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不到, 陈彦青准时回家,不过今天带了个尾巴——夏永书。
吆姓夏的,稀客稀客。
杜怀南高坐在堂屋。
自从用了锦绣给他的药膏, 他的伤腿好了很多,至少阴天下雨不怎么疼了。
夏永书后退半步, 姓杜的你怎么在我徒弟家?徒弟两个字他用了重音。
说罢得意的背起手, 迈起四方步,我徒弟三请四请, 我只好勉为其难的过来吃顿饭。
两老头又斗了起来。
锦绣掏出一把南瓜子,津津有味地嗑了起来。
苏锦月的眼光黏在了陈彦青身上, 两个月没见,他更出色了。
就像原本粗糙的石头磨去外表的石皮, 露出了内里美玉的光华。
彦青~这一声叫得如阳关三叠, 婉转多情。
陈彦青掏掏耳朵, 躲到徐锐身后, 苏锦月, 请自重。
我是你姐夫, 你是我小姨子, 还是避避嫌比较好。
他很快也想到原委, 是许燕叫你过来的吧?你傻不傻, 省城真这么好她怎么不留下?对了,你有介绍信或者暂住证明吗?陈彦青如此不留情面,令苏锦月芳心大乱。
她一直以来依仗的, 不过就是陈彦青对她余情未了。
看样子,哪有余情?介绍信她有, 暂住证明是什么东西?她眼泪汪汪的摇摇头, 许燕告诉我你的消息, 我一分一秒也等不了,连夜坐火车赶到省城来。
彦青,我可以留下吗?女孩眉眼如画,眼神哀怨深情。
可惜陈彦青就是铁石心肠,没有暂住证明,明天你就回被遣送回老家。
放心,吃完饭我再去街道招工作人员。
让苏锦月在家里吃一顿饭,已经是他最后的仁慈。
陈彦青,你太无情了。
苏锦月泪流满面,眼睛瞥向徐锐,你就看着你前女友被遣送回家?徐锐你还是男人吗?徐锐和陈彦青勾肩搭背哥俩好,两个人一个俊朗一个斯文,养眼得很。
徐锐捅了陈彦青一肘子,就是因为我是男人,才没有现在就赶你出门。
这两个男人都是魔鬼。
苏锦月无奈,可怜巴巴地看向锦绣,姐,让我留下来吧。
好没想到锦绣一口答应,彦青,明天早上再到街道找工作人员。
今天吃完晚饭太晚,他们已经下班了。
苏锦绣也是魔鬼。
她为什么要跑过来自取其辱?能不能……她想讨价还价,然后跟陈彦青发生点什么,她就不用回去了。
锦绣抢道:不能,你再多说一个字我现在就去报警,让警察来教你做人。
余嫂看了心生不忍,但她只是保姆没有发言权,只是一个劲的抹眼眶,又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锦绣。
在余嫂看来,亲姐妹之间没必要搞得这么僵。
锦绣还是当姐姐的,照顾妹妹是理所当然的。
锦绣就当没看见。
她收回先前对余嫂的好评,所有的优点抵不过迂腐不化的陈旧思想,苏锦月,我说到做到。
苏锦月闭上嘴,小声呜咽。
晚饭除了苏锦月,其他人都吃的很愉快。
陈老实尤其喜欢烧鸡,边吃边夸赞,这烧鸡做得好,连骨头都可以嚼碎了咽下去。
说到烧鸡,锦绣突然想起陈家可以改做卤肉生意。
天气渐凉,凉茶基本卖不动,换成卤肉肯定走俏。
不过,她现在不想随随便便把方子给陈家。
不是为了钱,而是让他们懂得珍惜。
许芳口口声声她的凉茶方子,嘁,锦绣听得心里不舒服。
明明是她拿出来的方子,没得一分钱也就罢了,还听一声好。
晚上锦绣把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告诉陈彦青,卤肉的方子我有,但是……她咬着下唇,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陈彦青把手指探入妻子口中,防止她把红唇咬出印痕,沉吟片刻,道:这事交给我,不会叫你吃亏。
我可不是为了……锦绣急急表明态度。
陈彦青以吻封缄,邀妻子共沉沦。
