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州绯闻冲上热搜第一的时候, 周媚还在飞机上,最近一段时间她忙着准备舞蹈几乎没怎么好好休息,上了飞机, 难得睡着了。
只是睡得不踏实,一直在做梦。
梦境光怪陆离, 她站在烟雾缭绕的地方, 看不清前路也看不清后退,周围一直有声音传来。
有周韵的嘲讽声,她在笑她, 笑她活的悲凉,从小没得到任何的关爱,爸不烫妈不爱。
有刘兰的谩骂声, 骂她冷血无情,骂她婚姻不幸都是她咎由自取, 是老天给她的惩罚。
朦胧间,周媚看到有人在她眼前跌落, 那人倒在血泊中,身体呈趴伏状,头偏向她这侧,满脸都是血,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周媚尖叫出声,看出了那人的长相, 是刘兰。
她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梦境变了,她走到一处悬崖边, 身后站着一个人, 那人神情冷冽的凝视着她, 黑眸里一点温度都没有,看人的眼神很犀利,好像随时要吞掉她。
是傅州。
周媚张嘴,想和傅州说什么,唇动了许久才意识到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很急,试图去拉他,被他一把甩开。
随后,他什么也没说,向她伸出了手,周媚以为他是要牵她的手,扬唇主动走了伸了过去,只是笑意还未达到眼底,身前传来重重的推力,她眼睁睁被傅州推下了悬崖。
山涧很黑,风很猛,打在身上像是刀子削一样非常疼,没多久身体都僵了,下坠的过程很快,耳边传来的嗡鸣声很响,震得头一抽一抽的疼,可更疼的是心。
胸腔那里好像有个洞,正在有血涓涓溢出,血喷洒在山涧间,染红了枯黄的枝叶。
周媚身体开始抽搐痉挛,骨骼一节节断开碎裂,摔落到山底时还吓惊了飞鸟,闭眼前,她想的是,他又推开她了。
媚姐,媚姐,醒醒,醒醒。
周媚倏地从梦中醒来,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一时间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姐,怎么了?做恶梦了吗?小芳给她递上纸巾,你赶快擦擦。
周媚侧眸看了眼四周,是在飞机上,缓慢地闭了下眼,随后又睁开,接过小芳递上的纸巾,边擦拭边问:到哪儿了?小芳说:马上降落。
周媚转头,视线落到窗外,同H市的夜色不同,连城的夜空雾蒙蒙的,没有一颗星辰。
那段梦再次浮现在眼前,傅州那张让人脸红心跳加速的容颜也像是染了浓重的雾色,暗沉沉的。
他那双极勾人的眸子像把锐利的刀子一样,正好戳中周媚的胸口,撕扯着她的心脏,窒息感夹杂着疼痛感一起袭来。
她额头上刚刚擦干净的汗珠再次浮上,小芳见状,拿着纸巾给她擦拭:媚姐,你是不是不舒服?是。
被梦吓到了。
因为——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好像发生过一样。
没有,周媚接过纸巾,坐直,手指不再抠着掌心缓缓舒展开,指尖慢慢涌上血色,可能是睡得太久了,头有些痛。
小芳抬手要了杯果汁,乘务员端上来,她用手背触了下杯壁确认温度合适后,给了周媚。
周媚接过,轻抿一口,干燥的喉咙这才好了些许,把果汁放下时,不小心洒在了身上。
小芳一边给她擦一边问:有没有烫到?周媚摇摇头,没有。
