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漠城攻守战, 最终以犬戎大军死伤大半狼狈逃窜结束。
下了一天的大雪也终于停歇了下来,乌云消散,露出了久违的阳光。
鹿清带着陆欢回到漠城后便直奔城内最好的医馆而去。
还好送的及时, 陆欢的伤势虽看着吓人, 但有惊无险。
只是失血过多, 需要好好的卧床静养些时日。
倒是鹿清自己, 正准备带着陆欢离开时,却被医馆的医师给拦了下来。
见她双臂以及前胸处的伤口,立马皱起了眉头,呵斥道:比起这位姑娘,你身上的伤更应该治疗。
这双臂上的伤口都深可见骨了, 你竟然还能面不改色。
老医师身为医者最是见不得轻贱自己身体之人, 她声音有些发沉:你若日后还想拿刀剑,这段时日最好不要再发力,需好好养着!鹿清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训斥。
见老医师满头华发,双眼怒目的模样, 她默默地将手中的黑缨枪放了下来,又将搭在陆欢肩膀上的手收了回来。
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任由老医师包扎。
直到身上的伤口包扎的差不多, 才出声说了一句:麻烦医师让馆内的学徒跑一趟城主府传个信儿。
老医师见她老实的任她包扎,脸色此时也缓和了许多。
倒也爽利。
侧眸朝一旁的助手示意了下,阿玲, 你跑一趟。
医馆与城主府中间就隔了一条街, 没费多长时间赵悦便同助手阿玲一起走了进来。
赵悦见鹿清浑身缠满纱布的模样, 立马担心问道:少将军,您没事吧?她也是刚刚随同铁骑营的将士回到城主府。
听到传信儿后, 将手中的事情扔给方乔和王弗, 立马赶了过来。
与犬戎人交战的时候她们一直没有机会靠近鹿清, 因此并不知道鹿清的情况。
突然看到自家少将军这副模样,心里瞬间紧张了起来。
无碍。
鹿清面色平淡的朝她说了一句,只是脸上的苍白暴露了她此时的虚弱。
老医师更是直接瞪了她一眼,无碍什么无碍,手都差点废了还无碍!被拆了台的鹿清瞬间被噎住。
什么?赵悦一听这话那还了得,满是紧张的看向老医师:那,那我家少将军现在怎么样?老医师先是朝鹿清哼了一声,随即看向赵悦,和声嘱咐道:女娃娃不必担心。
经过老妇的医治你家少将军还死不了。
只是接下来的日子一定要静养,万不可让她再动刀动剑。
好好好。
赵悦连忙点了好几下脑袋,认真道:我一定好好监督。
见此,老医师这才宽心,收拾好医药箱朝一旁走去。
回到城主府将陆欢安顿好后,鹿清又立马转身朝外面走去。
见此,站在一旁的赵悦立马拦住了她,少将军您这是去哪?老医师都说了让您这段日子好好静养。
她绷着一张脸,满是严肃的看着她。
我去看看太女殿下如何了?鹿清开口解释了一句,见赵悦依旧不放行,遂挑了下眉,我是双臂不能动又不是腿不能走,快让开。
那属下陪您一起过去。
赵悦依旧不放心。
停!床上那个还昏迷不醒呢,你在这里守着。
我还没虚弱到需要你跟着的地步。
说罢,她直接转身朝门外走去。
为了不碰触身上的伤口,鹿清身上只套了一件宽大的鎏金镶边的锦袍,宽大的衣袂随风摇荡,让她坚毅挺拔的背影多了几分潇洒恣意。
鹿清来到燕暮柠住的地方,刚踏进门抬头便见苏若白也在。
她面容平静的走了进去,看着坐在软榻上的燕暮柠行礼道:参见殿下。
阿清就不要这么多礼了。
见鹿清目光有些诧异,燕暮柠轻笑着说了一句:鹿世女不介意孤这么唤你吧?自然。
鹿清立马朝她拱了拱手。
随即又关切地问道:殿下身上的伤如何?可有大碍?不必担心。
燕暮柠面上挂着浅淡的笑意,温声道:孤身上的都是小伤,方才已经召医师看过了,并无大碍。
倒是你们两个。
她话音一转,脸上的笑意收敛了起来,可有什么大碍?谢殿下关怀。
鹿清声音平缓,语气淡淡,臣与陆欢身体都无大碍,静养些时日便就好了。
那就好。
燕暮柠面上松了一口气。
随后看了眼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苏若白,又转向了鹿清,开口道:你正好与苏世女都在,孤也来问问你们的意见,不知你们对这漠城城主的人选可有何想法?一个是阿清,一个是苏世女,亲疏远近一目了然。
苏若白垂下的眼眸中划过一抹幽光,转瞬即逝。
她缓缓抬起头来,看向燕暮柠,肖晨手下只有两个副将。
听闻莫副将出身贫寒却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干得到了肖晨的赏识。
下属对她也多有称赞,说她勇武非凡。
