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78 章

2025-03-22 07:30:55

潘文娴出去找护士, 让她把积攒的尿液清空。

回到病房看到了龚家人,她脸色瞬变。

来看老王我欢迎,其他的你们免开尊口。

她态度强硬。

龚萤没有被吓到, 拉住潘文娴的手,文娴, 你不要意气用事, 这样于事无补。

再说,王家和龚家的关系并不是靠联姻维系, 你多虑了。

是啊,不靠儿女联姻, 靠的是两家男主人的身份和地位。

可如今王凤鸣躺在病床上还不知道能不能站起来,潘文娴不敢在这个时候和龚家分割。

萤萤, 算我求你了, 等老王好转, 我们亲自上门退婚。

这样王家就有了缓冲时间。

这门亲事既然保不住, 潘文娴便想从中获取最大利益。

龚萤和哥哥对视一眼, 其实潘文娴说的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女方着急慌忙在病房退婚说出去不好听, 龚家也要被诟病。

要是男方主动……对龚家来说便没有这方面的困扰。

我听文娴的。

龚萤大度的说着, 声音娇软如青春少女。

潘文娴心里冷笑, 脸上还要露出感激, 笑容便有些扭曲,我就知道萤萤你最大度。

小慈是个好孩子,是我们玮玮没有福气。

龚慈全程低着头, 一言不发。

这个样子的龚慈落到潘文娴眼里,心头一跳:莫不是龚慈对玮玮情根深种?那就好办了。

等玮玮出来, 龚慈再闹一个非卿不嫁, 这婚事就还能继续。

自以为得计的潘文娴勾起唇角, 打起精神和龚萤虚与委蛇。

龚慈低着头,偷瞄躺在病床上嘴眼歪斜的王凤鸣,感慨世事无常。

前不久王伯伯还意气风发,现在却连大声骂人都做不到。

人生有太多的意外,她想为自己争取一次,潘阿姨,其实……龚慈的声音有些突兀,龚萤第一个皱起眉头,显得很不开心。

潘文娴脸上扬起和气的笑容,用眼神鼓励龚慈继续往下说。

龚英则是意外,外甥女在他印象里是个听话乖巧又懂事的孩子,今天突兀插嘴已经很没礼貌。

他按捺下脾气,耐着性子问道:小慈你想说什么?在外人面前,他愿意给外甥女一点面子。

我……话到嘴边龚慈却退缩了,她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很疯狂很不道德,但她就是想试试,哪怕失败她也不后悔。

龚萤已经沉下脸,她有预感,女儿接下来说的话是她不能接受的,既然小慈你还没想好,那就别说了。

即便是反对的话,她说出来也是温声软语,跟呢喃似的。

门外的锦绣听着骨头都要酥了。

长安侯府有一百多个丫鬟婆子,锦绣就没听过比这更娇软入骨的声音。

她一个女人听了都面红耳赤心如鼓擂,男人听了还不得……锦绣抬眼撇向陈彦青,只见他眉尖微蹙,显然在思考什么。

不管夫君思考的是什么,可以肯定和龚萤这个人无关。

这个认知让锦绣莫名欢喜,就好像面对一个颠倒众生的美女夫君能够坐怀不乱一样。

很好,很守夫德。

就是不知道龚慈动什么歪脑筋,锦绣直觉她没好事。

罢了,反正与她无关。

额,锦绣放心得太早了。

只听龚慈的声音从病房门传出来,带上几分失真,还有几分蛊惑:潘阿姨,和我订婚的是王家长子,对吧?锦绣心里一个咯噔,顿时明白了龚慈的打算。

王玮身份曝光的话,他就不算王家长子。

额,就是说王玮和龚慈的订婚其实做不得数。

好打算。

锦绣佩服龚慈脑子转的快,速度找出漏洞,让自己能够顺利脱身。

说实话,换成她在龚慈的位置,肯定还要决绝。

锦绣还是放心的太早了。

龚慈继续说:按照道理来说,陈彦青才是您的亲生儿子,也就是说他才是王家真正的长子。

嘎,锦绣咔咔咔转过脑袋,盯着身边的蓝颜祸水。

呵,原来龚慈看上了她的男人。

呸!想得美。

锦绣一手扶着肚子,一手用力推开门,所以,龚慈你准备怎么安排我这个糟糠之妻?这话说得病房里几个脸上火辣辣的,一时间气氛尴尬。

龚英沉着脸,不知道是生外甥女的气,还是生锦绣的气。

龚萤到是沉得住气,脸上不见异色,还对着锦绣友善的笑笑。

龚慈毕竟脸嫩,躺到妈妈背后,当起缩头乌龟,和刚刚侃侃而谈的样子判若两人。

潘文娴既惊又喜,儿子愿意来看她是好事,但让儿子媳妇听到退婚又觉得羞耻,只能尬笑着搓手。

最激动地还是病床上的王凤鸣,他呜哩呜哩的说着什么,脸上老泪纵横。

他还没死,龚家就到他头上拉屎拉尿,要是他真的倒下,家人会被生吞活剥的。

而陈彦青,就是他希望所在。

锦绣把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示意夫君把网兜放到床头柜,王伯伯,我和彦青来看你了。

