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2025-03-28 15:02:15

夜幕低垂,爱藤里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到帐幕里,如死尸般地瘫在床上。

她真不敢相信她的脑袋居然精神奕奕,非要把下午发生的事弄清楚。

老天!她现在最不愿意想的就是丁其斯;他愤怒的嘴脸,让她心痛;他苛刻的指控,让她心寒。

她合上眼,想将他逐出脑海,但他的影子却纠缠她越深为什么她无法不去想他?她一直拒绝承认对他与日俱增的感情,她不停地责怪自己,只要他一吻她,只要他一抚摸她,她的身体就会不听使唤地背叛大脑。

该打的身体,她狠狠地朝自己屁股打一下,惩罚它的不知羞耻。

唯有避免跟他接触,她的身体才不会再犯错,可是他眼睛只要一勾,她的身体就会情不自禁地想靠过去。

她该如何制止体内太容易点燃的欲火?她抿着唇,虽然不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不过她没有其它选择,只好利用卓勒奇作挡箭牌。

卓勒奇固然英俊,又有君子风度,但他激不起她心中一丝涟漪,她想和他做朋友应该不错,就算是帮她个小忙,这样大概还不至于伤到友情吧!不过他会不会误会呢?她隐约感觉到卓勒奇似乎也喜欢她人美就是有这个缺点,男人见了她就像蜜蜂见了花,纷纷靠过来。

终于,爱藤里在越想越自我陶醉之下,脸上挂着甜笑沉睡。

第二天很晚才起床,连头发都来不及梳,就匆匆忙忙跑去挤羊奶,却看见令人感动的画面,地上放着一桶一桶的新鲜羊奶,全是卓勒奇一人所为,他真是太伟大了。

不像其它人,八成都还在睡懒觉,实在可恶!其实,爱藤里并不知道,扎赤合趁夜赶往祁连山,丁其斯汗和卜古也早就起床了,只不过他们看到爱现的卓功奇在挤羊奶,心里不爽,又回去睡觉,真正晚起的人只有她一个人。

刚好挤完所有的羊奶,又听到身后有轻柔的脚步声,卓勒奇立刻知道是爱藤里走过来了。

他佯装没发觉到,假装全身酸痛地伸了伸腰,然后在站起身时,故意做出身体摇摇欲坠的模样,爱藤里见状,立刻冲过来扶他一把。

你还好吧?爱藤里一脸关切。

卓勒奇乘势将手搭在她肩上。

还好,你又救了我一次。

你干么一大早跑来挤羊奶?爱藤里感到不舒服,可是又不好意思推开。

我不好意思白吃白喝,总要做点事报答你们的恩情。

你有伤在身,应该多休养,挤羊奶的事自有那些懒猪去做。

你说谁是懒猪?从两人的身后响起低沉的怒声。

说你。

爱藤里回过头,她的心其实不如表情那么坚强。

丁其斯汗大力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从卓勒奇身边拉走。

你跟我过来。

你放手!你拉得我手好痛!爱藤里大嚷,求救地看着卓勒奇。

你如果敢跟过来,我立刻杀了你。

丁其斯汗冷声威胁。

卓勒奇虽然气得拳头紧握,但他终究没有采取行动,他自知就算无伤在身,他也不是丁其斯汗的对手,勉强出手逞英勇,反而会让丁其斯汗有杀他的正当理由;再加上他不认为丁其斯汗会真的伤害爱藤里,顶多只是发发牢骚,所以他有如不战而败的公鸡般垂头丧气,不敢正视爱藤里失望的眼神。

不过爱藤里最后还是原谅了他,因为她知道,这时候任何人想跟丁其斯对抗,无异是找死!愤怒使得丁其斯汗对她的哀嚎充耳不闻,他根本不在乎她跟不上他的步伐,也不在乎她掉了一只鞋,他一副要处决犯人似的半拉半拖地将她带到干枯半黄的草原上,就算她喊破喉咙,也没人听得到。

