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盈歌虽然被关进柴房里,不过李员外叫男仆搬了张床进去。
躺在床上,她眼睛睁得又圆又大地望着屋梁上的蜘蛛网,深怕蜘蛛掉进她嘴里。
此刻宗盈歌心里想着,李员外这个人还真是不错,她把他女儿打得鼻青眼肿,他既没生气也没惩罚她;当然她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她的身价值一箱黄金和一个官职,比李府中任何骨董都值钱,这全是因为库库汗的缘故。
李员外虽然把她关到柴房里,但门并没有上锁,而且他还跑去找库库汗通风报讯。
库库汗得到消息后立刻去找她,佯装路过。
妳怎么被关在柴房里?还不是你那个银娃表妹害的,恶人先告状。
宗盈歌才是标准的恶人。
真可怜,连嘴巴都被打肿了,我带妳回房去治疗伤口。
库库汗心疼地扶着她,不过他此刻的表情像极了黄鼠狼过年的时候到鸡的家一样,嘴角挂着微笑,心里想着今晚有鸡肉可以吃了。
其实,他已经快要受不了了,黄金贵族个个是猎人,不仅猎动物、猎敌人,也猎女人,这是他们的骄傲,也是习惯;才做了一天的猎物,他就已经快疯了,他要回复男性雄风,他要改变游戏规则,让她成为他射程之内的猎物。
来到他房里,先将她扶坐在床上,然后把门锁上,不让她长翅膀飞走。
哼,你还说她温柔,她根本就是只会演戏的母老虎。
宗盈歌不疑有诈。
库库汗忍不住说:妳别再骂她了,据我所知,她伤得比妳还严重。
既然你那么关心她,你带她回你房间治疗好了。
宗盈歌忿忿地起身。
脾气别那么大,我是称赞妳,好会打架。
库库汗陪着笑脸。
宗盈歌吃醋地举起拳头。
你下次说话小心点,不然我连你也打。
是,我以后不敢再说别的女孩好话。
库库汗坐到床沿。
你会医术吗?宗盈歌这才发现他手中没拿医药箱。
不会。
库库汗深情的眸光停留在有点红肿的唇,看起来好性感。
宗盈歌食指用力地戳着他的胸膛。
那你要怎么治疗我的伤?用我的嘴,还有我的手。
库库汗一个转身把她压倒在床上。
你好色,想乘人之危,占我的便宜。
宗盈歌膝盖一挺,正中他的小弟弟。
妳不喜欢,那就当我没说。
库库汗痛死了,忍痛地咬着牙,站起来走走。
老天!他明天一早要去看大夫,给大夫看他的小弟弟,不知道小弟弟以后还站不站得起来?这女人不能用强的,霸王遇上她,也会成为毛毛虫。
看他走来走去,她的眼睛都快花了,她不知道自己的膝盖差点闯了大祸,毁掉自己的终身幸福。
不过她其实很想念他的唇,她的体内有一股不安的热流,她又不好意思叫他滚过来给她一个热吻,她决定采取迂回策略。
只不过说你两句,你就放弃了,你真没男子气概。
宗盈歌冷哼道。
这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我要怎么做妳才会满意?库库汗眼神充满茫然。
宗盈歌跷起腿,绣花鞋荡来荡去。
过来,先帮我把鞋子脱了。
妳有手,不会自己脱么?库库汗放不下身为黄金贵族的身段。
宗盈歌撒娇地说:我的手打那个淫娃打累了,连举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好吧,算我怕妳。
库库汗蹲下身,心甘情愿地为她脱鞋。
替我马杀鸡。
宗盈歌转过身,背对着他趴在床上。
是。
库库汗又坐在床沿,双手在她肩上按摩。
舒服吗?宗盈歌享受地闭上眼睛。
右边肩膀很痛,你多捏几下。
还有哪里需要我效力?库库汗好希望能按摩她全身上下每个部位。
我好困,我想睡了,你别吵我睡觉。
宗盈歌的眼皮变得越来越重。
妳睡觉,那我怎么办?库库汗焦急地问。
你也睡觉啊,到椅子上去睡。
宗盈歌声音变得十分微弱。
