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军营既属于独立军又属于大魏,皇帝不会过多干预,这也算是一种恩赐。
但也正因如此,军营中的职位变动变得十分频繁。
其他三大军营还有统帅压着,底下的人不敢肆意妄动。
唯有她们东魏军,侯府继承人是个纨绔废物,也难怪底下的人不将她放在心上。
鹿清收起心中纷杂的念头,朝行芷说了一句:你到马市去一趟,挑几匹好马让她们送到侯府上。
行芷立马应道:是。
随后转身朝外边走去。
行兰见她蹲下身子解开腿上的沙袋,小声问了一句:主子,您打算何时回军营?鹿清大婚,如今统领东魏军的统帅直接给她放了两个月的假。
美名其曰让她好好的在家陪新夫郎。
其实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就是想要将鹿清赶出东魏军。
东魏军是鹿融建立起来的,按理来说接替的人也只能是鹿清。
偏偏以前的鹿清十分讨厌军营里的这些事情,甚至动不动就装病偷懒。
那些跟随过鹿融出生入死过的老将就以此为由将如今的统领推到了统帅之位。
名义上是暂替,但真正的意图到底如何,恐怕有心之人都能看出来。
行兰一直跟随在鹿清的身边,以前的她没往这上边想过,但看到如今的鹿清内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
她不想看到侯爷的一番心血全都托于她人之手。
鹿清掂起两个沙袋站了起来,朝一旁的演武台上扔去。
不急于一时。
她转过身看向站在她身后的行兰,声音冷淡:白虎符在我手中,她们即便占了统帅的位置,最终还是会来求我。
原主鹿清也不是真的蠢笨之人,能够对东魏军发号施令的白虎符一直藏在她手中。
那几个老家伙即便把她赶出军营又如何?一日拿不到白虎符,一日便不能真正统帅东魏军。
行兰也知此事急不得,见鹿清心中自有成算,她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第二日一早,陆欢便登门拜访了。
她这人有个优点,就是答应下来的事便一定会做到。
鹿清让行芷出去将她接了过来,陆欢一进来练武场后,看着四周放置的木桩箭靶,忍不住轻啧一声:没想到你还真是认真的。
自然是真的。
鹿清将手中的长/枪隔空扔给了行兰,步伐缓慢的走到了她的面前。
陆欢看到她这潇洒的动作后,朝她吹了个口哨,厉害!她今日脱下了她那身累赘的华服,穿了一身赤红劲装,黑发也高高束了起来。
鹿清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看来你也是真心实意的。
那还用说?陆欢朝她翻了个白眼,姑娘我言出必行!行,那我们开始跑步吧。
跑步?她瞪大桃花眼看着鹿清,指着她那身衣服:我穿的这么潇洒你让我来跑步?我觉得我更适合舞剑。
你喜欢用剑?鹿清满脸认真的看着她,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不是,我没说喜欢,我的意思是说我身衣服适合。
哎——你等等我啊,我还没说完呢!陆欢见她绕着练武场外围跑了起来,只能追着她而去。
行芷行兰和陆欢带来的两个随侍对视了一眼。
行芷看着两人笑了笑,指着一旁的木桩相邀道:不如一起?随侍:……一上午的时光飞速流逝,等到结束一轮的时候,陆欢直接毫无形象的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了起来。
一边喘着还一边说道:累…累死我了!鹿清端了一杯凉茶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递给了她,气息平稳:喝口水缓缓。
陆欢立马接了过来,仰头灌进了嘴中。
清凉的茶水沿着喉咙一路向下,她舒服的谓叹一声。
见鹿清气不喘心不跳的,有些不平衡起来:我累的跟条狗似的,你怎么一点事儿没有?这说的过去吗?鹿清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自己端起一杯凉茶慢慢的饮着。
语气平淡的陈述事实:你的体力太差。
陆欢:……她一跃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她身边坐下,反驳道:胡说八道!姑娘我体力好的很,一夜能叫八个小倌。
闻言,鹿清不冷不淡的瞥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陆欢看着她这眼神却觉得有些憋屈,你怎么不说话了?无话可说。
行,我知道你在嫉妒我。
很快就到了午时,陆欢索性就留在了这里陪鹿清一起用了午膳。
落座后见只有鹿清一人,她忍不住问道:你那郎君不同你一起吃饭?鹿清夹起一根青菜放到了口中,慢慢的咀嚼起来。
直到彻底咽下去后,才出声回道:不用,我怕你教坏他。
