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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2025-03-28 15:02:06

宗盈歌和童女顺利地进入李府当丫鬟。

李府并不是宋人,而是女真人,在唐朝的时候,因为帮助唐太宗平乱,赐予国姓,是贵族后裔;因为李府五天之后要娶媳妇,人手不足,所以急需丫鬟,不过街坊邻居视他们为叛徒,不齿到李府为仆。

表面上,宗盈歌是因此而被选上,其实这一切都是库库汗的计谋。

正因为李员外贪生怕死,或者也可以说是他比较识时务,他早看出大金国运不长,所以才会答应跟库库汗合作;等到事成之后,不但有一箱黄金可拿,将来蒙古灭金,他还可以谋得一官半职,何乐而不为!不过,这个计谋只有李员外和库库汗知道,其它人全被蒙在鼓里。

宗盈歌沉醉在恋爱的喜悦中,根本没想那么多,她还觉得自己很好运,被分到洗衣工作,不像童女去厨房打杂那么辛苦,而且她只需要委屈五天,一天还有五十文钱的收入,最重要的是,她可以利用这五天的时间接近英雄,让他爱上自己。

五天一过,就算他还是不爱她,也没关系,只要等到第六天她法力恢复,他想不爱她都不行。

李府的习惯是在房里洗澡,先由男仆抬着大木桶到主子的房里,然后再提着一桶桶小木桶的热水倒入大木桶,待主子们洗好澡,把换下来的衣物交给宗盈歌,等她洗完晒干折好之后,再由宗盈歌陆续送回主子房间,叠好放入衣柜里。

这工作真轻松,由宗盈歌来做更轻松,她只要把所有的衣服抱到井边,提一桶水,除了英雄的衣服以外,其它人的衣服全部丢进桶子内,踩两脚就算洗好了。

不过,英雄的衣服当然要亲手洗,她总是会甜蜜地左搓右揉,待仔细洗净之后,再拿到由绳子搭起的晒衣架上,怕伤衣料似的轻轻地拧干英雄的衣服。

至于其它人的衣服就让它们湿漉漉地躺在晒衣绳上,然后宗盈歌就径自开心地跑去逛花园啦!远远地,宗盈歌看到一对男女也来到花园,她马上闪身躲到假山后面。

男的一看就知是英雄,他颀长的身躯给人一种玉树临风的感觉;至于那个女的,从穿著看来大概是李府的千金小姐──李银娃。

李员外毕竟不是汉人,将女儿的名字取得贪财事小,但银娃的谐音等于淫娃,自坏女儿的名声。

不知道这位外表端庄的银娃小姐,骨子里是否是个骚包淫娃?英雄表哥,我以前怎么从未听爹爹提过你!李银娃娇软的语调极富魅力。

我一直住在关外,很少跟亲戚联络。

库库汗刻意走到假山前伫足。

李银娃故意不用正眼瞧人,而是用眼角勾引似地瞅着他。

打算住多久?喝完喜酒就走。

库库汗真想大笑,又遇到一个骚蹄子。

为什么那么急着走?李银娃一副心碎的朴样。

库库汗莫可奈何地耸肩道:我在关外有生意要做,不能久留。

英雄表哥在做什么生意?李银娃好奇而有目的地打探。

小买卖,卖马匹为生。

库库汗早已想好周详的说辞。

卖马赚钱吗?李银娃的口气有掩不住对他身分低下的失望。

库库汗不当一回事地说:还不错,每个月至少赚七、八十两的黄金。

赚这么多英雄表哥一定很有钱。

李银娃的眼睛立刻笑成两道漂亮的弯月。

有钱不代表什么,我希望自己能像祖先,成为真正的马上英雄。

英雄表哥本来就是英雄,从生下来就是。

这么谄媚的话,就算叫聋子来听,也会鸡皮疙瘩掉满地。

宗盈歌气闷地蹲在地上,两脚张开,手肘拄在大腿上,手心捧着脸颊,又刚好穿著淡绿色的衣服,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只青蛙,模样不雅。

不过她没心情管她的姿势好不好看,她真想冲出去给李银娃好看,抓她的脸、踢她的肚子、折断她的手脚,谁想抢她的英雄,她就让谁变狗熊,趴着走路。

不过,重要的是英雄的态度,他应该听得出李银娃对他有好感,那是在知道他有钱之后,跟她不一样;她光看到他的背影就对他一见钟情,她希望他用点大脑,看清楚、想明白,李银娃喜欢的是他的黄金,不是他的人。

