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七天, 宁嘉在医院也住了七天,她不想让沈亦承来看她,也不想让别人来看他, 等她出院的时候, 沈亦承自己开车,搂着她慢悠悠地往下走, 宁嘉似乎好了很多, 她嗓子还有点沙哑, 但心情不错,靠着他说:有点想吃烤鱼了, 到家把冰箱里的鱼肉化了,然后买一点酱料。
行。
好像她就是生了一场普通的病。
沈亦承把她放在副驾驶,宁嘉坐好,打开音乐,她看看沈亦承, 见他神色淡淡的, 就说:开心一点?他一笑。
宁嘉抚摸他的侧脸, 然后握住他的手,轻轻摇晃, 我还没严重到住院的程度,生活也能自理, 吃药断断续续的, 平时没什么事儿, 这也不是吃药能吃好的, 就是过年把酒混着喝了…听她这样解释, 沈亦承轻轻道:我知道。
你累了吗?她小心地问, 不然…她说:不然我们分开吧。
沈亦承忽然看向她, 宁嘉说:我不想你不开心,尤其是因为我,你再找一个吧。
她语调平静,沈亦承问她:你以为我在买菜么?你买过菜吗?沈亦承不理会她的冷笑话,握着她的手腕,声音阴郁,没有下一个了。
宁嘉低头道:行吧。
我也能对付用。
宁嘉,你不是东西,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她不讲话,等车开到家里,宁嘉才说:我是真心这么觉得的,你觉得能对付着过,我有点对付不了,我怕因为我你不开心,这让我很难受。
从今天开始,每天我都过来。
宁嘉笑了笑,我觉得这太勉强你了,我总想要一些不可能的东西。
沈亦承说:这不勉强,宁嘉。
他上楼,宁嘉去拿鱼肉,打开冰箱,里面的酒已经被他搬空,宁嘉叹气,我不和你说,显得我矫情,和你说,又显得我更矫情了,你拖着我这个累赘,我都觉得你不轻松。
沈亦承心情很差,他说:你不是累赘。
他帮她拿下鱼肉,放在外面解冻,过了好半晌,他声音低哑地说:嘉嘉,你可以不那么懂事,你想要什么就说。
宁嘉张张嘴,颓然地坐在餐厅的座位上,垂头道:二叔,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把事情弄成这样的。
沈亦承扭转不过来她那些想法,气也气过了,慢慢的,满心都是怜爱,他放缓声音,你很乖,很听话,很懂事,宁嘉,你控制不了自己生病,这没什么,我会陪你。
他俯身蹲下,和她平视,宁嘉将额头贴在他的,磨蹭他的脸颊,谢谢。
他说:不用谢。
宁嘉不知怎么,噗嗤笑起来。
然后试探的,吻他的眼睛。
你真好。
她说着,捧起他的脸,吻绵密地落在他的脸上,最后唇齿相贴,宁嘉感觉到他起身,两手按着桌面和椅背,俯身吻她,宁嘉承受着、吮吸着,两手勾住他的脖子,沈亦承低低道:我该向你道歉。
我们都不道歉了,好不好?宁嘉不想再去琢磨那些事,解他的腰带,抱抱我。
他搂着她的肩膀,看她的动作,捏着她的下巴道:想这样?宁嘉吃了一口他的手指,点头,搂着他的腰,吻他紧实的腰腹。
沈亦承单手撑着桌子,低头抚她的脸颊和下巴,宁嘉合着眼睛,卖力又认真,随后站起身,靠在他身上,沈亦承不想让她难受,只抱着她,宁嘉等了会儿,没看见他的动作,眨眨眼睛,贴在他胸口看他。
先抱着。
宁嘉点头,把他压到沙发上,解开他的衬衣,埋在里面,乖乖地吃起来。
他单手搂着她,目光沉沉。
大年三十那夜,他回了趟沈家。
这是雷打不动的,沈致在门口偷偷抽烟,沈亦承给了他一下,他赶紧将烟收好,笑着说:二叔,您来了。
嗯。
他将大衣丢给侄子,拿进去。
沈致拍了拍他的大衣,谄媚地说:嗻!小混蛋。
