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36 章

2025-03-22 07:30:55

钱自庸连忙接过茶杯, 咕嘟咕嘟把茶一口干掉,这才虚扶着让小弟子站起来,并递上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封。

虽说垫着蒲团, 但跪久了膝盖疼。

跟这个大红封一比,自己准备的六彩礼真心拿不出手。

锦绣脸红如滴血, 呐呐接过红封, 暗想以后多给师父几个方子当回报吧。

行完拜师礼,钱自庸又给锦绣介绍几个不成器的师兄, 锦绣一一见礼,又把陈家介绍给钱家, 场面皆大欢喜。

钱自庸又带着锦绣去往二进,让她拜见师娘。

宋之梅见到老头子的小徒弟自然欢喜, 搂进怀里一顿亲香, 眼光扫过一众子孙, 道:真是好孩子, 把你们都比下去了。

又把一个首饰匣塞到锦绣怀里, 拿着玩。

师娘给你的, 收着。

她没有女儿, 两个儿子又给她生了五个孙子, 一群和尚她看得烦死。

现在有了个香香软软的小徒弟, 她欢喜都来不及。

许芳呼吸都停止了,目光似要把匣子盯出个洞来。

她知道里面都是好东西,她更知道这些难得一见的好东西没她份, 这感觉烧得她五脏六腑都疼起来。

不用看也知道这份礼太过珍贵,锦绣从师娘怀里抬起头, 眼睛水汪汪的, 向师父求助。

钱自庸翘起二郎腿, 别过头当没看过。

哼,匣里每一件都是他亲手挑的,但他不会说。

锦绣又望向夫君。

陈彦青俊脸微红,钱家的热情与重视出乎他的意料,但看钱自庸的态度,就知道这份礼其实是他特意为锦绣准备的,只过通过老太太的手转交。

于是朝锦绣轻轻点头,示意她先收下。

当然,妻子知道询问他的意见,这点令他无比满意。

哟,好俊俏的小伙子。

宋之梅随着锦绣的目光看去,陈彦青让她大大惊艳一把。

她儿孙是多,平时看着也还行,但跟俊雅矜贵的陈彦青一比,就成了豆腐渣。

快过来,她招招手,是锦绣家那位吧。

锦绣笑着坐到边上,看夫君被老太太拉着手问东问西。

好在陈彦青虽然不太适应这份突如其来的热情,但应对得体,几句话就逗得老太太哈哈大笑。

宋之梅紧攥着陈彦青的手,老脸笑成菊花,眼神扫过一众子孙,真是好孩子,把你们都比下去了。

看来这是老太太的口头禅,子子孙孙耳朵都要听出老茧,内心更是毫无波动。

*钱家是欢声笑语一片祥和,吴珍珍蹲在墙角却是凄风苦雨。

她想不明白,许芳凭什么过得比她好。

幼年的经历她已经忘得差不多,只记亲生父亲形销骨瘦,终日卧床。

为了给父亲治病,母亲变卖家产,还是没能留住父亲的性命。

父亲死后,她和母亲度日维艰,最后到了三餐难继的地步。

在娘家的劝说下,母亲带着她改了嫁。

听说拖油瓶的日子不好过,她却过得有滋有味,哪怕母亲又生了三个孩子,她依然是最受宠爱的那一个。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开心——毕竟那个家不姓吴。

后来她意外得知早逝的父亲给她订过一门亲事,男方家在县城。

这便够了。

她千方百计接近未婚夫,让他对她情根深种非她不娶,她也如愿嫁到城里,脱离了许家那个火坑。

所以,她吃尽苦头才出人头地,当上城里人。

吴珍珍躲在墙角,以前她是家里最出息的一个,可现在样样不如她的许芳要发达了,她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她早饭只吃了一碗泡饭,中午妒火中烧不觉得饿,到了下午肚子饿得胃反酸。

她蹲下来抱紧自己,膝盖顶住胃,以此缓解饥饿。

她不甘心,她不能走,她一定要亲自问问许芳。

天色渐晚,钱家大门徐徐打开。

吴珍珍长舒一口气,总算给她等到了。

那伙人站在门口寒暄好一阵,久到她快要失去耐心才分开。

她凝视着满面红光的许芳,毫不犹豫的冲过去,抬手朝对方脸上招呼 好你个许芳,总算让我逮到了。

巴掌带着风声袭来,许芳又没有防备,只能惊恐的睁圆眼睛,脚像是被钉在地上,动不了分毫。

要是被打个正着,肯定破相。

说时迟那时快,陈彦青最先反应过来,伸手扣住吴珍珍的手腕,带着怒气用力一推,哪来的疯子。

来人不由分说就动手,头发又乱糟糟的,他真当遇到疯子。

锦绣先是后退半步,又发觉这样似乎不好,想了想,便往侧前方跨了一步。

说实话,要是以前她立马上去安慰婆婆。

可经过敲门事件,她的心冷了下来。

那一刻她才明白,婆婆就是婆婆,她不应该奢望太多。

她就是个傻的,连亲妈都靠不住,何况婆婆?从那时候起锦绣就决定,以后跟婆婆只需维持表面和谐,再多不会有。

不过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她连忙扶住许芳的胳膊,带着担忧看一眼行凶者,然后张嘴惊呼,大姨?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听清楚。