妳仁慈一点,椅子那么小,我的身体那么长……库库汗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头一探,果然没错,她的脸如婴儿般沈睡。
他无声地吐气,轻轻地替她拉上被子,然后起身走到椅子前,看来他今晚只能可怜地坐着睡了。
但他并没有马上睡着,他的目光注视着床,眸中有种他看不见的深深依恋,他的心已经清楚的知道,他对她的感情才一天就进展到不可自拔的地步,已经不再是为了任务而娶她──因为他爱她!可是他又担忧她知道他是库库汗之后,会有什么反应?自从他来到大金国的国都燕京后,他便已经发现在繁华的背后隐藏着人民的怒气。
大金虽然兵强马壮,幅员辽阔,但各种族间待遇不公平,女真人高高在上,对境内的宋人和契丹人百般压榨,根本不需要派大军讨伐,最多只要十万蒙古铁骑就能征服大金。
等到他出兵的那个时候,他和她就是敌人,她还会接受他的感情吗?沉重的压力使他渐渐睡着,直到窗户被一片淡蓝色的微光映照,轻微的脚步声使他惊醒,只见宗盈歌蹑手蹑脚地拿了一条薄被走向他。
她发现他眼睛亮晶晶,不解地问:你怎么坐在椅子上睡觉?是妳下的命令。
库库汗没辙地摇了摇头。
真可怜,你快回床上去睡。
宗盈歌一脸歉意。
太好了!库库汗大叫一声,起身后立刻将她抱起来。
你抱我上床想做什么?宗盈歌明知故问,上床当然是嘿咻嘿咻。
当然是我们一起睡,妳的意思不是这样吗?库库汗的失望全写在脸上。
宗盈歌考虑了一下说:不是,天快亮了,我该回柴房,免得老爷发现。
就算舅父发现也无所谓,一切责任由我扛。
库库汗拍胸脯保证。
不行,老爷待我不错,我不想让他难做人。
宗盈歌为难地说。
妳放心,舅父不会生气,他还怕我生气。
库库汗一时得意说溜了嘴。
老爷为什么怕你?宗盈歌很快就抓到他的话柄。
他最近跟我借钱,所以他待我如上宾。
库库汗不动声色地补救。
哦,原来如此。
宗盈歌想起他跟李银娃的对话,他是个富有的马商没错……咦?她的身上怎么有十只毛毛虫在爬?头一低,看到他的大手正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
你的手在干什么?摸妳啊,妳是我女朋友,我想了解妳。
宗盈歌傻呼呼地说:你想了解我可以用嘴巴问。
是妳要我用嘴巴的。
库库汗饥渴了一晚地封住她的唇。
啊……我快不能呼吸了。
吻了好长一段时间,宗盈歌几乎喘不过气来。
女朋友,我可不可以了解妳的身体?库库汗一边问,一边拉低她的衣襟。
我的身体很健康。
宗盈歌看着自己雪白的肩膀,美丽得令人眩目。
我想亲手替妳检查看看。
库库汗轻嚼她的耳垂低语。
他所看到的不是她的肩膀,当然她的肩膀是很美,但他的视线却落在薄如蝉翼的肚兜下所包裹的浑圆胸脯,突出的乳尖顶着衣料,彷佛要逃离监禁,呼唤着他抚摸她。
随着他的目光,她看到了高高挺起的胸脯,一股强烈的欲望使她渴求他的爱抚,她羞怯地说:好吧,摸到硬块可要告诉我,我好有心理准备。
我会的。
库库汗已经学会对她的怪话假装听懂,免得她越解释他越搞不懂。
光是隔着肚兜抚摸她的胸脯,他就立刻全身悸动。
老天,他的小弟弟紧绷到快要发狂了,他感觉到他的这一生都在等待此刻、等待她的出现,他为自己的守身如玉感到骄傲。
他俯低头,将一只硬挺的乳尖含在口中,虽然隔着薄纱,但他仍觉得兴奋不已。
宗盈歌也是,快乐地仰着头,双手撑在床上,上半身不由得高挺,性感的呻吟从她口中逸出,但她不忘问道:有没有摸到硬块?库库汗喃喃地说:没有,不过脱下肚兜检查可能会更好。
你说得对。
宗盈歌舔着干涩的下唇,激情使她的头脑混沌不清。
妳真美!库库汗望着粉嫩浑圆的胸脯,发出满足的赞美声。
我也这么觉得,这具躯壳棒透了。
宗盈歌吟哦。
库库汗沙哑着嗓音说:太棒了,原来摸女人的感觉是这么棒。
