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韵的死其实还另有隐情, 只是被人刻意瞒下了,周媚是后来才知道,周韵被某大佬包养, 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后来被大佬太太撞见, 和周韵厮打起来。
周韵自小没吃过亏, 怎么会甘心让别人打,又哭又闹和大佬折腾起来,大佬打了她。
周韵一气之下出去买醉, 在酒吧里认识了些品性不好但很会玩的男人,据说玩的很嗨,这事后来被大佬知道了, 又是免不了一顿打。
再后来,周媚逃了出来, 喝多酒被人带到了车上,对方非法飙车出了意外, 周韵当场死亡。
最惨的是,车子起火,烧的只剩框架,周韵也被烧焦。
刘兰看到烧焦的尸体后,昏死过去,醒来便开始说胡话, 躲被子里不出来,说周韵来找她了,说周韵要带她走。
周父抱着她安抚, 说是假的, 周韵没来。
刘兰悄悄从被子里探出头, 看到门口矗立的身影时尖叫出声,哆嗦着说:来了来了,阿韵来了。
边说边指向门口,周父顺着她手指看过去,低声唤了句:阿媚,你来了。
十二月中旬,周媚完成了第一期的综艺录制,推掉下午的行程,回了周宅。
踏进周宅那刻,那些不好的记忆再次浮现出来。
她被罚站在太阳下不给饭吃,刘兰用藤条打她的腿,周韵把她从台阶上推下去,考试没得第一名,她在雨里站了几个小时等等等等。
这些记忆很压抑,心莫名不好起来,神色也跟着暗了几分。
你你妈她……周父偏头看向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刘兰,哽咽道:医生说她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建议住院治疗。
周媚走近,低头扫了一眼,既然医生都说要住院治疗,我看还是尽快治疗的好。
医院?我不要去医院。
刘兰从被子钻出来,瞪着眼睛说,谁!谁要送我去医院,我死也不要去医院。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这个瞬间她是清醒的,周媚,你怎么不去死,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是阿韵,你还我的阿韵,你还我的阿韵。
刘兰从床上跳下来,伸手要抓周媚,被周父拦住,好了,你醒醒,这是咱们的女儿。
女儿?不,我没有这样的女儿。
刘兰说,我的女儿只有阿韵,你去把阿韵给我找回来,给我找回来。
周媚打断刘兰的话,悠悠道:阿韵死了,回不来了。
刘兰:……周媚没呆太久,前脚走出门,后脚身后传来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不——,阿韵没死,阿韵没死。
声音很大,响彻四周。
周媚顿住,抬眸看了眼炙热的太阳,后方传来的咆哮声更大了。
周媚,你去死,去死。
你把阿韵还给我,还给我。
阿韵你在哪里,在哪里。
……周媚淡扯唇角,从包里拿出墨镜戴好,离去的背影透着一抹决绝,自此她和周家没有任何关系。
……刘兰最终还是被送去了医院,周父被她折腾的够呛,周媚来过的第二天,他便把刘兰送去了医院。
去之前,周父给周媚打了电话,周媚正在忙,没接,等空闲了回过去的时候,听到听筒那端传来呼喊声,还有哭声。
是刘兰在哭,哭着说不要来医院,她要回家。
周父轻咳一声:你妈来住院了。
一个试图杀她的人,有什么资格当她妈,再说本来也不是她妈,周媚声音没什么温度道:哦,很好。
阿媚,我知道这些年你受苦了,爸爸对……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周媚连听他说话都不愿意听,周父有些尴尬,连着咳嗽两声:没没事,你忙吧。
周媚挂的毫不犹豫,小芳见她脸色不好,偏头问:媚姐,要不要喝杯蜂蜜水?周媚轻点头:好。
小芳端来水杯,拧开盖子,姐,给。
