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安没有等安醒跟上来。
雨打着法国梧桐叶, 一圈一圈的雨水上飘荡着嫩绿色的小草。
万物苏醒,她的心情还是挺好的。
今天应该是高考前最后一次去BREAK了。
晴安决定今晚好好放纵一次,作为这段荒唐光阴的结束语。
去BREAK前她找了个公厕, 把校服换了下来。
换上牛仔裤, 里面系上黑色小吊带。
又对着镜子画了个最妖艳的妆,烟熏拉长了眼线, 最风情的纯色, 下眼线下点了两颗泪痣。
纯情里带着无限的劲儿。
BREAK门口,木门已经敞开,【WELCOME】的大灯牌闪着五光十色的光芒。
晴安一只手推开门, 调整好状态, 笑着走了进去。
一进门,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瞬间扑面而来。
晴安愣了一下,抬起头来,跟站在前台的熟悉服务生打招呼。
季老板呢?服务员看到是晴安。
脸色忽然变了变。
老板、老板他……晴安:?店内的氛围不对。
晴安头晕,所以后知后觉才发现了异样。
很快,那个服务生就不说话了, 只是盯着她看。
晴安被他看的有点儿不舒服。
旁边又过来一个店员,晴安也认识,平日里挺爱说话的一个男孩子。
男孩闭着嘴,明显想说什么却不太敢说, 似乎也是受到压抑的气氛影响。
他把一个记账本放在桌子上,刚要跟前面那个服务生说两句话。
服务生用眼神往晴安这边一指,然后有往店内斜了斜。
男孩抬头。
看到晴安那一瞬间。
一下子露出了不敢说话的神色。
这下晴安更纳闷了。
深厚突然传来一声开门的声音。
晴安往后一转头。
看到了季斌, 从侧门旁边的小仓库里走出来。
杨博跟在他深厚。
两个人似乎在低声说着什么。
季老板……季斌听到晴安的声音。
一怔。
瞬间停下说话, 转头。
杨博也跟着往她这边看。
当看到晴安那一瞬间, 季斌的脸色一变。
晴安快被他们这一个个的神色给弄晕了。
怎么回事啊……按理说这个时间,杨博应该在留声区开始弹吉他了。
杨博站在季斌身后,看了两眼晴安。
眼睛就开始控制不住往店内瞟着。
晴安明白过来,店里有什么事情发生。
她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面前的四个人明明什么都没说。
可她就是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晴安咬了一下嘴唇。
迈开双腿,在季老板拉住她让她不要往里冲的前一秒。
往里面走去。
灯光昏暗。
今晚没有敲架子鼓的。
也没有人驻唱。
就连进店消遣的学生也都少了很多。
整个店里,充斥着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由于灯光比较暗淡的缘故,晴安开始并没有看清楚里面都有什么人。
只是一点点往前走。
左右两边的吧台,卡座,坐在上面的人,也都没有了往日那边劈头盖脸骂论文太垃圾。
一个一个,低着头,不敢高声语的模样。
酒吧尽头最里面的卡座里。
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身穿一袭黑色的长风衣。
样式是晴安最熟悉的那款,翻领,宽大口袋。
衬衣领子解开了两颗纽扣,没有打领带。
头发散在额前,松松垮垮。
白皙筋骨分明的手指,按压着桌面上的玻璃圆杯。
这里所有一切都压迫感。
都源于这个男人散发出来的。
男人听到了接近过来的脚步声。
停下磨着杯口的手指。
抬起头来,轻轻地看了眼走过来的少女。
就是那么一眼。
就是那像是眼镜蛇吐着信子寒冷的一道目光。
晴安的脚步,忽然就顿在了原地。
整个人,像是被电棒击麻了,血液瞬间全部往回涌。