正当他的齿缘轻磨着乳晕周围细小的颗粒时,门外却传来管家婆气愤的声音,她对着起来小解的男仆问:你有没有看到新来的丫鬟?没有啊,发生什么事了?男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反问。
小姐正在大发雷霆,说谁捉到她,赏一百文钱。
管家婆回答道。
这么少,我宁愿继续去睡我的回笼觉。
男仆打着呵欠,趿着鞋走开。
该死的丫鬟,抓到妳,我非叫小姐扒了妳的皮不可。
管家婆狠狠的发誓。
就这样,宗盈歌焦急地推开库库汗,不论他怎么低声哀求,她都不理。
穿好衣服、确定门外没人之后,匆匆忙忙地回到柴房。
管家婆问起她去哪里,她就说她去茅厕拉肚子拉了一炷香的时间,留下库库汗一个人安抚自己的小弟弟……*****两天之后,宗盈歌嘴巴已不肿了,手拿着菜单陪着童女上街去买菜。
李府人口众多,要买的菜自然更多,再加上管家婆多管闲事,跑去跟李员外说宗盈歌不服惩罚,溜出柴房,李员外反而叫管家婆闭嘴,管家婆因此心怀怨恨,原本该由两个男仆陪同一起去提菜的,她刻意只派童女和宗盈歌两名柔弱的女子去,想害她们两人提到手断掉。
宗盈歌岂是笨蛋?三十斤猪肉,她哪提得动?当然是叫猪贩送到李府,并且还叫猪贩指名找管家婆,有小费可拿。
买好菜,正要往回走,突然看到三天前在街上和英雄聊天的张伯,宗盈歌走上前去打招呼。
嗨,张伯,你也来买菜啊!张伯一脸诧异。
这位姑娘,妳怎么知道我姓张?我听英雄这么叫你。
英雄是谁?就是三天前,向你买人的那位英雄。
我又不开药铺,姑娘,妳大概认错人了。
张伯,你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症?宗盈歌直觉是张伯脑袋出了问题。
什么症?张伯纳闷,眼前的姑娘模样生得美,但说起话来却像个疯子似的。
就是记性不好,你不记得英雄,总该记得美丽舅妈吧?我想起来了,三天前有个高个子的男人给了我十两银子,要我说那些话。
什么!原来是一场骗局!宗盈歌脸色惊变。
张伯关切地问:姑娘,妳脸色好难看,妳是不是生病了?虽然敬老尊贤是做人应有的态度,但张伯是贪财的老人,一点也不值得她尊敬。
愤怒使得宗盈歌如泼妇般开骂。
病你的头,我会这样,还不是你害我的,随随便便拿别人的钱,当心手会烂掉。
妳怎么无缘无故骂起人来?算我倒霉,大白天就遇到个疯婆子。
瞎了你的老眼,我才十九岁,年轻貌美、身材婀娜,哪点像老太婆!童女拉了拉神母的衣袖。
小姐,妳别生气了,张伯已经跑远了。
真是可恶!可恶透顶了!宗盈歌气得哇哇大叫。
经过的路人好奇地探问:这姑娘怎么了?看什么看!没看过老娘生气啊!宗盈歌胡乱对人发脾气。
小姐,我们走吧!童女使出全身的力气,将神母拉离菜市场。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宗盈歌边走边放声大骂,完全不顾周遭所投射过来的异样眼光。
小姐,我说得没错,英雄不是好人。
来到人少处,童女落井下石地道。
妳别幸灾乐祸,我要回去找假英雄算帐。
宗盈歌狠瞪童女一眼。
什么!还要回李府啊!童女哀叫,应该回山上去才对。
不回去,怎么揪出他的狐狸尾巴!宗盈歌疾步往回李府的路走。
小姐,妳现在没了法力,要怎么揪出他的狐狸尾巴?童女跟在后面力劝。
用我的手揪,我要把他小弟弟给揪断。
宗盈歌气得咬牙切齿。
童女不解地追问:跟他弟弟有什么关系?笨蛋,不是他弟弟,是长在他两腿之间的小弟弟。
童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虽然很习惯神母的怪言和怪行,但一想到神母要揪男人的那话儿,她当然是不敢想象。
她甩了甩头,把淫秽的景象从脑中甩掉,尽可能使声音平稳。
小姐,妳冷静一点,他那么强壮,我们两个加起来也打不过他。
