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北宫蒲玉这小子很霸道,也很粗暴,还老是喜欢拉我辫子,拽我衣服,但他毕竟还是个少年郎,所以当面临去[朝曦夜雨]这种地方时,我陷入了犹豫。
别犹豫了,那公子若是过了十六便可去[朝曦夜雨]出 。
在山村,十六成婚的不在少数。
可是……男子不是二十才弱冠吗……我继续纠结,进行天使与恶魔的最后对决。
那是成人了。
瑶瑶姐斜靠在柜台上,随手拿起店里的团扇端看,成人就是要成婚生子,执掌家业,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少年时不风流,何时风流?再挠头,怎么听都觉得瑶瑶姐像要带坏别人。
你傻啊,现在是你家公子要风流,你阻止他做什么?少年风流之后,成了人之后便会沉稳,男孩到男人就是这么蜕变的。
到了这个年纪,哪个男孩不对这种事好奇的?、瑶瑶姐的话让我想起了以前读书时的男生。
有时看见他们偷偷摸摸围在一起不知讨论什么,后来才知道,青春期到了,对一种叫av的东西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准备组团观看。
这不就像现在的北宫蒲玉?心一横,就按瑶瑶姐说的做。
我没生过孩子,更没教育过孩子,也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但是,既然北宫蒲玉一定要知道,就像瑶瑶姐说的,我不带他看到谜底,他也会自己想办法去了解,到时指不定被带入什么道呢。
那我去问问我家公子。
现在就看北宫蒲玉自己的想法,如果他也觉得这样最好,那就说明这事,基本我是拦不住了。
切,铁定高兴。
瑶瑶姐还是那种略带轻鄙的语气,宛如她对男人了如指掌。
北宫蒲玉靠在店门边。
刻意低着头,这条街上不少老板都认识这位小王爷,想必他自己也觉得这事挺 羞人,所以脸一直红着。
我跑到他身边,他一把拉住我,两个人跟做賊一样面朝墙壁。
书呢?他口气有些焦急,好像已经将我方才对他吼的占彻底忘记。
这也算是做賊心虚。
瑶瑶姐不肯给。
你耍花样!他要打我。
我摇头:因为瑶瑶姐说,就算给你看,你也看不懂。
他怒了:贱奴才你说了是我要的?!没,我只说一位公子。
他收回拳头,一脸凶相地威胁:你敢把这件事说出去,我打死你!知道了知道了。
但是瑶瑶姐说了,叫你干脆去[朝曦夜雨]看个究竟,探个明白。
你,你说什么?!这下,北宫小王爷的脸彻底涨成了屁股,我心中生起罪恶感,这实在有点邪恶。
要不~~~算了,我还是借本书给你自己研究研究吧。
我转身欲走。
忽然,他拉住了我:等等。
恩?他真有兴趣?回头看他,他的神情也很纠结,下唇咬了再咬,几乎咬破滴血红唇,最后,他有了决定,扬起脸:走,去[朝曦夜雨]。
啊?小王爷,你可想好了。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他又扬起手掌,要扇我,我眼明手快挡住:小王爷,那你满十六了吗?十五与十六有区别吗!他收回手,尴尬地转头。
原来他才十五,真是一个尴尬的年纪:那……你带钱了吗?本小王怎么可能出门带钱,这是哪家店铺不是记帐?他双手背到身后,下巴高扬。
哦,那我们去[朝曦夜雨]也记帐吗?我问。
他身体一僵,垂头,一拳砸在墙面上:不行,不能让父王知道。
呵,我笑,不管如何,他还只是个孩子,还是会惧怕他的父亲大人:你等着,我去借点,不过你要还啊。
知道了!他生气地瞪我,本小王明日就会来还!嘿嘿。
乐滋滋地跟瑶瑶姐借了点银子,就带着北宫蒲玉大白天逛妓院。
咳,不,是去[朝曦夜雨]进行提前生理教育。
这个教育是很重要的![朝曦夜雨]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相当于现代的高档会所。
与别的青楼不同,它白天也照常营业。
白天的主要项目是提供文人墨客聚会的场所,文 人墨客来此吟吟(淫)诗,对对联,做做画,弹弹琴(情),还有[朝曦夜雨]的美人相伴,真是恰意万分,逍遥无比。
这就是所谓的风流不下流,留情不留种。
[朝曦夜雨]是朝曦家族的产业,但是有趣的是,他们的当家并不姓朝曦,而是姓冉。
