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红紧张的手心冒汗, 她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大儿子跟冬梅分开她不接受,但大儿子跟冬梅一起离开钱家她更不接受。
她不敢很钱老爷子,只埋怨小儿子——要是松林跟冬梅在一起, 什么事都没有了。
杨红扯了扯钱松林的衣服,她的本意是让小儿子把冬梅揽到身上, 这样两全其美。
钱松林误会了, 他以为妈妈让他给哥哥求情。
他满嘴苦涩,大哥忤逆老爷子, 他怎么劝?难道要把自己搭进去?妈妈是不是只疼大哥?钱松林头脑风暴,最后还是跨前一步, 刚想开口,正好瞄到师姑不赞同的眼神。
对啊, 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悄咪咪后退半步。
钱松林是个孝子, 但此刻在孝敬妈妈还是尊重老爷子之间, 他最终选择了后者, 哥, 马冬梅就是个祸害, 你应该离她远一点。
杨红差点摔倒, 小儿子一向孝顺, 没想到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她狠狠瞪了眼小儿子,抬腿走到大儿子身边。
爸,冬梅是我带到钱家来的, 你要赶她走就是赶我走。
杨红昂首挺胸,语气坚定。
因为她坚信, 钱家不会赶她走。
那你走吧。
出人意料, 开口的是钱问荆。
在锦绣印象里, 大师兄钱问荆是个脾气特别好的老实人。
看来,老实人也会发火。
杨红嘴巴张得老大,丈夫赶她离家,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哈,钱问荆,我嫁给你三十年,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操持家务,你居然赶我走?钱问荆还是一贯的老实巴交,在你眼里,马冬梅比我比儿子更重要。
既然如此,我成全你。
他指着大门的方向,走吧,别啰嗦。
杨红心中五味杂陈,她自认为对马冬梅绝对比不过丈夫儿子,是钱问荆在逼她。
她吸吸鼻子,走就走,钱问荆你别后悔!说完,一手拉着马冬梅,一手拉着钱松柏,缓步离开。
马冬梅动了下,没能挣脱,便乖乖跟上。
钱松柏一步三回头,到现在他仍不相信老爷子会放弃他。
要说他有多喜欢马冬梅也不是,他就像是......逆反心里。
老爷子越不让他跟冬梅在一起,他偏要跟冬梅在一起。
此刻,让他张口求饶他又抹不开面子,于是深情望着白卉,卉卉,我们永远在一起。
嗯,白卉对他深情一片,肯定舍不得和他分离。
只要白卉开口,他就趁机留下。
钱松柏迟到的深情令白卉作呕,换作以前,她一定会感激涕零,扑到松柏身边哭着喊着要跟他在一起。
此刻,她只觉得讽刺。
抽离感情,她明白钱松柏无非是借她留在钱家而已。
钱松柏留在钱家对她有好处吗?白卉扪心自问。
不,并没有。
钱松柏不在,她照样是钱家儿媳妇,享受钱家给她带来的物质享受。
既然这样,她留这个狗男人做什么?膈应自己吗?白卉脸上露出奇怪的笑,松柏,你放心,我会留在钱家好好照顾女儿,孝敬老爷子和公公。
钱松柏脑子卡壳,辩驳的话无从出口,只能眼睁睁被妈妈拉着走出钱家。
来到马路上,杨红笑容轻松,冬梅,松柏,没事的,我们到招待所住几天就能回去。
钱松柏和马冬梅对视一眼,他们不像杨红那么乐观,当然也不会唱对台戏。
儿子听话,冬梅乖顺,杨红觉得神清气爽,只恨没早点离开。
