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99 章

2025-03-22 07:30:55

房子装修得低调奢华有内涵, 锦绣很是喜欢。

楼上楼下逛完一遍,她都想住下不走,坐在阳光的摇椅上, 陈彦青,孩子大一点, 我们住到这里好不好?一里街的房子我们直接过户给弟弟, 算是我们送他的结婚礼物。

你舍得?陈彦青站在锦绣身后,看不清表情, 那可是我们第一套房子,我有种特殊的感情。

那你第一个未婚妻还是苏锦月呢!锦绣反驳。

陈彦青表示无话可说, 反正锦绣说啥就是啥吧。

*第三天,龚萤亲自上门, 进出口公司轰轰烈烈开了起来。

龚萤忙, 陈彦青更忙, 学校、外经贸、商场, 他快要把自己分成八瓣。

他的想法是, 现在多忙一点, 让公司走上正轨, 等锦绣生产他就可以有大把时间。

等进出口公司捋顺, 已经是一个月后, 省大陆续迎来了全国的参赛选手。

陈彦青头都大了,他以为能有点空闲来陪伴即将生产的妻子,没想到......作为种子选手他既是选手, 还要参加接待工作?陈彦青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作为接待团副团长的龚慈,冷眼看着陈彦青作死, 按捺不动。

她刚送对象回部队, 听说, 他回去打结婚证明去了。

她真的要结婚吗?她真的要跟那个木头一样根本不懂的男人结婚吗?龚慈有些拿不定主意。

换作以前,龚慈肯定找妈妈,让妈妈分析分析。

可自从妈妈搭错神经去当什么经理,妈妈忙得不着家,她就是想逮人都没机会。

哎,龚慈长叹一声。

身边的工作人员以为龚慈是为团长撂挑子叹气,连忙安慰,小慈你不要紧吧?陈彦青也太不负责任了,说不干就不干,这一大摊事怎么办?龚慈知道对方误会了,也不解释,没事,他......可能做为种子选手,压力太大了吧。

小慈,你就是太善良。

那人趴在椅背上,跟龚慈咬耳朵,小慈,快毕业了,你工作有着落了吗?对方眼神隐隐带着兴奋,肯定是找到好工作了,龚慈理顺耳边的碎发,笑问:你有消息了?那人果然眉开眼笑,嗯,要我家长的县一中当英语老师。

恭喜!龚慈记得,当老师是对方一直以为的努力方向,如愿以偿的她开心都写在脸上,能进到县一中,说明你足够优秀。

那有,那人捧着羞红的脸,是我对象家出了力,不然......肯定轮不上县一中。

对象?龚慈又想起来,对方有一个青梅竹马恋爱好几年的对象。

现在看看,对方的对象不但感情专一,家里条件还不错,关键时刻派上用场,你这个对象不错。

那人咬着唇,吃吃笑了。

那含羞带怯的笑容刺痛了龚慈的眼睛,她样样比对方优秀,可......为什么找不到同样优秀的对象?退婚的念头刚起,就被龚慈自己掐灭。

她已经连续退了几次婚,再这样下去,她的名声就烂大街了。

我去夏教授办公室看看,她逃也似的离开,像个游魂一样在校园里游荡。

妈妈提议她留校,原话是当个大学老师既清闲又体面。

她当时一口答应,可现在,龚慈又不确定了。

面对这么多年轻的热情洋溢的脸,她只觉得自己的内心无比苍老。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到了办公室。