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锦绣起床时心情很好,还客气的和苏锦月打了个招呼,锦月,等下我直接送你上火车。
放心,车票钱我付。
苏锦月气得跺脚,却也无能为力,只能被姐姐押送到火车站。
锦绣买好车票,又陪着妹妹进入候车室。
离发车还有两个多小时,她就不奉陪了,苏锦月,拿好车票,别想着偷跑。
爸妈年纪大了,你在家多照顾他们。
至于陈彦青,锦绣贴着苏锦月的耳朵,低声道,我的男人我自己会照顾好上,你就放心吧。
说完粲然一笑,挥挥手潇洒转身。
苏锦月捏着薄薄的车票,忿忿地望着锦绣的身影远去。
她含着泪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抱着包袱自怨自艾。
旁边座位上坐着一家三口,小孩子还小,不停的哭闹。
哭声如魔音入耳,乘客们意见很大。
服务员都过来看了几次,劝说夫妻俩照顾好孩子。
苏锦月也凑过去看了几眼,孩子很瘦,大大的脑壳配上大大的眼睛,看着跟个骷髅似的。
孩子的妈妈也跟着哭,求求你们给点吃的吧,孩子是饿哭的。
苏锦月有些不忍心,掏出一块鸡蛋糕递给孩子妈妈。
妈妈接过鸡蛋糕,连忙递到孩子嘴巴。
鸡蛋糕香喷喷的,孩子也知道是好东西,张开嘴努力的抿食。
不一会鸡蛋糕就小了一大块。
孩子总算不哭了,妈妈这才有功夫对苏锦月表示感谢,谢谢你好心的姑娘,好人会有好报的。
苏锦月闹得头疼,摆摆手,不想多说话。
她闭着眼睛靠着椅背休息,脑子里回想着省城的所见所闻。
不对!她坐直了身体,突然想起那个叫胡静的女人是谁了。
那不就是陈廷的妻子,叔嫂通奸案的主角吗。
也许,她可以去找胡静,让她想办法把自己留在省城。
说干就干,苏锦月拎起包袱跑到售票窗口,办理退票后走出火车站。
按照记忆找到胡家,敲响了门。
谁啊?开门的是胡家大儿媳。
苏锦月用肩膀顶开门,闯了进去,胡静,你给我出来,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正在房里和胡三庆卿卿我我的胡静气得嘴歪,安慰好男人,她才施施然起身,你找我?可我不记得认识你啊。
姑娘,认错人了吧。
然后笑眯眯的抓着苏锦月的胳膊,把人带出了胡家,直到路口才停下,说吧,找我有什么事?陈廷已经被枪毙了,你知吗?听到枪毙,胡静抖了抖,仿佛很害怕,陈廷是谁?他要被枪毙,肯定是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我只能说他罪有应得。
胡静的表情还有回答都滴水不漏,要不是苏锦月能确定眼前的女人就是胡静,都要被忽悠过去,不承认是吧,那我去找警察来认人。
学乖了,胡静深吸一口气,抱紧苏锦月的胳膊摇了摇,好紧锦月,我跟你闹着玩,别生气哈。
你不是在你姐家吗,怎么跑来找我?她小心翼翼的觑着苏锦月的脸色。
我的事情轮不到你管,苏锦月一秒变脸,胡静你想办法把我留在省城,不然……咱们派出所见。
我想,陈家阿婆一定非常希望你回家。
陈家两个儿子都毁在她手上,打死胡静也不敢回陈家湾。
她打了个激灵,苦苦哀求,锦月,你放过我好不好?我自己连个落脚地方都没有,哪有能力让你留下?话好像有道理,但苏锦月为了靠近陈彦青快要疯魔,她根本听不进去,你的困难我管不着,我只想留下。
你办不到我就去找派出所,把你遣送回陈家湾。
哀求无用,胡静反而冷静下来。
与其被苏锦月胁迫,不如……先下手伟强。
她听说过,苏锦月对姐夫陈彦青念念不忘。
从她疯了一样想留在省城,可见此事并非空穴来风,转念之间胡静就有了主意,锦月妹子,咱们坐下慢慢聊。