杨红三人的离开没在钱家激起一点浪花,钱家人聚餐后便各奔东西。
钱自庸叫住锦绣。
锦绣,老爷子背着手,以前挺直的背如今看着有些驼,我本意想给你葆春堂的股份的,可是......老爷子苦笑,没想到孙子不争气,我都没好意思开这个口。
您没开口是对的,锦绣搀住老爷子,你给我也不会接。
锦绣用眼神制止钱自庸,师父,您收我为徒最开始是为了方子,我最开始是为了寻找庇护,目的都不纯。
可人与人之间的缘份很奇妙,我们两个目的不纯的人却处出了真感情。
您把我当真徒弟疼,我把你当真师父敬,这样就很好。
再说你给我的已经很多,香樟路的房子到现在我还没装修好,我不能再要你的东西。
钱自庸看锦绣的目光分外柔和,揭开拜师的遮羞布,里面是□□裸的利益,但利益里还夹杂了师徒情。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到现在纯不纯已经不重要。
他们就是师徒。
他感慨万千,锦绣,我能收你为徒真是幸运。
他被亲手养大的大孙子伤透心,好在乖徒弟陪在身边。
额,松林松原都挺好,你别一棍子把人都打死。
锦绣搀着钱自庸慢慢踱步。
钱自庸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在宝贝徒弟的劝说下很快放开,笑眯眯的要锦绣给二孙子当媒人,松林也老大不小了,我不担心他事业,就希望他快点结婚。
锦绣打个哈哈叉开话题,感情的事她不掺和。
告别师父,锦绣拉着夫君慢慢走,瞥到白卉躲在花丛后。
她没有理会,白卉却突然蹿出来,拦住去路。
对不起,白卉深鞠一躬,道完歉转身就跑。
锦绣目瞪口呆,白卉人影都没了还没回过神来,她这是发哪门子神经?陈彦青失笑,白卉是看清了钱松柏的为人,为以前的事跟你道歉。
道歉就道歉,弄得偷偷摸摸做什么,锦绣撇撇嘴,发过牢骚就把这事放下。
她忙得很,店子里一大摊事等着她拿主意,和白卉那点小摩擦根本没放在心上。
经过熟人介绍,她又招到三个绣娘,草台班子算是搭起来。
锦绣有空就泡到店里面,指点绣娘绣艺,又从绣韵里渡出几件绣品应急,装裱后放在店里吸引顾客。
她又指挥方秋心和叶淑做旗袍,上面绣上精致的刺绣,穿在木质的模特身上。
潘雪围着模特围围转,又耐不住喜欢不住的摸着绣纹,锦绣姐,这墨绿色也太漂亮了。
你说,我穿上好不好看?不好看!叶淑拍开潘雪的手,墨绿色太沉,你压不住。
潘雪揉揉手背,也不生气,只叹着气盯着旗袍继续团团转。
锦绣很满意效果,连潘雪这样年轻姑娘都被吸引,何愁生意不好?她揽住潘雪的肩膀,你结婚的话,我给你定做一条红色的旗袍,保证艳压全场。
潘雪捧着脸,认真考虑为了穿旗袍马上结婚的可能性。
小雪,说曹操曹操就到,钱松林推门而入。
新的生产线正式投产,日化厂进入正轨,他也有空闲和对象谈恋爱。
这不,又到店里找潘雪来了。
师姑,看到锦绣,他乖巧站定,礼貌招呼。
潘雪第一百零一次叹息,锦绣姐,我要是跟松林结婚,白白低你一辈。
锦绣笑着捏了把潘雪的脸,那要不算了?我给松林再介绍一个。
哼哼,潘雪抱着锦绣的胳膊扭成麻花,死活不松口。
钱松林心里喜欢,笑着露出大白牙,刚才遇到大哥的郁闷不扫而空。
时隔几天再见大哥,他恍若隔世。
松林,你......大哥吞吞吐吐,松林你帮我求求老爷子,让我回家吧。
钱松林冷眼观察大哥,衣服还是离家时的那套,整个人憔悴了许多,显然离开钱家后过得并不好。
大哥,老爷子的决定无人能够左右,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他实是求事的讲。