不知为何,心里总感觉慌慌的,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等下了飞机,走出机场的时候,她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机场外围着大批的人,粉丝不多,狗仔不少,一个个举着相机疯狂拍照。
周媚,请问你和傅州是什么关系?你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吗?他今天去H市,是为了跟你见面吗?你们发展到哪了?见过家长了吗?……周媚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已经被人团团围住,应接不暇的问题让她蹙起眉,陡然间她想起多年前那次她被网爆的事。
那天也是这么多人围着她,一直问一直问。
那是一个校园事件,原本她是受害者,可不知怎地她从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学校门口来了很多的人,有网红,有媒体,他们见她出来一下子涌上来,问着让人糟心的问题。
她摇头否认说不是我,不是我。
可他们好像听不到似的,只相信自己认为的,没人顾及她好不好,事情的真伪他们也不介意,他们需要的是话题是热度。
而她,成了这些的牺牲者。
那段时间她过的非常糟糕,刘兰问也不问相信了外界传闻,追到老宅去骂她,还说她活着就是个错误。
周韵也骂她,骂她为什么不去死。
她能挺过来,是个奇迹,毕竟某个瞬间她真的不想活了。
后来,真相大白,媒体又开始天花乱坠的说着另一种话。
可与她来说,那些遭受网爆的事情是真实存在的,那些经历也是真实存在的,给了一刀,然后道歉说对不起,刀口还是会存在,伤痛也还是会在。
相机灯光太闪,周媚被照得睁不开眼,身体无意识晃了下,小芳护住她,对着前方的人说:让让,麻烦你们让让。
这些狗仔都是狗皮膏药,粘上便别想脱身,让,怎么可能会让。
周媚被围的水泄不通,似乎不说出个什么,他们不会放行。
她倏然停住,纤细指尖慢慢摘掉脸上的墨镜,握在掌中,眸光从这端划到那端,勾出一弯深深的弧,弧线有棱角,还很锐利。
身侧的灯很亮,可却没有照进她的眼底,漆黑的瞳仁里似乎翻过着什么。
周媚从未在人前流露出过这样的神色,像是拢了寒冬里的冰霜,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清冽,握着墨镜的手指泛起白,说话的声音掷地有声:无、可、奉、告。
恋爱是她的私事,即便真要公开,也是在身心愉悦的情况下,她讨厌自己被当做犯人一样审问,更不喜欢这样的追问方式。
最前面的男人张嘴还要说你什么,忽然,有十来个人冲了进来,他们穿着很黑西装带着黑墨镜,身材高大魁梧,像是行走中的制冷机,自带降温效果。
在那一站,温度瞬间降至最低,冻得人牙齿打颤。
围堵的人不敢再向前凑近了,周媚在他们的护卫下上了最近的保姆车,是辆奔驰保姆车,很大众,这样的车连城有不下千辆,查都没处查。
下一瞬,车子驶离。
小芳以为车子是赵丞准备的,转头想说些什么,这才发现,最后面的座椅上还有人。
那人穿着一身银色西装,白色衬衣,衬衣上端扣子开着,露出冷白的肌肤。
起初他坐姿很端正,待看到周媚时,绷紧的背脊慢慢放了下来。
后座车膜太厚,路灯不好照进来,他隐匿在暗夜中,五官不清晰,只能隐约看到眼睫上染着点零星的光。
可饶是这样,小芳还是一眼认出他是谁,毕竟他的五官太有辨识度,每一处都像是用笔拓出来的一样,脸部轮廓立体分明,尤其是那双眼,不经意间对视上,让人心慌。
小芳猛地咽了下口水,扯了把身侧的周媚,倾身凑近,压低声音说:媚姐,傅老师。
