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撩起眼皮, 偷瞄婆婆的房间。
她看到过,婆婆把钱藏在窗户底下的老鼠洞里。
你有证据吗?王胜利掏出笔记本,直视杜怀南。
他当警察五年, 还是第一次遇到人命大案,说不紧张是假的, 但建功立业的心滚烫灼热。
我有证人。
杜怀南胸有成竹, 神色坚毅,贾鹏, 人在做天在看,只要做过的事总会留下印记, 你还记得庞博吗?听到这个名字,贾鹏像是被人抽掉了脊梁骨, 像烂泥一样瘫倒地上。
庞博, 就是他雇佣的杀手。
王胜利都不用审问, 就知道贾鹏肯定有鬼, 他掏出手铐把人铐住, 你有什么话到派出所再说吧。
好好的年轻人, 有体面的工作, 偏偏不做个人, 害了妻儿老母。
别抓我儿子, 紧翠花眼不忍心儿子被带走,扑到警察身上扭打起来,你放开我儿子, 不然老娘跟你拼了。
小苏连忙制住金翠花,并且以袭警的名义给她也带上了手铐。
金翠花头发凌乱, 眼神凄厉, 杜怀南, 你不能把鹏儿抓起来,他是你儿子啊。
老虎都不吃自己的儿子,何况是人。
谎话说得多了,她自己都认为贾鹏是杜怀南的种。
再说,万一男人自己傻,认了呢?金老太,你这么说没用。
现在医学发达,大医院里可以检验亲子关系,你敢去做吗?陈彦青可不想被金老太翻盘。
敢是不敢的。
金翠花恶狠狠的瞪着出头椽子,恨不得吃他肉喝他血。
这个时候拆台,儿子就没了翻身机会。
好恨呐。
她不敢的,杜怀南沉声道,贾鹏的亲爸是庞博,不相信可以去做检查。
他踢了踢死狗样的贾鹏,你怎么不想想,掉脑袋的事,庞博凭什么帮你?不是的,贾鹏抱住脑袋,不敢相信这个真相,我妈说我是你儿子,但你嫌弃她的出身所以不想认我。
我怎么会是庞博的儿子呢?那就是不学好的二流子。
妈~叫声凄厉带着绝望。
金翠花突然没了挣扎的力气,泪流满面,死咬着唇不肯说话。
不可能,我爸明明是杜怀南,他留过洋住大房子,我不是庞博儿子。
他姓庞我姓贾,怎么可能是父子?一朝信念崩塌,贾鹏几欲崩溃。
既然他不是杜怀南的儿子,那他的妒忌完全立不住脚,也更没有理由去害杜家人性命。
贾鹏突然发现,他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妈妈的胡说八道?妈,你为什么要骗我,你害得我好苦。
妈,我恨你。
都怪金翠花,要不是她误导他,他何至于害人?对于一个母亲,儿子的恨最伤人。
金翠花张开嘴又合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厌恶儿子的亲爹,可能是爱慕杜怀南,也可能是妒忌梁小姐,可她真的没让儿子去害人啊。
呜呜呜,我错了,杜怀南你原谅我好不好。
求你放过鹏儿,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你。
金翠花伏到地上,嚎啕大哭。
你的报答我要不起。
还有,有资格原谅你的人已经死了。
杜怀南怀念起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和调皮可爱的儿子,流泪满面。
王胜利懒得再听废话,押着嫌疑犯就走。
啧,升官发财,就靠他们了。
锦绣唏嘘不已,金翠花母子俩也算是恶有恶报。
更惨的是杜怀南,因为救了个白眼狼被家破人亡。
陈彦青走到杜怀南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两个人很快聊了起来,很是投机。
到派出所做回笔录,锦绣才回家。
你个小畜生,看你干的好事。
锦绣脚步一顿,以为许芳在指桑骂槐。
眉尖微蹙,心里想着脱身之计。
妈,狗狗这么可爱,不要丢掉它。
它还小,会没命的。
是小叔子的声音。
原来是因为小奶狗。
锦绣松了口气。
推开门,就看到婆婆举着鸡毛掸子,追着小叔子满院子跑。
嗯,很有活力。
陈彦海抱着小奶狗被妈妈撵得满院子跑,他不敢跑得太快,生怕妈妈追得太急摔一跤。
也不敢跑得太慢,鸡毛掸子的威力他已经领教过,后背火辣辣的疼。
哥,救命,妈要把狗狗扔出去。
眼睛瞟到大哥进门,陈彦海极速拐弯,跑向大哥。