陈彦青甩了甩手,仔细端详那个被他推到地上的疯子,还真是大姨吴珍珍,大姨?好端端的你打人干嘛。

吴珍珍摸着手腕倒在地上,被外甥质问,脸皮火辣辣,难堪的侧过头去。

许芳镇定下来,扳开锦绣的手走过去,撩开那人的头发,然后受惊般倒退好几步。

她不明白,大姐为什么要打她。

巷子里安静下来,除了吴珍珍稀碎的抽泣,还有风刮过的呼呼声。

你们对我妈干了什么?暴怒的咆哮打破平静,吕安从巷子另一头跑过来。

他逆着风,头发朝脑后飞扬。

妈,妈你怎么样了?声音急促又充满关切,吴珍珍从抽泣变成嚎啕大哭,似乎有无穷的委屈。

吕安心疼的要死。

他是吕家老小,自小得父母疼爱,特别是妈妈,对他千依百顺无微不至。

如今,亲爱的妈妈在他眼前被人殴打,吕安怒从中来,挥起拳头朝现场唯一的青年砸去。

吕安年轻力壮,陈彦青心知不是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调转方向,灵活逃…蹿。

锦绣能对许芳只做表面文章,但夫君她还是真心喜欢的,再看吕安失去理智的样子,她果断跑向钱家——搬救兵去了。

哼,敢欺负我夫君,叫师侄们揍扁他。

很快,五个师侄撸着袖子出来,身强体壮又气势汹汹,吕安吓了一大跳,逃窜的人换成他。

巷子窄小,吕安只跑出几步就被钱松柏一把抓住,紧接着雨点般的拳头就照着吕安的软肉而去。

非人的惨叫声响彻云霄,很快变成痛苦的呜咽。

原来嫌吵的慌,钱松柏脱下鞋子塞到吕安嘴里。

哪怕隔着老远,锦绣都能闻到令人发指的味道,她侧过头,又捂住眼,不想再看。

钱松柏可以拍胸脯保证,这事就是报警都没用。

打人他们是专业的,人被打个半死,身上却找不到任何伤痕,验伤都没用。

敢在钱家大门口殴打师姑,胆儿肥了。

吴珍珍见爱子被打,尖叫着连滚带爬扑过去,把儿子护在身下,声音破碎且颤抖,不要再打了,再打我就报警!钱松柏见好就收,给了个眼神,兄弟们才骂骂咧咧的收手。

锦绣定睛一看,吕安像条死狗一样蜷缩在地上,算的上英俊的脸上青筋暴起,双手攥成拳头护在胸前。

眼睛禁闭着,怕是掩盖瘆人的仇恨吧。

小师姑,哪来的二楞子敢欺负你,我们报警,让公安来评评理。

钱松原又踢了吕安一脚。

他是钱家老小,也是最跳脱的一个。

恶人先告状什么的,他不要太有经验。

吴珍珍真的知道错了,都是因为她一时冲动没控制住自己,这才惹出这场麻烦。

是的,麻烦。

真报了警,公安是帮钱家还是她?答案是肯定的。

她更害怕的是,锦绣或者钱医生会不会到领导那说坏话,那她儿子的前程就全毁了。

不,这是万万不能的。

吴珍珍艰难的低下头颅,紧紧抓住儿子的手,从中汲取温暖,带着哭腔说道:许芳,我毕竟是你亲姐姐,这事闹开了大家都不好看。

还有……她迅速的瞄了眼陈彦青,她知道儿子就是妈妈的软肋,还有彦青就要参加高考……剩下的不用说得太清楚。

其实吴珍珍也知道自己的话漏洞百出,也就是骗骗许芳这样没见识的农村妇女。

凭钱家的地位,吃亏的只有自己和儿两个。

但为了孩子,她必须赌一把。

只要许芳发话,外甥必定不会追究,锦绣自然听外甥的,钱家又以锦绣为先……许芳够傻,哦不,她运气好的话,今天这事就此揭过也不一定。

许芳果然迟疑了。

此时的她春风得意,再看昔日高高在上的大姐跪在地上软语哀求,更是极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最关键的,万一闹到派出所,影响彦青高考就不值了。

