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夏手被松开后没了禁锢。
一开始还会去推他打他, 后面发现一点用也没有。
他松开她手,却改成摁着她肩膀,近乎疯狂得亲她。
身体跟一堵墙样雷打不动。
她下巴被迫昂起来, 承受男人霸道的吻,嘴唇已经发麻快没有知觉了。
裴炽一双黑眸始终盯着她看,目光沉沉。
池夏真的要崩溃了, 被这么强迫得接吻,还得四目相对。
她的脸不要算了!他的身体贴着她,距离极近,呼吸粗重又滚烫, 胸膛剧烈起伏。
裴炽只觉得体内燥意越来越甚。
亲她越久, 他身体起的反应就越强烈。
池夏脸都要烫熟了, 她不是没感觉到他的反应,烙铁一样硌着她。
这个混球!她薄薄的裙子因为拉扯, 此时领口露出大片雪白皮肤,下面的两团若隐若现。
身体在勾引人,眼神却过分得纯。
操他妈, 真的受不了。
裴炽喉结急剧滑了两下,蓦然松开她的唇, 他快被折磨死了。
嘴唇得到解放后, 池夏大口呼吸了两下, 她刚刚真的要窒息了, 现在腿也有点软。
她看着站都站不稳了。
裴炽马上伸手撑住她, 他还在喘着气,黑漆漆眼睛里有了不忍。
他刚才发疯似的欺负她, 像梦里一样给人欺负哭了, 他的宝贝现在眼睫毛都是湿的。
他心疼地伸手替她擦掉眼角的泪。
池夏咬着唇看他。
嘴唇上还有火辣感, 她脸好烫。
原本以为那年在咖啡厅已经算亲得很凶,现在她才知道,当时他已经尽量很温柔了。
对不起啊夏夏......但你能别和顾圳约会么?他垂眼看她,声音沉哑,指着心脏的位置,它会受不住,很疼。
她不知道,他亲眼看见顾圳接她下班,刚才又目睹顾圳送她回家,情绪一度失控,差点冲上去想把人弄废。
他满脑子都是他们约会时候的画面了。
池夏刚平复好的呼吸又凌乱了。
她眼睫轻颤,心里有难过,顿了顿才叹声:没有约会,只是有事而已。
裴炽看进她眼睛,不太相信:什么事?她默默低下眼。
我要去香港进修,顾圳刚好认识台里有经验的朋友,今晚就是他介绍朋友给我认识。
她重新抬眸看他,解释完了,满意了吧?裴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他刚回国她就要去香港?池夏抿唇不说话了,这个混蛋刚刚强吻她,她还在生气呢。
小姑娘转身就朝巷子里走。
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裴炽看着她背影气笑了,呼吸时肺都在疼。
他恨不得时时刻刻和她待一起,在国外的每分每秒都难捱,无数次往返就为了远远看她一眼,而她去香港倒是干脆。
池夏回到家的时候,外婆已经休息了,她尽量放轻声音。
宋梅和池昌盛刚好在客厅看电视。
池夏走过去在他们旁边坐下,顺便和他们提到要去香港进修半年的事。
宋梅当然没意见了,她的夏夏这么优秀上进,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池昌盛则是摸摸小姑娘的头,叹气说:夏夏和我当年一样,特别努力。
他其实想说,希望夏夏别和他当年一样那么辛苦。
他亏欠了这么久家人,很想努力弥补。
宋梅听完池昌盛的话,笑着说:哪有人这么夸自己的。
池夏也抿唇轻轻地笑。
洗完澡回到卧室,池夏走过去拉窗帘准备睡觉,却发现巷口的人还没走呢。
他靠着机车,隔空和她视线对上。
没一会她手机就收到他发来的微信:【别看了,去睡觉,晚安。
】池夏觉得纳闷,他怎么知道她新家窗户位置的?她顿了顿,还是好脾气给他回了个消息:【你也快回家休息吧。
】裴炽弯弯唇:【嗯。
】今晚能睡得着才有鬼,他满脑子都是刚才摁着她亲的画面,现在回忆起来甜惨了,身体里血液都是沸腾的,简直亢奋到极点。