只是名字好听。

库库汗叹气道。

我无德无能,根本不配拥有好名字。

胡说,在银娃眼中,大金国内没有人比表哥更适合‘英雄’这个名字了。

表妹嘴巴真甜,一定是因为常吃糖葫芦的缘故。

库库汗微笑。

讨厌,表哥取笑表妹,人家不来了!李银娃佯怒地噘起小嘴。

不来了就快滚啊,宗盈歌在心里替英雄接下去说。

但是库库汗当然不会如她所愿,他就是要赞美李银娃,让她越听越火大,谁教她要偷听。

表妹别生气,我是夸妳口才好,又有颗温柔的心。

英雄表哥,你过奖了,我没你说的那么好。

李银娃眸光灿烂。

表妹谦虚了。

库库汗自己听了都觉得想呕吐。

李银娃适时切入正题。

英雄表哥可有意中人?没有,我每天对着马匹,没见着几位像表妹这么美的姑娘。

英雄表哥,你是真心的赞美我,还是逗我开心而已?这还要问,答案一定是后者,宗盈歌手摀着嘴,以免自己忍不住说出口。

库库汗沙哑着嗓音说:我当然是真心的,英雄向来只说老实话。

谢谢英雄表哥。

李银娃装孩子气地伸出纤手,拉住他的手。

谢我什么?库库汗全身僵直,他最讨厌不知男女授受不亲的女人。

你是第一个称赞我美的男人。

李银娃一声羞怯的娇笑。

不会吧?表妹这么美,追求者肯定比星星还多。

库库汗眼神透出深情。

他果然有老花眼,美丑不分,李银娃虽然长得不赖,不过跟她宗盈歌比较起来,有如云泥之别。

她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在颤抖,老天,他怎么会喜欢矫揉造作的女人?看来这个人不仅眼睛有毛病,连头脑都有毛病。

爹爹从不让我出门,他说女孩子家不能拋头露面。

舅父说的没错,像表妹这样的闺女,出外会引来坏人觊觎。

我真想到外面走走看看,尤其是关外。

李银娃话中有话地暗示。

库库汗大方而欢迎地说:只要舅父允许,我很乐意带表妹到关外一游。

英雄表哥,你人真好,爹爹一定很放心把我交给你。

李银娃乐翻了。

库库汗贴心道:那我一定会细心照顾表妹,不让舅父失望。

可恶!这不要脸的女人居然谄媚成功了,他对表妹的态度跟对她截然不同。

她该怎么办?又不能冲上前去告诉他,根据台湾的民法,表兄妹是不能结婚,生出有问题的小孩机率比较高……不过,她立刻想到了教训情敌的办法。

她小时候是同伴中最会用石头打电线上麻雀的高手,捡起地上一块尖角的小石子,眼睛一闭一张,对准李银娃的后颈,用力一掷──不错,十年没这么做,没想到宝刀依然未老,一发即中。

嘿嘿嘿,报复的快感使她血脉贲张,遍体舒畅。

哎呀!李银娃手抚着脖子后,痛苦地惨叫一声。

怎么了?库库汗佯装不知,其实他明白是宗盈歌暗石伤人。

不知怎么回事,我的脖子后面突然一阵疼痛?李银娃眼里泪光晃动。

库库汗站在她身后。

让我看看,真的红了一块,可是又不像是被虫咬到!会是什么?该不会是鬼……李银娃一副做许多亏心事的样子。

现在是大白天,表妹别怕,我扶妳回房休息。

也好英雄表哥到我房里坐坐,我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恭敬不如从命。

库库汗轻佻地眨了眨眼,表示对她的邀请受宠若惊。

不!宗盈歌在心中大叫,英雄难道不知道孤男寡女忌处一室的道理么?她要阻止他犯下滔天大错!她灵机一动,抓起地上的泥巴把脸涂脏,她不想让他认出自己,也不想让李银娃认得她是破坏她好事的新丫鬟,把她赶出李府。

宗盈歌快步地赶上他们,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小姐,夫人有事找妳。

妳去跟我娘说,我晚一点再去见她。

李银娃嘴角牵了牵,示意她快点滚。

不行啊,夫人说是急事。

宗盈歌打死都不肯走。

我说晚一点……李银娃咬着牙,声音从牙缝挤出来。

表妹,妳先去见舅母。

库库汗平静地说,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英雄表哥说得对,我这就去,你先到房里等我。