城中百姓更是觉得她亲和,总是喜欢乐于助人。
臣觉得她可胜任城主之位。
嗯,她确实很不错。
燕暮柠轻声说了一句,随即又看向鹿清,你的看法呢?也觉得苏世女说的莫佳能胜任城主之位?鹿清面色沉定,平淡出声:臣倒是更中意齐副将。
她虽出身高门世家,为人也有些奉迎谄媚。
但却有两个缺点,就是胸无大志又胆小怕事。
漠城作为边塞城镇,不需要城主多有才华,只要她能安守本分的守好城池便可。
齐云不失为最佳人选。
至于那位莫副将。
她声音顿了下,语气有些犀利:功利心太盛。
若她成为漠城城主,很可能会是下一个肖晨。
燕暮柠听完她这番话后,面容上渐渐露出几分笑容来。
阿清与孤的想法不谋而合。
孤其实也更倾向这个齐云,只是一时有些踌躇罢了。
她突然从软榻上站了起来,既然如此,那便任命齐云为漠城城主。
说罢,直接转身朝里间下诏令去了。
见此,鹿清和苏若白从房间内默默地退了出来。
出了院落后,鹿清转身正要离开,身后的苏若白突然喊住了她,鹿世女。
闻言,鹿清脚步定住,转过了身。
苏若白面色温润,眉眼含笑,方才鹿世女那一番见解实在令在下佩服。
不知鹿世女对这肖晨可有更深一层的见解?真的认为她是经受不住诱惑而反叛,还是觉得她背后另有人指点?她声音平和舒缓,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鹿清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波澜不惊:不管她是自己反叛还是受人驱使,都逃不了一死。
至于我的看法更是毫无意义。
她黝黑的眼眸变得意味深长,太女殿下和陛下的看法才重要。
说罢,朝苏若白点头示意了下,便转身朝前面走去。
苏若白静静的站在原地,目光一直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唇瓣轻轻抿起,温和的眼眸冷了下来。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鹿清回来后,刚迈进门就见陆欢已经苏醒了过来。
披着一件中衣倚靠在床头,赵悦正站在她身旁一直劝说着什么。
这是在做什么?两人立马朝这边望了过来,看到鹿清后,陆欢一脸的委屈,赵悦则是一脸的求救表情。
弄的鹿清更是一头雾水。
见陆欢往上提了一口气正准备开口,她抢先一步开口道:赵悦,你来说怎么回事。
闻言,赵悦立马一五一十的禀报道:陆二小姐一醒来就喊着要吃大鱼大肉。
但医师交代过养伤期间不许用油腻之物。
所以属下就让厨房送了些粥过来。
陆二小姐看到后就吵嚷着要自己去厨房找吃的。
赵悦苦着一张脸,皱巴巴的看着鹿清。
听到她这话后,鹿清立马扫了一眼床上的陆欢。
陆欢自觉理亏的又躺回了床上,默默地盖上被子,躲避鹿清的责问。
鹿清也懒得和她计较,只是淡声说了一句:胡闹。
随后让赵悦先退了下去。
见鹿清似乎没有生气,陆欢瞬间又精神了起来。
动作太大还扯到了自己的伤口,嘴里立马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惹的鹿清又瞥了她一眼。
我听赵悦说你刚才去看太女殿下了?如何?殿下有没有事?她缓了缓劲儿,扒开被子又坐了起来。
殿下无事。
鹿清嗓音极淡,倒是你,再这么折腾下去,出事的可能性倒是很大。
话里的意思怎么听都有点阴阳怪气。
陆欢瞬间噎住,表情讪讪。
良久,才又小声问道:那殿下可有说何时回邺都?这犬戎人也击退了,漠城也守住了,太女也找到了。
陆欢真恨不得立马飞回邺都。
鹿清这次倒是没有再阴阳怪气,平静的回了一句:漠城的新任城主已经选定,等到她上任之后应该就可以启程回邺都了。
不过医师说了你的伤需要卧床静养。
她话音一转,黑眸落在了她的身上,不养好伤你哪里也去不了。
所以,这段时日你最好老实些。
闻言,陆欢朝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像是在说她哪里不老实了。
鹿清却早就看透了她的本质,直接转身朝外面走去。
只丢下两个字:走了。
哎——我话还没问完呢。
陆欢立马朝她喊了一声,却只看到她的背影。
她忍不住嘀咕了两句:这新任城主谁啊?不说名字,这不是要好奇死我吗!——新任城主很快就走马上任。
甚至还特意在城主府内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美其名曰,是为了庆贺漠城获得胜利击退了犬戎人!鹿清、陆欢、苏若白都出席了宴会。