果然,夏老的咆哮声快要震破窗户玻璃。

搞什么名堂,我家彦青是种子选手,种子选手你们懂不懂?我要的是陈彦青能镇压全场,你们居然让他干接待员的事?!脑子进水了吧。

龚慈后退一步,嘴角浮现嘲笑。

也是,陈彦青上头有人,哪用得着她担心。

是是是,校领导已经认识到错误,彦青你只管学习就行,接待的事我会交给其他人。

这是……汤教授吧。

啧人前人五人六的汤教授,在夏老面前还不得低头。

龚慈低下头碾着脚尖,留校?还是不留校?哼,算你们识相!夏老的声音听着气鼓鼓的,龚慈甚至能想象出他老人家翘着二郎腿昂着头的模样,还有汤教授低头哈腰告饶的姿势。

有人护着,真好。

谢谢老师,陈彦青的声音响起,龚慈只想到一个成语:林籁泉韵。

是的,陈彦青的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林石与清泉撞击发出的声音,清新悦耳。

龚慈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是个声控。

对比军官对象粗砺的嗓音,显然陈彦青更得她的喜欢。

主要是我爱人快要生产,我……实在分不出精力,请老师原谅。

不过也请老师们放心,我绝不会让冠军旁落。

隔着墙都能听出陈彦青的信心满满,龚慈转头看楼下的风景。

只有她听出来么?陈彦青说到妻子时那溢于言表的温柔。

这一刻,龚慈彻底死心。

她努力忍住不听话的眼泪,死死捂住嘴,掉头往楼梯方向跑去。

圆满完成任务的唐亮拉开门,欸,龚同学你有什么事?没有,我只是路过。

龚慈没有回头,反而加快脚步,噔噔噔踩下楼梯,就好像身后有恶狼追赶。

汤亮抚摸日渐稀少的头发,叹息,现在的学生越来越不稳重,我上学那时候……巴拉巴拉没完没了。

夏永书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啪的摔上办公室的门,陈彦青,给老子听好了,你干什么不干什么老子不管。

只有一点,必须给老子我拿到冠军。

你的,明白!明白!陈彦青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

锦绣月份大了,晚上抽筋疼得睡不着。

他心疼,只要锦绣一有动静就醒来,然后起身帮锦绣按摩腿部。

怀孕如此辛苦,哪怕国家政策允许,他也不准备要二胎了。

在他心里,什么都比不上妻子重要。

因为娶到锦绣,他才能身体倍棒,才能时来运转。

他是无神论者,但确信他和锦绣定是前世有缘,今世才能相聚,来生还要相伴。

老师你放心,我一定会拿冠军。

送给辛苦孕育他孩子的锦绣,和他亲爱的孩子。

哼,这还差不多。

夏永书这才满意,又拿出一大叠考卷给心爱的徒弟开小灶。

他就不信了,他夏永书的徒弟会输给别人???大学生数学竞赛淘汰赛第一轮,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举行的。

陈彦青拿着笔袋,带着夏永书和家人的殷切期盼,走进了考场。

他也是第一个走出赛场的。

在监考老师惊诧的注视下,他淡定的收拾好文具,把考卷反过来扣在课桌上,出门前还礼貌的对着老师点头致意。

走出考场,陈彦青又赶到夏永书的办公室,顶着全国著名高校各位数学大拿探照灯一样的眼光,刷刷把答案默写出来,夏老师,这是我的答案。

信心满满的样子跟夏永书一样欠揍。

这是各位数学大拿内心的一致想法。

我来看看,一位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教授抢夏永书一步拿到答案,粗看一眼后他先赞一声好字,然后才仔细核对。

只见他时而皱起眉头,时而恍然大悟,时而又愁眉不展……丰富的脸部表情引得其他教授引颈观看。

夏永书老神在在的敲着膝盖,似真似假的抱怨,彦青,让我说你什么好,考试时间尽量不要提前交卷,这样会影响考场里其他同学的发挥。

是,老师我知道了。

欸,老夏你太严厉了吧。

小同学,你对自己的答案有把握的话,提前交卷也无妨啊。

嗯,万一粗心大意没发现,那就怪不了别人。

一个老教授单手背在身后,说话阴阳怪气。

显然,跟夏永书不对付。

老师教训的是,陈彦青也是狐狸,并不正面回答。

他猜,这位,就是那个令夏永书忌惮的师弟——赵达。

啧,滑不留手的,一点不像夏永书这个炮仗。

老教授遗憾的踱两步,盯着人堆坐到椅子上。

哎呦,这道题还能这样解,人堆里爆出惊呼声。

老教授伸长脖子,无意中瞥到夏永书的目光,他立即正襟危坐,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其实心里正较暗暗劲:等下跟心爱的徒弟交待,做完题目一定要反复检查,千万别学陈彦青。

