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嘉国内最后一场合作在年前也基本结束了。
钟鼎铭的生辰到了, 沈亦承说带着宁嘉去,宁嘉不好意思地说:前阵子都没一起,我去是不是不太好?沈亦承说:没事, 正好和师父师姐说一声。
或许对于沈亦承来说, 师父才是父亲,师姐才是母亲, 幼年时也怨过他们对他如此之多的拘束, 还因为他不学艺打他的手背, 现在算半个玉雕大家的沈亦承,也没什么可怨的, 自己学有所成逃不开他们的管教,更清楚这是真的在乎他。
宁嘉也不知道要说一声什么,拿了不少东西,大包小包的,一进门就先去跟钟鼎铭打招呼, 他妻子原来已经去世了, 床铺空了, 宁嘉将东西放下,钟鼎铭看看沈亦承, 又看了看她,问:想好了?嗯。
沈亦承揽着她说, 在她这里, 感觉心里有了归所。
钟鼎铭笑笑, 指了指他, 你小子。
行啊, 安定下来就好。
人家愿意吗?没干什么坏事吧?他干的坏事还少吗?宁嘉护着他, 没揭他的底, 赶紧摆手,自由恋爱!老人笑着点头,嘱咐宁嘉,别被他骗了,年龄小的时候被哄得五迷六道,长大了就该有点自己的想法了。
沈亦承给他倒了杯茶,闻言便说:怎么觉得还在骂我。
骂的就是你。
钟鼎铭还是比较传统的,从知道沈亦承的破事儿开始就担心小姑娘涉世未深被他骗了,现在看来,沈亦承的手段还是高明,都跑了还能把人勾回来。
你情我愿,做老师的没什么可说的了。
宁嘉没想到钟鼎铭会向着自己,赶紧道谢,给沈亦承说好话,沈亦承满意地拍拍她的肩膀,搂着她往外走,来的同门看见宁嘉,先是一愣,然后又看看沈亦承,他说:我们要结婚了。
宁嘉错愕地看了他一眼,他们要结婚了,她怎么不知道?大家了然,这是把人追回来了。
坐下之后,左右都说他气色好,也长了些肉了,以前大家都不会问他身体,现在坐下来,都问他还咳不咳嗽,这个药那个药管不管用,不管用他们那还有偏方。
他这个病一直不好,吃西药太伤,吃中药也不见好,五湖四海的师兄弟给他找了好几种偏方。
沈亦承用了,仍是不见好。
宁嘉回来便好了。
旁人揶揄他是相思病,沈亦承也没反驳。
怎么不是相思病,没了她,心都空了。
宁嘉听到一半,忍不住找了个借口离席,然后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泪。
沈亦承跟过来,看她对着老师的一盆花抽泣,笑着说:别哭了,花再给浇死,我没法交代。
宁嘉噗嗤一笑,沈亦承搂着她说:都过去了,别哭。
总觉得对不住你…宁嘉埋在他的毛衣里抽抽搭搭,以为…没了我你会很好。
算我的错。
他都没跟她好好谈过心,也没好好讲过爱她,如果有人让她不安,那他也是其中一份子。
他擦擦她的泪水,垂头轻轻吻着她的眼睛和唇角,宁嘉不哭了,跟他回去吃饭。
扶妆总是姗姗来迟,看到宁嘉,她惊讶地瞧了瞧沈亦承,沈亦承抬手,无名指戴着一个夸张的钻石戒指,宁嘉哪知道他还留着自己十几岁的作品,羞得赶紧压下他的手。
扶妆算是明白了,她先跟宁嘉打了个招呼,又按按他的肩膀,好点了?看你状态好多了。
天天买菜做饭遛狗,退休的状态,怎能不好?扶妆一笑,握着宁嘉的手说:多包涵他吧,亦承小时候吃了不少苦呢,别看他不在意,他有时候不爱说自己的难过。
宁嘉眼角发涩,点头,沈亦承拨开扶妆的手,和她道:别说了,刚哭过,一会儿还得哄。
宁嘉光顾着脸红,也没那么想哭了。
吃完这顿饭,沈亦承搂着她,让她开车,宁嘉看他还是喝了几杯的,这儿没人劝他喝酒,他可能是自己开心,多喝了几杯白酒,宁嘉担心他会不舒服,给他系好安全带,想着早点回去,人刚凑过去就被他揽住,宁嘉从他怀中抬头,看到他单手撑着脑袋,垂眸带着笑意看她。
不论多少次…都会对这双眼睛心动。
她拿走他的眼镜,压着他,吻到气喘吁吁。