周媚还沉浸在方才被堵的事情中,没反应过来,卷翘的长睫压下半弯弧,什么?小芳梗着脖子贴上她耳朵说:傅、老、师。
说完,眼睛和嘴同时朝后瞥。
周媚身体一震,背脊挺直看,垂在身侧的手倏然握紧,她没立刻转身,而是静默了片刻,在这几分钟里,她想了很多。
傅州?不,肯定不会。
这个时候谁都可以出现,但他不应该出现,万一被狗仔拍到,对他的演艺事业会有很大的影响,他一向是工作如命,这等于间接在要他的命。
周媚又想起了飞机上的那个梦,梦里的他都那么无情,现实中的又能好到哪去?再说了,他又不是没放开过她的手,有了第一次,肯定会有第二次。
娱乐圈最廉价的就是爱情,没有谁真的会为了谁去牺牲,也许还是有人会,但傅州不会,他不是不理智的人,此时出现等同于承认,他不会做这样的事。
退一万步讲,即便他要做,公司也不会同意,毕竟一个处理不好,影响的可不只一点,代言、待播的剧、商务活动等等这些都会受到影响,严重的话品牌方会追究相关责任,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周媚把傅州出现后产生的后果仔仔细细想了一遍,劝说自己,肯定是小芳看错了,那个人不会是他。
她没朝后看,而是转头看向了窗外,眼睑垂着,细密的长睫染上缥缈的光,落在脸上的影有些晃,眸底像是洒了墨,又黑又沉,只有眼尾处挂着星点光泽。
很淡,几乎看不见。
她之前在车上也换了身衣服,白色高领套头毛衣,棕色风衣,牛仔裤,毛衣是修身的,人显着更清瘦了。
她微低头,下巴习惯性埋进毛衣领子里,恍惚间觉得触感和埋在围巾里的触感很像,不同的是,围巾是傅州的,上面带着独属于他的清冽薄荷香气。
她脸埋进去时像是整个人被他揽在了怀中,无端升起暖意。
明明之前还很暖,怎么现在就不暖了呢,周媚下巴又往里蹭了蹭,她皮肤白皙通透,几次蹭下来,下巴处映出一道红痕,有些火辣辣的疼。
周媚轻扯唇角笑了下,笑得很牵强,笑意里还裹挟着其他的意思,似是在……嘲讽。
他,不会来的。
可,人就是这样矛盾,即便有一千一万个理由告诉告诉她,傅州不应该出现,但心底还是有个满含期翼的声音冒出来。
你,会来吗?车内很静,没人给她答案,或者说,其实答案早已经有了,是她不愿意面对。
周媚正沉思时,手机响了,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来电显示,赵丞。
她接通,喂,丞哥。
你在哪?赵丞声音很急,我派去的人说在机场没接到你。
赵丞有事人现在在B市,没办法亲自去接她,让助理去的。
我在车上。
周媚回答完,静默了一下,反应过来,眼睛倏然大睁,眼睫颤着,眼尾的那抹弧更深了些,纤细指尖落在手机屏幕上的力道重了些,抿抿唇,吞咽下口水,你派来的人没……接到我?你是不是上错车了。
赵丞说,现在他还在机场外等着呢。
周媚握着手机回头去看,霓虹灯射进来的光在她脸上划出长长的弧,转了半圈后,一下子撞进后方那人的眸中。
她眼睛用力一缩,似是不相信看到的。
缩后,慢慢舒展开,眸光落到他清隽的脸上,用眼神勾勒出他好看的五官。
傅州已经又换了一个姿势,双腿交叠,靠在了椅背上,肩膀挺得不是那么直,有些漫不经心的松散。
领口因为坐姿敞开得更大了些,隐隐露出他一侧的锁骨,锁骨一端映在眼前,另一端隐没的有些深。
他皮肤白,即便没有光照上去,依然晃眼。
周媚眼睛慢眨了下,视线从他性/感的喉结游走到了他脸上,再次和他的眸光对视上,空气中像是有什么在发酵。
啪。