你安心休养,身体最要紧。

命都快没了,权势有何用?可王凤鸣不这么想,对他来说,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手里没权。

他其实非常赞成龚慈的建议,这样双方的损失可以降到最低,并且强强联手,取得最后的政治效益。

只要他能拿捏住陈彦青。

王凤鸣颤颤巍巍伸出手,彦、彦青,小、小慈,好。

好个屁!锦绣心里骂娘。

她懂王凤鸣的意思,要把陈彦青和龚慈凑一对,可她呢?陈彦青给了锦绣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睛,上前抓住王凤鸣鸡爪一样手,王伯伯,谢谢夸奖。

嗯,就当听不出话外音。

潘阿姨,王伯伯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跟外人闲扯?他嘴角勾起嘲讽,而且最关键的,我姓陈,请你们牢记。

说完拉着锦绣就走。

什么狗屁龚慈,连锦绣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他更恨的是这些人把他当交易筹码,甚至连问都不问他一声。

龚家,他记住了。

气冲冲走出病房,陈彦青脸色便和缓下来。

锦绣知道,夫君的怒气有演戏的成分,不过是想让王家和龚家感受点压力。

她抱住夫君的胳膊,吃吃笑了一会,笑够了仰头道:等下去我的房子看看?妻子相邀,陈彦青欣然应允。

香樟青翠依旧,秋风带着萧瑟,锦绣拉着夫君的手漫步在林荫大道,笑容都没停下去。

陈彦青忍不住逗她,就这么喜欢跟你男人在一起?哼哼,锦绣哼叽两声,跳上马路牙子,张开双臂踮着脚尖歪歪扭扭走路。

陈彦青快吓出心脏病,连忙掐着她的腰把她拎下来,小心摔着。

锦绣特别爱看夫君紧张她的样,捂着嘴笑得可甜了,放心,绝不摔着你儿子。

又瞎说,陈彦青第一百零一次叹气,把锦绣的手放在掌心,我再说一遍,儿子女儿都是我的心肝宝贝,特别是孩子的妈妈,我爱逾性命。

路边有自行车响着铃呼啸而过,也有行人私语声在风中飘荡,锦绣耳中却是一片寂静,只余夫君的表白。

她羞红了脸,低头碾着脚尖,心尖酥酥麻麻的。

陈彦青满意地看着锦绣嫣红的耳尖,遗憾不是在家里,那样他还能占点便宜。

咳咳,走吧。

房子按照锦绣的要求已经装修得差不多,院子里草木葱茏,地上铺着漂亮的地砖,角落装饰有假山水池,水池里几尾锦鲤悠闲地游来游去 。

真好看,这房子才是她想要的。

推开沉重的木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辉煌的水晶吊灯。

虽然灯光没有打开,但锦绣能想象那灯光璀璨的场景。

木质楼梯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蜿蜒向上。

锦绣沿着楼梯往上爬,二楼的装修以舒适温馨为主,她很喜欢。

锦绣边看边赞叹,房子漂亮吧?花了我好多好多钱。

财迷,陈彦青拉着锦绣,两个人为了放什么样的家具差点吵起来。

虽然吵吵闹闹,但两个人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离开香樟路的房子,两人又手牵手来到店面。

工作服已经做好,店里的人都忙得脚不沾地,裁衣的裁衣,绣花的绣花,布置货架的布置货架。

潘雪这个娇小姐忙得头也不抬,见到锦绣进来哼哼两声完事。

锦绣也不打扰她们,看她们工作认真就直接回家。

徐锐?你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家里有个意外来客,锦绣不甚热情的招呼。

徐锐做老板有一段时间了,身上积威日重,不过在陈彦青和锦绣面前还是隔壁家那个狗崽子。

他懒洋洋的歪在沙发上,卫华哥请我帮忙。

胡家住不下去了,准备卖房子,卫华哥想买下来。

他知道胡三庆干的那些腌臜事,从此对胡家的印象一塌糊涂。

这种家庭赶紧搬走。

这是好事啊,哥怎么没跟我说?锦绣抚着裙角坐下,撇撇嘴心里不痛快,我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对了,我哥钱够吗?不够。