宁嘉左右看看,车停得很隐蔽,沈亦承瞧她在观察四周,轻笑地捏起她的下巴,问她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宁嘉承认自己好.色,尤其是这种姿色。
她大部分时间都是清心寡欲的,唯有看到他,那种饥肠辘辘的痛感…需要他的皮肤和味道来填补。
沈亦承抱着她,怕她磕到,还调低了座椅,这里的窗户都是外不可见的,车头对着一颗大树,前面就是院墙,也没人能看见。
大冬天的就跟他这样。
宁嘉埋在他的颈窝说:我太堕落了。
沈亦承说:堕落没有什么不好。
她把月亮拽下来玷.污了。
宁嘉捧着他的脸打量,问他:怎么能瞧着这么年轻,还这么行?沈亦承轻笑:可能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宁嘉问他是什么药,她也要来一口尝尝,沈亦承按着她,给她尝了尝。
等她整理好,用湿巾把剩余的口红擦走,顺路也擦了擦嘴。
沈亦承长舒一口气,轻轻笑了两声,宁嘉侧头看他,他展开自己的大衣,吃饱喝足一般,盖被睡觉。
宁嘉发动车辆,她忽然想起他们之前的那个家,沈亦承低声道:到期就不租了。
他起初经常会过去看看,但是天长日久,只有睹物思人的份,她不曾来一个电话,也没有回过一次消息。
就像彻底断绝了关系。
宁嘉带着他回了自己的家,沈亦承搂着她上楼,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宁嘉担心一会儿有人进来,想把他推开都推不动。
他这是在撒娇吗?宁嘉不清楚,他真的好重,摸摸他的胸口和腰腹,他像个气球一样被吹了起来,现在不像年前刚见面时那样瘦了,摸起来手感很好。
电梯里来来往往,不论谁进来都会看沈亦承一眼。
他那么高大,靠在娇小的宁嘉的怀里,那场景,谁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宁嘉的脸颊燥热,终于熬到自己的楼层,她把他拍起来,然后连拉带拽地带回家。
到了家门口,他又从她身后抱住她,宁嘉赶紧打开门,合上门的刹那,她又被他压在门上。
她完全无计可施。
沈亦承即使不亲身上阵,也会用别的代替,他喜欢和她亲密,宁嘉也无法拒绝,她和他一样热衷于这件事。
等结束就洗澡,上床睡觉。
宁嘉偷偷拿走他手上的戒指,打算给他打一把新的,第二天沈亦承醒来,看见自己的戒指不见了,差点把卧室翻过来找。
宁嘉看见了,和他解释,沈亦承将那枚戒指又要了回来。
感觉很夸张,也不太好看。
宁嘉说,我给你做个好点的素环吧?银的?沈亦承随她做,但是这枚他很喜欢,不能拿走。
宁嘉每天都看着他戴着自己的黑历史,后悔也来不及,总感觉他的审美都被他的爱篡改了,以前沈亦承还愿意帮她看看作品,指点一下,现在她想问他一些专业的意见,他只会说两个字:好看。
她穿什么衣服,问他,他就是:好看。
她做什么给他吃,他会说:好吃。
宁嘉都怀疑他是不是傻了。
沈亦承除了床上有点欲望,其他的欲望完全降为零,每天在家就是收拾房子、浇花、喂狗、做饭。
宁嘉问他怎么变成这样了,这还是叱咤北市的大佬沈亦承吗,他就会轻笑一声,然后继续切他的青菜。
宁嘉搂着他的腰问他愿不愿意跟她去国外生活,既然他们都不想在这待了,她在英国的薪水也能养活他们两个,再说他也是个大富翁,他们两个互相啃都能啃到白头偕老。
他对她的决定全部都是同意,他通常不会提任何意见,宁嘉有时也会稍显崩溃:就不能做一些建设性的规划吗?他摇头,不做。
他怎么这么懒,脑子都不想动了。
宁嘉也不忍责怪他,毕竟他辛辛苦苦三十几年,现在就是他圆满退休的时间,她怎么能把他拉起来做事儿。
不过沈亦承对她的工作还是很有计划的,作为高级助理,宁嘉一年的行程都被他安排得井井有条。