嘿嘿,他等着看夏永书的臭脸。

哇,全对了!居然全对了!人堆里爆发出更大的惊呼声,几乎要把办公室的屋顶掀翻。

老教授撇撇嘴,暗道:不过是第一轮淘汰赛,得满分有什么了不起。

话虽这么说,他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就好像他的徒弟输了一筹。

好吧,事实上哪怕他徒弟也得满分,在比赛用时上还是输了。

见其他几个教授围到陈彦青和夏永书身边,他趁机拿到考卷,仔仔细细检查起来。

嗯?这道题的解题思路很新颖。

咦?那道题居然写了五种解题方法。

嘶,最后难道超纲题解答完美。

老教授把考卷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越看越觉得喜欢,老夏啊,把陈同学转到我们首都大学来吧。

呵,想都别想!夏永书有尾巴的话,一定是翘到天上了。

老教授长叹一声,他必须承认,陈彦青不但答题速度快,解题思路清晰,演算更是没有错漏,最后一点是最难得的。

陈同学,首都大学是全国最高学府,集中全国精英。

而且,我们可以给你最高奖学金,你再考虑考虑吧。

老教授,哦,也就是赵达起了爱才惜才的心。

喂喂喂,当着我的面挖我的徒弟,这样可不厚道啊。

夏永书忍无可忍,拍着桌子站起来怼,首都大学又怎么样,难得那里有比我更优秀的数学教授?简直狂到没边了,赵达也拍着桌子站起来,两个加起来有一百岁的来头跟斗鸡似的,让人看了又好气又好笑。

汤亮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两位都是数学界的泰山北斗,哪一个他都,哦,学校都得罪不起。

按照道理,他应该上去劝架,但是……他不敢。

就这样,陈彦青接收到汤亮汤教授的求助,他面色不动,谢谢赵教授,我很喜欢省大的学习氛围,更喜欢省大的老师,所以我非常愿意留在省大继续求学。

归根结底一句话:离家近。

赵达遗憾的叹息,也没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陈彦青是很强,但还没强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欸,他这才反应过来,你知道我?问的是陈彦青,眼睛却盯着夏永书。

一定是师兄经常念叨他,所以他的徒弟才会知道他。

嗯,肯定是这样。

赵达美滋滋,既然知道我,陈同学,你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师叔?赵教授,是这样的您是首都大学的带队老师,我也是接待团团长,所以……陈彦青不可能拆师父的台,说话滴水不漏。

赵达满心欢喜跟水银泄地一样消失不见,他气鼓鼓的侧过身。

陈彦青趁机告辞,走出学校大门,意外撞到潘文娴。

她正拉着王瑞:瑞瑞,妈亲自下厨给你炖了鸽子汤,很补的,你喝一口吧。

王瑞盛情难却,勉为其难接过保温桶,拧开盖子,熟悉的味道飘到鼻子里,他顿时没了食欲——显然,这是家里保姆炖的。

看到儿子的迟疑,潘文娴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耳垂,额,是妈妈亲自下厨指挥保姆做的,味道很好。