没想到大哥听到后突然发狂,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钱松林,看到我落魄你开心了吧?我早知道你看不惯我,一直想着把我拉下台你好掌握钱家。
对我就是傻,傻傻相信我们兄弟感情,没有早点弄死你。
冬梅说的对,你就苏锦绣身边的一条狗。
我告诉你,我才是钱家长孙,爷爷最看重的是我!只要我回到钱家,就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钱松林,你想让我死在外头,是吧?大哥说话颠三倒四,钱松林却听懂了。
他满心悲哀,大哥完全被马冬梅洗脑了。
如果没遇到大哥,他还想着找个机会跟老爷子谈谈心,把大哥捞回家。
现在看来,没必要。
说完了?钱松林脸色平静,是你自愿为了马冬梅离开钱家,我无能为力。
他突然笑笑,要是大哥你愿意丢下马冬梅,到老爷子跟前负荆请罪,说不定......说完,钱松林扬长而去。
他了解大哥,越这么说大哥越不会放弃马冬梅。
挺好,钱家有他就够了。
虽然这样想,但钱松林并不开心,直到看到潘雪纯真开朗的笑容,他的心才阳光起来。
师姑,我跟小雪情比金坚,你拆散不了我们。
钱松林当着店里所有人的面,握住潘雪的手。
这个动作在当下已经很出格,店里的人大声起哄。
潘雪羞红了脸,却没有挣扎。
锦绣脸上带着笑,嘴上却不是耐烦,走走走,赶紧走,别在我店里秀恩爱。
潘雪抱了抱锦绣,然后拉着钱松林跑了出去。
恋爱的感觉真好,锦绣笑着一路走回家。
当看到胡家大包小包往三轮车上搬东西,她的笑容就更加明媚。
胡美叶看到锦绣躲闪了下,然后沉着脸继续搬运。
锦绣也没有上前打招呼,而是俏皮地朝徐锐眨眨眼。
买下胡家的房子,徐锐全权负责。
如今一百步还差最后一步,她不想多事。
回到家,果然看到苏卫华——和汤姆。
这笔业务汤姆亲自跑一趟,刚刚回来。
他红光满面,撵着将军满院子乱跑。
苏,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额,我要吃红焖羊肉,还要老鹅汤......,见到锦绣,他和将军一起摇头摆尾,顺便点了一大桌菜。
汤姆,欢迎回来。
锦绣难得给他个笑脸,一路上都顺利吧。
吃吧吃吧,反正跟汤姆带来的利益相比,吃顿饭不直一提。
苏,有卫华哥在,能不顺利吗?有不长眼的想来找我麻烦,被卫华哥三拳两脚打翻,那些人哭爹喊娘的求我原谅。
汤姆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闹腾的不行。
锦绣连忙拉住苏卫华,哥,你没受伤吧?汤姆耸耸肩,那些人连卫华哥的衣角都没碰到,卫华哥怎么会受伤?然后捧着心口,伤心的弯下腰,苏,你关心关心我吧。
苏卫华给了汤姆一个卫生球,笑着摸摸妹妹的头发,我很好,你不要担心。
这次跟着汤姆出差,他大开眼界,原来世界那么大。
锦绣,最近有个外国观光团要过来,安保工作我接下来了。
苏卫华扶着妹妹让她坐下,锦绣,我很喜欢这份工作。
他神情兴奋,我知道很多退伍老兵回家后过得不好,我想着是不是能把这些人拉出来组成一个队伍,专门帮外国人做保安。
你看……苏卫华专注的盯着妹妹,希望能得到妹妹的认同。
好的呀,短暂的惊讶过后,锦绣笑了,大哥有自己的事业她无条件支持,大哥你这个主意很好,但是……最后来一句,具体细节你跟彦青商量吧。
陈彦青从题海里钻出来,昏头涨脑的回家,还没跟妻子亲香,就被大舅哥逮住,嘀嘀咕咕讲他的计划。
他烦的不行,又不好翻脸,只好嗯嗯啊啊敷衍。