陈彦青长臂伸展,把鸡毛掸子拿到手里,就扶着气喘吁吁的许芳到堂屋坐下,然后拎起小奶狗的后颈,笑着摸了摸它的狗头。
小奶狗奶乎乎的看着陈彦青,还配合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懵懂又无辜。
陈彦海直呼可爱。
陈彦青却皱紧眉头,考虑偷偷把小家伙丢掉的可能性。
凡是跟他争宠的,都不是好东西。
可惜,暂时不行。
妈,这条狗是我托人寻来的,专门用来看家护院。
妈你想,我和彦海经常不在家,就你们几个我不放心。
说着就把小家伙放到地上。
原来如此。
许芳恍然大悟,更感动儿子细心体贴,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狗品相不错,留着吧,剩饭剩菜管饱。
说着对小家伙露出姨母笑。
陈彦海目瞪口呆,夺过鸡毛掸子,趴到大哥的肩膀,小声嘀咕,哥,我肯定不是爸妈亲生的。
又委屈巴巴的说:这鸡毛掸子还是我买的。
陈彦青头也不回,对,狗才是亲生的。
陈彦海回头,果然,她妈蹲在地上,撸着狗头,还张罗着要给狗喂饭。
哇靠,他的打白挨了。
蔡有娣第一次意识到,姨妈家,彦青表哥的话最管用。
刚刚姨妈明明那么讨厌小狗,甚至动手打了二表哥,可彦青表哥一句话,姨妈就笑眯眯的接受了小狗。
这狗还没三个月吧?陈老实问道。
小奶狗似乎听懂了,歪着脑袋摇尾巴。
然后,软踏踏的耳朵突然立了起来。
哦豁,顿时有种威风凛凛的感觉。
好,陈老实笑得见牙不见眼,好狗,等明天我用木板给它搭个窝。
回头一看,陈老实大惊失色,你个小兔崽子,你弄什么!只见陈彦海一手抓着鸡毛掸子,摘下收录机布罩,另一只手在按钮上乱按,红灯牌,哥,苟富贵毋相忘啊。
咔呲,英语磁带卡带,拿出来时跟乱茅草似的。
那个,哥,我可以解释。
陈彦海乖乖的把鸡毛掸子递到大哥手里,然后撅起屁股。
他一定要把鸡毛掸子丢进长江。
呵呵,陈彦青送给倒霉弟弟两个字,吓得孩子汗毛直竖。
锦绣轻拍夫君的肩膀,嗔道:彦海不是故意的。
没看到哦婆婆已经变了脸色吗。
安静不到三分钟,陈彦海又去捣鼓收录机,这次他运气很好,收录机里响起甜美的女声,下面请听单田芳评书《隋唐演义》。
这下,陈老实眉开眼笑,没空去责骂小儿子了。
锦绣趁机回到房间,陈彦青尾随而至。
这一晚,锦绣的手拓展了业务范围。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夫君追问,这张榻好不好?我弄得你美不美?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但夫君应该对她的答案很满意,抱着她翻了个身,从后面进入。
第二天,夫君早早出门忙碌事业,锦绣来到堂屋收到一把钥匙,许芳说:我把收录机锁到柜子里了,两把钥匙,我和你一人一把。
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锦绣还在腹诽,婆婆又说,你那把等下交给彦青。
锦绣:……谢谢。
早饭已经摆在桌上,两副大饼油条,一大盆绿豆稀饭,酱大头菜,腌黄瓜,相当丰盛。
蔡家姐妹闷头喝粥,别说大饼油条,大头菜都不敢下筷。
许芳骂骂咧咧的把油条一分为二,夹到两姐妹碗上,赶紧吃,吃完了刷锅洗碗,把院子收拾起来。
城里什么都好,就是一根葱都要花钱,许芳就想着把院子那点空地利用起来,种点白菜萝卜也好。
锦绣用眼角余光留意两位表妹,蔡盼娣端起碗,眼角有泪光。
嗯,是个懂感恩的。
蔡有娣全程低着头,锦绣看不到她表情,不过倒是主动夹了块大头菜。
不是锦绣多心,实在是被杜家的事刺激到了,乱发善心最后害得自己家破人亡,想想都毛骨悚然。
锦绣放下碗,把杜家那事说给公婆听,完了总结,这人一定要知恩图报,不然老天都会收了她。
许芳被吓住了,喃喃道,金翠花她儿子不会被枪毙吧?他害死两个人,枪毙都是轻的,就是可怜了他两个儿子。
陈老实也叹了口气。
其实怪来怪去最可恨的还是金翠花,她儿子走上绝路都是被她害的,罪有应得。
锦绣这话就是说给蔡有娣听的。