妈妈这样敷衍,王瑞已经没了喝汤的兴趣,又正好看到哥哥,便小跑着凑过去,哥,你怎么才出来?我先去找夏老对答案了。

弟弟还算听话,陈彦青笑眯眯的。

想到夏老,王瑞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吱声。

不过只一会他又满血复活,哥,这次淘汰赛的题目实在太难了,好几道我都没见过。

欸,估计,要到此为止了。

弟弟眼睛湿漉漉的,跟家里的将军一样,陈彦青忍不住撸了把他的头发,还好,你再接再厉。

陈彦青,放开王瑞!潘文娴像疯了疯了一样冲过来,一把拍掉陈彦青的手,眼神戒备。

陈彦青一点点收敛笑容,怎么,嫌潘文娟判的太短?啧,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失败的女人。

妹妹保不住,儿子留不住,唯一对你好的男人还被你心爱的妹妹害死。

心里不痛快了?活该!这是王瑞第一次看到哥哥如此不留情面的骂妈妈,他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帮哪一个。

半个月前,小姨的判决下来了,数罪并罚一共十五年!小姨当场昏过去,醒来后就是大吵大闹,嚷嚷着她是被人陷害的,她要上诉。

妈妈比小姨疯得更厉害,她闹起了绝食!绝食这种手段,只对爱她的人有用。

可惜,舅舅舅妈恨妈妈恨得要死,王家老宅的长辈也恨妈妈,哥哥就不用说了……至于他?他心疼没用,因为他没有翻案的能力。

亲生儿子不留情面的话像一把刀,刺得潘文娴鲜血淋漓,她踉跄着连退好几步,眼神从痛苦慢慢变成尖锐,陈彦青,你害得文娟吃官司,你不得好死!陈彦青凑到这个满头白发的女儿耳边,用两人可听的声音说道。

怎么样?夫死子离心的滋味,还不错吧。

潘文娴,我得不得好死不是你说了算,但是,你不得好死到是真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看着呢。

说罢扬长而去。

很不幸,王瑞没有熬过第一轮,他被淘汰了。

被淘汰的王瑞转头成了陈彦青后援团成员,每天忙着为哥哥和其他学校的人吵架。

忙起来好,忙起来他就能忘了家里面歇斯底里的妈妈。

哥哥能不闻不问,他不能。

他是爸爸妈妈疼爱大的孩子,有义务也有责任养他们老。

现在爸爸已经离开,他就更不能放开妈妈。

哥哥是最棒的,这是他跟别人吵架时说得最多的一句话,虽然他还不能光明正大说他是陈彦青的弟弟。

第二次淘汰赛,地点选在了阶梯教室,百来号参赛选手集中在一起,看起来乌泱乌泱的。

因为选手被集中在一起,所有的带队老师但自觉自愿的集中到了阶梯教室。

赵达背着手,跟在夏永书后头,眼睛扫过自己的爱徒——杨威。

见到师父跟在别人后头,杨威先是吃了一惊,转眼一想立即明白那肯定就是让师父又爱又恨的师伯。

他站起来,恭敬的跟师父打招呼。

杨威站起来,周围认识他的人发出惊呼声。

因为,他是第一轮唯二的满分。

另一个,自然就是陈彦青。

师父。

嗯,好好答题,不要骄傲。

看着年轻阳光的弟子,赵达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哼,夏永书冷哼一声,把脑袋抬到朝天。