周媚接过,低头抿了一口,今天她有个杂志封面需要拍摄,摄影师正在布景和调试灯光。
有些偏了,往左一些,好。
光太暗,调亮。
风呢?没风怎么拍。
别愣着,都快点。
周媚把水杯递给小芳,小芳凑近问了一句:姐,今天的蜂蜜水怎么样?不错。
周媚喝出同之前有些不一样,问,新买的蜂蜜?口感挺好。
蜂蜜是别人送的。
小芳拧好盖子,把水杯放包里,从K市寄回来的。
K市?傅州拍戏的地方。
周媚握着手机的指尖顿了下,缓缓抬起头,光影缀到了她眼底深处,傅州给的?小芳嘿嘿一笑,不是傅老师。
那是谁?海哥,张海。
……张海给也是傅州授意的,说白了还是傅州,周媚抿了下唇,白皙指尖戳了两下手机屏幕,下颌抬高,下次不要收张海送来的东西。
小芳咬咬唇,说了声:知道了,那这个蜂蜜……喝着吧。
周媚视线移到了窗外,不知何时,外面下起了雪,鹅毛般大,这是连城的第二场雪。
她盯着雪看,要是可以堆雪人就好了,小的时候她很喜欢堆雪人,可刘兰总是找这样那样的借口不许她出去玩雪。
她只能隔着窗子看周韵玩雪,她也曾问过刘兰,她为什么不能出去?刘兰是怎么回答的?哦,她是这么说的:舞都不练不好,你还好意思出去。
去,赶快去练舞。
后来到了奶奶家,也有过大雪纷飞的场景,她在雪地里肆意奔跑,不过跑完她受到了惩罚,加练五个小时的舞,练不完不许吃饭。
那天是元旦,新年第一天,她在阁楼舞蹈室里练到了凌晨。
阖家欢乐的一天,她在泪水和汗水交织中度过,后来她便再也没有堆过雪人。
小芳见她眼底缀着雾气,轻触了下她的胳膊,媚姐,怎么了?周媚回过神,收回视线,没事。
—封面拍摄用了两个小时,一共十套衣服,周媚摆着各种的姿势,表情很到位,摄影师很满意,频频说:OK,好,不错,继续保持,可以。
今天摄影棚里还有另一个艺人拍封面,那位表现的不是很好,摄影师看到她便直摇头,姑奶奶姑奶奶的叫着。
可惜姑奶奶一点都不知道收敛,依旧我行我素,周媚看着她有些面熟,但一时没想起是谁,后来赵丞来接她,看到那个艺人后,挑了下眉:知道那位吗?周媚摇头,不知道。
赵丞说:孟导的亲戚。
孟嵩的亲戚?周媚恍然大悟,怪不得看着有几分眼熟。
下期综艺你要和她一起录制。
赵丞边走边提醒,小姑娘被养废了,脾气臭得很,见了她能壁就避。
当然,不是让你怕她,她要是欺负了你,告诉我,我去给你出气。
赵丞对周媚是真心实意的好,他一直把她当妹妹,哥哥怎么可能看着妹妹受欺负。
嗯,我会的。
赵丞也没细究周媚说的会的,指的是会绕着走,还是被欺负了告诉他。
临上车前周媚问:《天天乐》什么时候播?赵丞胳膊搭车门上,抬高下巴想了想,应该是这周六,八点档。
《天天乐》最初定义是直播节目,但因为某些原因最后改成了录播,录播可以后期剪辑,可以把节目亮点先提炼出来,更可以规避不足,同直播相比,有一定的优势。
周媚对直播还是录播都没太大意见,反正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好。
这期录制完,孟嵩私下找了赵丞,夸了周媚好久,说小姑娘做事认真又干劲,未来肯定有大作为。
奉承的话谁都会说,赵丞最厉害的就是这张嘴,专门挑对方爱听的话讲,一边恭维一边反夸,孟嵩脸上的笑就没落下过。
商业互吹完毕后,才是重点,孟嵩要他考虑下,和电视台的合作短期约可不可以改成长期约。
以前是赵丞上赶着找人拉资源,现在周媚资源好了,也不用他再这样低三下四了,他说:这样,我回去和周媚商量一下。
孟嵩拍了拍他的肩膀,尽快决定。
赵丞噙笑说:好。
续约的事情,周媚还是想晚点再说,后面她还要进组,不知道能不能空出时间录制综艺。
参加综艺节目为的就是曝光,周媚现在曝光度还不错,下个月《花落》开播要霸屏好长一段时间,营销过度,有的时候会适得其反。
赵丞和周媚意见一样,先等等。
-很快,来到了周六,《天天乐》八点播放,之前的先导片周媚看过效果很不错,今晚没什么事情要做,她特意坐在沙发上早早等着时间到来。
