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盈歌睡得极不安稳,三一更半夜突然有个老太婆从地府来找她说话。
她看到的这个一脸严厉的老太婆,彷佛站在蒙蒙雾中一般,而且老太婆还自称是她师父,骂得她耳朵差点发炎。
不过,师父是爱之深才责之切,她当然不敢用她的毒舌顶撞师父,毕竟能从地府来到她梦中,可见师父的法力多么高强,所以她只能乖乖地听话。
直到黎明曙光渐亮,师父才急急忙忙地飞走,她总算可以入睡了,可是门外却傅出走过来跑过去的脚步声,她虽不愿起身,但还是得下床,因为她要去剪两块布,塞进耳朵里。
不过她眼睛才一睁开就看到童女从门外走进来。
一大清早,怎么这么吵?宗盈歌眼皮只睁开一条细缝。
我刚回房时,听到男仆说李小姐没穿衣服,在凉亭里睡觉。
刚回房?这么说妳昨晚没回来睡喽!那妳有没有跟法子嘿咻嘿咻?嘿咻嘿咻?童女彷佛头有两丈长,摸不着似的。
就是鱼水之欢时,男人会发出的声音。
宗盈歌打着呵欠解释。
法子昨晚昏迷不醒,哪有可能嘿咻嘿咻。
小丸子,妳真笨,不会趁他昏迷不醒,来个霸女硬上弓?我……童女话还没说出来,眼泪却像断线的珍珠般落了下来。
小丸子,妳是不是泪腺有问题?宗盈歌不大会安慰人,她只会骂人。
法子爱的是小姐,他连梦呓时都喊着小姐的名字。
别担心,等我法力回复,他不爱妳都不行。
不,小姐,不要使用法力,我要他真心爱上我。
很好,妳很有骨气,值得嘉奖。
这时,门外突然有男仆大叫。
不得了了!外面来了好多士兵!紧接着,房门砰地一声被打开,把宗盈歌脑里的瞌睡虫全打掉似的,她整个人完全清醒;而且她感觉到身体异常的轻盈,不过全身却充满神奇的力量……她懂了,师父知道她有劫难,特地来救她,让她法力提早回复。
哈哈,宗盈歌,妳倒大楣了。
进来的是面带恶意的管家婆。
宗盈歌不疾不徐地说:倒霉的是妳,妳私吞买菜钱,今天会被员外抓到。
我偷了三十年,员外都没发现……妳怎么知道我管家婆脸上布满疑问,但童女却知道。
小姐,妳的法力恢复了。
昨晚师父来过,让我提早回复法力。
宗盈歌伸长手臂,舒展筋骨。
宗盈歌,不管妳是谁,外面的士兵是来抓妳的。
不是来捉我,是法王来请我到宫中,因为皇上要见我,有事相求。
妳到底是谁?管家婆身体没来由地发冷。
管家婆,站在妳面前的就是神母。
童女一脸同情地看着仍搞不清楚状况的管家婆。
神母,刘妈有眼无珠请原谅我过去几天跟妳开玩笑。
管家婆倏地跪下。
玩笑?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宗盈歌眉尾翘了起来。
刘妈知错了,刘妈的嘴坏,刘妈自己掌嘴。
在啪啪的掌嘴声中,童女原本以为神母会毫不留情地惩罚管家婆,但昨晚被师父骂了一顿的宗盈歌,却反常的温柔。
管家婆,妳别打了,妳若不想在牢里过后半生,趁现在赶快走吧!是师父要她以仁慈待人,不然以后每晚都会来找她。
她可不想每晚被骂,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被骂的滋味不好受。
谢谢神母开示……管家婆一边鞠躬,一边退出。
你蹲在窗户下还要蹲多久?宗盈歌视线突然转向窗外。
神母,求您原谅小的上次轻薄您。
李武德一进门就下跪求饶。
可以,不过你自己要有自知之明,婚后不能有外遇。
宗盈歌想了一下,这个花花公子对丫鬟常毛手毛脚,丫鬟算是家人,于是又补充道:内遇也不行。
什么遇?李武德自然是听不懂一千年以后的话。
简单地说,除了你妻子之外,每碰别的女人手一次,你就少一根指头。
万一是走在街上,不小心相撞,碰到别的女人的手算不算?算,谁叫你走路不长眼睛。
碰到脚会怎么样?少一根脚趾头。
宗盈歌知道他色性不改,不安于一个女人,心里老想着外面的花花世界,她干脆明讲,以打消他的念头。
你不用再问了,我把答案一次告诉你,碰到身体,小弟弟少一公分,碰到头,脖子裂一公分,你好自为之吧!谢谢神母开示,婚后我绝对不会出门。
李武德吓得魂不守舍。
宗盈歌视线移向门口。