不就是徒弟,他也有。

而且,他徒弟更厉害。

师父,陈彦青坐在第一排第一个,他也站起来,比起杨威的恭敬,他显得随意多了。

嗯,好好答题,不要提前交卷,这样其他选手压力太大。

夏永书最满意徒弟的一点,就是有眼色。

咳咳,不是,有才华。

第二轮淘汰赛,将要淘汰百分之九十的选手,真可谓浪里淘沙才是真金。

不出意外,陈彦青又又提前交卷了。

收拾好文具,这次不用反扣考卷,他和监考老师点头致意就走出阶梯教室。

题目是很难,但还难不倒他。

此时,杨威正要做最后一道大题。

他停住笔,没有回头,数着陈彦青的步子,放下心里最后一丝侥幸。

这个对手,果然厉害。

但是,他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杨威低下头,以百倍的专注投入到答题中去。

随着晋级名单的公布,以前对陈彦青不满的选手纷纷改换墙头,后援会成员日益壮大。

王瑞还混上来小头目,可谓是春风得意。

这次,还是陈彦青和杨威双星并耀。

很快就是大决赛。

陈彦青临出门之前跟往常一样亲亲锦绣的肚子,宝宝乖,不要闹妈妈,等爸爸回家给你带好吃的。

和宝宝亲情互动,他又搂着妻子来个法式热吻,直把锦绣吻到气喘吁吁才肯罢休,真不去看你男人拿冠军?锦绣翻了个身,拿屁股对着夫君,好烦好烦好烦,我要睡觉。

额,你拿了冠军奖杯送给我就成。

陈彦青只能妥协,临出门他又问,真不去?后来他无数次的想,是不是那个时候他已经有了预感?要是知道妻子留在家会有意外,他说什么也要带她一起去学校。

陈彦青走后,锦绣舒舒服服睡了个回笼觉,然后伸着懒腰起床。

她迷迷糊糊的想,早餐吃油条豆浆还是小馄饨?等洗漱完坐到饭桌前,锦绣满意的发现油条豆浆还有小馄饨都有。

真好,省得她做选择题。

她把油条掰成小块,一半丢进豆浆,另一半丢进小馄饨。

唔,一口豆浆一口小馄饨,美。

苏锦绣,苏锦绣!外面响起唐爱珍震天响的呼喊,吓的锦绣扔掉手里的汤勺。

能有什么大事,咋咋呼呼的。

她拍着胸脯嘀嘀咕咕,然后捡起掉在小馄饨碗里的汤勺,继续吃吃喝喝。

吃完双份早餐,她才擦擦嘴去开门。

唐爱珍冲进来,抓着锦绣的手不放,锦绣怎么办,刚刚我接到电话,说锦月身无分文流浪到她店里,她好心收留锦月在店里打工。

怎么办?锦月怎么会身无分文?她从小到大都没干过活,要怎么帮人家打工?锦绣,你赶紧想想办法,救救锦月吧。

我,我给你跪下了。

唐爱珍一言不合就往下跪,锦绣连忙拉住。

唐爱珍再怎么不好也是生她养她的母亲,这一跪她受不起。

妈,有话好好说。

锦绣不着痕迹的退后几步,此刻的唐爱珍情绪过于激动,就怕她连累自己。

好好说,我怎么好好说。

只要一想到我的锦月在外面吃苦,我就没法好好说!唐爱珍像个疯子一样大喊大叫,把在厨房准备午饭的田嫂吼出来。

田嫂手里抓着一把韭菜,准备给锦绣包韭菜鸡蛋馅的馄饨做午饭,你叨叨什么,吓直接锦绣你赔得起吗?哦,苏锦月是你女儿,苏锦绣就不是你女儿了?我活了这么久,见过这么多人,第一次看到这么拎不清,而且偏心偏到离谱的妈妈!被田嫂吼了一通,唐爱珍稍稍冷静一点,她讪讪地搓着手,那个锦绣,妈妈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多想。

我,我一接到电话吓坏了。

她殷切的眼神注视着锦绣,你想想办法,救救锦月吧。

我保证,我发誓,只要这次能把锦月救回来,我,我,我一定把你们兄妹仨一视同仁。

原来,唐爱珍也知道自己偏心啊。

锦绣不可置否,这种话就是骗骗小孩子都不行,都是成年人,何苦来哉?锦绣,你没事吧!苏卫华赶到,身后是拄着拐杖跌跌撞撞的苏有良。

因为照顾的好,苏有良恢复很好,已经可以拄着拐杖行走了。

如果速度慢一点,都看不出来他中过风。

今早老婆子接了电话兴冲冲的跑出去说是找锦绣,苏有良就知道坏菜了,他赶紧让保姆去找儿子,自己则赶往女儿家。

对如今的生活他很满意,并不想被老婆子破坏。

我没事,锦绣毫不犹豫躲到哥哥背后,宽厚的胸膛给了她安全感,到是锦月,她似乎不大好。

她没有多说,果然,唐爱珍叭叭叭把苏锦月的近况又讲了一遍,最后擦着眼泪哀求,卫华,你帮帮锦月好不好?我怎么帮?苏卫华只想暴走,苏锦月第二次卷款离家出走,他觉得让她打工养活自己,吃点苦头也好。

