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看来,天朝的皇子们活得很窝囊,但是,他们骨子里,却都憋毒害一股劲,一旦抓住机会,必将夺回政权。
我明白了。
我终于在刘寒珏的话语中,捕捉到了心中那总是一瞬即逝的想法,你是要乖乖做这颗棋子,让北宫俊琦慢慢放松警惕。
不错,大隐隐于市,市便是棋盘,在这点上,我和曦弟有同样的看法 ,所以同,才会有此‘任人摆布’的想法。
太好了!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呵……他轻轻而笑,喜儿总说自己不识几个大字,可这一个又一个四字短语,又是从何而来?我得意地昂起下巴:这叫天资聪颖。
他扬手轻推我的额头:真不知道把你当女孩子看,还是男孩看好。
嘿嘿。
我不是读女经长大的,性格本就中性,所以像我这种人穿越,可男可女,对了,那其他的兵权呢?殿下为什么不试试问北宫俊琦直接要,说不定他会给呢?怎么可能?他双手放到了脑后,至少我觉得不可能,剩下的兵权就等战事,到时我就说想亲自挂帅,领兵亲征,兵权就难拿回了!他说得自信满满,可是,有时候你想打仗,却没人骚扰你。
你不想打仗的时候,偏偏内忧外患,这就是老天爷让人抑郁的地方。
我想了想,这不简单,你们家不是跟北方浪族很多部落交好吗?偷偷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在秋收的时候反了,不就有仗了。
有时军事,也会服务于政治,在我那个世界的历史上,有多少战争,其实别有用心的?他登时转身,单手撑起身体,俯视我:对啊,喜儿,你怎能想到如此妙计?刘寒珏的眼睛即使在黑暗中,也分外闪亮,那是因为他依然纯真的心灵。
我双手放到脑后,因为我好惹事,唯恐天下不乱,嘿嘿,不像殿下你,主张和平,中庸。
他深深地凝视我,我看向他,他的眸中带上了好奇,那想将我彻底拆解,好好研究的目光让我起了一层鸡皮,我立刻提醒:不过这件事能不能跳开殿下的娘亲。
他露出了不解的神情:为何?殿下的娘亲……太嚣张了。
我怕她到时知道计划,会露马脚,引人怀疑……好坏啊,现在就开始说婆婆坏话了,但是,在尚未搞清丽妃和北宫俊琦的关系之时,还是小心为妙。
我说完小心翼翼地瞟他,毕竟当着他的面说他娘亲的坏话,是谁都会生气。
他没有明显表现出来,但是我可以感觉出来。
他重新躺回自己的位置,双手放在脑后其实你说得没错,我想,我的家族也不会希望我成为一个傀儡皇帝,应该会助我。
对不起。
没关系,呵……现在,还差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一个把你送给曦弟送得顺理成章的机会。
最好,还是他来将你带走。
他长长呼了一口气,似是还有忧心之事。
殿下,你还在担忧什么?我转身看向他在黑夜中的侧脸,昏暗的床内,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隐 隐的忧虑,正在从他身上散发。
他没有说话,依然看着上方,过了许多,他转过身抚上我的脸庞:没什么,睡吧。
他温柔的话语,却让我更加担忧,他将全部的计划告诉了我,但却没有将那心中的忧虑说出,难道,他的忧虑与我有关。
这晚之后,我与刘寒珏之间那层暧昧不明的关系立刻在宫内明朗,席卷整个宫廷,更有朝外扩张的趋势。
但是,天朝上下在北宫俊琦将近十年的熏陶下,男风正盛,所以,没有人会来指指点点,或是疑义,而是羡慕嫉妒恨我者,日渐增多。
有人说我比当年的夜来香还要厉害,不仅魅惑大殿下,而且与东阳王关系不明,还顺便勾引太子殿下,让他因得不到我而整日与小太监戏玩。
最后一项,是我没想到的,也就是在那晚之后,刘曦忽然把皇宫里漂亮的小太监都往房间里带,虽然不知道他们在玩什么,但是我还是担心刘曦会真的变弯。
不过,从腐女的的角度,他越弯越好。
就在这天上午,我正在整理书房。
忽然,有一个小太监急急进了院子,看到他是因为我正好对着窗户,他急急跑到小林子身边,对他耳语,小林子神色骤变,让那小太监先离开,随即,他就脸色煞白地走了进来。
怎么了?林子?我立刻迎上前。
却没想到他开口就是:出事了!出事?出什么事?看着他直冒冷汗的额头,我也变得忐忑。
他大叹一声:六子被海子出卖了!什么?我大惊,海子为什么要出卖六子?!这怪我!林子懊悔地搓手,海子有一天问我你怎么服侍殿下对你如此宠爱。
我当时没在意,后来才知道他心里喜欢萧莫殿下,这次六子被他出卖,定是他嫉妒箫莫殿下与六子的感情!怔然!万万没想到我和刘寒珏的关系,会在宫内掀起一股太监媚主之风!还间接害了六子!现在娘娘带人前往[天宫艺苑苑],要捉六子治罪!小喜,这可怎么办呐!林子忧急地抓住我的手臂,我立时回神:林子,快去通知箫莫殿下,然后去宫外,看见殿下下朝就让他赶过来。
我现在就去[天宫艺苑]!对!通知萧莫殿下!我们立刻跑出了[景阳宫],在门外的宫道分了路。
林子通知刘箫莫,我直奔[天宫艺苑]。
人的嫉妒真是可怕。
当年海子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就会出卖我们。
而今,果然还是被他出卖了。
难道。
人性真的是天定,无法改变?一路上,不少宫人都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小声交谈,都在说六子和箫莫殿下的事,担心六子这次会被活活打死。
当我跑到[天宫艺苑]的时候,正听见丽妃一声怒喝:给本宫往里打!立时,惊心的板子声从内而来,[天宫艺苑]的院子并不小,在外面就能听见杖责的声音。
可见徒刑的人,有多么无情。
天一下阴了下来,一阵狂风从我的身后突然扬起,飞沙走石,将我直接推进了[天宫艺苑]的更大门。
娘娘!娘娘!饶命啊,容儿这身子,经不起这样的板子啊,娘娘,求求您了——耳边,是夜来香撕心裂的哭求声,但是,我却始终没有听到六子的一声痛呼。
我睁开了眼睛,看到院中的景象时,立时心如刀割。
两条板凳架起了六子纤细的身躯,他是夜来香的徙弟,学的是女角,所以无底是身段还是体形,平日都小心维持,他为了那如同女子的纤腰,一直都将腰带系地紧紧的,只为在舞动时,有那盈盈一握的美丽瞬间。
而今,那板子直直打在他的纤腰,这是纯心要将他打残啊!是人都知道,打板子不可打腰,腰就是肾,肾是人的先天之本呐!肾坏了,这人就残了!娘娘——娘娘——饶命啊……夜来香扑倒在丽妃娘娘身前此刻,他已经没有往日的嚣张,而是卑微地祈求丽妃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