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剁骨刀一下子扎进木墩, 颤悠悠的晃个不停。
陈守明不服气,他大着胆子上前,单手握住刀把用力拨, 额......剁骨刀纹丝不动。
周围传出嘲笑声,激起他的斗志。
他不死心, 改用双手握住, 两腿蹲成马步,全身发力, 依然......纹丝不动。
陈守明脸颊涨得能红,站在木墩前下不了台。
柳春燕用手遮住眼睛, 不敢相信那个憨憨是她家的,丢死个人啊。
村民哄堂大笑, 陈守明只好灰溜溜的跑下台。
算了算了, 苏卫华离开后, 他又是一条好汉。
锦绣掌心也拍红了, 她第一次知道, 男人剁骨头都可以这么帅, 帅到她两眼冒星星的那种。
大哥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虽然不善言词, 但只要他在, 就给她一种特别可靠特别安全的感觉。
刘书记也不含糊,当场把证明写好,敲下公章。
苏卫华接过证明, 扛起猪腿,左手还拎着一个猪头并一副猪下水, 大摇大摆把家还。
赵兵是被陈彦海硬拖过去的, 他认为审查工作已经圆满结束, 是到了离开的时间,可热情的陈家人不这样想。
他们热情的招呼赵兵到家里坐坐,至少吃了碗猪杂汤再走。
赵兵直摆手,严肃道:我们出来有纪律,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
苏卫华回头,所以让你们吃猪杂汤,又不是让你拿一针一线。
说得好有道理,一针一线和猪杂汤,好像是两码事。
赵兵被说服了,无奈的跟上了苏卫华的脚步。
一行人走到陈家大门口,苏卫华倏的停下脚步,尴尬的挠挠头,要不,赵队长你们先回队里去吧。
这事已经闹开,等爸妈杀到,又是一番拉扯——他并不想让赵队长看到。
赵队长犹在迟疑,陈彦青笑着上前。
他先给了大舅哥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又拉着赵兵的手把人迎进屋里,同时在他耳朵小声说明情况。
赵队长,苏卫华同志是优秀的好同志,但......说到这里陈彦青也忍不住苦笑,从县城回来苏卫华忙着在村委会帮忙,家也没回,更没来得及把这件事告诉他父母亲,就怕……赵兵秒懂,到哪都有那种拎不清的父母。
他回头看了眼,总觉得苏卫华身上的高人气质消失殆尽。
没事,这事板上钉钉,苏家父母再纠缠也改变不了。
赵兵这样说,苏卫华吊到半空的心落地,他加快速度,追上了前面的赵队长。
陈家,男人坐在堂屋里谈天说地,锦绣便到灶间帮忙,清洗猪下水她不行,烀猪头她拿手呀。
先把猪头放在火上燎一下,把猪毛烫干净,然后用清水刷白,放入锅中,加调料,先大火烧开后用小火慢炖。
灶膛里的柴火慢腾腾的舔着锅底,任由猪头肉在锅内翻滚。
不一会,灶间里就传出了浓郁的香味。
许芳把洗净的猪下水切成大块,见锦绣做得像模像样,她便大胆的把主厨的位置让给儿媳妇。
锦绣在长安侯府没做过猪下水,但听厨娘讲过。
厨娘口中的猪下水是美味佳肴,馋得她直流口水。
如今有机会亲自烹煮,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为了祛除腥膻味,她颇为舍得的放了许多味药材。
药食同源,这些药材用得好就是调料,既能祛除腥膻味又能增加汤的美味。
果然没一会,灶间里就传出一阵更霸道的香味,馋得陈彦海屁股坐不住。
他偷瞄了眼聊得正欢的大哥他们,悄咪咪的溜出了堂屋。
还没走到灶间,香味就扑面而来。