-夏日午后。
江城市一家高级机车赛车会所,赛车场外围着好多粉丝。
自从上次江城体育频道的那篇专访登上微博热搜,国内许多人开始关注机车,准确来说是关注年轻的赛车手。
一时间国内审美标准有了大变样。
娱乐圈里许多奶油小生男明星纷纷跟风转型,开始走混痞或是硬汉风。
池夏何晶晶跟着卫视的同事来这儿,她们要做纪录片的拍摄取样。
摄影机对准赛车场。
一辆辆机车风驰电掣,引擎声轰鸣,空气里热浪跟着翻腾。
裴炽飚完几圈,靠边停车,摘了头盔挂机车上,然后朝休息区走。
他穿着灰色体恤,背上汗湿一片,耳骨银钻惹眼,眉骨高五官英气,看着就一身反骨。
路过场外蹲点的粉丝时,好多人递纸笔想要签名。
裴炽你好......我是你的粉丝,能给我签个名吗?我也是你的粉丝,可以合个影吗?裴炽视线扫过纸笔,然后淡瞥眼那群叽叽喳喳的女生,不耐烦:滚,老子不需要粉丝。
女生们哪里想到他这么混啊,就没见过对粉丝还这么强势的。
她们胆战心惊收回纸笔了,大气都不敢出,感觉这人随时可能会抡起拳头揍她们。
然而却还是忍不住跟着他,脸上挂着娇羞的笑。
她们觉得他喉结上的汗都好性感啊。
进了休息区之后,粉丝们没办法跟进来。
周围安静不少。
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走过来递给他瓶纯净水,用蹩脚的中文口音说:阿炽确定要去香港?金发男人叫Atwood,是裴炽的机车教练员。
裴炽接过水猛灌了几口,淡声应:嗯。
Atwood当然知道裴炽为什么要去香港了,为了心爱的女人嘛。
当年就是Olivia公主裙的机车比赛让他发现这颗金子,然而他没想到这颗金子眼里只有穿裙子的女孩!Atwood劝他:赛车手的时间应该花在比赛上,你的眼里应该只有终点线,这是一个专业赛车手应该有的职业素养。
裴炽在意个屁的素养,他随意弯了下唇:骑士的时间花在公主身上,她才是老子奋不顾身冲向的终点线。
Atwood一个大男人快要被他肉麻死,头都摇成拨浪鼓了:oh my god,阿炽你真是病得不轻!裴炽淡扯下唇角。
十六岁生日那天闯入他视野的姑娘,让他一眼心动,从此她在哪,他的终点就在那。
他转过头对Atwood说:香港也有比赛,先去那。
Atwood一脸劝他戒色的表情:你该知道现在地位并不太稳,William可是一直紧盯着你的,你不害怕吗?要被他抓到什么小辫子你就完蛋了。
他怕个屁。
裴炽敞着腿坐下来,跟没听到一样继续喝水了。
Atwood嘴上说是这么说,却也觉得这个年轻赛车手技术过硬,一般人不能轻易撼动他地位,毕竟能有几个人像他一样,玩机车就跟玩命似的。
他们不知道,在身后不远处,池夏不小心听到这段对话。
她脚步忽然就顿住了,握着相机的手都有些不稳。
所以她要去香港,他也要跟着去吗?她眼眶热起来,转身就重新回了机车展览室,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好烦啊,既然把她当成终点线,为什么当初快冲向终点的时候放弃了呢?在她那么那么喜欢他的时候,他却抛下了她......手机进来一条消息,何晶晶问她:【你那边机车采样照OK了吗?我们这儿差不多已经可以收工了。
】池夏擦了下眼睛,回她:【OK了。
】拍摄完样片原本可以直接回台里剪片了,嘉宾专访后期再约时间安排。
然而卫视一个叫许媛的女同事却说:我们去和裴炽打个招呼吧?毕竟来都来了嘛。
池夏抿唇。
她还在想刚才那段对话。
另外几个女同事当然知道许媛意思了,她们捂嘴笑,却也没反驳。
毕竟看帅哥谁不喜欢哦。
走呗走呗。