好了,李银娃,妳可以进来了。
神母,银娃错了,银娃给妳磕头。
李银娃也是一进门就下跪。
宗盈歌宽宏大量地说:妳今天会变这样也不能怪妳,怪只怪员外没把妳的名字取好。
请神母为我改名字。
李银娃恳求地望着神母。
要叫什么名字才好呢?有了,妳就叫‘绡嫱’好了,这个名字会为妳带来好运。
谢谢神母,绡嫱以后一定会洗心革面,做个好女人。
对了,妳将来要多买些马车,它会让妳如鱼得水。
马车会让她如鱼得水?绡嫱有些想不透,但听神母的话准没错。
一直到三年之后她才明白,如鱼得水的意思是指享鱼水之欢;她在床上得不到快乐,但是只要一上马车,她就会变得非常狂野,从此她就将马车当房间,赚了不少钱,男人都叫她车床上的美女。
这时,李员外急急忙忙从门外经过,他的手上都是污泥。
你们怎么都在这儿?我已经挖好了狗洞,大家一起逃吧!爹,不用逃,神母在此,有什么困难向她说就好了。
神母,救救小的,我犯了通敌大罪。
李员外咚地一声跪下。
李员外快请起,你不用害怕,只要你退隐深山,就可以活到百岁。
李员外虽然贪财怕死,不过他心地不错,会想到挖狗洞救大家,并未因男仆女婢的身分低下而弃之不顾;宗盈歌露出微笑,心中默念咒语,不一会儿卧病在床的李夫人,受到法力的指引也来到大通铺。
夫人?妳怎么会走了?李员外大感意外。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突然能动了。
李夫人也觉得莫名其妙。
老伴,快跪下来谢谢神母,是她施法让妳复原的。
李员外感动得涕泗纵横。
宗盈歌举手制止大家下跪磕头,神情严肃地说:别再谢我了,赶快回房去,躲到床底下,有人来敲门就学猫叫,便可以避过今天的劫难。
神母,您好伟大。
李家人离开之后,童女高兴得嘴都合不拢。
宗盈歌平静地说:我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神母,您法力那么高强,谁敢对您不利?法王。
那我们快逃吧!法王已经走到大门口,想逃也来不及了。
宗盈歌双腿盘坐床上,屏气凝神地掐着手指点算,脸色越来越苍白,童女心惊,直到神母放下双腿,手指握成拳头状,童女忍不住地问:神母,您脸色好难看,是不是算到什么不好的事?法王抓住了我,但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我完全看不到。
这时法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神母,妳要我进去,还是妳出来跟我会面?我换件衣服就出来,请法王等一等。
宗盈歌临危不乱地回答。
神母,这时候您要换什么衣服?童女还是不了解神母究竟打算怎么办。
把我昨天早上新买的衣服拿出来,我要穿它。
宗盈歌幽幽地叹口气。
今天可能是我跟英雄最后一次见面,我要他永远记得我的美丽。
呜童女一边替神母更衣,一边啜泣。
小丸子,不论外面发生什么事,妳都不要出来。
宗盈歌安抚地拍了拍童女的肩膀。
还有,我埋在老榆树底下的金牌,回到山上后妳把它拿出来盖孤儿院。
孤儿院?童女心里有数,她因为动了情念,再也不能修巫法。
明年将会有很多因为战争而失去父母的孤儿,妳就做他们的母亲。
小丸子遵命,小丸子一定会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们。
好人会有好报,小丸子,妳要记得这句话。
宗盈歌暗示她。
后来童女照着她的话做,在神社旁边盖了一间博爱孤儿院,两年后被封为神母,声名大噪;口口相传,传到米里乙安达的耳中,他怀着思念的心情慕名而来,一看到是相识的童女,两人聊起这段过去的往事,相谈甚欢。
其实米里乙安达也是个有爱心的人,他留在孤儿院,和童女一起照顾战争孤儿,日久生情,最后两人终于结成连理枝,因为他娶的是神母,日后大家就叫他──神父。
奇怪!她看得到他们所有人的未来,为何独独看不到自己的?*****一朵乌云笼罩着李府,暗无天日,彷佛人间地狱。