嘶哈,嘶哈,他吸溜着口水,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
小小的灶间里烟雾缭绕,烀猪头肉的香味和下水汤的香味交织在一起,勾得人馋虫都出来了。
陈彦海跑到灶台边,殷勤备至,嫂子,要帮什么忙尽管说。
要是没吸溜口水,说不定锦绣就真信了。
她没有理会,自顾自的打起一小勺汤,先轻轻的吹了下,然后送到嘴边小心的品尝。
陈彦海那个急呀,恨不得夺下汤勺自己喝下。
锦绣眼角看得分明,暗暗好笑。
尝过咸淡,她拿过一只小碗,往碗里打了各色下水,量虽然不多,但各种齐全。
又打了一勺浓汤,撒几粒大蒜叶,然后端着碗送到许芳面前:您尝尝。
陈彦海手已经伸出,却眼睁睁看着汤水从他面前一晃而过......这里一个是他嫂子,一个是他亲妈,哪个他都惹不起。
哎,陈彦海舔了舔嘴唇,用力吸吸鼻子。
吃不到闻一下过把瘾吧。
太香了,他闭上眼睛,陶醉在诱人的浓香中。
给。
睁开眼,一碗汤出现在他眼前。
陈彦海不敢相信,迟疑半晌后婉拒:那个,嫂子你尝,我看看就好。
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连许芳都看不去了,她把碗里的汤一口喝完,留恋的吧唧着嘴,说道:陈彦海你不喝赶紧滚蛋,别杵在这给我们添堵。
他真的是妈妈的亲儿子吗?陈彦海发出灵魂拷问,然后利索的接过汤碗,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唔,太香了,怎么没一点腥膻味?嗐,没想到嫂子厨艺这么好,活该我大哥享福。
美的你,吃还不能堵上你的嘴。
许芳被气笑了。
浓香的下水得到了大家的交口称赞,一碗热汤下肚,赵兵起身告辞,苏卫华同志,请你在三天内办完手续,到江南特勤大队报道,能做到吗?能!苏卫华放下碗,似模似样的敬了个礼。
赵兵离开没多久,唐爱珍便风风火火杀到。
儿子要当兵去了,这么大个事当妈的居然是从邻居嘴里听说,真是没天理了。
她怒气冲冲的丢下锄头,又逮住正在挖河泥的徐锐壮胆,好你个陈老实,我看你应该改名叫陈滑头。
我家锦绣嫁到你家没几天就会顶嘴,现在……我的儿啊!唐爱珍坐在陈家门槛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卫华啊,你生下来没几天就被老虔婆抱过去,长大了不跟妈亲近我忍了,可……呜呜呜,唐爱珍说到伤心处,滚烫的眼泪从指缝间流下。
苏卫华眼眶发酸,扯着唐爱珍的胳膊,想把人弄到院子里再说。
这是护着陈家呢。
唐爱珍哪里不知道儿子的心思,当然不会让他如愿。
她舍下面子,赖在地上打滚撒泼,苏卫华一时间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徐锐看得眼皮直抽抽,趁唐爱珍不注意给大舅哥使了眼色,然后提提裤子蹲下,好声好气劝道:伯母,卫华哥去当兵是喜事,您应该开心才对。
苏卫华会意,赶紧连拉带拽的把唐爱珍弄到堂屋。
徐锐和和气气的与周围村民打了个招呼,然后闪身进到陈家。
一进门,就和门后的陈彦海大眼瞪小眼。
是彦海啊。
他也有些尴尬。
说起来他比陈彦青还大两岁,但论辈分却是陈彦青的妹夫,再加上姐妹替嫁的糊涂账,使得他见到陈家人总是气短。
哼哼,陈彦海高傲的用鼻孔看人,横看竖看这个前地主家的狗崽子不顺眼。
他把手拢到袖子里,甩头让人跟上。
而且,唐爱珍出现的时间恰到好处,这其中肯定有狗崽子的功劳。
虽然还是看不顺眼,但现在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没必要跟个狗崽子一般见识。
