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低醇, 因为刚刚耗了些体力,所以此时嗓子带着几分喑哑。
黑压压的环境里,时卿目光如炬, 紧盯着倪喃,在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肤点火。
腕上的力道很紧,倪喃能感受到,时卿的掌心是烫的。
他垂眸看过来, 密长的睫毛若鸦羽, 黑曜石般的瞳孔看不清情绪。
高挺的鼻梁下, 是张薄唇, 唇的颜色很淡。
无论看多少次依旧让人觉得过分优越的一张脸。
倪喃弯着唇,好整以暇问, 怎么试试?手腕被人禁锢着, 倪喃挣了挣, 没挣动。
这样完全处于下风的状态, 实在不是她倪喃应有的发挥。
于是,她又抬起脚往时卿腿上踹了踹。
一脚踢过去,倪喃感到压着她这人身体一僵。
时卿下颚发紧,喉结微微滚动,眸光更暗,找死是不是。
惹了他的火, 偏偏还就隧了倪喃的意。
她挑了挑眉, 起来。
两个字, 像是命令, 有那么几分强制的意思。
而后, 她还跟了句话, 听着像是控诉, 凭什么是你在这儿,我躺着!话方才道出,时卿的双眸便明显一愣。
稍顿,他半垂下眼皮,冷嗤道:你还想在哪儿。
当然是我在上!倪喃一字一顿地强调,生怕时卿听不懂似的。
趁着时卿没有防备,倪喃用力甩了下手,右腕从桎梏中挣脱出,倪喃伸手便去推时卿的肩膀。
然而刚触碰到衣料,还来不及使力气,便又被人反扣住。
时卿握着倪喃的手腕,拇指指腹探上去,顺着她掌心的细纹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擦。
说说,想在上面干什么。
他揉捏着倪喃的手心,反复推挤,像是上了瘾。
白天这葱管般的手指就实在惹眼,还时不时地在他眼前乱晃,如今落到了自己手里,时卿怎么会轻易松开。
倪喃曲起手指用指甲刮蹭他,想干什么,你管得着吗。
手背上轻轻的一刮,电流般的酥麻感瞬间从那处向全身蔓延。
时卿禁不住使了些力道,五指蹭着她指缝贴过去,手中的温软像没骨头似的。
下意识的,时卿侧眸看向那只玉白的手,拇指往她虎口的地方按。
时卿。
倪喃轻笑了声,微弯的眼睛亮晶晶的,尾音扬起,我这可是画画的手,金贵着呢。
你少用它肖想什么别的东西。
闻声,时卿并没有否认。
反而将目光重新落回她脸上,唇角有抹隐隐的弧度,淡声道:那你说,我肖想什么了。
这种事说出来,不太好吧。
倪喃又摆上她那副无辜的笑脸,看起来少不经事。
她伸了伸腿,有意无意蹭到时卿的踝骨,毕竟,我才二十岁诶。
成年了。
时卿淡淡地叙述着事实,眼眸紧锁着她,所以干什么都可以。
少女皮肤冷白,肩颈线条极为漂亮。
乌黑的发松散在身后,有淡淡的洗发水味道。
她的手臂纤细白皙,平直的锁骨上还有颗小小的黑痣。
身体的血液似乎比方才还烫,时卿眸色更深,浓得化不开。
忽然,倪喃用力挣了下,双手失去束缚,抵在身下的垫子上。
双腿收起,撑起身体坐着往后退去,和时卿分开了些距离。
我是干什么都可以。
倪喃笑着重复时卿的话,弯起的眼睛像惑人的勾子,语气悠悠道:但是你,干什么都不行。
词句缓慢,每个字都清晰地落到时卿的耳朵里,特别是最后那句。
在倪喃再次往后退的时候,时卿突然伸手握住她的小腿,往自己这边拉了一把。
倪喃的身体瞬间受力,像个木偶一样被时卿拉回身前。
时卿推了倪喃的肩膀,手掌护着她的后脑勺,再次将她抵在垫子上。
距离被猛然拉近,时卿的手从倪喃肩膀移到她的锁骨位置,黑色小痣就在他的指腹下,清浅的摩挲若有若无。
裙子因为方才的动作而被搓了起来,身上有些丝丝缕缕的凉意。
