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媚朝前走了没多久, 听到身后传来人落水的扑通声,然后是佣人的急呼声:先生先生,你胳膊还没好, 不能沾水。
水里没人回应,佣人大呼:太太, 先生下水了, 他胳膊上有伤,医生叮嘱不能沾水的。
周媚顿住,在原地站定几秒, 关我什么事。
话落,抬脚继续前行。
后方的声音更嘈杂了些,有人又跳进了水里, 强行去拉傅州,傅州用力推开, 滚,别管我。
接着又钻进了水里, 而之前被砸伤的地方因为他反复的折腾,伤口撕裂开,有血流出。
染红了那处干净的水。
傅州也不知道在池子里摸了多久,最后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那枚钻戒,他拿着戒指钻出水面,风吹来, 冻得他打了寒颤。
张海拎着蛋糕盒子走进来,看到的就是傅州一身湿漉漉胳膊上溢着血的样子,卧槽一声, 扔下盒子, 跑了过来。
手举高, 不知道碰触傅州哪里好,州哥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和媚姐吃饭吗?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傅州身上都是水,白色衬衣紧紧贴着,胳膊上的血渍已经淌到了衬衣上,冷不丁看过去有些触目惊心。
银色西装裤不知被什么划破了,脚踝那里也有伤口,皮外翻着,很是吓人。
傅州可是艺人,艺人最重要的除了演技外,就是皮囊,张海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要他快来。
接着又给高闯打了电话,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高闯骂了声:他就不能消停消停吗。
把电话挂了,然后急匆匆拿上车钥匙出了办公室的门。
家庭医生到的早些,刚包扎好高闯来了,把人都给轰了出去,门重重关上,在卧室里来回踱步,半晌后停下,睨着傅州问:你不是最怕水吗,干嘛巴巴朝里跳,你可别告诉我,你现在不怕了。
嗯,是不怕了。
我呸,鬼才信。
高闯停住,当年你差点淹死,产生了应激反应,后来看了好多医生也没看好,一直不敢下水,你现在说你不怕了,你觉得我会信,说说吧,今天非下水的理由?高闯嘲讽道:难道和昨天是一个理由,脚抽筋腿软,不小心滑下去的?嗯,是脚抽筋腿软不小心滑下去的。
傅州说。
我看你不是脚抽筋,你是这抽筋。
高闯戳戳自己的脑袋,你是疯了,自己身体什么样不知道啊,胳膊上的伤还想不想好了!知道后面还有多少工作等着吗,这么糟蹋自己!水池里的水太冰,傅州在里面折腾了将近半个小时,上来后都冻麻了,脑袋是懵的,这会儿听到他的碎碎念,更难受了,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没办法让他闭嘴,只能堵住自己的耳朵。
堵耳朵也不管用,他干脆拉高被子盖住头,让自己处在黑暗中。
高闯见状,双眉皱到一起,又来这套又来这套,昨天也是这样,让他没法再说下去,今天又是,他怒气气冲冲走过来,一把掀开傅州身上的被子,厉声问:你这次到底是为了什么?傅州眸子微眯,赌气似的说:什么都不为。
张海端着药进来,正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小声嘀咕说:还能为什么,为了太太呗。
话落,傅州偏头瞪了他一眼。
高闯真是搞不懂了,不是,当初看不上周媚的是你,现在不想放手的也是你,你可别告诉我,几天时间你喜欢上她了?傅州也不确定是不是喜欢,但当民政局前她毫不留情转身走那刹,他心好像被什么扯住,有种撕裂般的疼。
活了这些年,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想抓又无从抓,想挣扎又不知如何挣扎,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但下意识里不想周媚离开。
今天也是,看着戒指被扔下水里,他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径直跳了进去,水很凉,凉到让人颤抖。
他是怕水,怕到心里恐慌,之前为了锻炼水性也强迫自己下过水,但没有用,哪怕只是水过脚面,他也会有窒息感。
可今天的他什么都顾不上了,怕水,窒息,都顾不上了,只想找到戒指。
戒指握在手里时,心才安下来。
只是看着戒指,他又不免自嘲笑笑,戒指是对戒,他那只从来没戴过,一直放在抽屉里。
而周媚一直戴着,不管去哪里都戴着,她还曾告诉过他,她会戴一辈子。
