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别了仙蒂,尔冬一刻也没有停下来,马上开始处理刚刚拍摄的相片。
尔冬,电话。
约克拿起尔冬响个不停的手机,递给他。
你帮我听,告诉对方我在工作。
是长途电话,不听吗?尔冬怔了怔,以为是沁仪打来的,便马上放下工作,走到一旁听电话。
喂?会是她吗?自从一个星期前她打来报平安后,他就再也没有接过她的电话。
是尔冬吗?电话中果然传来说着中文的女声,可是那并不是沁仪,而是她的好朋友海芙。
海芙?怎么打来了?这阵子她和勒斯待在台湾,不会是发生什么事吧?你知道沁仪去了哪里吗?海芙急忙问。
沁仪?她不是在台湾吗?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安。
怎么了,你找不到她吗?对啊,我从昨天起就一直找不到人!沁仪的电话从来不关机的,她也不会无缘无故失踪,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就打来问你!她不忘补上一句。
我已经知道你和沁仪的事了!知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并不重要,重要的最,沁仪究竟去哪里了?他语气变得焦躁,他浓黑的大眼忽然闪过一丝了然。
该死,是那些人吗?我就是不知道才会打来问你……突然女声变为另一股男声。
尔冬,我是勒斯。
勒斯,赶紧帮我找沁仪!他马上跟好友提出要求。
远水救不了近火,他现在身处地球的另一端,除了干着急,就只能向最信任的人求助了!我已经开始找了。
勒斯压低了声音,沉声道:尔冬,你认为是不是那些人做的?如果是的话,那事情恐怕有点棘手。
不知道,我……手机传来电话插拨的提示声。
我有电话,等一下。
他不能错过任何电话,深怕会是沁仪打来的。
是朱利安诺先生吗?我是,哪位?我是路修法。
温文的嗓音自电话彼端缓缓响起。
好久不见!尔冬的下颚瞬间绷紧。
果然是你们搞的鬼!然后用低沉浑厚,不带有一丝温度的语气警告着:给我放了她。
尔冬,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少跟我装疯卖傻!他忍不住大吼,吓得整间工作室的人都投来视线。
我叫你放了孙沁仪!原来你在说沁仪啊!路修法仿佛恍然大悟般,轻笑道:怎么用放字去形容?她是贵宾,才刚来我们台北的别墅作客,等她玩够了,我们自然就会送她回家。
你们绑架她!他再也忍不住怒火,浓眉倒竖,额间的青筋突起,恨不得马上用一记铁拳重击路修法,把他打到太平洋去。
随便你怎么说。
路修法叹气。
我这次打电话来,纯粹是想问候你一下,顺便问问你回组织的意愿。
你别想再打我的主意,我是不会回去的;还有沁仪,别动她一根汗毛,否则我绝对要你们好看!尔冬厉声说。
我知道沁仪是你的女人,可是其他兄弟并不知道。
他绕着圈子暗示。
我可不能保证什么。
他神情一敛,瞬间恢复冷静。
你打算跟我杠上?我怎么敢,你是未来的领导者,我只不过是一个小角色而已。
但前提是他必须回来接任。
好,那我们走着瞧。
尔冬从容的口吻里,蕴藏着一丝难以忽略的威迫。
那我们就和沁仪一起等你了。
电话随即挂断。
手机应声而碎,显示尔冬愤怒之至。
该死,那班黑手党竟然掳走了沁仪!他就知道,一旦让那些人发现他跟她的关系,他们就会暗中要花样!想当初他不断压抑自己对沁仪的感情,更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冷言冷语,就是怕黑手党的人盯上她!现在他好不容易才放下一切顾忌,勇敢追求真爱……可是现在,竟让她进这趟浑水!不,他要去救她!思及此,尔冬匆匆宣布停止拍摄,然后马上回家拿护照、收拾简单行李,往机场方向飞奔而去。
在阳光的照射下,女孩嘟起樱红小嘴,满足地品尝着美食。
真的很好吃耶,约翰伯伯!在阳明山的豪华别墅花园中,沁仪正坐在白发老人和金发外国男人的身边,吃着丰盛的义大利午餐。
你身体不舒服,在我们这里一睡就睡了两天,当然要多吃些好东西,补充一下体力!约翰边说,边替她倒红酒。
给你们添麻烦,真的很不好意思。
她不好意思地致歉。
可能是我前几天没睡几个小时,精神不好又太累,所以一踏进这里,才会不小心睡着了。
没关系。
金发男人轻轻地笑说: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好了,这栋房子这么大,却只有约翰叔叔一个人住,我又不能常回来陪他,现在有你陪着他,我开心都来不及呢!沁仪露出一丝笑意。
路修法先生,你放心吧,有空的话我会常来看看约翰伯伯的。