周媚握着的手机掉了下来,砸上了她的脚,可她没动,就那么直勾勾锁着傅州的眸,心里有道声音浮现,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手机里传来赵丞的声音,你坐谁的车?赶快下车,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让人去接你,记住,什么都不要讲,等我回去……周媚脚无意识踩上,正好掐断了通话。
你……周媚贝齿咬唇,想问,你怎么在这?傅州撩高眼皮对着她笑了下,天知道他这个笑来的多么不易,这一路上,他心情坏到极致,眼睛几乎没离开手机,一直盯着最新消息想看她怎么样?要不是高闯拦住了他,他原本打算亲自接机的,他想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这个女人,是他爱的人,他护定了,谁也不能欺负!他会和欺负她的人拼命。
高闯在飞机上给他分析利弊时,见他油盐不进,说他疯了。
他怒怼:我就是疯了。
是的,他是疯了。
因为担心疯的。
谁也不知道这一路走来与他来说是什么感觉,心脏像是坠着一块巨石,呼吸一下都是疼的。
外面光影绰绰,可他的世界是黑暗的,那道属于他的光,此时正遭受着不公平的对待,他不允许。
傅州在见到周媚前脸是冷的,眼神是犀利的,整个人如坠冰窖,看人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对方。
没人敢和他对视,没人敢同他讲话,他们恨不得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也好过和傅州呆在同一个空间。
真的,太可怕了。
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人。
好在这一切在周媚上来后有个改观,张海伸出试探的小jiojio,转身说:媚姐,州哥等你好久了。
张海那声媚姐,把周媚的思绪从游离中拉回现实,周媚颤着眼睫问:你专程来接我的?傅州不是矫情的人,该承认的时候都会承认,眼尾勾着,柔声说:我有东西落你那了。
周媚侧着身子随口问:什么?傅州放下腿,身体前倾,从阴影里探出来,脸上拂了光,五官一下子清明了很多,眼睫染了光,光落到眸子里,映得眼尾的弧更加蜿蜒,缀在脸上的影越发浓重了些。
须臾,他身体前倾的幅度更大了些,领口下滑,该看的不该看的似乎都能看到了,胳膊顺势搭在腿上,唇角缓缓上扬,心。
……周媚没听太懂。
傅州眉梢挑起,又重复了一次,我的心,落你那了。
周媚:……某人的情话说的太顺,周媚愣住,反应过来时,脸上升出一抹绯红,轻咳一声,扭头看向别处。
没了周媚的折腾,张海和傅州的视线撞到一起,他张嘴要说什么,傅州先开口:都准备好了吗?张海:准备好了。
傅州:前面停车。
话音方落,车子缓慢停下,张海推门下车,站定在后车门,等车门打开,他低声说:媚姐,请。
周媚弯腰下车,小芳也跟着下来,没多久,坐在小芳对面的那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也下来,最后下来的是傅州。
男人腿长,一下子站定在周媚身侧,不知是故意还是其他,手背若有似无碰触上她的手背。
她移开,他也跟着移开。
周媚抬眸凝视着他,想从他眼神里看出什么,他表现的很淡定,似乎一点都不怕被狗仔拍到。
大约站了两分钟,有车驶来,是傅州常坐的宾利车,张海跑过去打开车门,傅州牵上周媚的手,朝车子走去。
小芳征愣半秒,抱着包也跟了上去,张海拦住她,你坐刚才那辆。
可是媚姐——小芳话还没说完,关门声传来,下一刻,宾利车驶离,她吃了一嘴尾气。
-车上,傅州示意司机升起挡板,挡板升起的瞬间,他扣住周媚的手腕用力一拉,把她拉到了腿上,掐住她的下巴,偏头吻了过来。
