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幢别墅里除了定时过来做清洁的工人, 只有李姐一个人在这边照料。
施乐雅就觉得是多了自己,多了她带的尾巴林周译。
每天练完琴,去厨房里帮帮忙心里才踏实。
那个人问她喜欢做这些吗?那样子小心翼翼的, 她看得出来。
似乎是不想她干活, 但又怕她是因为无聊想找点事来干,被他一问就不敢随心所欲。
时承景在怕她。
感觉他好像竟然在怕她。
她这么想了, 李姐竟然也这么想。
家里谁都怕他,你看公司里的人也都怕他是不是, 但是他害怕你,李姐一副磕CP的痴汉脸,嘻嘻地笑, 笑得施乐雅胀红了脸。
……我有什么好怕的。
像明知故作,施乐雅状似无心地低着头清洗鲜红的西红柿,倒一点不拒绝跟李姐唠这种恋爱脑的嗑。
李姐在灶台上鼓捣砂锅里的汤, 侧脸看被室外清白光线照着的施乐雅。
多好看的人, 额头也漂亮,鼻梁鼻尖都漂亮, 下巴精致的像用面团捏的,小小的, 浅浅的弧度好看的让她移不开眼。
怕你不喜欢他呗。
……李姐嘻嘻嘻地笑起来,林周译突然从外边进来, 两个女姓恋爱脑的闲聊就结束了。
林周译人聪明,做什么都很会, 平常不怎么做菜, 但一下手就能做得很好。
林周译进来帮忙, 李姐很欢喜。
林周译长得也漂亮, 姐弟俩一左一右的跟着李姐下厨, 李姐乐得呵呵直笑。
笑得外边,在门口转悠的人不停地做深呼吸。
我去把那小子给您拎出来。
……你就没点建设性的意见?余北眼珠低着转了一圈,我找个人来,神不知鬼不觉给他绑了,揍一顿。
……以德服人。
你就不能在揍一顿以外动动脑子?两个人相当于聊胜于无地谈话,总算被厨房里李姐一声哀叫打断。
随后施乐雅就推着李姐从厨房里出来了。
李姐清洗绞肉机的时候不专心,拇指指腹被划了长长一道,鲜红的血一下就冲出来了。
施乐雅推着李姐出来找医药箱,和外边的两个男人擦肩而过。
怎么啦,背后有人跟过来,施乐雅回头,高大的人被灯光拉出的影子罩了她半边。
李姐手指划了。
时承景让余北去取了医药箱,几个人在厨房外的休息厅里坐了。
最后晚饭是林周译一手负责的,李姐手指划的不浅,没到去医院的地步,但划那么厉害,施乐雅心软,不舍得看李姐还为了大家忙忙碌碌。
如李姐所说,现在这个家施乐雅最大,她不舍得,连时承景也要让着李姐三分。
所以隔天李姐手指有点肿,施乐雅只是皱了下眉毛,时承景立刻就让余北亲自开车把李姐送到城里医院去了。
家里只剩了三个人,快中午的时候施乐雅从琴房里出来,从洗衣房里装了两篓洗干净的床单去了天台。
听到背后有脚步声跟来,还以为是林周译。
她都已经整天练琴了,出来也没去找时承景,林周译还像台监控似地盯着她。
施乐雅站在拐角等着,结果等来的人却是时承景。
天台的风吹着他身上白色的薄衫,他手上也拎着一篓床单,是洗衣房里她拿不了的。
你怎么来了?我听琴声断了,知道你休息了。
你来了,我就来了。
……对,现在只要她在哪儿,这个人不是在跟前就是在背后,左边,右边。
施乐雅耳朵发烧,低了眼睛。
跟前的男人大手伸来,冷素的手指,修长的骨节,握了她拎在手上的衣篓提手,单手拎走了。
两筐太重了,你胸口会痛的给我吧。
时承景转身要走,施乐雅凑上前去要夺,男人一侧身,手臂挤着她的手臂身体转了半圈,躲开了她要拿衣篓的手。
施乐雅扑了个空,两个人手臂蹭着手臂,时承景突然倾身压到她肩膀上,在她耳朵边说话,知道你对我好,够了。