七点五十,手机震了下,她弯腰从茶几上拿过手机,戳开屏幕低头看去,是陈硕发来的信息,上次约好吃饭,但因为陈硕临时有事推迟了,现在事情办完,陈硕发来信息是问,什么时候吃?周媚:[明天怎么样?]陈硕:[可以,那就明天。
]周媚:[那我去告诉宋芸。
]陈硕:[嗯,去吧。
]宋芸出差几天,今天刚回连城,接到周媚的电话后说:明天,行。
周媚:你来接我?宋芸:没问题。
对了,你心情…没事吧?宋芸抿抿唇,周韵和你妈……她也是刚听说这件事,正想着给周媚打电话问一下的。
没事。
周媚单手撑头,身体朝一侧斜着,双腿随意蜷缩,眼睑垂下,不知在看什么地方,都过去了。
对,都过去了。
宋芸安慰她,人生就是这样没有过不去的坎,你看我不就是吗,当年差点被父母卖掉,这不还是活的好好的吗。
宋芸父母重男轻女,在宋芸小的的时候,因为宋芸弟弟没钱看病,当时打算把宋芸卖掉换药钱的,只是后来没卖成。
宋家两老不知道反思,还把事情怪在宋芸身上,那几年宋芸过的很惨。
对,都过去了。
周媚收回视线,动了动腿,脚趾传来麻感,挠心般的难受,她抿了下唇,咱们以后好好的。
是,好好的。
本质上来说,周媚和宋芸的身世大同小异,都是不受家里人待见,都吃过很多的苦,所幸现在都过得很好。
两人没聊太多关于家人的话题,说了些其他的事,宋芸问:你和傅影帝怎么样?最近傅州一直在K市拍戏,两人没见面的机会,但是联系还是有的,傅州每天都会给她打电话发微信。
不管她回应的热情与否,他都会说好久。
似乎,把那些年没说过的话统统说了回来。
还好。
周媚淡声回。
宋芸憋笑,声音也变了,真原谅他了?……周媚眼睑垂下,盯着地上的时间长了些,今晚夜色不错,还有月亮,月光倾泻而下,洒了一室的银白。
缥缈的光拂到周媚眼前,映入到她眸子里,她穿的丝质睡衣,头偏着,露出迷人的脖颈和锁骨,月光游走,落到她锁骨上,那处的肌肤更亮了些。
这个问题之前宋芸也问过,那个时候周媚会立马反驳,说没有,但今天她回答的很慢,还思考了很久。
那道在脑海中虚晃的身影好像更清晰了些,清隽的脸,,狭长的眸,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唇,他唇形很好看,唇的触感也不错,软绵绵的。
周媚的思绪被宋芸的话带偏,直到听筒里传来轻笑声她才回过神,眼睑慢慢掀起,说了声:不知道。
不知道代表什么?代表迟疑,代表着机会。
宋芸说:既然这样,那别急着原谅,再考虑看看。
她没什么别的目的,唯一的目的就是希望周媚幸福,有男人陪伴当然好,没有也不要失落,谁说女人不能独自美丽。
就像她,这不挺好么。
嗯,我会的。
周媚不管什么时候说话都是温柔的,像是裹挟着春风,娱乐圈是个大染缸,染坏了很多人,但周媚没有,她对待朋友还是那样真挚,对待工作还是那样认真,她是难得的一个优质艺人。
两人又聊了好一会儿,直到墙上钟表传来声响,才结束通话。
周媚很少看综艺,主要是她真的很忙,今晚算是难得的空闲,蜂蜜水是小芳离开前泡好的,她边喝蜂蜜水边看,眼睛直勾勾锁着屏幕,上面有很多弹幕。
——啊啊啊啊啊,周媚老婆我来了。
——周媚亲亲。
——老婆你要笑死我吗?——老婆别站着,上。
——想跟老婆亲亲抱抱举高高。
——笑不活了。
——我以后的笑点就只着今晚了。
——媚媚老婆看我看我。
……这期参加的艺人里面,周媚是名气最高的那个,星粉们火力全开疯狂刷弹幕。
从八点到八点五十,别说观众的嘴角没落下过,周媚脸上也一直扬着笑,这期录制的时候就很搞笑,孟导点子多,出了很多让人尴尬的难题,这些难题都是笑点。
也是亮点和卖点。
周媚在这期综艺录制中,结交了一些新朋友,这也归功于她的性格,没架子爱笑平易近人,很多艺人都很乐意和她交朋友。
她突然记起,孟导说过,下期要来个神级嘉宾,还说那人和她很熟,曾经合作过。
周媚托腮想,到底是谁呢?想的入神时,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是傅州打来的电话,周媚犹豫了几秒,按下接听键。
媚媚。
傅州先说的话。
嗯。
