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用精美的刺绣做扇子太奢侈了。
爱丽丝觉得自己是个喜新厌旧的渣女,见一个爱一个。
两把团扇,一把是芭蕉形, 上面绣着青翠欲滴的芭蕉。
另一把是长圆形,绣了几簇翠竹。
比较中性, 男女都适用。
爱丽丝把刺绣放到书桌上, 给了锦绣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抓起锦绣的手……哇哦, 苏的手太软太好摸了吧?啪,陈彦青铁青着脸, 拍开爱丽丝的手,把妻子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放在自己掌心, 我的。
占有欲十足。
爱丽丝没有理会陈彦青的无礼举动, 只是闷着头捻着手指, 似乎还在回味刚刚的手感。
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苏, 你的手比baby的手还要好摸, 你有什么诀窍吗?没看出来, 爱丽丝还是个隐形手控。
锦绣把手抽出来, 自己的手是经过精心呵护的, 圆润的指甲带着天然的粉色,肌肤细腻幼滑,没有一丝瑕疵。
锦绣没有注意到, 陈彦青的眸色变深了。
锦绣的手堪称完美,要是这样一双手帮自己……嗯, 今晚就试试。
谁能料到, 这么正经的场合, 正经人陈彦青满脑子都是不正经的废料。
绣花的手,不允许有任何瑕疵。
锦绣微笑着取出常用的婵月,拧开盖子用手托到爱丽丝跟前,呶,我平时用这个护理手。
爱丽丝虽然行为有些出格,说的外国话她也听不懂,但锦绣看她眼神清澈并无恶意,这才愿意分享。
……你还会自己做护手霜?爱丽丝没有迟疑,直接挖出一大坨抹在掌心。
汤姆这个大男人也是如此。
不可以,一出口,龚慈知道就知道自己冒失了,她笑容不变,锦绣你别多心,我是想,这是中药制成的,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使用禁忌?对于外国友人,怎么仔细都不过分。
乍听上去有点道理,但龚慈的小心思瞒不过陈彦青。
呵,说白了,就是见不得锦绣比她更受外国友人欢迎。
他搂着锦绣的腰上前一步,也挖出一坨,细细的帮锦绣抹匀。
这个动作,说好听点是抹护手膏,难听点就是……当众揩油。
放心,锦绣没感觉到夫君的险恶用心,反而感激夫君的支持,老少皆宜,男女通用,不会有任何副作用。
话还没说完,两位外国友人已经抹开了,以实际行动声援锦绣。
龚慈脸上依旧是柔柔的笑,只是其中掺杂了一丝被误解后的苦涩。
她没有替自己辩解,而是很大度的也挖了一坨。
嘶,果然好用,比姑姑从国外带回来的化妆品还要好吸收。
锦绣小气吧啦的盖上盖子,爱丽丝,你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现做,不过需要几天时间。
几天是不要几天的,但锦绣要给自己留有余地。
我可以等。
爱丽丝迫不及待的答应下来。
这么会有这样善解人意又心灵手巧的女孩,她要是男人,一定会爱上苏的。
上午时,爱丽丝对着陈彦青发出过类似的感慨。
苏,我可以向你定制一幅刺绣作品吗?汤姆突然说道。
不得不说,这个小卷毛脑子转得很快。
当然可以,但你要等。
刺绣是精细活,我要花费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一幅。
锦绣不会把送上门来的生意推开。
再说了,她的初衷不就是当一个绣娘吗。
一直嬉皮笑脸的汤姆突然严肃起来,我愿意为了这幅刺绣参加交换生项目,苏,你真的太有魅力了。
咳,咳咳,陈彦青非常后悔带这个口无遮拦的歪果仁到家里来,苏的确非常有魅力,但她是的我妻子。
有点嘚瑟怎么办。
龚慈全程保持得体的微笑,不失落也不冒进,很难让人对她起反感。
段位不低呢,锦绣想。
看,几句话之后,爱丽丝又和龚慈亲如姐妹了。
为了展示自己的绣花技艺,锦绣坐到绣架前,捏着细如牛毛的绣花针绣起柳枝。
为了展现绿色自然真实的层次,锦绣要用到十几种绿色丝线。
第一步,就是劈线,她要把一根丝线劈成六十四缕,这样才能织出最完美的效果。
锦绣熟练的穿针引线,下针又快又稳,仿佛胸有丘壑,真正做到下针如有神。
很快,一片片闪着自然光泽的柳叶在锦绣手下出现,叶片上水珠更是栩栩如生。
如非亲眼所见,大家都不敢相信这柳叶居然是绣出来的。