宗盈歌款款地走出房间,高髻梳得一丝不苟,沉静的脸部表情使她自然流露出冰清玉洁的气质。
库库汗如果在这儿就好了,他一定不会再嘲笑她三八。
不过库库汗为何不在?那么多的官兵、那么吵的喧闹声,他不可能还在睡觉,难道……她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贪生怕死是人的本性,不过患难中可见真情,这倒是测验英雄对她情意的大好机会。
看着高头大马、两道白眉垂落到脸颊、白须长到胸部的法王,她的脸上找不到一丝如临大敌的紧张。
神母,别来无恙?法王笑脸相迎。
你别一副猫哭耗子假慈悲的脸,看了就让人讨厌。
宗盈歌不屑地撇了撇嘴,她还是不开口比较好,一说话就什么气质都没了,回复三八的本性。
妳变了,妳不是原来的神母。
法王一口咬定。
法王不愧是法王,一眼就看出这具躯壳里的灵魂换了人。
不管妳是被妖,或是被魔附身,妳今天都得跟我去宫中见皇上。
法王的来意很明显,是要她再作一次大法宗盈歌眼睛用力一,对准法王的心看过去。
可恶!原来这只老狐狸早就知道大金国国运将亡,他却不敢告诉皇上实情,身为皇上身边最重要的神官,居然欺上瞒下,陷整个大金国于水深火热。
当着数十名的士兵面前宗盈歌毫不客气地说:没用的,法王,你又不是不知道大金国明年就会灭亡了!住嘴!这种丧气话,不该由神母口中说出。
法王严厉的斥责。
说话本来就是由嘴巴,难不成从屁股吗?宗盈歌冷哼。
看来附身在妳体内的妖魔,是个粗鲁的女妖怪。
你才是老而不死的老妖怪!宗盈歌参加骂人比赛绝对可以得冠军。
妳这样子,不能见皇上。
法王若有所思地捋了捋长须。
没错,我把皇上吓死,你也难逃死罪。
宗盈歌有仇必报,法王想害死她,她还想在死前拉个垫背的;其实她早想过面对皇上时要说什么,她会说,想要保住大金江山、击败蒙古铁骑,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法王的心祭天,真是有够阴毒的巫女。
法王皱起白眉,他也会读心术,他知道宗盈歌故意让他看到她的心思。
如果她以为这样就能不去见皇上,她就错了;因为假如她不去,作大法的人就是他,以他上百岁的年纪,作大法等于是要去跟阎罗王相见。
看来我必须先替妳作个法,祛除妳体内的邪魔。
笨老头,你若真的作法,皇上见到的将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糟糕!这个老笨蛋,她还以为他看出真正的宗盈歌灵魂已升天,现在在宗盈歌体内的灵魂是个二十一世纪的不速之客;没想到法王跟普通人一样笨,看来就算她说破嘴皮,他也不会相信去掉她的灵魂,宗盈歌就是死人了。
不过,她不是没办法阻止法王作除灵大法,她有,因为她的心中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即使是法王的读心术也看不透的秘密──那就是她提早一天恢复法力,但她成功地掩饰住自己的法力,为的是英雄……大胆!妳居然敢对本法王出言不逊!法王气得白须一下子长到腰上。
你年纪那么大,当心生气会血压升高而中风。
宗盈歌幸灾乐祸。
法王命令两旁的士兵。
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法王大人,抓神母有违大金律法。
没有一个士兵敢向前。
她现在已经不是神母,而是妖魔女。
法王有充足的理由唬住士兵。
夹在法王和神母中的士兵,脸上出现挣扎的表情,违背法王是死路,但神母向来宽宏大量。
士兵们的心得,如果他们两个斗起法来,神母嬴了,必会谅解他们的苦衷,可保一命,所以他们只好选择对神母不敬。
谁碰我,谁的手就会烂掉。
宗盈歌站着不动地警告。
烂手的咒语很好破解,没什么好怕。
法王眼神锐利地看着两个士兵。
神母,对不起,得罪了。
那两个被看到的倒霉士兵,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硬着头皮走到神母身旁,一人抓住神母一只胳臂。
所有的人,包括法王在内,都很紧张地看着那两名士兵会如何。