可大舅哥越谈越兴奋,陈彦青忍无可忍,吼道:苏卫华,你不去看你媳妇吗?欸,兴奋过头忘了对象,苏卫华恍然大悟,彦青,谢谢你。
说完转身就跑。
耳根总算清净,陈彦青冷笑一声,钻进房间,还不忘锁上门。
苏卫华轰轰烈烈的联系老战友,锦绣放了两串鞭炮,挂上招牌开门营业。
整洁明亮的店铺,惊艳绝伦的绣品,还有端庄优雅的旗袍,一下子吸引了虞熙带来的太太团的眼光。
潘雪作为导购,神态自若侃侃而谈,加上得体的工作服,有了几分新时代职业女性的风采。
龚媛和王珍看着判若两人的小姊妹,内心的震撼是巨大的。
龚媛抓着王珍的手,珍珍,小雪身上穿的是工作服吧?也太好看了。
要是……她咬咬牙,要是我愿意来上班,是不是也能穿这么漂亮的工作服?王珍单手抓起一把果脯,眯着眼睛细嚼慢咽,要是我愿意来上班,是不是天天都能吃到好吃的?姊妹俩殊途同归,目光炯炯盯着潘雪。
讲解的空隙,她俩把潘雪拉过来,小雪,拜托了,我们也想来工作。
潘雪这辈子没这么意气风发过,看到昔日的小姊妹也是扬眉吐气,嘿嘿,以前谁说我脑子进水来着?不是我,俩姑娘齐齐摇头,又指着钱松林转移话题,那就是奸夫?哼,一般般啦。
哼哼,潘雪趾高气昂,冲着钱松林招招手。
钱松林会意,整整衣领,想了想又端了一个盘子才走过去,小雪,饿了吧?这是栗子糕,你先垫垫肚子。
果然,那个脸蛋圆圆的姑娘立刻给他一个笑脸。
很好,收买了一个。
他又拿出两套护肤品,这是我们厂最新款婵月,滋润型,适合冬季使用。
他笑容和煦,又不会让人厌烦,我不是白送的,而是请你们测试使用效果,希望能有好的反馈。
为了打动潘雪的姊妹团,钱松林也是煞费苦心。
好在效果不错,龚媛和王珍拿了东西立马给他笑脸。
钱松林轻舒一口气,这一关算是过了。
虞熙时刻关注着女儿这边的动静,她面带微笑看着钱松林笨拙的讨好小雪,连带着对小雪的小姊妹也是笑脸相迎。
目前来看,这个孩子很不错。
舅妈,看什么呢?锦绣虽然说不愿意做媒,但还是能帮就帮的,前段时间钱家分家,松林全权接管日化厂,还拿到厂子里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这样啊,虞熙露出思考的神色,她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知道钱的重要性。
钱松林握有日化厂两成红利,那小雪以后就不会过苦日子。
知道情况后,她对钱松林的满意又多了几分。
松林是个好孩子,这个月二十号你舅舅生日,到时候叫上松林吧。
虞熙挽起锦绣,兴致勃勃地看起旗袍。
啧,这么快就登堂入室,钱松林要笑歪嘴吧。
锦绣边走边想,不知道她能拿多少媒人钱?潘文娟拎着小坤包站在绣韵不远处的角落,看着人来人往的店铺神色莫名。
大姐喜欢刺绣,她到了江南县第一件事就是寻找绣品,这才认识苏锦绣。
还记得那是一幅牡丹图,富丽堂皇又不会艳俗。
大姐非常喜欢,装裱成屏风摆在王家客厅。
啧,潘文娟一直没告诉大姐这屏风是她亲儿媳妇绣的,算是恶趣味吧。
要是大姐知道,是撕了屏风还是当宝贝一样供着?潘文娟懒得想。
她只是恨,恨陈彦青对苏锦绣一心一意,恨苏锦绣生意做的风生水起……说来说去,她就是看不得苏锦绣过得比她好。
不过就是农村出来的泥腿子,凭什么?潘文娟攥紧挎包的带子,眼神像淬了毒。
不过瞬间之后,她又恢复成温柔如水的模样。
日子还长着呢。
二十号是潘文韬生日,必定会请陈彦青夫妻。
要是苏锦绣在生日宴上闹出点笑话……欸,不知道便宜外甥会不会始终不离不弃?呵,她很期待。