高大的人走开,身上的白衫被天台的风撩的鼓起来,鼻尖滑过一道凉凉的香气。
施乐雅呆呆地看着人,耳朵上因刚刚抽离的气息痒得心头紧了一阵。
练一上午琴累了吗?不累。
晚上的时候不练琴吧?晚上不练。
高大的人真适合凉床单,施乐雅要调整了又调整,才能让床单端正又平整。
时承景长胳膊一伸,床单就在他手下规矩听话地平整了。
浅色的布料上男人低下眼睛看来,施乐雅视线垂下转开。
目光像只难捉的兔子。
晚上,咱们出去散散步怎么样。
哦。
施乐雅浅浅地点了下头。
拍床单的时候,手指偶尔会碰到,从天台进室内的时候,下楼梯的时候两个人手臂相互磨蹭着,明明门那么宽,楼梯那么宽。
施乐雅忐忑地往旁让,往旁让了还是被挤着。
林周译站在梯步尽头,冷冷地看着他们。
施乐雅差点一步踩空,脚歪了一下。
梯步下,林周译平静的脸上破开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我到处找你呢,我做了葱油凉面,咱们中午就吃这个吧。
家里就只有他们三个,余北他们大概下午才回得来了。
大热天的,确实一听热呼的东西就觉得冒汗,刚从天台回来,一听凉面,施乐雅对林周译的怪罪都少了一半。
林周译人聪明,什么都一学就会,做的凉面跟二姨是一个手艺。
施乐雅听得嘴馋,但时承景胃不好,施乐雅压着贪吃的雀跃,问时承景中午打算吃什么,再给他做别的?胃不好,是不宜吃冷的。
那我跟姐先吃吧,一会儿他想好了再给他单做。
林周译握了施乐雅的手腕就要拉人走。
等等。
两个人,拉的、被拉的都站住了。
不痛的时候,也不用忌的。
高高的大男人将手上两个衣篓直接往脚边一杵,走过来,也拽了施乐雅的一只手腕,拉着去了餐厅那边。
时承景拉着人,林周译也不松手,施乐雅就被俩人一边一个拽着。
林周译直拉着施乐雅进了厨房,说要让她先尝尝味道满不满意。
结果时承景就也跟着进了厨房,林周译以为他这种人大概不会进厨房。
您平常不进厨房吧?林周译呛道。
施乐雅偷偷捏了把林周译,林周译夸张地哎了一声。
……施乐雅觉得气氛不对,就自己埋头赶紧拿碗、碗筷,对林周译塞来要她尝的面条一口吃下,问她还缺什么吗?不缺。
她只缺快点去餐厅。
我做的这么好吗?不需要改吗?……不需要。
施乐雅埋头出去,把碗摆了。
三个人很显然会有一个人落单,施乐雅站在哪方,林周译就自然坐到了哪方。
施乐雅抬眼睛,时承景果然不会跟林周译这个幼稚鬼计较。
时承景端正地坐到了施乐雅对面,接了施乐雅递给他的筷子。
施乐雅舒了一口气,不知道某人放在桌子下的手已经握紧了。
施乐雅埋头吃,只想快点吃完练琴去,手边递来一杯水。
慢点吃,这么大个人了,跟孩子似的。
施乐雅一口面差点呛了,立刻就有一张纸朝她脸上罩来。
喝点儿水吧,我就说让你慢点。
林周译又是擦脸,又是喂喝水,施乐雅被怼得眼花缭乱。
自己伸手拿纸,纸盒里的纸抽空了。
纸没了,时董事长能亲自去拿点儿纸吗?毕竟这是您家。
……林周译竟然指使起了时承景,时承景还真就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淡淡地走开了。
没有一丝不高兴,没有一点情绪。
看起来莫名其妙有种逆来顺受的感觉。
施乐雅看着他背影消失,才转看了林周译。
谁叫你背着我跟他卿卿我我的。
林周译倒先兴师问罪。