沈亦承笑着骂了他一句,看他回了屋。
沈宅有一座庭院,几处厢房,好似一座大观园。
他也不常来,这里是爷爷沈和硕的居所,父辈和他的同辈,大多各自在外面生活。
沈致是这个家最活跃的。
剩下就是几个叔叔伯伯的孩子,有年龄小的,娇生惯养,还喜欢玩闹,成了这个家为数不多的活气。
沈致给他放好衣服,拉着他往里面走,几个小辈在这里打牌,看见沈亦承过来,站起来叫他,各有各的辈分。
沈亦承当然不能在这打牌,把红包分了,然后回到里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静听他们说话。
思绪已经飘远,往常喜欢想的是雕玉和生意,如今静下来,只想着他的小宁嘉,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手机也是掏不出来的,沈和硕坐在正中,目光像老鹰一样,偶尔发出一声轰隆打雷般的咳嗽。
他借口去外面抽烟,云晚把他叫下,让他坐到她身边。
亦承,还没跟爷爷好好拜年。
沈亦承拿了几十万的好玩意,可都孝敬给这个活祖宗了。
他淡淡恭贺,冷情地坐在一边,抬手托腮,手里把玩着一枚玉貔貅,这是一枚挂坠,上面还有一圈金黄的玉穗,今日他也带了一圈戒指,是宁嘉给他做的那个,有些浮夸的钻石戒指,有点四不像,被沈和硕呵斥道:坐正,像个什么样子。
沈亦承都三十了,还叫人骂,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正谈你的亲事,你也不上心,光叫你母亲难过。
沈亦承平常不屑的顶嘴,这回头一次侧头,看了看云晚,妈,您说我叫您难过么?这一大家子都在,云晚当即变了脸色,皱眉道:亦承。
沈亦承说:我不喜欢女人。
年年都如此搪塞,几个长辈料定他会这样说,回道: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是合适。
冯家的二姑娘今年刚从国外回来,听冯薇说最近在北市,叫你你也不去。
沈亦承道:冯二姑娘跟我不一样,她喜欢女人。
说的是冯薇的一位小姑,在国外找了个女朋友,天天在ins上秀恩爱,这事儿谁都知道,几个长辈中有知道的,有不会上网的,消息不灵通的,自然就不知道了。
说到这,沈和硕一拍桌子,又是一阵上个世纪的说教,沈亦承早就习惯每年的此时此刻,他唯一成为话题中心的机会,便是相亲的事。
北市这几家老牌贵胄亲戚关系盘根复杂,基本上谁都能沾亲搭故一点,沈亦承把这段忍过去,等着上了年夜饭,一家人又聊起生意,应当又会把他放下了。
这次尤为难缠,他觉得不对,看向沈亦北,大哥最近要跟冯家有走动?他们这一脉虽然不是主家,但是沈亦北实在是能干,几乎成了沈家的主心骨,一些生意也就倾斜到他这里,沈亦北并不否认,你也玩了这么多年,是该定下来了。
沈亦承听明白是要将他当个联姻的工具,也不气恼,单手抚摸着手里的玩意,不回不问,尽数沉默以对。
他父亲发话,年后去冯家呆两天,见见面,觉得合适,春天就定下来。
沈亦承说:既然是大哥的生意,叫大哥去娶。
沈亦北的老婆瞧他一眼,沈亦承又笑笑:原来是嫂子不乐意。
沈致这会儿正听墙角,闻言过来道:二叔,你这话就不合适了…沈亦北一皱眉,有你什么事?沈致说:我就是来告诉太爷爷该开饭了。
这就算暂时解脱了,以往有这种事,沈亦承会往国外一躲,和他相亲的对象,他也认识,比他玩得花哨,有钱又长得漂亮的聪明女人,是不会急火火地把自己嫁出去的,也有想跟他搭个伴,省着被长辈唠叨,两人各自金屋藏娇,各玩各的,沈亦承总会笑着说:你有娇可藏,我可没有,亏大发了。