她怔怔地,大脑一片空白了的,看着,坐在那沙发卡座中,似笑非笑望向她的男人。
陆屿白没戴眼镜。
将桌面上的杯子,缓缓往前一推。
晴安头皮直接发麻。
………………她甚至有那么一段时间,以为自己还处于梦境中。
因为发烧的缘故,神志都有些不清醒了。
所以才会幻觉到,陆屿白居然会来到这里。
仿佛像是做了一场虚幻的梦。
晴安抬起手来,揉了揉眼睛。
这个动作在周围一圈人的眼中,当然是相当可笑。
毕竟活生生的陆大教授,就坐在那里。
揉揉眼睛,也不是看错了的假象。
可没人敢笑出声。
就比如现在,要是陆屿白站起身,一脚踹过去,把晴安给踹倒。
也没人敢上前去拉住他的施暴。
陆屿白这个人,在整个大学城都是一个很复杂的存在。
女生们都眷恋他的容颜。
上过他的课的本科生,也都喜欢陆教授的风度翩翩。
多年蝉联A市大学城男神排行榜第一位。
儒雅的具体三次元画像。
然而再往深处跟他熟知的人却明白,那都只是他表面上的假象。
陆屿白的手腕,陆屿白的手段。
深入学术圈的人,无一不惧怕。
他是那种能微笑着风度翩翩地踩着你的骨头,用优雅的皮鞋将你的血肉给拧断。
然后蹲下身,手指不沾一滴血,笑容满面地告诉你——想死不用这么费劲儿。
西装暴徒。
所以呆在大学城时间久一点儿的人,都没有敢惹陆屿白的。
就连他手底下的博士生,见了都要绕道走。
不敢惹麻烦。
晴安站在原地,确定了陆屿白不是幻觉。
手指尖冰凉冰凉。
两个人就这么相望。
隔了不到两米的距离,却仿佛间隔了十万八千里。
陆屿白优雅地抬着头,手指摁在杯子口。
似笑非笑,打量着晴安。
仿佛不认识她,从来没见过她这个人。
第一次,见面。
见到了一个新奇的艺术品。
一辈子很长很长。
但那一刻,看到自己倒映在陆屿白深黑瞳孔底部的倒影。
晴安忽然就感觉,她完了。
安醒追了过来,踏入店门。
脚步声音很大,还喊了一声晴安!季斌一把拉住了他。
晴安浑身都在颤抖。
露出来的腰肢,在吹着凉风的空调下,显得愈发的单薄苍白。
陆屿白是从上打量到下,从下打量到上。
从披下来的长发到两鬓的碎发,从拉成妖精的眼线到欲望至上的红色唇彩。
就连系在脖颈后面的吊带蝴蝶结都不放过。
少女露出来的两根葱白锁骨,就仿佛两片薄纸。
要被他的眼神给盯穿。
晴安被他这种从未见过的目光看的,几乎都要跪下了。
啪嗒——挂在手臂上的校服外套,无声掉落了下来。
堆在地板上。
这声响音。
终于打破了这头皮发麻的寂默。
陆屿白站起身。
慢条斯理,走到了晴安对面。
晴安不顾掉在地下的校服,颤抖着手,想要去抓陆屿白的胳膊。
陆屿白却突然率先弯下腰。
将她的校服捡了起来。
展开,抖了两下。
很温柔地、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别冻着。
……晴安瞬间紧张到了极点,一把攥住了陆屿白的胳膊,手指死死抓着风衣袖子。
忐忑、崩裂。
仰头望着高大的男人,眼底全都是乞求。
陆叔叔……陆屿白低头,盯着她看了好几眼。
并没有推开她骨节快要折断了的手指。
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又像是什么都没想,漫不经心,望着一个陌生人。
晴安怕极了他这样的眼神。
那种,彻底将要不要她了。
情急之下,晴安也不想那么多了,她好害怕陆屿白真的要丢掉她,好害怕陆屿白对她失望。
然而事实就是,她的确是让他失望了。
她让他觉得这一个多月以来的好好学习,都是一场笑话。
对不起,陆叔叔,我错了……陆屿白没说话。
忽然抬起胳膊,将晴安的手指,一根根掰了下来。
晴安不顾一切用力去抓着,不要松手。
她快哭了,几乎要跪下,目光乞求,求求他不要扔掉她。
不要推开了她。
陆叔叔你别这样,我错了我错了。
你不要丢下我。