再说了,这事要是当着钱家人的面办成了,倍有面子。

陈老实全程没有说话,只是在看到吴珍珍眼底的算计后,狠狠皱了下眉头。

许芳眼皮子薄,这是要中大姨的计了。

不过当面教子背后教妻,他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许芳没脸。

算了,下不为例吧。

许芳的事好处理,他就怕儿子媳妇因为这事跟他们老两口起嫌隙。

不过…儿子聪明媳妇贤惠,应该不会吧。

锦绣自然不会在意,她对这个年代的法律并不清楚,也怕碍着夫君前程。

再说打了人,然后宽宏大量原谅被打的,也是很有趣的,不是吗?看锦绣的神情,陈彦青便知道她没放在心上,他朝着妈妈轻轻点头,表示此事到此为止。

得到儿子的首肯,许芳胆气十足,她扶起大姐,哎呦,刚刚真是吓我一跳,没想到大姐你也在这。

还有外甥啊,我是你二姨,见面就喊打喊杀的,你妈是怎么教你的。

我说大姐,教育孩子可不能含糊,像我家彦青……吧啦吧啦说个不停,最后变成表扬大会。

吴珍珍全程含笑,还时不时点头附和,好似非常赞同许芳的话。

可仔细看她的眼睛,就会发现眼眶猩红,内含阴翳。

等许芳讲到口干舌燥才停下,她跟吴珍珍已经亲热的手拉手,和好如初并且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

锦绣不由感慨,论心计,十个许芳都不是吴珍珍的对手,她还是小心为上。

回家后,锦绣又开始新一轮背诵,看来师父坚信读书百遍其义自现。

背就背吧,好在她记性好,不怵。

陈彦青更是以百倍的努力投入到复习中,以期在高考中发光发热。

妻子风光无限,他若原地踏步,两人差距会越拉越大,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果然,二模时他发挥出色,考出了663的高分,重本可期。

彦青~别。

锦绣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可以软成这个样子,娇喘里裹着透骨的媚,她自个儿听了都酥了半边身子。

