洺带着阿朝和阿启来到云兮楼的时候,发现里面此时正在举办武斗比试。
一楼的大厅中坐了许多少女少男在围观喝彩。
他看着这有些嘈杂的环境忍不住轻蹙了下眉。
正在这时,从二楼右边的包厢内传来一道欣喜的声音:阿洺,这里!时洺闻声望去,就见齐衍掀着纱帘正朝他这边招手。
看到他后,时洺立马扬起了笑脸,朝二楼走去。
齐衍看着时洺推门走了进来,立马起身迎着他坐下,嘴上开心道:你总算来了!我们这都多久没见了。
我在兖州都快想死你了。
我也是。
时洺眉眼含笑的拉起齐衍的手,自从阿衍哥哥走后,我在这邺都城内便没了说话的人了。
怎么,你那嫡弟又欺负你了?齐衍瞬间皱起了眉头。
没有。
时洺朝他摇了摇头,我都出嫁了,同他也不常见面,他哪里还能欺负我。
确实,你都出嫁了。
他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门,看我这记性,还当你是从前的阿洺呢。
你成亲的时候我还在兖州,也没能问你怎么回事。
他关切的握住时洺的双手,温声问道:如何?出嫁后的日子过的还好吗?那个定远侯府的世女对你如何?她莫不是还喜欢时洛?说到最后的时候,齐衍眉间皱的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阿衍哥哥莫担心。
时洺拍了拍他的手背,语音含笑:世女并不是传闻中的那般不堪。
她对我挺好的,我嫁过去的日子比在时府时还要自在。
那就好。
齐衍听到他这么说后,也算放心了下来,语重心长的叮嘱道:听阿衍哥哥的话,莫要让自己受委屈,知道吗?时洺看着他点了点头,好,我都知道。
随后,他朝身后的阿朝阿启示意了下,让他们将手中的礼品放到了桌上。
见齐衍目光落在了他身上,笑着说道:哥哥出嫁时阿洺也没能为你添妆,这算是迟来的贺礼。
阿洺你——阿衍哥哥莫要推辞,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罢了。
齐衍却还是摆手,这我怎么能收。
你成亲的时候我也未能给你添妆,如今怎好要你的贺礼。
时洺却将桌上的礼品坚持的推到了他的面前,阿衍哥哥就收下吧。
至于我的那份就当你先欠着我的。
以后再为我补上。
见他都如此说了,齐衍只好接了下来,好吧,那我就先收下了。
两人相互推辞的时候,一楼突然传出一阵喧哗声来。
一道清亮的声音隐隐约约传了过来,殿下不可,您身份尊贵,怎可为我登台比试。
齐衍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后,掀开一旁的纱帘朝底下望去。
果然看到时洛正站在下面,正拽着一个华服女子的衣袖拉扯着。
见此,他忍不住叹道:你家这个弟弟可真是招蜂引蝶。
这才多久不见,他身边又有新的女子了?看这衣着样貌不像是普通人。
时洺听到他的话后,顺着他的视线朝下边瞥了一眼。
看清女子的面容后,他微楞了下,六皇女?六皇女?齐衍吃了一惊,扭头看向他,这华服女子竟然是个皇女?他忍不住啧啧叹道:你这个嫡弟真是厉害!竟然又和皇女搅合在了一起。
他不是中意镇远侯府的那位世女吗?时洺也只是愣神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平淡。
他对时洛这种招女人的能力也很费解,不过如今他也不在意了。
时洺慢慢收回了视线,声音清淡:我对他的事也不太了解。
齐衍见他这副平和的模样,有些稀奇:你不是一直很讨厌你这嫡弟吗?怎么看起来你现在像是已经放下了?我都已经出嫁了,还关心他做什么。
时洺声音轻缓,反正他以后要嫁给谁也与我无关。
你可不能这样想,阿洺。
齐衍却突然认真道:前两日我和妻主回邺都的时候其实发生了一件事。
当时我们乘坐马车走在大道上,没想到却撞到了你这嫡弟。
我妻主那人平日里最是古板守礼,对外面那些男子也从不多看一眼。
偏偏遇到你嫡弟就正人淑女了起来,执意要送他去医馆。
气的我差点没当场与她和离。
那后来呢?时洺皱眉看着他。
后来啊。
齐衍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后来我自然没让她送你嫡弟,而是遣了一个下人跟了过去。
我回到家中便立马问我妻主她为何要那样做,我妻主只说你嫡弟看起来和善,她下意识便那样做了。
你说古怪不古怪?时洺听完他这话后垂下了眼眸。
齐衍怕他不上心,忍不住又强调道:我和我妻主过两日便会回兖州,以后也不会再见到他。
但你却还生活在邺都。
你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又最爱与你过不去,你可得看好世女,莫要被他给勾了去。
他话音落地,时洺眼底闪过一抹情绪。
