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雪铭想法?!他和寒烟偶读被我严密监控,怎能告知他的想法?她忽然抬眸看我,捏紧手中茶杯。
我停顿了片刻,发现她的情绪因为我提及雪铭而发生了波动。
难道雪铭就是她的死穴,只要提及雪铭的名字,便会让她失去冷静,陷入失控?终究是因为雪铭是她心爱之人吗?当年雪铭假扮女皇,可以好所是间接地欺骗了她。
后来,雪铭诈死,又再次欺骗了她。
而今,她自以为欺骗雪铭,却没想到雪铭和与我暗中联系,依然欺骗了她。
非,凡论,坛印~~她被心爱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这……若是寻常女子,只怕已经失声痛哭了吧……心中因此而生出一丝痛,是为她。
又产生一缕内疚,还是为她。
我再次站在她的身前,淡淡回答:肖静,你知道吗?在你逐我离开女儿国的那天,我就派人送信给雪铭,告知了他一切,他和寒烟这三个月,都是在演戏给你和肖澜看……立时,她怔在了座椅声,双目陡然睁大,出现了片刻的失神。
目光因我们屡次欺骗她,利用她对雪铭的感情而柔和,我继续说道:如果我们走了,你依然可以利用肖澜,利用肖云的秘密来要挟雪铭,我们对此无力反抗,以你为我们没有力量与你抗衡。
所以你去天朝借了兵……轻轻的话语似是自喃,又似是苦涩的回答。
她靠在了椅背上,显得失落而心伤。
是的。
只有打赢你,拥有和你势均力敌的实力,我们才不用再用忌惮你。
’不怕我说出雪铭和秘密?她扬起脸,冷笑。
我笑了笑,摇头,不疾不徐滴说出两个字:不怕。
她的瞳仁迅速收缩,我盯着她的双眸,继续说道:祸不及其妹。
即便雪铭当初假扮女皇的事情败露又如何?女儿国未有一条法律可以治雪铭的罪。
而且,他已经不再是女皇了。
各大家族至多心中不服,却也无可奈何。
我可以联合其他家族,拿走肖澜的皇位!她郑重的话语,似是对我和雪铭的警告。
非,凡论,坛印~我依然淡定:如果是这样。
我便会告知全天下今日之兵是为何而发,战争是因何而起。
当女儿国百姓得知原来导致他们陷入战火,水生火热只因为你肖静的贪色之心,请问,你还有民心吗?失了民心,皇位岂能坐久?而且,当各大家族在知道这背后的真正的原因时,她们还会帮助你,夺取皇位?她撇开脸,回避我的目光:你就不需要民心?浅浅而笑:我不做女皇,不需民心,纵然背上千古罪名,我已全家团聚,又可在远处威胁你和各大家族,抱住肖澜皇位,已经足矣。
呵,用他国之兵护住肖澜的皇位,呵……她轻笑摇头:我错了,我当初不该放虎归山!她说得对,当初她不该放我菊秋苒再会天朝,给我反攻的机会。
她若是将我们全家软禁,或许,我们不一定能逃地那么顺利。
因为我身怀有孕,即便有无双的轻功,我也不敢冒这样的险。
雪铭亦不想我和我们的孩子出任何事。
长长地,松了口气。
谈到此时,事情已基本结束。
但是,我不能就此手软,还要给肖静最后一击:其实,你已经没有任何条件可以跟我谈了。
哼、肖静轻哼,低头不再与我言语。
非,凡论,坛印~不知她是何想法,我便继续:羽熙现在应该已经救出雪铭和寒烟,往凤目关而来,今日无论我输我赢,我都会留你在此,待雪铭和寒烟归来。
调虎离山!她忽然抬头,不在保持她的沉默,沉静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怒色。
果然还是只有雪铭才能让她动容。
不能算调虎离山。
原来的计划中没有这个安排、只是羽熙的眼睛好了,又多了几个帮手,才临时做出这样的决定。
所以,肖静,我们谈和吧,你归还雪铭,这所有的一切我们都当做没有发生。
也不会有人会知道这三个月发生的事、你依然是百姓爱戴的摄政王,我依然是风流好色的菊州菊大人,从此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我主动劝她言和,莫要生起战端。
她沉默片刻,抬眸看我,眸底是黯然的颜色和一丝不甘:你不担心一旦你撤兵,我就逼宫》她在做最后的一搏。
我们一直是在纸上谈兵,不仅仅是之前虚拟战事,之后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许多假设之上。
这将是她最后一个假设。
我望向外面有些昏黄的夜色,这一天,竟是不知不觉地即将结束、我淡然而笑:我想,相对于你,各大家族希望年少有资浅的肖澜做女皇吧。
一旦你逼宫,反而给了她们一个捉拿你的借口、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忌惮你,想联合起来拔除你这个眼中钉,却没有借口……这样,也好。