吻得没什么章法,好像就是确定她还好不好。
撬开她唇后,似乎还咬到了她的舌尖,她下意识后退,他又追了上来,手掌移到她后颈,用力扣着压过来,不给她丝毫退缩的机会。
这个吻太炙热太要命,周媚被吻的差点窒息,脸上的红晕如潮水般袭来,带着惊涛骇浪般的感觉,瞬间身上的力气被抽走,整个人软绵绵的。
手抵在两人间本来是打算推开他的,后面发生了变化,她胳膊勾着他的脖子,回应了他的吻。
有了她的回应,傅州亲吻的更肆意火热了,似是不甘只在她唇上留下痕迹,在其他地方也制造了涟漪。
周媚怕痒,偏头躲开,又被他拉了回来,耳后根传来灼热的触感,真的……太要命了。
她心说。
傅州没想那么多,他只想通过亲吻她确定她好不好,要知道这一个多小时的等待与他来说简直是最残酷的酷刑。
好几次,他迈出腿要下车,最后被张海死死拦住。
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存在,要不是执意下车会对她造成不好的影响,要不是顾及到她的心情,他不会迟疑的。
关于爱情,他从未想过隐瞒,他的爱很纯粹,没有什么见不得光。
工作不是他不公开的原因,她才是,没有经过她的同意,他不想擅自做主。
他要给她足够的尊重。
不过,傅州好像低估了些什么,他以为他能忍,原来不能。
看到关于她不好的言论,他一分一秒都忍不了。
他让高闯找营销号入场,让高闯安排撤热搜,必要时刻删帖。
他说:钱不是问题,多少钱都无所谓,周媚才是最重要的那个。
高闯听到他的话后,捏捏眉心,似乎连骂人都不会了。
其实不是不会,是知道骂也没用,跟个陷入爱情的疯子讲道理能讲得通吗。
一点都不能。
傅州不喜欢周媚接吻不专心,冷白指尖落到她腰肢上,隔着衣服不轻不重捏了下。
他指尖好像带着火,周媚忍不住瑟缩一下,张嘴刚要说什么,被突然涌进来的气息堵住。
声音被压下,舌尖也被压下。
这抹气息太强大,她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喉咙干燥,好像着了火。
勾着傅州脖子的指尖忍不住下滑落隔着衣领抓了一把。
似乎还不行,她悄悄探了进去,指腹贴上他后颈,炙热的触感传来,真的很烫,周媚手指隐隐缩了缩。
每到冬天,她手脚总会冰凉,今天也是,在机场外站了太久,四肢都冻麻了,即便在车里做了十几分钟,可那股冰凉的感觉还是没褪去,以至于摸上他后颈时,被他的体温烫了下。
周媚刚要移开,舌尖传来痛感,下一刹,她追了过去,用重重咬了一下,觉得还不够,白皙指尖在他后颈落下深深的掐痕。
既然疼,那就一起疼。
她掐的一点都不犹豫,傅州吻着吻着嘴角轻扯了一下,离开她的唇,垂眸睨着她,眼神炙热如火,抵着她鼻尖,叫了声:小妖精。
说完,不待周媚反应,一个调转把她放在了车后座上,车内隔音效果很好,即便大声叫也传不出去,周媚轻呼出声。
这道声音好像催化剂,车内的温度更高了些,她眸子里好像淌着水,波光潋滟,勾得人心肝乱颤。
傅州面对她向来没什么定力,眼神缠绕上时,人也跟着凑了过来,撼制住她的腰肢停在她脸上方。
光影拂到他头顶上,黑发染了色,一缕红一缕黄一缕蓝,早年傅州曾饰演过一个浪荡贵公子,电视播出后,很快火起来,大家被他那抹散漫不羁的样子所惑,争着叫他老公。
他现在的神情和剧中很像,勾唇笑起的样子很魅惑人,是那种让人无力招架的笑,只要对视上便会情不自禁沉沦下去。
傅州在撩人,而且撩的很自然,唇角一扯,周媚跌进了他眸里,忘了反抗忘了推拒,跟着本能去回应。
他们的唇再度贴上,唇齿交融的声音充斥在四周,让人听了不免面红耳赤。
光影似乎有些害羞,拂上一次后再也不敢拂上来。