爱藤里根本来不及想他拉自己到没有人烟的地方要做什么?他的手蓦地松开,害她脚步一个不稳,脸部朝下坠落,幸好双手及时挡着脸,不然这么硬的杂草一定会刮花地的脸。

她努力撑起身,看到鞋子掉了的袜底被磨破,她感到胸口仿佛有一个破洞,永远也好不了似的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发那么大的脾气?她只不过是和卓勒奇说说话而已。

没错,她是不该让他的手搭在她肩上,但那也是因为他有伤在身,当她的肩膀是支柱,又没什么大不了;更何况他们又还没成亲,他凭什么干涉她和别的男人交往!他的占有欲太强烈了,强烈到让她喘不过气。

深吸一口气,爱藤里战斗力十足,指着他鼻子骂。

你疯了不成!丁其斯汗拍开她手指。

我应该好好地打你屁股一顿才对!你敢打我,我立刻取消婚约。

爱藤里拉尖嗓子。

你是什么意思?丁其斯汗右眉尾因气愤而抽搐跳动。

爱藤里理直气壮地回答:就这个意思,我绝不嫁会打女人的坏男人。

你在大白天和野男人搂搂抱抱,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未婚夫吗?瞎了你的眼,他差点跌倒,我只是好心扶他一把而已。

他是个大男人,又不是婴儿,摔在地上又不会死。

他有伤在身,摔在地上会很痛的。

爱藤里故意用心疼的语气,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箭射进丁其斯汗心里。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合著眼,噘着唇,发出细细柔柔吟声的画面深印在他脑海,这样热情如火的表情,就算是戏子也装不出来。

难道她是天生淫骨头,只要是长得好看一点的男人,她都来者不拒!你那么心疼他,是不是对他有兴趣?丁其斯汗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

不关你的事。

爱藤里鄙夷地蹙着蛾眉。

丁其斯汗冷声说:你有婚约在身,言行举止要懂得检点一些。

你若看不顺眼,大可取消婚约。

爱藤里口气强硬。

你开口闭口取消婚约,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丁其斯汗忍无可忍地叫嚣。

当成懒猪。

爱藤里脸色沉了下来,她是个卑鄙的女人,利用他、欺骗他,还威胁他;但她也不想如此,可是每次他让她感到害怕时,她就忍不住攻击他的弱点。

挤羊奶是你的工作,你应该感谢卓公子帮你的忙。

没人拜托他做,他这么做是想博取你的好感。

你错了,他没你那么多心机,他只是单纯的想报恩而已。

你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丁其斯汗眉毛失望地纠结在一块儿。

我懒得跟你说,我要去帮卓公子把羊奶提给阿舅母。

爱藤里想逃跑。

不准去!丁其斯汗如一头凶猛的老鹰展臂挡在她面前。

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爱藤里祈望他没注意到她害怕得双手发抖。

丁其斯汗严正地说:未婚夫的资格。

哈!我现在就去跟阿舅说爱藤里话还没说完,花辫子突然被他一把抓住,后脑勺一阵头皮痛,迫使她抬起头面对他冒火的眼眸。

她原本以为他会打她,毕竟她一再地戳刺他的痛处,但他却是用粗暴的吻惩罚她。

他唇上未刮的短髭摩擦着她柔嫩的唇瓣,他僵硬如钢的手指捏痛她的酥胸,她气愤地用脚攻击他的要害。

他大叫一声,狠狠地将她推倒在地,然后他像一座崩塌的山壁似地把她压在身下,使她喘不过气。

在他身下,她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双手又打又捶,双腿又踢又踹,而他一点也不阻挡,任她发泄,直到她再也挤不出一丝力气。

他突然伸手将她凌乱的几绺发丝挪到耳后,手指轻轻地从她眉心滑到唇上,然后拨开她唇齿,探进去。

他的手指挑逗着她的舌头,柔软的接触令她感到迷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每次他只要一摸她,她就会浑身发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只想这么做──合上唇片,吸吮着他的手指。