过了好一会儿,两名士兵都好好的,法王放下心中大石般地松了口气。
昨晚他观察巫女星,见星光忽明忽灭,他对她的法力虚实感到困惑。
不过,现在终于得到证实,她目前使不出法力。
来人,准备设坛。
士兵们井然有序地搬桌、拿烛抬,宗盈歌佯装害怕地双唇发抖地问:臭老头,你该不会真的想在我身上施法?你不怕我会死于驱魔大法吗?我改变主意了,我要让妳成为听话的神母。
你好阴险,想让我变成你的傀儡。
我是妳未来的公公,妳本来就该顺从我。
我警告你,你的法力控制不了我,我法力恢复之后,就能破解你的巫咒。
哈哈,我最近练成吸功大法,我打算吸收妳一半的法力到我身上。
你不要脸,堂堂法王,居然是个小偷……宗盈歌生气地起眼睛,她并不是要看穿法王的心思,只是不小心变成眼。
哎哟!不得了!法王鹤发童颜,她还以为他皮肤好,没想到他的身体比沙皮狗还要皱!她不想看下去,可是却偏偏看见,法王没有小弟弟,那法子是怎么来的?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不,从石头蹦出来的是孙猴子,法子又不像猴子,法子绝对是女人生的。
她懂了,难怪法子没法术,因为他没得到法王的遗传基因……法王难掩脸上的紧张。
妳看到了什么?宗盈歌冷笑道:法子不是你的儿子,你根本没有小弟弟。
法王欲盖弥彰地说:我有弟弟,谁说我没弟弟!老头子,你明知道我说的小弟弟是……把她的嘴给我封起来,架到桌上去,手脚都给我绑起来。
慢点!一声大喝,库库汗如卧虎藏龙中的李慕白般出现在屋顶上。
太帅了!宗盈歌小声的呢喃,她从没想到会亲眼看到轻功,只见他飘逸潇洒地从屋顶上飞下来,毫无声息地落在地上。
如果当初李安先看到他,一定不会用周润发当男主角,周润发有点肿,不像他身材修长,简直就像白鹤翩然落下。
你是……库库汗!法王使用读心术,脸色丕然一变。
放了神母,不然法子就是死路一条。
库库汗面无表情的威胁。
法子人在哪里?法王心急,垂落身侧的手指正想掐算出法子的下落。
你找不到的,他已经被我用咒语藏起来了。
库库汗不疾不徐地道。
我懂了,你爱上这个贱女人!法王气得额头青筋暴现。
她若是不贱,我这辈子都别想追到她。
库库汗露出甜蜜的笑容。
该死的!他怎么可以说她贱!虽然她已经习惯他羞辱她,他们之间打从一开始,就是他不断地讽刺她,但当着这么多士兵和法王的面,这令她感到愤怒!好,给她记住,此仇不报,她就去做尼姑。
把我儿子交出来,我就放了她。
法王考虑了一下说。
不成,先放她,你才可以见得到法子。
库库汗态度十分坚定。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会守信?法王爱子心切。
因为我是黄金贵族,说话算话。
库库汗表现出一言九鼎的气魄。
法王自大地说:反正贱女人现在法力薄弱,我不怕你们两个联手。
一个弹指声,士兵松开宗盈歌,宗盈歌缓步走向库库汗,后者正用含情脉脉的眼神凝望着她。
盈歌,妳还好吧?我好得很。
宗盈歌眼中完全没有感激。
快把我儿子放了。
怒气冲天的法王等不及地吼叫。
库库汗露出自鸣得意的笑容。
他在房里睡觉,不信你可以派士兵去看看。
在这么短的时问,他哪有办法作大法?不但得要设神坛、要净身,还要准备鲜花素果,然后才能跟天地诸神借法,将人变不见。
但为了救盈歌,他硬着头皮说谎,没想到他的冷静骗过了法王,不过她的反应也未免太让他失望了……她应该紧紧地抱着他,主动献上她的红唇,一边流泪一边吻他,然后在他耳边低语,说她今晚以身相许,这样才符合英雄救美的情节。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她,平常热情如火,今天却冷淡如冰……一定是被吓坏了,对,女人受到过度惊吓,最需要的就是事后好好安慰。
最好的安慰,当然就是在床上,以强壮的手臂抱住她,以温柔的双唇亲吻她,以长大的弟弟进入她,以美妙的节奏取悦她,这应该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安慰吧!可恶!你居然敢玩弄本法王!法王勃然大怒。