说这话的时候她满脸娇羞,眸子里漾着光,看他的眼神温柔似水,他还记起她有多关心他。
一点都见不得他受伤,有次他不小心伤到胳膊,伤口不大,只是小小的划伤,那晚她都没睡好,几次惊醒确定他有没有事。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去超市买了炖汤的食材,给他煲的汤。
那天他因为赶着进组,最终也没喝下她熬的汤。
心里莫名升起苦涩感,傅州胳膊搭在额头上,慢慢闭上眼。
高闯冷哼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接着又嘀咕一句:你这是活该。
傅州也觉得他是活该,所以,别管他了,让他胳膊痛死吧。
-周媚从盛嘉公馆出来,走着走着,没站稳,身体朝一侧踉跄一下,下一秒,有人扶住了她。
她缓缓掀起眼皮,眸子里映出一道熟悉的身影,狭长的眸,好看的脸,是陈硕。
你怎么在这?陈硕拍了下身侧的药箱,柔声说:给人看病。
这里是别墅区,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大多都有家庭医生,周媚没思索陈硕话里的真假,站直,那你去忙。
你脸色看着有些不好。
没事,可能是低血糖。
周媚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眼前出现一块糖果,捏着糖果的人手指白皙修长,是双拿手术刀的手。
给。
陈硕见她没动,拉过她的手放她掌心里,低血糖也要重视,严重的话会要人命的。
这可不是陈硕吓唬她,确实是如此,低血糖能引起很多并发症,有时候会有生命危险。
周媚打开包装纸,吃下糖果,发软的腿好像慢慢好了,身体也不晃了,谢谢你,陈硕。
跟我不用客气。
陈硕问,你车在哪里?周媚指了指前面,那。
那带我一程。
陈硕说。
你又没开车?周媚觉得陈硕这人挺奇怪的,看穿戴也不像是普通家庭出身的人,怎么每次出行都打车。
嗯,没开。
陈硕解释,有几年没开过车了。
为什么?周媚边走边问,问得很随意,陈硕答不答她都无所谓。
害怕。
陈硕没看她,视线落在远处,似是看云,又似是看树,熟悉的人是车祸死的,所以……对不起。
周媚轻声说,我不知道你有这样的经历,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吧?有风吹来,陈硕耳畔似是传来浅浅的说话声:陈硕哥,你说过的,要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可不能失言噢。
陈硕哥下个月是我生日你能不能陪我过生日啊?陈硕哥你喜欢风吗?我很喜欢。
陈硕哥我将来找男朋友也要找个像你一样温柔体贴的。
陈硕哥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不肯原谅爸和阿姨,但阿姨是有苦衷的,她真的很爱你。
……陈硕哥,答应我,一定要要……原谅阿姨。
陈硕,陈硕。
周媚没听到陈硕的声音,顿住,转身回看,见他呆愣着,远远唤了两声。
陈硕征愣看着,前方的身影和记忆中的人影重叠到一起,喃喃自语:阿雪……周媚折回来,伸手在他眼前晃晃,想什么呢?陈硕回过神,眼睑垂下平息战栗感,稍后抬头说:想起了一些往事。
痛苦的?嗯?你额头上都是汗。
周媚指了指他额头,又从包里拿出纸巾,擦擦吧。
陈硕接过,边走边擦,周媚问:想起了很重要的人?是。
陈硕眸中有什么一闪而逝。
谁都有秘密,周媚没探听别人隐私的癖好,没再继续问下去,只说了一句:过去的就让忘了吧。
这话是对陈硕说的,也是对她自己说的。
陈硕问:那你呢?真的可以忘记过去?可以吧。
周媚抬头看天,她很喜欢云,觉得它们自由自在,想去哪里可以飘去哪里,不像她,始终被困着。
那和傅先生?离婚了。
周媚转头,视线落他脸上,我们没任何关系了。
说完,抬脚继续朝前走,她走得很慢,脚下意识避开树影,一个连影子都舍不得踩的人,可想而知心有多软。
陈硕凝视着她的背影,眼眸渐渐眯起,心里有个声音冒出来,阿雪,哥哥来守护你吧,可好。
高处有叶子旋转着掉落,正好拂到陈硕眼前,他伸手接住,叶子落在他掌心,上面的纹路像极了雪花的样子。
他收手攥紧。
周媚摆摆手:快点。
陈硕收回游离的思绪,抬脚跟上,没多久,两人并肩行驶在路上,只顾着说话没注意到后方别墅三楼落地窗前被阳光簇拥着的身影。
明明是在光里可他好像在冰窖里。
眼神又冷又冰,脸色白的吓人,胳膊上缠着纱布,隐约还能看到鲜红的血渍。
张海见傅州还是没吃药,想死的心都有了,走近劝说:州哥,你还发着烧呢,吃药吧。
傅州没看他,也没说话,一瞬不瞬盯着前方瞧。