突地,丁其斯汗抽出手指,眼中燃烧着欲火,但脸上却是恼怒的表情。

我差点被你骗了,原来你根本不是守身如玉的好女人,而是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你说什么?爱藤里因惊吓过度,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瞧瞧你的反应,显见你有过男欢女爱的经验。

你胡说八道!爱藤里气得眼圈一阵红。

丁其斯汗咄咄逼问:除了我,你还跟几个男人玩过?没有!爱藤里大声回答,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我今天要检查你。

丁其斯汗毫不客气地伸手探进她的绣裤里。

你干什么?爱藤里吓得夹紧双腿,但却阻止不了手指在里面游刃有余。

丁其斯汗不停地旋转裂缝中挺立的蓓蕾。

你这里面湿得像个水池!住手!快住手!爱藤里大吼大叫,可是双腿却松了开来。

你别再装了,我知道你喜欢。

丁其斯汗不屑地大笑。

是的,她觉得自己好可耻,居然喜欢他的抚摸,她开始怀疑自己正如他所说,是个贱女人,不然她怎么会喜欢让一个她不喜欢的男人侵犯她!她摇头,她不愿意相信,可是她找不到其它理由,解释她体内饥渴的欲火为何燃烧如此旺盛她努力地强迫自己不要表现出热情,不要响应他的爱抚。

但从双腿之间传来一阵阵的快感,使她的腰像一只轻摇尾巴的美人鱼般摆动起来看着她撩人的性感,他的眼睛眯成一条鄙视的细缝,任何一个有教养的女孩都不会像她现在这样作践自己,在草地上任由男人在她深秘的小穴里为所欲为。

虽然是在震怒之中,但他的身体反而更渴望她他粗暴狂野地吻着她的唇,像头猛兽般迫不及待地想将猎物撕成碎片,手指像魔爪般一抓,扯破她的衣襟,狠力地握住白皙的酥胸一阵痛楚从酥胸传到四肢百骸,爱藤里恨不得将他舌头咬断似地咬紧牙关。

丁其斯汗掐着她的下巴,逼她松开口。

该死!你居然敢咬我!你活该!爱藤里如偷腥的猫,用舌尖舔了舔唇瓣上的血丝。

若是再被我捉到你跟卓勒奇眉来眼去,你就会知道-死-这个字怎么写!我不怕你,我偏要跟卓公子好,你有胆现在就杀了我!我要杀的是卓勒奇,至于你还有利用价值。

酥胸上的蓓蕾,在他的注视下,居然像垫伏多年的冰山雪莲遇到阳光般挺立起来,绽放着艳红的色彩。

她赶紧双手环胸,从发烫的喉咙中,勉强挤出连她自己都快听不见的娇声。

我恨你!一声冷哼,丁其斯汗睥睨地看了她一眼。

你的身体可爱死我了。

爱藤里像被打了一耳光似的,一脸惊愕得目瞪口呆。

等她想到要咒骂他色猪时,她才发现他抛下她一个人走了。

他的背影看起来深受打击,但受到伤害的人是她,又不是他,他的脚步为什么那么沉痛?突然她感到脸上有什么东西滑落,手一抹,原来是泪,她怎么哭了?这一滴泪来得好奇怪,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还沉浸在他抚摸过的余温之中,她的内心找不到一丁点儿的恨意。

但她却为他感到难过,那句我恨你,虽然轻如蚊叮,却好像带给他莫大的杀伤力。

看他被悲伤包围的背影,她好想冲过去,抱着他的背,给他温暖的安慰。

但她却是将指甲插进发里,将金黄秀发抓得像稻草般杂乱。

不过她的心更乱,有股巨大的力量在她心中,阻止她去追他,也阻止她爱他苏尼坐在帐幕外,闲情地弹着冬不拉(乐器),看到丁其斯一脸死寂,下唇还有干涸的血迹,如丧家犬般走回自己的帐幕里,照样弹着他的冬不拉。

过了好一会儿,看到爱藤里的模样更惨,上衣被撕裂,掉了一只鞋,头发乱得像疯子,视线落在环在胸前的双手上,不敢见人似地也回到自己帐幕里,苏尼装作没看见,仍然弹着冬不拉。