求求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求求了,你不要扔下我。
周围还有外人,还有很多认识的熟人。
晴安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已经成年了,早就懂得在外人面前要知羞耻,会要脸面。
但是此时此刻她什么都不去想了,就想着陆屿白不能走。
真要是让她跪下就跪吧,他把她吊起来当着大庭广众之下抽开花都无所谓。
只要他别走!陆屿白听她说着。
任凭她抓着他的袖子不放手。
半晌,他突然开口。
晴安。
你要是想继续在这儿丢人。
那就丢吧。
说罢,他抬起腿迈开步子。
大步流星就往酒吧门口走去。
头也不回。
晴安一愣。
抹了把眼泪,连滚带爬跟着冲了出去。
到了门口。
陆屿白和安醒撞上了面。
安醒难得放下公子哥的身段,实际上安醒的家世很高贵,是成安电子集团老总的二公子。
在神明街的堕落,纯属于有钱没地儿烧。
安醒拉住了陆屿白的胳膊。
陆教授。
向来吊儿郎当的安公子,正襟危坐,一字一句道,是我先带着晴安玩的。
她本质并没有变坏。
你不要怪罪她,是我先找她的。
跟许老师的主意也都是我出的,晴安没参与半分。
她真的很在乎你,真的。
而且我们已经分手了,她已经开始继续好好学习……陆屿白眯了眯眼。
安醒被他看的,平生第一次心中滋生出来无限压迫感。
不知不觉,松开了手。
陆屿白打量着安醒,这个送给晴安纹身贴、并且亲昵称呼着晴安老婆的男人。
他的心底,莫名划过一丝不爽。
眼神一挑,居然迸射出一丝邪魅的光。
微微笑了笑,笑得异常的古怪。
像是夏季缠绕在葡萄藤上的毒蛇。
吐着信子,明明是在笑,却让你有着说不出来的毛骨悚然。
安先生。
你是她的监护人吗?安醒:什么?陆屿白:既然不是,那就不要多管闲事。
晴安跑了过来,再次抓住陆屿白的袖子。
陆屿白低头,神色切换,冰冷地扫了她一眼。
晴安脸色苍白,嘴唇打着哆嗦,小声道,陆叔叔,是我的不对,求你别这样……陆屿白一字一句,放、手。
晴安松开了手。
陆屿白又对着安醒轻笑了一声。
将眼底那丝杀意掩去。
拂袖,也不顾及少女的乞求。
头也不回地快步往神明街出口离去。
……晴安跌跌撞撞往陆屿白离去的方向追着。
安醒拉住她,跟她说陆屿白绝对正在气头上,那股杀意太明显,她现在跟过去那不就等于把自己往火坑里送!对不起,安醒!晴安挣脱开安醒的手,摇着头抱歉道,我必须回去。
安醒:他在生气!晴安:生气我也要回!安醒:你怎么这么执拗!晴安眼泪一颗一颗掉,被抛弃了的恐惧笼罩着全身,她捂着眼睛,固执地往停车场的方向走着,要是我不回去,我留在这里。
那么这一次,陆屿白肯定就不要我了。
我不想他不要我,哪怕他生气到打死我,我也不愿意让他对我失望透顶彻底抛弃我。
只要他还愿意,我就会乖乖回去认错。
因为确实是我的错,我让他失望了……安醒也红了眼,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覆水难收。
万劫不复。
你就……那么爱陆屿白?晴安:他是我的命。
安醒:……出了神明街,陆屿白直接不见影。
昏黄的落日只剩下半个头漂浮在天边,积水一滩一滩,倒映着夏夜的光。
不一会儿,一辆熟悉的奥迪SUV从地下车库缓缓行驶了出来。
晴安眼睛一辆,拼了命追了过去。
一路跌跌撞撞,不小心踩了积水还摔了一跤。
膝盖磕到了路基岩石上去,瞬间破了皮。
她疼的眼泪哗哗流,陆屿白的车却没有半分停下来的意思。
晴安爬了起来,不顾疼痛,继续往前追。
好在是在步行街的石板路上,车不能开快。
晴安追到了陆屿白的副驾驶旁,拼命用手拍打着窗户玻璃。
发出啪啪的响音。
手掌都被拍麻了,红彤彤一片。
她不断重复地喊着陆叔叔陆叔叔。
嗓子沙哑,全部都是在认错。