宗盈歌突然停下脚步,想将这几天所发生的事,在脑中逐一厘出头绪,口中念念有词道:对,我要保持冷静,想出一个整他的好办法。
算了吧,我们还是先回山上,等小姐法力一恢复,他自然就没了小弟弟。
不行,我要先弄清楚他究竟是谁,还有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会不会就是那个也有法术的库库汗?童女一语惊醒梦中人。
如同被晴天霹雳打中般,宗盈歌全身僵硬。
她懂了,她终于弄懂了一切,为什么她的法术会不灵?为什么他正好叫英雄?为什么李员外待她如上宾?这都是因为她那天早上掐指在算自己的运势时,他一定就在她的附近……能够知道她在想什么,而且还是在她使用巫法时,只有同样会巫法的库库汗。
对,就是他!但她不懂,他为什么不趁她没了法力的这七天,形同弱鸡,一剑把她杀死呢?他不仅不杀她,还跟他玩女追男的捉迷藏游戏,这是为什么?莫非他用他自己的巫法,算出他们两个有天注定的姻缘!一定是这样没错,不过她还是不能原谅他玩弄她于股掌之中。
慢点,她的念头又改变了,这样有什么不好,能跟他结为夫妻是她的心愿啊!她的思绪好乱。
好吧!那就给他一次机会,只要他勇于认错,她就既往不究,毕竟她是爱他的,而且爱得比天高、爱得比海深。
小丸子,遇见张伯这件事,妳要假装没发生过。
童女困难地吞咽口水,她想问为什么,可是神母只顾着向前走……算了,她应该相信神母,一定会揪断假英雄的小弟弟!老天,她的视线是怎么了?怎么会看到路过的男人,都朝他们的裤子看!*****到了李府的门口,一名模样俊逸的男子也刚好到达门口。
请问公子要找谁?童女对他的外貌产生好感。
我是李公子的朋友,我叫米里乙安达。
男子十分有礼貌。
你是法王的儿子!童女失声大叫,朝着面无表情的神母瞟了一眼。
姑娘听过在下,幸会、幸会,敢问两位姑娘芳名?法子(法王儿子的俗称)虽然是问两位姑娘,不过他的视线却只看着宗盈歌,很明显的,他被她的美貌所吸引。
童女嘴巴不紧,随时有可能泄漏她的身分,宗盈歌先给童女一记警告的眼神,然后客气地说:奴家只是李府的丫鬟罢了,贱名不足挂齿,米公子请随我们入内。
姑娘,提那么重的菜,还是让我来效劳。
法子毛遂自荐。
公子身分尊贵,不敢劳烦公子。
宗盈歌毫不领情。
姑娘别见外,能为姑娘服务,是在下的光荣。
法子坚持。
小……姊姊,米公子人这么好,妳就别再推辞了。
童女看不过去地插嘴。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
宗盈歌叹了一口气,把菜篮交给他。
姑娘看来气质高雅,怎么会来李府做丫鬃?法子恭敬地跟在她身后。
宗盈歌敷衍地说:不瞒米公子,奴家家道中落,所以沦落至此。
又是一只闻屁虫!宗盈歌心里充满不屑地想。
他是法子,不错,歹竹出了好笋,他的模样算得上是人中之龙,她现在虽然使不出读心术,但是从童女眼神中泄漏出来的爱意,她一眼就看出童女喜欢他。
她毫不介意别的女人喜欢她的未婚夫,这是为什么?显然是她并不喜欢他。
不过,法子喜欢上别的女人,虽然别的女人就是她,但她还是很不高兴;因为法子现在不知道她就是他的未婚妻,却对她频频示好,这代表什么?法子是个温文儒雅的色狼,所以才会背着未婚妻,跟不曾谋面的未婚妻调情!总归一句,她背叛了婚约,他也是,所以这桩婚约就这样一笔勾销吧!现在,她自认不再受到婚约的缚,她已经可以放心大胆地去爱英雄了。
法子突然放下手中的菜篮,从袖袋里掏出三锭黄橙橙的金元宝,这次换童女眼睛一亮。
不过她不是贪财,而是被法子的善良感动,倒是宗盈歌这次反而表现出对钱财不屑一顾的态度。
在下身上有几十两银子,姑娘若不嫌弃,可否收下,拿回家应急。
宗盈歌把手缩进衣袖里,甩了甩。
