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下来, 云层稀疏,星朗月明。
秋风滚动落叶在地面打圈,空气里有些单薄的寒气。
窄挤的出租屋内, 老旧的折叠桌承受不了重量,低低抗议。
时卿把倪喃按在桌面上,垂头过去吻她,双唇相贴。
带着杂念的吻, 总归是没那么温柔。
领带掉在地上, 西装外套被随意扔到沙发边。
倪喃闭着眼睛, 忽而感觉到凉意。
她用膝盖抵着时卿, 伸手推他肩膀,面色泛着淡绯色。
你干什么。
眼前的少女身量纤细, 眸子似盖了层薄雾, 光是看一眼都让人心悸。
微微俯身, 时卿的吻落在她耳边, 伺候你。
夜色正浓,倪喃咬了时卿的肩膀。
话还没完,时卿笑着去让倪喃做选择。
想让我用哪儿?闻声,倪喃低哼了声,也没示弱,义正词严, 怎么舒服怎么来。
时卿抚了抚倪喃锁骨处那颗小黑痣, 笑意很深, 不知道你喜欢哪种, 不然都试试?头上有些细汗, 倪喃眼角都泛红, 给那张纯美的脸平添了些媚态。
时卿抱着倪喃吻她的脸, 问,喜不喜欢。
知道时卿是故意的,倪喃转开脸,根本不想回答。
然而时卿却卡着她下巴,硬生生把她转回来,问你话呢。
还是没答,倪喃去抓他手腕,怎么松都松不开。
挣扎了两下,倪喃没再动了,她快速应了两声,喜欢喜欢。
没想到时卿还没完,甚至反过来问她。
喜欢什么?骂人的话堵在喉咙里,倪喃抬眼看他,小心思上来,眼波流转,她搂着时卿的脖子把他往下拉。
感受到脖子上的力道,时卿也顺着她低下头去。
紧接着,她听到倪喃轻软的嗓音,当然是喜欢你呀。
有意带着几分娇嗔的语调,像在人心尖上轻点。
和时卿不一样,他经历了一次分别,就不愿再让倪喃离开,所以会不惜一切代价去靠近,不断告诉倪喃,提醒她,他是爱她的,让她可以时时刻刻感觉到被爱。
而倪喃这人嘴硬又不会说好听的话,从不把感情轻易宣之于口。
这样堂而皇之地说出来,切切实实让时卿愣了一下。
然而下一刻,时卿看到她眼中的笑意,半带调侃,便知她又是有意撩拨他。
无奈闭了闭眼,心里又被添了把火。
他倾身过去,记住你说过的话。
从方才起就有点不稳的折叠桌,此刻更是摇摇欲坠。
空气升温,任何动静都是在给本就不安生的气氛增势。
本想和时卿商量换个地方,倪喃后背突然一沉,身子一侧落空倾斜,倪喃下意识惊叫出声。
时卿眸子一凝,眼疾手快,猛然将倪喃抱住。
两个人往下摔的时候,时卿身子侧躺将倪喃护在怀里。
砰一声摔在地上,两个人都懵了。
那张老旧的折叠桌状况惨淡,支架部分折了一段,桌子整个倾倒在地。
啪嗒——另一根交叉的支架承受不住整张桌面的重量,也罢了工。
空气沉默了半分钟,倪喃趴在时卿身上,噗嗤一下笑出声。
她埋在时卿颈窝里,笑得眼角带泪。
相比之下,时卿的脸色黑了大半,眉眼尽是不悦。
两个人摔在地上,模样有些狼狈。
最重要的是,正片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先搞翻了这张桌子。
时卿坐起身,将倪喃抱了起来,什么破地儿,咱不住了。
可是时先生,这是我租的房子。
倪喃的膝窝搭着时卿的手臂,小腿来回晃荡,你弄坏了我的桌子,我得陪押金诶。
闻声,时卿脸色更差,恨不得连夜打包人带走。
他瞥了眼那个已经没眼看的折叠桌,撂了句话,没什么好气,我赔。
-那天桌子报废后,两人也没了兴致。
只是第二天,倪喃早早就被时卿拉起了床,忙着收拾行李。
倪喃的行李不多,没两下就收拾了个干净。
这天是周六,吃过早饭,时卿拎着倪喃和她的行李箱同这间出租屋彻底告别。
上车的时候,倪喃问他,时先生,你要养我吗?时卿把她塞进驾驶座的位置,笑着说,我倒是想,你让吗。
茵北路别墅从前的样子一般无二,走时什么样,回时还是什么样。
两人刚进了门,便有人张牙舞抓地扑了上来。
过了三年,江兆和杜原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惊小怪。
倪喃小姐!杜原忙活着给倪喃提行李,兴奋之色溢于言表,柏助说你回来了我还没太信!今儿可算见到活的了!尾音还未落,杜原的脑袋就被人敲了一下,江兆一巴掌呼过去,能不能稳重点儿。
白了他一眼,江兆朝倪喃露出个狗腿的笑容,倪喃小姐,回来好!回来好啊!来来来!我给您领路。
我是有几年没回来。
倪喃无奈道:不过我倒也没那么健忘,能记清路。
……进了别墅,倪喃直奔二楼,然而楼梯口还没越过去,就被人提了领子。