再说,凭什么?虽然没有说出口,但苏卫华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唐爱珍血都冷了,我怎么养出你们这样冷血的儿女?锦月是你们的妹妹,亲的,难道你们准备见死不救吗?好,好好好,唐爱珍擦干眼泪,给我钱,我自己去找锦月。

本事没有口气到大,凭唐爱珍这个连火车票都不会买的农村妇女出远门,比登天还难。

妈,你明摆着为难我是不是?你知道锦月在哪个城市?你知道怎么转车?你认得路吗?还有,就算你找到了锦月她不肯跟你回家你又能怎么办?一个个问题跑出来,唐爱珍听得目瞪口呆。

她咽着口水,还没走已经打起退堂鼓,我,我,我有嘴不会就问。

反正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锦月在外面吃苦受罪。

说吧,掏不掏钱?卫华,妈知道你最近是赚了点钱,可金钱买不来亲情。

锦月是你亲妹妹,你们就应该相亲相爱。

你要是真舍不得钞票,就当我问你借的。

等以后锦月赚了大钱,会加倍还给你的。

唐爱珍从没怀疑过小女儿能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

听了唐爱珍的话,苏卫华只想笑。

苏锦月只会卷家里的钱,没技术没文凭没能力的她会发大财才是笑话。

不是钱的问题,是……好好好,我就知道卫华你是个孝顺的,不像有些人…唐爱珍只听自己想听的,脸上已经堆满了笑,也不要太多,千把块就够了。

千把块就够了?这口气可真大。

锦绣站到哥哥身边,对唐爱珍巨大的口气恶心不已。

话说,唐爱珍口袋里能掏出十块钱算她输。

只要千把块钱?苏卫华被气笑了,妈你有没有搞错,千把块?就够了?你老人家这辈子挣过千把钱吗?我这不是有儿子嘛,唐爱珍也知道自己狮子大开口,但她没有改口。

滚!苏有良突然说话,你要拿了钱,就不是苏家人。

唐爱珍一下没反应过来,我拿了钱就去找锦月,不是苏家人是什么意.....她这才明白,一下子急眼了:好你个苏有良,你想干嘛!离,离婚!苏有良拄着拐杖,表情认真。

这是他这辈子最硬气的时刻。

苏有良清楚,老婆子再作下去,孝顺的大儿子二女儿真会不管他们。

老婆子有手有脚还能过活,可他呢?他中了风,虽然能自己走走,但干活肯定是不行的了。

他,只能靠儿子女儿养活。

小女儿苏锦月?那就是个只会啃老的玩意,靠她养老?饿死都有可能。

苏有良再次强调,你真要拿这钱,就离婚!离婚?唐爱珍大受打击,她没想到阻力居然来自自家三棍子打不出闷屁的老男人,苏有良,我为你生儿育女,临老,你居然要跟我离婚?痛苦爬山心头,唐爱珍的心在男人和小女儿之间来回摇摆。

最后,还是偏向了等着她救的小女儿,好,离就离。

苏卫华,拿钱给我我立马离婚。

她倒要看看,苏家理了她,能过成啥样!你……别看苏有良硬气,其实不过是想吓唬吓唬老婆子,没想到……老实人也有脾气,他梗着脖子,怒道:离,谁不离谁是小狗。

锦绣和哥哥对视一眼,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

也许,爸妈分开是个不错的主意。

苏卫华清清嗓子,我看这样……面对唐爱珍眼底的期望,他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锦绣接过哥哥的话头,我们这样想,爸妈既然过不下去就别勉强,我们做子女的尊重你们的选择。