几名挂着工作证的女记者一起朝休息区走。
粉丝们都羡慕死了,她们也好想进去。
Atwood正和裴炽聊着,余光一瞥,发现几个记者往他们这走。
其中一个格外漂亮。
Atwood虽没见过池夏,但是在意大利的时候看过裴炽随身携带的照片。
基本每隔一段时间照片就换一次,但每次都是同一个女孩。
他感觉自己都跟着见证了这个女孩从十七八岁慢慢长大的过程。
他拍拍裴炽肩膀,笑得不行:阿炽,你的终点线来了。
裴炽马上抬眼,一下就捕捉到她的身影。
小脸明艳,腰细得他一只手都能握住,紧身牛仔裤裹着两条纤细匀称的腿,又长又直。
许媛脸红红的,她看过报道其实早就想认识一下裴炽了,所以被选上这个纪录片项目的时候她开心好久。
你好裴炽,我是负责这次记录片后期采访工作的,叫许媛。
她有些紧张地朝他伸手。
裴炽漆黑的眸子扫了她一眼。
许媛差点没被他眼神冻死。
她纳闷死了,上次专访的视频明明不是这样呀,不是还会笑的吗?怎么现在看着这么凶......Atwood可太清楚这位爷的脾气了。
他马上伸手替他和许媛握了下:你好,许记者。
许媛尴尬笑笑,刚才还组织好的话瞬间说不出来,半晌才挤出一句:大家认识了就是朋友,有空可以来台里找我们玩儿呀。
她原本只是随口一提。
可没曾想到裴炽居然勾唇笑了:行啊。
许媛怔了片刻,紧张心情放松不少:我们卫视的办公室在15楼,你到时候可以直接来台里找我们呀,另外这两位是体育频道的,她们在11楼。
裴炽点头,视线却越过她投向池夏,眼里笑意斑驳:欢迎么嗯?小记者。
......池夏好尴尬,又不是她邀请他的。
她顿了顿,点头:当然。
Atwood在一旁看戏,嘴角疯狂上扬快抽了,其余几个电视台的同事则一脸懵逼,只有何晶晶一副哔了狗的表情。
-周末唐明远和宋启本来要找裴炽去飙车的,然而他们炽哥却说要去听什么鬼几把的音乐会,他们闲得很,也跟着去了。
江城市艺术中心音乐厅。
一群人排队检票入场。
宋启拿着票,上面一串英文他看都看不明白:炽哥听得懂这玩意?特么还不如去飙车。
唐明远都要笑岔气了:你他妈懂个屁,听不懂有什么关系,重要得到场。
他不是没看到,刚刚池夏和另外一个女人检票进去了,旁边还跟着一个男人。
那人他们可太熟悉了,那年网吧门口遇见过,不就是炽哥情敌嘛。
唐明远觉得时间好轮回啊啧啧啧。
一旁检票的工作人员听到对话,默默看了眼三人。
听不懂还来硬听,简直吃饱了撑得。
音乐厅里面很安静,舞台还是暗的,吸顶灯光线照亮观众席。
有人在说话,却也尽量保持小声。
Johann Pachelbe的《D大调卡农》是我觉得最好听的音乐,虽然一直回旋往复,却一点也不单调。
顾圳坐在一旁的朋友说。
他微笑着点头:是还不错。
池夏一直默默没说话,她有些紧张,刚才她好像看见裴炽了。
他也来听音乐会吗?结果没一会,她右手边的座位就换了个人。
浅淡的烟草气挤进鼻翼。
她不用特意去看也知道是谁,心突突跳,他想干嘛啊。
坐在池夏左边的是顾圳朋友。
她顺势看过来,有些纳闷,怎么还带换座位的呢?顾圳淡淡看眼忽然出现的裴炽,眸光闪过异样,两指摩挲着腕表。
那天顾燕斓在书房和他说的话闪现。
裴炽这次回来就是和你争夺家产的,阿圳不可以不争不抢。
顾燕斓拍拍他手背,如果没有杜琬母子,我们一家人会生活的很幸福,裴家这一切本该就都是你的。
顾圳其实对家产不太在意,可他确实不喜欢裴炽,他觉得就是有了杜琬母子才有他不幸的童年。
他恨裴振宁,然而他是自己的父亲,是从小关心疼爱他的父亲,他把这份恨一并施加到杜琬母子身上了。
从回到裴家那一天开始,他就发誓一定要比裴炽优秀,要得到父亲更多的关注,他也确实做到了。
所以对于池夏,他依然要赢过裴炽。
