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40 章

2025-03-22 07:30:55

锦绣反客为主, 唐爱珍是最开心的一个。

有人出钱请她下馆子,那是最好不过了。

至于什么人情不人情的,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这个好, 我去换身新衣裳,省的等下给锦绣丢脸。

妈, 记得带上粮票和钱。

锦绣语笑嫣然, 态度殷殷。

唐爱珍脚下一个踉跄,回头恼怒道:好你个苏锦绣, 我是你亲妈,请亲妈吃一次馆子怎么了。

钱钱钱, 张嘴闭嘴就是钱,苏锦绣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就不信, 她还拿捏不住苏锦绣这个窝囊废。

锦绣把唐爱珍的话当耳旁风, 轻声细语和徐锐商量, 徐锐, 今儿这顿姐来请客, 毕竟是帮我娘家插秧, 哪好叫你花钱。

再回头脸色变得冷峻, 我为什么变成这样, 唐爱珍你不知道吗?我是那个结婚连一件新衣服都不配的人, 我不爱钱谁爱钱。

小伙们眼看情况不对,默不作声洗完脚,三三两两离开, 走时看苏家人的眼神已经不对。

彦哥媳妇多好的女人,这狗屁苏家居然连一件新嫁衣都不舍得, 垃圾。

别以为男人不八卦, 男人八卦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

此时的唐爱珍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只脸色讪讪,对锦绣短暂的恼怒过后又理直气壮起来,我养大了你,说你两句也不可以吗。

苏锦绣,妈知道你翅膀硬了看不起娘家,但做人不能忘本。

不就是结婚没有新衣服吗,这有什么大不了,值得你叨叨个没完没了。

泥人也有三分火,锦绣快要压制不住内心的戾气,好,结婚没有新衣服很正常,是吧?唐爱珍我看着,看苏锦月结婚的时候穿什么衣服有什么嫁妆。

如果跟我一样我无话可说,如果不是……哼!唐爱珍,人在做天在看,你会遭报应的。

锦绣把积压已久的怒火发泄出来,说的苏锦月瞠目结舌,说的唐爱珍目瞪口呆,也说的苏有良恼羞成怒。

锦绣痛快了,更不愿再待在苏家,拉着夫君就走。

小伙子们呼啦啦的跟在他们后面。

这苏家,打死他们也不再来了。

徐锐站在原地,目中寒光闪过。

锦绣和苏家的关系比他想的还要差,会影响到他和陈彦青的合作吗?还有苏锦月。

莫名其妙要嫁给他,是因为喜欢他还是……其实徐锐早有感觉,锦月和他相处时很奇怪,对他的好更是浮于表面。

那是一种小心翼翼的讨好,仿佛他一个不开心她就会遭殃。

可事实上,他才是处于弱势的那一个。

他一个地主家的狗崽子,刚刚平反,要钱没钱要房没房,比不上苏锦月贫下中农出身,长得漂亮性格活泼。

所以,苏锦月为什么要嫁给他呢?这个问题困扰了徐锐很久,此刻又浮上他心头。

他想不管不顾的大声质问苏锦月,却又怕到头来一场空他什么都得不到。

徐锐板着脸不说话,苏锦月无端的慌乱起来,这张脸和上辈子突然重合。

上辈子,她见过徐锐发火。

徐锐脸上带着笑,眼神却是冰冷的,最后事情以得罪徐锐的那人高位截瘫结束。

这个男人心狠手辣,她怕。

苏锦月怯怯低下头,身体因害怕微微颤抖。

徐锐看了心里一软,毕竟他已经跟苏锦月定婚,而且锦月比他小好几岁,他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锦月,你在家好好劝劝伯父伯母,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额,糖醋里脊,再加一个板栗烧鸡,怎么样。