周媚淡声回。
在做什么?看电视。
好看吗?嗯,好看。
那我和电视比,谁更好看?……周媚想回他,你真幼稚,话到嘴边改了口,故意气人道,电视更好看。
我不好看?听筒里男人的声音抬高了几许,颗粒感更重了些,听着让人莫名心颤。
……周媚没回答这个问题,转移话题道,你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不是应该在拍戏吗?你怎么知道我在拍戏?傅州噙笑说,你在偷偷关注我。
周媚站起身,去了卫生间,把手机放琉璃台上,按下免提,边洗手边说:行程不是你要张海发来的吗?傅州最近很幼稚,除了发行程外,还把他具体的拍戏表给发了出来,哪天有戏,哪天没戏,上面记录的非常详细。
给人一种随时报告行踪的感觉。
周媚收到后一脸诧异,问:这是做什么?傅州说:没什么,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一天都做了些什么。
……周媚只觉得他真是疯了,以前哪做过这样幼稚的事。
不过,她没太关注过,都是小芳看了告诉她。
今晚小芳离开前提了一嘴,咦,媚姐,傅老师今晚有好几场夜戏,要拍到凌晨三点了。
周媚关掉水龙头,甩甩手上的水珠,拿过毛巾擦拭手,你到底有事没?有,傅州声音变得严肃了些,我是想问。
问什么?周媚走出了卫生间,玻璃窗上映出一道纤细的影,睡衣领口大开,胸前风光一览无遗,腰间松垮系着腰带,睡衣衣摆正好到膝盖下,下面是纤细笔直的长腿。
她走得很慢,头顶的吊灯拂到她脸上,映得她眸子越发绽亮,像是有星光缀在里面,灼灼晃眼。
似乎不经意间看一眼,便能被吸附到其中。
周媚走到了吧台前,给自己倒了杯蜂蜜水,纤细指尖晃动着杯子,有一搭无一搭听着傅州说话。
他那边似乎有风,嗡鸣声很大,周媚没听太清,你说什么?有没有想我?傅州说,我很想你,睡不着的那种想,你呢?有没有想我?曾经的他从来不说情话,什么想啊,爱啊,这些代表感情的字眼和他绝缘,现在不是了,他恨不得分分秒秒向她表达爱意。
告诉她,他爱她,很爱很爱。
不管是工作的时候还是休息的时候,总会不经意间想起她,每次想到,心都是颤的。
有没有想我,嗯?……没有。
周媚顿了几秒才回的。
傅州轻笑,十秒。
什么?周媚一副不解的神情,什么十秒?上次你拒绝我,用了五秒,这次是十秒。
傅州为这个延迟开心笑起来,眼尾扬起一弯迷人的弧,你犹豫了,说明这五秒里你的心里是有我的,我会继续努力,让时间延迟的更久些。
蓦地,那边的风更大了,傅州的声音听着更颤了。
周媚听到他说:直到永远。
周媚握着杯子的手轻颤了下,有蜂蜜水溢出,她拿过纸巾慢慢擦拭,隐隐看到指尖颤了颤。
随后,心也跟着颤了下。
想不想见到我?傅州问。
周媚知道他在拍戏,声音很淡的说:不想。
那怎么办?傅州说,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什么?周媚心里咯噔一下。
傅州:乖,开门。
-周媚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一瞬间思绪是游离的,她以为自己在做梦,不然他怎么会出现在连城,出现在她的家里。
他应该在K市拍戏才对。
悄悄掐了下自己的胳膊,痛感传来,周媚意识到自己没做梦,你——刚吐出一个字,傅州一个跨步挤进来,关门声传来,他把周媚抱到了门侧的鞋柜上,捧起她的脸,不由分说吻起来。
吻得一点都不温柔,带着让人战栗的窒息感,用力碾压,周媚嘴唇吃痛,身体下意识后倾。
傅州扣住她的后脑,把她朝怀里压过来,男人的吻很炙热,像是带着火一样,所到之处星火燎原。
半晌后,周媚脸红了,鼻尖红了,耳后根红了,额头上还溢出细密的汗,她偏头移了移,映出侧颈,上面的那抹红最为勾人。
是方才傅州亲出来的。
周媚是想推开的,但奈何力气好像被抽走了一样,全身都软绵绵的,胳膊也提不起力气,只能任他亲着。
本以为很快结束,谁知风向变了,傅州低头和她对视上,一下子撞进了她眼底深处。