好,我今天就领教你的法力有多高强。
库库汗正要念咒。
宗盈歌推开他。
你走开,让我来对付这只没有小弟弟的老乌龟。
不成,妳的法力还没完全复原。
库库汗急出一头冷汗。
谁说的!我现在有如阿诺般神勇。
宗盈歌弯着胳臂,挤出两座小山。
法王冥想,脸色骤然一阵惨白。
我上当了!没错,你们抬头看,那朵乌云就是我使出来的障眼术。
我跟妳拚了!法王以特有的念咒方式,竖起中指,默念咒语。
我变!我变!我变变变!宗盈歌翻动着莲花指,虽然念错了咒语,不过错中有对,她原本是要把他变成老乌龟,不过少了一条尾巴的老鳖更好,完全符合法王没有小弟弟的生理结构……*****士兵们看到法王变成老鳖,吓得连忙跪地,向伟大的神母求饶。
宗盈歌手一举,所有的声音顿时停止,士兵个个乖得像小狗,她虽然没有使用巫法,不过士兵们全以为她要用巫法惩罚他们,所以统统吓得不敢出声。
她缓慢地转过身,下巴抬得高高的,藐视地问:你怎么不说话?库库汗。
神母好厉害,本汗甘拜下风。
库库汗嘻皮笑脸地挤眉弄眼。
你既然知道我的厉害,还不快跪地求饶。
宗盈歌厉声警告。
我宁可一死,也不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下跪。
库库汗一脸无惧。
好,我就成全你。
宗盈歌手一伸,在士兵们面前揪着库库汗的耳朵。
放开我!巫女!库库汗想反抗,却使不出一丝力气。
看着黄金贵族吃瘪的模样,士兵们发出热烈的掌声,虽然大家都看出库库汗是神母的情人,不过库库汗是大金国的头号敌人,神母以国家大局为重,挥剑斩情丝的行为,让士兵们互拥哭泣,神母──太伟大了!来到英雄的房间,宗盈歌放开手,高坐在床上。
现在没人了,你还不快下跪。
不跪。
若张扬出去,我无脸见家乡父兄。
库库汗恨不得冲过去把看他出糗的士兵杀光。
你这个笨蛋,叫你下跪是要你向我求婚。
宗盈歌娇嗔地噘嘴。
求婚为什么要下跪?到床上不是更好。
库库汗扑上前去。
宗盈歌急忙别过脸,避开狼吻。
你要干什么?别装了,妳装不来淑女的。
库库汗双手环着她的肩膀。
你别碰我,不然你的小弟弟以后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宗盈歌警告。
胡说,我现在就命令它把裤子举起来……库库汗用力再用力,小弟弟居然不听哥哥的话?没办法,偷偷地使用巫法,小弟弟依旧顽强抵抗,不动就是不动,库库汗想不透的喃喃。
咦?怎么没动静?你看吧,我说得没错。
宗盈歌轻轻地推开他,坐到椅上。
天啊!我连一次都还没使用过……库库汗惨叫一声后,瘫平在床上。
你别叫那么大声,别人还以为我在杀猪拔毛。
妳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别碰我就行了。
宗盈歌简明扼要地说。
我以前碰妳,都没发生这种事……库库汗百思不解。
宗盈歌哀声叹气道:昨晚我师父三更半夜跑来找我,把我骂得半死。
她骂妳跟我的弟弟有什么关系?库库汗悲惨地垂头丧气。
若我在成亲以前和你那个,你的弟弟会立刻变成妹妹。
那我们还等什么?赶快回蒙古举行婚礼。
库库汗赶紧抓着宗盈歌的手,连门都来不及打开,直接就把门撞出一个人形,快到士兵们根本来不及拔刀拯救遭到挟持的神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神母,抱着库库汗的腰,随着库库汗的骏马消失在视线里……*****十数天之后,三万大军在窝阔台汗的带领下攻打大金,只有猛豹随着库库汗和宗盈歌回到蒙古草原,举行热闹的婚礼。
夜深人静,只有库库汗的干鲁朵里燃烧着荧荧的红烛,从走入洞房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紧紧相拥,当他的弟弟与她的妹妹相遇,她几乎无法呼吸;她应该觉得疼痛不己,但她每条神经的末梢都泛起欢愉,沉浸在狂喜的高峰中。