如果法子看得懂她这个动作的意思,就会明白她正在表演徐志摩的诗──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无功不受禄,谢谢米公子的好意,奴家宁愿自食其力。
姑娘真有骨气,令在下佩服。
法子目光如星烁。
米公子,送到这儿就行了,君子远庖厨。
宗盈歌对于他的爱慕没有一点感觉。
没这个道理,做人要有始有终,不能半途而废。
法子大步走进厨房。
米公子,你真温柔体贴,跟法王一点也不像……童女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一个不小心又说溜了嘴,被走在最后的宗盈歌踢了一脚,提醒她别多嘴。
姑娘见过法王?法子转过身,视线却越过童女的头顶。
嗯……我们看过法王弘法,他看起来很严肃。
宗盈歌代为回答。
法子父子情深地说:表面上法王是这样没错,不过私底下他是个慈祥和蔼的好父亲。
米公子,你不是来找我家公子的吗?小丸子,妳还不快带他去见公子。
宗盈歌刻意替童女制造机会,看来她这个神母要改行做红娘了,虽然法子现在并没喜欢上童女,不过,等她法力回复,法子自然就会爱上童女。
*****洗好了衣服,宗盈歌提着篮子正要去晾衣,法子又跑来了。
姑娘,我帮妳晾衣服。
法子硬是抢过篮子,快乐得像抢到宝似的。
米公子,这是奴家的工作,请你不要跟奴家抢饭碗。
宗盈歌态度依旧冷漠。
姑娘,妳说话好有趣,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法子脸皮很厚。
宗盈歌挑明地说:你的耳朵有问题,奴家的话中带刺。
姑娘为何心情不好?法子一脸关切。
这个法子他是不是头脑有问题?宗盈歌双手环胸,怀疑地看着他。
他正在替她晾衣服,没看到她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他越是纠缠,她就越讨厌他,她才不信他嘴角的笑意能在她毒舌下保持多久。
今天早上,有只狗一直烦奴家烦到现在。
我没看见李府有养狗……法子声音突然一停,笑容果然消失。
宗盈歌得意地说:既然你听懂了,请你离奴家一百步远,不要来烦奴家。
一、二、三一百步到了。
法子在原地踏了一百步。
你根本就没动!噗哧一声,宗盈歌忍不住笑了出来。
妳总算有了笑容,要逗妳开心还真不容易。
你真是个怪人,任凭奴家怎么讽刺你,你都不生气。
妳也很奇怪,我对妳越好,妳越拒我于千里之外。
法子有点难过。
你缠着奴家想做什么?宗盈歌是没有心肝的,她的心肝已经全给了英雄。
什么都不想做,只要看着妳、听妳说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法子脸上的表情虽然看起来很无邪,不过他的眸里却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光芒;其实他已经去向李武德问了她的名字,得知她叫宗盈歌,名字刚好跟他未婚妻一样。
他的心中充满不解。
七天前,法王告诉他,神母人不在神社里;来到燕京,法王还特别叮咛要他千万别遇上她,不过却没说为什么。
他整整七天没踏出家门半步,不过李武德是他的至交好友,他没道理不来恭喜他将做新郎倌,却遇见了她……他相信他第一眼就喜欢上她绝不是偶然,而是命运的安排,他为此感到欢喜,可是却不明白她为何会来到李府当丫鬟?他要弄清楚这件事,还要弄清楚她为何对他不理不睬?他不够帅吗?他不够温柔吗?或是他最不愿见到的──她心已有所属?不管那个她喜欢的男人是谁,他发下毒誓,他要他死无葬身之处。
宗盈歌噘着唇。
奴家不信,男人对美女会没有企图。
天下的女人都一样,就算在不喜欢的男人面前也要装可爱,宗盈歌一点也不知道她此刻的模样迷死人了。
法子沉醉地说:妳就像朵美丽的花,不是每个男人都想摘,我只想静静地伫足观赏。