李银娃马上露出笑脸。

再说吧!我一个大男人,在表妹房里不大方便,会被说闲话。

那改天我再请表哥到我房里,我有好东西让表哥看。

库库汗充满好奇地问:是什么好东西?英雄表哥来了就知道。

李银娃暧昧地甜笑。

小姐快去吧,别让夫人等太久。

宗盈歌不耐烦地催促。

还会有什么好东西,不就是她的臭身体!哼!宗盈歌别过脸,故意不看李银娃狠瞪她的眼神。

当李银娃转身朝夫人房间走去时,刻意像只求偶的孔雀般翘着屁股走路,如果她背后有长眼睛,一定会看到库库汗和宗盈歌两人的脸上,不约而同地做出想吐的表情。

*****妳跟我来。

库库汗拉着宗盈歌的手,走到无人的井边。

你拉着我到这儿来想干什么?想动什么坏念头吗?宗盈歌食指戳着他胸膛。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虽然他嘴巴没变尖,但他的目光似乎能看穿她,她觉得身体好象燃烧了起来,融化了身上的衣服……讨厌,在他的注视下,她怎么会有一丝不挂的感觉,好讨厌哦,害她脸红得不得了。

不过,她会错意了,虽然库库汗的嘴角带着笑,如果她不是这么自我陶醉,她就会发现那是冷笑,他加重修长手指的力量。

我的确有坏念头,我想揍妳一顿。

好痛,你快放手,你捉痛奴家的手了。

宗盈歌抱怨地大叫。

库库汗甩开她的手质问:妳到花园去做什么?来传夫人的命令。

宗盈歌装天真地玩弄着一绺秀发。

库库汗直截了当地指责道:妳别再装了,舅母根本没找表妹。

你又不在夫人的房里,你怎么知道夫人没有?宗盈歌挑衅地挑起眉尾。

因为妳也不在舅母的房里,妳一直躲在假山后面。

库库汗明白指出。

原来你早就发现了,好,奴家承认奴家说谎。

宗盈歌脸上没一丝懊悔。

库库汗眉头皱起来。

妳知不知道说谎的下场是什么?奴家是为了小姐好,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传出去有损小姐名节。

妳又说谎,妳分明是为了我才把表妹支开。

表少爷,你少往脸上贴金了。

宗盈歌努力挤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库库汗冷声警告。

表妹现在肯定到处在找妳,气得要把妳毒打一顿。

这点她早就想到了,所以她才会故意在脸上涂泥。

不过她好快乐,虽然他拉着她到无人的井边,不是为了那个,但他关心她的意图显而易见,他终于有了点进步。

但她突然悲从中来,因为他的关心不是喜欢,而是同情她。

她现在是泥脸丑女人,他的眼力一向不好,肯定没认出她是大美女。

你喜欢小姐吗?宗盈歌关切地问,脸上露出紧张的表情。

还好。

妳问这个做什么?库库汗明知故问。

她是不是真的很漂亮?宗盈歌两片唇如挂猪肉的钩子般翘起来。

算得上是,不过女人的外表并不是最重要的。

库库汗忍住想笑的冲动。

奇怪?他原本讨厌死她了,觉得她是个空有外表的傻女,轻浮又没气质。

不过,他现在却突然觉得她千变万化的表情,和让人捉摸不定的言行举止,可爱极了。

但他不想让她发现他的心情已有转变,他还要慢慢地折磨她。

就在这一瞬间,他并没发现月下老人已经偷偷地在他的小指系上红线。

宗盈歌急着问:什么才是女人最重要的?温柔贤慧,绝对不会拿石头偷袭别人。

库库汗指桑骂槐。

像小姐那种做作的女人,奴家做不来。

宗盈歌不甘示弱地嗤鼻。

她不是没想过那么做,以前她有一个说话像鸡叫的好朋友,当她陪着她去见她男朋友时,朋友的声音变得温柔可人,就连笑声都婉转好听,而且还用手掩着嘴笑,她几乎怀疑她的朋友被天使附身。