他在她体内有节奏的律动,从冲破束缚的一刻开始,他只以温柔的速度移动,直到疼痛自她脸上消失。
她不再皱着眉,而是发出恳求的呻吟,他才慢慢加快速度,一次比一次更狂野的冲刺,将他们同时带到云端上……一股热流冲向女体深处的同时,他们呼喊着彼此的名字,得到最大的幸福。
许久之后,他们的心跳才平稳下来,她躺在他的臂弯里,乌黑的长发盖住他的胸膛,他的指尖缠绕着一绺长发,虽然才结束他们人生的第一次巫山云雨,可是他的弟弟很快又蠢蠢欲动。
亲爱的,要不要再来一次?宗盈歌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圈。
当然要,才一次你就想收工,门儿都没有。
妳今晚打算要几次?库库汗迅速地翻身,将娇妻轻压在身下。
当然是多多益善。
宗盈歌手环着他脖子,将他的脸拉近。
没问题,今晚我不让妳睡。
库库汗正想要抚摸她柔软的胸脯。
啊!宗盈歌突然呻吟,体内有种彗星撞地球的感觉。
我还没碰妳,妳怎么就叫了!库库汗纳闷。
我的肚子好痛,好痛……宗盈歌奋力推开他,抱着肚子哀嚎。
她低下头,眼睛十分用力的细,想要看清楚她的肚里发生了什么事。
老天,她看到一只小蝌蚪钻进蛋黄里,其它上百万只的小蝌蚪黯然退开,然后,她不敢相信地睁大眼,那粒蛋黄居然长出了眼睛和嘴巴,朝她眨眼和微笑……怪胎!她一手摀着嘴,集中所有的意志和肚里的蛋黄心灵沟通,根本没听到库库汗喋喋不休的抱怨。
叫妳不要吃那么多,妳不听,现在可好了,我正要开始再展雄风,妳却要拉肚子……宗盈歌脸色一阵苍白,抬起脸,双眼空洞无神,坐起身子,双手环在弯曲的腿上,气若游丝的解释。
不是的,我们的精子跟卵子刚才结合了。
什么跟什么?库库汗抓了抓头发,很无奈ㄟ。
总之,我怀孕了。
一声哽咽,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从宗盈歌脸颊滑落。
库库汗安抚地吻去她脸上的泪珠。
怀孕是好事,妳干么哭呢?从现在起,你我将有十个月的时间不能行房。
为……为什么?库库汗恍如被雷殛,舌头都打结了。
在我子宫里的受精卵不让你碰我。
宗盈歌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虽然我不知道妳在说什么鬼话,但我才不信邪。
库库汗将她的身子拉平。
你最好别试,会发生什么事,我也不知道。
宗盈歌双手覆在肚子上。
还会有什么事发生,当然是妳我快……库库汗俯低头,他的唇还没碰到她的唇,一个石头打在他右眼上,好多星星跑进他右眼里。
他努力睁开肿痛的眼睛,想看石头是从哪里飞来的,才发现原来是她的拳头。
老公,对不起,痛不痛?宗盈歌万分抱歉地看着一眼熊猫。
痛死我了,妳干么无缘无故打我?库库汗闷闷不乐。
不是我,是肚子里的那个。
宗盈歌指着肚子。
库库汗灵机一动。
我把妳手脚都绑起来,让妳不能再打我。
这倒是个好点子。
宗盈歌点头,只要能行房,叫她做什么都好。
五花大绑地绑好了老婆,虽然库库有点不忍心,不过为了彼此的性福,他还是得把她的手脚绑紧一点。
他小心翼翼地轻触红唇,两人同时发出松一口气的声音,不过当他的舌拨开她的唇瓣,舌头就被痛咬了一下。
库库汗眼角滑下两行清泪。
快把牙齿分开,痛死我了!不是我,是肚子里的那个。
宗盈歌心疼地看着他口中流出血。
好,我把妳嘴巴封起来,看他还有什么办法?库库汗心有不甘地抹掉血痕。
老公,别这样,你越对付她,她越会用更狠的招术对付你。
我是堂堂黄金贵族,怎么能向个未出世的胎儿认输!她不是普通的胎儿,她是超级巫女。
再怎么说,我也是她亲爹,她能奈我何?我先讲,有什么后果我不负责。
宗盈歌无可奈何地叹口气。
拿起毛巾封住老婆的嘴,库库汗自以为万无一失,但他万万没想到,他的手一碰到盈歌的娇躯,手心彷佛被数万枝针刺入,一阵麻痛的感觉直窜心窝,他咬紧牙根,痛苦地大叫:救命啊!妳的身体有毒刺!我的手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