绣韵凭着精美的绣品和漂亮的旗袍一炮而红,别看进店的客人看着不多,其实客人要么不来,来的话一买好几样。
锦绣为此很烦恼,最后搞了个限购,绣娘才没那么忙。
十一月二十号如约而至。
潘家今天客来客往热闹非常,潘文娟靠在床头没有下楼。
她知道哥哥嫂嫂不待见她,何必去讨人嫌。
笃笃,房门敲响。
进来,门没锁,她懒洋洋说着,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书,装模作样的看起来。
文韬做生日,你这个做妹妹的怎么不去帮忙。
潘文娴推门而入,语气听着是埋怨,其实更多还是心疼。
潘文娟把书盖在脸上,大姐,嫂嫂看不惯我,我就不去讨人嫌了。
声音透过书本传到潘文娴的耳朵里,她听出了妹妹的落寞,叹口气坐到床沿,文娟,你听大姐一句劝,别跟虞熙对着干。
大姐现在无权无势,帮不了你什么,你……你要照顾好自己。
要是遇到合适的,就嫁了吧。
话说掏心掏肺,潘文娟丢开书,扑进大姐怀里,跟以前一样撒娇,哽咽道:姐,我都听你的。
妹妹乖巧听话,潘文娴如释重负。
她已经去看守所看过王玮,那孩子看到她只会哭。
养了二十多年,别说是人,就是条狗也有感情。
她今天厚着脸皮参加潘文韬的生日宴,就是想跟陈彦青偶遇,看能不能把王玮救出来。
安慰好妹妹,潘文娴起身来到楼梯口。
看到楼下大厅里那些昔日熟悉的同事或朋友,她突然生出悔意。
对于文娟,她是否宠得太过了?哟文娴姐,你怎么不下去聊天?说话的是昔日的下属,如今坐上她曾经的位置。
潘文娴镇定的捋捋头发,我喜欢安静,下面太闹腾了。
文娴姐,最近单位太忙了,我都没休息时间。
噢~同事夸张地捂嘴,我忘了文娴姐你在家停职。
潘文娴脸色不好看,握着扶手的指节发白。
同事闭上嘴,表情变得严肃,文娴姐,我进单位是手忙脚乱,还是你手把手的教我。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做那么蠢事?后面的话同事没有问出口,潘文娴还是听懂了。
她侧过身,不敢让对方看到她的狼狈。
文娟也是被人骗了。
文娴姐!你这是在自欺欺人。
同事恨铁不成钢,公安局的通报上写得清清楚楚,是潘文娟用升职为诱饵挑动那个人犯罪,你为什么死钻牛角尖呢?文娴姐,你为了潘文娟丢了事业真不后悔?看看,你的位置已经被我顶上,你以后就是想回单位都不可能了。
同事气得声音都变了调,文娴姐,我替你不值。
刚开始潘文娴以为同事是来热嘲冷讽的,没想到......她没有回头,而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楼梯旁的一幅画,我妈妈死的早,临死前抓着我的手让我照顾弟弟妹妹。
文韬大了又是男孩子,我除了管好他吃喝帮不上别的。
文娟才五六岁,我就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她身上。
可以这么说,她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我看着她一点点长大,变得亭亭玉立,看着她喜欢上一个男人,然后嫁给他。
不夸张的说,我在文娟身上倾注了所有的心血。
潘文娴擦了下眼泪,所以,叫我如何相信我当女儿养大的妹妹是个害人精?其实,我停职了也好,至少她不能借着我的名头继续做坏事。
她的声音说不出的低沉。
门后的潘文娟听了全场,泪如雨下的同时又心生怨恨。
大姐,其实已经怀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