眼尾有抹红,眸子氤氲蒙蒙的,像是被欺负了似的,勾的人心痒难耐。
下一秒,他抱起她,托住她的臀,朝前走去,没进卧室,把她放在了沙发上,他倾身凑过来。
一切发生的很自然,他抚摸着她的脸,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像是在抚/摸最珍贵的艺术品。
冷白指尖情不自禁颤抖着,游走的地方都落下一抹灼热。
眼睛一直盯着她,没放过她脸上的任何神情,她侧颈上的那抹红再次落进他眸中,傅州有些把持不住,掐上她下巴,低头亲去。
这个吻比方才的柔和了很多,也更让人心颤,舌尖的试探,唇齿的摩挲,这从场以爱为名的碰撞,险些撞翻了车。
幸亏,周媚手机突然响了,她一下子回过神,推开埋在颈前的男人,伸手拢好睡衣领子,系好腰带,站起身,开始找手机。
手机原本在沙发上,现在不知道去哪了?为什么找不到了?因为他俩刚才在沙发上折腾来,想起那个画面,周媚脸上的红润更多了,要死啊,她到底做什么了。
胡乱掀着抱枕,拿起一个放下,又拿起另一个,给。
有只冷白修长的手出现在眼前。
周媚捏着抱枕的手停在那,视线落在了他手上,想起方才就是这只手在她身上制造了一波又一波涟漪,让她战栗了一次又一次。
眼睛很用力的闭了下,压下燥热的情绪后,接过了手机,电话是陈硕打来的。
傅州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来电显示,脸色肉眼可见不好起来,要不是这通电话,他和周媚已经……越想越不爽,心底的燥热非但没减少还增多了,里面还夹杂着对陈硕的敌意。
他没离开,站在原地看着周媚接电话,周媚接通,柔声说:陈硕。
陈硕在超市采买东西,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告诉我。
想吃的,周媚想了想,没有,我什么都可以。
喜欢吃海鲜吗?上次一起吃饭,见她没怎么吃,陈硕说,想吃的话我多买些。
嗯,可以。
周媚不大喜欢吃海鲜,但是现在傅州在这看着,身上的灼热感还没消失,她有些心不在焉,没细听陈硕说的什么。
那好,陈硕说,吃牛排吗?可以,周媚像个乖巧回答问题的学生,不管陈硕说什么,她都回,好。
陈硕注意到了她的异样,温柔问: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没有。
陈硕的电话算是救命符,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周媚随口说,我刚在看剧本。
那行,你看吧。
陈硕叮嘱,别太晚谁,有时间你来医院,我给你腰做个详细的检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问题,身体其他地方最好也检查一下。
好,有道凌厉的眼神投过来,周媚自动忽略,柔声说,等我不忙的时候。
嗯。
陈硕还要说什么,那端传来吱唔声,傅州实在看不下去,扣住周媚的腰肢把人揽进了怀里,还掐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周媚去推他没推开,指尖掐上了他的胳膊,想借着疼痛让他松开,傅州好像不怕疼似的,不管周媚怎么掐,他就是没松开,一直吻着她。
陈硕没听到声音,唤了好几声:阿媚,阿媚,周媚。
傅州听着心烦,空出一只手,按下了结束键,手机一夺,扔在了沙发上,几个旋转,把人抱在了飘窗上。
周媚双脚悬空,后背抵着玻璃窗,凉意传来,她冻得打了个寒颤,傅州意识到什么,慢慢停下,唇上还带着水渍。
周媚也没好到哪去,粉嫩的唇上水蒙蒙的,灯光一照,泛起晶莹的光。
她意识有些涣散,眼睑慢慢垂下,挡去了眸底少许的亮泽。
白皙指尖紧紧抓着他的衣服,高定西装上现出数道褶皱,白色衬衣折腾的很凌乱,一侧衣摆塞在腰间,一侧垂了下来。
胸口那里还有淡淡的口红印记,是周媚方才不小心印上去的。