陆叔叔,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你不要丢下我,求求了,不要丢下我。
陆叔叔,陆叔叔,你理理我,你理理我好吗?是晴安错了,晴安任你处罚,就是求求你别这样,求求了求求了……欻——奥迪SUV停在了路边。
车窗降下,露出陆屿白冷冽的侧脸。
晴安还没回过神,还沉浸在陆屿白不要她了的痛苦中。
她继续拍打着车玻璃,玻璃降下来,她就拍着车门框。
继续复读机般,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陆屿白十指捏着方向盘,抓的很用力。
好半天,只有女孩子的求饶声,还有路边听到声音纷纷看过来的行人。
陆屿白的脸色很平静,晴安哭啊求啊,他仿佛都没听到,全程面无表情。
一分钟后。
陆屿白目视前方,突然动了动手指。
车门锁啪嗒一声解开。
晴安。
不想上车,就滚!晴安怔在原地。
半晌,才反应过来。
意识到陆屿白让她上车。
连忙擦干净了眼泪,用手拉开车门。
连滚带爬坐上车座。
车咆哮。
油门一踩。
怒吼着一路飞回碧海花园。
……*一回去。
晴安就看到在一楼客厅中央立着的三个大行李箱。
那都是她来陆屿白家里的第一天,从她家里捎过来的。
晴安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好不容易停止的哭泣又吧嗒吧嗒掉下来眼泪。
陆屿白平静地换下鞋,将外衣脱掉,却没换里面的衣服。
晴安拉过来那三口箱子就避在身后,一脸惊恐地望着陆屿白。
陆屿白想上前来,但是被晴安拦着。
他走一步,晴安就后退一步。
说什么,也都不让陆屿白靠近那三口箱子一步。
陆叔叔……晴安掉着眼泪乞求,我错了陆叔叔,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陆叔叔,求求陆叔叔,不要赶我走……陆屿白见她死命捂着那三口箱子,也不跟她费力,转身便往二楼走。
晴安又扑了上去,直接跪在了地上,抱住陆屿白的腿,不让他上楼。
陆叔叔,求求了,不要这样。
我真的知错了。
陆叔叔……陆屿白低头,眼底深沉的吓人,放手!晴安:陆叔叔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我真的错了。
陆屿白:放手!!!晴安就差磕头了。
陆屿白用力,甩开了她。
这里不是外面,两个人完全没有了在外面那会儿还给的情面。
陆屿白大迈步就往二楼上,晴安冲上前,一股脑堵在楼梯口。
死死不让陆屿白上去。
陆屿白:晴安!晴安抹了把鼻涕,眼泡都哭肿了,却就是不松手。
我错了。
对不起陆叔叔,我错了……陆屿白气笑,眯着眼睛,一字一句,我管不了你了。
晴安:我再也不敢了。
陆屿白推开她,一句也不听。
两个人拉拉扯扯到了二楼,陆屿白推开晴安卧室的门。
房间还没开始收拾,陆屿白坐在晴安的床上,看着壁橱以及学习桌,指着道,收拾一下你的东西。
晴安:陆叔叔!陆屿白: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晴安不动,噗通跪在了地上,抱着陆屿白的腿,让他不要赶她走。
陆屿白看着她,声音里散发着冰寒,晴安,你别逼我动手!我管不了你,找个能管你的人管你吧!晴安不放手,死死抓着他,用力哀求,你动手打我吧,你打我也行骂我也行。
晴安都认了,晴安都受着。
只要陆叔叔不赶我走,求求陆叔叔不要赶我走。
我真的知错了,我愿意接受惩罚。
你管我!她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陆屿白,只要陆叔叔不赶我走。
只要……别放弃我!你管管我,你打我……别赶我走!这句话一出。
陆屿白凝视着晴安。
他双手压在膝盖上,像是真的动了怒。