张海顺着他视线看过去,下一秒,眸子大睁,脱口而出:站在太太身边的是那个医生吗?他们怎么又凑一起了?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口误,忙打嘴,州哥,我说错了,太太跟他肯定是巧遇,对,巧遇。
他们绝对不会有什么事。
而且,那个医生长得没你帅,太太也犯不着为了这样的人不要你啊。
张海说话口无遮拦,话落,傅州的脸更黑了,他一拳打在了玻璃窗上,玻璃应声碎裂,插进了他手背。
张海惊呼出声,州哥,你手。
刚刚离开的家庭医生,又赶回来,边给傅州清理边说:再折腾下去,不只胳膊废了,手也会废,怎么,你想拍戏了?家庭医生是傅州的发小,叫赵愠,浓眉大眼,皮肤偏白,鼻梁上架着银框眼镜,是那种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
傅州作势要抽回手,被他按住,不就是离个婚吗,圈子里谁没离过,也没见哪个人想你这样要死不活的。
你管我。
我怎么敢管。
赵愠下手重了些,才不管傅州咧嘴蹙眉,当初我们都劝你不要娶,是你执意要娶,娶了这一年也没见你对人家好,这会儿离婚了,倒舍不得了。
他顿了下,问:你是做戏呢?还是真心的啊?傅州听不得他冷嘲热讽,收回手,冷着脸说:滚。
伤口都清理干净了,药也上了,赵愠也没留下的必要,收拾好东西,站起身,走到门口时停住,追女孩子不是那么追的,真后悔了,想办法去挽救,在这要死觅活的,给谁看。
让傅姨知道了,又会哭红眼。
傅州嫌他烦,随手朝他扔了一只枕头,张海跑过去接住,讨好笑笑,把赵愠送走。
-周媚把陈硕送到医院附近,两人简单吃了些,周媚又随陈硕进了医院,做了一个小时的理疗,结束时,赵丞打来电话,说剧组那边对剧照不太满意,要重新拍摄。
周媚问:什么时候拍?今天。
赵丞问,你现在在哪?周媚:康复医院,来做理疗了。
自己?是。
那你等着,我让小芳去找你。
好。
小芳来得很快,找到周媚后驾驶车子去了目的地。
路上,赵丞又打来电话叮嘱了几句,然后提了直播综艺的事,合约内容是他亲自谈的,要是觉得没问题,明天签约。
周媚点点头:好,听丞哥的。
赵丞发来合约电子版,周媚在车上看完,她这人做事仔细,每条看过后,给赵丞发了微信。
[合约没问题,明天几点签约?]赵哥:[明天上午九点,我去接你。
]周媚:[好。
]拍剧照的时候发生了件小插曲,女二是带资进组,脾气难免有些嚣张,一直不配合摄影师的要求。
不管是动作还是表情,都是随高兴来。
摄影师气得不行,一生气不拍了,郭赞正好路过,进来看看,看到这幕,对着女二勾了勾手指。
拍么?不拍滚蛋!他凶起来,像是要吃人,把摄影棚的几个小姑娘吓白了脸,女二也被唬住,再也不敢耍金主脾气,配合着拍完剩下的剧照。
郭赞脾气差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冷声交代:以后再有不听话的直接滚!大导演发威,谁都不敢置喙,剩下的拍摄任务很快完成。
她从摄影棚走出来,天边最后一丝光亮褪去,整个连城沉浸在黑暗中,街边的路灯还没亮,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隐约能听到小贩的叫卖声。
卖红薯,卖红薯。
周媚转过身,几步外有人在推着车子卖烤红薯,她凝视着,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幕。
那是个黄昏后,她从校门出来,远远看到有人站立在树下,那人的身影被日光勾勒的修长挺拔。
别人穿黑多了抹冷意,他穿黑反而多了抹神秘感,宽肩窄腰,氤氲光影中,他像是从画卷里走出来的人。
他们的视线隔着厚重的墨镜交汇到一起,那个瞬间,她心莫名颤了下。
后方有人唤她,但她顾不得,拎起裙摆朝他跑去,阳光见证了她的欢喜,医生说过,她不能跑,不能跳,她的心脏负荷不了,但那日黄昏,是她跑得最肆意的一次。
站定后,她气喘吁吁问:傅、傅州,你怎么在这?傅州挑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把藏在伸手的红薯拿出来,淡声说:你表哥让我送的,说你没吃午饭。
那是周媚吃过最好吃的一次红薯,从口中甜到了心里,她的心也在那个瞬间沦陷。
媚姐,媚姐,小芳拍拍周媚的肩,媚姐,你想吃红薯?我去买?不用,周媚说,不甜,难吃。
商贩听到了她的话,有些不服气,你这小姑娘干嘛说我卖的红薯不甜,我跟你说,我这红薯是最甜的,不信你尝尝。
周媚早就不吃红薯了,不是因为红薯本身,而是买红薯的人,她转身朝车子走去。
小芳跟上,远远还能听到商贩嘀咕:什么人呐,尝都不尝说人家的不甜,晦气。
-另一处,盛嘉公馆,傅州窝在沙发上躺了一下午,临近吃晚饭时,手机响了,是周韵打来的电话。
其实傅州和周韵之前通电话的次数并不频繁,周韵嫁去了加拿大,据说过的很幸福,他无意打扰她的幸福。