胡静拉着苏锦月坐到马路牙子上,温柔的摸了摸她的鬓发,锦月你是个好孩子,你喜欢陈彦青对吧,但是……你留在省城是想离陈彦青更加近一点,这是个错得离谱的做法。
我要是陈彦青,只会反感不会喜欢。
追男人,要欲擒故纵,锦月你学着点。
是这样吗?苏锦月陷入沉思。
还有,你觉得你身上有什么优点能超过苏锦绣?你比苏锦绣更漂亮?还是比苏锦绣更能赚钱?胡静说一句苏锦月就摇一下头,到最后已经灰心丧气。
好像,似乎,她除了年轻几岁没有一点能比得上苏锦绣。
是啊,她凭什么让陈彦青喜欢。
不知不觉,苏月的思维被胡静牵着鼻子走,她还觉得胡静说得有道理,胡静姐,那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让陈彦青喜欢上我?胡静:……就她看,陈彦青永远不会喜欢苏锦月。
她笑了笑,拉过苏锦月的手拍拍,我觉得,你可以先想办法赚钱。
等你赚到了足够多的钱,没有人会不喜欢你。
这话乍听没毛病,仔细咀嚼就是一句空话。
可对于苏锦月来说,这就像溺水之人手里的稻草,她必须牢牢抓住。
胡静姐你说得对,可是我要怎么做才能赚大钱呢?胡静心想,要是我知道会告诉你?脸上却做沉思状,过了好一会才说,锦月,我就随便一说,你就随便一听。
我听小姊妹说,现在南方的厂子里需要工人,就算当个普通操作工一个月也能挣百来块钱。
要是当上小干部……这么多?嗯,只少不多,要不是我堂表哥受了伤我要照顾他,我现在已经在南方的厂子里干活挣钱了。
胡静给自和胡三庆按了表哥表妹的身份。
巧的是他们都姓胡,还挺像那么回事。
苏锦月被说动了心,她双手托腮双目迷茫。
想了好一会,她觉得自己和胡静非亲非故,她没必要骗自己。
南方……为了爱情,苏锦月决定拼一把。
胡静好人做到底,又送给苏锦月一张介绍信,惹得小姑娘眼泪汪汪,把胡静当成绝世大好人。
看着苏锦月决绝转身,胡静有一瞬间心虚。
但想到这个姑娘刚刚还威胁自己,心虚就化成一声嗤笑。
万一出了什么事也怪不得她,要怪就怪苏锦月自己傻。
王玮对着镜子,在头发上喷一层定型摩丝,用梳子把头发全部往后梳,王瑞,我这个发型帅不帅。
?王瑞抱着胳膊靠在门上,眼睛望着天花板,身高不够,头发来凑。
砰,王玮气得把摩丝砸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王瑞,不会说话就闭嘴。
今天是我订婚的大喜日子,你要是敢捣乱,我不会放过你的。
怎么回事?潘文娟拧开门锁,探进半个身子,柔柔道:玮玮,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不可以生气。
王玮搓把脸,把一肚子火气咽下去,笑道:小姨,今天我开心还来不及。
王瑞,你下去帮忙招待客人吧。
别杵在他面前。
嗤,王瑞用脚勾开门,大摇大摆下了楼。
今天的王家贵客云集,特别是龚慈身边,围着好多年轻人。
小慈,恭喜你,你一定要幸福。
要是王玮敢欺负你,告诉我,我帮你报仇。
龚慈,王玮到底哪好?你不再考虑考虑。
......龚慈穿了条珍珠粉的连衣裙,整个人美得冒泡,王玮他很好,我一定会幸福的。
不知道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龚萤眼角含着泪,独自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关注着女儿的一举一动。
萤萤,你......还好吗?王凤鸣端着高脚杯,抿一口红酒含在嘴里。