回家之后,她对着镜子学习做个娇滴滴的女人,以备未来的不时之需。

但没办法,她就是喜欢大声笑和大声说话。

可天下的男人都是愚蠢的、色盲的,看不出女人的伪装,像她这种真实的女人,男人却避之唯恐不及;她好难过,连英雄也是这种被假象蒙蔽的大笨蛋。

看着她的眼神透出一抹深刻的悲伤,他心中有些不忍。

她的个子不矮,但站在他面前却显得十分娇小,还有她的肩膀好细,任何男人见了她,都会产生想拥她入怀的原始本能,但是……现在还不是泄漏感情的时候,他强忍着冲动,刻意转过脸,成功地装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她比妳好,最起码她不像妳把脸涂得那么脏。

宗盈歌小声的嗫嚅。

奴家天生皮肤是泥巴色,你看走眼了。

别以为我没看出妳是谁,宗盈歌。

库库汗真不懂她在玩啥把戏。

原来你的眼睛没问题。

宗盈歌提了一桶水,把脸洗干净,回复美貌。

我的眼睛好得很,能射中百里外的兔子。

库库汗一脸骄傲。

宗盈歌撩拨头发,摆出性感的波势。

那你为何没发现奴家比李银娃漂亮?库库汗不客气地说:漂亮又怎样?妳的气质太差了。

气质差,多喝一点汽水不就好了。

宗盈歌赌气地抬高下巴。

妳最大的缺点,就是常讲一些让人听不懂的怪话。

库库汗头疼地说。

是你笨,听不懂深奥的言论。

宗盈歌不服气地反驳。

废话少说,妳跟着我,究竟想做什么?做朋友,奴家之前就跟你说过。

做什么样的朋友?库库汗态度有些软化。

男女朋友。

宗盈歌眼睛一亮,如在乌云中见到曙光。

废话,我是男的,妳是女的,这样的朋友当然叫男女朋友。

这是古代,男女之间的情爱关系,多半都是婚后才建立,鲜少有自由恋爱;就算有,也没有现代人的交往过程,一看对眼,男方马上到女方家去提亲,自然也就没有男女朋友的称谓,所以库库汗压根儿不知道男朋友所代表的真正意义。

这么说,你是答应做我的男朋友了。

宗盈歌开心地大叫。

做妳男朋友有什么好兴奋的?库库汗当她是疯子般斜眼瞅着她。

男朋友就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

宗盈歌认真而严肃地说。

你已经答应我了,不能反悔,不然食言而肥,你会变成超级大胖子。

妳怎么不再自称奴家了?库库汗还满喜欢这种小女人的称谓。

男女朋友之间地位是平等的,我当然不会再委屈自己。

宗盈歌解释道。

库库汗没好气地摇摇头。

我真服了妳,嘴巴比刀子还利。

不会啊,我的嘴巴不会割人。

宗盈歌向前跨半步,缩短两人间的距离。

妳靠我这么近想干么?库库汗起眼,下巴的肌肉紧张地抽搐着。

让你知道,我的双唇是柔软的。

宗盈歌的双臂环在他颈后。

老天!妳该不会是想……库库汗实在说不出口,这女人有病啊!不这么做,你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嘴巴不会割人!宗盈歌踮起脚尖,嘴唇圈成圆形。

妳是不是中邪了?居然对一个男人做出无理的请求!库库汗不由得把脸向后退缩,其实他大可推开她就好了。

可是他的手握成拳头,十分用力地垂在身侧,他怕他的手一抬起来,不是揍她,而是搂住她的纤腰。

老天!他的目光落在她圆嘟的唇上,看起来是那么的娇艳欲滴,他渴望吻她,但不是在这种由她主导情形之下,这让他觉得自己男性的尊严荡然无存。

但他的意志力却一点一滴地瓦解,他的下半身越来越坚硬。

你放心,接吻是不会怀孕的。

宗盈歌以为他还是处男。

我当然知道,问题是黄花闺女不该如此。

妳是黄花闺女吗?应该是吧!这个答案,上床之后你自然会知道。

宗盈歌大胆的暗示。

不悦的阴影迅速笼罩库库汗的眼眸。

我的老天,妳还有什么话不敢说的?别说话,把眼睛闭起来。

宗盈歌整个身体完全密合地贴向他。

妳怎么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库库生气地谴责她。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盖在他唇上,传来微微的颤抖……她分不出是兴奋还是紧张,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和男人接吻,真不好意思,还是她主动的……但管他的!这一刻她已经等待很久了,她感觉到一股热流窜过全身,她的心在旋转,天和地彷佛也跟着她一起旋舞……她从来没想到男人的唇跟女人一样柔软,她还以为他看起来那么强壮,连嘴唇也会如此。