傅州扣住她后颈亲了亲她的额头,又触了触她的鼻尖,沙哑着开口:我疼。
周媚退开些,慢慢掀起眼皮,以为他说的疼是胳膊,眉梢很快的蹙了下,谁让你亲我的。
活该。
不是胳膊疼,傅州拉过她的手覆上胸口,用力按着,这疼。
……周媚看他的眼神含着审视。
我吃醋了。
傅州大方承认,陈硕找你做什么?那是我的私事。
周媚从飘窗上跳下来,背对过去把睡衣整理好,转身说,和你没关心。
无情的样子像是渣男。
偏偏还是傅州最爱的那个,渣也没办法。
还生我气?傅州伸手去拉她,被她避开。
没。
周媚越过他,走到吧台前,倒了杯水,仰头喝了一大口,生气伤身,我干嘛要生气。
傅州:……傅州走过来,拿走她手里的水杯,捏着调转了下方向,唇落下的位置正好是她刚才喝水的地方,仰头把剩下的水喝完。
诶,那是我的。
不是有洁癖吗,不是不喜欢别人碰触吗,喝她杯子里的水算怎么回事。
傅州看懂了她的眼神,解释道:是有洁癖,但不是对你。
你的…我什么都可以接受。
只有你。
又冒酸情话,周媚没理会。
侧身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还没喝又让傅州抢了。
喝酒伤身。
我乐意。
我不乐意。
要你管。
我得管。
傅州喝完酒放吧台上,牵上周媚的手强行把她拉到了沙发前,他弯腰坐下,随后用力一扯,把她也拉了下来,身体一斜,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在她起身前圈住了她的腰肢。
脸贴上她的后背,轻叹一声:乖,别动,让我靠下。
后背上传来温润的触感,是他的脸,还有他的呼吸,拂上的那处,渐渐变烫。
傅州今晚本来有夜戏要拍的,剧组出了些事情,今晚的拍摄取消,他在酒店房间里喝酒的时候眼前浮现出周媚的身影。
那一刻,心里像是有万马奔腾,再也压抑不住,他给张海打了电话要他安排直升飞机,他要回连城。
见、周、媚。
飞机上,他一直在翻看他们的聊天记录,心一下一下的痒起来,嘴角的笑意始终没落下。
张海看着他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样子,嘀咕:州哥,你今天拍了一整天的戏,为什么不好好休息休息呢,明天还有戏,你熬得住吗。
张海是关心他,怕他吃不消。
傅州头也没抬地怼了句:单身狗不知道什么叫爱情的快乐。
张海抿唇,是,他是单身狗,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人需要休息啊,转头对着窗外不理人了。
傅州确实累了,这会儿靠着周媚,困意袭上,眼皮渐渐垂下,没多久睡着了。
周媚听到均匀的呼吸声,扭头回看了一眼,眸光落在傅州头顶上,那里有道光,映得他发丝很亮。
恍惚间,她想起,多年前的某个午后,她坐在庭院里赏风景,忽然后方传来脚步声。
她对傅州的脚步声很熟悉,刚要回头,他说:别动,让我靠下。
她征愣着让他靠着,午后炙热的阳光透过枝叶垂射下来映出斑驳的影,飘飘渺渺,后方传来沙沙作响的声音,前方花池里有蝴蝶子飞舞,像是一幅舒展开的美丽画卷。
影子晃动着拂上他的脸,她在不惊动他睡觉的前提下,慢慢侧转身,伸手挡住上方的光。
日光烫人,手背上传来灼热感,但她一点都不介意,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呆了好久。
后来,午后、炙热的阳光、还有少年沉睡的容颜成了她永远再难寻到的光景。
她一度以为那是自己的梦。
梦里,她喜欢的少年,无声诉说着他的爱意,后背上的灼热感就是他爱的证明。
那日午后的光便是他们爱情的见证者。
他喜欢她,一如她喜欢他那样。
但……那只是梦。
周媚睨着他,一瞬间清醒,挣脱开他的束缚,站起身,要睡回家去睡。
她起身的突然,傅州始料不及,险些摔了,抬手捏捏眉心,傅州道歉:对不起,睡着了。
周媚坐在傅州对面的沙发上,时间不早了。
她在赶人。