黑夜悄悄地来到,卜古起床小便,看到月下有一个孤寂的影子,是丁其斯。

自从上次两人一道去巴札市,他教了他不少骑马术,让他对他有了一点好感,再加上阿姊这几天一直在照顾卓勒奇,连陪他玩的时间都没有,让他有严重的失落感。

他走了过去,在丁其斯旁边。

你在喝什么?酒。

丁其斯汗脸上带着微醺的晕红。

要不要来一口?阿舅不让我喝,他说小小年纪喝酒会长不高。

卜古摇了摇头。

胡说八道,我七岁就会喝了,你看我长得多高壮。

丁其斯汗挽起袖子,手臂一挤,露出像山一样的壮硕肌肉。

卜古看了羡慕不已,立刻接过酒袋,当是喝仙丹妙药般灌了一大口,喉咙立刻有如被火灼似的,发出一连串咳声。

丁其斯汗自顾自地说:你以后千万别在女人爱你之前,先爱上女人。

你的话太深奥了,我听不懂。

卜古一脸困惑。

我也不懂,我这么爱她,为何她竟视若无睹。

丁其斯汗喃喃自语。

我懂了,你说的她原来是指阿姊。

卜古叹了口气,一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模样。

她看不见你,是因为卓勒奇像跟屁虫一样老缠着她。

依你之见,她是不是喜欢上卓勒奇?丁其斯汗以当他是朋友的口气问道。

除了挤羊奶,卓勒奇根本比不上你,阿姊的眼光太差了。

挤羊奶算什么!我挤另一种奶的功夫可是一流的。

卜古又喝了一口酒,好奇地问:什么奶?去问爱藤里。

丁其斯汗身子向后一仰,躺在地上看星星。

她现在连跟我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卜古不平地说。

一想到她对卓勒奇那么温柔,我的心就痛。

跟卓勒奇比起来,我宁可选你做阿姊夫。

太好了,在你心中,我从第一讨厌的位置降到第二。

今天我跟卓勒奇一起去放羊,他却躲在树荫下睡觉,回来之后我跑去跟阿姊告状,没想到阿姊不但不责备他,还说他有伤在身,需要多休息。

卜古同情地看了一眼丁其斯。

若是以前,我只要说谁不好,阿姊一定把他骂死了。

你别再说了,越说我心越痛。

丁其斯汗双手掩着脸,偷偷把眼泪擦掉。

我们想个办法整卓勒奇,你说好不好?卜古起了坏心眼。

丁其斯汗赞同地点头。

求之不得。

这晚爱藤里根本无法入睡。

丁其斯和卜古喝醉酒,两人像郊狼似地对着圆月叫啸。

卜古还好,被爱藤里像拎小鸡般抓回床上,说了好多醉话,她安抚了好半天他才合上眼;但丁其斯可就麻烦了,没人敢靠近他,最后还是他自己踉跄地走回帐幕里。

这时爱藤里才突然觉得奇怪,扎赤合跑哪里去了?一整天都没见到他的人影。

微风轻吹,月亮披了一层薄纱站在高处,寂寞的身影让人鼻酸,爱藤里突然好想哭,她不知道自己是为了嫦娥难过,还是为了丁其斯?她的耳畔不断地回荡着卜古的醉话,他说他和丁其斯是为了她而藉酒浇愁丁其斯爱她毋庸置疑,可是她为什么不敢接受他的爱?她在怕什么?一声轻柔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爱藤里,你怎么还没睡!今晚的夜色很美。