谢谢。
路修法伸手握住她的手,向她道谢。
放开她的手!一道低沉有力的嗓音,倏地在空气中响起。
你是谁?竟敢来这里捣乱?守在四周的保镖向闯入者围过去,并把手伸进衣服中,准备拿枪。
我劝你们还是把那小玩意放回去,别吓坏我的女人。
男人随即右腿一伸,迅速踢倒一个大汉,逼得他们后退几步。
尔冬身上散发出一股冷冽的慑人气势,让众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等待老大的指示。
尔冬!看见沁仪安然无恙,还笑着对他挥手,尔冬眼底因担心她安危而显现的焦虑,亦渐渐缓和下来。
沁仪,快过来我这边。
他呼唤着,向她把手。
朱利安诺先生。
待看清来人之后,约翰马上站了起来,恭敬地向尔冬深深行礼。
一旁的路修法也站了起来,眼角瞄向身旁众保镖。
你们还不快点向朱利安诺先生问好?朱利安诺先生好!所有人服从地齐声问安,人声回荡在整个花园中。
路修法,你!他黑眸盛满了杀气。
路修法这么做,分明就是想在沁仪面前揭露他的真实身份!沁仪轻轻瑟缩,因为尔冬眼里那凌厉的光芒,但仍向他走去。
尔冬,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来了?他不是说再过一星期才能来台湾看她吗?他伸手圈住她的腰,紧紧的把她搂在怀中,仔细上下打量她。
看她柔嫩的双颊红通通的,精神也还不错,他就松了一口气。
沁仪没事就好,幸好他来得还不算晚。
沁仪,尔冬是担心你被我们吃了,才抛下工作,急急赶来看你。
原来你也认识路修法先生,还有约翰伯伯?她惊讶地发现。
这世界真的很小喔!尔冬默不作声,戒备地盯紧围在他们身边的人。
尔冬,只要你肯回来,我们绝对会服从你,让你无后顾之忧。
无后顾之忧?他这是在暗示,假如他不回归黑手党,到时沁仪便有可能会受到伤害吗?听到这番话后,沁仪脸上的微笑登时消失。
他们在说什么?周遭气氛一阵凝滞,两个男人的话中有话,让她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绝对服从?我看不出来,只看到你们重施故技,净玩威胁人的把戏。
低沉嗓音中隐含的怒气,令人无法忽视。
我们只希望你能回来。
他冷笑。
想要我答应,就让我看看你们的诚意吧!朱利安诺先生!约翰惊喜地望着威严的尔冬。
你愿意重新考虑?这是十多年来,尔冬首次的正面回应。
我现在正式宣布,孙沁仪是我尔冬.朱利安诺的女人,谁敢碰她一根汗毛,就是跟我过不去,后果自行负责。
他厉声放话,冷峻的眼神中,隐藏一股无形的威胁。
黑手党的人已经盯上沁仪,为了不让她受到伤害,他实在不得不这样做。
沁仪,我们走吧。
他不想再多逗留一秒,说完要说的话之后,使马上带着她离开。
当他下榻的房间浴室门一打开,守在门前的沁仪马上迎上前,想向尔冬问个水落石出。
她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惑,急需他亲口向她说明。
尔冬!一见到尔冬结实的胸膛,她立即涨红了小脸,瞪大眼睛盯着眼前只围着一条浴巾的半裸男子。
那么热情啊?尔冬笑了笑,邪气地瞄她一眼。
我们有很多时间,别急,慢慢来。
谁跟你说这个!她羞红地喧嚷着。
我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究竟跟你说些什么?既然他都当众宣布他俩的关系,那她应该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吧?沁仪已经被黑手党盯上了,假如她知道更多的话,只怕会遭遇更大的危险,他眼神一敛,淡淡地说:那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知道也没关系。
有时候不知道真相,反而会比较幸福,他希望她开开心心,不要天天都提心吊胆过日子。
不重要的事,却不能让我知道?那连重要的事也不要让我知道算了,因为以后你所有的事情,我都不想再管!他分明是想敷衍她。
她不懂,为什么他有事情都不跟她说?她不是存心要挖他的隐私,因为这次,她感觉到这个问题对他们来说十分重要。
尔冬挣扎着,想起今天在路修法那儿寻回沁仪的事,也想起以前女友们的遭遇,他就心寒不已。
他心中爱她,却又怕她受到伤害,两者衡量之下,他做出了无奈的决定。
我们分手吧。
他脱口而出,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沁仪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凝固,分手?他说分手?为什么?她心底感到一股莫名的刺痛,正隐隐作疼。