晴安跪在他的面前,满脸的泪痕,却坚定不移,只要陆屿白不赶她走。
晴安。
陆屿白眼睛有点儿红,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脸,我没想到,你会骗我。
陆叔叔……晴安的眼泪吧嗒吧嗒掉,湿润了脸颊,以及陆屿白修长的手指。
陆屿白:高三不是儿戏,你压力大,我能理解。
每个人的高三压力都很大。
你欺骗我可以,毕竟我只是你父亲的一个朋友。
但你不该赌上你的高三。
赌上你的未来。
晴安的心在滴血。
比起陆屿白的愤怒。
她更害怕陆屿白对她的失望。
晴安闭了闭眼睛。
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对不起,对不起……她真的知错了。
陆屿白望着晴安的房间。
他也是真的舍不得送晴安走。
可是这次的事情太大了。
出现一次,就没办法姑且。
陆屿白站起身。
晴安又以为他要扔掉她,慌忙堵在门口,不让他离开。
满脸的惊恐。
陆屿白叹了口气。
你让我静一静!………………整个晚上。
陆屿白都在三楼的书房。
晴安蹲在书房的门口,脚尖并拢,用手握住脚踝。
她真的好怕陆屿白突然冲出来,把她的行李打包,连她人一并扔出去。
如果他真的不要她了……她也就不想活了!悔恨洗刷着内心。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
书房的门终于从里面拉开了。
晴安瞬间站了起来。
紧张的搓着牛仔裤的边。
陆屿白恢复了镇静,平静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晴安。
开口,说道,你进来。
晴安跟他进去。
陆屿白关了门。
他坐到书桌前,桌面上是一把纹身贴。
晴安看了一眼,终于知道自己是怎样暴露的了。
她恨不得把那些纹身贴全都给扔掉!陆屿白平静地坐着,双手搭在桌子边缘,就像是每一次他跟她讲题那样。
只是这一次手掌下,不再是红色批改圆珠笔。
而换成了一根黑色三指宽的皮带。
对折,握在掌心。
晴安看到那黑色的皮带。
脑袋瞬间懵白成一片。
腿肚子都在打哆嗦。
陆屿白抬起头来,看着她,缓慢地一字一句说道,你跟他上过床没?晴安心脏往下一坠。
生猛地,摇了摇头,我没有!陆屿白:那好。
他将那皮带抵在桌子边缘,皮带很厚实,表面打磨的光滑,看起来质地十分坚硬。
晴安突然就意识到了,陆屿白要干嘛。
她惊恐地抬头看着他,虽然刚刚她确实口不择言的时候,脱口而出过你打我吧。
但那真的也只是她求饶时胡乱说的!陆屿白语气平静。
每一个音节里都听不出来什么情绪,听不到生气还是愤怒,亦或者是失望。
嘴唇动着,每一个字都放的异常缓慢。
生怕她听不清。
虽然我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也不是你的什么亲人家属。
但至少现在,你归我管。
这次的事情,如果没有惩罚,就这么草草了事。
你说对不起,我说没事地。
那么晴安,今后再遇到这些情况。
你依旧会走歪路。
你晴安一天归我管,我陆屿白一天就不能让你有走歪路的后患。
晴安,我陆屿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骨子里也比较传统。
教育人,更倾向于能让她记住,深刻地记在骨子里。
如果你还愿意认我这个陆叔叔,最后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还愿意让我来管你。
接下来的惩罚,希望你能挺得住。
晴安:什……么?陆屿白表情平缓,淡淡地道,去三楼卧室。
裤子脱下,趴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