原来她错了,他的唇好温柔,口中散发出来的气味也很好闻。

不像她老爸,每天烟不离手,每次听他说话都要捏鼻子,她真佩服老妈居然肯嫁给他!从她喉咙深处吐出一丝轻柔的呻吟,彻底粉碎他的意志,他的舌头探进她的唇齿里面,卷吸着她羞涩的舌头,他的手移到她的臀上,浑圆的弧形令他热血沸腾,捧着她的圆臀,将她的身体最柔软的一部分压向他身体最坚硬的一部分。

哦,真是舒服,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悦……别再用你的小弟弟撞我,怪难受的。

宗盈歌抱怨道。

我的小弟弟不在这儿!库库汗一脸百思不解。

小弟弟就是你的那话儿。

宗盈歌用手指指着他胀起来的裤裆。

库库汗脸颊一阵红潮。

小弟弟,不错,他满喜欢这种暧昧不清的用词。

其实她猜测得没错,他的确是童子身,他的时间都用在读书和打仗上。

但从今天开始不会了,他迫不及待想品尝她身体的其它部位,这是他第一次嫉妒伊鲁都思汗,难怪那个色家伙每次打仗都要带女人,原来奥妙在此。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进他耳朵,他飞快地拉着她的手臂,摀住她的嘴,躲到一旁的树后。

不多久,他们就看到李银娃怒气冲冲地和两个拿着打狗棒的丫鬟从树前经过,显然她正四处寻找坏了她好事的泥脸丫鬟。

待她们走远,库库汗松开手,像做了坏事的男孩似的,不大好意思看她。

不错,你的接吻技术我很满意。

宗盈歌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

妳吻过很多男人吗?库库汗心中莫名地起了妒火。

你是第一个。

宗盈歌黛眉深锁,不明白她说错了什么惹他脸色怒红?我不信,像妳这种淫荡的女人,一定有过不少的男人。

库库汗一口咬定。

我敢向天发誓,刚才的吻是我的初吻,如果不是就让我被大象踩死。

宗盈歌高举着右手,愤怒在她的胸中爆发,很不高兴他指控她是妓女。

什么是大象?库库汗必须知道大象是什么,才能知道她是不是真心发誓。

就是体重有几百公斤、腿粗得像树干、鼻子长长、四只脚的动物。

只要被大象踩一脚,就算老虎也会肚破肠流。

妳在哪里见过?库库汗怀疑是她瞎编的。

宗盈歌越描越黑地说:在动物园,还有电视里。

宗姑娘,我建议妳最好赶快去找个大夫,医治妳的头。

英雄你别走……宗盈歌想要追他,不过他一个拐弯就不见人影。

她四处找他,却不知道他坐在屋顶上沉思。

此刻他的心情是复杂的,复杂到连他聪明的脑袋都无法厘出正确的形容。

她有过别的男人的假设,令他愤怒难平,可是他的唇却怀念着刚才的吻,他的身体更是热切地渴望在最短,最快的时间内,能跟她的娇躯有更进一步的肌肤接触男人对容易得到的女人,往往都比较不珍惜,在这场游戏中,她的心态是男人,他只好委屈自己做女人,越是拒绝她,她就会越爱他。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宗盈歌来到厨房。

小姐,妳在生谁的气?正在生火的童女抬起头问她。

英雄那个大笨蛋,他不相信我的话。

宗盈歌拿起刀把萝卜劈成两半。

小姐讲的话深奥难懂,他是笨蛋,当然听不懂。

童女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宗盈歌霸道又不讲理地说:不许妳骂他,只有我才能骂他。

我是帮小姐出气,若小姐不喜欢,以后我就不说了。

童女语带哽咽。

不是妳的错,是我心情不好,不该对妳发脾气。

宗盈歌充满歉意的道歉。

神母从来不道歉的,在作那场大法以前,神母不曾做错过事,所以不用道歉;但自从作了那场大法之后,神母做了一堆的错──吃肉破戒、说粗话、打蚊子杀生,甚至随便用巫法修理路人,神母反而更理直气壮,打死都不认错。