对方也只能作罢。
这次冯二小姐仍是如此情况,只不过如今沈亦承躲无可躲,宁嘉还在北市上学,他出国躲着,家里可还有一个大学生,带也带不走,只能在她身边守着。
沈亦承习惯了一个人。
一个人,做什么都洒脱,可以油盐不进,可以当混蛋。
可一旦有了责任,他变得瞻前顾后起来,还要想一些新的对策。
云晚跟他一块去餐厅,半路把他叫住,拉到一边,蛾眉紧蹙,你今天吃什么药了?在你爷爷面前乱说话。
别管我吃什么药了,我不想结婚,就这样。
亦承,做做样子都不肯?沈亦承目光微微波动。
非娶不可?这回,非娶不可。
沈亦承放下手中把玩的东西,微微皱眉。
他平时不关心沈家本家的事情,这回像是出了什么事儿,一把将他推出去,沈亦承也不是第一次给沈亦北擦屁股,云晚跟他一讲,他便做了,一来是不想费口舌,二来确实不想叫她伤心。
云晚拼了命生他,到最后最疼的还是她的大儿子。
他苦笑一声:妈,您就这么不待见我,叫我娶一个不喜欢的人。
亦承,你生在这儿,哪有喜欢不喜欢。
云晚说,你的生意也倚仗你大哥,服个软,日后在北市也好立足,你们两个人各管各的,都成家立业,稳定了,好好的,妈死了也瞑目了。
她这般苦口婆心,沈亦承便知道事情不可挽回之地步,只得迂回道:先吃饭,初一初二再说。
实在不行,养个小的,找个你喜欢的,别生孩子。
云晚妥协,你低调些,别叫人落了口舌。
养个小的…沈亦承笑笑,转身就听云晚说,谁都行,不要宁嘉。
沈亦承攥紧那枚玉貔貅,不动声色地回到饭桌。
这顿饭食之无味,如同嚼蜡,终于得个抽烟的间隙,他先给宁嘉去了个电话。
手机夹着,点了一支烟放在唇边,直到对面传来机械的暂时无法接通。
以宁嘉睡眠的浅度,手机只要一震就会醒。
于是再打过去第二通。
仍无人接听。
他这一夜就觉得心里不安定,没办法,还是找了周静,先给对方发了五万块钱。
周静去不去都得去了。
他坐回饭桌,过了半个多小时,周静将电话打过来,旁边一阵忙乱。
沈总,您过来看看吧,市医院,我一会儿将病房号发给您。
周静是很有分寸、并且聪明的秘书。
沈亦承知道出了事儿,这次他站起来,他那父亲先他一步道:去哪?坐下!沈亦承看了看云晚,对方仰头,目光恳切地让他回来,沈亦承低低说了声抱歉,转头走了。
到了医院,下了病危,要家属签字,周静手脚冰凉,吓得大气不敢出,生怕宁嘉真在年三十死了,声音发抖道:这是沈亦承沈总的人,赶紧急救吧…*宁嘉睡了一会儿,醒来去看她的鱼,已经化了不少,便架上烤盘,插上电,摆到餐桌。
沈亦承去她指定地点买了两包调料,宁嘉自己调了一份料汁,淋在鱼肉上,然后码了一些蔬菜,最后想来点酒在旁边一烹,却想起沈亦承将酒都拿走了,她东找西找,找到两瓶啤酒,倒在了里面。
看着差不多快熟的时候,宁嘉煮了一点米饭,一人一碗。
鱼烤熟了,一屋子都是香气,这条鱼鱼刺不多,都是大块的嫩肉,宁嘉吃了小半条,沈亦承没什么胃口,宁嘉问他:你有什么心事?没什么,你多吃点。
我前两天心情不好,都没来得及关心你。
宁嘉说,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有没有人为难你?你有没有受委屈?这世上也只有宁嘉觉得他沈亦承会受委屈。
没人为难我,吃吧。
你别勉强自己,这回真是意外,没有下次了,我想了想,你也不用每天都过来,那你还怎么去外地做生意?我走不开的时候,都带着你。
我还要上学呢。
宁嘉说,就当我在撒娇吧,等年后,我们出去散散心?以后我赚钱了,也想带你出去玩。
他只说:多吃一些。
我什么忙都帮不上你。