沈亦承想做扫地僧,她也就给他提供了扫地的环境,至于他社交、自己的事业之类的,宁嘉似乎也没有权限掺乎进去,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宁嘉想起他们两个过年去超市买菜的时候还碰到了李琛,李琛下意识叫他沈总,让沈亦承打住,不是沈总了。
他大刀阔斧地把公司卖了,但是忠心跟着他的都没少好处,李琛一个小助理也分到了不少股份,沈亦承很明显是不想理不想要了,甩拖油瓶一样把自己建立的帝国扔出去让别人分食,别人都觉得他疯了,李琛却感到了一些欣慰的情绪。
沈亦承看起来很平和。
他找到了自己的港湾,握着宁嘉的手,他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发自心底的。
如果幸福需要几亿来换取,那沈亦承认为,这并不是亏本的买卖。
宁嘉倒是沉稳很多,她揽着沈亦承的手臂,礼貌地跟李琛打招呼。
头发好像也剪短了,但脸成熟了不少。
她不需要再那样和自己的二叔撒娇,现在看他们两个,反倒是沈亦承好像个富婆的小白脸。
李琛也算跟沈亦承时间最长的下属了,看到他过得挺好,李琛也由衷为他高兴。
终章久违的有人陪伴的新年。
沈亦承自己一个人准备了满汉全席, 宁嘉想帮他洗个菜都会被抱走,饺子都是他一个人包的。
他似乎很喜欢做家务。
宁嘉称不上喜欢,如果是为了他的话, 还算乐在其中, 但是其余时间,她还是更喜欢吃现成的饭菜。
饭熟了, 她拿到了一碟饺子, 一碗白饭, 然后桌上摆着传统的中式菜肴,肘子、蒸肉、菜卷、素炒、腊肉、烧鸡等等。
就两个人, 也未免太铺张浪费,估计之后几天都要吃今晚的剩菜了。
宁嘉吃得饱饱的,又问他东西都收拾好了么,他们年后过几天就出发去英国。
这栋房子也打算卖了,宁嘉想着, 她也对这里没什么留恋, 索性都卖了。
她担心地看着那只萨摩耶, 沈亦承甚至都没给它起名字,宁嘉看到它的狗狗证上就写了个沈, 代表是他的狗,一时不知道沈亦承到底在不在乎这个大狗狗了。
我说, 不然给它起个名字…宁嘉终于提及此事, 要我说就叫小白好了。
沈亦承同意。
那小白怎么办, 送人吗?狗狗很聪明, 听到这句话, 立刻把脑袋搭在宁嘉的腿上, 黑色的眼睛里都是委屈。
带走。
沈亦承轻抿着汤, 我有专机。
差点忘了沈亦承可是霸道总裁了。
怪不得他不担心自己那些大件怎么弄,他有飞机,不仅能拉动他们两个人,还能拉动所有行李。
宁嘉说:你再晚说几天我就要买票了。
沈亦承并不在乎钱,他照常挥霍,花钱如流水,他的衣服都要时新的、定制的,宁嘉真给不了他这样绝顶的享受,还好他赚的钱够他花。
一直没问你怎么想起来养狗了。
宁嘉摸摸狗头,你也会喜欢这种宠物么?还是一条好大的狗狗。
沈亦承看她一眼:不怕狗了?我不是怕…宁嘉诚实道,以前我有一只小狗,我很喜欢它,它也叫小白,然后我妈妈觉得我经常和它玩,喜欢小白胜过喜欢它…所以何绘把小白摔死了。
那天下着雨,宁嘉看到自己那只可怜的小狗痛苦地喘息,然后皮毛都被雨水打湿,被何绘残忍地扔到了垃圾桶里。
宁嘉很长时间都认为如果她没有缠着宁国强买小白,小白就不会死掉。
沈亦承摸摸她的发顶,你看,狗狗很好,它也喜欢和你玩,你做得很好。
宁嘉抿着唇,两手抚摸着这只蓬松的萨摩耶,她仰头道:你觉得我也能照顾好它吗?她好笨,不像沈亦承那么细心。
会不会也因为她没照顾好,狗狗就突然死掉了?你可以,宁嘉。
他耐心地说,慢慢来。
经过漫长的时间,她终于敢拥抱这只狗狗,哪怕它比她第一只小狗要大很多呢。
小白的笑容确实很治愈,而且有点胆小,所以它完全不吵,沈亦承出于一种无聊与寂寞,看到了弱小的小狗,想起宁嘉拒绝掉的那只,索性带回了家。
也算是一个着落。
就像外面的花草,狗也没什么分别。
只是他孤独的一种陪伴。