爱藤里答非所问。

对不起,我是个没用的懦夫。

卓勒奇一脸惭愧。

爱藤里善良地说:不能怪你,你又没武功,当然不是他对手。

我难过得一晚睡不着,不停地责怪自己贪生怕死。

卓勒奇深深自责。

别再难过了,快去睡吧!爱藤里像安慰小孩子似的。

我听苏尼大人说你回来时,模样很狼狈,他是不是伤害了你?你安心,他不敢打我,不过我倒教训了他。

你怎么教训他?卓勒奇眼中的幸灾乐祸一闪而逝。

我打了他一巴掌。

爱藤里没注意到他的眼神,真相令她羞于启口。

你真勇敢,那么做等于是拔老虎的胡须。

卓勒奇赞赏地竖起大拇指。

其实我没你说的那么勇敢,我只是抓住他的弱点。

他那么强壮,怎么可能会有弱点!他最怕我说取消婚约。

爱藤里根本不知道卓勒奇急于知道的原因。

对卓勒奇来说,丁其斯汗不仅是他的情敌,还是威胁黑契丹的劲敌。

蒙古人野心勃勃,跟黑契丹同样有着想称霸天下的美梦,虽然他身为王子,但他是庶子,如果他能杀了丁其斯汗,声名大噪,王位就非他莫属。

他好可怕,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嫁他。

卓勒奇挑拨地说。

爱藤里避重就轻地说:我怕万一他哪天发起火来,搞不好连我也杀!事关你终身幸福,他那么暴力,你必须逃婚,绝对不能委曲求全。

唉!请神容易,送神难,天知道他会不会追我到天涯海角。

爱藤里,我发誓我绝对不会让今天早上的事重演。

别说了,快去睡,明天一早还要挤羊奶。

爱藤里故意打呵欠。

卓勒奇冷不防地拉住她的手。

我喜欢你,我绝不容许他再伤害你。

男女授受不亲,你别这样。

爱藤里试图抽回手不果。

虽然他的手臂不像丁其斯那么强壮,但她意外地发现他的力气不输丁其斯,这让她感到有些害怕;她再度试图挣脱他的束缚,她以为以他的君子风度,会识趣地放开她,可是他反而像怕她飞走似地抓紧。

嘿!好痛哦!爱藤里忍不住大叫,痛得眼泪几乎快掉下来。

卓勒奇惊惶地放开手,像个不小心打破老奶奶最爱的花瓶的小男孩,睁大眼睛懊悔地乞怜。

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会弄痛你,你能原谅我吗?爱藤里咬着唇,鼓着脸颊,以她的脾气,绝对会臭骂他一顿。

可是当她看到他可怜兮兮的眼神,甩了甩手腕,叹了口气,努力露出和蔼的表情。

看不出你那么斯文,力气倒不小。

这么说,我有能力保护你了。

卓勒奇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的力气是不小,不过等你学好武功,有能力跟丁其斯一较高下时,我已经人老珠黄了。