龚萤擦去泪痕,拎着裙摆让开半步,转身看向窗外,又到了秋天。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就是在这样一个秋高气爽的傍晚,晚霞染红了半边天,你骑着自行车在校园里穿行,撞到了正在背书的我。
她眼神迷离,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
王凤鸣不自在的咽下红酒,咳嗽几声,都过去了。
你有了龚慈,我也结婚生子,只能说有缘无份。
但愿......他举起酒杯,孩子们幸福就好。
他愿意给长子聘一个孤女,多少有移情的因素在。
龚萤并没有纠缠,而是推开窗户,让风吹进来,孩子们幸福就好。
声音很轻很柔,很快被风揉碎。
两个人走后,窗帘后钻出来一个人。
看身形,应该是个年轻姑娘。
潘雪关上窗,借着玻璃上模糊的倒影把头发耙整齐,又低下头整理裙子。
小雪你去哪了,让我好找。
潘哲不耐烦得抓住妹妹的胳膊,粗鲁地往客厅里拖,今天是...表哥订婚的好日子,你别作妖。
潘雪翻着白眼甩开哥哥的手,冷笑,你敢再说我一个字,我就把你喜欢龚慈的事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
潘哲变了脸色,伸手想去抓妹妹,又怕她胡言乱语,急得直瞪眼,你敢!又把人拖回到窗户前,把这事说出来你脸上就有光了?家丑不可外扬,你到好,恨不得到处宣扬。
我真的怀疑,你是我亲妹妹吗?敢做不敢说,懦夫。
潘雪揉着被抓痛的胳膊,回怼。
想起了什么,她回头环顾客厅,哥,爸妈呢?还没到,潘哲语气里多有怨气,他们平时不喜欢王玮也就算了,今天这样的大日子居然迟到?太过份了。
订婚时男方亲舅舅不在,会让人看笑话的。
你就是心疼龚慈是吧?潘雪突然伸手在哥哥的腰上拧了一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潘哲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又不敢叫出声,只能捂紧自己的嘴直抽气,疼,疼疼!潘雪这个疯女人,又凶又丑,我看谁敢娶你。
我喜欢龚慈是我的事,与她无关。
龚慈是个善良的好女孩,潘雪我警告你,不许再针对她。
哥哥跟得了失心疯一样喜欢龚慈,怎么劝都没用,潘雪突然觉得无趣。
她之所以这么闹腾,就是想让哥哥幡然醒悟。
现在看来只起到反作用。
你愿意继续喜欢龚慈就喜欢吧,我不会再烦你了。
真的?幸福来得太突然,潘哲有些不敢相信,搓着手偷看妹妹的表情。
潘雪脸上冷冷的,甩开哥哥,转身走进热闹的婚宴大厅。
妹妹突然不闹了,潘哲却觉得失落。
窗户边灯光暗淡,和灯火辉煌的客厅恍若两个世界。
他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客厅里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神色莫名。
吉时已到,王凤鸣等不到大舅哥,只得拉着潘文娴走上仪式台。
王凤鸣作惯领导,演讲生动而鼓舞人心,嘉宾们鼓起掌。
王玮牵着龚慈的手,在掌声里走向仪式台。
王玮是我爱重的长子,龚慈是龚家的掌珠,两个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大家举杯。
王凤鸣眼睛含泪,心情激荡。
潘文娴穿了一身红衣,把手腕上代表王家长媳身份的玉镯摘下来,送到龚慈手里,小慈,跟阿玮要好好的。
呯!大厅门被人用力踹开,潘文韬脸色铁青,我不同意。
虞熙干笑着站在丈夫身后。
我不同意,潘文韬大步流星走到大厅中央,直视台上的王玮,越看越不是王家的种,王凤鸣,潘文娴,王玮真的是你们亲生的吗?话音未落,大厅里议论声四起。