苏锦月巴不得徐锐快快离开。

锦月没有挽留,徐锐的心更冷。

他怄气转身,大步流星追赶大部队。

等人都走光,唐爱珍才敢破口大骂。

骂骂咧咧好一会,她又一屁股坐到地上,拍着大腿继续骂。

苏有良坐在小板凳上,吧嗒吧嗒抽着烟,烟是自己种的烟叶卷的,呛得很。

他知道,老太婆不骂到没口水是不会罢休的。

心里更加埋怨二女儿,那个不孝女居然有脸埋怨父母。

还有小女儿,呆呆站着也不知道去做饭,也是个傻的,真是作孽。

要是锦绣知道苏有良的想法,只会说他活该。

以前锦绣在家,烧饭洗衣打扫忙个不停,把家里收拾的干净利落,还不是没得一句好?苏有田在隔壁听得心烦,累了一上午想歇会都被闹得没心情。

弟弟真是个窝囊废,自己婆娘都管不住。

苏有良,管好你婆娘!他隔着篱笆骂了一句。

晌午发生的事苏有田听自己婆娘说了,说实话,他都臊得慌。

女婿好心帮忙,一顿饭都不舍得,真是丢尽了老苏家的脸。

按苏有田的脾气,早揪着唐爱珍那个败家娘们一顿好打,可弟弟苏有良就是个没卵子的家伙,出了事就只会抽烟,屁用没有。

苏有良唯唯诺诺不敢吱声。

他倒是想管,可问题是管不住啊。

苏有田的话像捅了马蜂窝,唐爱珍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瞬间恢复了斗志。

她冲到篱笆边,指着大伯的鼻子进入战斗状态:我家的事轮不到你说话,逞什么威风,我呸。

唐爱珍你个不识好歹的烂货,好好的女婿被你气走。

我看啊,你早晚要后悔。

马大妹一巴掌拍开唐爱珍的手,主动加入战斗。

既是大嫂又是近邻,她眼看着小叔子家的日子起来了:大儿子参军当兵拿津贴,二女婿断文识字听说要考大学,三女婿为人活络又勤快。

她虽然心里泛酸,但总归盼着好的。

谁想到唐爱珍脑子抽风,她今儿个看得真真的,那两个女婿可是带着气离开的。

呸,马大妹你成心咒我,你不得好死。

这话戳到了唐爱珍痛处,她口出恶言,内心慌乱。

不就是没准备饭菜吗,两个女婿不会真怪她?我怎么死关你屁事,唐爱珍我劝你,别把好日子作掉。

马大妹冷哼一声,转身回去歇午觉去了。

唐爱珍被马大妹气个半死,心里犯起嘀咕:女婿真跟苏家离了心,怎么办?其实唐爱珍是有苦说不出,她不是真不准备饭菜,舍不得钱是一方面,懒散惯了才是主要原因。

二女儿从七岁起就垫着板凳炒菜做饭,唐爱珍已经十多年没干过家务。

锦绣出嫁后,她的日子就像泡在黄连水里,苦不堪言呐。

心爱的小女儿干不来农活,她也不舍得娇养的小女儿再把手弄坏,家里的活没人干怎么办?唐爱珍只好硬着头皮自己动手。

今儿个女婿招呼七八个壮劳力帮忙插秧她当然高兴,可高兴之余就发愁饭菜怎么办。

锦月指望不上,锦绣差使不动,唐爱珍干脆破罐子破摔——她就不做饭了。

哎,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样难看。

唐爱珍后悔了,肚子也咕噜咕噜叫起来,她顺驴下坡,放几句狠话也就罢了。

农村嘛,哪天不吵几句就怪了。

女婿那边,女儿撒个娇应该就没事了。

这样想着,唐爱珍又满血复活苏锦月还是第一次看见唐爱珍撒泼打滚满嘴脏话,除了嫌弃还觉得不可思议。

在她记忆里,唐爱珍是个温柔、和气,说话细声细气的老太太。

怎么跟记忆里截然相反?苏锦月陷入恍惚,一时分不清她所谓的记忆是她臆想出来的还是真实发生的......*中午没去成国营饭店。

这伙人中有个叫蔡杰的,他介绍了一家小饭馆,不要票,味道又好。

锦绣不在意在哪吃,立即同意。

后来才发现这家店是新开的,掌勺的就是前国营饭店大厨,所以菜的味道和价钱都跟国营饭店一模一样,只是不要票。

看看,个体户就跟雨后春笋似的冒出来。

最好的时代来临了。

吃完饭,大家分道扬镳,徐锐跟锦绣夫妻一路。

徐锐走在最前面,他双手插在裤兜,看似随意,其实身体紧绷。

苏锦月喜欢后面那个男人,刚才吃饭时人多他混了过去,可单独相处,他又不知道如何面对。

说恨陈彦青也不至于,因为徐锐知道,只是苏锦月在一厢情愿。

这也是令徐锐更难过的地方。

他和苏锦月定婚也有小半年,他不说多喜欢她,但至少也是有好感的。

是啊,一个年轻漂亮活泼开朗的姑娘,是个男人都会有好感。

可他的未婚妻心里没有他,还想着已经结婚的姐夫,这样的打击他一时难以接受。

锦绣大大方方挽着陈彦青的胳膊,漫步在乡间小路上。

这条路连通五星大队各个自然村,区别于公社常见的泥土路,据夫君说,修路时先把土夯实,铺上石子,最后再铺一层煤渣。

这条路的规格,跟省道是一样的。

五星大队的富裕,由此可见。

徐锐就在前面不远处,这么好的机会锦绣不会错过,她状似随意的问道:徐锐,你跟锦月什么时候认识的?徐锐停住了脚步,双肩绷直。

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话,就在你们结婚前第十天。

这下,连陈彦青也发现不对,喃喃道:结婚前第十天,苏锦月跑来找我退婚。

当时她态度坚决,哭得稀里哗啦,还把锦绣推出来,说是赔我一个新娘,让我放过她......怎么都是同一天?锦绣目光微闪,仿佛很是纠结,前面都好好的,那天锦月跟变了个人似的,她哭着喊着要退婚。