顾圳收回视线掏出手机,给顾燕斓发了条消息:【妈,你约一下那个人吧,我可以见他。
】舞台灯光亮起来,观众席暗下去。
大、小提琴手以及钢琴手等已经坐好,指挥官朝观众席鞠躬。
没一会,舒缓绵长的乐器演奏声缭绕在大厅。
音乐声一起来,池夏瞬间就沉浸进去了。
她很喜欢乐器演奏,这个乐队她听说过,很有名,大提琴手节奏音准全部完美踩点,弓法弦法都很高超。
她在看舞台,裴炽侧首看她。
小姑娘眼睛里有舞台灯光的倒影,晶亮亮的,秀鼻朱唇,眼睫浅垂着。
让他想到那年她低眸拉大提琴的画面。
她身上有种干净纯粹的气质,而这种气质对他来说有致命吸引力,他觉得魂都被勾了。
池夏不是没觉察到旁边炙热目光,都盯着这边好久了。
她实在没忍住,转过头对上他视线。
被人这么直勾勾看着真的好不自在啊。
你可以好好听音乐吗?她蠕了蠕唇,小声提醒。
裴炽有些茫然:听不懂。
池夏抿了抿唇,没憋住笑了。
他一脸认真说听不懂的样子好呆啊哈哈。
她一笑他心都化了。
裴炽也弯唇:你能和我解释一下么?我想听懂。
池夏努力把笑意憋回去,顿了顿,还是点了头。
她凑过去,用几乎只有他们两能听见的声音说:Pachelbel‘s Canon采用回旋曲曲式,带着一丝意大利式甜蜜而宁静的忧伤。
一个声部的曲调自始至终追随着另一声部,直到最后。
什么意思啊小记者?能不能说通俗点。
裴炽笑了。
妈的,她好乖,身上也好香。
他真想凑过去亲亲她小脸蛋。
池夏想了想,用了个比喻:最后一个小结,最后一个和弦,它们会融合在一起,永不分离,就像两个生死追随的恋人一样,缠绵极致。
说完之后意识到这个比喻有点暧昧,她脸红心跳,赶紧别过脸看舞台了。
她嗓音甜腻,因为刻意压低而有别样的可爱。
裴炽这下听懂了,她解释的好浪漫,生死相随的恋人,他心脏疯跳不可自抑。
嗯,他对她也是,生死相随。
宋启看得快要打哈欠了,他不明白这玩意有什么好听的,他去看炽哥,发现炽哥听得格外认真。
炽哥能听懂啊?宋启凑过去问。
他完全懵逼,光看那个指挥官小棍子挥来挥去,快给他挥睡着了都。
裴炽弯弯唇:嗯。
他宝贝说这音乐是生死相随的恋人,他都有画面感了。
宋启:.........沃日。
难道就他听不懂??他马上去看唐明远,然而唐明远已经拿出手机开黑了,宋启放心了,老唐也听不懂,也算有个伴嘛。
听完音乐会,池夏好怕裴炽会和顾圳又起什么冲突,从音乐厅出来她一路都在担心。
然而裴炽什么也没做。
只是出来后,和唐明远他们站在门口抽了会烟,在一群懂音乐的社会精英里,像个刺头似的。
顾圳问需不需要帮忙送回家,池夏摇头说不用,又不是和那天一样那么晚没有公交,她坐公交回家就行。
顾圳也没多勉强,送朋友回去了。
池夏走到站台下等车,回头看时裴炽仍站在那抽烟,夏日傍晚暑气未消,夕阳橙红的光在他眉眼晕染开。
男人眉眼凌厉,黑发很短,因为唇角带着点淡笑而显得没那么凶,却仍旧桀骜。
公交车到站,她收回视线上了车。
裴炽抽完两根烟,他的宝贝才上车走了。
他拍拍唐明远和宋启肩膀:走,飙车去。
宋启巴不得,屁颠屁颠:好嘞!唐明远故意说:炽哥怎么这么高兴哦?唇角的笑弧就没下来过。
裴炽直接笑出声来,发自内心的那种:等会请兄弟们吃饭。
他这一趟算是来的值,知道她是真的和顾圳没有什么,就连座位都刻意不坐一块。
他快高兴疯了!-郑蓉蓉听说池夏一个月后要去香港,后面得有大半年见不到,马上约她出来逛街。
郑蓉蓉抱着她胳膊,鼻子酸酸的:夏夏才从京城回来工作,在江城还没待几个月呢就又要走了,好舍不得呀。
池夏也很舍不得蓉蓉:半年很快的。
郑蓉蓉点点头,眼睛仍旧湿湿的,池夏看出点什么,问她:怎么了呀?蓉蓉看上去好像出了点什么事。