这蚕豆炒的挺香。
陈彦海看着徐锐伸出手,掌心放着几粒蚕豆,看一眼就知道是五香味的,嚼起来嘎嘣脆。
他盯着徐锐的眼睛好一会,这才接过蚕豆,捡一粒丢到嘴里。
这狗崽子,还怪上道的。
堂屋里,唐爱珍哭的长凳都坐不住。
只见她扶着长凳坐在地上,抽抽搭搭拉着苏卫华的手不放,就仿佛即将生离死别一般。
卫华,你让妈怎么舍得。
你走了,家里该怎么办?苏卫华的心,只暖了半句,后半句又把他打回冰窖。
原来……妈妈痛哭流涕,不过是担心家里。
放心。
妈你忘了吗,当兵都有津贴的,我会按时寄回家里。
说着,他看了看陈彦青和徐锐:再说,还有两个女婿可以帮衬。
听到有津贴,并且全部寄回家,唐爱珍打着嗝抬起头,流露出欣喜若狂的眼神,反复确认:苏卫华,你保证?又说,不是妈妈眼皮薄只看到钱,实在是家里穷没办法。
再说你小妹即将出嫁,嫁妆还没准备齐全,爸妈不容易。
这话说的,苏卫华当即板起了脸。
陈老实吧嗒吧嗒抽着烟,被烟呛到咳嗽不止。
许芳不轻不重的给自家男人捶背,还抽,看抽不死你。
嗐,要是我有这样出息的儿子,非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不可。
亲家母,赶紧起来,坐地上屁股凉,拉肚子可别赖我家。
唐爱珍心里得意,就当许芳的风凉话是耳旁风。
她攥着苏卫华的手坐到长凳上,捋捋碎发,这几天麻烦亲家照顾我家卫华了,好了,儿子,咱们该回家去了。
苏卫华心里抗拒回到苏家,却知道不能再麻烦陈家。
他先给陈彦青一个感谢的眼神,然后看了眼徐锐,这才扶着唐爱珍离开。
锦绣全程站在角落,冷眼看着母亲和婆婆交锋。
看唐爱珍因为津贴忘记找茬,她又好气又好笑。
苏卫华离开后,锦绣顿时觉得家里冷清了许多。
明明大哥在陈家只待了两天,话又不多,但少了他,不知为何心里空荡荡的。
苏卫华离开后的第一天就是腊月初八,家家户户煮起了腊八粥。
锦绣更是拿出全身解数,准备做一锅美味的腊八粥。
咸肉、山菌、油豆腐、黄豆、萝卜、青菜,还有许芳提前发好的回芽豆,加上大米凑齐八样,咕嘟咕嘟一锅煮了,就是美味的腊八粥。
陈彦青没有出门,躲在灶间帮锦绣烧火。
哔剥的柴火声里,他探出身子拿眼不住的偷看锦绣。
氤氲的雾气升腾,锦绣的脸有些模糊。
她穿着毛衣,扎着围裙,两条长辫子搭在前胸,辫子上系的粉色蝴蝶结是灰暗的灶间唯一的一抹亮色。
这几天,他想了很多,特别是他和锦绣的关系。
他承认,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对锦绣起了心思,也许是从锦绣头戴纱花走出来的那一瞬开始,他已经心动。
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就是那张该死的协议。
他当时昏了头,才……那时候他甚至做好了接受锦绣嫁给别人的心里建设。
可是,这一切在见到锦绣笑颜时,顿时烟消云散。
陈彦青想,大抵他是不甘心的。
所以,他决定再给自己一个机会。
锦绣,陈彦青拍拍灰站起来,接过锦绣手里的勺子,挽起袖子在锅里搅起来,锦绣,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嗯?好啊。
锦绣不明所以,手空下来还有些不习惯。
她只以为陈彦青说的是给她补课这事,所以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
等看清陈彦青的表情,她才知道自己误会了。