爱藤里表面上嘲笑他自不量力,心里却越来越害怕。

她觉得好象有什么事会发生,他现在的态度完全不像前两天她救他回来时那么善良,一股寒意自她脚底窜了上来,她的肩膀不由得颤了一下。

你冷吗?卓勒奇立刻脱下外衣,温柔地盖在她身上。

你干么脸靠那么近!爱藤里虽然有点高兴,但她发现他居心不良。

我好想吻你,我可以吻你吗?卓勒奇很有礼貌地请求。

爱藤里恨恨地别过脸。

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我有婚约在身。

可是你并不爱他,你不需要为苏尼大人还债。

卓勒奇打抱不平道。

我也没爱上你,我不是随便的女人。

爱藤里吵架似地说。

他吻过你吗?卓勒奇眼中闪烁着妒意。

没有。

爱藤里想说谎,却心虚地咬到舌头。

卓勒奇臭着脸问:他有没有让你有神魂颠倒的感觉?有一点。

爱藤里虽然觉得这个问题侵犯隐私,但她还是说了。

只有一点而已,看来他的吻技不高明。

卓勒奇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他吻技高不高明关你什么事!爱藤里冷冷地白他一眼。

如果他吻技不高明,激不起你的热情,这就表示你对他毫无感觉。

爱藤里哑然无语,只有丁其斯吻过她,她不清楚他的吻技算不算高明。

但他确实激起她像火烧森林般狂炽的热情,不安在她胃里翻搅。

不过她努力地表现冷静。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道理,我困了,我想睡觉了。

别走,爱藤里,给我一次机会。

卓勒奇厚颜地要求。

明天一早还要早起挤羊奶,赶快去睡吧!爱藤里真想给他一巴掌。

卓勒奇挡住她的去路。

求你试试看,也许你会发现我才是你要的男人。

你让开,不然我大叫非礼。

爱藤里忍无可忍地警告。

你拒绝我,该不会是想为丁其斯守贞?卓勒奇嘴角微微斜扬。

胡说,我的心里根本没有他。

爱藤里急于否认。

卓勒奇倏地伸手搂住她的纤腰。

我会让你尝到天下最美妙的滋味。

但他并没有马上低下头吻她,他知道这事必须经过她的同意,不然明天一早他就会被丁其斯汗宰了。

他轻轻地将她拉近,他是调戏女孩子的高手,他知道怎样的眼神能让女孩子心神荡漾──深情款款。

爱藤里想做坏事时总是习惯四下张望,确定无人后,她作出一个决定,她缓缓地闭上眼睛,这也许是个好机会,她可以藉此搞清楚,她对丁其斯的吻完全没有抵抗力,到底是因为吻,或者是像她所担心的,是因为人?他的舌尖试着拨开她的唇瓣,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地开启唇瓣,马嘶仿佛在为他们伴奏,他的气息轻拂着她的脸颊,他的双手温柔地搂着她的纤腰,他的吻非常温柔,但除了一点──她完全没有狂野的激情。

她暗暗地皱着眉,伸臂环住他的颈项,将两人的身子紧密贴合,努力让自己融入吻中。

但她还是没有感觉,甚至连心跳声都没听见,整个人简直快要睡着了。

这时,一股热流从他喉咙深处流进她口中,他的身体随即明显地变硬,她的脑中立刻发出危险的警告。

她赶紧推开他,仓促地结束这个让她后悔的吻,若不是基于礼貌,她真想一手抹去他留在她唇上的湿印。

偏偏在这个时候,低沉的脚步声从他们背后响起,两人同时吓一跳,作贼心虚似地分开身子,转过头一看,扎赤合阴森着脸问:你们在干什么?一整天不见你,你跑到哪里去了?爱藤里笑着转移话题。

我发现草原上有几匹野马,费了好大的工夫才把它们抓回来。

扎赤合当然不会说真话,他奉命连夜上祁连山,将三万大军安排在十里以外的地方,为了圆他一整天不见的谎,他特地挑了几匹战马回来交差。

辛苦你了,你赶快去休息,明天准你不用早起挤羊奶。

不知道扎赤合有没有看见?看见多少?爱藤里不敢想,她只想赶快去睡觉,忘了这件事。

反正她已经得到证实,卓勒奇激不起她的热情,只有丁其斯行,所以和卓勒奇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扎赤合以凶悍的目光逼视爱藤里。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扎赤合,你只是个下人,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爱藤里做贼的喊捉贼似的口吻。

我是没资格问,我去叫我家公子来问。

扎赤合负气地转过身。

爱藤里急忙拉住他衣袖。

你别吵醒他,他今晚喝醉了。

公子从来没醉过,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扎赤合担忧地问。

丁公子今天早上企图伤害爱藤里姑娘。

卓勒奇有意扩大争端。

爱藤里以迅速而怨恨的眼神瞪着他。

你别多嘴!天色晚了,我去睡觉了。

卓勒奇挥了挥手,快乐地溜去睡觉。

公子为何事藉酒浇愁?看着他的背影,一股杀气掠过扎赤合的脸庞。

他以为我喜欢上卓公子,其实没有。

爱藤里语带哽咽。

今晚的事我会保密,希望姑娘你以后自重。

扎赤合叹口气后走开。

留下爱藤里,冷风从她耳边呼呼而过,仿佛在嘲笑她是笨蛋。

此刻她的心中忽然有种怨从中来的感觉,自喉珑深处发出一声苦涩的哀鸣,她急急奔进帐幕里,趴在床上,脸埋进枕头里,无声地痛哭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让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在她唇上留下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