爸妈不同意,她就绝食。

锦绣似是想到伤心事,别过头,望着路边的水稻田呆呆出神。

两个男人惊骇莫名,对视一眼,都发觉事有蹊跷——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说苏锦月到底想干什么。

然后呢?陈彦青握住锦绣冰冷的手,小声追问。

锦绣像被惊醒,肩膀颤了颤,看着陈彦青的眼睛艰难道:之前锦月这门婚事不热情但也不反对,所以当她提出退婚,爸妈死活不同意,又抬出爷爷来希望她改变主意。

可锦月铁了心,甚至说让我......锦绣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难以启齿。

正是午时,周围空无一人,只有稻田里传来几声蛙鸣,鼓躁人心。

陈彦青烦躁的揉把头发,苏锦月在同一天找我退婚,又找徐锐订婚,她发哪门子疯?两人男人都怀疑苏锦月,锦绣功成身退,不再多说什么。

言多必失,有些时候点到为止比较好。

她笑了笑,我很庆幸锦月那天发了疯。

不算是情话的情话成功愉悦了陈彦青,满腔烦躁转化成柔情。

他感慨,幸好苏锦月退了婚,他才能遇到锦绣。

夫妻俩手拉手,含情脉脉的对视着。

这一波狗粮吃到徐锐想吐,他装模作样的干呕几声,才算唤醒那对狗男女。

陈彦青没有松开锦绣的手,只是清咳几声缓解尴尬。

想到这件事里徐锐最倒霉,有些同情,于是给他吃了颗定心丸:徐锐,我们合作不是因为苏家,而是我看中你的为人。

被偶像夸奖会有什么表现?锦绣总算知道了,只见徐锐笑得像个一百八十斤的傻子,紧绷的肌肉也松弛下来。

看来在徐锐心里,苏锦月远比不上陈彦青重要。

对于拆散他们,锦绣更有信心了。

再说,经过她不经意的提醒,徐锐已经怀疑上苏锦月的动机。

男人一旦开始怀疑女人,离分开也不远了。

聊到现在,以陈彦青的聪明,不难发觉今天苏锦月的异样。

他大惊失色,快步走到路边,扶着树把今天的午饭吐了个精光。

太恶心了。

苏锦月那面含春色的样子太恶心了。

锦绣也吓坏了,她没想到夫君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徐锐也是聪明人,一下子明白了陈彦青呕吐的原因,难堪得手足无措,心里更是恨极了苏锦月。

把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陈彦青才觉得好受些,他擦去嘴角的污水,俊脸雪白,气的。

苏锦月对他旧情难忘,对他而言是种羞辱。

苏锦月这个女人,她怎么敢......陈彦青看向锦绣,目光难得带上温度,这也算是苏锦月无意当中干了件好事,但一码归一码,这些并不能抹平他对苏锦月的恨意。

怎么才能平息这份恨意呢?陈彦青看向徐锐,嘴角微微勾起。

就从拆散小情侣开始吧。

徐锐的能力他看在眼里,不出意外能做出一番成绩。

可凭什么,要让苏锦月坐享其成?锦绣没料到,夫君跟她的脑回路意外重合了。

知道也只会拍手称好,并且帮忙煽风点火。

陈彦青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他自嘲般苦笑着走到徐锐身边,用力捶了下徐锐的胸口,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喜欢苏锦月......似乎感觉说错了话,他顿了下,搭上徐锐的肩膀,徐锐,我们说几句心里话。

锦绣默默滞后几步,夫君要搞事情了,她装作不知道为好。

你说,咱们男人到底想讨什么样的老婆?陈彦青说话声音很低,但还是随着风传到锦绣耳朵里。

她低着头,似乎在研究路上的蚂蚁。

煤渣缝隙边,有只小蚂蚁舞动触角,正跟小伙伴交流着什么,是找到晚餐了吗?妻子是与我们共度一生的人,要么能跟我们携手并进共同进步,就比如你姐跟我。

要么能把家务事安排妥当,让我们没有后顾之忧,专心搞事业。

那么,苏锦月属于哪一种?啧,夫君太坏了,苏锦月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干不了家务读不了书,属于第三种,是需要男人捧在手心呵护的小娇妻。