……我没有。
没有吗?林周译立刻一脸兴奋,抓了施乐雅的手腕。
……已经有脚步声回来,施乐雅努力把手抽走,林周译手心一下抓空,高大的男人已经回来,在桌子对面坐下来。
似乎他真是去拿纸巾的,而他们也正等着用纸巾。
纸巾蹭着桌面推到他们面前。
三个人,一顿饭吃的各怀鬼胎,施乐雅以为林周译只是一点小嘴账,不知道林周译还在等着刁难人。
施乐雅先吃完,端着自己的碗进厨房,林周译跟时承景讲起了道理:饭是他做的,没做饭的人该洗碗吗?姐姐要练琴,又是女孩子,不能让她洗碗。
行,我洗吧。
时承景一口就答应了。
哦,开水也没有了,一会还要给我姐煮薄荷茶,就劳您金贵的手再顺便烧壶开水吧。
嘶,还没问过,您会烧水吧?实在不会烧就算了,还是我自己侍候她。
施乐雅只知道满桌子的东西还没收拾呢,厨房也到处都没洗,林周译就硬推着她要她去练琴。
行啦,你有你的任务嘛,你管谁收拾呢。
林周译你,就不说时承景会不会收拾厨房,会不会洗碗,他身上还有伤呢。
他表面上看起来是好好的,但是她看到过医生给他擦药,他背上连皮肉伤都还没有康复好。
林周译,早已经是个成年男人,人高劲儿大,施乐雅被推得只得跟他往前走。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走着,施乐雅却突然就调头,林周译一把拦住。
要是你真想让我成全你们,你就不准去。
……施乐雅没想到林周译会突然说这种话,愣愣地看他。
从医院里来,林周译就整天都缠着施乐雅,说是让她好好练琴,把那一个月的功夫补回来,其实就是不想让处在一个屋檐下的两个人单独相处,所以从早上刚起床,林周译就守着人直到晚上睡觉。
你是不是又喜欢上他了?这还是林周译第一次跟施乐雅开诚布公地谈这件事。
喜欢他什么?无趣又骄傲,专.制又自大。
牛还不吃回头草呢,为什么这么快就想回头?他有什么好?有什么值得被伤成那样,离婚这么多年了竟然还要回头。
林周译追着施乐雅质问,直问到两个人踏进琴房,施乐雅才气鼓鼓地回过头。
就是又喜欢他了怎么样,就是没出息了,耳根子软了又怎么样。
这样我高兴不行吗?我就是一头傻牛了,我就不能简单点生活吗?有钱还难买我高兴呢,我让我自己高兴高兴不行吗!连厨房也不会进的人,跟了他有什么好高兴的?……整天板着张臭脸,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啊?我喜欢他在乎我,喜欢他对我好,我就是虚荣,我喜欢他为我什么都能去做,喜欢他……喜欢他长得好看不行吗?好看,哪儿好看啦?哪儿都好看,脸最好看。
我不好看吗?你比他,就差点啊。
……你别以为我就是什么老实人,我现在也只是喜欢他而已,喜欢就喜欢,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我也不是卖给他了,以后不喜欢了,大不了我就出国,我走的远远的,要他一辈子也找不到我。
作者有话说:某个偷听的人一颗心跟坐过山车似的。
.蠢作者水平有限,不能写到让大家满意非常抱歉。
但蠢作者有完结强迫症,不喜欢烂尾,所以还需要完结的勇气。
有弃文的小可爱就请偷偷放弃吧,然后在心里疯狂骂我,都不屑在评论区跟我一般见识。
90度鞠躬JPG求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