其实,傅州还想做些别的,深刻的,让人燥热的,难耐的,一些事,只是想到车里总是不大方便,加上周媚太羞涩,只好作罢了。
有的是机会。
他想。
-车子直接开去了盛嘉公馆,周媚从车上下来,看着熟悉的四周顿住了步子,扶着车门没动。
傅州牵着她手,侧眸看她,怎么了?周媚左右看了一眼,摇摇头,不合适。
什么不合适?我来这里不合适。
他们已经离婚了,且离婚一年多,她突然出现会吓坏了其他人的。
合适。
傅州捏捏她手指,只有你合适。
周媚有自己的坚持,两个人关系没有明朗前,她是不会来这里的,迎上他的视线,淡声道:送我回我的住处。
傅州手指顿住,睨着她思付数秒,指尖蜷缩又张开,指腹上的那点红好像淡了些,慢抬眼睑,柔声说:好。
车子刚停下又启动,回程的时候两人都没说话,周媚是在想后面的事该如何处理,她手机没什么电量,接完赵丞的电话没多久后直接关机了,热搜的事具体发酵到什么样子,她也不清楚。
公司有没有什么对策?对她的戏有没有什么影响,这都未知。
周媚神情有些忧郁。
傅州在想着方才的事,周媚自然而然的排斥让他很没底,到底怎么做才能让她彻底原谅,彻底交心呢?正烦躁时,赵愠的微信进来。
[哥们你们动静不小啊,都闹热搜上去了,说说呗,到底怎么回事?]傅州还没忘记被赵愠摆一道的事,懒得理他,只回了一个字:[滚。
]赵愠:[这么大火气,不会是还没搞定吧?]赵愠:[你什么时候这么弱了。
]傅州:[说够了吗?]赵愠:[女人嘛,无非就是哄,你好好哄哄,实在不行来点硬料。
]傅州没问赵愠硬料是什么,反正他嘴里也吐不出什么好话,嫌他太燥舌,干脆把他拉近了黑名单。
瞬间安静了很多。
放手机的时候,他在口袋里摸到了什么,嘴角扬着拉过了周媚的手,周媚转过头,从前挡风玻璃射进来的灯光隐隐照到她脸上,卷翘的长睫高高扬着,落下的影有些淡,水眸里翻滚着什么,她指尖微错,垂眸问:干嘛?傅州从口袋里掏出糖,放她掌心,指尖不轻不重挠了下。
周媚凝视着掌心里的糖块,思绪一下子被带到了很久前,那是个傍晚,天边云好像着了火,霞光斜射到大地上,四周都是红的。
树荫下,她抱着课本在等人,绽红的霞光透过树叶缝隙垂射下来,落在了她身上,染红了那身雪白的长裙。
她脸上光影绰绰,缀在眼底的光很耀眼,风袭来,裙摆随风扬起,她慢慢抬眸看向远方,眼尾扬起一弯深深的弧,眼底溢出笑意,这个瞬间像极了学校东侧墙上贴着的海报。
至于她为什么会笑,那是因为等了许久的人终于出现了,握在掌心里的糖染了她的温度,有些湿漉。
她在看到那抹颀长的身影后,抬脚走过去,霞光把她的背影拉扯的很长,宛若收不住笔的画。
漫天霞光中,她比花还耀眼。
即将走到时,那抹颀长身影旁边又走来一个人,是周韵,周韵轻声唤他:阿州。
傅州缓缓转过身,嘴角很轻地扯了下,这幕在周媚眼里无限放大,她心猛地缩了下。
风把他们的交谈声吹来,他们好像在说关于傅州开车落水的事,一向清冷矜贵的傅大少爷主动说了谢谢。
周韵含羞说:不用谢,是我愿意的。
周媚听到这里,眉梢蹙起,指尖陷进了肉里,她抬脚朝前走,想告诉傅州,是她救的他,不是周韵。
可惜,她被老师拦住,等听完老师的话去找人时,前方已经没了人。
掌心里传来粘稠感,原来是糖化了,她打开糖纸,把化掉的奶糖放嘴里,明明很甜,可入吼时却觉得很苦。
其实,她的苦又何止这一点。
不喜欢?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周媚的沉思,她眸光再度落到糖上,唇角勾了勾,抬手去拿,指尖触上时,被傅州紧紧握住。
