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这样。
」王家和要王采玲上楼梳洗更衣,等下楼后再慢慢说给她听。
等她下楼后,只见他手拿一壶飘着香气的柠檬红茶,正慢慢地注入两人的杯中,她在一旁坐了下来准备听他解释。
「事情绝不是外传的那样。
」王家和严正的摇了摇食指。
「哦?」那就听听他怎么说。
嗯,这茶好香。
「人人都以为哲理少爷……」一接触她抬起的疑问眼光,他赶紧加了个字,「我,会做那么残忍的事,可是事情背后另有一层原因。
」「哦?」她吃着香香的奶酥饼干,一面闻着迷人的芬芳茶香,老实说,这两样比他的解释还更吸引她。
「是那个高中生不对,竟然对一只对他摇尾乞怜的大黑狗做那么残酷的事。
」「多残酷?」「他将鞭炮缠绕在那只黑狗身上,由尾巴处开始点燃引信,那鞭炮有二十尺长,他和同学在一旁看着黑狗捧腹大笑,连连拍手叫好……」他说得痛心疾首。
王采玲愣住,饼干由她手里滑落到地上。
「然后呢?」她的眼睛瞪得好大,眸中盈满了悲伤。
天哪,怎么会有这种事?她深探地吸了一口气,胸口像压着一块大石,觉得有点呼吸困难,鼻尖也酸痛丁起来。
忍不住热泪盈眶。
「然后呢?」她再次催促。
「刚好我和……」啊,差点又说溜嘴了。
王家和赶紧改口,「我和‘管家’经过,见到漫天浓烟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一看简直气晕了,当场我就下车,也要‘管家’……」其实应该颠倒才对。
「立刻去买串鞭炮过来。
」当时少爷脸色铁青,狠狠地一把揪起那个高中生。
一问理由当场气爆了,一切只因为那个高中生「他今天很不爽」。
「很好!少爷我今天也很不爽,」那时哲理少爷咬牙狰狞地说。
「我也很想让人尝尝这滋味,否则我的气不会消。
」于是他命令他立刻买来了鞭炮。
那个高中生脸上的表情活像随时会被捏死一般,刚才那群哈哈大笑的同学,在哲理少爷的斥喝之下,没有一个敢动,否则下场就会跟那只黑狗一样,他们乖乖地站在一旁看,每个人脸上都没有血色。
「就甭提他们的表情了。
」王家和轻蔑地说。
「然后呢?」「然后……」他有点难以启齿。
本来少爷也要效法对方对待黑狗的方式,从那高中生的命根子点燃引信的,幸好他阻止了他——光天化日之下怎好教人家脱裤子?如果是大半夜他一定赞成。
「然后就从脖子上点燃引信。
」「哇——」她可以想像那个惨况,难怪会晕厥过去,差点救不醒。
「你好棒!」她眼睛好亮的说。
简直崇拜得五体投地!「嘿嘿嘿……」他笑得好腼腆,有点心虚。
少爷,对不起啦,人家给你的赞美我就收下啦。
「那只狗呢?」王采玲跟着紧张地问。
「嗯——」他颔了下首,比了下她的脚边。
她感觉到有毛茸茸的东西在轻触她的脚,可是她还没意会过来。
「那只狗呢?」她一脸关心。
「就在那儿不是吗?」王家和又颔了下首。
她惊愕地顺着那触感看向自己的脚——「啊……」她骇了一跳地往后跳。
聪明的大黑狗正好奇地昂着首,嗅着她的味道,乌黑的眼睛与她的对上。
「就是它!」少爷教训完人,就把它带回家,从此成为单家的一分子。
「就……就……」吃惊的圆眸渐渐由惊愕转为心疼,「就是它?」「是的,它叫丹宝。
」也有人叫他单宝。
王采玲蹲了下来,忍不住将它揽进怀里。
「可怜的狗狗。
」为什么有人忍心伤害?丹宝呜咽了几声,听得懂人话的它,将脸埋人抚摸它的小掌中,让人感受它的热情。
「它身上都是伤痕。
」她愕然地发现手底下的触感凹凸不平,不由得拨开一瞧。
绵绵密密的烧疤布满它全身,直穿入腹部底下,让她悚然一惊。
「好狠!」连尾巴也有。
「本来毛是长不出来的,」哲理少爷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工夫。
「到现在只要声音稍微大一点,丹宝仍会惊骇地跳起来,甚至屎尿失禁。
」真教人心疼!「它一定很怕。
」王采玲不由得将它揽得更紧,一脸心疼。
也有养狗的她,颇能感受小动物的可怜与无助,更能体会它们的惊慌。
她家的丹丹掉泪的时候,简直教她心疼死了。