所以才我帮忙。

徐锐搓了把脸,钱不钱的到是小事,如今电器商行日进斗金,难就难在要面对锦绣的诘问。

那个,面对锦绣就是面对陈彦青,他虚得很。

徐锐内心把苏卫华骂个狗血淋头,脸上还得堆满笑,卫华哥这不刚得到消息,正在筹钱嘛。

不够的话找我。

自从怀了孕,锦绣一天懒一天,整天想的不是吃就是睡。

还有就是容易生气,不过这火气来得莫名其妙,去的也莫名其妙。

哥哥不想麻烦她,她懂。

可她就这么一个哥哥,她不帮衬谁帮衬?如果买下来就好了,这样你们仨继续做好兄弟。

锦绣打个呵欠,想睡。

见锦绣睡眼朦胧,陈彦青对着徐锐使了个眼色,徐锐一秒钟不耽误赶紧离开。

蹿出书房,徐锐擦一把虚汗。

陈彦青的眼神跟刀子似的,他扛不住。

不过,兄弟一个个结婚生子,他是不是也该找个对象?这边徐锐在畅想未来,那边苏锦月欲哭无泪。

她离开胡静登上南下的火车,遭罪的日子就此开始。

她的钱要省着花,买的是座位票,那三天三夜的滋味苏锦月至今不敢回想,想起就掉眼泪。

到了羊城,苏锦月才发现口袋里几百块钱都不算钱,吃饭要花钱,睡觉要花钱,连喝口水也要花钱,还有那些时髦的衣服裙子她统统想要。

就这样在招待所单间住了大半个月,她的口袋迅速瘪了。

怎么办?苏锦月只能捏着鼻子租了间房,一个月十块。

她真的发愁,因为这十块钱一个月房子她很快也要住不起,伙食更是一天比一天差。

坐吃山空不是办法,她开始找工作。

操作工的岗位到是好找,但苏锦月从小娇生惯养,干了三天赔了介绍费后她哭着离开了厂。

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她茫然了。

车间打死她也不会回去,那么,她该怎么赚钱呢?这时,一个叫秀秀的年轻女孩对苏锦月伸出了援手。

两个年龄相仿的姑娘相谈甚欢,聊到最后才发现她们居然是一个公社的?!他乡遇故知,苏锦月喜极而泣,觉得自己时来运转了。

可她不知道有这么一句话:老乡见老乡,背后来一枪。

秀秀把苏锦月带到一家理发店,让她当洗头妹。

秀秀的原话是:做操作工没有技术含量,咱们还是学点手艺比较好。

到时候攒点钱回老家,在县城开个理发店也能过得不错。

苏锦月深以为然,觉得这个老乡对她掏心掏肺,是个好人。

她上辈子嫁给事业有成的徐锐,理发店美容店她也是常客,见惯了富家太太为了美一掷千金,当时就觉得这个行业暴利。

这辈子有机会,她必要在这个行业里闯出一片天地。

苏锦月带着一腔豪情当起洗头妹,干了两天才发现理想有多丰满,现实就有多骨感。

才特么两天,她娇嫩的手就泡得发白,一碰就疼。

累就也算了,还经常遇到客人动手动脚揩油。

这个她忍不了。

她可是要做女富豪,或者豪门太太的,怎么能被这些不入流的打工仔占便宜。

第三天她想要跟秀秀诉苦,却意外发现秀秀洗头时不光和客人打情骂俏,洗完头她就跟着出去了。

出去了......要是苏锦月真是刚出门的打工的黄花大闺女,她铁定不知道这里面有猫腻。

可她不是。

上辈子她也听过一嘴,说好多理发店的洗头妹兼职当鸡!苏锦月被这个发现吓坏了,又庆幸自己没有搬到店里的员工宿舍,逃走相对容易。

她不是洁身自好,主要是客人的品质太差劲。

不是苦哈哈的打工仔,就是吊儿郎当的混混,她才......看不上呢。

苏锦月装作若无其事继续洗头,晚上和平常一样正常下班,回到出租屋卷了铺盖就跑。

连押金都没敢找房东要。

好吧,干了三天没拿到一分工钱,还倒贴了押金,这下子她真的身无分文了。

再难生活还要继续,苏锦月只能把刚买的衣服鞋卖掉换钱。

好么,买的时候几十,卖的时候十几,一转手她就亏了个底朝天。

苏锦月欲哭无泪,好歹凭着卖衣服的钱找到了住所。

这次,是三块钱一个月的小阁楼。

房间很小,只放得下一张床。

晚上躺在床上,她抱着被子无数哭泣。

对,她甚至不敢放声痛哭,就怕房东不开心赶她走。

看着这个和自家猪圈差不多的房间,苏锦月哭了一晚上,内心惶恐不安——她该何去何从?就此回家?她觉得丢人。

继续留下?她怎么生存?哭够了,苏锦月凭着姣好的外卖,找到份西餐厅端菜的工作。

对,她选择留下,并且誓要出人头地。

端菜的工作看着体面,其实很辛苦,苏锦月咬咬牙坚持下来。

哪知道第二天她就和秀秀迎面撞上。