聪明如陈彦青,自然看出锦绣误会了什么,但他没有多余的勇气再来一遍,只得自顾自的往下说:锦绣,我知道这样做很可耻,可是我还是要请求你,忘记一年之约,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给我一点时间,等我考上大学,等我调理好身体,等我挣了钱能给你提供优渥的生活,让我此生不留遗憾。
一年,只要一年就好。
一年后,如果我不能兑现承诺,那我们……就按协议执行。
陈彦青的话令锦绣心神大振,甚至产生了少许的负罪感。
她对陈彦青,或许有几分心动,但见色起意的成分居多。
对他更是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能成最好,不能成也无所谓。
锦绣觉得,此时的陈彦青像紧绷的弓弦,只需一点外力就会断裂。
而所有的外力,都来自她。
锦绣不忍心伤害他,再说不过是一年时间,让她看清楚是否合适也好。
她咬着下唇,嘴角上扬,陈彦青,你刚刚说的话我都记下了。
一年是吧,我等着。
说着,她揪着陈彦青胸前的衣服,踮起脚尖,在他唇角,轻轻的,印上一个吻。
实话实说,她觊觎这玉色的唇好久了。
今天总算得偿所愿,实在是一大幸事。
嗯,味道不错。
软软的,甜甜的,滑滑的,带着些微的凉意,就好像夏日里的奶酪,令人流连忘返。
陈彦青摸着唇角,脑子死机。
锦绣答应他了?锦绣亲他了?他是不是应该亲回去?陈彦青鼓足勇气,双手掐住锦绣的细腰。
杨柳细腰,他双手正好把握,和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然后,他低下头,慢慢接近那抹嫣红。
朝思暮想的红唇就要碰到,锦绣吐出的气息都清晰可闻,院子里却想起陈彦海抑扬顿挫的声音:嫂子,腊八粥好了没?从没有像这一刻,陈彦青想打死这个倒霉弟弟。
旖旎的氛围破坏殆尽,他无奈放开锦绣,咬牙切齿吼道:煮好了,要吃滚进来。
陈彦海挠挠后脑勺,总觉得亲哥有些气急败坏。
怎么了,难道刚才他坏了亲哥的好事?哈哈哈,那真是……太!好!了!陈彦海严肃不过三秒,便蹦蹦跳跳跑进灶间。
闻到香味,他先用手扇扇,然后夸张的耸动鼻子,哇,嫂子煮的腊八粥太香了吧。
嗯,一定是全村最好吃的。
说着,他揭开锅盖给自己盛了一碗,迫不及待的沿着碗沿吸溜一圈,滚烫的粥便吃进了肚子里。
唔,他吧唧下嘴,抬头望向梁上挂着的小篮子——里面放着烀好的半片猪头。
许芳实在不舍得一次性把肉都吃掉,于是硬抠出半个猪头挂在梁上,准备过年再吃。
陈彦海看一眼篮子喝一口腊八粥,没几下一海碗粥就下了肚。
他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嗯,我去把爸妈叫回来哈。
说着,便蹿出灶间,不知跑哪浪去了。
陈老实和许芳回来一趟,也端着碗出去了。
锦绣吃完腊八粥,便使唤陈彦青去喂猪。
第一次见陈彦青喂猪她还大吃一惊,见多了......就习以为常了。
陈彦青也不多话,乖乖的拎起猪食桶就走,锦绣拿起根竹竿跟在他身后。
因为刘书记发话免去他们家的任务猪,喂猪就得两个人通力合作。
陈彦青把猪食倒入食糟,锦绣用竹竿赶猪。
当然,赶的是肥头大耳的那头。
自从经历了野猪的洗礼,锦绣觉得自己家的猪粉粉嫩嫩,像猪中貂蝉。
瘦弱的任务猪刚开始不敢第一个吃,他小眼睛东张西望,觉得肯定有什么阴谋。
直到竹竿不停的驱赶同伴,主人又热情的招呼他,他才敢小心翼翼的接近食糟。
不过,他总感觉不踏实,吃一口就偷瞄眼主人,见主人全程露出姨母笑,他才敢哼哧哼哧大吃特吃。
哇赛,主人总算良心发现,要对他好了吗?看任务猪吃得欢,锦绣全程姨母笑。