然而下一刻,倪喃却感受到长裙被人重新整理好,捂得严严实实。
原本凌乱的裙边此时完整地遮到小腿的位置,时卿自上而下看着倪喃,透过黑压压的空气,时卿的眸光清晰地落在倪喃脸上。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时卿声线低沉,像老式留声机里的人生,有层说不出的质感,唇上带着抹笑意,还挺不讲理。
裙子落在腿上,方才掠过的微凉仍在。
倪喃愣怔了下,而后笑道:我哪敢做州官,更没不许你点什么破灯。
倒是你自己,先把灯灭了个干净,关我什么事。
谁说我灭了灯。
时卿的指腹从倪喃的锁骨处往脸颊轻抚,大的不点,能点盏小的。
倪喃还没从时卿那番点灯论中回过神,就见他捏了自己的下巴,俯身过来。
唇被人堵住,所有的呛声和反驳都在吻里消散。
熟悉的气息覆上来,短暂的迟钝过后,倪喃下巴微微仰起。
彼此呼吸相绕,手指相扣。
今夜月色很浓,皎洁清亮的月光透过窗子落进来,地上有一层朦朦胧胧的碎光。
人影绰绰,月光也变得热烈。
淡淡的云层卷绕着月色,星光也伴着其闪烁。
时卿的吻总是很蛮横,像是在咬人。
倪喃的唇上传来酥酥痒痒的痛感,舌根发麻。
她用手臂推时卿的肩膀,却被他抱得更紧。
无法,倪喃张口咬了下他的下唇。
嘶——时卿吃痛离开她的唇,眉毛皱起,想咬死我?是你想咬死我吧。
倪喃气哼哼地回怼过去,你那是吻吗,说啃还差不多!倪喃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看到没,肯定给你咬肿了!顺着看过去,倪喃指的地方明显红了些,莹润带着泽光,像水洗的樱桃,和她身上的睡裙倒是很搭。
时卿,你会不会接吻?怎么吻技这么差。
除了啃就是咬,能不能换个吻法。
……不用多想,话说出口的瞬间,时卿就黑了脸。
他冷笑了声,脸色骇人,这么会评价,看来是有经验?时卿死盯着倪喃,眸光锐利得像冰刀子,好像只要倪喃一点头,时卿就能立刻生吞活剥了她。
看着时卿阴得吓人的脸色,倪喃反而觉得有意思得很。
她伸手搂着时卿的脖子,笑眼盈盈,嗯,经验是挺丰富的。
尾音方落,倪喃便注意到时卿按着自己肩膀的力道加重,似是能捏碎她。
故意停顿了下,倪喃才又补了句话,理论知识经验极其丰富,实战嘛,这不还得和时先生多研究研究。
空气沉默了片刻,时卿阴翳覆盖的脸色总算有了点缓和,他面色稍霁,伸手捏着她的脸,虎口处卡着她的下巴。
再胡说八道,就用胶带把你这张嘴封上。
倪喃不以为然,微微耸了耸肩膀,可这样我就没有和时先生交流经验的机会了,还是说您已经找好了下家?倪喃。
时卿冷声叫倪喃的名字,警告的意思极浓。
行行行,你不找你不找。
倪喃应着时卿的意思,顺嘴便说,我找行了吧。
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燥热暧昧的空气变得沉凝下来。
倪喃心里一塞,得,又说错话了。
果然,时卿抚着她的锁骨微微向上,手指摩擦着她软软的耳垂,还在她在她耳后的皮肤处蹭了蹭。
手上动作温柔异常,很是轻缓,时卿带着笑,可说出来的话里逼迫感和威胁的意味太重。
他靠近了些,轻声开口说了句。
你要是敢找下家,我就打断你的腿。
作者有话说:尊敬的审核员老师,请给我过吧!您辛苦了!(奉上虔诚的膝盖)时卿,一个还会注意给喃喃整理衣服防走光的细心霸总。
好困呜呜呜,双更终于结束!睡觉去了=w=!注: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出自《老学庵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