徐锐打了个寒战,认识小半年,他就没吃过一顿锦月做的饭。

婚后,他在外面忙了一天回到家,家里冷锅冷灶,只有一个哭唧唧等他安慰的娇媳妇,他会崩溃的。

这样的场景太可怕,徐锐第一次有了分手的念头。

接下来三人没有再说话,很快到了岔路口,陈彦青用力拍拍徐锐的肩膀,再给你两天时间,两天后给我打起精神来,那些生意都交给你打理。

老陆呢?徐锐有些不在状态。

…老陆要去南边发展,他那一摊子也交给你了。

所以赶紧振作,高考在即,我要专心复习,你肩上的担子很重。

又被偶像鼓励了,徐锐一下子精神焕发。

对象什么的,哪有赚钱来得重要。

只想到丰厚的利润,他就浑身上下充满干劲。

第二天是端午节前一天,锦绣和夫君踏上了前往县城的公交车。

第一站就是特勤大队。

很不巧,苏卫华出任务去了,锦绣只得把粽子和咸鸭蛋交给站岗的士兵,并反复嘱咐叮嘱,一定要把东西交给苏卫华。

得到哨兵的肯定答复,锦绣才一步三回头离开部队。

欸,她开始后悔让大哥参军了。

在部队训练很辛苦,而且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图啥呢。

带着情绪来到钱家,见到师父,锦绣这才欢喜起来,高高兴兴捧出礼物,这粽子是我亲手包的,咸鸭蛋是我亲手腌的。

锦绣包的粽子小巧玲珑,棱角分明,确实不错。

咸鸭蛋外面裹着一层黄泥,隐约有酒香浮动。

好好好,我徒弟做的都好吃。

钱自庸笑得眼睛眯成缝,又吩咐儿子,问荆,中午叫一桌席面,咸鸭蛋煮几个出来下酒吃。

钱问荆自然说好,转头就去安排。

钱自庸考了锦绣几句,又带她到抱厦,亲自给她讲解搭脉的技巧。

锦绣听着,思绪却慢慢飘远。

说实话,她并不喜欢搭脉问诊,也不太喜欢伺候药材,拜师也是出于想找靠山的私心。

就是身上的连衣裙,她也是犹豫老半天才勉强穿上。

在她的观念里,女子露胳膊漏腿总是不好的。

可这个时代不一样,女子能抛头露面上学、工作、甚至当官,她很喜欢。

但是,要她穿连衣裙,还是……穿上后她连路都不会走,衣服太紧,勾勒出她形状饱满的胸脯,和盈盈一握的细腰,这样穿真的没问题?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陈彦青恨不得把锦绣就地正法。

裙子买的时候他觉得还不错,浅蓝色的碎花温柔安静,可穿到锦绣身上就变了味。

这胸脯鼓的,他的心都要跳出来。

还有那腰,他亲手丈量过,真的,两只手正好握住,又软又细。

还有那雪白滑腻的胳膊和小腿……陈彦青只想把锦绣身上的衣服剥下,换上严严实实的长袖长裤,可嘴上还要说,好看,锦绣你穿什么都好看。

心里却在滴血。

钱自庸很快便瞧出锦绣的心不在焉,也觉得让漂漂亮亮的小徒弟给男人把脉不太好。

要是钱松柏知道,一定会嗤之以鼻。

以前老爷子可不这么想,他老爷子认为医生治病救人不分男女,女的还更细心能。

师父,锦绣欲言又止,夫君考入省大,她必是要跟着一起去省城的,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师父。

虽然认师只是为了找个靠山,但她不悔。

师父对她贴心贴肺,让她感受到了来自长辈的真心关爱。

如果可以,她想给师父养老送终。

锦绣带着师父回到西厢,把他摁到躺椅上,也不给他端水,怕呛着,师父,省城好玩吗?陈彦青嘴角勾起甜蜜的弧度,知道锦绣想跟他在一起,这很好。

省城?就那样吧。

钱自庸翘起二郎腿,抖了抖脚。

徒弟就是比那些混小子体贴细心,这很好。

师父,咱们去省城发展吧。

锦绣灵机一动,她可以带着师父去省城啊。

师父开一间医馆,她开一间绣坊,两全其美。

越想越觉得合适,锦绣激动得脸颊微红,彦青必定是要去省大……咳咳咳,陈彦青喉咙发痒,虚握着拳头挡在嘴巴掩饰高高翘起的嘴角。

他的目标是省大,现在还在为之努力,怎么锦绣说出来已经是十拿九稳了?低调,低调,做人要低调。

不过,锦绣这样无条件的信任,还是令陈彦青心情飞一般痛快。

锦绣白了夫君一眼,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夫君干嘛害羞?钱自庸已然目瞪口呆,为锦绣的口出狂言。

省大,全国排名前五的百年名校,从七七年恢复高考以来,江南县考取省大的不足百人。

就是这已经录取省大的一百人,也不敢夸这样的海口。

钱自庸摇头失笑,幸好小徒弟是对他说,不然要是让别有用心的人听到……不知要惹出多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