吃吧,吃得越多长得越肥,长得越肥越值钱。
看这情形,没过多久就能把这两头猪拉出去宰了换钱。
想想都美。
看锦绣财迷那样,陈彦青有了紧迫感。
不求大富大贵,他只想锦绣衣食无忧。
作为男人,他该雄起了。
喂完猪,畅想完未来,锦绣回归现实,觉得还是老老实实学习这个时代的知识。
原身脑子里浑浑噩噩的,请教陈彦青是最好不过。
陈老师,方程式是什么意思?陈老师~我可以不写作文吗?阅读理解.......太难了,嘤嘤嘤~本子上记下一道道错题,陈彦青已经完全没了脾气,他知道锦绣成绩不咋滴,没想到这么不咋滴。
他单手支颐,轻揉额角,做为优等生的他难以理解差等生的痛——题目如此简单,他就差直接把答案告诉锦绣,为什么锦绣还是不能理解?好吧,锦绣不但不能理解,还用懵懂到犯规的眼神盯着他看......陈彦青开始回忆老师是如何教育差生的,额,好像无外乎两样:赏罚并重?!他把手压在课本上,清了清嗓子,尽量严肃道:锦绣,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做对题目有奖,做错么,就要罚。
锦绣一个激灵,有种终于要尘埃落定的感觉。
她就说嘛,男人就没有坐怀不乱的。
当年的小书生,算的上是清心寡欲克已复礼的典范了吧,教小姊妹练字时还不是搂搂抱抱卿卿我我。
一下午练字下来,小姊妹嘴都肿了。
哎呀,等下下陈彦青要亲亲,她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羞人答答......见锦绣垂下了头,陈彦青立马反省,自己是不是语气太过严厉?他放缓声音,道:做对题目,我奖励你一粒大白兔,要是做错题目......罚你把错题抄十遍。
为了不吓着锦绣,他已经把抄写的数量一降再降。
老师那,可是五十遍起步的。
嘎???锦绣张大嘴巴抬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要罚抄的男人,真的是刚跟她表白过的陈彦青?说好的亲亲呢?太失望了有没有?锦绣眼里的失落已经成了实质,陈老师大感头痛。
他到是想严厉,但锦绣眉头一蹙他就心疼,哪还记得要严厉?他挠了挠额头,连忙补救:锦绣你也不用太担心,抄写的事看你表现。
对,他已经做好了帮对象罚抄的准备,不就是十遍吗,晚上赶赶工就有了。
看表现?锦绣觉得自己懂了。
陈彦青你个闷骚,不敢明说要亲亲,就这样暗示她?好啦好啦,他不敢主动她来。
锦绣盯着陈彦青浅色的唇,不由回想起刚才在灶间那一触即离的吻,心思浮动。
她一把揪住陈老师的衣襟,拉着让他低头,故意用娇滴滴的声音说道:陈老师,我这样表现你满意吗?说着,她闭上眼睛亲上他的嘴角。
明明在说严肃的学习问题,怎么演变成了这样子?陈彦青完全呆滞了。
唇上传来柔软得棉花糖一样的触感,他不敢呼吸,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他想用力抱紧锦绣,狠狠的回吻过去,可是......双手却无力的垂下,他还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推开锦绣,蹭的站来来,陈彦青夺门而逃。
锦绣被一把推开,她趴在桌子上,眼睁睁看着陈彦青落荒而逃。
所以,她的理解是错的?所谓的表现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呵,造孽呀。
陈彦青就是不开窍的榆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