傅州低头看了眼腕表,十一点了,确实不早了,凌晨三点他还有戏要拍,要赶回K市。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周媚面前,屈膝蹲下,仰起下巴看着她,记得按时吃饭,尽量不要熬夜,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
我手机不关机,你可以随时打,元旦我会回来。
距离元旦还有十来天的时间,傅州握住周媚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下,我知道你还气着,但没关系,我会等到你不气的时候。
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要和陈硕走的太近,我会吃醋的。
从来没见谁把吃醋挂在嘴边,傅州现在真是脸也不要了,说完,肩膀垮了下来,带着点小心翼翼,行吗?他掌心太烫,周媚心被烫了下,缓缓抽出手,抿抿唇,很轻地点了下头。
傅州高兴坏了,捧起她的脸,凑近亲了她唇一下,摸摸她头,等我。
张海时间把握的刚刚好,电话打了进来,州哥,时间不早了,要赶回去了。
傅州站起,离开的时候,很是依依不舍,不知道的,以为他在拍电视剧,眼神又撩又动情,还拉出了丝。
张海拍着脸让自己清醒清醒,陷入爱情的男人真是太可怕了。
他还是一辈子不要谈恋爱的好。
傅州刚坐进车里便不停地给周媚发信息,高闯给他打电话他都给挂了,没办法,高闯把电话打给了张海,张海按下免提,里面传来高闯的碎碎念。
你怎么回来了?干嘛没提前说一声?有什么急事?不是,我记得你明天有戏啊,你回来明天的戏怎么办?傅州:往回赶呢,耽误不了拍戏。
高闯:为什么突然回来?傅州正在编辑微信,根本没心思和高闯说话,高闯自问自答:来找周媚的?傅州:嗯。
你怎么还敢来啊。
高闯说,上次热搜知道费了多大力气压下去的,你不知道啊,先不说钱的事,就说操作起来,多繁琐,你怎么还敢,不怕周媚被曝光啊。
我很小心的。
小心?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不是还被拍了吗。
高闯脑袋壳疼,一抽一抽的疼,以前的傅州从来没绯闻,是圈里最清心寡欲的一位,现在好了,反复在危险边缘跳脚。
他看啊,要不了多长时间,非坏事不可。
你注意些。
知道了。
不顾及你也要顾及周媚,她最近资源很好,不能有差错。
你是我经纪人还是周媚的经纪人?你的。
他倒是想当周媚的经纪人,小姑娘看着乖巧,肯定听话。
行了,我知道了。
傅州敲下几个表情包给周媚发了过去。
高闯:到了酒店给我打电话。
傅州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示意张海回,张海说:闯哥知道了。
-周媚盖着被子躺床上,手机一直在响,傅州发了好多条微信,还都是三个字的:我想你,我爱你,喜欢你。
像是油腻大叔一样,要不是亲眼看到,真的想象不出,这些话会是他说的。
见周媚没回复,他又发起了表情包,一发一串,像个孩子似的。
周媚不想他一直发,回:[可以了。
]傅州:[想去看极光吗?]周媚曾经有很多想看的想去的地方,那个时候的她,心里怀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总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即便现在不美好,努力后也会美好的。
但现在不会了。
梦醒了。
周媚:[不想。
]傅州:[那你想做什么?]周媚又是好长时间才回复,傅州隔几秒戳亮一下手机屏幕,一下一下,五分钟后——周媚回:[想睡觉。
]傅州:[好,一起睡。
]作者有话说:中秋节快乐!推个预收哈《不放手》转栏第一本,想这本全文完结的时候开那本,不过预收有点低,宝子们记得帮我收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