再说,也没朝曦这么个姓。
为何冉氏家族不再有人提起,而是成了朝曦家族?就是因为[朝曦夜雨]这个产业实在太大,这个名声实在太响。
太太太祖皇帝的时候,这八大家族经营的产业就各不相同,宛如说好了一般,互不涉足。
所以,每个家族所经营的产业是绝对垄断。
例如冉家做青楼,别的家族就绝不会再踏入这个产业。
于是,冉家几乎垄断了整个王朝的青楼行业,连锁店遍布全国。
除了主要经济城市的姑娘是经过总部特训,别的小镇头都是当地取材,自主经营。
正因为[朝曦夜雨]的特殊和广泛性质,以至于官员们见到冉家当家都直接叫做朝曦老板,于是,这朝曦二字便渐渐替代了冉氏二字。
无了再知道有冉氏家族,只知道朝曦家族。
我先带着北宫蒲玉进了一家服装店,北宫蒲玉似是想起了什么,从我这里拿走了银两,买了个帏帽扣在头上,原来他要遮容。
我鄙视他,看着挺凶,没想到会那么心虚。
而我就买了身旧衣服换上。
北宫蒲玉觉得奇怪,问我为什么要换衣服。
我说,我这身打扮一看就是宫里的太监,身份太明显,被哪个大人看到盘问起来,就会连累他。
他听了不再说话,而是我叫我装扮成书童。
我觉得没有任何事会比今天做的更荒诞一个貌似十岁的假太监,带着一个貌似十六岁的小王爷,进烟花之地。
说给谁听,谁都觉得是个笑话。
果然,[朝曦夜雨]楼门口的仆人就不让我们进了。
金碧辉煌的大门,不缺风雅古风,两个一瑞兽的门当,古对两只威武的石狮,这气派,可不是普通的青楼能比之。
白天,门口是男仆,穿着体面斯文,看似书童,书卷之气迎面而来。
这便是门面,用我们的话,就是典型的衣冠禽兽。
晚上,门口是男装的少女,对了,夭朝流行女扮男装。
当然,这类男装是经过改良的,总之让人一眼看去,就知道你是一位女公子,但却多了男儿家的英武。
其实,就是中性美之风。
这都到了门口,不让进,是件很抑郁的事。
我只有上前:我家公子已经满十六了,可以进去了。
我这么说。
[朝曦夜雨]的规矩也很人性化,就是未满十六岁的公子,不得入[朝曦夜雨]楼。
门口的仆人看了看我们,说那你们等一下。
说完,他走了进去。
不一会,他出来说掌柜的要看看我们,才决定是否接待。
于是,我们算是顺利地进入。
经过九曲十八弯,走过荷塘凉亭,[朝曦夜雨]楼的设计就如它的名字一样,让人不会想到烟花之地这四个字。
来到一处红楼之前,小楼有三层,做工精美,无论横梁还是门窗都有细致的雕刻。
就连柱子下的石墩,也刻着漂亮的服从云纹,并用水打磨,光滑晶亮。
楼前有一独立的石桌,石桌边坐着一位摇团扇的女子,女子三十左右,长发及膝,只盘了一个简单的发髻,虽然没有多余的缀饰,却有一朵大大的芙蓉绢花,雍容华贵,已经完全无需其他珠钗画蛇添足。
容姐,小公子来了。
叫容姐的女子慢慢回头,看向我,我立刻闪开,露出一直走在我后面的北宫蒲玉,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缩在我身后。
你是哪家的小公子,几岁了?北宫蒲玉捏紧了拳头,突然偷偷踹了我一脚,我翻白眼,都那么大了,居然还不会说谎。
我立刻上前,轻步走到那位女子的身边,俯到她的耳边:我家公子,身份不俗,今日第一次来此处,不方便表露身份。
哦?容姐不以为意,我这里哪位大臣的公子没来过?我怎知你不是骗我?那……我再次耳语,能挥退那些仆人吗?容姐看了我一眼,这一眼宛如赏赐: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已经如此老成。
好吧。
你们都下去。
她挥通了众人。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他面带一丝微笑,似是是已经对我不再轻看。
我开始解腰带,然后敞开了衣襟,当她看到我里面的太监衣衫时,登时惊呼:宫……但她却是及时收住了口,不愧是个老江湖。
穿好衣服,我也很尴尬,这情形,就你是有露阴癖的变态。
今日,我家公子是偷偷出来的,所以……这位姐姐可明白了?我低声说。
容姐立时会意,匆匆起身让座:这位小公子请坐。
一下子,待遇截然不同。
北宫蒲玉自然不会客气,袍子一撩,便大模大样地坐上了石凳。
他本就是小王爷,身上就带着皇族的贵气,所以,那容姐变得更是恭敬。