爸妈分开后,爸爸就有哥哥和我养老送终,妈妈……我有锦月,你们放心好了,我就是讨饭也不会来求你们!唐爱珍很有骨气的顺着锦绣的话往下说。

老神仙给锦月算过命,说她就是大富大贵的命,她跟着锦月,怎么会要饭?好!一言为定。

苏有良颤颤巍巍伸出手。

唐爱珍考虑好一会,还是和老头子击掌。

额至于离婚手续什么的,不需要。

当初结婚时没有什么结婚证,离婚也变得简单。

苏卫华,掏钱!放下手,唐爱珍随即把老头子丢到脑后,转头问儿子要钱。

在她想来,老头子好哄的很,到时候她和锦月多说几句好话就行了。

苏有良再也站不住,跌跌撞撞快要摔跤,还是田嫂好心扶了一把,老爷子你做得对,这样的拎不清的老伴除了拖后腿没有啥用。

她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老爷子,等你身体再好一点,我给你介绍个大妹子,保管既贤惠能干又听话漂亮。

苏有良心里一动,不过他好歹还有点脑子,就算想另找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提。

他摆摆手,敷衍,以后再说,这事要问儿子女儿。

苏卫华转身隔壁自己家凑钱,唐爱珍盯着锦绣的大肚皮看了一会,笑道:锦绣,你是不是也应该……她拇指和食指轻轻捻动,做出个数钱的动作。

锦绣看懂了,但她装看不懂,妈你说什么?哎呦我站得累了,要回屋躺一会。

想要她的钱?没门。

看锦绣的怀相,肯定是个女儿,唐爱珍不无恶意的想。

许芳口口声声把儿媳妇当女儿疼,要是儿媳妇给她生个孙女……到时候好玩了。

不肯给钱是吧?唐爱珍恶向胆边生,趁田嫂和苏有良咬耳朵的功夫,从后面推向锦绣。

哎呦,疼!锦绣感觉到一股大力从后背传来,她踉跄着向前扑腾几下,想要稳住身形。

可惜,最终还是失败了。

哎呦喂,这可怎么得了!等田嫂抬起头,才发现锦绣躺在地上,身下是一汪红到刺目的鲜血。

要不要告诉陈彦青?刚把钱交给唐爱珍还不知道原委的苏卫华一把抱起妹妹,边跑边喊。

匆匆赶来的陈老实摁灭香烟,咬着后槽牙,先不说,别影响彦青比赛。

卫华,快快快,快把锦绣送医院,咱们全力抢救。

相对于儿媳妇,那肯定是儿子更加重要。

不过对于陈老实这个主意,苏卫华打心底里不满意。

哦,他的妹妹满身鲜血,找妹夫回来不是天经地义吗?呵,比赛重要!比赛能有老婆孩子重要?但陈老实后面的话又打消了他争吵的念头,救人要紧,账,可以慢慢再算。

锦绣是在疼痛中醒来的,眼前是漫无边际的黑暗,她踽踽独行,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

就这样,锦绣走了很久,久到喉咙干涩气喘吁吁。

她才突然想起来,不对,她不再是长安侯府的丫鬟,她在华国有丈夫有孩子还有事业。

对,孩子,她被唐爱珍推了一把,孩子不会有事吧?锦绣着急地原地转圈。

她要回去,她一定要回去。

突兀的,耳边响起嘈杂的声响,锦绣,锦绣你快醒醒,产妇昏迷不醒,情况不妙,胎儿七个多月发育不完善,可能……呸呸呸,哪个王八蛋敢诅咒她孩子?锦绣怒上心头,沉重的像有千斤重的眼皮被她睁开,孩子,好好的。