没什么,我可能不考研了,明年毕业就先出来工作。
郑蓉蓉随口一说。
是出了什么事吗?池夏紧张问。
没有啦,就也说不一定,我只是说可能,夏夏不要多想了。
池夏犹疑点头:要是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好吗?我们是朋友要互相帮助。
嗯嗯!郑蓉蓉捏她鼻子,当然啦。
池夏和郑蓉蓉一起在商场逛了圈,晚上在商场里的餐厅吃饭。
不知道为什么,池夏总觉得蓉蓉有什么心事,之前每次逛街,她总会把周围名品店都逛一圈的,最后大包小包,可这次却什么也没买。
等服务员上菜的时候,池夏还是有点担心:蓉蓉要是心情不好就和我说好吗?郑蓉蓉用勺子搅着西瓜汁,她也怕夏夏担心,摇头刚要说点开心的事活跃气氛。
下一秒何禹就打电话来说自己在她学校。
郑蓉蓉郁闷死了:我去,何禹真奇怪,最近看上个女孩,老找我给他支招。
她总共就谈一次恋爱还是身心都不走的那种,哪有什么招嘛!池夏还没说话,手机就响了。
台里新闻部总群里有人发消息:【记者部现在有谁在八一路?】这个商场正好在八一路,池夏回:【我在。
】下一秒就有人给她打微信电话,手机那端的人说:池夏,你在八一路哪儿?有个紧急新闻需要你帮忙出镜采访,摄影师已经过去了,我给你他联系方式。
好的,八一路aopark。
郑蓉蓉咂舌:你们记者真的好忙哦,全天24小时待命。
池夏微微笑:医生也很忙的,我姑姑在江城市人民医院工作,比我忙多了。
郑蓉蓉快哭了:拜托夏夏我已经不想当医生了。
池夏弯弯眼睛,她知道蓉蓉说是这么说,然而却一直都想成为一个医生。
毕竟高考那年收到江城大学临床医学的录取通知书时,高兴好久呢。
......池夏在赶去新闻现场的路上,才知道是八一路附近一个地铁站发生紧急坍塌事故。
地铁站外面已经有很多消防员,里面围困不少人。
池夏换好装备就跟着消防员到了地铁站下等待演播室的直播连线。
年轻的记者漂亮瘦弱,却有一股韧劲儿。
毕竟地铁站内部随时还会发生坍塌呢,她却敢下来,消防员都忍不住佩服了。
池夏下到地铁站下后,消息给到导播。
没一会开始了连线。
演播室主持人的声音顺着耳机传来:现在地铁站下面具体情况如何,记者池夏正在现场,我们请她介绍一下最新情况。
你好池夏,给我们介绍一下你目前了解到的一些情况。
因为之前有过不少实习经验,对于出镜报道流程她已经比较熟悉了。
池夏对着摄影机轻点头:好的主持人,我现在所在位置距离主要坍塌点大约100米,目前消防员已经陆续赶到救援现场,地铁站外已经拉好警戒线,被困地铁......她才说一半,摄影师忽然示意她停下:信号好像断了,池记者先等等,我调试一下。
好。
然而几次尝试都没有再连接成功。
摄影师放弃了:要不咱们先出去吧?他觉得太危险了,100米很近的,谁知道会不会二次坍塌呢。
池夏点点头,信号总接不上确实也没必要待在里面了。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
池夏在工作群里报备完平安,打算和摄影师一起将装备送回台里,就听见一长串轰鸣声。
机车引擎的声音刺耳喧嚣,划破寂静的夜。
池夏驻足,借着城市霓虹灯光,远远瞧见男人从机车下来。
他扯开警戒线就朝坍塌的地铁站里冲,入口好几个消防员都拦不住他。
池夏心脏被狠狠撞了下,赶紧将手里的装备全部扔给摄影师:对不起我有点事,麻烦你自己送回台里好吗?不等摄影师接话,她就朝地铁口跑了。
裴炽刚冲进去地铁站,就听到背后有人喊他:裴炽!嗓音里有焦灼。
裴炽脚步瞬间顿住,转回头,就看到小姑娘安全站在外面,地铁入口的灯光照出她削肩细腰的身形。
他身体凝固的血液一点点恢复流动。