宁嘉,就不能没心没肺地享受么?旁人都说宁嘉没心没肺,如今听到他求着她这样,眼睛酸酸的,她说:那多不合适啊…但是我真帮不上你什么,要是你在我这还不开心,那我还有什么用?沈亦承说:宁嘉,人不一定要时时开心,但我在你这很舒服,你就是我的避难所。
避难所。
多情意缠绵的词。
宁嘉觉得自己突然长出一双翅膀,能够把他盖起来,谁也找不到他,她也能歪着头埋在他的头发里。
她甜甜地笑了,问他:真的?我真这么有用?宁嘉对体现自我价值的需求近乎偏执,她想要自己有用,可人不是物品,人又没有使用价值,人就是人,对别人有没有价值并不是人存在的标准,宁嘉却总是这样说。
沈亦承说:没了你不行。
她抿唇,给他夹了一大块肉。
沈亦承终于明白说什么话会叫她真切的开心。
夜里两个人躺在一起,宁嘉想做,沈亦承吻她,照顾她,却始终干涸得无法继续,宁嘉叹气,不知道怎么回事…睡吧,我们慢慢来。
宁嘉闭上眼睛,真的想…但是我的身体好像不想。
也不知道这样要多久…好希望我能飘出去。
挣开□□的束缚,得到灵魂的解脱。
她这几天食不下咽,也睡不着觉,有沈亦承疼她,很快就睡着了,宁嘉紧紧抱着他,喃喃道:我想你开心…我想你幸福,我想你还是那样的自由。
沈亦承垂眸,这是你带给我的。
宁嘉,在此之前,我从未自由,从未开心,从未幸福。
只有你带给我这些。
宁嘉含着眼泪埋在他胸口,昏昏地睡了过去。
他们之间不怎么说这样接触到内心的情话,今夜是第一次。
宁嘉偶尔睁开眼睛,感受到他还在,心里难过的想,她好像靠耍脾气把他留下了,可是他躺在身边,宁嘉就觉得后悔和思念交织,想让他夜夜都能这样抱着她,一天也不分离。
*宁嘉对沈亦承被逼婚的事儿毫不知情,他们两个根本不是一个圈层。
年后他没能带她出去玩,宁嘉不生气,每天他回到家,早了有饭吃,晚了她还会撑着困意给他按肩膀,然后抱着他,哼哼唧唧的睡觉。
宁嘉没提做那种事,他便不再主动,好像害怕这样会伤了她。
长久不见的周于瑗忽然来了联系,约她出去看电影,宁嘉和沈亦承报备了,他很乐意她和朋友出去玩,让她别晚于八点回来,或者他去接她。
看电影的商城距离宁嘉比较近,两个人在楼下的咖啡厅碰头,周于瑗有一堆话要和她说,生活、舍友、学习、男朋友,说了半天,宁嘉只是乖乖聆听,周于瑗就问:你呢?你看我忙的,都没空来看你。
我挺好的啊。
宁嘉说,叔叔他给我租了一个房子,在美院旁边,我学会了做饭。
周于瑗诧异道:沈亦承,你还和他在一起?嗯,不然呢?啊…周于瑗说,那你。
怎的?看她欲言又止,宁嘉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沈家那事儿?你知道?周于瑗神秘道,我听说你二叔要跟冯家的二小姐结婚,我还以为你不知道。
宁嘉的脑袋瞬时空了。
周于瑗摊手,反正我听我妈说了一嘴,那你不觉得委屈啊?虽然也不算多正式,但是多出来一个正妻,想想就难受,不然你还是当断则断,没事儿,我这还有钱,我供你上学!宁嘉捂着脑袋,胃酸翻涌,强忍着不适说:没什么,我这有钱。
我去趟卫生间。
行,一会儿电影开场了,咱们一块上去。
结果就是,电影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周于瑗看出来宁嘉兴致缺缺,安慰:你不会还在难过吧,哎,那我送你回家?也怪我,非要跟你说这个事儿。
宁嘉摇头,就是这两天胃不舒服,下次我们再一起玩。
周于瑗神色黯淡地说:下次是什么时候呢?我要出国了,我想着,可能是最后一次见你了。