他强迫自己硬下心肠,慢慢地说:这样对你比较好,以后就不会有奇怪的事发生在你身上。
为什么?她重重地再问。
我是个危险人物,根本就不应该爱人,这次是我没管好自己,才会跟你发生感情。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爱上一个女人,他实在不想放手,可是惟有离开她,才能让她恢复平静的生活。
危险?怎样个危险法?她真的不懂。
我是黑手党的人。
他无力地道出这个他不想承认,却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什么?黑手党?她顿时傻了眼,不禁笑了起来。
尔冬,你别跟我开玩笑好不好?是真的,我是纽约黑手党前首领的独生子。
他双手掩面,敞开心房埋葬已久的郁结,告诉沁仪他的身世。
当时,我父亲的一个得力助手,在贪心的驱使下,背着我父亲,私吞了一大笔哥伦比亚毒贩带来纽约交易的钱,还把他们给杀掉了,而他跟那些哥伦比亚人打交道时,用的是我父亲的姓氏。
哥伦比亚人没多久就追查到纽约,发现是我父亲手下杀了他们的人。
他们跟义大利黑手党不同,报仇时常常会株连九族,向对方的家人下手。
几十年前,纽约黑帮的五大家族曾达成一项协议,无论怎样,也不能伤害对方的妻子和孩子,否则将受到集体惩罚,但哥伦比亚人却没有这个顾忌,而且他们更喜欢向仇家的直系亲属下手,认为这样更有惩罚性。
于是他们展开行动,在某天晚上把我的父母和姐姐们全杀光了,而我当年还不到三岁,被保姆及一些保镖连夜带走,送到孤儿院。
沁仪一手抱住惆怅的他,并小心地帮他擦掉凝在眼眶的潮湿。
他没有阻止她,反而把头里在她颈际间,汲取她那令人安心的温暖。
我像个白痴一样,对不对?一个大男人竟然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哭,实在有失他的尊严。
不会,你很勇敢,因为你能坦承面对自己的过去。
她温柔地揉着地后脑的短发,安抚着地。
忽然,他的一双臂膀用力挽紧她。
十二前,我第一次回到义大利,在那里我遇上了路修法,他把一切都告诉了我,并怂恿我回黑手党,可是我根本无法接受,更不想跟那些人同流合污,我只想好好的过着平静的生活,不想再回到那种杀戮的世界中。
你这样想没有错。
她柔柔地说:可是无论怎样,也不要因为这样而跟我提分手,好不好?她终于了解他提出分手的原因。
他喑哑着声音说:可是我是黑手党的人,你不怕吗?正常人一听到就害怕得不得了,不是吗?怕什么?我无亲无故,即使真的有什么事,也不会有人被我牵连;我自己的话就更不会害怕,大不了就是一条命。
不!我不会让你有事,你不要说丧气话!他眼神一暗,颓然地说:跟我在一起,是无法得到平凡女人的幸福的,即使你现在说你不会再爱我了,我也能够谅解。
她不语,只是深深凝视着他。
他躲开她责问的眼神,心里无奈地道:是的话,干脆就早点分手吧,免得日后你后悔,或者受到伤害。
这两者都不是他所乐见的,所以他宁愿自己心痛,也不要她受到一丝伤害。
我不稀罕什么平凡的幸福,我爱你,我只要你,其他的我都不要!沁仪……你为什么还不明白?如果……晶莹剔透的泪水滑过粉顿。
如果不能跟你在一起,我还有什么幸福可言?无论怎样,她都会在他身边。
我知道,我明白……他的声音颤抖,心中荡漾着难以言喻的感动,一面吻去她脸上的泪痕,一面柔声安慰着她。
我不分手,我永远不会再提这两个字,因为我根本做不到!你不要丢下我就好。
她说完话的下一秒,他便再次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你若执意跟我在一起,我给你的灾难可能会多于快乐,可是我会保护你,好好爱你,让你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她心中洋溢着满满的甜蜜和幸福。
你好霸道!是的,我很霸道,但你已经逃不掉了!他注视她红艳欲滴的樱桃小嘴,眼神渐渐凝聚欲望。
她紧张得舔了舔唇。
尔……他用力吻上那点红唇,贪婪的吸吮。
现在的他,身心都对她饥渴而炙热,只有她才可以填满地内心的空虚,安抚他的不安。
等她恢复知觉时,他们已经赤裸相对,她害羞的用手遮住双峰,却被他拉开,唇同时落到她的颈背,燃起阵阵火苗。
最后她终于放弃挣扎,随着他一起沉沦。
让我好好爱你……他用牙齿轻咬她的耳垂。
永远不要离开我!暧昧的气息令人迷醉,她无力地点点头,紧紧攀着地,随着他的吻,陷入两人间亲密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