说实话,王玮长得既不像王凤鸣,也不像潘文娴......不会是小时候抱错了吧?天,王凤鸣真正长子在哪?可怜的孩子。
我就说嘛,王玮这个瘪三,怎么可能是王家人。
言论声一边倒,都认定王玮不是王家人。
王凤鸣脸色铁青,狐疑地盯着王玮的脸。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妻子一口咬定王玮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而且态度异常坚决,他才打消了疑虑。
可大舅哥不是乱说话的人,他陷入纠结。
虞熙让开半步,柔声唤道:彦青,进来。
陈彦青拉着锦绣,一步步走向潘文韬,大家好,我是陈彦青。
不亢不卑,姿态潇洒,活脱脱年轻版王凤鸣和潘文娴的结合版。
不需要过多的言语,所有人都觉得,这才是王家长子。
王玮,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
大厅里鸦雀无声。
龚慈脸色煞白,捂着心口连退好几步。
难怪她总觉得陈彦青眼熟,原来如此。
她僵硬地转头,看向身侧的王玮,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跟王家潘家相似的地方。
她汲汲营营小半生,就找了这么个玩意?龚慈受不住打击,身子一软,昏死过去。
王玮惊叫一声扑过去,接住龚慈,陈彦青,你什么意思?陈彦青双手一摊,我没有什么意思,就来参加你和龚慈的订婚而已。
说着还掏出请柬晃了晃。
大红色的请柬刺痛了王玮的眼睛,他抱着龚慈冲下台去,一副跟陈彦青拼命的架势。
陈彦青搂着锦绣的腰避让,偷偷伸出脚绊了一下。
扑通,王玮连着怀里的龚慈向前扑去。
紧急关头,王玮咬牙拼着受伤用自己后背着地,护住了怀里的女人。
龚慈悠悠转醒,趴在王玮怀里嘤嘤嘤哭泣。
等他们站起身,嘉宾已经离场,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几个人。
王凤鸣握着潘文娴的手挤在一张沙发里,左手边是龚萤、龚英兄妹,王玮拉着龚慈坐在他们下手。
右手边是潘文韬和潘文娟兄妹,旁边是陈彦青和锦绣。
陈彦青搂着锦绣的肩膀,低头和妻子耳语。
锦绣打了个呵欠,靠在夫君怀里昏昏欲睡。
春困秋乏,诚不欺人。
没人开口,陈彦青便挑了块点头递到锦绣嘴边。
已经过了饭点,不能饿着妻子。
锦绣也懒得理会这些人,就着夫君的手把点心吃下。
解了饿,就更困了,她在夫君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眯着眼假寐。
潘文娴脸色铁青,疑似儿子媳妇当着她的面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就是不把她放眼里,潘文韬,这个人你哪找来的?怕是居心叵测吧。
要是陈彦青在意亲生父母,听到这话会多难过。
锦绣握住夫君的手,给他无声的支持。
这么蠢的人,真是他亲大姐?潘文韬气不打一处来,梗着脖子道:就路上遇到的,前后还不到十分钟。
遇到潘文韬确实是意外,陈彦青想着自己和王玮并不和睦的关系,订婚宴他还是掐着点到最好。
没想到在王家门口碰到同样想掐着点到的潘文韬,极度相似的外貌及气质,陈彦青一下子就怀疑上了。
他记得有句老话:外甥像舅。
不用他多说什么,潘文韬就上前主动打探他的情况,并且大闹订婚宴。
陈彦青早过了需要父母疼爱的年纪,但他需要一个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