她只是叫蔡盼娣一个人到城里来,蔡盼娣踏实肯干像头老黄牛一样不懂反抗,留在蔡家就是被换彩礼随便嫁掉的命运。
就像原身一样。
锦绣不忍心,她想尽自己的努力改变蔡有娣的命运。
锦绣没叫蔡家娣,是因为她泼辣有主见,敢反抗小姨。
就算留在蔡家也能过下去不被欺负。
可蔡有娣偷着跟了过来。
想冲破命运的枷锁是没错,但蔡有娣考虑过会害到自己三姐吗?或许她就是想利用三姐的心软,让三姐心甘情愿把名额让给她。
三姐留在蔡家会遭遇什么,蔡有娣比谁都清楚,可她还是这样做了。
为了自己的前程,她什么都可以舍弃。
蔡有娣有心计,但性子凉薄,锦绣非常不喜。
当然,锦绣不会一杆子把人打死,但她会时刻留意蔡有娣。
陈家人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总体来说对她还不错,她就更不能留一头吃人的白眼狼在身边。
越是心里有事,锦绣嘴角的笑容越是亲切,我那里有一些不穿的旧衣服,两位表妹跟我去拿几件吧。
又对许芳说,妈,今儿个保准是咱们的独门生意,你赶紧煮凉茶去吧。
凉茶?蔡有娣飞速抬眼瞄了许芳一眼,小声道:姨妈,衣服让三姐去拿,我帮你干活。
嗯,不贪恋东西还勤快,许芳对这个外甥女很满意,笑着说好。
这是看上了凉茶方子?啧,偏偏婆婆还主动招惹,到时候可别哭鼻子。
她起身回房,蔡盼娣傻乎乎的跟上。
她已经想好了,拿完衣服她就去干活,今天一定把院子里的空地翻一遍。
表嫂的衣柜里摆满了衣服,她不贪心,只拿了两套最朴素的。
在姨家不用挨打,吃的饱穿的好,就跟天堂似的,她一定要好好干活,争取不被赶回蔡家。
倒是个知进退的,看到蔡盼娣拿走的那两套衣服,锦绣心里有数了。
赞叹几声,就换了衣服出门去了。
门口正好碰见倒水的蔡有娣,她拎着空桶好奇的问:咦,表嫂你又要出门去吗?又咬住下唇,很为难的样子,女人家还是不要经常抛头露面为好。
锦绣停在脚步,似笑非笑:对,你在省城抛头露面是不好,那不如让你二表哥送你回蔡家吧。
蔡有娣万万没想到,表嫂这样不给她面子,她白了脸红了眼眶。
锦绣擦着蔡有娣的肩膀跨出门槛,其间再没看她一眼。
当着她的面说三道四,许芳都不敢呢。
看来,还是她表现得太温和无害了。
放心,三天后你二表哥就会到省城来,到时候我帮你提一句。
不用谢。
说完,锦绣扭着腰哒哒哒走远。
蔡有娣真的想哭了,她不过是看不惯表嫂穿的妖里妖气,想提醒她一下。
她紧咬住下唇,当务之急是怎么留下来。
目光扫过正在院子里拔草的三姐,她放松下来。
对,她还有底牌。
锦绣今天穿了条墨绿色的连衣裙,这匹缎子是她从绣韵仓库里翻出来的,里面织了同色的暗纹,行走间流光溢彩,华丽非常。
她很喜欢。
不能抛头露面?大清国早亡了。
蔡有娣自己不顾脸面藏在座位底下偷跑到城里来,居然指责她抛头露面,真是找打。
这事,晚上她要跟夫君好好说说。
听说枕头风厉害,她还没吹过呢。
今天锦绣的第一站就是香樟路,有批木质地板送到,她要去验收一下。
苏,你怎么在这里?爱丽丝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锦绣回头一看。
哟,外国友人和陪行团。
真是孽缘,又碰到了,但招呼还是要打的,你们好。
锦绣没有错过王玮惊艳的眼神,她眉尖轻蹙,快步走到夫君身边,抱住他的胳膊,仰着头冲他讨好地眨眨眼。
因为夫君脸色很臭,不开心的样子。
是王玮又惹到夫君了吗?王玮结结实实被惊艳到了,如果说龚慈是明媚娇俏的彩笔画,那锦绣就是浓淡相宜的水墨画。
墨绿色的连衣裙就像氤氲的江南雾气,包裹住锦绣袅娜的身体,阳光下裙子似乎在发光,令人不敢直视。
龚慈用力攥紧皮包的肩带,勉力维持微笑。
这里可是香樟路,锦绣跑到这里干什么?是追逐陈彦青吗?要是这样,倒也无可厚非。
要是她丈夫如此光芒万丈,她也要不错眼珠盯着。
锦绣,好巧。
她撩起耳边碎发,笑容温婉可人。
好巧两个字戳中王玮敏感的神经,他收起惊艳,带上审视。
他们一行人路线是保密的,这个女人怎么知道,难道……陈彦青,你还记得保密协议吗?王玮火冒三丈,板起脸大声指责。
保密协议?锦绣不解,不就是一场偶遇,用得着上升到保密的高度吗?陈彦青现在相信,王玮一直在针对他,虽然他不知道原因,不过无非是他抢了某人的风头之类。