「到现在它还得定期回兽医院检查,医生说它的心灵创伤永远都治不好。
」这就是丹宝为什么今天才现身的原因。
哲理少爷非要把它治好不可,丹宝的一切都由他亲手照料。
「哲理少爷,你好了不起!」她忍不住一脸钦佩。
「啊?哈哈哈!」王家和笑得好尴尬。
敦厚的他心虚得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能傻笑。
以后她要把自己的一份爱心也加进去——在这三个月。
王采玲下定决心地拍拍丹宝。
站了起来。
「难怪我怎么看都觉得你不像个野蛮人,那个管家比较像。
」一提到他,她就喷火。
如果她喜欢的那个人,能有哲理少爷的十分之一好就好了。
想着,她不禁郁闷了起来。
不比较还好,一比较她的心情就很糟,刚开始还对他一见钟情呢,没想到领教他的脾气后,好感变为零,今天他还用水喷她,现在变负的啦!不知道负多少去。
「你看,它很喜欢你呢!」王家和惊奇地说。
丹宝怕生,最怕人家摸她,有的时候它会发抖地任由外人抚触——前提是主人在场。
今天它竟然主动和人亲热?「我也很喜欢你呢,丹宝!」王采玲俏皮地弯腰亲了下它的鼻尖。
丹宝很兴奋地在她脚边跳来跳去。
「丹宝!」冷冷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你这个叛徒,过来!」丹宝马上转过头一跃而起,兴奋地来到主人脚边打转,快乐得不得了。
单哲理龇牙咧嘴地搔了搔它的头,要它别太接近王采玲。
她马上气噘嘴巴。
「你这个野蛮人!」她厉声骂道。
真是教人火大!单哲理嗤哼的冷笑。
「你就只会用这种赞美词?」「你不觉得你很卑鄙讨厌?」连只狗也不准她亲近。
「我有你卑鄙讨厌吗?」「你!」她瞪大眼,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是为什么来这里?」他一举又击中她的要害,老喜欢踩她的尾巴。
王采玲气得咬牙切齿。
「少爷,我建议你立刻把她撵走!」单哲理激她,故意给她难堪。
「咳……」楼梯口传来了声响。
三人一起回头。
单忠能一副不赞成的神色看着孙儿;单亦谋无可奈何的睬了他一眼;祝锦华则是一脸高兴。
「你这个‘管家’做好你的本分。
」单忠能一来到孙儿面前,立刻指着他的鼻子骂。
「是。
」单哲理只得乖乖的听话。
王采玲心底很高兴他被教训。
「采玲,受委屈了啊。
」单忠能马上换上慈爱的脸孔。
她一脸伤心难过地摇了摇头。
「不会。
」「当然不会了,」单哲理忍不住又应了声。
「怎么算都划得来。
」「你!」王采玲被激得气呼呼的。
「嗳,别理他,别理他,」单忠能只得赶快哄她。
「他负责过滤接近‘哲理’的人选,忍耐点,啊。
」「难怪哲理少爷一直都没有女朋友。
」她马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单哲理不甘示弱的回了句,「否则轮得到你吗?」王采玲又气得瞪圆了眼。
「好了、好了。
」单亦谋赶紧充当和事老。
祝锦华暗暗朝儿子竖起大拇指,在心里拍手叫好。
「采玲,我有件好消息要告诉你,这是我刚刚和你单爷爷商量好的。
」单亦谋开心的道。
「哦?什么事?」她只得忍耐。
「我和你单爷爷商量的结果,决定把你爸欠的钱一笔勾销,不过我们还是希望你能继续住满三个月,甚至更久,欢迎你一直住下去。
」换句话说,她不必住满三个月就能……王采玲惊喜万分。
单哲理突然抢在她开口前说道:「她说她一点都不希罕!」「什么?」她一脸错愕。
「她说她一点都不希罕!」她震惊的转脸看向单哲理。
俏脸扭曲了起来。
他歹毒的说:「她说她一点都不希罕单家的财富!」他马上把她之前说的话说了一通,令她花容失色。
「不希罕那来我们家做什么?」祝锦华马上瞠圆眼睛问。
「就是说啊。
」王采玲不禁恼羞成怒的死瞪着单哲理。
「你之前没说你一点都不希罕单家的财富吗?」他一脸无辜地问。
「我是说了,可是……」不是这个意思。
「所以啊,我帮你把心声说出来不好吗?」「你——」她恨得牙痒痒的。
「不必抵销算了,何必让人家难堪呢?」单哲理看着老爸说。
「这样啊,」单亦谋深感惋惜的看着她。