傅州喉结微微滚了滚,捏着她指尖把她往身侧拉了拉,道歉说:刚是我错了,不应该不经过你同意带你回去,下次不会了,别生我的气,好吗?周媚注意力还在糖上,没做回答,傅州握住她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亲,要不给你打。
说着,把头探出来。
周媚思绪回笼,抽出手的同时拿走了糖,慢条斯理打开糖纸,把糖放嘴里,含了片刻,说:很甜。
傅州变戏法似的又变出一些,摊掌心,这些都给你。
老早准备好了,只是一直没送出去,他想法很简单,只想让周媚以后的人生都是甜的。
甜度不够,他给。
周媚太久没喝水,有些渴了,吃糖的时候咳嗽了一声,下一瞬有水递上,还贴心地拧开了盖子。
傅州指尖在瓶身上落下些痕迹,举高,给。
周媚注视着他,没伸手接,她眼神含着审视,越发觉得,现在的他和以前的他不同。
曾经的他,怎么会顾虑她的需求,她好不好。
现在不会了,他的眼睛里好像都是她,似乎为了印证是不是,周媚盯着他的眸一点点凑近。
他黑眸里缀着的人脸越发清晰了,被光和柔情簇拥着,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哦,她在笑,笑得还很开心。
周媚不是那种爱大笑的人,可能是自小不被待见的原因,她活的中规中矩,加上职业使然,连笑都很收敛。
傅州没见过她尽情的笑,一次都没有。
傅州很想她尽情的笑一次,因为他,尽情的笑一次。
期待了许久的事,终于实现,心情有些不好描述,除了开心外,还有些松一口气。
还好,还好她不是真的那么烦他。
周媚笑起来真的很美,肩膀随着笑颤了颤,下一刻,出其不意吻上了傅州的唇。
傅州先是征愣了一秒,随后反应过来,垂在身侧手揽住了她的肩膀,把人按进了怀里。
他受力,后背抵上车门,有风顺着车门缝隙涌进来,隔着衣服吹上他的背,背脊那里一阵凉,但心是火热的。
傅州缩紧胳膊,像是要把人揉进身体里,胸前震动幅度很大,是他的心脏在跳跃。
下一个路口转弯时,他取得了主动权,把周媚抵着了后座上,男人的吻是欲/望的导火索,接触上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司机好像是会知道发生什么,特意把音乐音量调的大声了些,有声音流淌出。
幸福开始有预兆。
缘分让我们慢慢紧靠。
然后孤单被吞没了。
无聊变得有话聊 有变化了。
……我每天睡不着,想念你的微笑。
……歌声掩盖住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周媚睁开眸推了推身前的人,哑声说:别。
傅州停下,脸埋进她颈窝间,闭着眼平复情绪,冷白指尖捏着她腰肢,似乎只要这样才能缓和。
其实,没有缓和,想和她在一起的欲望更重了,身上的燥热感一波一波袭来,险些要控制不住。
他凸起的喉结滚动一下,沉声唤了声:媚媚。
周媚颈肩有些痒,她偏了偏头,回答的声音很颤,嗯,做什么?傅州轻扯了下唇角,头没抬起来,闷声说: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吗,嗯?他说话的时候气息拂上她的侧颈,唇也一张一合若有似无扫过,眼睫落下的影重了些,掩去了他眸底一闪而逝的异样。
他缓缓抬起头,一瞬不瞬凝视着周媚,用眼神细细描绘着她的五官,要把每一处都刻在心里。
片刻后,在下一个路口转弯时,傅州把周媚揽进了怀里,唇贴上她耳朵。
她听到他说:我今晚能睡你家吗?作者有话说:今天有事晚了。
歌曲:《小酒窝》,是江肆的小朋友宋栀子,宝子给推荐的,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