*他们年前去了趟医院,好好做了全身检查,沈亦承的身体好了不少,至少不必药不离口了,不过这几年吃下去,总归还是留了一些病痛,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百毒不侵。
沈亦承到坦然,觉得年龄在这里摆着,有些小毛病也正常,宁嘉还是很担心,和他说:我们再多检查几次,然后注意饮食,或许就能完全好了呢。
沈亦承万事随她。
这几天既没有工作,也没有合同要签,他们两个难得能24h都待在一起,沈亦承每天都会定时定点地起床,一改他睡懒觉的毛病,宁嘉就不行了,被他养得越来越懒散,可能是因为他无底线地放纵,她真的变得有些没心没肺,心安理得地享受沈亦承的爱护。
这叫什么?恃宠而骄?宁嘉想着就算第二天她失宠了,她今天也要狠狠地享受下去,溺死在他的温柔乡。
沈亦承起床后会先出门带着狗狗散步、买新鲜的菜和肉回来,然后在七点钟开火,做两个人的早餐,吃完早餐,她才稍微有点清醒的状态,他想出去转转就出门,不想出去,两个人就依偎在床上,或看电影,或者什么都不做,抱着,说说话,亲一亲之类的,感觉跟童话故事里的生活一样。
她枕着他的胳膊,用手摸摸他的脸颊,他搂着她的肩膀,低声问她跑那么远,从来没回来过,有没有想过他。
宁嘉说:想你。
有时候会很想你。
她也恋家,在外一个人过得没那么舒服,她会思念沈亦承,他的包容,还有他的温柔。
甚至他偶尔让她伤心的时刻她都很思念。
她无法疏解,会做一些错事。
他用指腹划过她手臂上的伤痕,宁嘉缩着肩膀,想要躲避他的目光,沈亦承却揭开她的毛衣,把她整个人都罩在怀里。
没有新的伤口。
好难看。
宁嘉捂住他的眼睛,他却拿开她的手掌,轻轻吻向她的伤。
这其实会让她舒服。
舒服之后是后悔,然后是无处纾解的痛苦,然后再做,陷入死循环。
她走得已经够顺畅了,但是还是有不少琐碎的小事,比如别人偶尔的碎语,街头陌生人的口哨,甚至一次阴天,都会引起她心里的难过。
她一直都是一只装满水的气球,碰到什么东西都会泪流不止。
他有时会喜欢这样,让她完全地将自己展示给他,然后由他的吻进行安慰。
宁嘉会舒服很多。
她其实并没有长高,可能是高跟鞋的加成,沈亦承抱着她,才发现她还是像以前那样小小的一个人,缩在他的怀里,用她黑色的眼睛投去带有些许感伤和担忧的目光。
他亲亲她的眉心,宁嘉把头埋到他的怀里,沈亦承会这样索要她,宁嘉对于他的需求总是不想拒绝。
温暖又堕落。
宁嘉睁开眼,在他的肩头舒展脖颈,然后将脸懒懒地搭在他的肩膀上,沈亦承结束后会轻轻拍她两下,不知道这是什么爱好,感觉是一种安慰的轻哄。
他做什么都太自然了,他的亲吻,还有他的亲昵。
宁嘉感觉还在梦中都没有苏醒,他就已经离开她,把她重新装满怀抱。
宁嘉仰头问他:不想要孩子吗?沈亦承摇头。
他们最近没有用,他也没做任何改变,宁嘉说:那我吃药?不用。
沈亦承在她耳边说:做了结扎。
宁嘉惊讶极了,什么时候?素着的时候。
他们是有几个月一直没,但是宁嘉完全没感觉,毕竟他多的是活儿,不一定要这样的。
他怎么…宁嘉有些生气,我们都不商量的吗?商量什么,不是不要孩子?那也没必要…生气归生气,说不感动是假的。
他轻蹭她的脸颊,也省去很多麻烦。
她以前表达过不想带的想法,大概率是想和他彻底亲密无间,她想用这种方法证明什么,但沈亦承并不愿意她吃药。
索性结扎,一箭双雕。
宁嘉闷闷地抱怨: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呢?我可是完全不知情啊。
因为我不想你做妥协。
沈亦承拍拍她,没关系,以后你想要,我们领一个。
哪怕在那种封建大家庭长大,沈亦承也没有一点繁殖癌细胞,他仍然秉持着他自由享乐的人生信条,他对孩子称不上喜欢也称不上讨厌,有小孩儿更好,没有也无所谓,毕竟不是他生出来的。