「采玲,真的不要吗?」她……她哪有说不要?「你看她的表情像是要吗?」单哲理扭头要大家看她。
的确,王采玲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到快抽筋的表情——的确像是挺不乐意的。
「那……」单亦谋只好很无奈地又收回成命。
「没关系,伯父很了解你无功不受禄的心理,既然这样你还是住满三个月好了。
」她马上由天堂跌回地狱,五官扭曲了起来。
单哲理冷冷一笑,十分得意。
「你——」她咬着牙,差点冲上前。
「哼!」王采玲快气爆了。
而他还在冷笑。
她当场冲上楼去,拎了皮箱就要走。
「嗳……采玲……」单忠能、单亦谋惊慌的想要叫住她。
祝锦华在一旁看戏似的,一副高兴的神情。
「采玲……」王采玲头也不回的往外直走——可是愈想愈不甘愿,所以她又折回来。
走之前非把这管家痛骂一顿不可。
「怎么?舍不得?」单哲理冷冷一笑,似乎料准了她一定会折回。
她再也受不了地指着他的鼻子狠狠骂一顿。
「哈哈……」他反而很高兴。
她气疯了,咬牙切齿的拎着皮箱就走,愈骂只会愈感到挫折。
单哲理一脸的笑容,很高兴把她踢走。
谁也拦不住她。
单忠能和单亦谋只能无力地面面相觑。
「哲理——」单忠能气得真不知该怎么说他才好。
祝锦华识相地闭紧嘴巴,只是唇角弯高的弧度和儿子一个模样。
而人才一走,单哲理就发现王采玲的外套丢在沙发上。
开玩笑,他可不给她再回来的机会。
想也没想地,他拿起外套冲了出去。
「嗳,你这孩子!」单忠能气坏了,他故意不说,没想到还是给他发现。
单哲理找了一会儿,不见王采玲的人影,只好生气的折回来,却见王采玲一个人蹲在巷口,一脸伤心,他有些惊讶。
他还以为她上计程车了呢,没想到还是赖在这儿,很快地他的火气又上来。
王采玲没发现他,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她该怎么回去告诉爸爸?才一天她就锻羽而归!而且撵她走的竟然不是哲理少爷,而是他家的管家,她该怎么回去面对爸爸?债务呢?接下来的困境呢?她刚才实在不应该那么冲动,为什么不能委屆三个月?她的挣扎和委屈,和对爸爸的愧疚及懊恼一比,根本就不算什么。
单哲理眉一皱,不耐烦地往她走去,却见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三个流氓见她柔弱的模样,起了歹念的来到她身边。
「你们……」发觉两个男人分别从左右两侧提住她的手臂。
王采玲微愕地站了起来。
而另一个男人拎起她的皮箱。
「你们……」她想呼喊。
一把匕首抵住她的腰,她马上吓得脸色苍白,不敢出声。
「到天桥去。
」由于天桥加了盖,反而形成治安的死角,给歹徒做案的机会。
王采玲惊慌地想找人帮忙,却发现大家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赶紧移开视线,就在她再也不顾一切地想要呼喊时——「你们想对我女朋友怎么样?」单哲理由后头泠冷地走出来。
「女朋友?」王采玲愕然瞪大了眼。
单哲理挑了下眉,当然得说是女朋友了,说不定可以省下打一架的机会。
可是对方不识相,不但不放人,反而打算把他一起干掉。
「把钱拿出来,我们就放了你们。
」「你们再不放她,我可不放你们。
」他已经很火了。
「你真是不自量力。
笨蛋!」「论笨,我还真比不上你们。
」「你想打架?」对方被他激得火冒三丈。
单哲理毫不犹豫地一拳挥断为首者的鼻梁,另一个随即放开王采玲冲了过来,他抬起脚狠狠地把对方踹回去,第三个流氓见同伴受了伤,立刻拿着匕首刺过来。
他愤怒地以手刀砍掉对方的匕首,将他揍倒在地,随即举起这个比他小一号的男人,想把人从天桥上丢下去……「不要!」王采玲尖叫着冲上前阻止他,这样会闹出人命的。
「放手!」谁教她死命地扯住他的?「不要……你不可以把人丢下去。
」领教过他的脾气后,她知道他什么都敢做。
「我说放手!」单哲理扭头吼。
另外两个流氓趁他分神之际,一拥而上狠K了他一拳,他只得丢下人也揍回去,一阵缠斗后,三个男人竟然不及他的蛮力,被他揍得鼻青脸肿的逃之夭夭,在殴打当中他的手也受了伤。