待她们除了你,扶肖澜做她们的傀儡,我再借兵而来,助肖澜削藩。
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怎样,肖静,你可还想逼宫做你的女皇?转脸,看她,她双眉收紧,不再说话。
暮色渐渐浓重,大帐慢慢被黄昏的颜色包裹。
我看了看肖静面前未动的酒菜,淡淡说道:肖凤主今日就在我军营歇息吧,也好慢慢考虑。
说罢,我转身再次走向屏风,准备与殇尘汇合、肖云诈死,雪铭金蝉脱壳倒是谁的主意?!身后忽然响起肖静沉沉的质问,雪铭的?还是你的?!我没有转身看她。
而是反问: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这个问题重要吗?很重要、那好吧、我扬起脸,看着上方开始变暗的帐顶,是我的主意,是我看出你心爱的肖云,是我设计利用你对肖云的感情,骗你答应做摄政王,辅佐肖澜、所以你不要恨雪铭,恨我吧……空气变得安静,我缓缓垂脸,闭上了眼睛、我不想让肖静恨雪铭,因为我也是个女人,知道爱有多深,恨便有多深、雪铭之前假扮肖云,对肖静的隐瞒算是不得已而骗之。
那么后面的诈死,就是我们有意地欺骗。
是我们有错在先呐。
非,凡论,坛印~~我和她沉默良久,知道黑暗渐渐吞没这样营帐,静静的空气中传来她一生干涩的吸气声,和一声轻轻颤抖的呼气,似是在隐忍她内心而来的痛,又似是咽下喉头的苦涩:呵,世上居然还有能骗过巫医的药……我想说巫医是我的旧识,开了开口,最终没有说出来。
我以你个不想再给她任何的打击了。
够了,已经够了、为何明明已经赢了,却无法开心地笑。
没有再说任何话,举步走向屏风之后。
殇尘和洛云清依然守在屏风之后,他们迎上前来。
我站在屏风后,才回头透过屏风的镂空花纹看肖静,只有在此刻,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才敢去看她,,她靠坐在椅背上,扬脸静静地看着上方。
无声的寂静透出了丝丝的哀伤。
夜风转凉,吹入营帐。
拂在脸上,似有冰凉的泪水轻轻划过。
外面点起了火把,火光透入这个黑暗的营帐时,一窜晶莹的泪珠,正从她的眼角滑落……肖静的泪水,并不是因她输于我而落,而是为了雪铭而流。
那苦涩的泪水里饱含了她被欺骗后的痛与伤。
我想,这三个月她与雪铭或许相处地很好,雪铭为了安抚她,都做了些什么?陪她谈天?陪她说地?陪她看那美丽的星月,还是陪她看女儿国大好河山?我了解雪铭,我知道雪铭是会继续利用肖静对他的感情。
;哎安抚她的。
不像寒烟,冷起脸,闭关绣花,不愿与迎合任何人、殇尘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回身,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为难之后,心却是如此难受。
胜了。
也让我有一种胜之不武的感觉。
让人给肖静准备晚餐吧。
我说、殇尘点点头,轻声说道:我已经令无双回来,看守肖静。
非,凡论,坛印~~我点点头。
肖静的武功我没领教过。
但从雪铭对她的评价看来,应也是不弱的。
所以让无双看管,比较保险。
快把这补气汤喝了。
云清送上了补气汤,这一天并不轻松,快补补。
我接过补气汤,回头再次看了一眼黑暗中的肖静,一口饮下,扶着酸痛的腰,走出了营帐。
帐外,竟是站着寒珏和蒲玉。
他们看见我出来,寒珏没动,却是蒲玉迎上来:谈成了?他关心着结果。
我点点头。
他竖起大拇指,目露钦佩:你真行。
别说话了,快让她回去休息。
云清一脸紧张和不耐烦,似是不想无关紧要的谈话影响我的休息,然后又要劳动他出马。
今天他也是一整天备战状态,从未有过。
想他平日过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今日这样折磨他,也有够他受的。
蒲玉反应过来,立刻让开:对对对,快回去休息,后面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这才对。
云清毫不客气地说,就像他是这里最年长的人。
殇尘路过蒲玉,对他点点头:肖静就交给你们了。
恩,放心吧。
蒲玉回身招过士兵,来人,请肖凤主去西营休息。
是!士兵匆匆入账,我看了一眼始终无话远远站着的寒珏,他低垂眼眸,似是并不关系这里发生了什么。
但是我知道,我们之间的距离,足够将我们和蒲玉的对话,传入他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