锦绣你总算醒了!哥哥的脸快要怼到她眼睛里,眼泪水滴到她脸上,脏死了。

锦绣嫌弃的侧过头。

这才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周围都是穿着白大褂的人,看来是在医院吧,孩子……她摸向肚子,鼓鼓囊囊,显然还在她肚子里揣着。

乖,不要怕,孩子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

哥哥怎么这么会哭?锦绣更嫌弃了。

推进产房前锦绣才想起,不对,她男人呢?剧痛袭来,她就没心思思考这些旁枝末节了。

*最后一道题陈彦青从没见过,他先认真默读一遍,读着读着就有了解题思路。

他喜欢挑战高难度,今天这道题正好趁了他的意。

咔嚓,陈彦青一阵心悸,铅笔笔头应声折断。

他茫然的抓着断了笔头的铅笔,脑子里一片空白。

直觉告诉他,锦绣出事了!与此同时,他的屁股稍稍离开了座位。

陈同学,你有什么事?他就坐在第一排第一个,位置太过显眼,一有风吹草动就逃不过监考老师的眼睛。

陈彦青心乱如麻,可以这么说,这是他这辈子最艰难的选择。

他单手撑着课桌,显然是想起身。

他想肋生双翅,立刻飞到锦绣身边去。

监考老师眉头紧皱,他比陈彦青本人还要紧张,陈彦青同学,你是想上厕所吗?他恍然大悟。

犹犹豫豫,支支吾吾,在他眼里不就是不好意思请假嘛。

他大方挥手,去吧,不过不能超过…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是他零时加的时限。

陈彦青颔首致意,匆匆走出考场。

冷风一吹,他脑子清醒多了。

慢腾腾走到厕所,异味更是刺激他的神经,使得他的脑子总算能思考问题了。

一定是他杞人忧天。

他吩咐过田嫂,让她二十四小时呆在陈家,时刻留意锦绣的状况。

又田嫂照顾,锦绣能出什么事?再说,真出了事,怎么会没有人通知他?好了好了,不要自己吓自己。

陈彦青拧开自来水龙头,捧着水往脸上浇。

几下之后,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又匆匆回到考场,拿起备用铅笔,在草稿纸上演算起来。

嗯,这备用铅笔还是锦绣帮他削的,难怪用起来格外顺手。

想起锦绣,陈彦青解题的速度蹭蹭蹭加快。

很快,一种方案就完成了。

紧接着是第二种,第三种……他才思如泉涌,把难题解开的快乐真是常人难以想象。

在考生们或崇拜或惊叹或妒忌或麻木的目光里,陈彦青再一次提前交卷。

当然,没人怀疑他作弊。

因为上厕所的时间,有至少两个监考老师跟着。

陈彦青出了考场本想往办公楼走,但他拐了个弯,直接往校门口走去。

虽然他坚定是自己瞎想八想,但是,不亲眼看看锦绣,他如何能安心?至于等着他对答案的老教授们?那只能对不起他们了。

反正有夏永书在前面顶着,他才不怕呢。

步子越迈越大,最后,陈彦青干脆撒开膀子跑起来。

咦,彦青哥你怎么在这?大韩,哦,就是徐锐的大舅子看到奔跑的陈彦青,意外的挠挠头,卫华哥把锦绣送到医院去了,你怎么不去?这就是个憨憨,完全搞不清状况。

陈彦青呆住了,大韩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懂,但连起来他怎么就听不懂了呢?什么叫苏卫华抱着锦绣去医院?是锦绣出事了吗?他头脑发昏,好半天才厘清,然后一把抓住大韩的胸脯,哪个医院?得到答案后他转身就跑。

不要命一样跑到省医院,陈彦青来不及休息,又往二楼妇产科跑去。

喘着粗气跑到产妇门口,他就听见一声嘹亮的啼哭声。

接着,产房的门打开,护士抱着一个大红色的襁褓走出来,苏锦绣,苏锦绣家属在吗?生了个儿子。

陈彦青早已流泪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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