看自己的手流着血,单哲理火冒三丈。
「都是你!」「对不起。
」王采玲认错的低下头,的确是她害他被人揍了一拳。
「要走就走,你蹲在巷子口干嘛?」「你是来找我的?」她的俏脸扬起希望。
「鬼才来找你!」他又吼。
啊?她的外套呢?她的外套被他丢到哪儿去了?「谢谢你。
」她真心地说。
他马上冷眼一瞪。
「要不是你……」单哲理扭头就走,听也不听。
「咦?」她着急地提起一旁的皮箱追上前。
「你要去哪儿?」这不是回单家的方向。
他为什么要告诉她?「你的手受伤了,流了好多血,我陪你……」他一脸火气的煞住脚步。
「你烦不烦啊?」王采玲一副无辜的神情。
「你刚才是怎么骂我的?」啊?她早就忘光了。
「别跟着我!」说完他又迈开脚步往前走。
她固执的亦步亦趋跟着他,不放心他的伤势。
单哲理恼火地转过来一瞪,气到无力。
「我发现有人比你更糟,」她小声地解释。
「和他们一比,你也不算太坏。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话什么意思?他喷火的直看着她。
「所以我不会走的,」王采玲坚定的说。
「我要看着你把伤医好。
」他一脸火大。
可是如果不答应,她一定会回去报告,他可不能这样回去,妈妈看了会晕倒。
而她也不想回家。
回去了不知道怎么跟爸爸说,还是先帮他把伤医好再说,刚好藉机逃避。
于是他们找了间饭店暂住下来。
「你真的不去医院吗?」「水!」「喔。
」她赶紧跑去倒水。
这女的真罗唆,从刚才就一直碎碎念,比他妈还唠叨,这点皮肉伤就得跑医院的话,那他不就从小跑医院跑到大?王采玲赶紧将水递给单哲理,随即挨着他坐了下来。
「红药水!」他又命令。
「喔。
」她兴奋地领命,起身去跟饭店服务人员借红药水,正要坐下……「纱布。
」「是。
」她赶紧又跑去借,才交给他坐下来……「剪刀。
」「是。
」她又站起来,跑出去又跑回来……「胶带呢?」他不高兴了。
「是。
」她又兴奋地跑出去。
就见她跑来跑去,乖乖地一一照做,活像领了命令的卖命小奴婢。
「有没有好一点?」她又坐下来。
单哲理厌烦的看了她一眼,一见她靠那么近,赶紧将脸往后移,警戒的瞪着她。
「痛不痛?」王采玲关心地问。
「你好像忘了消毒?」这个笨女人,刚才为什么不早说?他立刻将纱布拆下来,重来一次。
叫她拿一样,她就拿一样,她不会将整个医药箱借回来?他有说不出的呕!「你说得对,」她看了看这间美轮美奂的饭店套房,还真是应有尽有。
「还是饭店的机能比较齐全。
」这个笨女人,刚才还硬要他去住旅社呢!「谢谢你。
」她忍不住又道谢。
「嗯。
」他总算肯给面子了。
「打架对你来说好像是家常便饭喔?」「没错。
」王采玲噗哧一笑。
「笑什么?」他一脸不爽。
「要多用智慧,而不是多用拳头。
」她告诚。
单哲理额头青筋猛跳,气得咬牙。
「没想到你会来请我回去。
」她很高兴地说。
啊,终于解决一个难题了,在刚刚跑来跑去的时候她就想,既然他是来请她回去的——撵她走的人也是他,那她回去就没什么丢脸可言。
他狠狠地吐了口气,正要开口大骂——「呵呵。
我没想到你会说我是你的女朋友呢!」她显得好高兴。
他气得说不出话来,眼睛瞪得大大的。
啊,近看他,更发现他的吸引力。
王采玲凑得更近,欣赏他的俊脸。
他瞪着她,突然,她嘻嘻嘻地笑得好高兴,让他浑身发毛。
「……我是在想……噗……」王采玲自动自发的解释,边说边笑。
「像你这么好看的男人,怎么会这么古怪呢?」他脸都绿了。
突地。
单哲理兴起了恶作剧的念头。
「愿不愿意跟我打一炮?」「喝——」她马上将脸往后仰六十度,一脸惊骇。
「如何?」他蓄意的凑近脸,把她吓坏了。
「你……你……」才刚觉得他人不坏,他立刻又原形毕露。
「哈哈哈……」他仰首大笑。
「告诉你,」他倏地脸色一转的瞪着她。
「胸部不到三十四D的女人我是不碰的。
」他一副瞧不起人的姿态。
「你!」「哈哈哈……」真是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