外国友人,乃至龚慈都屏住呼吸,生怕影响到锦绣发挥。
当然,急匆匆赶来的王玮是例外。
他风风火火的捏着张纸闯进书房,介绍信我开好了。
嘶,锦绣被吓了一跳,指尖被针扎出血,她连忙含到嘴里。
低头一看,幸好绣品上没有沾上血迹。
不然,这幅绣品算是废了。
陈彦青揪着王玮的衣领把人丢到院子里,锦绣指尖的血迹像一把铁锤,狠狠砸在他心口。
当然,他盛怒之下也没忘把介绍信拿到手。
敲门懂不懂?不懂的话陈彦青不介意替王玮的爸妈教他做人。
王玮用力挣扎,不明白为什么他办成了事要被这样粗暴对待。
龚慈追了出来,出声制止了陈彦青,陈彦青,王玮不懂是故意的,你放过他吧。
还有,他好歹开出了介绍信,是吧。
最主要的,她知道王玮身份不一般,陈彦青得罪不起。
在她看来,人要识时务,向现实低头是很正常的。
王玮第一次收到龚慈对他表达善意,想着总算在女神心里留下了点印记。
再看陈彦青,便没有那么讨厌了。
毕竟,是他爱情的助攻嘛。
反正以后也不会打交道,而且自己也得了便宜,陈彦青敲打了王玮一番也就作罢。
王玮趁机提出带外国友人离开,走到大门口,听到隔壁人家传出哭闹声,陈彦青立即表示自己有要事。
王玮巴不得陈彦青滚蛋,约好明天见面的时间地点,就扬长而去。
锦绣意外地扯了扯夫君的衣角,手指指向金老太家,用肯定的语气问道:你做的?陈彦青没有明确回答,只拉着锦绣的去挤进金翠花家。
看热闹去。
金翠花被邻居叫回去,说是房主来了,她是懵的。
房主?她不就是房主吗?待看到高坐在堂屋主座上的男人时,她怪叫一声瘫倒在地——杜怀南回来了。
哟,一见面就给我行大礼,我怕我受不起啊。
杜怀南愉快地捶着腿,咧开嘴笑了。
仇人见面,先笑为敬。
妈!奶奶~儿孙的呼唤把金翠花的魂叫回来,她做出最凶狠的表情,挣扎着坐起来,杜怀南,你还没死呢。
杜...师,师父。
突然见到以为必死的人,贾鹏额头全是虚汗。
两个孩子也懂看人脸色,见情形不对,双双抱住贾鹏的大腿躲起来。
杜怀南居高临下欣赏金翠花惊恐万状的表情,不紧不慢道:嗯,托你们的福,我活着呢。
大仇未报,我怎么舍得死。
贾家儿媳妇李秋萍躲在房门后,露出一双眼睛偷看。
贾家这房子怎么来的,她有听说过,但觉得不管过程如何房子拿到手就成。
现在这是......苦主打上门来了?她往门后再挪了挪,把自己藏得更隐蔽。
杜怀南,你到底要怎样?金翠花跪坐在地上,脸上是和平时完全不同的阴狠,房子的事是你自己蠢,怪不得别人。
杜怀南不为所动,脸上露出怀念的表情,当年,还是阿梁把你从山沟沟里救出的。
她怜贫惜弱,知道你无家可归,把你当成亲妹子疼,可你呢?阿梁死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怕不怕?金翠花表情镇定,用力说道:不怕!又不是我逼死她的,是她自己想不开要寻死,我才不怕。
怎么可能不怕呢?她整夜整夜做噩梦,合上眼就是阿梁满身鲜血的样子。
也就是这几年,她才能睡几个囫囵觉。
声音越说越大,显得底气十足。
要锦绣说,金翠花就是色厉内荏。
她只知道金翠花一家强占了别人的房子,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内情,金老太,比她想象的还要恶毒。
啧,夫君说的重要人物,就是杜怀南吧。
看情形,杜怀南可不止收回房子这么简单,金翠花一家的好日子到头了。
夫君可真坏,不过她喜欢。
哦,杜怀南说不清难过还是不难过,转头看着贾鹏,我对你好吧?但凡我儿子有的,你必定也有一份。
可是为什么呢?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十多年,今天一定要弄清楚。
贾鹏额角的青筋剧烈的跳动,头痛欲裂,恨意浮上心头,我不该恨吗?同样是你的儿子,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而我呢?是只臭水沟里的老鼠吗?啊?你什么意思?杜怀南大吃一惊,为什么贾鹏说的话他一个字都听不懂?金翠花脸色大变,从地上跳起来捂住儿子的嘴,声嘶力竭吼道,你给我闭嘴。
从未被母亲训斥过的贾鹏睁大了眼睛,呜呜呜挣扎起来。
他毕竟年轻,很快挣脱,挟着怒气冲到杜怀南面前,眼睛猩红,杜怀南,你装什么蒜!欺负了我妈,逼得她未婚先孕生下我还不负责任,你个人渣!你全家都该死,他们死有余辜。
面对情绪失控几近崩溃的贾鹏,杜怀南先是震惊,然后茫然的看向金翠花。