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起那日鹿清同时洛站在一起时的画面。
忍不住抿起了薄唇,心里莫名的有些郁结。
齐衍见他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出声喊了一句:阿洺?阿洺!你想什么呢?时洺缓缓抬起头来,朝他笑了笑:没事。
阿衍哥哥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
多谢阿衍哥哥提醒。
客气什么。
齐衍朝他摆了摆手,我们两个的关系哪里还需要谢。
两人说话的功夫,底下的比试似乎已经结束。
六皇女燕暮晚最终还是上了台还赢得了比试,将得到的奖品送给了时洛。
二楼包厢,时洺看了眼外边的天色已不早,两人起身都准备回去。
下来的时候,一楼的人已经散了。
时洛和燕暮晚也已经不见踪影。
出了云兮楼后,时洺目送着齐衍离开,随后自己也上了马车。
他刚推开车门走了进去,却见昏暗的车厢内坐着一个人影,瞬间便警惕了起来:谁?转身就要朝外边喊人。
是我。
鹿清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嗓音略有些沙哑,像是刚刚睡醒。
她松开时洺点燃了车厢内的烛灯,暖黄的烛火打在她深邃的五官上,落下一道道暗影。
时洺看着消失了一个月的人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马车上,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表情也有些呆愣。
杏眸睁的圆溜溜的,看起来莫名的有些傻气可爱。
鹿清动了动手指,移开了视线,淡声道:不过来坐吗?时洺这才回过神来,随后慢吞吞的坐在了她的对面。
他仔细的打量了一遍鹿清。
一个月不见,她似乎瘦了,眼眸越发深邃不可捉摸,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便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铁血气势。
像是征战沙场的将军令人胆寒。
时洺有些不敢与她继续对视,收回视线出声问了一句:世女怎么会在这里?您这段时日去哪里了?军营。
她言简意赅。
黑眸扫向了他,我以为你已经从行兰的口中得知。
时洺闻言却没有回答,只是又问道:世女还没有告诉妾侍怎么会在妾侍的马车里。
鹿清眨了下眼睛,缓缓说道:方才路过这里见云兮楼停着侯府的马车,便想着坐在车中等你一起回府。
倒是没想到会睡了过去。
世女该进去喊妾侍的。
时洺抬起头看向了她,是妾侍以前还在闺中时认识的好友来了邺都,我们便在这云兮楼坐着聊了一会儿。
鹿清闻言淡淡嗯了一声,面色一如既往地平淡。
车厢内有些安静了下来,只有烛火的影子不断的在车厢上来回跳动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洺突然又开口道:世女这次回来还去军营吗?鹿清嗯了一声,淡声回道:回来见见祖父,之后便会回军营。
闻言,时洺情不自禁的抿了下唇瓣,轻声道:这样啊…他突然发现,他心里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想要去挽留她。
时洺止住心底这可怕的念头,只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
鹿清瞥了一眼他面上不断变幻的神色,问了一句:怎么了?可是有何事?时洺压住心底涌动的情绪,朝她摇了摇头,无事。
见鹿清还在看着他,他只好解释了一句:祖父这几日一直在妾侍面前念叨着你,妾侍想着你能留下来多陪陪他老人家。
抱歉。
鹿清朝他说道:给你添麻烦了。
放心,这次我会向他解释清楚。
时洺张了张口,想要说不麻烦。
可惜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车厢内再次安静了下来,两人谁也没有再出声。
——两人回到侯府之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看着鹿清从马车内走出来后,阿朝和阿启双眸中满是讶异。
一直站在府门口守着的行芷和行兰见鹿清出来后,立马迎了上来,朝她禀道:主子,老侯君请您过去一趟。
时洺这时也走下了马车,听到这话后,他朝鹿清问了一句:妻主,妾侍陪您一起过去吧。
鹿清却止住了他的步伐,扭头朝他说了一句:不必,你先回去吧。