老天,神母居然向她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童女道歉!神母又变了,她才刚适应那个古里古怪的神母,现在这个神母却像是个和蔼的大姊姊,她觉得又窝心又惶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股悲伤的情绪涌向心头,童女再也压抑不住藏在心底的委屈,眼眶里积满了泪水,泣不成声地说:我也有错,我也心情不好,但是我不该对小姐不敬。

发生什么事了?宗盈歌安抚地搂着童女剧烈颤动的肩膀。

童女绝望地摇头。

小丸子不敢说。

一定是有人欺侮妳,告诉我,我替妳报仇。

宗盈歌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小姐,妳现在丧失法力,说了只会让妳徒增困扰。

我没法力,但我还有脑袋,凭我的脑袋绝对能替妳讨回公道。

童女羞愧地说:是厨子,他趁我背对着他洗菜时,偷摸我屁股一下。

妳别难过,把眼泪擦干,我有办法对付他。

宗盈歌拍了拍童女的脸颊。

对付色狼,她从以前就是专家,由于以前她个子小,看起来一副年幼好欺的模样,所以常常遇到色狼。

不过凡是曾经想对她伸出魔掌的色狼,重则在监狱里服刑,轻则眼睛成了弱视。

因为她随身携带自制喷雾剂──用辣椒水加硫酸混合而成,够狠的了。

宗盈歌弯下身子,将撒在墙角的粉末捏起,然后放到盐罐里头,同一个动作重复了好几次,最后再把粉末和盐巴搅拌均匀,盖上罐盖,大功告成的同时,她的嘴角随即露出恶魔般的奸笑。

童女好奇地问:小姐,妳在做什么?把杀鼠粉放进盐巴罐里,让他被骂成臭头。

宗盈歌解释。

小姐,连累其它人,这样好吗?童女心存害人之心不可有的观念。

只不过是让大家今晚多跑两、三次茅厕,没什么大不了的。

宗盈歌自若地说。

童女良心不安地吞咽一口口水,神母替她报仇,可是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她不想连累无辜,但又不能违背神母可怕的好意,更不能警告无辜者,出卖神母是放毒者,所以今晚她决定跟大家一起共患难,一起拉肚子。

看来神母还是那个不能惹的神母,她实在很担心,神母来到山下,变得完全不像神母,像个魔母,刚才的奸笑就是最好的证明。

如果再继续待下去,不知还有多少人要倒大楣,于是童女婉转地游说。

小姐,我觉得这次我们下山,都是遇到不好的事,这座府里的人不好英雄公子又对小姐不理不睬,我们还是回山上好了。

不行,若是现在就回山上,我岂不是让英雄白吻了我!小姐,妳说什么?童女听了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不过是接吻,又不是上床,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宗盈歌不讳言。

坦白说,她的灵魂就像被牢笼禁锢了十八年的猛兽,一旦逃出铁笼,以动物的本能而言,最想做的事当然是能让她最快乐的事──就是那个那个。

管她现在的躯壳是什么身分,她的思想毕竟还是E世代新人类,强调着只要喜欢,没什么不可以的新潮开放观念。

那个吻虽然让她神魂颠倒,不过她要的不只如此,她要更多,同时她也感受到他也想要更多;感谢现代的健康教育课本,让她即使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能对男人身体结构和生理反应略知一二。

若不是李银娃突然经过,她知道他会将她压倒在地……哎呀!真是讨厌!她怎么想到那种事情去了,万一在小丸子面前流出鼻血,神母的威严岂不成了笑话。

正经!正经!她的脑中响起警告的讯号。

宗盈歌回过神看着童女,却发现童女偏着头,视线一直盯着她嘴角看……不妙!嘴角怎么湿湿的!赶紧用手背一抹,擦掉大量的口水!英雄侵犯小姐上,这是不可饶恕的大罪,小姐应该给他最严厉的重罚。

小丸子,妳是不是不喜欢英雄?宗盈歌有点懂了。

童女不客气地说:小姐,妳听了别生气,小丸子一见他就讨厌。

他长得那么帅,妳怎么会讨厌他?妳是不是同性恋?神母幽幽地看着她。

童女想了好一会儿,仍然想不通地问:什么叫同性恋?就是喜欢跟妳同类的女人,不喜欢异类的男人。

小丸子不是,我只是直觉他不是好人。

宗盈歌袒护地说:妳想太多了,他不可能是坏人。

我问过府里不少的丫鬟,在昨天以前,没有人听过英雄表少爷。

我知道,我不小心听到他和李银娃的对话。

宗盈歌陈述她偷听到的话。

他的长相根本就不像大金国子民。

童女继续鸡蛋里挑骨头。

有可能他爹是外国人。

宗盈歌一句话就能破解童女找到的骨头。

明知道说不过神母,但童女不死心。

她皱着眉头和鼻头,把脸上皱出好几条皱纹,眼看她就快要把小脑袋挤破,突然她的眼眸闪过一丝得意,她相信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神母一定无法招架。