陈彦青其实并不想出风头,所以不是原则问题他对王玮能忍就忍,但当着锦绣的面对他横加指责......锦绣回头看了眼门牌号,香樟路21号,没走错呀,这是我房子,不能来吗?你的房子?王玮哑然失笑,编也要编的像样点,你怎么可能有香樟路的房子。
这里是省城最顶级的住宅区,有钱也买不到的那种。
能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
比如,龚慈的龚家。
龚老爷子在建国时期立下赫赫战功,退休后便住进香樟路37号。
师姑,地板送到了。
钱松林这段时间既要忙着装修老宅,又要兼顾锦绣的房子,两头跑的后果就是晒黑了,一笑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
小钱老板?王玮热情的伸出手,这位是葆春堂小东家,省城新贵,他见了也要讨好的份。
至于钱松林嘴里的师姑,可能是某个人的名字吧?那不重要。
你好,我是王玮。
他自信满满的自我介绍。
王家在省城也能说得上话,作为王家人,他还是有点地位的。
哪来的傻逼?钱松林顶着师姑嫌弃的眼神,远远地绕过王玮,谄媚的表忠心,师姑,我不认识他,真的。
丢人丢到外国去了。
龚慈捂住眼睛,不敢看王玮此刻的表情。
可她微微颤抖的手指,显示她内心并不平静。
龚慈也知道钱家,她听爷爷说起过:钱家是不输薛家的大资本家,而且比薛家更识时务。
薛家看不清形势和国家对着干,最后分崩离析,现在已经找不出薛家后人。
但钱家却依旧混得风生水起,最近虽然动作频频,但都搔在了国家的痒痒肉上。
随着钱自庸的回归,钱家又要起来了,这样的钱家只能交好绝不能得罪。
再说了,只要是人就会有头疼脑热,谁闲着没事干得罪一个神医?钱松林是钱自庸的孙子,他叫锦绣师姑,那岂不是锦绣就是钱自庸的徒弟?啧,龚慈本以为锦绣不过是个和陈彦青共患难的糟糠妻,却原来还有这样的身份背景。
不可能,王玮大受打击,脸上表情五彩斑斓,这里是香樟路,好怎么可能在这里有房产?她怎么可能是钱神医的徒弟?本来他低头俯瞰的人,却原来能和他平起平做,这令一向骄傲的王玮如何接受?香樟路21号,是我□□母的陪嫁,被我家老爷子送给了师姑当见面礼。
钱松林可不敢让师姑被人误会。
他也是最近才听说,师姑原来准备给大哥一些股份,结果被大嫂作掉了……额,要是他乖巧懂事可爱听话,股份会到他碗里来吗?总要试试的。
钱松林越解释,王玮就越生气。
随手把香樟路的房产送人,说明钱家家底丰厚,又说明钱神医看重这个徒弟。
王玮能想到的,龚慈当然也能想到。
她嘴角勾起的弧度低了几分,但还在正常范围之内。
徒弟又如何,她可是龚家人。
这房产我也不想要的,装修起来太麻烦了。
这矫情劲,锦绣自己听了都想吐。
王玮尬笑着擦了把汗,深受打击。
不要可以给他啊,哪怕装修不起看着也好啊。
陈彦青招招手,钱松林不情不愿的凑过去,敷衍道:师姑父,你用什么吩咐。
师姑父这个狗屁倒灶的称呼,听多了居然也还行。
陈彦青临时起意,拉着钱松林走到一边,把县长的风流韵事告诉他,完了意味深长道:松林,与其被潘夫人掣肘,不如咱们两家共享生意。
又拍拍钱松林的肩膀,这事办妥了,我让你师姑给你留点股份,怎么样?饵料已经放下,就看钱家咬不咬钩。
馅饼从天而降,钱松林被砸蒙了。
他仔细端详陈彦青这张脸,确实好看,难怪师姑死心塌地。
好,我这就去安排。
这么大的事,他没敢一口应承,但相信事情至少有八成是真的。
陈彦青没必要骗钱家。
事关重大,钱松林和锦绣道别后匆匆离开。
锦绣见状,笑着告辞,她可不想参和进去。
验收完地板,指出装修中的几处小疏漏,又到葆春堂吃了顿丰盛的午餐,锦绣才意犹未尽的回家。
还知道回来,刚踏进家门,就接到了许芳的下马威。
她看了眼许芳身侧的蔡有娣,只当做没听出许芳话里的责备,笑着把手里的纸包递过去,妈,我带了半只烤鸭回来,彦青和你都爱吃。
其实,是中午吃剩下的,她秉着勤俭持家的原则打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