宁嘉胃里抽痛,轻轻问:为什么?怎么可能最后一次?我们家公司出了点状况,这就要举家搬迁了,男朋友我也不要了,就是有点担心你。
宁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喉咙发疼,那我送送你,你什么时候走?哎,送也不行,我妈不让别人看见。
周于瑗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宁嘉抱住了她,两个人从小一块长大,是宁嘉最亲近的朋友了,没想到连她都要失去。
周于瑗伤感地说:照顾好你自己,以后你也要出国,不如来我身边,我那时候该长大了,我也会照顾你。
宁嘉只是垂泪,看她被司机带上车,心里和胃里都一阵难受。
她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么多信息,站在路口,找了个公交车站牌坐下来,眼前停了一辆又一辆,走了一人又一人,直到手机响起,沈亦承打电话过来,问她在哪里。
宁嘉听着他的声音,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挂了电话,将地址发给他,一会儿他亲自开车来接她,看她神情恹恹的,问:怎么,和朋友玩得不开心?没有…宁嘉说,她说她要出国了,我好难过。
他抬手揉揉她的发,宁嘉说:我家出事儿,朋友里只有她愿意帮我,现在她也走了。
沈亦承没发动车辆,问她要不要一起找个暖和的地方待会儿,喝点东西再回家。
宁嘉说:就在车里吧,你抱抱我。
沈亦承将座位靠后,留出她的位置,宁嘉像个小乌龟一样爬到他身上,缓了好久,她说:你什么时候结婚?沈亦承正安慰她,听到她这样说,有些没反应过来,结婚?你不是要和冯家的结婚么?消息这么灵通?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宁嘉的心裂成一块又一块。
那你什么时候,你说啊。
她小声嚎啕。
我怎么不知道我要结婚了?沈亦承颠颠她,怕我也走了,哭得这么伤心?你不要结婚啊?她心里的小人抱着碎片,举棋不定,那什么情况,不过你当然可以结婚,你可以和任何人结婚,只要你喜欢。
沈亦承说:是有这么回事,但我不想结婚,总不能捆着我去。
我没有不让你结婚的意思。
宁嘉抹抹眼泪,心里的小人开始一点点把碎片拼凑回去,我希望你真有这个打算,你要第一个告诉我。
告诉你要怎么办?我先缓两天,然后收拾东西。
我没办法同时喜欢两个人。
宁嘉眨眨眼睛,仰头看他,懵懂地说:那你现在喜欢一个人。
嗯。
沈亦承说,喜欢小狗。
谁是小狗…找不到人就坐在路边哭的是小狗。
宁嘉嘀咕:我不是小狗。
她的心又和好如初了。
别怕。
沈亦承笑着说,就算是做做样子,也觉得膈应,好歹是初婚,怎么着也不能草草的定了。
宁嘉说:我觉得在理。
她抽抽鼻子,啃他的手指,你这个是做做样子的婚约?是不是家里给你定的,那怎么能拒绝。
我有我的办法。
奥…但是……放心,不会叫你委屈,让你做小。
宁嘉说:做小真的受不了,自尊上过不去,一想到你结婚要吻别人,那张嘴回来还要亲我,噫!一阵恶寒,感觉要吐了!……怎么将他说得跟脏了一样?但是如果你找到喜欢的人想要结婚,我肯定会乖乖收拾东西的。
宁嘉垂着眼睛说,反正我是你养的…我还没本事,跟冯家抢人,能配得上你的,我都没本事,我只能灰溜溜的走。
好可怜啊。
沈亦承棒读。
宁嘉说:很严肃,这不好笑。
沈亦承学着她,做了个封嘴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