苏锦月吓得花容失色,以为秀秀奉命抓她回去。

秀秀大惊失色,怕苏锦月揭她老底。

她紧紧抱住男人的胳膊,故意嗲兮兮的仰头,哥,我请你吃牛排。

服务员,点餐。

说罢给了苏锦月一个眼神。

苏锦月不笨,很快明白秀秀不是来抓她的,而是和对象出来吃饭。

她松了口气,木木的递上菜单,看着秀秀豪气的点了店里最贵的套餐,然后讨好地看着对象。

啧,用卖身钱养对象,秀秀也是个傻子。

苏锦月不耻秀秀接客,但看着她能够挥金如土,心里还是羡慕的。

转念又想赚了钱干嘛不自己花?秀秀脑子坏掉了吧。

这时,店门打开,几个成功人士大步走进来。

苏锦月凭什么这么认为呢?因为在她面前趾高气昂的经理,如今低头哈腰的站着……好解气。

苏锦月想,如果这个成功男士追求她,她说不定……就答应了。

额,一下想的太远,回过神来她才发现,店里所有的服务员都凑上去搔首弄姿,只有她一个人傻呆呆的站在旁边。

她想着既也挤不过去,干脆特立独行做清高状。

咳咳,听说男人都喜欢这一款。

额,苏锦月是听理发店里的资深洗头妹说的。

说资深,锦月看她年纪还不到二十岁,但举手投足之间姿态撩人,特别是吐烟圈的样子格外迷人,点她单的客户特别多。

资深是过来人,她的话可信度很高。

苏锦月便看着成功男士甩开众人,阔步朝自己走来。

她定睛望去,成功男士不到三十岁梳着大背头,穿着笔挺的西装和锃亮的皮鞋,脸庞比她想象的还要英俊。

苏锦月口干舌燥心如鹿撞,她,她,一会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这么浪漫的场景,西餐厅里所有人放下刀叉,目不转睛的看着。

秀秀也回过头看向成功男士,不过越看脸色越苍白,最后埋头当起鸵鸟。

坐在对面的对象倒是很开心,觉得自己的女朋友不肤浅不虚荣,还降尊纡贵切了快牛排喂到秀秀嘴边。

秀秀张开嘴,看着对面人模狗样的对象,嘴里都是苦涩。

人比人气死人,她咽下嘴里的牛排,是咸是甜都没尝出来。

在所有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苏锦月绞着手指,脚趾抠着鞋底,小脸胀得通红。

苏锦月?男人站定后怒吼一声,双手叉腰转了个圈,那表情怎么形容呢?额,气急败坏?不像。

惊怒交加?也不对。

总之不是很愉快。

苏锦月你怎么一个人跑这里来了?哦对了,你姐姐姐夫知道吗?陆严春头都大了,可既然遇到他又不能当没看到。

成功男士说到姐姐姐夫,苏锦月倏然而惊,揉了揉眼睛仔细看看。

哦,原来是曾经借住在陈家的瘸腿的当兵人。

是你,陆,陆,陆严春!苏锦月说完已经泪流满面,然后把不管不顾的扑进男人怀里,放声痛哭,陆大哥,我好害怕。

陆严春用力把苏锦月从自己怀里撕下来,绝对不夸张,真的就想撕牛皮糖一样把人撕下来。

饭是没办法吃了,他拉着苏锦月跟后面的人交待几句,掉头就走。

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寻找什么。

经理心里一个咯噔,不会是讨要苏锦月的工资吧?他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大团结,数都没数全部递过去,陆总,这是锦月的工资,您收好。

苏锦月是有大造化的,这点钱当投资了,不亏。

苏锦月看着厚厚的大团结,眼睛都转不开了。

她偷觑眼陆严春,见他盯着大厅,连忙接过钞票。

不拿白不拿。

等陆严春找到目标,回头便看到苏锦月往衣兜里塞钞票,脸都绿了,厉声问:苏锦月,你干了多久?……苏锦月不敢说只上了一天班,于是竖起一根手指头。

一个月的话拿这点钱不算离谱,陆严春懒得再问,而是拉着苏锦月往大厅角落走去。

秀秀的脑袋埋越低,到后来快要碰到碟子了。

对象则看都津津有味,还时不时评论几句,无非就是有钱人爱找借口,那个女的白白净净挺漂亮,难怪有钱人喜欢等等。

秀秀心不在焉的敷衍,脑子里却是翻江倒海。

她浑身都在颤抖,既怕陆严春认出她,又怕陆严春认不出她……总之,非常纠结。

可随着陆严春脚步逼近,秀秀再无侥幸心理——陆严春,认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