见时洺面色不展,她宽慰了几句:不必担心。
祖父最是心疼我。
没事的。
说着,朝一旁的行芷吩咐道:将正君送回怡景院。
随后,便带着行兰朝春晖堂的方向走去。
鹿清一踏进春晖堂后,就见里面灯火通明。
上首坐着面容严肃的老侯君,他的左右手两边还坐着鹿安和鹿直,全都是一副面色凝重的模样。
见她走进来后,老侯君率先发威,厉声道:跪下!鹿清面无表情的跪在了地上,声音平平:孙女给祖父请安。
你可知道自己错了?老侯君眼眸锐利的看向她,发问道:你自己说说这一个月都去哪了?孙女不知错在何处。
鹿清腰背挺的笔直,面上神色波澜不惊,孙女这一个月一直在军中带兵。
不知祖父为何发如此大的火气。
清清!坐在一旁的鹿安喊了她一声,语气微沉:你忘了你母父是如何去世的?你祖父只希望你这辈子都安安稳稳的,不要再去碰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打打杀杀?鹿清将这几个字在嘴里过了一遍,神色冷了下来,东魏军是母亲建立起来的心血。
祖父姨母是准备让母亲的心血全都付诸东流吗?它本来就不该存在!老侯君突然厉呵了一声,面容难看:若不是当初那孽女执意去行军打仗,后来又怎会死在那苦寒之地。
还让你小小年纪就失了母父。
清清。
老侯君眼中满是悲痛,有你母亲的前车之鉴还不够吗?你还要步你母亲的后尘吗!祖父是希望你懂事些,但不是让你去军中受苦。
若是如此,倒不如还像从前那般,整日玩玩乐乐的多好。
鹿清听到他这话后,却忍不住拧了下眉。
从前她只以为是原主不喜舞刀弄剑,耽于享乐。
如今听到老侯君的话才意识到,原主之所以变得如此不学无术,纨绔废物,这背后竟还有亲人的有意放任。
只是为了鹿清不重蹈她母亲的覆辙,便将她教导成一个只知玩乐的废物。
殊不知,这侯府能有如今的光景,全因鹿清的母亲在疆场上拼杀才挣出来的。
鹿清看着这屋子里坐着的亲人,心底却有些发凉。
她眼底有些泛冷,绷紧的面皮也覆了一层冰霜,祖父,姨母,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我鹿家能有如今的地位皆因我母亲这么多年的浴血奋战。
我也不求你们能理解她,但是作为她最亲近的家人,也莫要抹灭她的功绩。
至于我……她话音轻顿,声音沉稳却清晰,我如今已经娶夫成人。
今后要做什么,要走什么样的路,都该由我自己决定。
你们是我的亲人,我感激你们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但请你们不要妨碍我。
鹿清缓缓站起身来,背影挺直,扫视了一眼他们:我是鹿融之女,骨子里到底继承了她的血性。
谁挡我路,我定荡平!随后,也不管身后几人面上是何模样,直接迈步走了出去。
孽障!孽障!果然教了这么多年还是同她那个母亲一样!家门不幸啊!老侯君哭喊的声音不断传了出来,语气怨怼而又愤恨。
鹿清连眼神都没有变一下,直接出了春晖堂。
走到半路的时候,行兰忍不住出声道:主子,您就这么和老侯君闹僵了会不会不太好?毕竟孝道大于天。
若传出去,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迟早的事。
鹿清声音淡淡,只要他心中想法不变,这事便不可能善了。
不如趁早说开,这样对大家都好。
放心。
她语气沉定,似已洞悉一切,祖父可能会因此冲昏了头脑做出些什么来。
但我那二姨母可不傻,明面上是和祖父站一起,但她心中应该比谁都清楚鹿家能有现在的一切全都是仰仗的大房。
她不会让祖父胡来抹黑大房影响她的官途的。
主子英明!行兰闻言满是佩服的看向鹿清,不过还是有些心疼,但老侯君以前对主子也是真的疼爱。
如今闹成了这样,二房又和大房不是一心,三房也向来只听老侯君的话。
主子以后在这侯府之中连个疼爱的人都没了。
若是侯爷和主君还在就好了,主子也不会变成没人疼爱的孩子。
鹿清对此倒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只是拥有原主的记忆,到底心底有些寒凉。
妻主。
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道清润柔和的声音来。
鹿清下意识抬头望去,就见时洺身着一袭茶白长衫,正静静的站在前方灯火之中。
暖黄的灯火在他身上不断晃动着,投下一抹又一抹的虚影。
清雅的面容泛着淡淡的光泽,看起来莫名的有些神圣。
心脏处似乎破开了一个口子,有小汩的暖流滋滋不断的流淌了进来。
鹿清嗓音不自觉放柔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里?时洺从灯火中缓缓走了过来,站到了她的面前,杏眸微亮:妾侍不放心妻主,所以就在这里等着。