也不知是不是这位新任城主有意为之,她上任之后没有立即举办这场宴会,而是等到鹿清和陆欢的伤都好的差不多的时候才举办。
再加上她还是以庆贺漠城胜利为由,鹿清和陆欢也没有理由推脱。
筵席上,鹿清她们三人跟随在燕暮柠的身后刚走进去,城主齐云便立马迎了上来,圆润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随即又热情的给她们安排座位,美酒佳肴齐齐献上。
回到位子后还不停歇,嘴上一个劲儿的夸赞着,好话都不带重复的。
连陆欢都忍不住小声叹了一句:这城主之位有些屈才了。
依她这口才就应该去做个说书的,定能惹得满堂喝彩。
坐在她旁边的鹿清听到她这话后,红唇忍不住轻轻勾起。
拿起酒盅挡在唇边掩了掩。
黑眸轻瞥间,见首位的燕暮柠额间青筋隐隐闪现,面上却还挂着得体的微笑。
突然就觉得这太女之位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她抿了一口酒盅中的清酒,适时的说了一句:这菜都凉了,不如还是先用膳吧。
城主齐云一听,立马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哎呀!瞧我这张嘴!她扬起手掌在嘴巴上打了两下,看着燕暮柠和鹿清她们赔笑道:殿下,几位将军,快快用膳吧。
这天寒地冻的,凉菜吃了可不好。
说罢,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燕暮柠见她终于闭上了嘴巴,暗松了一口气,朝鹿清递了个感激的眼神。
陆欢也轻撞了下她的胳膊,朝她眨了眨眼睛,无声说着:干的漂亮!甚至连坐在她对面的苏若白都朝她温和的笑了笑,显然也已经不堪其扰。
四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舒完,却见齐云突然扬起手掌响亮的拍了几下。
随后,一个身姿纤瘦,穿着一袭纱衣的儿郎走了进来。
小儿郎一袭枣红纱衣,纤瘦的腰肢挂了一圈金色的小铃铛,一走一动间伶仃作响。
乌黑的长发只用发带松松的系着,面容白皙,五官却透着几分异域的美丽。
齐云立马笑着介绍道:这是小儿齐然,就让他舞一曲给殿下和几位将军助助兴。
齐然参见殿下,参见几位将军。
小儿郎上前一步,朝几人行了一礼。
不是邺都内端庄恭谨的礼节,而是边塞特有的拱手礼,带着几分灵动与活泼。
他水灵灵的眼眸直视着她们,没有丝毫的扭捏和羞涩,十分的爽朗大方。
陆欢举着酒盅看着场上舞动的齐然,桃花眸中划过几分新奇和欣赏,这边塞的儿郎倒也别有一番风姿,比邺都的儿郎多了几分野性。
她扭头看了眼鹿清,问道:你觉得呢?鹿清面上神色淡淡,从齐然进来时扫了一眼后,目光便没有再落到过他身上。
听到陆欢的话后,她兴趣索然乏味,面无表情的回道:不觉得。
嗯?陆欢看到她这副无动于衷的模样,真想质问她还是不是个女人,连这么风情的儿郎都不感兴趣。
你还是不是鹿清了?你成婚从良后,连带着对其他儿郎也失去兴趣了?这么彻底?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她眼眸越发古怪起来,上下扫视了一眼鹿清,你该不会是……停止你那些无聊的遐想。
鹿清一看她这副表情就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她平静的说道:我已娶了夫郎。
所以呢?陆欢却仍是不解,满脸的疑惑:娶夫郎碍着你看其他小儿郎了?她可不记得她们大魏有哪条律文这么规定。
我已有了夫郎怎可再看其他的男子。
鹿清却皱起了眉,满脸的认真。
陆欢:……她看着她的脸色,小声的说道:娶了夫郎就不能看其他儿郎。
难道这是你那郎君给你下的规定?鹿清,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惧夫的。
身为侯府世女却因为惧夫以后只能有一个男子,别说是侧君了,甚至连多看一眼其他儿郎都不行。
陆欢在脑海中脑补了一番,突然就对鹿清充满了同情。
她长长叹息了一声,怜悯道:太惨了!鹿清:……无聊。
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见到个儿郎便走不动道。
她冷眸扫了她一眼,满是警告:收起你那些胡思乱想。
陆欢却撇了撇嘴,觉得她就是在死鸭子嘴硬。
宴会结束之后,齐云又热情的将她们送了出去。
若不是场合不对,还真像是那些小馆楼里送客的龟公。
鹿清头也不回的朝前面走去。