金翠花颤抖着别过头,避开了杜怀南的目光。
心里忐忑不安:杜怀南知道了什么?啧啧啧,好一出大戏。
锦绣感叹,最毒妇人心,这金翠花当真狠毒。
从简短的对话里不难猜出,当年在杜家帮佣的金翠花觊觎男主人入了魔,鬼迷心窍般给儿子灌输她臆想出来的虚假内容,把贾鹏养成了这副仇恨压抑的性格。
哈哈哈,杜怀南突然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贾鹏,你说你是我的孩子?贾鹏已经发觉情况不对,但多年以来的执念折磨得他彻夜难眠,所以他坚定的回答道:是,我就是你的孩子。
然后回头,固执的看着金翠花,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金翠花哪敢吱声,干脆搂住两个小孙孙,掉起眼泪。
她真的没想到,她瞎说的话儿子会当真,并且......金翠花不敢往下想。
阿梁死时的惨状在她眼前浮现,她痛苦的禁闭双眼。
梁小姐,我从没想过害你。
金翠花喃喃自语。
失望如潮水袭来,贾鹏脑子一下子空了,几乎站立不住。
金翠花无声的拒绝他看懂了,那是不是说明......他和杜怀南毫无关系?不,那一切怎么可能是假的?妈,你到是说句话啊。
他冲到金翠花面前,抓着她的肩膀使劲的摇。
不管如何,他需要一个真相。
锦绣突然有些同情金翠花,这样欺骗儿子,说不定还要害得儿子吃官司。
中年丧子,人生一大悲啊。
咦,吃官司?锦绣挠了挠夫君的手掌心,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帮忙报警吧,咱们可是守法公民。
锦绣可真坏,不过他喜欢。
陈彦青叫来个半大的孩子,给他一块钱,让他去派出所把警察叫来。
那孩子本来是不愿的,但看到有钱拿,跑得比兔子还快。
哎哟,锦绣不承认她是想看金翠花倒霉。
院子里已经围满人,胡美叶也在,她脸色可不太好。
锦绣猜测,说不定这个女人在这件事里也掺了一脚。
你让我说什么。
金翠花死鸭子嘴硬,又仿佛受尽了委曲,鹏儿啊,说到底你还是不信妈。
嗤,杜怀南背着手走到这对母子身边,看他走路姿势,就知道腿受过严重的伤,这么多年都没好利索。
金翠花不说我来说......他其实猜到了原因。
其实不过是一个女人的妒忌心作祟。
想想真是悲哀,他的妻子儿子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不许你说!金翠花惊慌失措的大声尖叫,她不想让儿子看轻她,杜怀南,你是不是想逼死我。
杜怀南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兴致颇高的在院子里踱步,打量这个他曾经的家,说起来幸亏房子是落到你们手里,至少收拾得很好。
他可以拎包入住。
哎呀,我今天主要是来收房的,被你们母子俩一闹,差点忘了。
给你们三天时间搬家,三天后我要住进来。
不可能!不好意思,杜怀南从怀里掏出产权证,用手指弹了下,产权证,这能证明房子是我的。
你让我们一家搬到哪去?李秋萍听到房子要被收走,忍不住从房间蹿了出来。
那堆破事她管不着,但要收她房,不行。
没了房,她和两个儿子住哪?杜怀南是来复仇的。
金翠花无比确定,这个认知吓得她摇摇欲坠,仿佛又回到了从山沟里逃出来的那个夜晚。
那时候,有阿梁护着她,现在呢......这是我的房子,我已经住十几年。
再次睁开眼睛,里面已经没有软弱。
曾经错了的就错了吧,她会吃斋念佛求梁小姐原谅,但现在必须为了儿孙拼一把。
杜怀南猛的停住脚步,笑道:金翠花你倒是提醒了我,这十几年的租金别忘了给。
不多,一年两百,十年两千,少一分一厘都不行。
金翠花眼光跟淬了毒似的,冷笑道:我一分一厘都不会给。
这笔钱她留给孙子或者买肉吃不香吗。
哎呀,那只好从贾鹏工资里扣。
还有,你不怕你宝贝儿子丢工作的话,尽管闹。
杜怀南早有准备,掐住了金翠花的软肋。
那怎么可以?儿媳妇就是个临时工,一个月八块钱,家里开销全靠儿子。
要是扣除房租,那一家人怎么生活?该死,当初居然忘了把地契拿到手。
金翠花恨极了。
她本以为杜怀南被打断腿下放到农村,肯定熬不下去,到时候房子不是她的也是她的。
没想到,咸鱼也有翻身的一天。
呵,你说扣就扣?厂领导凭什么听你的?贾鹏和副厂长交好,这是他的底气。
而且,他不认为刚刚平反的杜怀南有这个能力。