几乎是用跑的,他冲到她身边一把将人抱住,夜晚的风很热,吹在他身上却好冷。
还好你没事......夏夏。
他垂着眼,嘴唇有些苍白。
他心脏狠狠撞击着。
池夏鼻子发酸,轻声说:嗯,我没事。
送你回家。
好。
......机车驰骋在城市夜色里。
池夏抿抿唇:裴炽。
嗯?谢谢你。
她声音很轻,快被风声盖掉了。
谢谢他这么在意,她真的好感动。
裴炽动了动嘴唇,说不出话。
只是用一只手将她双手死死包裹住,环在自己腰上。
池夏觉得这样好不舒服呀,她想把手抽出来,他却死活不让。
乖别动,宝贝。
他声音硬邦邦的,声线却不稳。
池夏脸颊滚烫:别乱喊。
裴炽茫然应:好。
看到新闻连线断开那一瞬间,他差点崩溃,情绪表达一度到了极高点,到现在都还没恢复。
因为距离一下子拉得太近,池夏能感受到他骨骼温度,以及背上涔涔冷汗。
他现在的状态和那年在职高教室的少年一模一样。
想到刚才那个画面,池夏眼睛热起来。
她很容易就猜到,他肯定是看到新闻采访的信号断了,误以为她在下面遇到什么意外呢,就不管不顾往里冲。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啊,都不先打电话问问她...她眼睛一片湿润,憋了好久才幽幽叹口气:裴炽......忘记真的好难啊。
都决定好了努力忘掉你的,现在看来太难了。
她语气里全是无奈。
裴炽眸光动了动,恍然想起她大二那年喝醉酒泪流满面的样子。
心脏蓦然像被人狠狠插了一刀。
机车呼啸着在路边停下。
他双脚撑在了地上,侧过身将她头盔摘下,果然路灯下她泪光闪闪,他心疼地轻声哄:我错了,别哭。
让她这么难过,他确实不男人。
他抬手,颤着手指替她擦泪。
池夏更难受了:如果你可以专一点......该多好啊。
专一点,而不是喜欢的时候疯狂喜欢,不喜欢就抛弃,该多好。
裴炽动作瞬间顿住,眼睛也红了。
我没有不专一,宝贝。
他声音紧绷起来:我不知道现在解释还来不来得及,但是夏夏,我想告诉你,我没和刘雪在一起过。
早就想告诉她了,可却担心自己戒不掉那玩意,没有办法给她未来,而让她误会到现在。
池夏眸光微闪,坐直身改去拽着车座,手指都泛了白。
她眼睫不自觉颤栗,好半晌才说: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解释呢?当时他说什么她都会相信的。
可他什么也没解释,就悄无声息出了国。
裴炽盯着她水润的杏眸看,动了动唇:有些事情没把握所以......所以就骗我,想让我放手对吗?她憋住泪。
嗯。
裴炽眼睛里有慌乱,用力去握住她的手,攥得很紧,掌心滚烫又干燥。
他并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被迫注射毒品的事,当初也是他要求警察不要告诉她的,他不希望她自责难过,一辈子活在愧疚里。
可现在又好怕她会怀疑他对她的感情。
夜晚空气闷热。
裴炽感觉快窒息了。
池夏抿着唇,过了很久才说:六年真长啊裴炽,我等你好久了。
小姑娘鼻音很浓,眼睛里雾气朦胧。
裴炽觉得有点恍惚。
他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撞着,呼吸粗重起来,声线不稳:老子太笨了,能不能说直接点啊夏夏?池夏忍不住弯了下唇角:你让我等了六年,你说怎么办?她眼里笑意盈盈,一如当年。
裴炽笑了,操!怎么办都行。
他疯狂将她揉进怀里,激动得身体都在抖,这辈子都听你的好不好?作者有话说: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