陆欢却不知什么时候又凑到了她的身边,贴近她几分揶揄道:齐云那小儿子似乎在看你,他不会是看上你了吧?聒噪。
鹿清却朝她低斥了一声,远离了她几分。
没有因为她口中的话而有丝毫的波动。
见此,陆欢忍不住小声嘟哝了一句:身在福中不知福。
——漠城内一切都安定了下来。
鹿清她们也准备返回邺都了。
这几日鹿清没少被陆欢看笑话。
自那日宴会过后,齐云那小儿子便缠上了鹿清,很明显对她有意思。
不论鹿清走到哪里都能遇到他,即便是每次对他冷脸相对,依旧没有打消他的热情。
倒是同他那个母亲相像的很。
陆欢也因此总是调侃她:不如你就收了他吧。
被鹿清狠狠的揍了一顿才消停了下来。
鹿清收起手中的黑缨枪,转身正想去拿巾帕。
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双细嫩的手掌:世女,给您。
鹿清动作顿住,抬眸看着不请自来的齐然,皱起了眉。
她朝后退了几步,没有接他手中的巾帕,冷声开口道:齐公子,我早已告知你我已娶了夫郎。
你的心意恐我难以回应。
还请你速速离开。
世女不要这么不近人情嘛。
齐然却没有被她口中的话劝退,甚至还突然扬起手想要去给她擦汗。
被鹿清迅速躲了过去。
看着他已是不耐:我再说一遍,离开!世女是不是怕府上的正君哥哥生气才不敢收了我?没关系的,只要世女能让齐然陪伴左右,即便是做个伺候的小侍齐然也愿意。
赵悦!鹿清直接朝身后吩咐了一声,将人丢出去。
是,少将军。
赵悦立马跑了过来,不等齐然反抗,扛起他便朝外面走去。
齐然只能拼命的拍打着她的后背,挣扎着:放开我!你放开我!陆欢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进来后又忍不住调侃道:这是怎么了这是?这小公子又向你自荐枕席了?鹿清看她这副挤眉弄眼的模样,冷冷的睨了她一眼,又讨打?陆欢瞬间闭上了嘴巴,老实了下来。
她前日被揍的伤现在还没有好呢。
行了。
鹿清问起了正事来,你不是去见殿下了吗?问出何时回邺都了吗?听到这话,陆欢也正经了起来,有些高兴的说道:明日一早出发。
总算是能回去了。
这漠城连个玩乐的地方都没有,实在是没意思。
鹿清闻言安下了心,等到赵悦回来后便让她开始着手收拾行囊,去通知铁骑营内所有的将士。
翌日一早,鹿清身披黑色大氅走了出来。
却在府门口看到齐然和一个中年男子站在一起,身后还停着一辆马车。
她眉头微不可见的轻皱了下。
恰好此时燕暮柠也从府内走了出来。
看到鹿清脸上的神情后。
她也知道这几日关于齐然纠缠鹿清的事,因此解释道:齐云母亲大寿。
她不能离开漠城。
因此让夫郎和儿子代她去邺都贺寿。
便求了孤让他们跟随着我们一起回去。
鹿清嗯了一声,除了方才皱了下眉后,冷淡的面容上再看不出其他。
她直接越过他们上了马,对于齐然投来的目光无动于衷。
燕暮柠也骑上了马,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鹿清身边,说了一句:孤看这齐小公子挺不错的,活泼爽朗。
对你又是一片真心。
齐家在邺都也算是大门大户,你娶了也不算吃亏。
鹿清没想到当朝太女也这般的八卦。
对她投来的温和目光,她只淡声回了一句:殿下,臣已娶夫。
你成亲了?燕暮柠还真不知道这事儿,毕竟她也是最近才注意到鹿清。
她难得追问了一句:娶的哪家儿郎?时侍郎家的大公子。
大公子?燕暮柠声音顿了下,拧起了眉,孤记得时家二公子才是嫡子。
她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她那个不省心的六妹同那公子多有纠缠。
不然依时家在邺都的地位,燕暮柠身为太女还真不一定注意到。
她眉头越蹙越紧,你竟然娶了个庶子,他怎配的上你。
燕暮柠一脸的不认同。
声音微沉:你正君的位子实不该交由这样的男子。
话语中满满都是在替鹿清感到不值。
鹿清:……她确实没想到太女会突然这么关心她娶的夫郎。
尤其是看到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像是在看自家犯浑的孩子一般,心里登时有些五味杂陈的。
鹿清沉默几许,只说了三个字:他很好。
燕暮柠:……她也没想到看起来冷漠冰冷的鹿清竟然这么儿女情长。
两人一时都有些无言以对。
就在两人说话的空档,陆欢和苏若白也骑着马走了过来。
见此,燕暮柠这才止住了嘴里的话,只是走之前还是瞥了鹿清一眼。
像是在说:孤看错你了。
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