杜怀南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得直不起腰。
笑够了,他擦掉眼角的泪痕,不好意思,我现在是机械厂的技术厂长,你的顶头上司,你说我有没有这个权利?贾鹏:......还真有。
那他以后在机械厂还能混下去吗?金翠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呯呯呯磕起头来。
她没有留力,额头很快磕出血,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子上,让我们再住一段时间。
就一个月,一个月好不好?杜怀南最心善,金翠花知道他的弱点。
我们不会赖着不走的,只是另找住处需要时间,再说你也不能逼我们住桥洞吧。
金翠花算盘打得噼啪响,她就是想先稳住杜怀南。
一个月以后再找个理由继续赖着不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看着金翠花磕头求饶,杜怀南心里并没有多少喜悦,因为他的家人不可能死而复生。
他们家所有的不幸,都是救下金翠花开始的。
如果能重来,他绝对救这个害得他家破人亡的白眼狼。
金翠花的小盘算他一清二楚,当然也不会让她如愿,明天,明天我就来收房。
你可以继续磕头,再磕马上滚蛋。
吃瓜群众嗡嗡嗡议论纷纷,嚣张跋扈的金翠花落到如此地步,他们又忍不住心生同情。
一天时间也太紧了,再宽限些时日吧。
是啊,他们家老的老小的小,一时之间往哪搬?同志,贾鹏他还是你儿子,不要做得太过份了。
哎,儿孙俱在,你留下他们,享享清福多好。
......既然你们这么善良,不如把金老太一家接到自己家去?锦绣最看不得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还自以为善良的人。
一瞬间,全声安静如鸡。
那些叫得最凶的缩着脖子,闭上了嘴。
把金老太一家接回家,他们疯了才会这么干。
杜怀南对邻居本不抱什么希望,所以对他们的恶语相向也是无动于衷。
但锦绣出声相帮,却是令他心头一暖,便朝着说话的小姑娘笑了笑。
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锦绣还以微笑。
让让,谁报的警。
王胜利不耐烦的挤开人群,走到院子中央,又是你?你个老太太成天没事找事,烦不烦啊。
大热天出警,换谁都没好心情。
再看到熟人金翠花,王胜利的心情就更糟糕。
贾鹏心里打了个咯噔,突然有种拨腿就跑的冲动。
可惜,院子里围满了人,他无处可逃,警察同志,是,是小孩子瞎胡闹,我们这没什么事。
王胜利警帽上的警徽闪着金光,刺痛贾鹏脆弱的心灵。
我报的警,锦绣乖乖的举起手,警察同志,这里有人命案。
听说有人命案,王胜利一脸严肃,眼神犀利,扫视全场,小苏,控制住所有人,等我问完话才可以走。
完了完了,看场热闹还摊上事了,在场的有一个是一个用恨恨的目光看向锦绣。
锦绣自然是不怕的,这些人欺软怕硬不足为惧,我是守法公民,警察同志要问话先问我好了。
看到锦绣这积极配合的态度,王胜利脸色和缓下来。
陈彦青第二个表态。
有他们两个带头,在场的人平静下来。
反正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不怕警察问讯。
杜怀南其实没有一次性把金翠花一家摁死的想法,原来他想,他要一点一点慢慢的折磨他们,就像猫抓老鼠一样玩弄够了再咬死。
可当他看到锦绣,还有和她十指交握的青年,他就改变了想法。
他还有大把的时间,为了这些人渣脏了手,不值当。
杜怀南豁然开朗,走到王胜利跟前,我举报,我的妻子和儿子,是被贾鹏害死的。
嘶,议论声此起彼伏。
金翠花面如死灰,杜怀南怎么知道的?她咬死不承认,不可能的事,我儿子最善良了,连只鸡都不敢杀。
警察同志,是杜怀南恶意报复,你把他抓起来。
贾鹏故作镇定,不停的吞咽口水,双腿战栗几乎要站不住,只会反复说,我没有害人。
杀人偿命这句话突然出现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他不想死,他还年轻。
李秋萍把一双儿子抱到怀里,低着头当鹌鹑。
心里却盘算开,如果这个男人说的是真的,她和孩子们该怎么办?有个杀人犯的爹,孩子的前程就全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