最可恶的是,他强吻小姐,这就是色狼最好的证明。

小丸子,不瞒妳说,其实是我主动吻他的。

宗盈歌落落大方地承认。

小姐,这么做有违礼教,妳怎么能……童女当然不敢骂神母不要脸。

做都已经做了,管他什么礼教,只要爽就行了。

宗盈歌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爽?这是哪国话?童女一脸困惑,整个人快被逼疯了似的。

宗盈歌解释道:中国话,意思是他的吻技好棒,让我飘飘欲仙。

小姐,要不要我去找大夫,妳好象病了!童女为神母感到忧心忡忡。

我没有生病,我只是恋爱了。

宗盈歌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而笑。

那根本不算恋爱,只是小姐自己单相思。

童女忍不住地泼她冷水。

小丸子,妳有没有接吻的经验?宗盈歌想分享心情。

童女一阵脸红。

当然没有,这是不被允许的。

又是我订的规矩吗?宗盈歌心想,回到山上后一定要废除所有的苛令。

这是传统,童男和童女在没学会咒语以前,必须保持冰清玉洁。

这么说满有道理的,要学好上乘武功,金庸也提到过,像是要修练葵花宝典,男人为了保持冰清玉洁,所以必须去势断根。

同理可证,要学好咒语也该如此。

不过在体验过接吻的美妙之后,宗盈歌深刻的感觉到,还是做平凡人最好。

妳为什么要学咒语?宗盈歌百思不解。

我想象小姐一样,造福黎民百姓。

童女胸怀大志。

原来以前的宗盈歌是这么伟大的人,真是失敬。

不过她对造福别人没兴趣,从古迄今,做伟人没几个有好下场,一想到岳飞死得那么惨,她更不想做伟人,免得被小人害死。

一想到小人,她就联想到李银娃带着拿打狗棒的丫鬟找她的情景……看来她得未雨绸缪,赶快想好万全之策。

不谈这个了,我要想个好办法,整整这个家的千金小姐李银娃。

她做了什么得罪小姐?童女好奇地打探。

她不要脸,想勾引英雄到她房里,幸亏被我及时阻止。

糟了,小姐现在没了法力,李银娃一定会狠狠地毒打小姐一顿。

妳放心,李银娃认不出我,因为我……话还没说完,管家婆走了进来。

管家婆一副捉到贼的兴奋表情。

原来妳躲在这里聊天!我哪有躲?妳老眼昏花,没看到我光明正大地坐在椅子上聊天么?妳这个新来的臭丫鬟居然敢顶嘴!管家婆怒不可遏。

我身上没有臭味啊,欧巴桑,妳的鼻子该去检查了。

宗盈歌好心建议。

谁是欧巴桑?管家婆跟所有人一样,听她的话像鸭子听雷。

就是妳,老太婆,欧巴桑是扶桑话。

宗盈歌语出惊人。

太阳都快下山了,妳还不赶快去把衣服收了。

管家婆命令道,心中却对她懂扶桑话这件事感到非常不可思议,直觉这个丫鬟不是普通人,还是少惹为妙。

衣服又没长脚,难不成妳怕它们会趁夜自己跑走么!我刘妈做了三十几年的老妈子,从没见过像妳这样嘴贱的丫鬟!宗盈歌同情地看着管家婆。

是妳命贱,年纪都那么老了,还在卖老命。

妳这个贱丫头,没把衣服全折好前,妳今晚就别想吃饭。

管家婆恼羞成怒。

我今晚本来就不打算吃饭。

宗盈歌缓慢地起身,伸伸腰、扭扭脖,做完有益身体的健康操,才慢条斯理地走出厨房去收衣服,留下一脸错愕的管家婆,和一脸习以为常的童女。

童女心里清楚的知道,若不赶快习惯神母的怪言怪行,只有发疯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