妻主没事吧?祖父有没有骂妻主?鹿清却突然抬手盖在了他的头上轻揉了揉。
眼底似有笑意溢出,放心,我没事。
时辰不早了,快些回去吧。
时洺也没想到鹿清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动作,一时有些愣住,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好,那妻主也早些回去休息。
随后动作有些僵硬的转过身去,大脑一片空白的朝前面走去。
等到他回过神后,他忍不住转身朝后看去。
就见鹿清还站在那里注视着他。
看到他扭过头时,抬手晃了晃。
时洺瞬间收回了视线,脚下步伐不自觉加快了几分,心脏也开始砰砰跳个不停。
她这是什么意思?两人也就成亲的那一晚纠缠过,还是因为他怕被人笑话给她下了药。
自那以后,他们的相处一直是客气疏离的,鹿清从未对他表现过如此亲密的姿态。
时洺神情有些恍惚,抬手碰了碰他的头顶,似乎方才的温暖还停留在上面。
这边,鹿清回到住处后,行芷和行兰跟在她的身后,出声问道:主子,那您明日还继续留在侯府吗?还是立马回军营?军营不急着回去。
鹿清走到桌边坐了下来,点上了烛灯,柳离如今对我心生警惕,正好趁这些时日让她对我放松些戒备。
她抬眸看向行芷和行兰,从明日开始还继续以前的训练吧。
行芷行兰闻言脑子宕机了一瞬,随即应道:……是。
心中却全都是一片哀嚎。
以为逃离的火海没想到又再次跳了进来。
鹿清见两人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挑了下眉:怎么,还有话要说?没,没有!两人立马跟摇拨浪鼓似的摇了摇脑袋,然后迅速关上门走了出去。
——翌日一早鹿清练了一套拳之后,就见刚出去的行芷突然又跑了回来。
看着鹿清急忙禀报道:主子,不好了!您以前的那些朋友突然来了侯府,老侯君让您速去招待。
朋友?鹿清手上动作顿住,陆欢?不是陆二小姐。
行芷却立马摇了摇脑袋,忍不住摸了下鼻子,是您以前在花楼和赌场认识的那些狐朋狗友,在邺都里也是出了名的纨绔二世祖。
说到这里,她脸上露出几分厌恶,不过主子和她们不同,您以前也就是单纯的爱玩了些。
同她们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那帮人才是真正的纨绔,在邺都内简直无恶不作,身上多多少少都背着几条人命。
听到行芷这般说后,鹿清面色冷沉了下来,我同她们的关系一直很好吗?和陆欢一样?当然不是。
行芷立马否认道:她们哪能和陆二小姐相比。
您以前也只是和她们玩过一段时日而已。
后来就不怎么和她们来往了。
也不知道这帮子人为何突然找上了主子。
行芷有些纳闷。
你刚才说是祖父命人来传话说让我去见客的?鹿清皱着眉看向她。
行芷闻言立马朝她点了点头,是。
我刚出去老侯君身边的潘公便来传话了。
鹿清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眸幽暗,你去告诉祖父,不见。
让她们都回去。
看来她这个祖父还没有死心,如今为了让她回到从前,竟然将这种人都请了过来。
行芷听到鹿清吩咐后,立马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回禀。
等行芷出去之后,鹿清便将此事抛到了一边,又开始继续训练。
定远侯府门外,几个身着艳丽华服的女子走了出来,朝身后淬了一声:请我们过来又将我们赶了出来。
真以为老娘好欺负啊!紫衣华服女子一脸阴鸷,等着,鹿清!这事儿不算完!她身边的红衣华服女子同样憋屈,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屈辱二字。
她还从未被人如此耍弄过。
走走走,去春风楼!另一个绿衣华服女子甩了下衣袖,朝前面走去,不去泻泻我这满身的火气,我咽不下这口气。
三人一前一后的朝前面走去,刚走进春风楼所在的那条长街,远远的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紫衣华服女子突然拉住了两人,朝前面指去:你们快看!站在珍宝阁门口的男子是不是鹿清那小情人。
红衣华服女子和绿衣华服女子立马抬头望去,果然见时洛走下了马车,正准备朝珍宝阁内走去。
见此,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底划过一抹阴邪笑意。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