时卿按着倪喃的肩膀拉了人回来,上哪儿去。
?倪喃皱了皱眉,觉得莫名其妙,回房间啊。
你房间在那儿?时卿低哼了声,拉了倪喃的行李箱就把她往电梯间拽。
看着上升的数字,倪喃后知后觉有了点别的意识,他侧头看向时卿,合着你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主意?电梯门开,人被拉着往主卧的房间走。
拉开门把,连人带行李箱都推了进去,时卿笑,不和我住还想和谁住。
倪喃扭过头,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抬起下巴看着时卿,时先生,你知道我们现在这是干什么吗?什么?这是‘非法’同居!倪喃字句铿锵有力,时先生年龄不小,小心晚节不保!时卿走近了些,双手插着西装裤口袋,低下头,自上而下看着她,唇角带着笑意,那你要不要考虑考虑,看在我上了点年纪的份上,发发善心收留我。
听言,倪喃笑了笑,调侃道:时先生,你这是倚老卖老。
嗯。
时卿低低应了声,他微倾身到倪喃耳边,不过你有没有听过个词,叫老当益壮?男人的声音似低醇的大提琴音,很是悦耳,偏偏话的意思不如那语调来得正经。
倪喃戳住时卿的肩膀,大白天的,少荼毒妙龄少女的耳朵。
四目相对,两个人看着看着又开始接吻。
他们享受这种彼此之间的亲密感,距离很近,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就在身边。
模模糊糊间,倪喃听到时卿问了句话。
收到邀请了?冷不丁的一句,让倪喃没听明白。
什么?时卿去吻倪喃的下巴和耳后,SHOW美术馆。
反应了片刻,倪喃回过神来,你是说闻起?唇上突然被牙齿咬了一下,倪喃往后退了退,没好气道:属狗的是不是。
时卿的指腹轻轻蹭了蹭倪喃的下唇,眼神的繁杂消散,情绪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和他什么时候认识的。
又是没头没尾的一句,倪喃看着他,没一会儿笑出声,吃醋了?沉默半晌,时卿沉沉应了声嗯。
或许不能说是吃醋,应该说是嫉妒。
嫉妒他当时和倪喃那样的亲密,嫉妒他了解自己不知道的N,嫉妒他参与了倪喃没有自己的那几年。
知道时卿心里的不悦,倪喃也不玩笑,老老实实回答他的问题。
去国外的时候认识的。
倪喃想了想,某种程度上,他算得上我的老板。
他帮了我很多,也可以说是朋友。
见时卿脸色不太好,倪喃搂着他的腰,下巴支在他胸膛上,他给我发工资诶,如果上次那回再来一次,难保我不失业。
时先生,他聪明着呢。
她说的是刚回国那会儿,时卿开着车朝她和闻起鸣笛那次,逼迫又强势,生怕别人不知道那辆迈巴赫的主人是为谁而来。
腰间搭上来两条细白的手臂,她的眸子很亮,最能勾着时卿的一张脸。
时卿抚着她颈侧,嗓音生冷,怎么提到他,话这么多?见此,倪喃忍俊不禁,不是你先问起来的吗,我这好好回答,怎么还话多了。
稍顿,倪喃试探地问,不想我去展览?时卿的指间摩挲着她颈后的皮肤,声音温和,我不想你去,你就能不去?那恐怕是不行。
注意到时卿逐渐黑的脸,倪喃收紧了手臂,你和我一起去不就行了。
时卿的面色稍霁,对她的的回答还算满意,跑了几年,怎么还忘了件事儿。
什么事儿。
倪喃顺口问。
凝视着她的双眸,时卿语调清沉,他是你老板?倪喃,你好好想想,到底谁才是。
这么一提倒也没错,时卿和倪喃确实是从助理和老板的关系开始的,只不过后续的发展有点跑了偏。
只不过让倪喃没想到的是,时卿这人居然连这老板的身份都想争一争。
倪喃无奈道:时卿,你怎么什么都想当。
闻声,时卿没明白,他问,我还当什么了?倪喃低低笑了声,眼睛像两个漂亮的月牙,当我男朋友呀。
作者有话说:儿童节就要来点儿童节该看的,不是我不想让他们继续,实在是…作案地点被整塌了[doge]下次一定!宝贝们六一儿童节快乐!老规矩,蟹蟹宝贝们支持,包个小红包=w=感谢在2022-05-30 23:17:35~2022-06-01 00:23: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弦子戏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qwertyUI、御你奶茶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