好恶心,害奴家鸡皮疙瘩掉满地。
宗盈歌搓揉着发抖的手臂。
掉在哪里?我帮妳捡起来。
法子机敏地往地上张望。
你很不简单,居然能这么快就反应我的话。
宗盈歌嘴角微微的上扬。
我是个非常简单的男人,所说的话、所做的事,全都是发自真心。
奴家身分低下,奴家劝公子别像苍蝇,老在我身边打转。
如果成为苍蝇能在妳身边打转,我愿意为妳变成苍蝇。
法子耍着嘴皮。
宗盈歌咬了咬唇,这是她第一次无话可说。
这时童女走了过来,她是个单纯的好女孩,她喜欢法子,但她不懂情爱,她以为这种喜欢跟喜欢神母一样,所以看到他们在一起,她好高兴。
姊姊,米公子,你好,我是来通知你们吃饭了。
得救了,宗盈歌松了一口气,连洗衣篮子也不拿,就冲往仆人用餐的大饭堂。
童女赶紧拿起篮子,向法子弯了弯腰,然后追随着神母而去。
*****饭堂里没有其它仆人,因为仆人吃饭要排队,管家婆故意留剩菜剩饭给她们。
为了避免法子比她早一步吃完午饭,到饭堂外等她,宗盈歌快速地挟菜扒饭,不过她的眼角余光却瞄到童女快乐的表情。
妳从刚才就在傻笑,是什么事那么好笑?法子对小姐一见钟情。
童女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喜悦。
他不是好东西,跟我有婚约,还对我拋媚眼。
法子可能知道小姐就是神母,所以才会拚命对小姐献殷勤。
宗盈歌没好气地说:那他更不是好东西,假装就是说谎的表现。
童女放下筷子,她没了胃口,她的胃里充满气愤,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她竟然会对神母批评法子这件事感到不悦。
小姐,妳说话有失公平,法子什么都不好,假英雄就什么都好。
妳不懂,这就叫爱,爱情使人盲目。
宗盈歌声音甜得像含着糖似的。
假英雄有什么好?童女觉得假英雄根本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宗盈歌不害臊地说:他身材好,光是想到小弟弟,我就浑身发热。
小姐,我求求妳,别老是说这种不堪入耳的话。
童女脸红。
我说的是实话,妳不喜欢听,是妳家的事。
宗盈歌扒了一大口的饭。
小姐住哪,小丸子就跟到哪,小姐的家就是小丸子的家。
童女哽咽起来。
妳哭什么?我刚才的话又不是骂妳。
宗盈歌含糊不清地说。
童女发誓似地说:小丸子永远都不会离开小姐。
妳已经不适合做童女了。
宗盈歌偷笑。
为什么?童女一脸困惑和难过。
这个问题,我待会儿再回答妳。
宗盈歌喝了一口汤,润了润喉才又问:小丸子,我问妳,我若现在就跟假英雄行周公之礼,会怎么样?我不知道。
童女蹙眉。
假英雄是坏人,小姐,妳怎么可以跟他做那种事!如果他真的是坏人,我更想在真相尚未大白以前,了却我的心愿。
小姐,妳这么做,太对不起法子了。
童女柔声地晓以大义。
我又没说要嫁给法子,我跟假英雄怎样,和他毫无关系。
小姐,我求妳别做傻事,法子才是妳的白马王子。
他不是,这点妳不用跟我争,如果妳那么心疼他,妳嫁他好了。
法子跟小姐有婚约,我不能嫁他,我只能跟着小姐陪嫁。
妳在未修成之前,就对法子动了情,这就是我说妳不适合做童女的原因。
小丸子没有,小丸子只是喜欢……童女突然说不出话,眼泪滴了下来。
童女是不能喜欢男人的,她跟着神母出外游玩,没想到在不知不觉中受到神母的感染,动了情念,她深深的自责,自己怎么可以爱上神母的未婚夫!宗盈歌大方地说:别哭,我不喜欢法子,法子让给妳。
小丸子不能接受……童女哭得更伤心。
神母的命令,妳能违抗吗?宗盈歌拉长了脸。
不能。
童女摇头,但心中却泛起一股不能自制的甜蜜。
那不就结了。
宗盈歌露出皆大欢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