惹得陆欢又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我是那样的人吗?正所谓朋友夫不可欺,即便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要装成正人淑女。
不必装。
鹿清淡淡扫了她一眼,你的大名全邺都的人都知道。
那岂不是更好。
这样我们都没有负担。
再说他连你都看的上,我比你好多了。
陆欢得意洋洋的抬了抬下巴。
不行。
鹿清却语气坚定。
你这夫郎就这么宝贝?连见一面都不行?嗯。
陆欢冷哼一声,行行行,不见就不见。
赶明儿我娶个夫郎你也别想见。
鹿清对她口中幼稚的威胁没有任何反应,继续吃着碗中的米饭。
两人用过午膳之后,又开始了下午的训练。
陆欢趴在木头桩子上,浑身懒散的跟坨儿泥似的。
她看着远处精神奕奕的鹿清,哀嚎了一声:你吃兴奋丸了?怎么这么有精神?鹿清回头看了她一眼,别偷懒。
随后又拿起手中的弓箭。
瞄准远处的箭靶,左手拉弓,右手搭箭。
长箭嗖的一声飞了出去,正中靶心!陆欢一边鼓着掌一边朝她走去,不错啊!我也来试试。
说着,从候在一旁的随侍手中拿起了弓箭,学着鹿清的姿势瞄准靶心。
利箭飞出,却脱离了箭靶。
陆欢桃花眸中极快的划过一抹黯淡,随即消失不见,又恢复她往日那副散漫肆意的模样。
见此,鹿清盯着箭靶的方向,声音淡淡的说了一句:久不握弓箭,也难怪脱了靶。
闻言陆欢轻怔,随即看着她笑了起来:小时候缠着我娘胡闹过一阵子,后来觉得太辛苦了就不学了。
你娘还是对你太心软了。
鹿清轻皱了下眉,目光沉沉的转向她:不过我会全部给你补回来。
做好觉悟。
陆欢见她说完之后转身朝身后的演武台走去,她从身后一把搂住了她的脖子勒了勒,嬉笑道:别这么严肃嘛。
经过一个半月的训练,鹿清身体素质已经恢复到了以前的七成,还有三成差在肌肉强度上,不过这不是一时半刻便能弥补的,只能说以后慢慢积累。
陆欢这段时间一直跟着鹿清训练,虽然她嘴上一直哀嚎个不停,又是喊苦又是喊累的,但该做的训练一样也没少。
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口嫌体正直了吧。
今日,两人难得站在演武台上对打。
鹿清手中握着黑缨枪,陆欢手中拿着一柄剑。
两人互相缠斗在一起,陆欢右手握剑直刺而去,鹿清迅速后退,双手握着枪杆轻轻一旋,陆欢手中的长剑瞬间脱离手掌,落在了地上。
不打了,不打了!比九次,八次都打不过,你就不能让我一回?陆欢一屁股坐在地上嘟哝道。
鹿清却不理会她口中的抱怨,抬脚踢了踢她:起来,继续。
陆欢却无动于衷,除非你让我赢。
闻言,鹿清直接从演武台上跳了下去,弄虚作假之事绝无可能。
你就不能变通下?陆欢立马追了上去,商量道:你一直赢有什么意思。
鹿清脚步停了下来,瞥了她一眼:比输有意思。
说罢,又继续朝前面走去。
见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陆欢差点没气的呕出一口血来。
她站在原地平复了下翻涌的情绪,这才又继续追了上去。
见鹿清将手中的长/枪收了起来,她问了一句:今日不练了?终于舍得休息了?明日祖父生辰。
鹿家爷爷大寿啊。
陆欢将手中的剑也扔给了随侍,凑到了鹿清面前:那你还跟我对打了半天?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鹿清擦拭着手掌扫了她一眼,我即便什么也不做,也不可能立马到明日。
行行行,说不过你。
陆欢朝上翻了翻眼皮,又正经起来:你贺礼准备好了吗?用不用我带你去逛逛?她突然压低了声音,我有不少门路,保准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能给你弄来。
多谢,不用。
你该回去了。
鹿清却面色冷淡的朝她说道。
不是吧鹿清,你她爹的就喊我来对打了一场就要赶我走?连个饭都不招待?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觉得她应该不能这么没有人性吧?鹿清唇角却勾了起来,不送,慢走。
陆欢:……遂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口中还一直叫嚣着和鹿清绝交。
鹿清看着她走远的背影,平静的黑眸中浮现出点点笑意来。
行芷和行兰将陆欢送出府后回来,见鹿清换了一身衣服走了出来,身上还带着水汽,显然刚刚还洗了个澡。
两人见她朝外边走去,问道:主子这是去哪?怡景院。
怡景院?行芷和行兰立马对视了一眼,那不是正君住的院子吗?主子这是终于开窍了?作者有话说:陆欢:我俩都姓L,但你是真不是人!鹿清:……训练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