嗯?陈彦青好容易从妻子脖颈里抬起头,先啄了下绯色的脸颊,才贴着额头喘息。

调理身体的药他一日不拉,效果惊人,搂着娇美的妻子,忍得快要爆炸。

7月7日到9日高考,出分大概在月底,锦绣,我快等不及了。

锦绣佯捶了夫君一拳,羞着脸不肯说话。

人在异世,无依无靠,哦不,她还有师父,还有事业。

进入五月,制药开始营利,她估计能得一大笔钱。

有了钱,哪怕真离了夫君,她也能过得好好的。

心有底气万事不慌,锦绣便关心起夫君的志向,彦青,你准备考哪个大学?这事陈彦青真考虑过,他松开锦绣,双手枕在脑后,眼睛放空,我想,省大吧,省大数学系。

省大全国排名前五,而且就在省城,数学也是他学得最好的一门。

考上大学,他必定是要带上锦绣的,弟弟又长期出差,家里只剩父母亲他如何放心得下。

他是家中长子,赡养父母是理所当然的。

到省城生活,以他现在的经济实力能够办成,而且不必担心父母水土不服,语言不通,饮食不惯。

所以,省大是他权衡利弊后的选择。

锦绣对大学略有耳闻,也知道省大是百年名校,能够考上就是祖坟冒青烟,她自然没有疑议。

心里喜欢,眼睛闪着光,扑进夫君怀里:无论如何,你别想丢下我。

陈彦青眼底闪过满意,搂住锦绣的腰,翻身压下。

连空气也变得柔情缱绻。

锦绣把新得的医书背诵完成,便再一次来到钱家。

钱自庸跷着二郎腿躺在西厢的躺椅上,脸要多黑有多黑,哼哼,我怕是收了个假徒弟吧?距离拜师已经过去一个半月,她是懒了点。

锦绣讪笑几声,拖着椅子坐到师父身后,殷勤的帮他老人家捶背,师父,这个力度可以吗?钱自庸嘴角可疑的翘了翘,但很快就压了下去,要不是居高临下,锦绣都发现不了。

这里再重些。

老头子不客气的使唤起来。

反正是自己徒弟,不使唤白不使唤。

锦绣捶了几拳,又用力按了肩部的穴位,正要继续,老头子自己先心疼了,成,就这样吧。

哼,下不为例啊。

说的是下次来勤快点,锦绣表示知道,又道:师父,我忙着背医书,不信可以考考我。

背书是正事,钱自庸已经原谅了小徒弟。

接着师徒开始了一问一答。

这次锦绣回答的比上次更加流畅,钱自庸话音刚落她就能接上,有时候问题问到一半她就猜到要问什么,并抢先说出答案。

钱自庸越问心情越好,有个聪慧灵性且勤奋的弟子,是每个师父的终极梦想。

好好好,他连喊三个好字,声音洪亮得院子都听得清清楚楚。

钱松原用肩膀怼了下大哥,挑挑眉,戏谑道:能让老爷子开怀大笑的,只有小师姑了吧。

钱松柏认真熬制药材,并在心里默诵着注意事项,闻言眉头都没动一下,你能把医书倒背如流,你也能逗老爷子笑。

钱松原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脸色大变,缩着肩膀不再关注西厢。

背医书?不如让他去屎一屎。

背完医书,锦绣又拿出张纸,双手捧着递给钱自庸,师父,签个字呗。

又搞什么花样,钱自庸随手接过,一目十行看了遍,然后勃然大怒:苏锦绣,你想干什么?老子不会签,死也不会签。

嗓门大的,房顶都要掀翻。

钱松柏被吓了一跳,手上动作停顿了一瞬,然而失之毫厘谬之千里,因为这看似微不足道的停顿,噗嗤,陶罐里涌出一股焦糊味。

这锅药,废了。

钱松柏懊恼的放下木勺,长叹一声。

这药丸熬制成型的最后一步是真的难,对火候、药效的把控非炉火纯青不可。

他看过师姑示范,那真的是行云流水,信手拈来,有种韵律感在里面。

而且,师姑的成功率更是高得惊人,可以说是百发百中。

小师姑可真了不得。

钱松原捂着鼻子后退几步,用手扇风,又失败了,大哥,今儿个已经废了两锅......钱松柏,你个小兔崽子赶紧过来!老爷子嘹亮的呼喊几乎要划破耳膜。

钱松柏不敢停留,小跑着赶过去——老爷子的拐棍,打起人来虎虎生威,他是领教过的。

进到西厢,接过那张薄薄的纸,草草看了一遍,手便颤抖起来,不行,爷爷,师姑,这...这不行。

钱松柏心乱如麻,他没料到师姑居然这么大方,药丸生意的百分之二,给他的?哼!对大孙子毛毛躁躁的表现并不满意,钱自庸用鼻子哼了一声。

当然刚开始他也是死活不同意,不过听锦绣把她的道理细细说来,他就改变了主意。

你叫我一声师姑,给你就拿着,长辈赐不可辞。

锦绣不急不缓的给自己倒了杯水,说通师父费了一番口舌,总算结果是好的。

去,把你老子跟二叔叫来。

钱自庸用拐棍戳戳孙子的屁股,白长这么大个子,傻不楞登的。

不一会,钱问荆跟钱陆英同时赶到,两人步子迈得很大,老爷子急召,他们不敢怠慢。

跨过门槛时,兄弟俩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的都是懵逼。

纸张在两兄弟中传阅,看清内容后,两人同时抬头,直视锦绣。

这份礼,太重了。

看他们想推辞,锦绣说话了,这事,我经过了深思熟虑。

你们先听我说,给大哥二哥每人百分之四的红利,是我主意。

没有师父和你们的支持,我哪能在这事上掺一脚。

还有,你们推辞就是嫌少。

兄弟俩哪敢嫌少,呐呐不说话。

锦绣满意了,又说,如今是松柏负责制药,百分之二是他的辛苦钱。

让出百分之十,我心里就舒坦多了。

她只是动动嘴皮子,药丸又是长久生意,百分之十足够了。

当初跟潘文娟要百分之二十,不过是想从县长夫人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红利是好东西,但首先要有本事保住它。

锦绣明白,潘文娟现在一门心思想的就是把她踹掉,好独享药方带来的源源不断的利润,她不过是个平头百姓,根本争不过县长夫人。

但要是身后有钱家呢?凭钱自庸的身份地位,潘文娟做事得先掂量掂量。

所以虽然看着她让出了百分之十损失很大,其实是把钱家绑到她的战车上,这样潘文娟才不敢轻易踢开她,而她才能长长久久的拿红利。

钱松柏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喉咙口跟塞了团棉花似的堵的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是实际负责人,每天出多少药,能有多少利润他一清二楚。

所以这百分之二的红利,绝对是一笔令人心跳加速的巨款。

锦绣在暗中观察两位师兄的表现。

师兄们并没有因为巨额利润而心生怨怼,目前看着是好的。

但锦绣不敢赌,巨大的利益面前,能保持一年两年不动心她信,但十年呢?二十年呢?钱自庸捋着胡须,欣慰的笑了。

小徒弟虽然年轻,但心思通透。

他活着是能压制住儿孙,但死后呢?有了这份协议,儿孙跟徒弟因为共同的利益更能和睦相处,他百年之后也能安心。

签字吧,记得师妹的好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