其实他也想过和宁嘉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
大概率是个乖巧的小姑娘,黑色的眼睛像她,很懂事,不吵不闹,心思细腻,还对艺术很有天赋。
但是一想到宁嘉的腹部会膨胀起来,想到她因为孕吐、涨奶之类的问题而憔悴,他就觉得,自己的喜爱可能并没有那么重要。
因为她不想。
宁嘉心情很复杂,她想挣开他的拥抱自己去冷静一会儿,他还是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时间,他太霸道,不管是自己做的决定,还是对她。
沈亦承压着她,让她不要浪费,这几年还能让她享受享受,宁嘉脸红道:我跟你就是为了这种事吗?不然呢?宁嘉揽着他,轻轻说着:谢谢你,我好爱你。
我能给你什么呢?他想要她的肉.体或者灵魂都没关系。
沈亦承很喜欢她沉沦的表情,更喜欢她这样小嘴黏糊糊地说爱你爱你,他会哄骗她,他想要吃掉她柔软的脸颊,宁嘉就会把脸蹭在他的唇上,乖巧得可爱。
腻了两三天,沈亦承把自己的底透个干净,宁嘉也没有跟他隐瞒什么,像是突然找到了发泄口一样,把自己小时候受到的不公平待遇都跟他抱怨了干净。
沈亦承不会做什么评价,只会拍着她,给她喜欢的安慰,然后加上一句,以后我会陪着你。
她就觉得自己被他灌了满满的甜蜜。
他们去英国的时间到了。
宁嘉带着沈亦承去了自己的散伙party,这还是她第一次把他介绍给自己的社交圈,一听他是沈亦承,大家或多或少都流露出惊讶的情绪,好像听到了某个远去的传说。
他们选在一个酒店包了一层开聚会,宁嘉给曾经为自己工作的女员工都送了一枚宝石胸针,男士则是领带夹,大家都对这位临时老板十分感激,不过宁嘉说了,她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其他人的表情就变成了惋惜。
之后?可能会和他去旅行。
宁嘉和江潮靠在柜台上喝酒,找找灵感,放松放松,一边走一边工作。
那他做什么?江潮笑着说,做你的专属侍从?嗯…宁嘉说,他负责貌美如花?真成了你的娇娇了,你是怎么把他驯化成这样的。
我倒觉得自己只是赶巧。
宁嘉说,只不过他当时捡到了我,如果当年是另一个更好的女孩儿,能理解他,支持他,他可能比现在要幸福得多。
生命都是由无数偶然组成的。
江潮却说:也只有你这样的…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互相理解对方的孤独。
宁嘉耸耸肩,大概吧。
总之这就是我们的故事了。
什么时候结婚?你们打算结婚吗?宁嘉说:他想结婚,我无所谓。
领证的话,昨天已经领了,出国手续很复杂,就在门口民政局领了。
江潮睁大眼睛,你们可真是迅速,那不办婚礼吗?宁嘉摇头,这样就好,我们两个人,没必要邀请谁出场。
当然,他有老师之类的重要的人,我也有你这样的好朋友,但是…江潮能理解。
他们两个,只想安静地享受他们的爱情,甚至不需要任何人的祝福。
宁嘉问她:要去我在国外的工作室吗?有一个部门做金银首饰。
江潮摇头,我倒挺喜欢这里,只是跟你要两地分居了。
宁嘉笑笑,那下次见。
下次见,嘉嘉。
宁嘉放下酒杯,往沈亦承的方向走过去,而他正在教她部门里的新人怎么分辨玉石的品阶。
宁嘉搂着他的腰,得到他的一个吻。
江潮靠在柜台上,看着他们俩低头耳语,宁嘉脸颊发红,仰头看向他,他们贴了贴唇瓣,然后靠在一起,仿佛一堆交颈鸳鸯。
如果这是童话,那童话故事的结尾,大概就是这样吧。
——公主和王子从此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永不分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