而他则需要进组拍戏,忙起来,甚至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哪还有心思跟她通电话。
也就是最近他剧杀青,她离婚归国,两人通电话的次数才多了些。
周韵归国的事他事先也并不知情,至少在他眼里看来,是凑巧了,他下飞机,她也下飞机。
顺利把人送回去而已。
铃声很响,傅州蹙眉接通,喂。
阿州,你在家吗?周韵问。
你有事?我想去看看你。
周韵解释说,我知道离婚的人心情都会不好,我想去陪陪你。
不用,傅州从沙发上坐起,捏捏眉心,对了,那天问你的事记起来了吗?嗯,什么事?你救我时,我穿的什么衣服?哦,这件事啊,我记起来了,你穿的浅色外套。
浅色的?你确定是浅色的?……周韵的心一下子提起来,她当然不确定,她又没亲眼见到,确定。
傅州的声音更淡了,好,知道了。
周韵说:我熬了汤,一会儿给你送过去。
我约了人。
傅州说,行了,先挂吧。
等,等一下。
周韵唤住他,阿州,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你最近对我……很冷淡。
周韵后面的话没说出,傅州打断,我们这两年不都是这样吗。
可是,可是我离婚回国那天你还特意接了我。
他们这两年确实是这样,但那会儿她还没离婚,也只能这样,可现在不是了,她离婚了,他也离婚了,他们完全可以不一样的。
不是特意。
傅州说,是凑巧。
……周韵怎么可能信他这套说词,摇头否认,不是的,你、你就是专门去接的我,你看,你给我找资源带我进娱乐圈,这些都是你为我做的。
我为了朋友也会这样做。
傅州淡声解释。
你说谎。
周韵急切道,你都没有为媚媚做这些。
……傅州陷入到沉思中。
周韵还在那喋喋不休,你为我做的这些都没有为媚媚做,你还带我去吃了日料,这难道不是因为你对我有特别的感情吗?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许久后,傅州开口:那晚,吃日料是妈给我打电话要我带你去的,说你心情不好,吃些喜欢的东西心情会好。
可是——不过,你提醒了我,傅州自嘲笑了下,我从来不知道,我对周媚那么坏。
周韵给他打电话可不是为了听他忏悔对周媚哪不好,不是的阿州,你肯定是搞错了,你你喜欢的一直是我,一直是我,你是因为我和别人结婚才娶周媚的。
你觉得我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吗?傅州说,这个世上有谁能勉强我做不愿意做的事,嗯?确实没有,傅州不是会为了谁妥协的人,除非是他自己愿意。
傅州拿着手机走到落地窗前,氤氲的灯光拂上他的脸,映得他脸明暗参半,似是对自己说,也似是对周韵说。
高闯曾问过我对你什么感觉?欣赏?还是喜欢?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今天终于有了答案。
傅州顿了下,继续说:周韵,我对你只有感激。
-还是这晚,周媚吃过晚饭清洗碗筷的时候不小心把碗摔了,她弯腰去捡,又被划伤了手指,她洗净手指去了客厅,找出药箱,又从药箱里找出创口贴,贴好后,倚着沙发休息起来。
门铃突然响了,她起身去开门,门打开,出现一张怒气冲冲的脸,周媚我打死你!说着,周韵抬起手扇过来。
周媚先一步握住她的手,又推了她一把,打我?做梦!周韵踉跄着撞到门,腿更痛了,站直,指着周媚骂道:你不要脸,抢我的男人!我?抢你男人?周媚嗤笑,没吃药赶快去吃,别在我这发疯。
说着,伸手去关门,周韵用身体挡住,强行把拐杖伸进来,你明明已经和阿州离婚了,干嘛还不放手,为什么要缠着他!我缠着他?周媚说,他告诉你的?对!周韵颠倒黑白道,就是你一直缠着他!周媚冷哼,折回去,从茶几上拿过手机,又走过来,当着周韵的面给傅州打了电话。
那边接通应了一声,喂。
周媚说:傅州,从今天开始,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说完,不给他回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眼眉一挑,对周韵说:怎么样,满意了吗?周韵目的达成,脸色也变了,还想维持下姐妹亲情,阿媚其实我刚才是气急了,我不是真的要打你的。
周媚走上前,你不是真的要打我?周韵说:当然。
可是怎么办。
周媚轻嗤道,我是真的想打你。
啪。
周韵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作者有话说:虐狗行动继续进行,不到你们满意的时候,狗儿子会一直虐下去。
还是那句,轻拍我,可以骂狗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